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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语秋年-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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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底这会儿也猜到了一些,萧秋年这病估计也犯了很多次,林氏不管,说明一定有什么原因。只是这会儿她还猜不出来,但看样子,大夫是不能请了,可要她走,那也万万不可能。
王锦锦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让蓝烟去把秀柳也叫来帮忙,待蓝烟离开,她又冒着雨去小厨房烧水,一会儿用热毛巾给萧秋年敷背,一会儿又端来热水喂萧秋年饮下,来来回回跑了好几趟,一双绣鞋脏得不成样,衣裙也被雨浇透了。
“来,四哥,再喝点儿热水。”
雨水顺着湿哒哒的发滴落,王锦锦也不在意,用手背抹了抹,端着水碗往萧秋年唇边靠。
阴暗潮湿的屋内,萧秋年看着王锦锦的目光,晦暗不明。
王锦锦被他盯的有些不自在,不禁开口:“……四哥?”
却见萧秋年突然眸光一凛,伸手捉住王锦锦的手腕,沉声质问:“你不是王锦锦,你到底是谁!?”
王锦锦惊骇至极,手中水碗拿捏不住,“啪”的一声,摔地四分五裂。
正文 冷战隔阂
“四哥,你胡说什么!”
王锦锦皱眉,对萧秋年大声反驳。
萧秋年苍白着一张脸,他一双冷凌的眼定定的看着王锦锦,道:“你无需骗我,你是不是王锦锦,我心里面十分清楚,虽然你的外表和她一模一样,可骨子里的东西却无法改变。你喜欢木樨清露,可是你不知道王锦锦以前从来不喝木樨清露的。”
他声音不大,甚至快被雨打青瓦的声音给淹没。可听在王锦锦耳中,不啻于平地惊雷。
王锦锦内心大惊失色,木樨清露这件事情她还真不知道!
她从来不挑食,对颜色、味道都没有特别饿喜好,而萧秋年心细如发,这些都没有逃过他的眼睛,所以才看出她的破绽。
那在她不经意之间,到底透露了多少信息,又露过多少马脚?
王锦锦脖子一凉,惊出一身冷汗。
她有些无力争辩,只低声道:“四哥,这只是你的片面之词,我以前不喜欢喝木樨清露,不代表我现在不喜欢,每个人都会变,我现在七岁,说不定十七岁又不爱喝了,这种事情谁说的准?”
萧秋年冷笑一声,不予置评。
王锦锦被他的态度伤到了,她蹙眉问:“四哥,你为何总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这大半夜的我不睡觉,看着下雨,就想着你身体肯定不舒服,于是就匆匆过来看你,可你却对我说这些话,我……我心里很难过。”王锦锦这话倒是真假参半,故意有些埋怨的意味,希望萧秋年良心发现,哄哄自己。
然而她还是多想了,萧秋年根本就没有哄她的打算。
只见对方冷漠的看了她一眼,语气讥讽道:“你接近我难道还不是为了在老祖宗面前装模作样?这会儿无人看见,又何必来惺惺作态?”
王锦锦虽然知他脾气古怪,可没有想到他会说出这番话。
“你胡说什么?”王锦锦不免火大,握着粉拳质问,“在你心里,我原来是这样的人?!”
萧秋年移开目光,自顾自的说:“你可以对我好,也可以对王听裕,王听风他们好,这些传到老太太耳朵里,受益的也只有你一人罢了。”他说到此处,自嘲的笑了笑,“走吧,我不想看见你。”
“你简直过分!”王锦锦大吼道,“莫名其妙!无中生有!”
“你觉得我莫名其妙,那我就莫名其妙吧。我本就是这样的人,你若看不习惯,大可走了便是。”
萧秋年故作漫不经心。
年轻的少年,正是叛逆的年纪。他忍着疼痛,咬着唇,苍白的面色仿佛被冷雨浸泡过,鼻尖上细细密密的汗,证明他正饱受煎熬,然而他却忍耐着,一声不吭。
从王锦锦的角度看过去,萧秋年倔强的神情与自己亲哥哥是多么相似啊!
哥哥也是忍着痛,从来不在家人面前表露,因为他不想让任何人担心。
萧秋年与哥哥的性格截然相反,可某些时候,他们又相同的可怕。
王锦锦思及此,心头的怒气到底消了一些,谁叫他长得像自己的哥哥呢?自己就多多包容他一下吧……
于是,王静静再一次败下阵来,她又没有节操的,向萧秋年低头。
似乎每次争吵都是王锦锦率先于心不忍。
她叹了口气,蹲下身子去拉扯萧秋年的衣袖,细声细气的说:“四哥,我们不要吵了好不好?我这就去给你端杯热水来,你喝了之后好好休息。若是明天身体还不舒服,我就去给你找大夫……你放心,我会说是我得了这样的病,不会暴露出你的……”
她觉得自己考虑的已经很周到了。
萧秋年僵硬着身子,半晌没有说话
“四哥,不管你从前怎么想,我是真的想对你好。以前……以前是我不懂事,如今懂事了,我为以前的所作所为道歉……我是真的很喜欢跟你一起玩儿……”王锦锦轻轻的说,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只盯着他的侧脸,有些琢磨不定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可是王锦锦千算万算也没有想到,萧秋年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仿佛把她方才的肺腑之言当作放屁。
“你不要来了,我不想看到你。”
王锦锦这一次是真的生气了,她又委屈又失望,站起身道:“你怎么如此冥顽不灵,油盐不进,就像茅坑里的石头!”
萧秋年不语。
他总是不说话,就这个样子,冷冰冰拒你为千里之外,可为什么生你的气,却从来不说清楚。
于是王锦锦问他:“好,你不想见到我,那你总得告诉我你为什么不喜欢见到我?”
小萧秋年的双唇轻轻嗫嚅了两下,随即抬起眸子冷冷的看着她,道:“我不需要你虚伪的施舍。”
他说话的神色是那样的决绝,那样的冰冷无情。王锦锦简直是深深地被他刺痛了心,而他说出的话语也仿佛是烧红的烙铁,在她心上烫下了一个又一个火辣的烙印。
王锦锦说不上来心头什么情绪,千种万种,最后砰的消散,空荡荡,凉冰冰。她看着他英俊的脸,怒极反笑,笑着笑着,便觉得鼻尖有些酸,眼眶也有些热,最后视线逐渐模糊……
“原来,这么久都是我自己一厢情愿,我的所作所为在你眼里只不过是虚伪罢了。”她抬手抹了抹泪,“好好好,我以后再也不会来找你了,你满意了吧!”
说完,她转身便跑进了雨幕当中,逃命一样离开。
萧秋年看着女孩儿的背影,终究没有说出一句话。他捂住自己疼痛的身体,蜷缩在冰冷的床上。
王锦锦一直在雨中跑呀跑,跑呀跑,眼泪流出来,又被雨水给冲刷干净,到后来雨水混合着泪水,在夜色的掩饰下,倒也看不出来伤不伤心了。
她走到半道,便遇到了打伞而来的蓝烟和秀柳。
“五……五姑娘?你怎么不打伞就跑出来了?难道四公子他出了什么事吗?!”蓝烟有些担心的问。
秀柳也连忙撑伞遮住王锦锦的头顶,着急的说:“五姑娘,你先回屋子里休息,你看你这浑身都湿透了,不换下来恐要生病,四公子那边我和蓝烟来照顾就好……”
“不用了。”王锦锦苦笑的打断她,“人家根本都不稀罕,我又何必去贴人家冷屁股。”
秀柳和蓝烟面面相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王锦锦的神色也都不敢询问。
到底是蓝烟胆子大一些,她小心翼翼的问:“姑娘,是不是四公子他又发脾气了?”
王锦锦抹了把脸上的雨水,低下头,有些难过:“他那个脾气什么时候好过?我不就这半个月没来看他么,到底是心里把他惦记着的,可是他呢?这么久没来找过我也就罢了,我来看望他,他又让我走,又不想见到我,那我何必去给他添堵?罢了,罢了以后我都不来找他了!”
蓝烟听到这话,心头微微有些放心,毕竟二奶奶私下里也对她说过,让五姑娘不要跟萧秋年接触太多,如今萧秋年他把五姑娘得罪了,那她也就不用再多操这一份心思。
王锦锦看了眼身后那黑黢黢的西小院,到底是没有回去,同两个丫鬟步履缓慢的折返了自己院子。
***
昨夜淋了一晚上的雨,次日,王锦锦果不其然的发起烧来。
刘氏闻讯而来急的够呛,训斥了她屋里的丫鬟,又是找大夫,又是熬药擦汗,一通折腾了两三天,王锦锦的病才算大好。
病好之后,王锦锦仿佛根本都不记得下雨夜的那事。
蓝烟和秀柳看她整日闷闷不乐,也不敢在她面前提萧秋年的名字。
王锦锦吃吃睡睡,看看医书,学学棋谱,白天学刺绣,与王听桃王听芹耍耍嘴皮子,晚上就跟着刘氏王听兰下棋。她心情不好,下棋的时候便体现了出来,可能真的是天赋所致,这几日将王听兰杀的都不愿来对弈了。
又过了几天,王锦锦正在刘氏的屋子里吃糕点,就见绿蓉跑过来在刘氏耳边说了几句话。
刘氏闻言,微微一笑,道:“这也是迟早的事儿。”她转身取出库房钥匙,吩咐道:“挑串儿成色不错的手钏,送过去罢。”
绿蓉得令去了。
王锦锦有些好奇地抬头,边吃边问:“娘亲,发生什么事了?”
刘氏笑道:“不是什么大事,你三叔的黄姨娘有身孕了。”
“那三婶婶可不是要被气死啦!”王锦锦说完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李氏那个暴脾气,不知要气成什么样子。
刘氏故意沉下脸:“不许编排长辈。”
王锦锦吐了吐舌头,这事儿的确是在情理之中。三叔归家从来不在李氏的房间里休息,整日与黄姨娘打的火热,那黄姨娘虽然得宠,可脾气软弱不会来事儿,被李氏吃得死死的。
但李氏脾气再烈,又能怎样呢?她肚子里没动静,只能瞧着。
王锦锦顺口就问:“也不知怀的是个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刘氏闻言微微叹了口气,垂下眼帘,低声道:“不管是男是女,能怀上总是好事。”
王锦锦看了眼,顿时了然,想必这事儿又戳中了她的痛处。刘氏身为二房的主母,膝下一直没有儿子,老祖宗和王文业明着不说,心里都对此颇有微词。
大伯母林氏守寡,四婶徐氏身体不好,家中男丁不多,就指望着刘氏能再添几个。
可这也不是刘氏的错。
王锦锦有感而发,说:“怀不怀又有什么关系呢?黄姨娘她现在怀了孩子,是因为她以前从来没有生过,可是你看,三婶生又有二哥又有大姐,以后有个什么生疮害病,大姐二哥都会孝敬她。”说到此处,她语气一顿,小小的手掌覆盖着刘氏滑腻的手背,甜甜一笑:“我也会孝敬娘亲的。”
刘氏被她逗笑,抬手点了下她额头:“你这个鬼精灵,就知道变着花样来逗娘亲开心。”
“你是我母亲,我不逗您开心,还逗谁开心呢?”
刘氏叹了口气,看着自己的女儿,问她:“我听说你前些日子和你四哥闹矛盾了,现在也不肯去找他?”
王锦锦一听这事儿,笑容在嘴边渐渐的隐没下去。
她低下头,把玩手指,闷声闷气的说:“他脾气实在是太不好相与,反正这一次我不会再跟他和好了。”
王锦锦这一次说的是心里话,长得像他亲哥哥就可以对她的心任意践踏了嘛?他一次一次的把她往外推,就休想她再回来,哼!
刘氏见自己的女儿嘟着一张嘴,鼓着腮帮子,忍不住暗自好笑,这模样可不就跟着小孩子闹脾气的表情一模一样吗?
可她不打算规劝。
兄妹情深的把戏,表面上演一演就可以了。如果真的跟萧秋年那样心思深沉的人打交道太多,她身为母亲,也不放心。
正文 身孕
萧秋年与王锦锦争吵之后的第二天,他就被林氏给叫了过去。
宝堂斋内。
黑乎乎的药汁散发着一股刺鼻的气味,萧秋年静静的看着面前的药碗,颤抖着手腕,一饮而尽。
林氏满意的点了点头,解释道:“我昨晚身体不适,睡得太早。今晨起来才绿芜说下了雨。你身子犯病了,免不得要受虚一阵,这药虽然难喝了一些,到底是对你身子有益处。”
萧秋年面无表情。
他脸上还没有血色,看起来如同白纸一般阴冷。
林氏垂下眼,又说道:“你如今已是童生,什么时候考一个秀才回来,也让王家的人对你刮目相看。”
萧秋年没有说话。
于他来讲,仕途平步青云只不过是成功路上的一个转折,而成功的方式有无数种。大元朝重文轻武是事实,然而,强身方可健心,修体方可明志,文武兼备才是最重要的。
只是这些他并不会让任何人知道。
林氏又与他说了几句,可他都没有怎么回答,杵在那儿仿佛一根木头。林氏看他这幅样子,却也无可奈何,这个养子,终究心思太难琢磨了,她也是想对他好啊。
林氏觉得无趣,挥了挥手,让他退下。
三房黄姨娘怀孕的事儿整个王家都知道了,林氏也知道了。
虽然她与各房的关系都是不深不浅,但不论如何,面子上的功夫要做好。
于是她叫来绿芜,柔声吩咐:“黄姨娘怀孕不易,你将我存的几盏燕窝给她送去。”
绿芜有些不解,询问道:“大奶奶怎么突然关心起三房的事情来了。”
林氏叹了口气,低头看着手腕上的佛珠,说:“佛家慈悲为怀,王家这么多年没有子嗣,黄姨娘能够怀孕,也是上天的旨意。”
她回答的模棱两可,绿芜也不好再问,拎了东西便去黄姨娘的院子里。
黄姨娘如今是顺风顺水,得知怀孕的头几日更是被王文武捧在手里,床都不用下。王文武也对黄姨娘呵护备至,吩咐李氏一定要好好地照看,不能出一点儿差池。
绿芜将燕窝送至,黄姨娘笑的嘴都合不拢,连声道谢。
小小的桌子上,堆着各房送来的礼,什么手钏,灵芝,瞧着贵重又喜气。
绿芜离开了黄姨娘的院子,正好被心情不佳的李氏瞧见。
她站在一株银杏树下,绞着帕子,神色怨恨的说:“那个小骚蹄子,成天把三老爷圈在身边,也不知用了什么狐媚手段怀了狗崽子,跟那梅玉华一样不要脸!”
可梅玉华自从王锦锦落水那件事之后,一直深居简出,没翻起风浪来,反倒是这最不瘟不火的黄姨娘……哼!
李氏身边的丫鬟忙道:“三奶奶,这话你可别乱说呀,要是传进了老太太的耳朵里,免不了又要责你善妒了。”
李氏是个烈货,说话也从来口无遮拦,她跺了跺脚,故意大声说:“这是我三房的地儿,我愿怎么说就怎么说,谁还能管的着?!”
丫鬟见状也不敢多言,默默的退在旁边,不再开口。
李氏正在气头上,就听那屋中传来哼哼唧唧的小调儿声,听起来黄姨娘的心情十分不错。
“这女人还真无法无天了,不给她点颜色瞧瞧,她还不知道这三房的当家主母是谁?”
软媚媚娇滴滴的声音传在耳朵里,只让李氏气的冲昏了头脑,她不顾三七二十,气冲冲的闯进了黄姨娘的屋。
黄姨娘正美滋滋的吃着虫草鹿肉粥,一边翻看着众人送来的礼单,心里开心至极,没想到她在王家也有得到重视的一天。
门口光线一暗,李氏便带着丫鬟婆子冲了进来,一副妄图兴师问罪的模样。
黄姨心里下意识的惊了惊,正想要站起来,可又想起她如今可是怀了三姥爷的孩子,有理由在这儿稳当当的坐着。
于是她身子纹丝不动,只朝李氏笑了笑:“姐姐怎么过来啦?”
李氏冷笑一声,围着她转了一圈,看着桌子上的东西,阴阳怪气的说:“我怎么不能来?妹妹你怀了孩子,是咱们王家鼎尊贵的身子,我哪能不来看看你呢!”
黄姨娘听她这夹枪带棒的话,心里也有些七上八下的,干笑说:“姐姐,你就理解一下妹妹吧。我也是这么多年才怀上了一个,不像姐姐你,如今儿女双全,荷姐儿也快到说人家的年纪了,这才是好福气呐!”
“这是自然。”李氏毫不客气的承认,她微微抬高了下巴,“我呢,也不是善妒的人。只是有的人,得了一点儿甜头,还真把尾巴翘上了天,免不得有些招人厌。当然了,我没有说妹妹你,你如今怀孕了,做什么出格的事我都不会生气,毕竟你肚子里的孩子,以后还得把我认嫡母呢!”
此话一出,黄姨娘脸色变了又变,可她只能忍气吞声,不敢反驳。
李氏忍不住勾起嘴角:“妹妹呀,你这些你这段时间就在家中安心养胎,什么事儿都不要管,整天多吃多喝,至于伺候姥爷的事儿,我就替你分担了。”
这女子十月怀胎,身材走样,少说也要一年多才恢复的过来。李氏虽然比她年长,可装扮一番,也是个美人。
黄姨娘想到这儿,心里一阵一阵的反酸。面前的燕窝也吃不下了,只冷着脸说:“妹妹还得好好谢谢姐姐了。”
“妹妹客套了,不用谢我。以后不管生个娃儿还是女儿,我都会视如己出,好好对他。”李氏笑道,“我呀,已经有了听荷和清听裕两个孩子,虽然都是嫡出的,可听裕到底顽皮任性,听荷又太稳重老成,我是怎么看都不满意。可现在不同了,妹妹若是生一个乖巧的,说不定这王家还真有了指望呢!”
这话到是真真的伤透了黄姨娘的心。
她低着头,右手拿着汤匙无意识的搅动着面前的燕窝,神情失落。
李氏来这里扬武耀威了一番,打击了黄姨娘的气焰,心头别提多畅快了。
只是瞧着黄姨娘屋子里堆成小山的礼物,以及那燕窝的蛋清味道,还是有些不爽。
于是她便犯了个白眼,转身离开。
这一场暗潮汹涌,到底是她得了胜算,毕竟黄姨娘那被她欺负惯了的性子,不可能因为怀有王家子嗣而改变。
×××
事实上也的确如李氏的猜测。
黄姨娘怀了身孕,王文武每日偶尔过来例行看一看她,与她说一会儿闲话,夜晚到底留宿在李氏的房中。
李氏也牢牢把握了机会,十八般武艺都耍了出来,收起了以前的泼辣性子,留住了王文武的心。
这有了男人的宠爱,人也变的不大一样。
李氏以前像个吃了炮仗的,如今反而温顺起来,每日精心打扮,涂脂抹粉,瞧着比以前还要年轻几分。
月中,又到了给老太太请安的时间。
王锦锦现在拍老太太的马屁是拍的顺风顺水,请安也是踩着点儿第一个到。
其他人还没来,老太太便跟她一起唠嗑儿喝茶,祖孙两笑了半天,内宅的媳妇儿姐儿们方才到来。
挨个落座请了安,刘氏便率先关切的问:“黄姨娘的身子如何了?这肚子怎么还没有显怀?”
黄姨娘微微一笑,答道:“劳烦二奶奶关心,这会儿才两个多月的身孕,恐怕还得多一段时间去了。”
老太太插话道:“黄姨娘,你走路什么的可都得仔细着点儿。”
皇姨娘点了点头,表示记下。
老太太又道:“以后请安你也就不必来了,你院子离我这荣禄苑又远得很,万一伤着哪儿,我这个老太婆可就难过啰!”
黄姨娘有些尴尬的笑着说:“老祖宗,这礼不可废,奴婢怎么也得来给你老人家请安,一个月也就这么一次,要是连这一次都不来,岂不是太不知礼数了么。”
她进退有度,老太太满意的“嗯”了一声:“你倒是个懂事的。”她侧头便让凤梧从库房里取了一盒老山参过来,转手便送给黄姨娘,黄姨娘伸手接过,让身边的丫鬟拿着,喜不自胜的连连道谢。
要知道老太太这儿的东西可没有一件是差的。
这幅场景看在李氏眼中自然又扎心的难受。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指尖不说话。
老太太例行问了几房一些零碎,丫鬟便捧了刚炒好的糖炒栗子过来。
这是王锦锦之前嘴馋吩咐的,可这会儿这么多人,她也不能一个人吃独食,于是故作大方的让丫鬟给大家伙儿都送一碟去。
顿时,栗子甜蜜的香味在屋子里蔓延开来,太过甜腻让李氏闻着不太舒服,恰好众人又都围着黄姨娘问她怀孕的事儿,李氏越发不畅快。
她端起杯子喝了几口茶,压下去心头不适,便起身向老太太告辞。
老太太瞧她神色不好,便摆手让她退下。
可李氏回了自己院子,鼻尖却还萦绕着那栗子又甜又腻的香味,越想越忍不住,喉间发痒,“哇”的一声,捂着胸口发出干呕。
“三奶奶!”贴身丫鬟忙来断水拍背,另有人去叫大夫。
李氏一边捂着心口,一边掐指算日子,眼睛猛然一睁,狂喜不已:“我也怀了!”她抓着身旁丫鬟的手腕,力气大的出奇,“她黄姨娘拿什么跟我比!我是正室,我还怀了嫡子!”
“恭喜三奶奶!贺喜三奶奶!”丫鬟们只齐声道。
片刻光景,大夫便挎着药箱来了,仔细给李氏把脉,李氏一个劲儿的问他:“是不是有了?一定有了,一定有了……我月事推迟了两天了!”
那大夫摸了下,的确是喜脉,便点头恭贺。
李氏欣然若狂之下,忙赏了他一贯钱。还不到晌午,三房奶奶也怀了身孕的消息,瞬间传遍整个王家。
正文 安慰
彼时,王锦锦正在与刘氏说话,一边吃栗子一边讲逸事,好不高兴。
绿蓉打帘子匆匆走进来,朝刘氏躬身行礼,便道:“二奶奶,方才三房那边传消息过来,说是三奶奶也有身孕了。”
刘氏正在给王锦锦剥栗子,听到这话手指动作一顿,有些诧异:“当真?”
“千真万确,奴婢亲自去问过三房的丫头了。”说到此处,绿蓉又补充道,“啊,对了,还碰到了四奶奶身边的贴身丫鬟,看样子她已经送了礼过去。”
刘氏忍不住笑了,对王锦锦道:“别看你四婶一天到晚病殃殃的,妯娌之间为人处世倒是一点儿也不含糊。”
她如今在王锦锦面前也甚少遮遮掩掩,这个女儿虽然年纪小,可该懂的都懂,她这个当娘亲的也不用故意避讳着她。
王锦锦将饱满的栗子扔进嘴里,边嚼边说:“娘亲打算送点儿什么呢?”
刘氏道:“自然不能比黄姨娘的差。”语毕,她思考片刻,方吩咐说,“就将那两柄金花如意送给她吧。”
那一对如意价值不菲,李氏眼馋好些时候了,倒不如趁此时机送她人情。
刘氏把事情都吩咐完毕,方才对着王锦锦笑说:“瞧瞧你三叔,这次可是有福气了。黄姨娘有身子,三婶也有了,双喜临门呢。”
王锦锦笑了笑没有接话。
刘氏虽然也笑着,可她的笑意没有抵达眼底。王锦锦看她脸色,思忖片刻,方小心翼翼的问:“有句话,女儿不知该不该讲。”
“你是我女儿,有什么该讲不该讲的,但说无妨。”
自己这个女儿啊,对有些事情谨慎的太离谱了。
王锦锦抿了抿嘴唇,才说:“娘亲,我们王家也不过是仗着四叔,免强算是一个官宦之家,人丁说不上兴旺。可为何女儿总感觉家中人关系不太密切……呃,比如说,我和大姐二姐又或者是王听桃,都感觉不太和睦。她们也很少来找我玩,我自然也不想找他们,感觉院子门一闭,一家人便隔成了两家。”
她说的模棱两可,可刘氏却听明白了。
刘氏叹了口气,说:“本来家族之间是不必这样勾心斗角的。可这深宅大院里永远无法改变人心,有图利,便有嫌隙。”她说到此处神色微微一暗,“娘亲一直信奉一个道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明珠儿,我希望你也能懂这个意思。”
王锦锦没有说话
刘氏知道他还不太明白,于是就给她解释说:“可是你想想,虽然家里有些阴暗的勾当,各自也都为各自盘算,却不影响表面的和谐。说到底,我们始终是一家人,就算之间有误会,互相不顺眼,到底不会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来。”
这下王王锦锦倒是听明白了。
她转念一想,好像的确是这个样子。王家妯娌兄弟之间,正室姨娘通房丫鬟,谁看谁能顺眼?就像王听裕,他对萧秋年都讨厌成那样子了,也没有对他下毒戕害。
刘氏看她了然所悟的表情,满意的点了点头。
她就是希望女儿能够明白其中的道理,毕竟不是人人都能够在这偌大的王家如鱼得水,她是其中之一,女儿也必须是。
如此,便已足够。
×××
再说三奶奶那边。
她如今赶上了怀孕的好时候,架子端的要多足有多足。手上一切事也都不管了,整日不是吃睡,便是粘着王文武聊天。
李氏别看平时泼辣,怀起孕来还真是比谁都要柔弱。吃的,穿的,用的,无一不是最好。
三房用度开支颇大,刘氏看着银子哗啦啦的流却也没有说什么,皱了皱眉头,背身便全告诉了老太太。
老太太自然有些不高兴,觉得李氏花钱太过大手大脚。就算王家有金山银山,也经不住她这种毫无节奏的乱用。
但这话,刘氏却不会在李氏面前说。
如今最不愉快的却是黄姨娘。
本来是她一个人怀孕,吃穿用度都比以往好了许多。王文武每日也会来她屋子坐一坐,聊聊天,比以前的日子过的滋润。可没想到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刘氏竟然也紧跟其上的怀了孕。
这样一来,样样东西都要等李氏挑选了才能轮得到她。
黄姨娘虽然脾气软糯,可到底还是气。
这日,黄姨娘在外水榭里晒了会儿太阳,看天气阴了,准备回院子里休息休息。
可刚走到回廊处,就冤家路窄的遇到了李氏。对方带着一群丫鬟婆子迎面而来,看样子是要去王文武的院子里。
水榭回廊十分狭窄,两人又都各自带了不少丫鬟婆子,必须有一方要避让开。
黄姨娘见状,到底是率先朝李氏弓了弓身,轻轻的退到一旁。
李氏摸了摸手腕上的新手镯,微微抬起尖削的下巴,路过黄姨娘面前时,顿住了脚步。
她侧目的看了一眼黄姨娘,道:“妹妹这是刚去了哪儿呀?”
黄姨娘答道:“刚刚在水榭这儿晒了晒太阳,有些乏了,准备回屋子里休息。”
“妹妹,自然要注意一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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