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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语秋年-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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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休息多久,军队又开始启程赶路。

    他们要在半个月赶到凤阳关支援,不然胜负未可知。

    一路上风餐露宿,可谓苦极。

    越靠近凤阳关,吹来的风就越难受,环境也一次比一次恶劣。

    夜里就地扎营,帐篷不够,许多士兵便睡在草堆里,第二天一早,就听人说,被蛇咬死了好几个。

    遇上阴雨天,所有人的鞋里都进了水,加上之前被水泡磨破的伤还没有好,被肮脏的雨水泥泞一泡,许多人都烂了脚。

    走不动路,军队不可能等。

    于是这些人就被扔在半路上,生死有命。

    萧秋年也好不到哪里去,下雨他身体疼,靠吃王锦锦留下来的药勉强能够缓解。后来发烧了一次,也多亏王锦锦准备的药丸。夜里露宿在森林里,驱蚊粉帮了大忙……许多次许多次,萧秋年都觉得多亏了王锦锦,多亏有她,才有自己。

    然而思念就像疯长的草。

    以前同一个屋檐下,王锦锦每天都来找他,萧秋年不觉得离别会苦。可离开京城越久,越远,他只能握着王锦锦绣的荷包,暂时缓解相思。

    也不知道她现在在王家怎么样。

    不过不用怀疑,她定然也是在想他的。

    一路上,病倒的人越来越多,行军的队伍不得不停下,请来军医挨个的给看病。

    时间这一来就耽搁了三天,三天内,又传来消息,薛松率军与突厥再一次对战,死伤各半。

    依旧不是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

    庙堂之上,老皇帝也急的团团转,他不能让大元基业毁在自己的手上。好在晋王要亲临凤阳关的消息已经传来,让本来都觉得没有希望的大元将士,再次燃起斗志。

正文 营帐里的斗殴

    抵达凤阳关时,新兵十万锐减至九万。

    凤阳关后的山坡上,无数白色的营帐连绵起伏,看起来壮观至极。营帐后面一望无垠的戈壁,便临时圈出来一块地,作为训练新兵的校场。

    萧秋年一伍的人被分配到新兵营,每座营帐住四伍,其中又选出来两个十夫长做暂时管理。

    不出意外,孙毅又从伍长提升为十夫长。

    营帐里是用石头木板搭建的通铺,上面铺了层干草,干草上又是一张散发着霉味的布。枕头是士兵身上穿的盔甲,叠一叠勉强合适,棉被倒是厚,可里面不知道是塞的什么破布脏棉,盖在身上总觉得沉甸甸硬邦邦。

    鲁佳捏着鼻子,满脸嫌弃:“征兵告示上说,军营里条件不会太差啊。可你们看看,这跟咱村里的猪圈有什么分别?”

    杨虹树嘲笑他:“区别就是猪圈里都是猪,咱们这儿都是人。”

    鲁佳神色青一阵白一阵:“我又不是这个意思!”

    “好了,大家都是老爷们儿,别像个女人似得挑三拣四!”孙毅呵斥了一句,又挠了挠头发,“等你们上阵杀敌,立了军功,上头自然有人给你们换好帐子住,还有女人送你们玩哩!”

    齐子韫问:“有这么好的待遇?”

    孙毅答道:“当然,军营里靠的就是实力!立了功,不用住这二十人的大通铺,还可以洗澡,还每顿有肉有菜。咱们几个既然来了,那就要做到最好!”

    鲁佳思前想后了半天,遗憾的摇了摇头:“军营里的功劳可不容易得,我还是想办法去炊事营吧。”

    杨虹树摆了摆手,附和道:“我跟你想的一样。”

    通铺下面可以放东西,萧秋年选了最角落的位置,正弯腰将王锦锦给他的包袱放在床底,又用衣物盖住。

    他听着孙毅等人的交谈,也不插话。

    毕竟他住的西小院也不比这里有多好,这点条件他还是能承受的。

    便在此时,另外一个十夫长领着两伍人来了。

    那十夫长姓朱,名朋,长得略肥硕,但看起来并不讨喜。他听见了杨虹树和鲁佳的谈话,顿时抱着被子阴阳怪气的讽刺道:“瞧样子,是挺适合炊事营的,毕竟那都不是男人干的事儿!”

    杨虹树当即便撸袖子走到朱朋面前,问:“你什么意思?!”

    朱朋冷冷看他一眼,反问:“理解能力这么差?”

    “你!”杨虹树竟然语塞了。

    “你什么你?!窝囊废!”朱朋直言不讳的谩骂道。

    一旁的齐子韫突然开口,笑着说:“朱大哥也是说笑了,人各有志,有的喜欢上阵杀敌,有的喜欢在后勤帮忙,不管怎样,都是为了保护大元,大家的目的都是一样。”

    朱朋闻言,上上下下的打量他几眼,说:“你挺会说话啊。”末了,他又道,“还是不要和孙毅这帮人走太近,你看看他们,个个歪瓜裂枣,没什么用。”

    孙毅之前就和朱朋有过节,两人之前竞选伍长的时候,因为孙毅跟百夫长关系好些,朱朋就没被选上。最后朱朋去了另一伍,才当了伍长。

    “没想到冤家路窄啊,是你这个朱朱朱朱朋跟咱们一个帐篷,啧啧。”孙毅走上前,故意结巴了几个字。

    朱朋没孙毅长的凶,孙毅又比他高两个头,顿时气焰有些灭了。

    但朱朋也是不怕事儿的,他将新领的棉被一扔,扔的方向故意朝着萧秋年,但萧秋年没有回头,轻轻侧身装作拿东西,就给避开了。

    朱朋的被子也掉在了地上。

    孙毅忍不住哈哈一笑:“哟,朱大哥也不老啊,那么大的床,被子都扔不准?难道是个瞎眼子?!”

    话音甫落,鲁佳杨虹树几人就配合的笑了起来。

    “孙毅,你他妈说谁瞎眼?!”朱朋大怒,抬手指着对方。

    “谁急说谁。”孙毅悠哉悠哉,和朱朋的气急败坏形成鲜明对比。

    朱朋撸起袖子,问:“你他妈是不是想打一架?”

    “不怕军规就来。”孙毅有恃无恐。

    朱朋“嘿”的乐了,对身后的人说,“老子还真不怕!”

    顿时帐子里另外一群人都站了起来,跟在朱朋手边,表情不屑。

    孙毅了然:“怪不得你气焰这么嚣张,原来我们营帐里,二十个人,十五个都为你所用。”

    朱朋冷冷的一笑:“这就叫收买人心,你个穷汉子懂什么?!”

    齐子韫这会儿也有些慌了,他道:“你们可别乱来,这里是军营,军规不允许私下斗殴,否则各施鞭刑十五!”

    朱朋道:“怎么?怕了?!”

    齐子韫还没回答,杨虹树就跳出去大喊:“怕你奶奶个腿儿!有本事别说,咱们一对一打一架!”

    “杨兄弟……”齐子韫想要吐血,明摆着对方人多势众,他还往枪口上撞。

    这回答正中朱朋下怀,他笑的双下巴叠在一起:“都听见了?”

    孙毅也知道,这都是新兵营里最常见的一幕,一个营帐里不能有两个十夫长,只有一个才是真正的老大。不仅他们这的营帐,想必别的营帐里也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这事儿上面的人非但不会管,还会选出几个有本领的。

    只是不巧,他这边十五个都跟了朱朋,光靠五个人,恐怕不太容易取得胜算……

    鲁佳战战兢兢的看了眼孙毅,想说认他们当老大算了,可一看孙毅的脸色,又不敢。

    朱朋等不及了,对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顿时所有人都放下了棉被,撸起袖子,关节搓的咯喇喇响。

    一场恶斗在所难免。

    孙毅也做好的打架的准备,还不等朱朋下令,他就率先冲了过去,握着铁拳便飞快的朝朱朋那胖脸上狠狠揍去,朱朋眨眼间就被捶的满面桃花开,等后面的人反应过来,拉开孙毅时,朱朋已经鼻青脸肿了。

    朱朋捂着疼处,大喊道:“打!给我狠狠打他们那一伙人!”

    顿时十几人朝孙毅四个冲过去,即便孙毅和杨虹树极力反抗,双拳难敌四手,仍然被打的蜷缩在地。

    而鲁佳和齐子韫本就是战斗力为零的家伙,看人来了两个抱作一团蹲墙角,被揍的也是浑身疼痛。

    鲁佳更是不争气的哭起了鼻子。

    朱朋看围殴了一会儿差不多了,众人闪开,四个已经捂着肚子,腰部,疼痛不已。

    便在此时,朱朋身后有人提醒道:“诶!那角落里的小子也是他们一伙的!”

    萧秋年对所有事都不想掺和,他只是在一旁整理被子,和带来的衣物。

    可朱朋的人却不打算放过他。

    朱朋想着他们五个,最厉害的就是孙毅,孙毅已经被打惨了,这个看起来瘦瘦高高的少年郎,应该和那哭鼻子的鲁佳差不多,不足为惧。

    于是朱朋也想在众人面前露一手,他揉了揉肩膀,走到萧秋年背后,右手握成拳,直接朝萧秋年背后狠狠的挥去,带起呼呼的风声——

    “啪!”

    所有人的惊呆了。

    只见萧秋年也没有回头,便准确的钳制住朱朋的手腕,他右手一翻,迅速一扭,只听“咔哒”声骨节脱臼的响声,伴随着朱朋杀猪一样的叫声,响彻天际。

    “十夫长!”“朋哥!”

    一伙人连忙去将朱朋扶住,朱朋却大吼道:“别,别碰我!手……脱臼了!”

    朱朋看着萧秋年,又气又怒,他什么时候遭罪成这样?顿时一声令下:“打!都给老子把这小子打出血!把他两个膀子都给卸了!!”

    众人毫不犹豫的围拢上去,个个凶神恶煞,但只见里三层外三层的将萧秋年包住,却不时有惨叫传来。等内圈的都倒下了,众人才看清萧秋年的状况。

    一直目睹这一切的杨虹树、孙毅、齐子韫目瞪口呆,鲁佳还蹲在地上捂脸哭。

    杨虹树不可置信的拉了拉鲁佳衣袖:“别哭了!快看看萧兄弟!”

    鲁佳抬起一双桃子眼,还以为萧秋年被打死了。

    结果却看到萧秋年不知怎么动作,那些朝他挥拳踢腿的家伙,全都被他不费吹灰之力的干翻在地,动作行云流水,简单有力。

    鲁佳震惊道:“练家子啊!”

    孙毅却皱眉摇头:“我看他使的全是杀人的手段,下手不轻些,搞不好要出人命。”

    杨虹树和齐子韫都惊讶极了。

    思忖片刻,孙毅还是提醒道:“萧兄弟,克制一下,虽然新兵营斗殴不管,但杀了人还是要惹麻烦的!”

    萧秋年本就打红了眼,好几个没注意的腿都给踢折了。

    幸好孙毅一声提醒,他才回过神,愣住了没动。

    他不动,那些个自然更不敢动,地上一片哀嚎,个个拖着伤往后退。

    朱朋没想到这军营里竟然卧虎藏龙,好几次他也感觉到了萧秋年的杀意,不可否认,他方才拧了自己胳膊,已经是手下留情。

    萧秋年摸了摸袖子里的荷包,感受到绸缎的手感,才渐渐稳定了阴鸷的情绪。

    他转过身,无视一地伤残,继续整理通铺上的东西。

    便在此时,营帐的帘子掀了起来,百夫长拿着一个本子走了进来。

    他环视了一眼现场,似乎已经司空见惯,只问:“都是谁和谁打伤的?”

    朱朋一行所有人,都抬手指向萧秋年。

    那百夫长也惊讶了,重复的问了一次:“你们这么多人,就他一个打伤的?!”

    朱朋羞愧又恼火的点头。

    百夫长仍然不信,看向孙毅。

    孙毅点了点头,右手指了指萧秋年,随即竖起大拇指。

    百夫长这才笑了,他看向萧秋年,笑眯眯的问:“哪儿人?年纪?叫什么名字?都报上来。”

    众人不用猜,也知道萧秋年造化来了,嫉妒的同时,纷纷羡慕不已。

正文 训练

    登记了名字,百夫长便笑眯眯的走了。

    留下一帐子人目瞪口呆面面相觑。

    倒是萧秋年率先镇定下来,越过几个在地上哀嚎的新兵,坐在自己的床铺上。入营第一天是唯一的休息日,萧秋年知道这以后还有许多硬仗要打,而身体就是他立功的本钱。

    可这些人在地上叽叽歪歪的叫唤实在惹人心烦,萧秋年皱眉,语气平缓的道:“我要休息,你们太吵了。”

    霎时间,营帐中鸦雀无声。

    杨虹树最先反应过来,他一个鲤鱼打挺的坐起,叉腰道:“萧兄弟要休息了,你们聋了听不见?还不快滚出去!”

    顿时,地上躺着的搀扶的搀扶,一瘸一拐争先恐后的往外钻。

    那朱朋走在最后,孙毅不忘提醒他:“带他们去军医那儿瞧瞧,可别还没上战场,就死了。”

    朱朋知道孙毅其实是一番好意,可是他就是受不了今日的屈辱,瞪了孙毅一眼,便捂着膀子离开。

    乱哄哄的人一走,杨虹树这一群立刻围拢了上来。

    他们也不是不怕,但想着毕竟和萧秋年一路从京城来,大家互相照应了这么久,怎么也算有些交情,萧秋年是不可能对他们拳脚相向的。

    倒是孙毅率先打破沉默:“萧兄弟,没想到你是真人不露相,一身武功高的很啊!”

    萧秋年看了他一眼,眼神不说冷漠,可也没有什么情绪。

    他淡淡道:“算不得武功,只是比旁人多些技巧罢了。”

    孙毅知道他这人不爱说话,笑笑道:“萧兄弟的技巧,上了战场可是要立大功的。”

    萧秋年不答。

    鲁佳和齐子韫一直都对萧秋年敬而远之,这次看他大打出手,更是不敢上前搭讪。

    可他们之中的杨虹树是看不来脸色的,他见萧秋年厉害,连忙就靠了过去,满脸好奇的问:“萧兄弟,你家是做什么的呢?你瞧你,这一路上身体又好,大家都多多少少得了病,就你一晚上便痊愈了;而且看你来时候的打扮,家中也不像是种地的;还认识字,武功又这么高,你是……”

    “咳咳。”孙毅打断杨虹树的喋喋不休,略表歉意的朝萧秋年道,“杨虹树这人就是话多,萧兄弟你不要往心里去。我知道,你这人孤僻,不想说就不用说,但有句话我还是要告诉你,咱们毕竟是一个营帐一个伍的,多多少少还是同心协力为上啊。”

    杨虹树连忙点头:“可不是么,别看你武功高,可上战场也是要有人掩护的,武功再高,也不能以一敌百吧……”

    “你闭嘴吧!”孙毅朝杨虹树翻了个白眼,“萧兄弟比你聪明多了,哪用你在旁解释?”

    杨虹树看了眼萧秋年,人家年轻英俊,一看就是个精明人,的确不用自己饶舌,顿时讪讪的不说话了。

    萧秋年虽然不愿意与这群人交集,可孙毅说的话也有几分道理。

    再看这一群人,虽然无甚么用处,但人在军营必须群居,他太孤僻也不是一件好事。

    想通这点,萧秋年便朝孙毅颔首:“孙大哥。”

    孙毅闻言,顿时笑容满面,嘴角都差些拉到了耳朵后。

    他看萧秋年似乎累了,便不让杨虹树等人打扰,各自收拾自己的床铺。

    夜里,朱朋一伙也回营帐来休息了,只是他们再没有了之前的嚣张气焰,不管做什么说什么,都下意识的看了眼角落的萧秋年,才敢行动,战战兢兢的模样,看得杨虹树等人捂着嘴偷笑。

    ***

    一夜无梦。

    次日天还未亮,也不知是什么时辰,百夫长便敲锣打鼓的叫所有新兵晨起操练。

    所谓操练,便是训练新兵的一种手段。

    风阳关后全是戈壁,众新兵便分营在校场来回徒步,过了大半个时辰,月亮还挂在天上,众人一看这点儿,心都凉透了。来来回回不知道走了多少里,百夫长一面锻炼他们的意志力,一面又让人负责讲解如何侦察,发现有不对的地方或者是有敌情时,及时把信息传回来,教会他们在侦察的过程中,若碰到敌人,要如何及时逃离的一些要领。

    这都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天刚亮的时候,百夫长给众人两刻钟的时间吃饭。

    不过是些稀如清汤的米粥和腌咸菜,一口气喝完,根本用不了多久。两刻钟后,所有人又急急忙忙的去校场集合,他们每两人一组,往前后左右撒开,刚好孙毅与萧秋年站在一起,两人便顺理成章一组,百夫长分发了木棍,便有一百人一个百夫长的方式训练基本的攻击方法。

    七月流火。

    午时乃最炎热的时候,渐渐有人体力不支,晕倒在地。

    有交好的想去搀扶,也被百夫长呵斥:“若是这点苦都受不了,还怎么上阵杀敌!”话音刚落,便招来两个老兵,将晕倒的士兵拖下去。

    拖下去的人,便是被淘汰的第一批。

    他们体力不支,精神不佳,但却不能安排到后勤,而是分配到最危险的前军。打头阵的总是他们,因为被淘汰,所以不被重视。

    很多人都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即便要晕,也要咬紧牙关坚持到最后。

    终于,在很多人都头晕眼花的时候,最首的钟校尉传令下来,可以休息片刻,喝一口水。

    这一轮下来,许多人都大汗淋漓,萧秋年刚坐在地上,孙毅便帮他把水拿来了。

    萧秋年看了眼孙毅,随即接过水壶,喝了一大口。

    孙毅就势坐在他身边,看着校场上蒸笼一样的天气,叹气道:“萧兄弟,你觉得累不累?”

    “还好。”萧秋年又喝了一口水。

    孙毅看了他一眼,原本白生生的一个人,此事被晒的皮肤发红,想来要不了多久就会变黑变糙。

    “你倒挺厉害的,瞧瞧旁边,跟你差不多大的全都躺下了。”孙毅摇了摇头,“现在躺下了,以后就越容易躺一辈子。”

    萧秋年看了他一眼,有些诧异他的话,但很快,他就明白过来。

    弱肉强食,适者生存。

    萧秋年难得对孙毅说:“孙大哥,你也很厉害。”

    “哈哈。”孙毅爽朗一笑,“我以前可是走过镖的,顺风镖局你听过没有?那就是我以前待的地儿。”

    萧秋年虽然在王家,可他也听过顺风镖局,以前王家走过几次镖,都选的顺风镖局。

    “走镖的月钱都不错,孙大哥怎么不干了?”

    孙毅说起这个也有些惋惜:“虽然走镖有风险,可我也不怕。去年家中八十岁的老母生了重病,离不开人,我便辞了走镖的活计,回村照顾她去了。”

    萧秋年“嗯”了一声,也不问他八十岁的老母是否健在。

    孙毅看他不问,就知道他是个聪明人,不禁笑道:“你怎么不问我母亲还在不在?”

    “孙大哥如此孝顺,如今却远走他乡,脑袋拴在裤腰带上,结局也不必问了。”萧秋年看着手中的水壶,如此说道。

    孙毅朝他竖起大拇指:“和聪明人说话就是不费力。”

    他又问:“你呢?你家中有什么牵挂的人没有?”

    萧秋年道:“我父母早亡。”半晌,他想起了王锦锦,目光突然便的柔和下来,“家中只有一个妹妹。”

    孙毅看他样子,就知道他对自己妹妹是极好的。

    他问:“你妹妹嫁人没有?”

    “没有,才满十二。”

    “哦?”孙毅有些惊讶,“你就忍心把她一个留在家中?也不怕她……”

    萧秋年听他这样问,就知道他想差了,可他也不愿多透露,只道:“我妹妹虽然年纪小,但心思沉稳,鲜少有人能伤到她。”

    这点他说的是实话。

    王锦锦早慧,又精通药理医术,在王家那深宅大院,又有刘氏庇护,想来也不会怎样。

    孙毅颔首:“也对,萧兄弟如此人才,妹妹应该也非同凡响。”

    莫名其妙的,听到有人夸王锦锦,萧秋年竟然微微勾起嘴角。

    短暂的休息结束,众人又开始新一轮的训练。

    日头最毒辣的午后,所有人腿上都被绑上了沙袋,继续在校场跑圈。一边跑,一边百夫长还在抽人提问今早上讲过的侦查要领等,答得上来,没有夸赞;答不上来,便被拉扯到一边,扎马步一炷香,如此一来,又有许多人被淘汰掉。

    听孙毅解释,这一轮被淘汰的,会被分到前军二营。

    依旧是最危险的步兵。

    连续半个月的训练,留在校场上的人越来越少,而萧秋年也发现了一个事情。这些校尉、长官,他们不仅训练强兵,还要训练更多以一敌十的悍兵,而这一类,自然是军营中的精英,并且通过无数的真正战斗才可以成为。

    而现在,不管是强兵还是弱兵,服众军令才是排在首位。

    长时间的训练,已经让萧秋年变的麻木,在军中,他没有时间整理仪容,胡子长出来了,人也看起来沧桑了不少,一点都不似少年。但略瘦的身躯,在一碗碗稀粥咸菜,以及通过训练时获得的奖赏牛肉,仍然让他挺拔不少。

    一个月的新兵训练结束,校场上只留下了一百二十人。

正文 燕云十八骑

    这日午时,一百二十人全都聚集在校场。

    边疆的天气,一个月十五天是炎热,剩下的十五天便是酷热。

    萧秋年靠着服用王锦锦给他的健体丸,才能坚持到现在。

    在这一百二十人当中,没几个精神好的,大家都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

    包括身体一直硬朗的孙毅。

    地面仿佛要烧起来,但所有人都站得笔直,不敢乱动。他们是留下来的精英,由钟校尉亲自督导,训练。

    钟校尉也就三十来岁,他父亲是两广总督钟一皋,也是朝廷里赫赫有名的人物。钟校尉坐到今天的这个位置,并不是因为他父亲的官职,而是因为他自己努力。铁血手腕,有勇有谋,便是所有人对他的评价。

    “今日,我们仍旧练习用刀。”钟校尉拿出大刀,比划了两下,“虽然一寸长一寸强,大多数士兵都喜欢用枪,用鉞,用戟。但,你们这一百二十人,不是普通士兵,是精英!”

    钟校尉又道:“战场上的精英,便是看谁杀敌最多,而刀,才是百种武器排名第一的!”

    他在台上朗声说了许久,而众人也保持一个姿势,汗流浃背举着二十斤重的大刀,纹丝不动。

    便在此时,一个貌似侦察的老兵急急忙忙的赶来,声音不大也不小,惊恐万分的说:“钟校尉,大事不妙!突厥突击我凤阳关外城门,来势汹汹!”

    立在前面的几个,都惊呆了。

    而萧秋年耳力极好,也一字不差的将这话听清。汗水流过眼角,倒不是害怕,反而他心底升腾起一股莫名的激动,恨不能现在就去奋勇杀敌,为死去的父亲养父报仇!

    钟校尉与那侦察兵说了片刻,便急急忙忙的对校场上的所有人吩咐:“敌军来的出其不意,人手不足,你们可愿现在上阵杀敌?!”

    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他们上一秒还在训练,下一秒怎么就要上战场了?

    顿时,偶有几个零零星星的“愿意”。

    钟校尉见状大怒,他一拍大腿,说:“难道你们都是一群害怕流血受伤的无胆匪类?!那老子辛辛苦苦的训练你们干什么?来战场不杀敌,不如滚回家作龟公!”

    “再问你们一次,愿不愿意赶走突厥,复兴大元江山!?”

    “愿意!”

    整齐划一的声音,如洪水一样宏伟雄壮,带着不可磨灭的士气。

    萧秋年仍旧与孙毅在一起,每十人为一个小队,由两个百夫长带领,前往凤阳关城门外。

    萧秋年还是第一次看到凤阳关城门。

    土泥作的城墙,和凹凸不平的烽火台,看起来格外寒酸。城门也是土褐色,上面斑驳的痕迹,昭示这座关隘的风霜。

    两个百夫长摇着大元的旗帜,才约过一座土包,就看到冲来的密密麻麻突厥士兵。

    他们叫嚣着,挥舞着手里的陌刀,斧头,棍棒……棍棒?突厥人竟然用这种武器?

    萧秋年与孙毅同时看了眼对方,都觉得不可思议。

    但突厥人已经冲了过来,他们没有时间思考,只能凭借本能的应对,反击。

    他们这一百二十人,虽然扛下来了剧烈的训练,以及恶劣的天气,可在暴晒的太阳底下,与一群骁勇的突厥人搏斗,还是力不从心。

    因为,对方人实在太多了。

    不时有惨叫响起,旁边一个士兵,被突厥人一刀砍掉了半边脑袋,雪白混合着红色,溅了萧秋年一身。

    温热和血腥越来越浓郁,萧秋年只顾着拼命厮杀,就在这时,他突然觉得背后空门大露,暗道不好,正要生生承受一刀的时候,有人喊到:“小心——”

    孙毅冲上去,以电光火石的速度,挡开了突厥人致命的一击。

    而萧秋年也在回身的同时,顺手砍掉了那人的头颅。

    他看了眼孙毅,到底是点了点头:“多谢。”

    孙毅笑道!:“你我是朋友,不必客气!”

    说完,二人又继续投入到战争中。

    两人并肩作战,一路上奋勇向前,竟是无人能敌,可杀了一会儿,萧秋年心头那不对劲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他回头看了眼城门方向,只见钟校尉连同几个不太熟悉的身影站在土泥铸的城墙上观战。

    “别发呆!”孙毅一刀捅翻一个,提醒萧秋年。

    萧秋年皱了皱眉,先不管钟校尉他们的用意是什么,自己这会儿杀敌就准没错了。

    很快,他又投入到战斗中。

    萧秋年和孙毅配合无间,突厥人见状也不敢挑他们下手,然而杀了一会儿,突厥人越来越少,萧秋年终于发现了哪里不对。

    说是突厥人攻城,可这些突厥士兵看起来都脏兮兮,精神也不算太好,而且人数充其量也就五六百人,区区几百人,如何攻城?!再联想到城墙上悠哉悠哉观战的,萧秋年很快就猜到,这场突击作战,说不定是一场测试!

    这时很多人也发现了不对劲,可他们没有猜到。

    孙毅皱眉说:“这些突厥人跟没吃饭一样!”

    萧秋年思考了片刻,也不挑明,而是道:“若突厥人都是这幅样子,大元何来失守十座城池?”

    孙毅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留在戈壁滩上的人越来越少。孙毅又一刀砍翻一个,看着零零星星后退的突厥人,转过身,对萧秋年道:“萧兄弟,你有没有觉得……”

    他话还没说完,萧秋年突然抽刀,朝他狠狠砍来。

    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孙毅根本无法躲避,他浑身僵硬,还没反应过来,萧秋年已经收回了刀。

    孙毅回头,身后的突厥人顿时头身分离,鲜血四溅。

    孙毅松了口气,朝他笑道:“谢了,萧兄弟。”

    “你我是朋友。”

    这是刚才孙毅对他说的话,他只是原封不动的说回来,可当说出“朋友”二字的时候,萧秋年心头划过一丝怪异和……喜悦?!

    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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