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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叛道二周目-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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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巨、根、展?”
  台下围了一群女妖,而台上站着四个赤膊猛男。一侏儒男子举着四枚硕大的车轮一一分发给台上猛男。
  车轮?做什么?
  明琇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踮起脚尖,想看接下里他们究竟要干什么,可是下一刻,就感觉一阵天旋地转!
  她整个人被李青莲翻过来,扛在肩头。
  “李青莲!你干什么!”明琇一下下敲他的背,双腿乱蹬。“你醉了?发酒疯了?”
  “我看你才是发酒疯了!”李青莲惩戒性地打了一下她的屁股,“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以后一个人不许来鬼市,更不许看这种表演!”
  明琇又羞又恼,又挣脱不得。她皮厚嘴甜,是见风使舵的惯犯,一看李青莲生气了,立马狗腿道:“好莲莲,先放我下来,我带你出去。莲莲说的话,我什么时候不听了?你不让我修鬼道,我从今往后就都不修了,你不让我来鬼市,我当然就不来了呀。”
  李青莲将明琇放下后,她的眼睛亮亮的,抬头冲着他笑,给人一种她会摇尾巴的错觉。
  明琇的眉眼生得特别生动,会说话似的,任何一个见过她的笑眼的人,大概都会为她瞎掉的那只眼睛叹息。
  李青莲按住她的肩膀,就这么在大街中央,旁若无人地、直勾勾地盯着她。
  他一直觉得明琇很美,哪怕是在她毁容的时候也不曾影响他这个感觉。很喜欢很喜欢,先要和她交颈缠绵、夜夜笙箫的那种美。
  多年在罅隙中求生的本能让明琇感觉到了一丝危险。
  从前,李青莲从不会用这样的眼神盯着她,就好像一只伏击的狼盯着不远处的猎物,也不知什么时候就会突然扑过去。
  眼里是欲望,最原始的欲望。
  这种情况似乎是在那天他莫名消失三天后开始的。明琇有些害怕,可又觉得他能恢复修为,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都应该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明琇。没什么……”李青莲叫了她一声,随后放开了她,低头不语。
  身为男人很无奈的一点是,情。欲时常不受到理智的控制。
  可是李青莲却又是个极其看重原则的人。即便明琇的伤寒早就好了,他也还是无法原谅自己在那个雪夜,堕于欲望,直接在雪地里撕了衣裳,不顾明琇的感受肆意索取,导致她至今尚未完全恢复。
  方才看完那场艳舞,他脑中挥之不去的影子变成了明琇穿着舞姬那样的衣裳,妖娆起舞。欲。火如同春天的草原上的一场大火,瞬间燎原,难以控制。
  他握住了自己的爱剑,大口喘着气。
  现在是在大街上,他怎能被欲望冲昏头脑。
  如此失态,如此……不堪……
  明琇颦眉,却道:“青莲,你累了吧?我们快回去。”
  走出鬼市的过程中,两人各有所想,一言不发。
  回到了上元节的夜市,这时候已经过了午夜,沿街灯笼熄了大半,大街上顿时变得冷清,只稀稀落落有一些打烊收铺的人。
  “明琇,我不和你回客栈了。”
  “啊?”
  “这里离符离宗很近了,一直往南走,遇到岔路问问当地人。”李青莲声音微沉,“明琇能自己去吧?”
  “啊?”明琇回过神来,“我自己走倒是没问题,不过为什么要分开”
  李青莲顿了顿,似乎有些难以启齿。明琇与他心意相通,其实多少也能猜到一些,便说道:“没事,你不用回答。不过就是分开几天嘛,我们到时候见咯。”
  说完就跑上去飞快地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下,并不给李青莲反应的机会,亲完就蹦跳着跑远了。
  “走啦,不用想我!”
  少女一颠一颠的声音回荡在午夜空旷的大街上。
  。
  距离上一次明琇来到江南水乡,已有四五个年头了。
  这里的生活很安静,并没有太多的革新与变化,多少年来,都保持着那独一份的古雅。
  襄江水中,商队蜿蜒,行船如龙,江畔城门口,正有行人垂泪送别。离歌声中,又夹杂着河堤边书塾先生教小儿对江吟诗的天真童声。
  再往前走一里,岸边飞一面酒旗,沽酒郎正当垆卖酒,吆喝声昂扬高亮。对家的沽酒郎不甘示弱,打开酒塞令美酒飘香,皓腕如雪酒色如浆。正值午间,几家酒垆为招揽客人,纷纷用软语唱着吆喝自家好酒的歌谣。
  刚离了大街,转而走到一条巷子,年轻的卖花姑娘唱着小调悠扬而至,传上酒楼,酒楼中的喧嚣和饭香又随着大开的窗门飘至远方。
  木浆划过水面的声音、古道之离歌、吟诗的童声、酒垆的叫卖声、卖花女之歌、人声鼎沸、风拂新枝……千百种声音在江南的水汽中氤氲开来,是歌亦是画,将一副冬去春来图徐徐绘来。
  明琇持一壶杏花酒,边走边喝,喝到微醺,脚步也虚浮三分。
  符离宗坐落在山明水秀的千翠坞,需划船经过一大片荷花才能进入,其府邸坐落在当地最高的山丘上。
  美酒有多醉人,美景有多赏心悦目,明琇对于许家的映像就有多差劲。遂向艄翁打听:
  “老爹爹,我问问侬,许家好些年前有个二姑娘没了,这件事你晓得吗?”
  艄翁连忙点头:“这么大的事体,哪能不晓得!二姑娘生前老头还见过呢,人和气,没半点大家闺秀的架子。但是后来那小姑娘还不懂事,被个臭小子骗得昏了头,叛出家门,后来说是要嫁给仙首,大抵没那个福气,没几时就生大病去了。姑娘,你看到那边那座小山了吗?二姑娘的衣冠冢就在那里。”
  明琇恍惚了一下,“衣冠冢……”
  “仙首亲自来督建的灵庙,远近几十里,除了许家宗祠,还没有哪家祠堂灵庙有这么大的排场……”
  那座小山离湖不远,背靠青峰,面朝大湖。
  艄翁方要询问明琇在哪里停下,回头一看,船上的粉衣姑娘早已不见踪影。
  明琇掠过湖面,朝那座小山飞去。正如那艄翁所言,许柔止的灵庙就建在此处,牌坊用整块的玉石建成,足有三十余米高,上面雕刻着栩栩如生的九重天宫阙象。
  不知情者看到九阙仙首如此用心地为亡者搭建牌坊,怕是艳羡天下第一人对她用情很深。
  明琇却只觉得这个牌坊刺眼。尤其是九重天宫意味着九阙,而石柱两旁的窃曲纹更是九阙的象征。朱无咎的占有欲之强,就连一个“死人”,也必须归属于他。
  走进灵庙内部,她所看到的那块牌匾更令她火冒三丈。
  ——贞烈至孝兰德仙子朱许氏衣冠香冢!
  若不是对着许柔止的排位,明琇差点就要骂出口了:
  操。你祖宗!
  看到这块牌匾,就像拿辣油滴眼睛那般辣眼,明琇气得抄起旁边的一座烛台,跳起来将牌匾砸烂。
  砸完了,一地狼藉。明琇又灰溜溜地拿扫帚简单地清扫了一下。在许柔止衣冠冢前跪下,双手合十,闭上双眸,诚心道:
  “柔止,对不起,我没能守护好你的身体。不过你安心去吧。我已经帮你报了大仇,朱无咎身首异处,霸业衰亡,众叛亲离……”
  “柔止,明琇虽没有见过你,但已然将你当做此生最好的朋友。我不大相信来世,但对你,总希望有来世,你能重新来过,过上幸福的生活。”
  那些没有人应该知道的秘密,她都可以在这里向唯一可能理解她的柔止倾诉。
  就在此时,灵庙的门却突然合上了。
  没有风,也没有人,甚是诡异。
  明琇当即冲上去尝试打开此门,却被一股强大的力道反弹回来。
  不好!明琇暗道,怕是有诈!
  可诈她做什么?难道她还有仇人吗?不过就是来给许柔止扫个墓罢了。
  灵庙里的镇魂铃都响成一片,声声催魂,只叫她觉得头疼欲裂。
  符离宗,仙门第一符箓世家。耳边一片混乱,她方才想起,偌大的陵地,怎会真的无一人看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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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1章 五岳倒为轻

  砸了匾额,闹了灵台; 明琇才发现天顶上有极细的丝线穿过房梁; 悬挂着无数指甲盖大小的银铃。方才房门大开; 穿堂风吹过银铃不响,而现在房门紧闭,室内无风,所有铃铛就像疯了一样,狂响不止。
  铃铛声传入耳中; 明琇脑中一片混乱,几乎有一种魂魄离体的感觉。她不得不捂住双耳,强行汇聚精神,施法卷起案上瓜果鲜花等祭品; 向四面八方击去。
  “出来……”明琇扶墙道; “是谁埋伏在这里; 戚戚小人!都给老子出来!!”
  阵法的西南方位灵气略有松动,明琇敏锐地捕捉到了那一丝异变; 立刻一拳向那方位击去; 结界一破,一名符离弟子凭空出现,正惊愕地看着她。
  阵法破了一个口子; 镇魂的铃声终于停下来,明琇不敢轻敌,揪住那弟子的衣襟将他高高提起,质问道:“这是什么阵?”
  而那不慎暴露方位的符离弟子毕竟嫩生; 一见明琇抓住了他,就开始紧张,以至于从怀中取符箓应战都掏了好一会儿,被明琇一招夺走。
  “招、招魂阵!”
  明琇皱了皱眉,通常来说,招魂阵并非攻击性阵法,大多用在亡者头七之前召回亡者阳魂以慰藉在世的亲人。
  眼见那弟子又要掏符施法,明琇疾电般地掐住他的咽喉,他的面色逐渐憋红、发紫。明琇厉声道:“真是招魂阵?如果是的话,招的是何方魂魄?”
  她为何会感觉这么难受呢?
  “你要是敢说谎,我割你舌头!”
  那弟子悬在半空,吓得双股战栗,嘴上却很硬气,“没说谎!招魂阵招的是被你这妖女吞了的魂魄!是你吃了我家二小姐!我落到你手上,横竖就是一死,你、你动手吧!”
  “胡说八道!”明琇将他往地上一扔,又朝空无一人的后方喊道,“谁设了这个局给我泼这脏水?全部给我出来,有本事当面对质!”
  铃音再次响起,明琇头疼欲裂,眼前一片昏天地暗,似乎走出来许多人,她半跪在地,强撑着一丝清明将周围的残言碎语拼凑在一起,可除了问罪和咒骂,她也听不到什么有意义的东西。
  九阙衰亡后,鲁国文修第一大派衍圣门得以重建门派,其门派历史悠久,又以公正无私闻名于世。同时,衍圣门遭九阙重创,正在恢复中,门人也大多是不喜征战的文修,既没有佣兵,又没有强悍的战力,也就不必担心衍圣门像九阙那样一家独大。出于这两个原因,七大仙门推选衍圣门掌门暂时携领众仙门,暂代百家仙门盟主一职,处理九阙余党的归宿问题及善后事宜。
  首先开口的中年男子,着一身黑白深衣,头戴进贤冠,一开口就能让人听出来他饱读诗书,且文采斐然。他将斥责明琇的话说得冠冕堂皇,引经据典,几乎可以当场口述骈文。明琇听得更加头痛,她毕竟不是土生土长的古人,文学功底更是远远及不上文修,再碰上大段大段的古文,就只有过耳即忘的份了。她对照了一下从前大凶让她背过的灵界仙门人物谱,猜测这人便是衍圣掌门孔辰,孔政德。
  孔政德是衍圣门第三十六代掌门,自诩孔圣本家传人,自幼修文,天赋异禀,十几岁的时候就熟读四书五经,他写的政论文、注解的典籍有多篇都入选了学堂必读教材。其人刚正不阿,素有贤名,明琇不记得自己得罪过他,想必他这等人物也并不会无端寻她麻烦,因此,只有一种可能。
  有人将她鬼修的身份暴露给了仙门之人。
  不,不止鬼修,从眼前的阵仗看来,恐怕是连她引大凶入体、解除十恶不赦塔的封印的事都暴露了!
  衍圣门、符离宗、碧霄宫、少陵宗、章丘颜家……九阙衰亡后,灵界的各大仙门还是第一次如此团结。就连远在边城的李成壑,都应邀赶来江南,见证仙门除魔的盛举。
  明琇的精神很快就不敌铃音和阵法,被飞来的缚仙索缚住双手,跪在灵前,周围站着的都是仙门之中有头有脸的人物。
  此时惊慌并没有用处,明琇安静地跪着听众人对她的控诉。前世,附在许柔止身上的那一世,这一世,严格算来,她也算是个以三种不同的身份活了三辈子的人了,再怎么样也该练就一身处变不惊的好本事。
  最坏的结果,她也能预料到。她救回了明瑄,也报了大仇,虽然好日子刚刚开始,但如果还是免不了要死,她也只有不舍,而不会恐慌。
  世态炎凉,她也习惯凉薄,为了这些无关的人,连眉头都不必皱一下。
  这世上能令她的内心惊奇波澜的人,就只有李青莲和明瑄了。
  扣在她头上的那些罪名,有的真,有的假,反倒叫她难以底气十足地反驳。她确认无疑,是有人要害她身败名裂,巧借李青莲的好奇心引她入符离宗,又暗中向仙门正派暴露了那些她一直竭力隐瞒的那些秘密。
  究竟是谁?谁会这么恨她……
  明琇脑中一片空白。是神爱吗?神爱恨她事出有因,她认了,可任神爱再如何料事如神,又怎么可能知道许柔止和大凶的事?
  明琇:“为什么抓我?给我个充分的理由。”
  孔政德高声:“灭世浩劫的谶言流传百年,上月天星观测出七杀、破军、贪狼三星并列,天命凶煞。还有,朱无咎临死前说邪魔降世,恐怕已然成真!吾辈仙道中人以匡扶天下、除魔卫道为己任,今日设此局引魔入瓮,就是为了将你镇压,让你再也不得为祸天下!你说要当面对质,那好,我们便给你这个机会,让你将这些年你所犯下的罪孽都一一招来!”
  明琇体内的怨力正在一点点流逝,她很明确,随着时间的流逝,她将再也无力反抗,彻底被这些人摆布。现在若要竭尽全力挣脱这缚仙索,尚有一丝生机,大不了,挣个鱼死网破!
  但“鱼死网破”的念头只是一闪而过。明琇很快就接受了自己被迫跪在这里接受审判的事实。她一遍遍告诉自己:不行,不能杀人,更不能肆意催动怨气。
  她答应过李青莲,以后都不用鬼术了。
  李青莲从来没有对她有过什么要求,算来算去,相识以来,他唯一要求过她的事,好像就这么一件。
  就算她是这么混蛋的人,也不能连对心上人的承诺都说背弃就背弃。
  于是,明琇耸了耸肩,“孔掌门,您说的话明琇终于听懂了一句。您说我就是那传说中的邪魔是吧?可是诸君,想想吧,邪魔会把你们放在眼里吗?我若有逆转天命的神魔之力,为什么要跪在这里,受你们的侮辱?你们是低看了邪魔,还是高看了明琇?不觉得……矛盾吗?”
  众人一听此话有理,却也不可能放过明琇。
  碧霄宫主道:“本座亲眼见到你在祭天大典上易容成我派弟子,还在仙门重地施展鬼术,不管你与那谶言有无关系,你罪孽深重,今日都难逃一死!妖女,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甚么可狡辩?”
  明琇道:“我确实在那天用了你们仙门看不上的鬼术,但那也是为了向朱无咎报仇,并未像你们指证的那样为祸天下。相反,若没有明琇暗中相助,朱无咎怎会这么快死?而朱无咎若不死,九阙,仙门百家还不知要奋战几时、死多少人!衍圣门,你们何以重建门派?符离宗,你们何以全身而退不?所以,我施展鬼术对你们这些幸存者来说,是利大于弊,我不求你们谢我,但卸磨杀驴这种事,劝你们也别做!”
  “诡辩!”
  “宫主那天明明看到了我在使用鬼术,却没有立刻杀了我。没说错吧?”明琇看着她冷笑,“我来告诉您为什么,因为那天你看我并没有与你们为敌,就想利用我对抗九阙也无妨。而现在您想我死,也并非真的觉得明琇罪大恶极。你只是觉得我是个好靶子,除去我就可以让你得到除魔卫道的名声,和所谓正道站在一起!除掉仙首,解除了你们的心头大患,现在正是需要肃清邪道,重振仙道雄威之时!对你们来说,这,就是我最后的利用价值了。”
  明琇语惊四座。九阙一旦陨落,仙门百家群龙无首,衍圣门掌门暂代盟主,却是虚名大于实权,谁也不想在这个关键时刻退一步让大权旁落。所以,这个正道联盟看似平静,实则暗潮汹涌,一个处理不好,就会引发仙门内乱。
  所以,此时仙门百家迫切需要一个外敌。
  传说中的魔头自然是这个仙道共敌的不二人选。
  孔政德衣冠整齐,一派威仪,走到明琇身前,居高临下道:“妖女明琇,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甚么可狡辩?”
  “一个碧霄宫主,勉强算个人证吧。那物证呢,你们说是我杀了许柔止、引出凶煞,可有确凿的物证?”
  此时,符离宗宗主许兰城尚未归来,老宗主夫妇赫然在列。许父上前一步,双指并列,怒指明琇。
  一看到这张熟悉的脸,明琇就想起上一次来许家时所经历的震碎她三观的荒谬事。他们是许柔止的生身父母,却也是害死许柔止的帮凶,明琇不可能真的去报复他们,可一辈子都不想再看到这样的嘴脸。
  许父道:“我们丹修世家的子孙,在出生时都会得到一盏独一无二的灵灯,其中记录着每个子孙的灵识。这盏灯会伴随主人一辈子,死后灵灯会被存入千灯观,也就是我许家宗庙,供后代铭记。如诸位所见,小女的灵庙之中,也有一盏灵灯。”
  明琇和许多人一样,都不明所以。她环顾四周,终于在灵台上一个隐蔽的位置发现了一盏不起眼的明灯。
  有符离宗的弟子惊惶大叫:“老天爷!!小姐的灵灯怎么亮着?!”
  “亮着——见鬼了!这么多年过去,唯独今天亮!”
  众人哗然。许父咬牙切齿,悔恨道:“老朽本来根本不相信小女的魂魄并未转生、而是被妖女吞入体内……起初只是抱着试试看也无妨的心在此地设置机关阵法,可谁知……谁知这妖女竟真的、真的……这盏灵灯独属于小女一人,只有在遇到她的魂魄时才会重新发光,这个证据,还不足以说明这妖女害死小女吗!?”
  不可能……许柔止的灵魂怎么可能在她体内?明琇猛烈地摇头,“不可能……不可能!”
  许父扼腕叹道:“现在回想来,小女性情纯良、自幼乖巧听话,若不是被邪魔夺舍,她又怎会做出夜奔、叛族的勾当?诸位仙门道友,是老朽老眼昏花,五年前未能发现小女已惨遭夺舍,谁知这妖魔竟又卷土重来!今日若不将她千刀万剐,诛灭其万恶之魂,我的女儿死不瞑目,被这妖女拘着,将永生永世不得安宁啊!”
  明琇手背筋脉暴突,突然跳起来冲上前去:“老匹夫!你好厚的脸皮!为了保你许家清流之名,竟不惜指正自己的女儿被妖魔附体吗?我告诉你,性情纯良、自幼乖巧听话,那是在没出事的时候,兔子急了都咬人,人被逼急了,什么事都做得出!”
  明琇很快就被人按下,身上受了好几十记重踢,她虽不觉得痛,却也站不住了,半跪在地上死撑着不倒下。
  她气过了极点,反倒开始变得平静,竟然还觉得有些讽刺。
  许宗主是坏人吗?
  很显然不是,他是普遍意义上的端正君子,恪守礼教,身为一家之主,矜矜业业,一心为家族付出,没有太大的野心,也没做过什么天理不容的事。
  和征战四方,杀人无数的奸雄朱无咎比起来,他几乎可以算是个好人了。
  可这样的人恰恰比坏人更难对付,就因为他始终认定自己是好人,做的都是正确的抉择。
  比如,把失节的女儿逐出家门,是为了遵从礼教,为大局着想;让女儿嫁给仙首,也是出于女儿家既然已经失身,那就不妨嫁给那人保全名节,也算成全一桩好事;现在认定明琇夺舍,也是下意识将女儿所有的叛逆和反常,用一个他愿意接受的解释圆回来。
  “你们说我是邪魔?还说我杀了许柔止、夺了她的舍?”明琇眼神如刀子一般扫过众人。“其实,我知道魔在哪里。”
  有人喊道:“魔党,快说!”
  “谁心思不正,谁心中有魔?”明琇看着许父,嘴角划过一丝冷笑,“我就是您的女儿柔止啊,父亲,柔止回来了。”
  由于常年佩戴面纱,明琇的皮肤极白,隐隐透出几根皮肤下淡青色的血管,衬着一袭烟粉衣裳,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易碎的陶瓷人偶。她的右眼上蒙着一枚黑色的眼罩,唇角挂血,整个人鬼气森森,在这灵堂中,那冰寒的目光幽幽扫过众人,见者凭生畏惧,不寒而栗。
  明琇继承了柔止全部的记忆,记得柔止的喜怒哀乐、爱恨情仇,说她与那个灵魂合二为一,似乎也并无不妥。
  话音方落,哗然一片。许父更是惊得弄掉了手里的珠串。许夫人掩面而泣。
  其实,现在明琇究竟是不是他们的女儿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明琇确实是鬼修魔头,只要她是这个身份,不管真相如何,都决不能是许家的女儿!
  “是你们不愿为女儿伸冤,还逼我嫁给强。奸过女儿的人。女儿走投无路,只有自己想办法报仇了。若有第二条路可以走,我也绝不会选择鬼修,妖丹真的很难吃啊,和妖怪厉鬼打交道有什么好的,试问有哪个女孩子会喜欢干这种事?若能够选择,谁不想漂漂亮亮地做个仙子?”
  “父亲母亲,你们爱柔止吗?”
  “你们有在乎过我吗?”
  “这么多年来,你们可曾后悔?”
  一个个问题都溅着寒光。
  明琇还有很多问题,可还没有问完,就觉得连跪都跪不动了,“噗通”一声,瘫在地上。低头一看,膝盖上插着两支泛着蓝光的短箭,箭尾上刻着“诛邪”二字,腿上渐渐洇出鲜血。
  在第三支箭矢瞄准明琇要害之际,一直未发声的李成壑突然走到仙门众人前,拱了拱手。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叛道》里的名字都是怎么来的。众人自己的理解and亲妈说——
明琇:我妈二婚后按着明瑄的瑄字改了个琇字,瑄是上好美玉,琇是次于玉的美石。【谐音明秀,明亮秀丽的样子】
明瑄:我的名字没什么含义吧,拆开来是明王宣,好像挺霸气。【暗示剧情的名字来着】
陆期:与子成约,后会无期。咳咳,其实家父是希望我做一个守信重诺的君子啦。【always爱而不得,很痴情很惨一男的】
朱神爱:当年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仿佛诸神所爱。【参考了六朝皇后王神爱,我觉得是个自带宿命感的名】
李成壑:本城主,沉默,成壑【超能忍一男的,有一条关于他的非常非常隐晦的暗线】
朱恕:终日乾乾,夕惕若,厉,无咎。【取自“天下唯庸人无咎无誉”,毁誉参半的上位者】
《文道仙途》俩女主:揽芳华、鞠文斐【这其实没啥原因,就是好听好看啊!多像大美人的名字,多有女主气场_(:з」∠)_】
最后李青莲,都懂。另外也有“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的含义
五一不放假的我还是会保持更新的哦(这么说着就流下了眼泪水

  第72章 【行路难】1

  《(穿书)叛道二周目》
  文/圣城
  李成壑一席玄衣,略带病容的脸上嵌了一对矍矍鹰眼; 盯着人看的时候透出一股阴鸷。他的声音疏懒; 缓缓道:“事关多年前许家千金失踪一事; 此女身份尚未明确,若直接将她在此诛杀,便再死无对证。愚以为,应当昭告仙门百家召开公堂,先行审问; 再做定夺。”
  孔政德眯了眯眼,“她方才言行目中无人,恐油盐不进,城主以为该当如何审问?”
  李成壑:“听闻衍圣门秘术诛魔诀; 共一十八式; 没有妖魔能挨过诛魔诀。”
  孔政德骄傲道:“诛魔诀先贤遗留下来的瑰宝; 哪怕是大凶级别的妖魔,也逃不过最后一式。李门主的提议甚好; 向此女施以诛魔诀; 若她能活下来,便说明她只是误入歧途的鬼修而非妖魔凶煞,即可豁免死罪。这样; 就能保证我们执法公正无私。只不过,诛魔诀施行的方式颇为血腥,还请在场的女眷、各派随行弟子、符离宗年轻弟子先行回避。”
  话音刚落,大半人离开; 灵堂内只留下了几派掌门及他们的肱骨弟子。
  孔政德面露担忧,做出一副因仁慈而举棋不定的样子,“此女适才声称自己是许家小姐,不知许老宗主……”
  许老宗主面上的黑色的胡须就像铁契般刚硬,和他本人的形象一样大公无私,铁契却不对着敌人,而是对着一个女子。他高声道:“老朽绝不会包庇护短,至于她是吃了小女魂魄的妖魔还是别的什么,全待宗主定夺。哪怕她就是小女柔止,她犯了错,老朽固为人父,却更是一派之主,绝不会姑息!”
  闻言,明琇先是一愣,随即笑了一声,“哈,我听懂了,什么‘颇为血腥’,你们分明就是想对我用私刑吧!父亲,我不需要你的‘姑息’,我留你一条狗命,待会儿记得看着我,记得我被你们伤害的样子,我要让你一辈子都在噩梦里看到今天的一幕!”
  她笑得瘦弱的肩膀直颤,“你们赶跑了弟子,是不是觉得对我一个弱女子用刑脸上无光呀?原来是这个用意,也太好笑了。”
  李成壑:“你若不是魔,诛魔诀十式以内就能做出判定,此诀对凡人并不致死,只是要让你受些皮肉之苦。”
  “李成壑!”愤怒压过了她心中其他的情绪,她不再能够冷静地考量李成壑或许是为了帮她,只是觉得她再一次被毫不犹豫地抛弃了。
  “我偏要熬过去,证明我不是妖魔。”
  说着,明琇挣脱了捆缚双手的禁咒,十指指尖都散发着血一般的红光。
  碧霄宫主叫道:“这是鬼宗修罗爪!诸位小心!”
  据说,碧霄宫主的第一个弟子因急于速成暗中修炼了可日行千里的鬼道,最后走火入魔,还杀害了数名同门,最后被她斩杀。因而她一向痛恨邪魔外道,此后数十年来见鬼修必诛,她方才放暗箭意图直接杀死明琇未免夜长梦多,可以说在场众人之中,只有她无论明琇是否是妖魔之身,都最想明琇死。
  看到在场众人纷纷举起法器、灵剑,一副风声鹤唳的样子,明琇又爆发出一阵狂笑。
  “哈哈哈哈哈……各位前辈,你们也太夸张了吧?我有说要和你们过招吗?”
  许老宗主座下大弟子啐道:“妖女!你孤身一人、势单力薄,还胆敢在此狂言!今天,我们就要在这灵位前,用你的血,为二小姐伸冤!”
  “伸冤?好一个伸冤!当年柔止被你们许家逼着嫁给逼奸犯,九阙仙盟如日中天时,你们之中可有一人为她想过?如今柔止过世四年,你们反倒假惺惺地要为她伸冤,活着的时候不待她好,她死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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