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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骨之姿-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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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月郡主虽然大大咧咧,被这样一按,还是深感不妙的,一抬头,见得周敏敏和另两名俊男子惊疑的走过来,忙忙分辨道:“敏敏,我和小媚在这儿谈心,这一男一女突然走来,硬说小媚和我在这儿私会。还不肯相信我是女的。我一急之下,就让这一位小姐来摸摸看,看看我是否女子。结果这位小姐没摸,这位少爷伸手来摸了。”

“不是这样的。”苏仲星气急败坏,脸色全变了,“是你抓着我的手……”

“仲星,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人家好好一个黄花闺女,被你这样摸了一把,以后怎么嫁人呢?”

周明扬截断苏仲星的话,语重心长道:“她可是大夏国郡主,要是进宫告状,你们苏家就……”

“郡主,你被他轻薄了,自然要他负责。”周敏敏知道周明扬的心思,如月郡主现下还是住在永平侯府中,一个不好,就会花落永平侯府。当务之急,自然是逮机会把如月郡主嫁走。不管苏仲星是自己摸,还是被如月郡主拉着手摸,反正是摸了。只要如月郡主开口,苏仲星跑不了。

苏仲星一张脸转为铁青,待要发作,想起对方是郡主,若真个进宫告状,自己苏家却要吃不了兜着走。当下咬牙压下脾气,沉声问如月郡主道:“你待如何?”

如月郡主还没答,周敏敏抢着道:“郡主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子,众目睽睽之下被你这样,还能如何呢?只能委屈下嫁了。是不是郡主?”

罗明秀站在一边咬牙切齿,我上回设计了林媚,林媚定是怀恨在心,这回借着郡主设计我们,却是要拆散我和表哥。我怎么就没提妨她呢?她心里想着,朝林媚走近一步,嘴里狠狠道:“林媚,你要如何,才肯放开我表哥?明明都退婚了,你还死缠不放?别人不知道你的心思,我还能不知道?你既是不舍得我表哥,我表哥当时让你当平妻,你就不该假惺惺的推辞。”她说着,转头朝如月郡主道:“郡主,林媚先前和我表哥有婚约,因我表哥和她退婚而怀恨在心,而今是借郡主之手行报复之事,郡主不要中计。”

如月郡主摸不着头脑,疑惑道:“小媚,这个女人说什么呢?”

林媚有些啼笑皆非,叹息道:“罗小姐,你想的太多了。”

苏仲星一听罗明秀的话,已是回过神来,接嘴道:“小媚,我也知道当初对不起你,但你现下已是侯府义女,也有了依靠,何必做出这些事来?”

这两人自说自话的能力真的太强了!林媚微张了嘴,好半晌转头朝如月郡主道:“郡主,你要是觉着受了欺负,便自己讨回公道罢!”

“怎么讨?”如月郡主是觉着自己和林媚都受了欺负,有些气愤,一转头见林媚避到一边去,便扯住周敏敏道:“敏敏,他们欺负小媚!”

周敏敏见周明扬朝她使眼色,便道:“郡主,你明儿进宫禀了此事,皇上自会为你和小媚作主的。”

苏仲星一听大急,顾不得再分辨自己清白,冲口道:“郡主,我和表妹虽未定亲,却答应明年娶她,无论如何,不会毁约。”

“仲星啊,男人三妻四妾,你表妹要是真心爱你,自然不会计较名份,到时和郡主一起过门便是。”周明扬含笑道:“这一厢,先恭喜了!”

“小媚,先头是我不对,你……”苏仲星忽然朝林媚走过去,躬身行礼,沉声道:“我知道你恨我,也知道一个女子退婚之后难以找到更好的婚事。若你愿意和我表妹一起进门,我便上侯府求亲。但是郡主之事,还请你为我辨白。”

林媚不怒反笑,眼波如水,柔声道:“到了这会,我非常庆幸当初和你退了婚。至于别的话,我不想再多说。”

罗明秀一心认定这一回是遭林媚设计,若不答应和林媚一起进苏家门,苏仲星可能就要被逼迎娶如月郡主了,一时压下满腔的恨意,也上前道:“林小姐,表哥既然应承上侯府求亲,自然是以你为大,你这样还不满意么?”

林媚笑吟吟道:“罗小姐,我好好一个侯门义女,为什么要和你共用一个男人呢?你以为除了你表哥,我就没有其它的好选择了?”

女子之间拌嘴,周明扬和周斯不便插嘴,只使眼色给周敏敏,让她助阵,周敏敏一时笑道:“明秀,几天前就有人就上我们侯府向小媚求亲了,两家正合婚,这当下,小媚怎么可能和你争苏少爷呢?”

罗明秀应道:“林小姐先头那般不舍得我表哥,这会……”

如月郡主听罗明秀杂缠不清,终于忍耐不住,吼道:“你这个女人怎么拎不清呢?被你表哥摸到的又不是小媚,是我好不好?你要求,也是来求我,缠着小媚作什么呢?”她说着,不待罗明秀回答,扯住林媚,手指点点苏仲星问道:“小媚,你喜欢这个男人吗?要是喜欢,我就进宫求皇上赐婚,咱们一起嫁过去。”

林媚柔声道:“我不喜欢他。不过你被他摸过了,我建议你嫁过去。”

45。暗中偷窥

“对对,郡主进宫求赐婚,马上就嫁吧!”周敏敏瞥瞥两位哥哥的眼色,赶紧扇风点火,介绍苏仲星的身份给如月郡主知道,“苏家是书香世家,苏少爷的父亲在翰林院任职,极是清贵。苏少爷自己也是举人,明年会参加科考,说不定能中状元。此等才貌双全的男子,配郡主正好。”

灯光映照下,苏仲星和罗明秀的脸色惨白惨白的。若是皇上赐婚,如月郡主当然是正室,为着两国邦交,妾室人选也要如月郡主同意方能进门。到时罗明秀不要说平妻,可能连妾也当不上。

林媚分明是和周家兄妹联手设计表哥,目的就是要塞这位郡主到苏家。自己为什么不小心防着,却拉了表哥来自投罗网呢?罗明秀满腔愤怒。她和表哥的情份虽深厚,但要她不计较名份当表哥的妾,无论如何,她做不到。自从林媚出现之后,她和表哥,其实已经有了裂痕。这段日子,她劳心劳力,只想拉回表哥的心,如今又出了这样的事,……。

林媚这段日子一直听如月郡主念叨着要和她嫁同一个人,两女侍一夫,无论她怎样解释,如月郡主都能反驳掉,只认为两人是好姐妹,正该一起嫁同一个男人,互相扶持,不受那个夫婿欺负。这会听如月郡主相询,忍不住便建议如月郡主自己嫁过去。话一出口,抬头见得苏仲星和罗明秀的脸色,心头极是痛快。只一瞬间,却又想起苏夫人,苏夫人一定不愿意儿子娶一个异国的郡主。再如何,苏夫人以前待她不薄,如今借着义母的身份,也是时不时使人来呵寒问暖,极是关切。可能是先入为主的关系,自己心底里,甚至觉得苏夫人比永平侯夫人还要亲些。若有可能,也想尽尽孝道。可是现下……。

如月郡主根本不理周敏敏的热情介绍,只顾问林媚道:“小媚,你们这边的女人被谁摸了,就一定要嫁那个人吗?”

林媚见如月郡主一派天真,再想着她对自己一片赤子之心,一时心软,遂压低声音道:“郡主,你被摸的事,你自己要是不说,苏少爷和罗小姐肯定不会说,我也不会说。所以,只要敏姐姐他们也不说,就没人知道了。别人不知道,你就不用嫁了。”

如月郡主左手摸摸右手,小声道:“反正,我是要和你一起嫁人的,你不喜欢他,我也不会嫁。”

林媚一听如月郡主的话,胸口一堵,差点吐血:呀,早知道不该心软,就该让如月郡主嫁了苏仲星才是!

罗明秀见林媚和如月郡主低声商议,心下早灰了心,指甲掐入掌心肉中,恨恨看着林媚,却听如月郡主突然大声道:“喂,你这个女人要是肯给小媚赔礼道歉,我就不嫁你表哥了。还有,以后不要有事没事谄害小媚。”

好吧,林媚马上又不后悔刚才的心软了。说起来,如月郡主除了想和自己嫁同一个人之外,却是一片真心待自己了。自己怎能让她这样子去嫁与苏仲星呢?

周明扬和周斯一听如月郡主准备和林媚嫁同一个人,一时又是欣慰又是可惜,欣慰的是,只要林媚未确定嫁谁之前,他们就是安全的。可惜的是,摊上如月郡主这样一个女人,再想要打林媚的主意,却是……。莫非真要便宜柳永那小子?不甘心哪!

眼见罗明秀低眉顺眼过来赔礼,林媚虽讨厌她,想及她为来来去,其实就是怕失去苏仲星而已,一时叹口气,用只有罗明秀才听得到声音道:“罗小姐,你觉得你表哥千好万好,但别人不一定这样觉得。比如郡主,就瞧不上你表哥。比如现在的我,也一样瞧不上他。一个男人要是真的喜欢你,自该排除万难和你定亲,迎你进门,而不是让你担惊受怕,抛身出来为他做这样那样的下作事。言尽于此,希望罗小姐好之为之。”

罗明秀脸色青青白白,张口欲言,一时又合上了,对林媚的一股恨意,忽然消失了一半,代之而起的,是自己这阵子的委屈,一低头,一滴眼泪滚出眼眶,一时装作掠头发,抬手间,袖角已是擦了擦眼角,泪过无痕。嘴里却强硬道:“林小姐认为自己有资格教训我?”

林媚还没回答,却见一个宫女匆匆跑过来,问道:“谁是侯府义女林小姐?”

“我是!”林媚疑惑,站了出来问道:“怎么了?”

“有一个姓莫的少爷,说他是柳州的举子,为了寻一味药……”宫女停一停道:“大公主请林小姐过去说话。”

林媚脸色一变。适才柳永让莫双柏到前头去寻薄荷叶,莫非莫双柏为此冲撞了千芳公主?

“可否告知,发生了何事?”林媚很不安,想从宫女口中问些线索。

宫女摇摇头不肯多话。

原来莫双柏到了前头,寻到一位宫女取得薄荷叶,从怀里掏出一只竹筒装了,拿在手中待要回林中,一时听到千芳公主银铃的笑声,却停住脚步,隐在阴暗处痴痴看着千芳公主。侍卫发现他手拿竹筒,行踪可疑,只是思及今晚来赴宴的,非富即贵,不能随便得罪,便没有打草惊蛇,只令人悄悄报告上去。

值此大夏国二皇子夏如风来访,更有如月郡主也在府内的情况下,千芳公主一听有人在暗中偷窥她,自然生了警惕之心,也不想惊动他人,借着更衣离席,只令人请了莫双柏到更衣室内讯问。

莫双柏一见千芳公主,知道隐瞒不住,便如实说道受柳永之托为林媚寻薄荷叶,别无其它用心。

管事姑姑一听,忙令宫女去请林媚和柳永来对质。

林媚随宫女到更衣室外间时,自有一位管事姑姑出来问了几句话,林媚忖度一下,不敢乱说,只照实说自己和如月郡主在林中闲逛,突然犯了病,柳永见了,知晓她这种病只要嗅了薄荷叶便能好转,便让莫双柏往前头寻薄荷叶。她说完,小心翼翼问管如姑姑道:“敢问姑姑,莫少爷犯了何事?”

管事姑姑还没答话,另一位宫女领了柳永进来,柳永说的话也和林媚一样。管事姑姑神色松懈下来,这才请他们坐了,自进去禀报了千芳公主。

千芳公主听完管事姑姑的话,点头道:“这么说,却是咱们误会他了?既这样,好好的请了他进来,少不得安抚几句。”

待莫双柏进来时,千芳公主见这位俊雅的男子微低了头,连耳朵都红了,嘴角不由起了一缕笑意,转而问道:“今晚那首名为‘相思’的诗,可是你写的?”

“是!”说起那首诗,莫双柏心神一定,鼓起勇气抬头道:“两年前,我和同窗到江南访友,一时兴起到明净庙听经,听到一半时,却有和尚出来说道将有贵人到,请我们暂避。我们失了兴致,便下山了。走到山下,见侍卫林立,一顶轿子缓缓停下,我们自然避往一边。不料那轿子里,突然有一只狸猫跳出来,跃到我脚下。我顺势捉住狸猫,上前交与一位侍女。那时轿中之人掀起帘子,吩咐赏赐,我推拒了,……后来我才知晓轿中人却是公主。”

千芳公主在记忆中搜索一遍,记得两年前在江南时,确是常上明净庙听经,但眼前这位少年么,有没有见过呢?或者有,只是自己不放在心上,便略过了。但,问他的诗,他却说见过我,这是何意?

谁家少年郎不曾风流过?当时,莫双柏和好友游遍江南各处,自认为见尽了江南的美女,嘻嘻哈哈之时,便各自执起画笔,说道要画出数幅美女图以传后世。在明净庙下,轿帘一掀之间,莫双柏这才见到世间最为绝色的千芳公主,当时心内只自语:什么美女图,有哪一位美女能跟轿内这一位相比?待得知轿内之人是千芳公主时,一时绝了念想。只是及后两年,莫夫人为他费心思说亲事,却再无一人能入得他眼内。那高家小姐就算不是因为府上失火自行推了婚事,他也是不会应承的。幸好借着这件事,却让他找到一个道士,借着道士之口拖延婚事。这回上京城,虽知无望,却还是希冀着,若能再见一面,此生,或也无憾了。

长公主府赏花会上匆匆一瞥,数晚无眠,辗转反侧,有些自苦,原来,再见一面之后,思谋的,是下一次的见面,而不是从此无憾。今晚,杂在人群中,他痴看无数次,心知再看下去,必被他人瞧出端倪,借着柳永要避开如月郡主之时,他好不容易移开自己视线,和柳永离了人群。

待柳永让他往前头问宫女要薄荷叶时,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鬼鬼崇崇缩在阴暗处,只为了多看对方一眼。

见莫双柏大胆抬头,眉梢眼底,似有千般言语,万种相思,千芳公主轻轻笑了,一时默诵那首“相思”的诗。诗中大致意思,却是一位少年郎对一位姑娘一见钟情,不能忘情,又自思事情绝无可能,时时自苦。待再次见到那位姑娘时,心情澎湃,不能自仰,借诗寄意,道尽缠绵相思。

他躲在阴暗处,莫非只为了多看我一眼?千芳公主轻轻咬唇,问道:“诗中那位姑娘,便是我么?”

“是!”莫双柏俊脸全红了,颤声道:“若公主觉得受冒犯,我甘愿受责罚。”

“自然要罚,但不是现在。”千芳公主轻笑,风华绝代。

莫双柏这会,只想到一句极不雅的诗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46樱唇微启

千芳公主这座府第占地极广,就是建在近园子的更衣室,也有三进三出,相当于一个小院落。柳永和林媚,却是被人领到更衣室左侧一间小小的偏厅中询问的。

林媚想着莫双柏终归是为她寻薄荷叶而冲撞了千芳公主,心底极不安,待管事姑姑一走,忍不住问柳永道:“柳状元,你说莫少爷会不会有事?”

“应该不会有事。”

莫双柏家世清白,又是举子,千芳公主只要命人略查一查,便知道是误会。至于莫双柏今晚的举止……,柳永正思索,见得一位宫女端了茶点上来,福了福退下了,一时却笑了,朝林媚道:“我们既有茶喝,又有茶点吃,那么,双柏今晚若有事,也是好事。”

林媚一听,稍稍放下心来。却听柳永笑吟吟道:“小媚,你这会再柳状元柳状元的叫,却是见外了。”

不叫你柳状元,叫你什么?林媚见柳永笑语频频,一时也镇定下来,笑道:“总不能直呼你名讳罢?”

“我父亲母亲在时,却是呼我小名的。”柳永神神秘秘道:“想不想知道我的小名?瞧,都竖起耳朵了,一定很想知道了。来来,我告诉你吧!我的小名叫……”柳永说到后面两个字,声音小了下去,只嚅嚅嘴唇。

林媚忍不住竖起耳朵,却听不到什么,正待说话,一时之间,却见管事姑姑款款进来了,笑着朝两人福了一福道:“公主已知今晚之事却是误会,这会正和莫少爷谈论诗词,两位自便。”她说着,却有一位小宫女匆匆进来道:“姑姑,宫里来人了!”说着俯在管事姑姑耳边一通嘀咕。

“快去迎一下!”管事姑姑顾不得许多了,一时又怕柳永和林媚这会出去撞着人又要费多一番功夫解释,因回头道:“还请柳状元和林小姐再稍坐一会儿,待会再让人来引你们出去。”

柳永忖度着必是千芳公主让人调查莫双柏的身份,又不想太过惊动人,今晚讯问他们之事,可瞒也要瞒下,免得节外生枝的。因道:“姑姑自去忙罢,过会儿我们自行出去,若有人问起,便说是往林中散步。”

管事姑姑点点头道:“既这样,柳状元估摸着再过一刻钟,便领了林小姐往这边小门出去便是。”她说着,又吩咐宫女道:“还不给柳状元和林小姐换茶?”

小宫女忙应下了,眼见管事姑姑领了人匆匆下去了,她也转身下去,另给柳永和林媚斟了茶上来,福了福,悄没声息的退下了。

到得这会,林媚才吁出一口气,好了,没事了!她一抬头,却见柳永微俯了身子过来,双眼灼灼,她才发现两人只隔了一张小几坐着,气息相闻,心慌之下,忍不住伸手去摸腰间的香包,一时却略略诧异,明明香包还在的,为何被他一瞧,还会心慌气短,手足发软呢?

柳永见林媚发窘,笑一笑道:“小媚可知道我家乡何处?”

“听双琪说过,你和她同乡,皆是柳州人。”

柳永点点头,又笑吟吟道:“哪小媚可知道我今年多少岁?”

“听敏敏说过,你今年十九岁。”林媚别转了头,哼,你除了惹过莫双琪,任晓玉,周敏敏之外,不知道还惹过谁呢?

听得林媚后面这句话语气不善,柳永一怔,半晌道:“我父亲,当年也是进士出身,曾在京为官。我七岁时,他因得罪权贵被贬到外地,后来重病,便辞官回归故里,其时族中无人出来相迎。父亲死时,我恰好九岁。第二年,和我订有婚约的柳州大户、李家派人上门要求退婚。婚事终是退了。母亲为了这个事,却气得生病了,之后缠绵病榻,一直未能好转。母亲去世后,我一直想找一个才貌双全的名门贵女,携她之手,到母亲墓前,让母亲瞧瞧,她的媳妇,可比当年李家的女儿强多了。”

林媚怔怔道:“我祖父虽也曾是易州同知,但至我父亲,却是一事无成。我并不能算名门贵女。”

柳永一笑道:“这些日子以来,我想的明白,若我母亲在世,她想要的媳妇,一定是像你这样的,而不是像任晓玉周敏敏那样的。”

林媚一下红了脸,别转了头,不再说话。

“小媚,你只是侯府义女,永平侯夫人就算想把你许人,也要你自己同意才好行事。过得几日,我会上侯府求亲,只要你自己愿意,永平侯夫人必不会拦阻。”柳永低声道:“小媚,你……”

“可我父母双亡,只是侯府义女,对你的仕途,并无任何帮助。你为何……”林媚到底还是把缠绕在心里的疑问抛了出来,是的,论家世论才貌,她都不是最好的,柳永喜欢她什么?

“你想问,我喜欢你什么,是不是?”柳永正正脸色,郑重道:“我喜欢,喜欢,……”

“说不出了吧?”林媚哼哼道:“柳状元,我并不是一个好哄的人。”

“好了,就实话告诉你吧!”柳永探过身子,压低声音说了一句话。

灯光映照下,林媚俏脸漫上红霞,含娇带嗔,眼波似水,狠狠朝柳永“啐”了一口,跺足道:“你,你……”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居然说喜欢我身子发软的样子!为了这个病,我哭过多少次了,他这是气我来着。

柳永似笑非笑凝视林媚,“小媚,你非要我说一个理由,待我说了,你又生气,这却难办了。”这傻姑娘,现下还不知道,只要是男人,就会喜欢她这个病的。

气死我了!林媚鼓着脸,一伸手端起茶杯凑近嘴边喝了一大口,不想茶水略烫,她灌的快,只烫得“哟”一声轻叫,放下茶杯时,轻撮红唇,朝舌头微微吹气,一时眼眶都红了。

“烫着了?我帮你吹吹!”柳永见得林媚吹舌头的动作,只觉半边身子酥了一半,似乎林媚那条粉红小舌,再次弹在他嘴唇上,一时之间失了神智,站起来绕到林媚椅边,半俯□去,双手按在林媚的椅背上,朝她嘴边吹气。

“唔……”林媚虽然佩着香包,薄荷叶的味道绕在鼻端,但哪禁得住柳永朝嘴边吹气,一时俏脸发烫,脊梁骨发酥,心知不妙,只伸手板在椅背上,一颗头搁在椅边,才不致软摊下去。心下又是委屈又是羞恼。委屈者,柳永明知道自己有软骨病,还这般戏弄。羞恼者,柳永这般举止,分明是轻薄自己,为何自己心底没有恨意呢?

挂在窗边的彩灯明明灭灭,微风拂进窗内,漫开淡淡的花香,柳永嗅了一口,心下却否定,这不是花香,这分明是林媚身上的香味。他又深嗅一口,筋酥骨软之下,忍不住又朝林媚嘴边吹了一口气。眼见林媚挣扎着想要别开脸,偏生浑身软绵绵,只伸双手扳在椅子上,薄衣勾勒下,胸口两处浑圆的凸起微微起伏,一时之间血脉喷张,不受控制的俯下头去,在林媚白嫩的脖子上轻轻一吮。

“啊!”林媚樱唇微启,自以为大喊了一声,听在柳永耳中,不过婉转呻吟,柳永双手圈在椅边,整个身子伏了过去,缓缓凑到林媚唇边,含糊道:“小媚,我好像中了媚药一般,这可怎么是好?”

烫热的呼吸扑面而来,男子急促喘着气,确实像极了那回中媚药之状。林媚魂飞魄散,手一软,再也扳不住椅背,整个人软摊下去。

柳永嘴唇一下扑了一个空,手一捞,却捞住了林媚,手臂紧紧搂在她腰上,手掌却捂住她的香包,不让薄荷叶发出气味来,嘴里道:“你答应嫁给我,我便放开你!”

林媚又是生气又是甜蜜。生气者,柳永这样搂着她,逼她点头,实在无耻。甜蜜者,柳永这样做,再如何,却有几分真心。此情此景之下,她焉能不点头呢?

眼见林媚微微点了点头,柳永捂在她香包上的手掌,这才松开了,转而双手一合,把林媚结结实实搂在胸前,身子一转,坐到椅子上,置放林媚在膝上,喘气道:“你既答应了,便已是我未婚妻,咱们如此,其实不算很越礼。”

“放开我!”林媚终是抓起香包嗅了嗅,挣扎着道:“你,你太无礼了!”

“别动,别动!”柳永低声道:“你再动下去,真的会出事。”

林媚气得咬牙,伸手狠狠去推柳永,不想柳永突然腾出一只手,只把领口处的衣襟一撩,林媚的小手一下滑进他衣襟内,触手滚烫,不由大惊失色,一时忙着要缩手,却被柳永按住了,柔声道:“你喜欢摸那儿就摸那儿,我绝不会反抗,也不会叫喊。”

“你欺负我,欺负我!”林媚又羞又气,胸口起伏,求道:“放开我!”

柳永抓着林媚的手不放,逼问道:“你不喜欢我?另有心上人?”

林媚摇头。

“那就是喜欢我了!”柳永双臂紧了紧,微沙着嗓子道:“只要你喊我一声永哥哥,我就放开你。”他说着,不耐的动了动大腿,俊脸暗红,双眼亮的可怕。

柳永大腿一动,林媚很明显的感觉到有一件硬物抵在她大腿处,一时吓的不敢再挣扎,嚅嚅嘴唇喊了一声永哥哥,只希望柳永赶紧放开她。

“喊大声一点,我听不见。”柳永哪儿舍得就这样放手?

“永哥哥!”林媚只得又喊了一声,一时羞得无地自容。

娇娇媚媚一声呼喊,好像火上浇油,柳永箭在弦上,猛的向前一戳,又生生止住了,只在绵软处挨擦。

林媚只觉大脑“轰“一声,一片空白,手一抖,香包垂落下去,全身绵软,再无反抗之力,只喃喃道:“别这样,别这样!”

“小媚,小媚!”如月郡主的声音突然在不远处响起来,接着,有脚步声朝小偏厅这边走来。

作者有话要说:如月郡主来的好及时啊!

47。箭在弦上

千芳公主是群芳宴的主人,这会借着更衣,足足两刻钟还不曾出现,有些心眼多的小姐,悄悄环顾一下全场,见京里颇为出色的几位男子如周明扬柳永等也悄然不见了,一时之间暗暗猜测。那起嘴快的却已是说了出来,“咦,公主更衣怎么更这么久?柳状元和周少爷今晚一首诗都没作,却是躲到哪儿去了?”

“论起来,满园的少年郎中,却是柳状元和周少爷最为出色了。只不知道他们究竟属意哪家的小姐?”

“先前听闻柳状元爱慕宰相府任晓玉,大家只猜着他何时会上宰相府提亲。没料到上回长公主府赏花会上,柳状元却当众说道虽爱慕过任晓玉,但不能帮着她害史平佐,给史平佐安上插赃嫁祸的罪名。既如此,柳状元和任晓玉之间,自是没可能了。”

“哟,我倒听得柳状元其实是爱慕侯府小姐周敏敏的。”

“若真是这样,柳状元也要失望了。大家知道,我舅舅却是钦天监副监正,据他说,华郡王已让钦天监择了吉日,到时会上侯府向周敏敏提亲。柳状元再如何才貌双全也好,如何能跟华郡王相比?”

“这么说,柳状元自称的天定姻缘,还未至?”

“可不是!”

“柳状元固然俊美,但他在京中,总是没什么根基。说不定任晓玉和周敏敏其实也没瞧中他呢?”

“说的也是。倒是那周明扬,跟他弟弟周斯站一处,气质卓尔,一点儿不逊色,为何大家一说京城美男,只论及柳永苏仲星并周斯,却没提及周明扬呢?”

“哟,你居然不知道原故呀?告诉你罢,早几年的时候,周明扬极少参加宴会,且他那时气质未显,相貌又确实不如他弟弟俊美,大家一提美男,自然没把他论进去。这几年他也还是低调着,但每回跟周斯站一处,多看几眼,这才发现,他比周斯还要耐看些。”

“喂喂,小声些,人家在哪边呢!”另一位眼尖的小姐见得周明扬三兄妹在另一边说笑着过来,不由笑道:“他们兄妹自是寻僻静处去说体已话的。”

任晓玉坐在琴台边,抬眼瞧了瞧周家三兄妹,不见林媚在其中,嘴角不由起了讥嘲,一时见得丫头桃心也从另一边过来了,便只和旁边的小姐说笑,不再瞧向周敏敏那边。

周敏敏略有些担心林媚,只跟周明扬和周斯道:“那宫女说道一位姓莫的少爷要寻一味药,这跟小媚有什么关系?哥哥还不帮着打听一下?”

“姓莫,又是柳州举子,自然是寄住在苏府的莫双柏了。那莫双柏一来是苏仲星的亲戚,二来和柳永关系非浅,若有事儿,这两人比咱们还紧张的。如今不见他们过来说话,自是不要紧。”周明扬笑道:“况且,那宫女既然是当着咱们的面请小媚过去的,自然不是什么大事。且不要声张。”

“我倒不想声张,可恨那如月郡主,等了一会不见小媚回转,就急吼吼让人领着寻过去了。只怕她会闹出事来带累小媚。”周敏敏说着话,见得史平云过来了,只得止了话,笑着问道:“我们走开这一会,又有人作了好诗么?”

“是任晓玉作了一首诗。”史平云笑着把任晓玉作的诗念了一遍,眨眼道:“小姐们都赞这诗好,到处传阅呢!”

周敏敏哼哼一声道:“这诗很好么?我不觉得。”

周明扬却在旁边点头道:“任晓玉确有三分诗才,可惜她仗着三分才貌,却不把京城的男子看在眼内,一副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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