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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暴君的糟糠妻-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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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时候提醒她。
顾皎,不是她亲手养大的那个人。
薄雾晨曦,春寒犹在。
周志坚早起,绕着役所跑了十圈,跑得全身热气蒸腾,四面起床的号声才响。
长庚从路那头小跑过来,见了他便道,“大人,早练呢?”
役所住的兵丁和土匪开始起床,到处吵杂。
周志坚问,“今日怎地这么早来?”
长庚往院子里看了看,辜大已经起床,赤着上身梳头漱口。他背上狰狞的伤口被大夫勉强包扎了,周围还能看见一些血痕。不过,伤并不妨碍他活动,还精神抖擞地和旁边人说笑。
“看什么?”周志坚问。
长庚笑,“大人,那辜大昨日救了夫人。夫人当时吓着了,只口头感谢,咱们便带她回庄上了。后来她觉得不太对,救命之恩不能这么马虎。昨儿晚上着丫头来告诉我,要亲自感谢辜大和大人,请你们用完朝食去一趟庄子。”
周志坚皱眉,又要搞甚?将军走的时候虽然托付了她,可他深知能干得先生说不出一个不好的夫人,不是好打发的女人。他时时提防她趁将军不在搞幺蛾子,提心吊胆了大半月,没想到还是被她找到机会了。他沉吟一下,道,“这便不必了吧?”
“必须要的。”长庚很坚持,“夫人说,她在龙牙关口的时候虽要求辜大,但为善行,莫问回报。可当他真的救人一命的时候,若被当成理所当然而不给予正面肯定,那便是做了坏事。只因这世道不太平,到处兵荒马乱,必得让人知道行善有好报,作恶必丧命,才会一点点好起来。”
周志坚不想自己居然被扣上这么一顶大帽子,开始体会到先生那种憋屈和无奈。
夫人那样娇滴滴的小女子,到底是怎么想出这些歪理来的?
这番说辞扔出来,他要还拒绝,便是纵容世道变坏的坏人。
魏先生脸皮厚,吃了夫人一回亏后肯定有办法抵挡,可周志坚才十八岁。一个十八岁的少年,纵然见惯了血,面皮到底还是薄的。
长庚见周志坚态度松动,立马追了一句,“夫人已经在等了。我且去告诉辜大准备好些,大人你也一起来啊。若不是你对辜大他们严加管教,怎会有今日?”
周志坚伸手捞了一下,却没拦得住。他自暴自弃的同时,却又在好奇。
顾皎,到底要做什么?
顾皎简单吃了些早食,带了含烟散着去前院等。
寿伯已经将各种谢礼准备好,满满几个大挑担的米面和菜肉,足够役所的人吃好多天了。
两人又检视了一遍,略加了些肉。
不想,顾青山并几个年轻后生进来了。他头发斑白,发尖上带着露水,衣摆下面也沾湿了。
早春雾气重,出行颇为不易。
“爹。”顾皎高叫一声,“你怎地来了?”
顾青山看着她,“你昨日受惊,回去和你娘说了,她吓得不行。晚上没睡着呢,辰时没到就催我起床,说不放心,一定要我带几个人来。”
顾皎往后面看,那几个后生果然身强体健,目有神光。
她疑惑道,“这是?”
“皎皎,别人家的女儿日常处理内务,闲了走亲访友,大多数时候不出二门。一是女子本弱,二也是家人爱护。你这般日日在外头跑,概全是为了顾家,为了将军。咱们为人父母,哪儿看得下去?”顾青山叹一口气,“我是劝不了你留家里享福的,只能想些偏门的主意。因此,给你几个人,出门便带上——”
顾皎眨了眨眼睛,有种被断了后路的感觉。
等等,顾青山送人来?
她正好顺势问周志坚要个人啊!
来得太TM好了。
顾皎一开心,对顾青山的笑就多了许多真心。
“还是爹疼我。”
说话间,长庚带着周志坚和辜大来。
顾青山看了一眼,不动声色,往旁边站了站。
寿伯便出头,三方说着话,将今日的目的说了,又指了满地的东西,要辜大等会儿带回役所。
顾皎趁机走向辜大,不想周志坚走出来略挡了挡,道,“谢夫人好意。”
她看周志坚一眼,这木头对着自己的时候假装什么都听不懂,对外面的时候却门儿清得很。她也假意不懂,只道,“并非好意,乃是谢辜大哥无私无畏,敢为人先,救了我一命。些许谢礼根本不值什么——”
辜大却深深地垂头作揖,连说“不敢”,为夫人效力乃是荣幸,不敢求功。
周志坚怕顾皎出什么花样,忙道,“既然夫人给了,便收着吧。辜大,你且先将这些东西担回去,别误了上工的时辰。”
顾皎便惊讶道,“辜大哥不是受伤了么?不休息?还要上工?这些东西略重,不如让那边新来的几个帮忙送过去?爹——”
顾青山便道,“大人,因担心夫人出行安全,我便送了几个护卫来。”
顾皎拍手,“是啊,昨日那么多人械斗,把我吓坏了。不知你们昨日如何处理,若是日后再有这般的事情该如何才好?听长庚说乃是王家眼红咱们先动工,占了最好的挖沙场。若是日后那几家也开工,再不满,该怎么办才好?我可不想在龙口地界上,乱兵没进来,自己人却先打起来了。”
“夫人无需——”周志坚便要解释。
“不如这样啊。”顾皎笑起来,提高了声音,“辜大哥力气那般大,打架也厉害,不如他来我这边当个护卫啊。让他带着那几个后生,再招些乡勇,日日巡视河岸和龙口平地,维持秩序如何?”
周志坚叫苦,日防夜防,被顾皎弄走了十几个年纪大的土匪做工,现下又趁机想要辜大。后面若是招纳乡勇,用维持指秩序的名义管了龙口平地,夫人岂不是要做地头蛇了?看顾青山那一瞬间难堪的样子,根本就是想一处去了。
将军啊,你什么时候回?
你家娘子修路已经不能满足,要搞私兵了。
第58章 天意如此
面具内外; 是两个世界。
李恒手起刀落,那头颅便飞向半空。他只一扬手; 抓住一束散发,不顾热血淋漓,将那头举起来。
“崔明友死了。”他高声道。
立刻有偏将吼起来; 十丈城主帅崔明友死了。
应和声如浪涛一般; 传遍狼烟升腾之地; 山呼海啸一般。
散兵失了主心骨,立刻溃散; 四下逃离。
李恒将人头栓在马上,盯着一根朱红旗帜的方向驰去。崔明友本不用死; 奈何他死战不降,还要护着一个衣甲鲜亮的年轻偏将。人头落处; 那偏将却带着一小队人马转头欲逃; 毫无斗志。
必是京州重要人物。
如此年轻,如此张扬,如此不堪一击,据说京州王偏爱小儿子。
李恒眯眼; 这人; 需得生擒。
战场混乱,刀剑无眼; 流矢四散。
李恒俯在白电背脊上; 快马加鞭。
“将军!”有人在凄厉地喊。
李恒听见了; 却不能回头。他只认准了那点儿红色; 一往无前。
“将军!”声音更近了些,可那旗帜也离得近了。
李恒用力拍马,取下身后的长弓,搭箭,射出。
前方被团团围住的人肩头中箭,滚落下马。
李恒丢了弓,取下长剑飞扑上去,只一回合便打开了那些护卫,直接将那人按在马下,长剑抵住了喉咙,入了半分的肉。
那是一张年轻得过份的面孔,白皙的皮肤上点点血斑,眼睛里的惊恐滔天。
“将军!”
身后的人追了来,紧张地将那些挣扎着要起来的护卫全压住。
李恒的手很稳,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属下来而动摇分毫,眼睁睁看着那人颈项上流下一道血痕。
“将军松手,他要死了。”偏将道。
李恒长长地舒出一口气,打在鬼面的内侧,凝出一点点的水珠子,足够压下体内翻涌的热血。
那人似被吓得掉了魂,瘫在地上成一滩烂泥。
“将军,先生说要活的。”偏将只好丢下这句。
先生?活的!
李恒的理智逐渐回炉,缓缓地挪开长剑。
偏将立刻吩咐,“把他,捆起来。”
又来几个人,上绳索,扒盔甲,扣死结。
李恒原地站了片刻,这才缓了一口气,收回长剑。
“将军。”偏将敬佩又畏惧地看着他。
他转身,这才发现自己背上插了几根箭羽。
战场上,感觉不到痛。
他抬手取下鬼面,露出一张冰冻的脸和充满红血丝的眼,触觉才一点点慢慢回归。
狼烟稍息,风也带走了浓烈的血腥味。
李恒处理完伤口,骑在白电上,冷眼看着散兵翻捡战场,给那些还有一口气的补上一刀。
魏先生从后来,“运气真好,果然是京州王的小儿子。”
“义兄该是能交差了。”他道。
魏先生点头,“老王爷在河西郡,世子将大营设在五牛道,给京州的压力不小。因去年雪下得大,气候不好,双方只是对峙。那边纷纷扰扰,有的说打,有的要和王爷结盟,还有的说投降,派了好几个使者来,通为谈好。这个小儿子是主打的,很不满京州王的犹豫,便趁未定下最终主意,私下来五牛道。”
“崔明友为了讨好他,便偷袭了五牛道大营?”
确是如此。
李恒也笑了,“真是老天帮忙。”
“时也运也,老王爷这遭合该是顺的。”
“是先生出的好计策。”李恒道。
魏先生手中细作无数,河西郡和京州的情况了然于胸。朱世杰在五牛道吃了个亏,他立马变了计策,让李恒夜袭十丈城,关门闭户断绝消息。崔明友在山中迂回,并未收到城破的消息,抵达城外的时候,被城内的李恒和早埋伏起来的朱世杰内外夹击。
魏先生笑笑,从胸口摸出来一叠信,“又是你家娘子来的信,这次更厚了,更多包了好几层。另送了些东西,我已分好,你的在你营中。”
他说得恨恨。
李恒接了信,看也不看地塞胸口。
“不看?”先生问,“第几封了?三还是四?到底写了些什么?怎么每次都那么一大包?”
李恒微微一笑,春光明媚。
“还是先看看吧,看她都写了些什么。这丫头,越来越不得了了。”
李恒听出了先生口中的不痛快,“志坚给你写信了?说了什么?”
魏先生深深地叹一口气,“那臭丫头,我就知道咱们一走她要搞事。志坚虽是个木头,但好在忠诚可靠,行事有规矩。本以为他能挡住她一段时间,也不多,几个月而已。没想到,这才过去个把月,龙口就要变天了。”
“她又做了什么?”李恒问。
“先是收过路费,再是问我要了宽爷,然后修路和水渠。她前段和宽爷去看水库和鱼塘怎么弄,结果被械斗的两家人惊了,幸辜大救了她。她便借机生事,问志坚要辜大,又去庄户里找了年轻的后生,集起来建什么平安保障队。名头倒是好听,说筑堤的民夫越来越多,要维持河堤施工现场、龙牙关口和平地的日常秩序。其实呢?”魏先生远看着逐渐死寂下来的战场,“那丫头想养私兵。”
李恒摸了摸后背的伤口,那处被三根流矢击中,幸好软甲挡了一下,只入得肌肉层,未伤到骨骼和内脏。
私兵?
“志坚晓得她的名堂,本意是不愿意的。结果龙牙关口那边出了点事,可让她抓着机会了?”
“什么事?”
“不是让顾琼去守着关口,保障三月必须可用么?结果咱们前脚走,城守后脚便抽走了民夫。顾琼自己给补上了,日日紧盯着工事。不想外面来了个商队,是年年来卖盐糖的。不知被什么人怂恿着,不交过路费,还打起来了。志坚去得慢了些,关口搞得一塌糊涂。”
“那丫头便说了,若是有治安保障队巡逻,决计不会出这样事。也就不管志坚的反对,和顾青山径直干起来了。”
李恒笑了一下,只凭想象,也想得出来那丫头拉大旗忽悠的模样。
“只怕,顾家真要——”
李恒却道,“和顾青山没关系。”
魏先生不解,“若无顾青山支持,她如何能顺利搞起来?”
“顾青山支持是支持,但她一定不会完全靠他。若不然,她何必用辜大?何必自己单干?顾青山有的是私兵。是小丫头心大,必是要掌在自己手里。”
魏先生想了想,不得不承认确实。他看李恒一眼,“你觉得,他们父女不亲?”
何止父女不亲,母女也并不亲,甚至亲戚也不亲。
顾皎日常对谁都是笑脸相迎,一派和气的样子,但谈话里多半是自己,是李恒,是将来如何,从没表现出过对家人的挂念。也许,顾琼有些,但也得掂量掂量;顾家的大儿子顾璋却从未听她提起过。更重要的是,顾皎修路和水渠,坑了顾青山一大笔,完全理所当然的模样。即便是亲如父女,出嫁女如此作为,也必然忐忑的。
可她晚上睡得可香甜了,白日里没也担心过父亲如何,母亲如何,兄弟怎么看待。
可见,她心里对所谓的亲人,大约只——
嘴巴上亲热。
李恒眸光暗了暗,她病弱时那么想要回的家,是哪儿?
魏先生没得到李恒的回答,但脑子却活动起来。
“如果真这样,倒也并非坏事——”
李恒见他自言自语起来,轻轻拍了拍白电的臀部,慢慢散着回营地。
“亲爱的延之:
我又给你写信了,开心吗?
杨丫儿嫌我啰嗦,说人家写信寥寥数语,捡重要的讲,才不像我这般不管事情大小都说。小丫头没结婚,一点儿也不懂什么叫夫妻。所谓夫妻,便是一体,即便相隔天涯,也要心在一起。
如何心在一起?当然是我的事情你尽知,你的事情——
说起来,你的事情我稍微知道一点了,是从龙口来的谣言。
据说五牛道的青州王大营被袭了,辎重烧得精光,还跑走了许多兵士。
是不是很严重?你去处理得如何?一切都还顺利吗?有什么缺的没有?需要帮忙吗?
龙口城里好多人都知道这消息,因此人心浮动,带得关口的修缮也不顺利。城守抽走了民夫,二哥哥虽然带人去帮忙了,但那些商队却很不配合。不仅不交过路费,还说是顾家借机欺压同乡和商户。道理实在是讲不通的,只好让志坚带人去封死关口,不想交钱的都不得出去。为了谨防人从河道上走私,还得日夜着人在河岸上看守,很是麻烦。
不过,请你放心,事情肯定能搞得定的。
我观志坚人手不足,忙得了关口便忙不着城中,忙得着城中便忙不到河岸上。最近又因为争夺挖沙地,好几户都在械斗,甚至有人流血。修筑河堤是好事,却不防有这样的后果。我想了又想,只好把辜大找来,合着爹给我的几个护卫兵并一二十乡里的年轻后生,组了个巡逻队。他们专管平地的治安,负责抓宵小,阻止各家打架,协调各种矛盾。
现在刚开始建起来,便有那起不坏好心的,说爹借着你的权势乱搞,要在龙口城下再做个城守。
延之且放心,事情和我爹一点关系也没有。治安队的人,我自出钱养;遇着顾家人犯事,照样该罚便罚;这些事情上,我最公正不过了。如果他们真不放心,等你回来,直接解散了便是。
宽爷爷说我干得好,就是要这般雷厉风行才不至酿成大祸。
说起来真是不好意思,宽爷爷很喜欢我哎。他夸奖我颇有你娘亲的风采,事事躬亲,执行力强大,最重要的,舍得花钱。我就问他,说舍得花钱是好事吗?先生可嫌弃我奢侈浪费了。宽爷爷说,当然是好事啊,能挣才能花。可认真想想,这些日子来,尽是出的多,入的少。不过,昨日去看了宽爷爷发的稻种,白白的芽破壳了,只等秧田平整好便可开始育苗。感觉,距离丰收又进了一步。还有个叫唐百工的,果然不辜负他的好名字,弄了许多机关出来帮着民夫运送重物,又去山上砍木头和竹子,说要做一个新式的水车出来。有他把关,我的引水车和大鱼塘指日可待。
延之,不知你什么时候能回来,因此将为你做的春衫和夏衫也带过去了。你不在,我估摸着尺寸给做衣裳的师傅说的,恐怕有许多不合身之处,但也请你谅解。另给先生也做了两身,尺寸是找了个身形差不多的男人比着量的。若是他穿得不合适,你帮我开解几句。
本想找大夫再给你做些伤药或者消毒之物,但信差催得太着急,便没来得及。幸好庄上养的各种牲畜尽有,便杀了一批,只取精肉烤了肉干来。你随身带些,饿了摸一根出来吃吃,千万别饿坏了。
相思一颗心,全在你身上啦。
你亲爱的
皎皎
李恒一目十行,看完尤觉得不足。只顾皎弄的所谓硬笔写字,写得越来越规则了,薄薄一张纸面上,能出多一倍多的内容来。她絮絮叨叨,日常生活说得七七八八,仿佛眼前一般。
营帐中果然堆了个大包袱,打开,一水儿黑色、银白色或者大红色的衣衫。
他抽了抽嘴角,这丫头,果然是只想着好看的。
只衣服角落里另有个大油纸包,散发出烤制肉类的香气。
他摸出一根放在口中,干香回味,余味悠长。
不知不觉吃完一根,还待要再吃,却听见账外传来朱世杰‘哈哈’大笑的声音。
“延之,咱们即刻启程,去河西郡城。”
“你可真是我的福将。”
李恒笑了一下,将包袱顺到一边去,肉干有限,得省着吃。
此去迢迢,归期不定。
第59章 肆意
顾皎真正收到一封来自李恒的信; 已是四月上旬。
那时候秧苗刚冒出水面寸高; 各种瓜果豆的苗子也羞怯地在风中摇摆。
顾皎每日跟在宽爷后面; 跟着看出苗情况。水稻和麦苗; 一直都在种的; 只是品种和产量不如后世,没什么好说的;可为什么会有番薯和土豆?
当日下种的时候,她眼睁睁看着宽爷爷让自家的后生从后院里小心翼翼地抬出几个大箱子。打开,里面满当当的土壤。她还以为是什么肥料或者金贵的矿物质,结果拨开黑土,冒出来的却是熟悉的红皮番薯和黄皮土豆。
顾皎绞尽脑汁也没想明白; 这两种东西出现在后世的什么年代。她直勾勾地看着它们; 开始回忆自己在这边吃过见过些什么东西,能对应的到底又是何年代?
“少夫人可是见过?”宽爷爷见她看得认真,问。
她不敢轻易摇头; 也不敢点头,只问; “这是什么?”
宽爷捡起番薯; 道; “这是胡人那边传过来的; 便叫番薯。”
确实是番薯; 但不是这会儿传进来的吧?
算了; 穿书都穿了; 还谈什么年代?
宽爷又捡起土豆; “这个却是去京都游玩; 路上碰见个山客,摆在路边卖的。我见了好玩,便买下来做种。本只一篮子,味道也不怎么样,改种了好几年,才养成现在这个样子。”
“看起来,应该是好种的吧?”她试探着问。
宽爷冲她一笑,却没回答。
顾皎却升起一种奇异的感觉来,那隐约的,仿佛就要被抓住的感觉。
可等她再要问的时候,宽爷已经转身去交待后生们干事了。
也是恰巧,长庚从田野里跑来,显得十分兴奋。
“夫人,将军的信。”
什么?
李恒的信?他一走两个月,终于来信了?
顾皎的心爆炸开,手脚发麻,忍不住上前两步,“真的?”
长庚喘着气将信递给她,“周大人前日去处理龙牙关口的事情,顺便进城一趟,今日便带回来了。不止将军有,还有先生的。”
她伸手接了,捏了捏,厚厚的好几页纸。将军来信便罢,居然连先生也给她写信?
不管。
顾皎眉开眼笑,好想马上拆开了看。可这是在野外,若情不自禁地笑出声会显得很神经病。
马上回家,在东院里想怎么闹便怎么闹。
顾皎立刻转身,便要往回走。可走了两步又觉得不对,赶紧回去,对宽爷交待一声,“宽爷爷,我——”
宽爷早双眼含笑地看着她,戏谑一般,“我知,我知,你这会儿眼里已经没旁人了。”
她红了脸,有些不好意思,还是规规矩矩说了声再见。
一封信,几页纸,重逾千金。
李恒少有泄漏心思,不知会在信中写些什么。
顾皎迫不及待回庄上,快得连杨丫儿差点都追不上。到了院中后,整个人立刻趴软塌上去了。
忍不住就笑出了声音,信啊,是李恒亲手写的信。
淡黄色的封皮,黑色的墨迹峥峥,仿佛他的人。
油墨的味儿,虽然不太好闻,但——
顾皎坐起来,到处翻剪子,小心翼翼将封口拆开。
皎皎卿卿:
此去河西郡城,归期不定,勿念。
肉干好吃,可再送来。
衣衫和鞋袜十分合身,劳你破费。
先生很喜欢那些衣物,谢你记挂他。
辜大可用,但需谨慎,不可令其独断。
我和先生回龙口前,些许风浪无须挂心,请岳父放开手脚。
顾皎咬牙,怎么说的全是些不着调的事?
她要的谈情说爱呢?他的日常呢?他过得好不好,在哪儿呢?
算了,接着往下看。
最后两个字。
献粮。
顾皎将信纸翻来覆去看了三遍,果真只那些内容,再无多余的字眼。
她不甘心,死盯着每个字,恨不得能抠出一些别的什么意思来。然而,除了顶头的‘皎皎卿卿’四个字略带些温存,其余的都没有。
落款呢?
没有落款。
顾皎气得躺倒在软塌上,老天呀,好不容易收一封信,居然如此?若不是为了献粮,他肯定根本就不会动笔。
献粮啊,必然是五牛道大营真的被烧得很惨,辎重损失严重。
顾皎无精打采,两眼无神,看着窗外的蔷薇花树许久。
含烟在回廊下问了一声,“夫人,要不要喝茶?”
“不要。”她应一声,“我静会儿。”
“四月节要过了,勺儿在做果子,准备分给附近的庄户。夫人要不要尝尝?”
“不要了。”她拒绝。
三四月青黄不接,惯常庄户在这时候是吃两餐稀的,并且没有任何油水。龙口的风俗,地主会在这时候取仓中的陈粮,做些米果子或者面果子分给庄户。
陈粮啊,现下家里有陈粮的,还真只有那些小地主和大地主了。
可能做到献粮的,差不多只有顾青山这等级的。
顾皎思及此,又将那信翻出来再看。
“请岳父放开手脚。”
“献粮。”
她深深地叹一口气,这可不是交易么。让顾青山准备好献粮,龙口的事情随便他怎么搞,没人敢管了。李恒凭什么能说出这样的大话?他走是因为五牛道大营被烧,难道是事情处理好了,并且取得了某种优势,所以完全不惧城守和豪强们闹事?
她丢开李恒的信,再打开先生的。
魏先生说话就可爱了许多。
“鬼丫头,将军不在,你便当家做主了,感觉如何?别跟先生耍嘴皮子,肯定开心得不行了吧?”
顾皎笑出一声,可不是开心么。想干什么几乎就能干什么,既不必探听李恒的想法,更不用和先生罗唣,简直爽死了。
“好,你已经组了什么巡逻队,我也就不说什么了。只一个,你既然敢在我和将军不在的时候弄鬼,岂有被龙口那些地主拿住手脚的道理?好好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才是将军夫人!胆子大些,步子迈开点儿。否则,我可是不依的。”
短短一封信,写得是洋洋洒洒。
顾皎将信纸盖在脸上,笑得更开心了。可见,先生肯定是知她用辜大了,然不仅不反对,还让她无须顾忌。
她想通此节,高声道,“含烟,找长庚去把我爹请来。”
顾青山便来,父女两人关在书房中谋划许久。直到日暮时候,顾青山才急匆匆离开小庄,去役所找了周志坚说话。
辜大成了所有土匪里面第一个被解开镣铐的人。
那副沉重的镣铐,被送到铁匠坊,变成了一根铁棍,上面还攒了两个字“慎独”。
顾皎亲手将铁棍交给他的时候,说了一句话,“辜大哥,从今日起,你便跟着那些护卫行事。不管外界如何,外人如何看待你,时刻牢记,用这手中的铁棍护卫自己,护卫他人,保一方平安。”
“请别辜负我对你的期待。”
辜大将棒子捏得死紧,仿佛是握住了未来的半条命。
他知为自己拿下镣铐,令自己归入巡逻队,顾皎承受了很大的压力。周志坚反对,顾青山不完全支持,周围的乡老和庄户冷眼相待,即便他归队后,那些年轻后生也是眉眼抗拒。
“靠山村被打死的那个阿爷呢?”
“我姨娘婆家有个年轻丫头被弄走,现在都没找回来。”
流言纷纷。
辜大甚至不能为自己辩解,因为他的额头上便刻了土匪二字。
每日清晨,辰时便起,跟在周志坚后头跑步练武。
周志坚平日对他话不多,有种漠然,但也不会可以抗拒他的跟随。
绕着小庄跑完几十圈,才是起床的号子。
巡逻队的队员这时候才从各家各户出来,在役所集合列队。队长是顾青山那边的一个护卫,便会训话一番,告诫众人该如何行事,然后领着所有人去庄子后面的食堂吃早食。
早食完毕,分了两队,沿着官道至河岸,来回巡逻。早先的活儿不多,无非是帮人推车,平一平路上的坑洞,若有哪家的秧田要放水,顺带着帮一帮。重点是河岸,需得从最东头走到最西头,跟顾家、王家、周家、孙家等等负责修筑工事的领头人询问一番,可有打架闹事等等。
本来只顾家在修筑河堤,待他家走上趟后,其余几家不知为何也开始动起来。这会儿河岸被割成了好几段,堆了不知多少的民夫的工匠。有本地的庄户,白日上工,晚间便归家,算是好管的;有那起从关口外聘来的,便随意在河岸上搭窝棚,白日夜晚都在,最是难管。更为难的是,几家人非常不配合巡逻队的工作,见他们来便皮笑肉不笑,只说一切都好。
辜大是很能沉得住气,可那些年轻后生便乐得省事,毕竟谁凭白无故愿遭白眼呢?
“若不是一日管三顿饭,才不来。”有个庄户小伙子小声。
队长呵斥一声,那些人却嬉笑道,“队长是拿月钱的,跟咱们不一样。走走走,今日下工了去我家喝酒——”
辜大和他们混不到一起,便站在河岸最高处观察。
只看了片刻,便见得一处有些小骚动起来。
辜大下河岸,对队长道,“需得去那处看看,怕是又要打起来了。”
队长看他一眼,“且等等。”
辜大道,“要不然,我先去?”
“再等等。”那队长又道。
辜大等了片刻,只听得各种呼声,已经有人在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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