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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罗七绝-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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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双目环视众人反应,只见眼前各人,俱都默不出声。

他始又接道:“兄弟自知技弱才薄,不足以担以大任,但巴老哥一再相劝,兄弟推辞不下,只得临危受命。”

“魔爪”甘滨为人城府最是深沉,足智多谋,他一见“北海毒鲨”胡波这番模样,便知其中必有文章。他也不去拆穿,仅冷冷一笑,道:“恭喜胡兄了,胡兄能接‘黑砂岛’岛主一职,可见巴岛主对阁下信赖之重!”

“烈火赤目”见胡波与“魔爪”甘滨竟是素识,心中不由想道:“‘魔爪’甘滨这厮,毛遂自荐的寻上门来,声言愿与吾等合力抵制‘冷云帮’眼前看他又与这什么胡波相识,这二人不要弄什么玄虚才好?”

“瘟神君”牟忍德哼了一声,向“烈火赤目”打了个眼色。自己已阴声道:“若胡岛主有何指教,且请早予言明,我等也好斟酌一下,看看能否使得。”

“九指魔”公孙无畏接口道:“对,而且现下时间亦剩下不多了。”

“北海毒鲨”胡波,用手一扶发际的红花。

面容肃然道:“兄弟便打开天窗说亮话,我黑砂一脉如今已伤亡惨重,但如此血海深仇,吾等岂能不报?兄弟闻知‘红魑会’已与江北绿林盟下好汉联手,准备予‘冷云帮’群獠予以痛击,兄弟自忖这是我黑砂一脉雪耻的良机,故率众前来意欲与各位并肩一战。”

“烈火赤目”单独行心中暗笑道:“我说‘黑砂岛’之人,怎的如此知书达礼起来,原来,他们自知一败涂地,实力锐减,乃是有求而来!”

单独行微微沉吟,问道:“胡岛主,首先老夫须明白,贵岛目下可战之人,尚有多少?”

“北海毒鲨”胡波一见单独行言中之意,已有答允联手的希望。

他急急说道:“除兄弟之外,尚有‘黑砂岛’二代弟子六人,三代弟子二十余人。”

“烈火赤目”单独行斜眼一睨“凶魂”曹逸,道:“这位是谁?看他样子好象受了颇重的内伤?”

“北海毒鲨”胡波一笑道:“此乃本岛三大卫宫之首,人称‘凶魂’曹逸的便是。”

单独行问道:“曹卫宫所受内伤颇重,看情形需要养息半年以上,功力才能略为恢复…”

“北海毒鲨”说道:“他是与濮阳维那厮对掌受伤,唉!只怕曹卫宫以前的一身功夫”

“凶魂”曹逸自知昨夜拚出全身功力,与濮阳维硬对一掌后,自己内脏已是受创甚剧,可能不会完全痊愈,只怕自己这身武功,也要打个折扣了。

但他一见“北海毒鲨”胡波竟在外人面前吐露实情,不由面色一变。

微怒道:“岛主,曹逸受创不重,自忖还能应付个三招两式。”

“烈火赤目”单独行狞笑一声,道:“是么?老夫倒要试试看?”

身形疾进,双掌已挟着雷霆万钧之势,劈向曹逸胸前。

“凶魂”曹逸估不到“烈火赤目”单独行突然对自己动手,惊怒之下,急急向后闪退。

但是他却忘了,自己重伤之下,怎能躲过那功力高绝的单独行全力一击。

就在曹逸身形才掠出的剎那,“烈火赤目”“哈哈”一声狂笑,双掌劲力已凝成一道无形钢墙,两腿连出七脚,“砰”然巨响声中,已将“凶魂”曹逸踢得直飞出丈许之外,满口喷血的跌在地上。曹逸身躯伏在地上,一阵痛苦的蠕动,已自寂然无声。

“北海毒鲨”胡波,嘴角之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色。

他故意装做脑怒的喝道:“单老当家,兄弟属下并未曾开罪于你,因何竟下此毒手?”

“烈火赤目”单独行双手一拢,大笑道:“胡岛主,老夫相信你也不愿带个累赘废物吧!老夫为你除去,正好免得碍手碍脚。”

“北海毒鲨”胡波尚未答话,“魔爪”甘滨已阴沉的一笑道:“而且胡兄也免了事机泄漏之虑,单兄代你灭口,这正是有利无害的事。”

甘滨此语,就像一把尖刀般,扎入胡波心扉深处。

原来他早已与“凶魂”曹逸勾结,在“黑砂岛”岛主巴豪受伤残废之后,暗中以内家重手点在巴豪“精促穴”之上。

此穴为人身三十六处死穴之一,可怜巴豪纵横一世,到头来,却死在自己一直认做心腹挚友的手中。

“北海毒鲨”胡波阴谋成功后,假做哀痛了一番,又向“黑砂岛”众人宣布,巴豪乃是受伤成残后,自己悲忿急怒,自杀而亡。

他更将“黑砂岛”诸人的一股怨气,完全推在濮阳维头上。

“凶魂”曹逸此时顺水推舟,公然言明“黑砂岛”不可一日无主,并推举“北海毒鲨”胡波为继任之人。“黑砂岛”诸弟子,在十分无奈的情形之下,亦只有勉强应从。

胡波想早立威信,心中更存了乘极杀死曹逸灭口之念,故而他便迎合“黑砂岛”诸人忿恨“冷云帮”的心理,要求与“红魑会”及江北绿林盟下联手,合力对付“冷云帮”。

现在事情既已被场中四人看破,他亦不加否认。只是丑恶的笑道:“甘兄尚请口下积德。你我都是武林中成名立万的人物,又何苦对兄弟如此过不去呢?”

“魔爪”甘滨阴恻恻的一笑,未再接答。

此时,竹林之外突然响起一阵箭铃叮当之声。

“烈火赤目”单独行面色一变急道:“告警信号已至,事不宜迟,我们快些前往接援!”

说罢,他已抢先向林外跃去。

顿时人影纷飞,竹林内外各人,已星飞电掣般,掠向那三间茅屋之外。

这时,只见茅屋四周,或明或暗的立着无数紫衣与黑衫大汉。

茅屋竹篱之间,已横七竖八的躺满了二十多具尸体。

“烈火赤目”单独行纵身掠到,洪声喝道:“统统给我退后!”一言出口,四周之人已急速退出。“烈火赤目”单独行火眼怒睁,红光暴射中,嘿嘿一阵刺耳狂笑。

他振吭高呼道:“‘冷云帮’余孽听着,如今尔等已成瓮中之鳖,在我‘红魑会’江北绿林盟下,及‘黑砂岛’高手层层包围之中,若是知机投降,我等便不予杀戳,否则,便要个个诛绝,那时休怪我等心狠手辣。”

他一言甫毕,茅屋窗口中,已露出一个白衣书生的半身来。

“烈火赤目”眼见之下,不由暗赞道:“好一表俊逸人才!”

那白衣书生此刻微微一笑,轻声道:“阁下想必是‘红魑会’单当家的了,尊驾适才所言,想是因为过于年老昏愦,否则,便是看见贵方人员伤亡惨重,一时情急而至胡说。”

他声音虽然很轻,却是字字清晰的传入每人耳内。

这手内家极为深奥的“传音入密”的功夫,不由惊得各人面面相觑。

“烈火赤目”单独行面上一红,大喝道:“你便是‘玉面修罗’濮阳维?嘿嘿!阁下还是少逞口舌之利,恐怕稍停阁下想要屈膝乞降,亦办不到了。”

他身旁的“瘟神君”牟忍德阴沉沉的扬声道:“濮阳维,你纵然武功了得,但贵帮的六名属下,却要共同为你陪葬哩!”那白衣书生,果然就是濮阳维。

他在适才一段时间内,已连续击毙了数十名突袭的敌人。

此刻,眼见对方首脑人物全到,所言更令人震惊。

他剑眉微皱,低声对隐于一旁的“七煞剑”吴南云道:“吴堂主,原来除了‘红魑会’及江北绿林盟下外,那‘黑砂岛’众人又已回头向我们挑衅。”

吴南云恨声道:“早知如此,昨夜里一个也别放他活路。”

蓦的|竹林外响起一阵沙哑的口音,道:“姓濮阳的,咱们真是缘份不浅又见面了!”

濮阳维目光凝注,已看出说话之人,正是那死对头,“魔爪”甘滨。

濮阳维冷冷笑道:“手下败将,掌底游魂,你还不趁时逃走,少时要逃,也来不及了。”

站在五丈外的甘滨,豁然一阵狂笑道:“濮阳维,现下情势你自己清楚,谁行谁不行,稍停自会分晓,甘某无暇与你嗑牙。”

他言及此处,向后一招手,那中年丑妇已出现,快步行至甘滨身前。甘滨令那丑妇转过身去,她背后的金丝软兜之中,赫然已现出一个白衣少女的清丽侧影来。

濮阳维一见之下,脑中顿时轰然一震,如中雷击。

他钢齿深陷唇内,双掌击握,星目煞气倏升。

“七煞剑”吴南云急急过来,扶住濮阳维的身躯。

低声慰道:“帮主,白姑娘必不至有危险。帮主……”

濮阳维面容渐转沉静,身体却仍有些微轻颤抖。

屋外的“魔爪”甘滨,又哈哈狂笑道:“濮阳维,甘某人不说废话,还是那两个条件,其一是当众自承过失,日后散发武林帖,声明凡是‘红魑会’江北绿林道,‘黑砂岛’等各位好汉所至之处,‘冷云帮’必须全然回避;其二是你那本‘雕龙宝箓’暂借甘某两年,到其归还。”

濮阳维手足冰冷,双目怒睁,已气到极点。蓦的——他厉声笑道:“甘滨,你不用白日做梦,这些鬼话拿去骗别人吧。‘冷云帮’唯我独尊,神威盖世,尔等若是不服,便来试试。”此言一出,四周包围之人,皆不由齐声鼓噪起来。

第廿七章 风啸日晦 龙腾虎跃

一直站在旁边,尚未开口的“九指魔”公孙无畏,忽而双手高举,止住了众人的喧哗。

自己已大踏步的走向前去,说道:“濮阳维,人道阁下智勇绝伦,今日一见,却也不过尔尔。”他阴阳怪气的笑了一声,又道:“眼前情势,只怕阁下还没有完全弄清楚吧!”

他突然一拍双手,草丛中已应声出现了十二名黑衣大汉。

十二人中,每三人一组,肩头上,赫然扛着一杆乌黑的火铳。

这火枪虽然异常笨重,但里面却塞满了铁砂及火药,一经引发,便四处迸射,威力之大,极为惊人。

任你武功再深,自也挨不住那有若烙铁炙热的强劲铁砂一击。

“九指魔”公孙无畏满面得色,续道:“阁下瞧见了吧!如阁下继续负隅顽抗,不但你本人逃不出我方重重包围之下,甚至于贵帮的属下,亦将无一幸免。”

他微微一顿,又道:“何况,还有阁下腻友白姑娘,受持于我方甘兄手中。”

茅屋中的濮阳维面色苍白,但是双目却神光炯炯,他表面上虽像是在倾听着“九指魔”公孙无畏的谈话,心中却极快的思忖着,该如何的打开目前的僵局。

“九指魔”公孙无畏话刚讲完,濮阳维已狂声笑道:“看你模样,必就是江北绿林道的盟主,‘九指魔’公孙无畏了!”他说至此面色倏然一寒,厉声道:“你们以为倚仗人多势众,便可稳操胜券么?这样未免太也简单了!”

他傲笑一声,又接道:“现在废话少说,任你舌灿莲花,亦休想占到本帮一丝便宜,若是不信,便过来交手试试?”

“九指魔”公孙无畏估不到对方如此倔强,不由得老脸一红,恼羞成怒道:“好!好!濮阳维,这可是你自己说的,稍时玉石俱焚,你便知老夫所言不虚。”

濮阳维嘿嘿一笑,不再接答。

这时,“红魑会”大当家,“烈火赤目”单独行,已大步向前来,与“九指魔”公孙无畏,“魔爪”甘滨等人低低商谈起来。只见三人正在不住点头,好似在计议着如何向茅屋中,“冷云帮”的群雄攻击。

濮阳维知道目前情势十分危殆,对于己方已濒于绝对不利之地步。他忖道:“目前我方虽然只剩下四人,但个个功力不弱,对方人数虽多,却未见能占便宜,只是室中昏迷的六人,要怎生设法将他们妥为安置才好,否则到时首尾不能兼顾,就会受到极大的损伤……”

他仰首凝思,不言不动,像个木雕之人。

“七煞剑”吴南云面色沉凝,监视着屋外的一举一动。

这时,只见敌人已一批一批的分散开去,隐匿各处,竹篱外人影纷飞,来往奔跑不停,显然对方已在积极备战了。

蓦然,濮阳维大叫一声:“有了!”

吴南云微微一怔,愕然不解地望着他。

濮阳维急急附在他耳旁,轻语一声。

吴南云那沉重坚毅的面孔,已逐渐露出一丝笑意,好似那云翳之中透出一线阳光。

只见他急急点头,已极快的将昏迷在椅上的六人,逐次拖入内室。

濮阳维才转身过来,四周已响起了几声,惊天动地的轰然巨响。

阵阵青烟冒处,一蓬炙热通红的铁砂,已似漫天冰雹般,急骤射入。

茅舍堂前,顿时被打塌了一大片。

濮阳维身形如电,响声入耳,他已飞身纵在屋檐。

这时,四周“劈啪”之声,恍如年节花爆般,密响不绝,震耳欲聋。

呼啸的铁砂,自四周缺口射入,威力之大,直如山摇地动。茅屋中阵阵“哔卜”暴响,除了家俱柱梁,被打得破裂不堪外,墙壁四周,更已“呼呼”的燃烧起来。

濮阳维背脊紧贴屋檐,宛若一只绝大的壁虎,他那双精光四射的眼睛,却敏锐的向四周打量着。忽然一阵青烟,由距屋左三丈处的一丛草堆中升起。跟着便是“轰”的一声巨响,一片铁砂已射将过来。

濮阳维骤然发现了敌方这杆火枪位置,心中不由大喜。

他略一估量距离,便知凭自己一身功力,定可将这杆隐于乱草中的火枪击毁。

濮阳维嘴角之上,掠过一丝残酷的微笑,他急一挥手,一溜红光已厉啸着射向那左侧草丛之中。去势之快,恍若流星闪电。

几乎在同一时间,那丛草堆之内,已响起数声凄厉惨号,红光盘绕,划成一道美丽的弧线,又飒然飞回。

濮阳维将全身真力,巧妙而准确的贯注于“赤龙梭”之上,故而能在伤人之后,折回到濮阳维的手中。

茅屋外,人影骤闪,已有人惊呼着向四处逃窜。

濮阳维理也不理,双眸又敏锐的向四周搜索。

不一刻,已吃他在一株枝叶茂密的大树之上,发现了另一杆火枪。

那片浓密的枝叶之后,好似微有火光一闪,濮阳维已知对方必是将要燃着引线。

他蓦然想起一法,急急伸手一摸,已自身上拿出一粒鹅蛋般大小的钢弹来。

这时,一根乌黑的枪管,正自枝叶中缓缓伸出。

濮阳维毫不迟疑,嘿然一声,手中那枚钢弹,已似脱弦流矢般飞去。

银光一闪,恰巧不过的适好嵌入那管伸出来的火枪枪口之中。

只闻一声震天价巨响,那杆隐藏在树上的火枪,已自中间炸裂。

碎铁纷飞中,铁砂四溅,三名黑衣大汉,惨嚎连声,纷纷自树干上坠下,个个都是鲜血满脸,哀号不已。

原来,濮阳维见树上枝叶之后,火光微闪,已知对方必然又想引发火枪。

他拿捏准时间,在那隐于树上的火枪枪口伸出之际,已运劲将一粒钢弹,巧妙的射入枪口之中。这时,亦正是三名火枪手,将火药引线燃着的剎那。

火枪出口既被堵塞,铁砂热力喷射不出,即在枪管中自行炸开。

濮阳维在瞬息之间,已连续的解决了敌人两杆火枪。

此时,“七煞剑”吴南云已自内间闪出,一面急急将室内火焰扑灭,一边含笑向濮阳维微微点头。

濮阳维知道事情已经办妥,探首环目四顾,伏身侧室的“独臂金轮”石鲁,正在怒目圆睁的瞪视着屋后,“粉面罗剎”徐妍容也紧紧倚在门侧。

他心中不由一宽,知道己方四人,皆未受到伤害。

欣慰之下,他低声说道:“吴堂主,天幸我方之人全未挂彩。现下时机急迫,后顾之忧既除,咱们便冲出室外,杀个痛快!”他语一声停,人已似鹰隼般,“呼”声向外掠去。

“七煞剑”吴南云大喝一声,响如平地焦雷,身形晃处,亦随后扑出。

“独臂金轮”石鲁,“粉面罗剎”徐妍容二人,亦相继杀出。

这时,只见草地之上,一道精芒电闪,往来盘回,蒙蒙白光中,煞气隐隐。

濮阳维已旋展开,“修罗九绝式”如天兵突降,大展神威。

“红魑会”江北绿林道,“黑砂岛”各方人马,如秋风落叶般,纷纷倒地,血肉横飞,人仰马翻!悲号惨嗥中,未死之人,亦皆四窜逃亡……“七煞剑”吴南云手中一把“珠耀剑”亦若横空长虹,匹练般电掣翻刺,似江河决堤,绵绵不绝。

蓦然,两声厉啸起处,“红魑会”大当家“烈火赤目”单独行,副首领“独臂毒夫”薛天涛,已双双怒叱而至。

单独行手执一把巨形熟铜金瓜锤,薛天涛手中却紧握着一柄精光闪耀的薄刃缅刀。

二人暴怒中,一上手便已拚出全身功力,扑向濮阳维而来。

濮阳维长笑一声,剑光一闪,一招“长恨绵绵”起处,已卷向单、薛二人。

正当此际,又是一声冷笑,两圈银环,日光之下,莹光夺目,狂风般劈向濮阳维身后。

这暗袭者不是别人,正是黑龙山“魔爪”甘滨。

濮阳维怒叱一声,剑起如瑞云缤纷,寒气逼人,剎那间,已与这三位黑道中顶尖高手,斗在一处。

“七煞剑”吴南云的攻势,亦遭到阻碍,他正被江北绿林盟主,“九指魔”公孙无畏,及“北海毒鲨”胡波二人夹击,已展开一场惊天动地的激战。

“独臂金轮”石鲁与“粉面罗剎”徐妍容,正并肩站立,挥舞手中兵器,尽展平生所学,力拒“红魑会”总监堂“瘟神君”牟忍德,江北绿林盟下副瓢把子,“天雷叟”马亮,“黑砂岛”十七煞星中仅余的六名弟子等人联手合击。

显然,“冷云帮”群豪,此刻已陷入极端不利的境地。

此时,侧旁戒备的“蓝鹰”卞青元一声呼啸,已率着数十名“红魑会”爪牙,急掠向茅屋之中。其意显然是想擒住刻下在茅屋中,已被迷昏的六名“冷云帮”属下。

濮阳维力敌三位黑道中,功力无匹的魔头,亦自有些吃力。

但是,他仍能分神注意四周战况。

这时,他看见“蓝鹰”卞青元等人的行动,他嘴角微微一哂,暗笑道:“这一着,你们可是上足大当了。”

他心念转动间,已连连闪过“独臂毒夫”薛天涛及“魔爪”甘滨的两记奇招。

他冷哼一声,身形微晃,一招“碧血三溅”已电掣般使出。

剑光幻成三道经天银龙,将对方三人逼得狼狈躲闪。

“红魑会”首领“烈火赤目”单独行,手中沉重的熟铜金瓜锤,舞起阵阵呼轰若狂涛般的劲风,猛攻而上,劲气中,锤影如山,的是有开山裂石之威。

濮阳维挺持“修罗剑”剑身劲气,已凝成一道深厚晶莹的光墙,瞬息间又将三人逼退数步。缠斗间,不觉已有了百余招之多。

正当此时,蓦然周遭奇亮,一道耀眼的豪光,闪耀生辉。

那奇强的亮光,逼得场中诸人眼花撩乱。

濮阳维暗自一凛,已知“七煞剑”吴南云必已使出,他五台“七煞剑”法中,最凌厉的救命三绝式之一“七阳争辉”。

果然,几乎就在同一时间,“北海毒鲨”胡波的惨叫之声,已凄厉的传入每一个人耳中。

众人惊惧回顾,只见“北海毒鲨”胡波紧扪胸口,正缓缓倒地,胸前热血涌出,已将衣衫浸透。

“七煞剑”吴南云左臂之上,深插着一支黝黑而尾部分叉如燕尾的暗器。

他发髻散乱,面色苍白,显然亦是受伤不轻。

一旁的“九指魔”公孙无畏,却惊愕万分的瞠目注视着吴南云,他摸不透吴南云利剑的剑身会突然发光,到底是怎么回事?

与濮阳维对手的单独行,薛天涛、甘滨三人,却丝毫未被眼前的变化所惊惧,依旧出招如常,奇快的动着手。

但场中的一切,他们却已看清楚,四人中各有各的心思。

濮阳维极快的忖道:“目下‘七煞剑’又已负伤,而且,瞧他手臂上所插的暗器,显然乃是“北海毒鲨”胡波临死的一击,假如确是如此,这暗器便必是由胡波那‘钻心厥’上之小孔中射出,而且,恐怕还含蕴奇毒。”

“烈火赤目”单独行,心中却得意非凡。

因为“北海毒鲨”胡波的生死,与他根本就没有关系。何况,“北海毒鲨”胡波在临死之前,更代他击伤了一个劲敌,说不定“魔爪”甘滨还是与胡波勾结的呢?

“七煞剑”吴南云适才在公孙无畏及胡波夹击之下,已逐渐感到不敌。

因为以吴南云的一身卓绝武功,应对“北海毒鲨”胡波或“九指魔”公孙无畏其中的任何一人,都有稳操胜卷的把握。但是这二人若联手齐上,吴南云便感到力不从心了。

故而,他在战到第一百二十招上,便猝然施出五台派镇山之技“七煞剑”法中救命三绝招之一“七阳争辉”。

但是就在“七煞剑”吴南云的“珠耀剑”深深插入“北海毒鲨”胡波的胸口时,胡波手中“钻心厥”的小孔内,所装置含有奇毒的“燕波透心锥”亦电闪般连续射出只。

胡波骤觉眼前奇亮,视线全失之际,便知事情不妙,故而他出手之下,亦是狠辣异常,竟施出他秘藏多年,不遇强敌绝不施用的“五锥夺命”手法来。

“七煞剑”吴南云虽然一剑刺中敌人,但他因欲适时避开“九指魔”公孙无畏的一招“双钹撞钟”故而略为分神,透心锥袭至,情势危殆之下,他倾全力避开了四枚,但仍被其中一枚钉入手臂。吴南云骤觉臂膀中锥处,一阵奇麻,便知胡波暗器之上,必然含有奇毒。

他当即运气封闭穴道,以免毒气攻心。

“九指魔”公孙无畏却看出便宜,狂笑一声,又急攻而上。

他此时出手,异常狠毒,猛攻硬劈,完全是一派置人于死地的进手招数。

“七煞剑”吴南云一声不响,紧咬牙关,“珠耀剑”挽起朵朵剑花,已与公孙无畏战在一处。

但是出招换式之间,显然已经迟滞不少!

濮阳维心急如焚,情势之危急,他焉有看不出来的道理?只是自己目下对手,个个都是功力卓绝,威震一方之人,一时半刻之间,却决计无法分出胜负。

“烈火赤目”单独行力大锤沉,手中金瓜巨锤,声起如雷,他震惊江湖的“霹雳锤”法,已使至极限。

“独臂毒夫”薛天涛,亦是连声暴喝,吐气开声,右手缅刀涌起精光万丈,挥霍如风,左掌间而寻隙出击,声势极为惊人。

一旁的“魔爪”甘滨,却最是阴刁油滑,他绝不与濮阳维正面拚斗,一味的闪掠游走,“九宫索命圈”神鬼莫测的迭次突袭。

口中还冷言冷语的讥讽道:“我说濮阳大帮主,如今你便是答应甘某的两个条件,嘿!也来不及了!贵帮的吴南云大剑客,已挨上了一只‘燕波透心锥’只怕午不过子,就得一命呜呼,可惜呀!可惜……”

濮阳维面色凝重,不理不睬,聚精会神的将一口真气,贯注于手中“修罗剑”上。

蓦然──他剑身急快的一颤,点点星芒流泻,“独臂毒夫”薛天涛失神之下,肩头已被划破一道两寸长的血槽。

“烈火赤目”单独行怒喝一声,金瓜锤连连击出五招,始将薛天涛的危机堪堪化解。

“魔爪”甘滨尖叱一声,“日月双环”绝招倏然施出,两团银光翻涌,劲气如虹,步步紧逼。

濮阳维大演绝学,身形运转如行云流水,潇洒中别有一股超凡气度。

这时,四人已拚斗至五百招上。

蓦然,茅舍之中,已传出卞青元的声音叫道:“奇怪,那些昏迷之人,怎的不在室内?”

接着,左侧又是两声闷哼传来,一旁激战的“独臂金轮”石鲁,与“天雷叟”马亮,各自退出三步。

就在二人身形始退之际,“天雷叟”马亮已是一声暴喝,双掌带起条条巨形光幢,风声如雷,泛出阵阵淡青色的雾气。

马亮独特的“青木十一式”已倏然施出,威力之大,无可比拟。

濮阳维骤见之下,便知要糟,他悚然一凛,不由刚牙紧挫,目蕴煞气。

这时,“独臂毒夫”薛天涛适好厉叱一声,手中缅刀抖得笔直,一缕寒光已疾然劈向濮阳维身后。

同时,“烈火赤目”单独行的金瓜锤,及“魔爪”甘滨的“九宫索命圈”亦左右夹击,分取濮阳维两胁要害。情势已极为危殆……濮阳维将心一横,身形毫不闪躲,长吸一口真气,一身白色长衫已倏然鼓起,好似里面充满了空气似的。周围亦同时泛出,一圈青红两色的蒙蒙劲气。

急怒中,他已运出举世无匹的“六弥真气”。

但是濮阳维也不敢说有绝对把握,能抵得住这三个魔头的合力一击。

他几乎是同一动作,手中“修罗剑”已适时凝成一道银色浩荡长虹,银虹之中,尚有九股大约拇指粗细的强光,剑气呼啸刺耳,势如山崩海啸,汹涌而至,令人招架无方。

这是他第二次用出条罗九绝式的第七招“九神拘命”。

但是,濮阳维目下使出此招时,却全然不避适人攻势,完全是两败俱伤的拚命招术。

几乎是快得不可言谕,双方已倏然接触。

“魔爪”甘滨为人最是狡诈机警,他一见对方剑气中煞气隐泛,豪光万丈,已识出这正是濮阳维昨日刺伤巴豪的那一式绝招!

这时他心中已自胆寒,但却来不及收招换式了!

甘滨狂喝一声,“九宫索命圈”倾足全身之力拋出,身形却藉双圈拋出反弹之力,拚命后跃。可是他仍然晚了一步,就在他才窜起的剎那,眼前已银光暴闪!

快得连剑式也未看清,鲜血怒射中,“魔爪”甘滨的一条左臂,已被齐肩斩断。

他一声惨号尚未出口,另一声悲叫已先他而起。

原来“烈火赤目”单独行猛力一击之下,忽觉手中一震,敌方身前,彷佛有一道铜墙铁璧似的无形潜力!他才暗叫一声:“不妙!”一片寒光已到达眼前,速度之快,简直不能似任何词句来形容。

“烈火赤目”单独行任是横行一世,心狠手辣,却也在热血迸溅中,被削去半个大好头颅。

濮阳维虽然一剑挥出,连臻奇功,但同时对方的三件兵器,已分别向自己背后,两胁猛戳而至。

须知濮阳维那一身举世无匹的“六弥真气”乃是靠着一口先天气劲运出,威力虽强,却是最为耗伤真元不过。

这时,甘滨、单独行、薛天涛三人均倾全力出手,三人皆为邪道中顶尖高手,这一联手合击,岂同小可。

濮阳维骤觉身侧所布之真气,起了一阵极大的震伤,心脉震动甚剧,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已狂喷而出。

他面色青白,身形一个翻转,随着一片精芒耀目的百丈寒光,已若天罗地网般,罩向那瞠目结舌的“独臂毒夫”薛天涛。

薛天涛已倾出全身之力,一刀砍下,非但未能伤着敌人,而自己那柄锋利无匹的薄刃缅刀,却好似砍在一块极有弹性的皮革上一般,飒然反震而回。

同时,惨□之声起处,自己大当家,及功力高超的“魔爪”甘滨,已是一死一伤。

他正愕然惊慑,心慌意乱之际,濮阳维已回剑罩下。

出手之式,仍是那修罗九绝式的第七招“九神拘命”。

“独臂毒夫”薛天涛但见剑势绵密,若山摇地动,好似自己身外,已全然凝成一片重重的剑山,根本就无法闪避。他面孔发紫,瞳孔大张,狂□一声,发疯似的将手中缅刀舞成团团光圈,意欲做困兽之斗。

但闻一声哀呼,“独臂毒夫”薛天涛庞大的身躯,已被那奇幻无伦的剑光,绞成碎片,血肉纷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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