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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语秋年-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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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妹妹,自然要注意一下身子。”李氏说完心里面略有些畅快,他又道,“你若是缺什么少什么,尽管跟我这边的人说。我呀,怀了孕胃口却好的不得了,吃东西稍微有点儿多,不过有时候也吃不完,你若需要,我日后仔细着给你剩一点儿。毕竟按规矩,东西都得我先挑呢。”

    黄姨娘低着头,拢在袖子里的手,指甲紧紧的嵌入肉中。

    她咬牙道:“多谢姐姐关心,妹妹倒是什么也不缺。”

    李氏满意的点了点头:“如此就好。唉,我也不跟你多说了,三姥爷还在书房里等着我。就这样吧,你要妹妹你也早些休息,可千万别睡不好觉。”

    李氏说完,转身带着一帮丫鬟婆子乌泱泱的走了。

    黄姨娘看着他们一群人的背影,眼底一片通红,握紧了双拳,只觉得屈辱无比。

    “姨娘……”丫鬟看她神色,有些担忧。

    黄姨娘摆了摆手,示意她不必说。

    她其实心里明白,李氏没有什么恶意,因为性格就是这个样子,事事都要把人踩在脚下。虽然李氏没什么文化,可脾气却烈性的很。反倒是她自己,脾气软弱,身份地位也全都不如对方,如今这个样子也是意料之中。

    黄姨娘扶着丫鬟的手,心神恍惚的回到了屋子里。却发现端来了燕窝汤,一天比一天清汤寡水,一天比一天还要稀释。

    不用说就知道是厨房那边的人搞的鬼。踩低捧高阿谀奉承,可不就是这些下人最爱做的事情吗?

    黄姨娘看着面前的燕窝,也喝不下去。

    正脸色发青,却听外面的丫鬟跑来通传,说是二房的周姨娘过来看望。

    周姨娘今日穿了一件撒花皱丝的橘黄色褙子,头发挽起,露出额头,看起来十分精神。

    她手里提着一个盒子,交给黄姨娘身边的丫鬟,扫了眼桌上清汤寡水的燕窝,笑眯眯道:“妹妹呀,我就知道你这些日子过的肯定不好。这盒子里是几盏燕窝,算是姐姐的一点儿心意。你不要嫌弃,先收着吃吧。”

    “这……这多不好意思。”黄姨娘站起身,有些惊讶。

    平时她跟周姨娘来往并不密切,可不知道这一次自己怀孕,她为什么突然如此殷勤。这段时间,周姨娘来过数次,每一次都是带一些补品。

    周姨娘拉着她手坐下,拍了拍她手背,柔声道:“这有什么,你我本就是姐妹,说起来大家差不多,同是天涯沦落人。如今你被三奶奶如此……哎,我这个做姐姐的瞧着也心疼。”

    “没想到连姐姐你都知道了。”黄姨娘叹了口气,隔房的都知道了,可王文武还对李氏的所作所为无动于衷,说来说去,自己肚子里那个始终比不上李氏肚子里的。

    这周姨娘在二房混的也不怎么样,毕竟刘氏可不好对付。且不说刘氏的确厉害,相貌才情周姨娘都根本比不过。可是,一个月那王文业却经常在周姨娘房里留宿,恩宠不衰,这点着实令黄姨娘有些佩服。

    黄姨娘思及此,抬眸一笑:“姐姐倒是好福气,如今有儿有女,也不像我这样大着肚子,生怕他有个三长两短……”

    “呸呸呸,这个话妹妹可不要乱说,你肚子里的孩子好着呢。”

    黄姨娘有些生硬的笑了笑,心头到底是没有一丝喜悦的。

    即便这个孩子生下来又如何呢?流着她的血,跟着王家姓,还要叫李氏母亲。

    周姨娘看她神色低落,便有些感慨地说:“我知道妹妹心头在想什么。咱们做吓人的心头想的东西不都是一个吗?可你也看开一点,凭咱们这个身份,如今能在这里衣食无忧,也算一番造化了。”

    黄姨娘想了想,确实如此。

    她身份低贱,当初若不是被王文武看上,如今说不定还在哪个大户人家当丫鬟呢。

    于是她点了点头:“姐姐说的有道理,凡事要往好的方面看。”

    周姨娘笑着说:“是了,妹妹当务之急便是养好身体,生一个大胖小子出来。别的什么也不要管,就算三奶奶对您有所苛刻,可她到底不敢做出什么越矩的事情。妹妹尽管放宽心,能忍则忍吧。”

    这一番安慰,着实让这些日子受够憋屈的黄姨娘心头稍安。看着周姨娘慈眉善目的面庞,她感动极了。

正文 小产

    三房的喜事儿在王家传得起,可对于王锦锦来说,与她终究没有什么关系。

    这天下午,她在绣院儿里与王听桃王听荷和几个姐妹坐在屋子里刺绣聊天,气氛尚且融洽。

    王听桃三两下就绣好了一副秋菊,绣完之后,她伸长了脖子来看王锦锦手中的绣帕,随即瞪大眼,捂住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指着指着王锦锦哈哈大笑:“你这绣的什么东西?绿了吧唧的团成团,是一只大王八吗?”

    王锦锦面对她的嘲笑面不改色,没办法,谁叫她对刺绣实在没有什么天赋。若她刺绣能有棋艺一半的天赋,也不用遭受王听桃如此奚落了。

    “你难道看不出这是一孔雀?”王锦锦托腮问她。

    王厅桃撇了撇嘴,十分不屑:“谁看得出来啊,这么难看!”

    王锦锦懒得跟她瞎扯,自己这是抽象派艺术,说了她们也不会懂。

    嗯,绝对不是因为她绣工烂。

    王听荷还以为两个妹妹真的在吵架,忙出来和稀泥:“其实五妹的绣工也大有进步,比起以往,如今绣的……呃,很是入眼。”

    王锦锦闻言,与王听桃对视一眼,都忍不住扑哧一笑。

    “知道了大姐,就五妹绣的最好了,成不。”王听桃说完,旁边的王听芹也忍不住笑了。

    几个姐妹笑作一团,王听荷也露出笑意,说:“过几日便是端午,我们绣一些艾叶香囊给老祖宗、母亲、父亲他们送过去,聊表心意。”

    “大姐这个提议倒是不错。”一直不怎么说话的王听兰抬起头,算是附和。

    王锦锦对这些倒没意见,他们这些深闺女孩儿家,除了在屋子里绣绣东西唠唠嗑,也不知道干什么了。

    王听兰看了眼王锦锦,突然叹了口气:“你们有所不知,这段时间三弟一直都有些神叨叨的。刚好我把那艾叶香囊送去法华寺,让主持开开光,给他拿在身边也好寻个心安。”

    她说者无意,可王锦锦却听者有心。

    王锦锦心头一跳,暗暗思忖:难道那小观音佛像上的药效难道还没有过去?

    那王听裕呢?是不是也有这个症状?

    思及此,王锦锦不由自主便想起了萧秋年。

    自从上次两人争吵之后,有多少天没有见过面了?王锦锦低下头,她自己也记不太清楚了。

    萧秋年他如今在做什么?他心里到底有没有觉得自己无理取闹而自责?如果他愧疚了,自己是不是该原谅他呢?

    王锦锦越想越离谱,忍不住抬手敲了下自己脑袋。

    怎么回事,说好要跟他一直冷战的,她才不要跟他和好呢,哼。

    王听兰看见了她的举动,问:“五妹,你在做什么?”

    王锦锦抬起头看了她一眼,道:“哦,没什么……只是脑袋有点痛而已。”

    “真是巧了,你三哥他也是这样,莫名其妙的就吆喝着头晕,不舒服。你们都去找大夫好好瞧一瞧吧,千万不要讳疾忌医。”

    “谢谢兰姐姐的关心。”

    王听兰叹气:“这种事情可马虎不得,有这季节温暖潮湿,指不定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王锦锦蹙了蹙眉,总觉得王听兰话中有话一样。

    几个姐妹故作和睦的呆了一下午,便各自回屋。

    王听兰顺着青石小路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却听门口的丫鬟说周姨娘去了自己的弟弟的屋,于是王听兰转过身往王听风的院子走去。

    她还没有进屋,就听见周姨娘在低声的与王听风说着什么话。

    “姨娘你们在说什么呢?”王听兰跨步进屋,没成想却把周姨娘吓了一跳。

    周姨娘拍了拍胸口,道:“也不找人通传一声。”

    王听兰没有说话,看了一眼面色还略憔悴的弟弟,问:“怎么?听风的病查出来了吗?”

    周姨娘说起这个就来气:“什么病不病的,那大夫来了,看了几次也只说是听风没有休息好,让他多喝水,多睡觉。”

    王听风忙点了点头:“姨娘,我这几晚上没有再做噩梦了。”

    王听兰有些生气,她看自己原本胖嘟嘟的弟弟瘦了一大圈,心疼道:“今日我到是编排了一下王锦锦,谁叫她有事没事跑听风跟前来讲这些莫名其妙的故事,瞧把这孩子给吓的,这些日子都精神恍惚了!”

    “好了。”周姨娘摆了摆手,“你也别在王晶晶面前说这些,要是传到刘氏耳朵里,指不定她心里怎么想,那女人城府太深,可不好对付。”

    王听兰皱眉说:“难道就任由王锦锦在家里这样作威作福吗?他如今只是欺负听风,改明儿是不是还要欺负到我头上来?”

    周姨娘反驳说:“你觉得她没有欺负你吗?表面把你姐姐姐姐的叫,实际上呢?你与她一起学下棋,她可对你留情过半点?让你在你父亲面前出过半点风头?”

    王听兰自知技不如人,于是愤愤的不再说话。

    王听风却抓了抓脑袋:“我觉得五妹也没有怎么样啊?只是最近在不怎么亲近我了……”

    “她如今亲近谁了?”周姨娘冷哼一声,“那丫头,也不知被刘氏怎么教的,突然就开窍了一样!你们知道么,我昨儿跟黄姨娘聊天才知道,王听裕前段时间也是精神恍惚,只因为王锦锦那丫头也在王听裕跟前讲过同样的鬼故事。她把这样的故事在这两个孩子跟前东讲西讲,图什么?”

    王听兰眼神一厉,慎重道:“娘,女儿猜这件事情有古怪,你定要好好查一查!”

    周姨娘拍了拍她手背,安慰道:“放心,刚才我便已经叫丫鬟拿了银子去贿赂她院子里的下人,即便贿赂不了蓝烟秀柳,也能问出一二三四来。”

    王听兰松了口气,笑道:“还是姨娘你想的周到,就算问不出什么,能捏造一些……也是好的。”

    她最后一句话声音很低,低的王听风根本就没有听清。

    可周姨娘听清了。

    她灵光一闪,眼睛落在王听兰身上,打量了一番自己貌美如花的女儿:“你倒是心思活络了。”

    ***

    周姨娘与王听风王听兰没有待多久,便去了黄姨娘的院子。

    黄姨娘早就在屋子门外等着她,每到这个时候,周姨娘就会过来与她说会儿贴己话。

    “今日怎么来的这么早?”黄姨娘见她来了,忙起身将她迎进屋中。

    周姨娘温温柔的一笑:“在家里坐着也无聊,便来找你了。对了,你最近怎么样?身体还好吗?”

    黄姨娘“嗯”了一声:“身子好多了,特别是吃了姐姐你送来的燕窝,明显觉得改善。”

    周姨娘垂下眼眸,掩饰眼底闪烁的光:“那燕窝库房里还存了许多,我不爱吃,妹妹你喜欢,我再给你送一些来。”

    “那妹妹先在此谢过姐姐了。”黄姨娘也不客气,领略到了那燕窝的好处,也舍不得推辞。

    两人正说着闲话,黄姨娘突然扶住额头,有些头晕目眩。

    周姨娘惊讶地捂嘴,问:“妹妹这是怎么了?”

    黄姨娘摇了摇头,皱皱眉道:“不知道怎么突然脑袋就有些晕,胸口也痛了起来,感觉浑身一点儿力气也没有……”她话还没有说完,突然感觉自己喉咙一甜,忍不住噗的一下吐出鲜血来。

    “啊!”

    这一下把在场所有人都给吓了一大跳。

    周姨娘忙扶住黄姨娘,大声对身边的丫鬟吩咐:“快!快去叫大夫!”语毕,她轻轻眨了眨眼睛,“动静小一些,不要让其他人知道。”

    丫鬟叫紫英,跟了周姨娘许久,看她眼色,顿时了然,忙出去叫大夫了。

    黄姨娘惊恐地抓住周姨娘的手腕,泪水涟涟:“姐姐,我……我怎么会突然吐血呢?我身体出什么问题?保得住我肚子里的孩子吗……”

    “不要胡说!”周姨娘疾言厉色的打断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且放宽心。”

    不过多时,丫鬟便领着一个面生的大夫进屋了。

    黄姨娘不认识这大夫,有些疑惑地问:“怎么不是以前的那位老大夫了呢?”

    周姨娘忙接过话头解释道:“那大夫抽不开身,让这位大夫给你看一看吧,也是医术了得的。”

    那大夫自我介绍了一番,称姓杨。

    他先是给黄姨娘把了把脉,又问了她一下身体症状,随即便摇了摇头,一声叹息:“夫人,请节哀,你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不行了。”

    “怎么会这样?!”黄姨娘震惊悲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不可置信的问,“为什么?为什么?!”

    “这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呀。”杨大夫怕误诊,又仔细的把了把脉,确认黄姨娘腹中的孩儿已经没有胎心,便道:“夫人不要太过哀伤,养好身体,以后还会再有的。至于为什么小产……夫人最近可吃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黄姨娘愣了愣:“我自从有了身孕,饮食一直都很小心……不可能乱吃的。”

    那杨大夫摸了摸胡须,说道:“那我得取一些夫人常吃的东西检查一番,才能够有所结论。”

    周姨娘忙热心的帮着将黄姨娘常吃的全都拿了出来。

    杨大夫将她常吃的几样东西一一检查过了,才指着角落里的燕窝碎说:“问题就出在这东西上面,我似乎闻到了有黄莲子的味道。那药物十分霸道活血,以至于让夫人你气急攻心,血脉滚热,此乃罪魁祸首呀!”

    黄姨娘呲目欲裂,瞪着一双通红的眼,歇斯底里的喊:“那是之前李氏剩下送来的!后来周姐姐你给我送了好一点的燕窝来,我便没有再吃那燕窝碎……可没想到,她竟然还想害死我肚子里的孩子!她李碧侬的心肠怎么这么恶毒!我这么多年,一直心甘情愿的跟着她,一直都不跟她争,不跟她吵!可是……可是她还是没有放过我!李碧侬,好狠毒的心肠啊!!”

    黄姨娘边说边哭,哭的声音都嘶哑了。

    她哭了一会儿,突然收住眼泪,咬牙切齿的说:“我这就去禀告老太太,让她来给我做主!”

    “妹妹,不要冲动!”周姨娘眼疾手快一把拽住她的胳膊,摇了摇头。

    “为何?”

    周姨娘语重心长的道:“你先不要慌,这件事除了你我和屋子里的人,都还无人晓得。我明白你现在悲愤交加,可仅凭片面之词,在老太太面前也说不了什么。你想想,她李碧侬敢做,就说明她早就做好了退路,你如此莽莽撞撞的去找老太太告状,她能把自己撇的一干二净,你能占什么好处?”

    黄姨娘此时脑中一片混沌,仔细一想,似乎周姨娘说的话有几分道理。

    她茫然四顾,手足无措,看见了周姨娘仿佛看见了主心骨一样。

    黄姨娘深吸一口气,拉住周姨娘的双手,颤声问:“那……依姐姐所言,我如今应当如何做?才能让李碧侬那个贱人罪有应得?!”

正文 作对

    风和日暖,云彩泛艳,润红的骄阳染透了半边天色。

    王锦锦坐在秋千上,足尖一点一点的,看着满园景色,有些无聊。

    一旁的蓝烟说道:“五姑娘在天色不早了,我们回院子吧。”

    回院子又能做什么呢?还不是吃吃喝喝,然后睡觉。

    哎……这日子真是过的一点盼头都没有。

    王锦锦伸手托腮,心想等自己再大一些,金子攒的再多一些,她一定要离开王家这个无聊透顶的深宅大院。

    可若真的要离开,又有些舍不得。

    温柔贤惠的刘氏,给了她母亲的温暖。从一开始的防备,到现在的敞开心扉,越来越舍不下。仿佛这骨子里有一个声音告诉她,刘氏真的是她的亲人一样。

    不仅仅是刘氏,老太太对她也很好。

    王锦锦从小失去了外祖母,如今虽然对老祖宗虽然带着几分谄媚,可到底是将她当做了自己的亲奶奶。若有一天要离开,又该怎么割舍这些情谊……

    “五姑娘?”一旁的蓝烟见她发呆,便轻轻的喊了一声。

    王静锦锦回过神,跳下秋千,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说:“走吧,回去了。”

    她还有那么多的医书棋谱要看,要学,没有时间来考虑太久远的以后。

    幸好这里的日子,在她自己的鼓捣下变的如此充实,若真如王听荷一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她可能会被憋死。

    女孩儿粉色的身影,逐渐的消失在拐角的青石小路,待王锦锦再也消失不见,廊柱后才缓缓的转出来一个人影。

    萧秋年看着女孩儿离开的方向,沉着冷漠的脸上依旧没有太多表情,可他的眸光,却轻轻的闪动了两下。

    他知道自己不应该偷偷的监视王锦锦,可自己内心却又忍不住的想看看她在做什么。

    这些日子以来,他不由自主的悄悄看过王锦锦几次,每次看见可爱的小女孩儿脸上洋溢着灿快乐的笑容,他那阴霾的心情便像放光的晴天一样,得到慰藉。

    好多次做梦,他都梦见了王锦锦。女孩儿伸出短短软软的小手,去拽他的衣摆,软软糯糯的嗓音喊道:“四哥,四哥……”

    午夜梦回惊醒,却发现是一场梦。

    这梦又甜蜜又失落,却又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庆幸。

    就这样吧,也挺好……

    萧秋年内心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往自己的西小院走。这条道路很偏僻,隔着一堵青瓦白墙,听到了里面发出来细微的声音。

    言语之中,恍恍惚惚地提到了王锦锦的名字。

    萧秋年下意识竖起耳朵,放轻了脚步,藏身于墙边角落的一丛灌木里。

    “姨娘,奴婢绝对没有说谎,此事千真万确!”一个身穿紫色比甲的丫鬟,对周姨娘一脸凝重的说道。

    萧秋年见过这丫鬟一面,似乎叫做什么紫英。

    周姨娘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人,她才皱眉问:“怎么可能呢?王锦锦才七岁,她哪懂得什么药理?你说是他下药给风哥儿,裕哥儿两人,也太不可思议了。”

    紫英摊开手中的一个不包袱,对,周姨娘道:“姨娘你看,五姑娘她若不懂得,那这些被掩埋的药渣又该怎么解释呢?”

    “会不会是刘氏授意的?”周姨娘这样猜测。

    紫英低声说道:“不管这件事情与二奶奶有没有关系,反是牵扯到他们了,对于姨娘你来说,乃一个天大的好机会呀。”

    周姨娘神色一转,颔首道:“你说的对。本来风哥儿半夜突然去找老太太认罪就十分可疑,再加上那丫头之前给他讲过的那些恐怖故事,搞不好就是这丫头给他下了迷魂药!”她语气一顿,又说:“紫英,你先去将杨大夫给找来,让他查一查这些药渣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

    紫英点了点头:“奴婢这就去。”

    两人随即分头离开。

    萧秋年确定四周无人,才从树丛里钻了出来。

    他想着方才那二人说的话,伸手摸着脖子上的小观音佛像,微微皱眉。

    ×××

    王锦锦才回屋子里,屁股还没有坐热,就见外面的秀柳突然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

    “五姑娘!五姑娘!”

    “你这是怎么了?咋咋呼呼的,简直一点儿规矩都没有。”蓝烟对这个小丫头实在是无奈至极。

    也是王锦锦脾气好,不太讲究下人之间规矩制度,不然的话,像秀柳这样的丫鬟,早就不知道发配到哪儿去了。

    王锦锦正在低头看医书,见秀柳跑的满脸通红,于是问她:“什么事?你慢慢说不着急。”

    秀柳喘着气,瞪大了双眼,指了指门外:“四四四……公子请小姐过去一叙。”

    王锦锦手中的书,“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她不可置信的抬头:“你说是谁?!”

    秀柳磕磕巴巴的说:“是……四公子萧秋年啊!”

    王锦锦闻言,唰的一下站起身,提着裙子往门外冲。

    可刚跨过门槛,又硬生生刹住脚:“我干嘛这么高兴呐?我才不要理他呢!”

    转过身想回屋,又道:“万一他是找我道歉呢?”

    如此纠结,蓝烟看不下去了,提醒的说:“五姑娘,四公子从来就不是主动找人说话的性子,他此次来找你,说不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你还是过去看一看吧。”

    这话仿佛是给了王锦锦一个台阶。

    王锦锦赞赏的看了她一眼,转身便往外走。

    夜幕四合,泛着蓝紫的深色天空,轻轻吹来夹杂着清香的晚风。看起来黑黢黢树木被楼阁回廊掩映在郁郁葱葱之下,清瘦的少年长身玉立,背对着一株月桂树。

    黄锦锦忍不住慢下步子,看着他的背影,深吸一口气,轻身道:“四……”她才吐出一个字,突然想起自己不该这么轻易的与他和好。

    于是她语气拔高了一些,抱手道:“是你啊,找我干什么?”

    ×××

    转眼到了端午佳节。

    王家下人早就在外采摘艾叶,编织成人形,悬挂各院子门口,祈祷消除毒灾。又有丫鬟用菖蒲、雄黄泡的酒撒在墙角,驱除蛇虫。

    整个王家一派喜气。

    家中的男子出去应酬去了,孙辈的大哥王听石也收了世子的邀请,前往王府聚会,晚上才归。但是老太太又喜热闹,中午仍然福寿堂摆了宴席,只让家中女眷一起前来。

    黄姨娘今天穿了枣红色的暗纹褂子,衬托的脸色越发蜡黄,仿佛暮年。

    身旁的丫鬟在她耳边低声说道:“时间差不多,姨娘可以过去了。”

    黄姨娘闻言立刻站起,将桌上的一杯山茶水一饮而尽,随即一字字道:“走吧,去看看我的好姐姐。”

    李氏刚刚出门,她将手搭在丫鬟手臂上,另外有婆子给她轻轻打着扇子,看起来十分闲适。

    没走几步,她就在同一条道上遇见了黄姨娘。

    上一次奚落后,黄姨娘一直有意无意的躲避她。李氏本已经习惯,没曾想她还敢在自己面前走来走去,惹她心烦。

    李氏皱了皱眉:“我这些日子怎么没有见到妹妹,你出来走动走动啊。”

    黄姨娘气的肝都要破掉了,这个女人,害死了她的孩子,竟然还敢在她面前装作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人?!

    如此一想,对于接下来的计划,黄姨娘便不觉得有丝毫愧疚了。

    “劳烦姐姐挂心,这段日子害喜害的厉害,整日都在床上躺着,哪还有力气出来走动?不像姐姐精神头十足,孩子出生,也一定无病无灾。”

    李氏冷哼一声,围着黄姨娘转了转:“妹妹,你这个肚子这么久了,也不见大起来,可别是出了什么意外?”

    黄姨娘的手紧紧握成拳头,面上却不显怒气。

    她挤出扭曲的笑容,眼神落在李氏脸上:“姐姐放心,我的孩子就算出了什么意外,那也一定是有人故意戕害!”

    “你那是什么眼神?!”李氏被她看的极其不舒服,她心直口快,指着黄姨娘就大喊,“我会害你孩子?就你那上不了台面的庶子庶女,我李碧侬根本看不上!”

    黄姨娘低下头,咬牙道:“妹妹不是这个意思。”

    她这幅样子,让李氏怎么看,怎么作呕,于是李氏呵斥道:“我懒得和你磨叽,还不让开!”

    然而黄姨娘却站在原地,仿佛没有听见一样。

    李氏十分生气,却又没有什么办法。两人僵持了一会,看天色不早了,要是错过了端午午筵,免不得要被老太太说教。

    于是李氏只得啐她一声,便想要从黄姨娘身边错身走开,可没想到他刚走到黄姨娘身旁,就听黄姨娘失声尖叫,往地上一躺。

    李氏大惊失色,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黄姨娘已经躺在了地上,捂着肚子,指着她大喊大叫:“姐姐!你何必这么狠的心啊……就算我怀了孩子又怎么样?他不会影响姐姐你半点地位……以后毕竟还是要叫你一声母亲!就算妹妹方才有些失礼,姐姐你……你也不该狠心推我啊!”

    “你……你胡说!”

    李氏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给吓蒙了,她伸手便要去将黄姨娘拉起来,可没想却被对方一把扣住手腕,死死拽住。

    黄姨娘眼中含泪,一字字道:“姐姐,这么多年来,我何曾与你作对过?错就错在,你太善妒!竟然连我肚子里面的孩子也不放过!”

    这一次,怪不得她。

正文 祸水东引

    福寿堂中,花梨的木八仙桌上摆了红烧狮子头、莴笋炒虾仁、木瓜烩鲍鱼等山珍海味,另有一个水晶盘子里盛着各色鲜果糕饼、粽子鸭蛋。

    女眷们齐齐一堂,老太太高坐上首,桌间空着两个位子看起来格外明显。

    底下有人窃窃私语说李氏和黄姨娘怎还没有来,王锦锦环顾四周,发现那两个一向准时的果然都不在。她等的有些肚饿了,于是伸手摸向第二个红枣粽子。

    王听桃见状忙拍了下她手背,低头对她说:“粽子吃多了肚子难受,别吃了。”

    王锦锦“喔”了一声,讪讪的放下手,眼观鼻鼻观心的坐着不动。

    梅姨娘有她求情,今日也得幸坐在另一桌,王听桃与王听芹暗里对王锦锦还是极其感激的。

    眼见日头越来越高,老太太也坐不住了。她皱了皱眉,低声问旁边的王听荷:“你娘怎么还没有来?”

    王听荷皱了皱眉头,低声道:“孙女儿却也不知怎么回事,我这便差人去问一问。”

    王听荷转身对身旁的一个丫鬟低声吩咐着,话还没有说完,就见门口突然步履匆匆的跑进来一个丫鬟,朝老太太行过礼后,抖着声音道:“老太太,大事不妙了!三奶奶……三奶奶她把黄姨娘肚子里的孩子给弄没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

    此言一出,在座的所有人都大惊失色。

    老太太拄着拐杖,唰的站起身子,拍桌子呵斥:“大胆丫鬟!休得信口雌黄!”

    那丫鬟她还没有来得及接话,就见李氏和黄姨娘被几个人扶着走了过来,同行的还有一名老大夫。

    一群人还没走近,便听见黄姨娘那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五月温暖的天,她头上却戴着一顶金丝绒帽,捂着肚子,被几个人给扶着,面色苍白,虚弱至极。

    众人见这个样子,也知道出了大事,再也无心吃饭,全都站了起来。

    刘氏率先反应过来,站起身忙去搀扶黄姨娘:“啊哟,这……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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