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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剑无刃-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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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老者随手推开一处洞门道:“四位今晚就睡在这里吧,先看看中意不中意,不中意可以再换一间。”
袁小鹤等叫人进去一看,真想不到,山洞里竟然有如此豪华的布置。
只见四壁都贴着绿底绣花丝绒壁毯,地上则是大红地毯,四角摆着四张床,不但床上铺着锦被绣褥,而且还有从洞顶垂罩下来的粉红色纱帐。
在洞内正中,放着一张檀木圆桌,四周摆着四个绣墩,两盏大型垂稣宫灯,高悬上方,照得洞内明亮如昼。
如此的豪华摆设,即便在大城镇的客栈里也难得一见,怎不令袁小鹤等四人都大感惊异莫名。
只听丁涛歉然笑道:“好什么好,我们这位小兄弟不懂礼貌,差点儿把主考官气死。”
白衣老者道:“那是他自己找的,整人者人亦整之,气死也是活该,倒星这位小兄弟真不愧是天下奇才。”
岳小飞抱了抱拳道:“老先生过奖了!”
白衣老者道:“四位必定饿了,要不要吃点东西?”
袁小鹤道:“不敢打搅,晚辈们自己带有干粮。”
白衣老者道:“你们的干粮从山下带到这里,必定早已又冷又硬,怎能再吃。”
丁涛抢着道:“如果老先生有酒,拿一壶来,那是最好不过。”
白衣老者道:“有酒哪能没菜,你们不必客气了,老朽马上为四位把酒饭送来!”
丁涛转着牛眼道:“这里哪来的厨房?”
白衣老者道:“没有厨房,哪能做菜做饭。”
丁涛忙道:“既然有厨房,不好意思麻烦老先生为我们辛苦,
就由我们自己动手吧!”
白衣老者笑道:“厨房的事,自然有厨房里的人管,老朽只要吩咐一声就成了,哪用自己动手。”
丁涛道:“老先生把这样好的地方用来招待我们,又管吃管喝,
我们实在过意不去,要多少银子,我们不想白吃白住。”
白衣老者摸着下巴道:“既然你们要出银子,老朽若不收,反而是见外了,说实话,这里的费用比外面要贵得多,一宿一餐,每人至少要十两银子。”
这数目比在外面客栈里要高出数倍,袁小鹤听后难免有些心慌,囚为他和岳小飞的盘缠,已经所剩不多,必须节省点用。
只见丁涛拍了拍胸道:“每人十两,四人不过四十两,住这种地方,有这种享受,一百两都值得,咱怀里的银票多得很,至少还有两千两存在身上。”
白衣老者笑道:“如果这位老弟要多给,老朽也只有愧领了!”
他说着转身出洞,并回头道:“各位请稍待,酒饭马上就来。”
白衣老者刚一出门,甘霖就骂道,“你这小子刚才胡说什么?”
丁涛茫然道:“我说什么来?”
甘霖道:“有道是财不露白,你为什么要把身上有多少银子告诉他,简直是狗肚子装不了四两油水!”
丁涛噘嘴笑道:“原来为的这个,老子就是把银子放在桌上,
那老家伙还敢抢不成!”
甘霖哼了声道:“我看你是没吃过亏!”
丁涛道:“如果连一个老头子也怕,咱们要这一身武功做什么?”
甘霖道:“还有,人家只要四十两,你却要给一百两,我就没见过世上还有你这种人!”
丁涛道:“出手大方才有派头,你懂不懂!”
甘霖道:“我懂,等有一天身上连个蹦子都没有,我看你还要的什么派头!”
两人正在争吵间,不想白衣老者又走了进来。
甘霖和丁涛顿时觉得有些尴尬,若刚才吵的那些话被对方听到,实在不好意思。
只听白衣老者向洞外叫道:“端进来!”
外面人还未到,扑鼻的菜香和酒香已传了进来。
接着,四人都感眼睛一亮。
他们本以为端菜捧洒的必是几个粗手粗脚的汉子,谁知竟是叫名娉婷妩媚、绰约多姿的美艳少女。
这四名少女穿着一式的绿衣绿裙,含羞带笑,娇态撩人。
她们在这深山幽谷的石室出现,简直就像仙女下凡一般。
她们前三名各端着一个红漆食盒,最后一名则捧着一罐酒。
在这刹那,丁涛和甘霖虽然两眼看得目不转睛,但还不算太过失态。
白衣老者又吩咐道:“摆席!”
一名少女把酒罐放在靠壁处的茶几上,并拆开泥封。
另三名少女则打开食盒盖.动作迅快的一盘一盘端上檀木圆桌。
顿时,酒香、菜香,满室生香。
不大一会,便摆了满满一桌,有如满汉全席,另有一大盘热腾腾的包子和一盘馒头。
这桌酒席,相信谁看了也要涎水直流。
果然,丁涛和甘霖早已忍不住唾液直往肚子咽。
四名绿衣绝色少女在把筵席摆好之后,便自行离去。
白衣老者招呼着道:“招待不周之处,千万别见怪,各位快请入席,老朽告个便,不陪了。”
丁涛忙道:“老先生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吃?”
白衣老者道:“老朽还有点事待办,实在不能奉陪。”
说完话,又拱了拱手,迳自离去。
当四人入席之后,又是一惊。
只见十几盘菜肴,全是用珍禽异兽烹调,他们从前不但没吃过,连看都不曾看过。
这一餐,当真是大快人意。
若依着丁涛的心意,定要把一罐酒喝光,只因袁小鹤提醒他明天还要过关,丁涛只好适可而止。
酒筵后,估计时间已到二更,丁涛摸了摸嘴道:“这顿酒饭,算是一百两银子也不冤枉!”
当岳小飞、袁小鹤、甘霖三人都上了床,丁涛还坐在那里。
原来他是在等那四名绝色少女来收拾碗盘,除了再多看几眼.
更想找机会和她们聊聊。
谁知进来收拾碗盘的却是两名虎背熊腰的粗壮大汉。
丁涛傻了半晌,忍不住问道:“先前进来送饭菜的好像不是你们两位?”
其中一名大汉连看都没看丁涛一眼,边收拾碗盘边道:“这位大侠好眼力,您看我们那一点像她们?”
丁涛本以为拐弯抹角讲话很有技巧,想不到却碰了一鼻子灰,不觉干笑了两声道:“那么她们呢?”
那大汉仍未抬头道:“她们都不习惯熬夜,睡觉去了。”
两名大汉收拾好,也迳自走了。
丁涛自讨没趣,也上了床。
这一夜,纵然睡在舒适无比的床上,四人却都不曾睡好。
丁涛和甘霖脑海里一直萦绕着“观光隧道”里的旖旎风光。
岳小飞和袁小鹤脑海里则充满了另外的惊奇。
首先,他们惊异于这条山谷里各个隧道、石室工程的浩大。尤其,他们现在所住的这间石室,为何要布置得如此豪华?那些美艳少女又是从哪里来的?她们来这里又是做什么?
另外,走进这条山谷,居然还要经过文场考试,他们考试的日的何在?
这一连串的疑问.实在无法解释。
大约直到三更过后,四个人才各自朦胧睡去。
第二天天亮后,四人刚起床不久,那四名绝色少女又进来了。
这次是来送涮洗用具和用水。
不过她们没给丁涛借机搭讪的机会,东西放下后便匆匆离去。
刚涮洗完毕,白衣老者便进来了,他身后又带着那四名少女。
原来这次是送早餐来的。
当那四名少女摆好早餐离去后,白衣老者却并未走开。
四人心里都有数,白衣老者一定等着收钱的。
丁涛心里暗骂道:“这老小子担的什么心,难道我们还会吃了就偷偷溜掉!”
白衣老者招呼着道:“四位最好快快用早餐,前面的一关已经开了。”
丁涛道:“老先生何不跟我们一起用?”
白衣老者道:“老朽已经用过了。”
餐后,丁涛倒是大方得很,掏出一张银票道:“老先生,这是一百两银票。多谢你老人家的招待!”
谁知白衣老者双手一推道:“实不相瞒,四位的银子老朽不敢收!”
丁涛牛眼连眨几眨道:“老先生招待客人不收钱,岂不赔了老本?”
白衣老者笑道:“老朽不是开店的,你老弟这样说话,那就见外了。”
但丁涛不肯白吃,手里那张银票,直往白衣老者身上塞。
白衣老者似乎被逼不过,才整了整脸道:“实在对你老弟说,
老朽是奉命招待你们的!”
袁小鹤连忙抢先问道:“老先生是奉谁之命?”
白衣老者歉然—笑道;“四位都请原谅,并非老朽不肯明言。而是奉命暂时不能透露。”
袁小鹤哦了声道:“这样说那位交待老先生招待晚辈们的人,身份地位一定很高了?”
白衣老者道:“虽然不是最高的,至少这条谷道里的各关各卡,都不敢不听她的,就以这间石室来说,平时连老朽都不能进来,若没有他的交待,老朽怎敢随便打开招待各位。”
袁小鹤紧皱着双眉道:“如此说来,这位高人一定是认识我们了,可是晚辈自小也是住在深山,从不曾和任何外人交往,这位高人又怎会队识我们呢?”
丁涛道;“她可能是认识我和老甘两人,既然她暂时不肯透露身份,那就请老先生代我们向她致谢!”
白衣老者颔首道,“老朽一定照办!”
丁涛顿时有些洋洋自得模样,因为居然有人对他和甘霖如此隆重招待,连岳小飞和袁小鹤也跟着沾了光,这么有面子,教他怎能不乐。
四个随即辞别了白衣老者,向下一关前进。
出了山洞,甘霖瞪了丁涛一眼道:“别尽往脸上贴金,你怎知道那位高人认识我们?”
丁涛也两眼一瞪道:“那位高人既然不可能认识岳公子和袁少侠,当然就是认识我们了,我有很多理由,可以证明我的想法错不了。”
“你有什么理由?”
“第一,咱们两个就住在太白山,太山山离这里不过两三百里路,这位高人当然容易认识我们。”
“第二呢?”
“第二,就是咱们两个号称‘太白双雄’,在当今武林,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由于目标太大,你不认识别人,别人却认识你,
你干嘛自己瞧不起自己?”
甘霖哼了一声道:“别屎蟑螂戴花臭美啦!”
丁涛似是也不愿老在这件事上打转,干咳了声道:“糟糕,咱们刚才忘记问问那位老先生前面是什么关?”
甘霖道:“问什么问,到时候自然就知道。”
袁小鹤接下去道:“文关已过,不消说下一关该是武关。”
丁涛道:“那是说咱们要各凭武功过关了?”
袁个鹤道:“那是当然。”
丁涛一拍胸脯,咧嘴笑道:“昨天过文关时,你们两位的学问,
实在没有话讲,我和老甘在一旁都听傻了眼,你们和杨老头讲的,
咱是十句听不懂两句,今天过武关,总算轮到我和老甘扬眉吐气的时候了!”
原来丁涛虽早已知道袁小鹤和岳小飞是跟随圣手书生庐云习艺的,身手一定不错,但却又认为他们两人年纪太轻,尤其岳小飞才只有十三四岁,功力火候一定还浅得很,决不可能与他和甘霖在武林中行走多年已闯出字号的“太白双雄”相比,由于他有这种想法,所以才能说出这种话来。
只听袁小鹤道:“待会儿到了武关,在下还真担心过不了,如果过不了武关,学问再好也没用,看来还是丁当家的武功实用。”
丁涛道:“说的也是,俗话说: ‘秀才见了兵,有理说不清’,到那时文的确实赶不上武的了!”
袁小鹤道;“那怎么办?”
丁涛又拍拍胸脯道:“袁少侠放心.一切有我和老甘,我们会保你们两位过关,两位只要跟着我们走,保管没错。”
袁小鹤道:“我们现在不正是跟着丁当家的走么。”
丁涛道:“那就没错。”
说话间前面的景象忽然一变。
他们脚下的谷道,本来只有两丈左右宽,但前面却忽然变得开朗,出现了一处十几丈方圆的大广场。
不过广场的另一端,却又变成了极窄的山谷,像一处瓶颈。
袁小鹤和岳小飞心里都有数,这广场必定是比武场地,只要有武功高强的人守在那瓶颈地带,的确无法通过。
果然,就在快进入广场的谷壁上,赫然出现了“武关”两个大字。
丁涛总算认识这两个字,噘嘴笑一笑道:“现在该看咱和老甘的了!”
就在这时,广场对面出现了一个灰衣驼背老人。
那老人似乎本来身材不高,再加上驼背,越发矮得够不上普通人肩膀,若和丁涛、甘霖这种人高马大的人物站在一起,那就更不起眼了。
丁涛情不自禁嘿嘿笑道:“出来的竟是这么块料,老子一脚能把他踢上西天!”
忽听那驼背老人喊道:“你们四个都给老夫站住!”
在这刹那,不但丁涛和甘霖吃了一惊,连岳小飞和袁小鹤也全感心头震荡。
原来是驼背老人的这声喊叫,竟如焦雷骤发,震得人耳鼓都嗡嗡作响。
此刻双方相距至少七八十丈远.若站在面前,声音之大,只怕更是惊人。
丁涛愣了一愣道;“若吊个坎儿,驼子放屁——弯弯曲曲,说话由丹田发声,应当更弯曲才对,他竟这么大的声音,莫非这老小子是青蛙变的不成?”
他本来还要继续往前走,却被甘霖一把拉住道:“没听人家说要咱们站住么?”
甘霖道:“你这狗熊睥气改改好不好,不管如何,看看劝静再说。”
但他却不甘示弱,也亮起嗓门喊叫道:“路是人人走的?你凭什么让我们站住?”
他用尽丹田之气喊出这两句话,自以为声音也够大了,岂知和对方相比,实在是小巫见大巫。
只听驼背老人震耳欲聋的声音又传过来道:“叫你站住就站住,那有那么多的理由讲!”
他的声音虽大,但听来发话时却并不吃力。
丁涛自知嗓门无法和对方相比,索性不再答话。
倒是袁小鹤这时叫道:“老前辈,双方隔得这么远,你方便跟我们讲话,我们却不方便跟你讲话,是否可以准许我们靠近些?”
驼背老人道:“那就再靠近些!”
袁小鹤、岳小飞、丁涛、甘霖随即继续前进。
他们直走到距驼背老人不足两丈远,才停下步来。
隔得近了,才觉出先前还把驼背老人的身高高估了。实际上他的身高只能及岳小飞耳朵,活脱脱的就是水浒传里的武大郎。
说他像武大郎,还是把他高抬了,因为武大郎只是比常人矮些,并未驼背。这老人岂但驼背,连两腿都是弯的,脸上也活似
癞蛤蟆皮,两道苍白的八字眉,配上下垂的三角眼,简直就像吊死鬼。再加上鼻子和嘴巴都有点歪,两只耳朵却又大得足可扇风。
这副尊容,可谓集天下之丑于一身。
丁涛和甘霖在仔细端详了对方一眼后,都不禁内心暗笑。
丁涛道:“老家伙,你说话那么大声做什么,我们又不是聋子。”
驼背老人微微一笑道:“怕么?那么老夫就小声些。”
他不笑还好,这一笑,脸肉拉动得鼻子眼睛嘴巴一齐扭曲,连耳朵也跟着扇风,使得丁涛和甘霖都不禁也笑出声来。
驼背老人似是弄不清楚这两人为何发笑,愣丁愣道:“有什么好笑的?莫非抢到笑帽子了?”
丁涛为了要逗他—逗,决定收起毛躁性子,嘿嘿笑了两声道:“你老人家远看一表人才,近看更是人才一表,在下看得高兴了,当然要笑。”
驼背老人摸了摸下巴道:“你能发现老夫的长处,总算不错。”
丁涛道:“你老人家可不可以再笑一次,让我们四人好好开次眼界?”
驼背老人道:“当然可以,不过要先办完正事再说。”
“什么正事?”
“老大想问问你什么叫正事?”
驼背老人说这话时,蓦地两眼射出冷电般的光芒,像利刃般刺进了丁涛的心肺。
饶是丁涛先前没把对方放在心上,此刻也情不自禁打了个冷颤。
袁小鹤担心把事情闹翻,立即接过口去道:“前辈,是您老人家要我们站住,有什么事情,应该你先交代我们才是。”
驼背老人微微颔首道:“这还像句人话。”
袁小鹤抱拳一礼道:“前辈有话现在就请交代!”
“老夫要先问问,昨天傍晚有四名通过文关考试的可是你们?”
“正是晚辈等四人。”
驼背老人脸肉一扭,五官皆动,笑道:“老夫听说你们是这些年来通过文关测试成绩最好的一批,十分难得,不知你们当中那一个成绩最好?”
袁小鹤毫不迟疑的指指岳小飞道:“这位小兄弟成绩最好!”
驼背老人双目中又射出电一般的冷芒,凝注在岳小飞脸上半晌,才道;“依老夫看,最好的也该是他,正所谓有才不在年高。”
接着目光又瞥在丁涛脸上:“这小子年纪虽大,却是个地道的草包,老夫真怀疑他是怎样过的关!”
丁涛本来已忍下性子,这一来再也按捺不住,吼道:“老家伙,少胡说八道,在下昨天对答如流.连那位大主考都没有话讲,你算是那一道山的?”
驼背老人不动声色道:“老夫是武关道上的。小子,你就用这种态度对老夫讲话?”
丁涛暴声道:“老子对你这样讲话,已经够客气了?”
岂知他的话最后一个字尚在舌尖上打转,突闻两声脆响,双颊已中了两记重掴,打得他眼前金星直冒。
说实在的,丁涛真弄不清这两记耳光是谁掴的,因为当他定睛察看时,驼背老人依然站住—丈开外,和先前的形象半点未变,
就像根本没发生过什么事一般。
丁涛大感一怔,捂着面颊喝道:“老小子,刚才可是你打在下的?”
驼背老人摸了摸下巴道:“你问问他们,是否他们三个打的?”
丁涛脸上青筋暴起,一方面也是怒极而生,若他能理智一点,应当知道对方的武功比自己高出太多,偏偏他已经怒极不顾一切,反畹解下厚背鬼头刀,大喝道:“老小子,老子一刀把你劈成两开!”
驼背老人反而不再动怒,歪嘴一笑道:“小子,你只管过来,老夫脚下若动一动,就算输了。”
此刻丁涛虽已觉出面前这小老头儿身手不凡,但却不相信他在迎战时能脚下不动,自己的厚背鬼头刀重有四五十斤,一刀下去,势如雷霆万钧,即便对方是神仙,也决不可能毫不移动。
因之,他此刻虽不敢存有胜过对方之心,至少有信心可以把对方逼得脚下移动。
但甘霖却总比他有头脑,急急拉住丁涛道:“使不得,别自讨苦吃了!”
丁涛左臂一甩,拨开甘霖道:“有什么使不得,我只要逼他移动就成了,除非他是铁打罗汉,铜铸金刚……”
他话刚说完,便一个虎跳,半空中手起刀落,闪电般猛向驼背老人头顶劈下。
他本来身形有如一座铁塔,抡刀劈下,威势当真吓人。
而驼背老人,身高不过四尺,相形之下,就像猛虎搏兔一般,
其结果如何,连甘霖也似乎难以预料。
第六回 过关斗“将”
就在丁涛人在半空,刀势尚未落下之际,突见驼背老人身子微微一仰,双掌斜斜推出。
只听其声如击败革,丁涛的庞大身躯,竟然不进反退,向后倒摔出去,有如断线风筝般,直倒飞出两三丈,才再抛落地面,连打好几个滚翻,总算灰头土脸的勉强爬起,但那厚背鬼头刀,却早已不在手中了。
驼背老人这双掌推出的威力,岂止吓人,简直够得上是惊天动地。
好在他是向上推出,若偏向下方,站在附近的甘霖,一定也会遭殃。
这时丁涛早已全身骨酥肉麻,若不是甘霖及时跟过去扶住,站起后仍要倒下。
甘霖扶着丁涛低声道:“你这不是自找苦吃么?先前挨那两耳光,你就该知道这位老前辈是世所罕见的绝顶高人,好汉不吃眼前亏,何必自讨苦吃!”
有了这第二次切身教训,丁涛总算不敢再逞强,不过他心里却在迷惑,自己闯荡江湖十几年,虽然也遇到武功超过自己的高手,但至少也是拚了几招才落败的,如今怎会连一招都没施出便败得如此狼狈,莫非这老小子是神?不是人?好在驼背老人见好就收。
可以想见,他是不屑再和丁涛动手,若一再动手,丁涛有命么?
甘霖又低声道:“你坐下来调息一下,用不着硬撑。”
丁涛本来还要逞强不坐。但两腿瘫软,全身乏力、也由不得他不坐。
甘霖回过身来,再走回原位,抱拳一礼道:“方才多蒙老前辈手下留情,让我们这位同伴还能保住一命。”
驼背老人道:“老夫的这一关。只在测验来人的身手是否有资格进关,奉命不得伤人,否则岂能留他活命!”
甘霖抱拳又一礼道:“这样说晚辈们都该回去了。”
驼背老人翻了翻倒三角眼道:“你们好不容易来到这里,为什么要回去?”
甘霖道:“这里有老前辈把关,以晚辈们这点微末之技,要过关不是等于妄想么,晚辈们岂敢自不量力。”
驼背老人笑道:“你小子这两句话,老夫听来还有些舒服。”
甘霖趁机道:“老前辈舒服,晚辈们却不舒服。”
“为什么?”
“晚辈们过不了关,怎能舒服得起来?”
驼背老人摸着嘴巴,抽动着脸肉呵呵笑道:“小子,实对你说,若是由老夫把关,普天之下,只怕没一个人进得了关的,不过老夫是奉命招兵买马,岂能完全拒人于千里之外。”
甘霖听得似懂非懂,他知道袁小鹤和岳小飞学问比自己好,而且先前驼背老人还对岳小飞加以赞赏过,便转头向岳小飞望去。
岳小飞觉出甘霖是要自己和对方接谈,连忙也抱拳一礼道:“老前辈,您是说可以通融我们一下,对么?”
驼背老人果然对岳小飞颇具好感,霎时脸上有了笑容,不过他最好别有笑容,有了笑容反而更难看。
他点了点头道:“你说的只能算对了一半。”
“老前辈可否说明白些?”
“好,现在让你们听明白,老夫自从奉命把守武关以来,已有数不清的武林人物过了关,但他们的武功,都不如老夫,他们是怎样过了关,你猜猜看?”
“那是老前辈手下留情,故意放了他们一马?”
“不是,若老夫手下留情,岂不等于自己输了,老夫什么时候输过人来?”
“这样说晚辈就猜不出来了。”
“那就由老夫直说了吧,老夫一向相信自己的眼力,只要被老夫看中,有时用不着测试就直接放他进关。”
“那么以前过了关的人都是没经过测试的了?”
“也不是,如果老夫看不透的,那就非测试不可了。”
“以老前辈超凡绝俗的武功,若经测试,根本不可能有过得了关的。”
驼背老人呵呵笑道:“的确如此,如果只有胜过老夫的才能过关,那就永远无法招兵买马了,所以老夫不得另外订出一个标准,那就是由老夫的手下人负责测试,来人只要能胜过老夫的手下人,便可过关。”
岳小飞道:“就请老前辈把您那位手下人请出来如何?”
驼背老人又是一笑道:“老夫都不急,你急什么?”
岳小飞道:“晚辈是希望速战速决,能过得了关就尽早过,过不了也好快些回去。”
驼背老人默了一默道;“你们两个年轻的用不着测试了,老夫相信你们能过了关。”
岳小飞倒不想领这分人情,朗声道:“承蒙老前辈厚爱,晚辈感激不尽,但晚辈若不经测试过关,将来被人看出武功太差,岂不对老前辈也有影响?”
“老夫相信自己的眼力。”
“老前辈可想到总有看走眼的时候?”
“即便老夫看走了眼,也必须让你们两个过关。”
“为什么?”
“因为老夫已接到前面文关刘统领的通报,说你们两个年轻的文科成绩优异,是难得一见的人才,老夫一向最是爱才,岂有把人才放走为外人所用的道理。”
岳小飞指了指甘霖和丁涛道:“他们两位昨天文科测试时,照样也是对答如流,没吃半个螺丝。”
驼背老人哼了一声道:“那算什么学问,一个只会吊坎儿,一个知道几个地名,若这样就算有学问,大家尽可以不必读书了!”
岳小飞略一沉吟道:“这样说他们两位还要测试?”
驼背老人道:“他们两个只需测试一个。”
岳小飞道:“为什么只测试一位?”
驼辈老人道:“先前被老夫一掌击飞的那个浑小子用不着测试,老夫决定不用他。”
岳小飞正色道:“老前辈这样做,未免太不公平了!”
“有什么不公平?他的武功根本不能与老夫的那名手下相比,试了也是白试,只不过多浪费时间而已。”
岂知驼背老人这几句话,已使得在旁的甘霖心惊胆颤,因为他的武功,和丁涛在伯仲之间,丁涛不是驼背老人手下的对手,自己照样也必落败。
另外,他一向和丁涛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即便自己过了关,也要和丁涛分手,想到这里,大有难以自处之概。
但不管如何,此刻他只有癞蛤蟆垫桌腿——硬撑。
岳小飞正要再开门,驼背老人已回头喊道:“铁头出来!”
他话声刚过,身后瓶颈般的狭谷壁上竟冒出一截铁禅杖来。
岳小飞等人到这时才注意到原来那谷壁的狭窄部份也有几处洞门,不过由洞门只冒出一截禅杖而不见人,总是有些奇怪。
只听驼背老人再喊道:“铁头,你在里面磨叨什么!”
终于在铁禅杖之后,紧跟着走出一个奇形怪状的矮胖和尚。
那和尚虽然不高,但铁禅杖却足有一丈长,而且粗如手臂,怪不得他出洞时先见铁禅杖而不出人。
这和尚走起路来摇摇摆摆?活像奇+書*網鸭子般,一步一蹋,又像得了某种花柳病,两腿无法靠拢。因之那走路姿势,简直令人发噱。
他本来身材矮胖,两腿奇短.这样一来,就越发显得矮了。
驼背老人有这种手下,称得上是武大郎玩夜猫子——什么人玩什么鸟。
至于说他奇形怪状,那也决不过份.这和尚人虽矮,脑袋和肚子却奇大。
他那脑袋,其大如斗,而且天然泛着深青色,的确像铁打的差不多,怪不得驼背老人叫他铁头。
至于他那肚子,就像一面鼓。可能为了显示他的胖,特别把灰色僧袍撩起来别在身后。
别外,他还故意把裤带束得很低,以使他的肚子更显突出。不过这样一来,就实在有些不堪入目,因为连小腹底下那撮毛都露了出来,若裤带再往下低一寸,只怕就要大和尚小和尚一齐现形。
在这刹那,甘霖和业已调息完毕站起来的丁涛,却不觉脸色大变,因为他们已认出这和尚赫然是当年在中原武林令人闻名丧胆的铁头陀。
提起铁头陀,至今绝少有人知道他的身家姓名,据说他原是少林弟子,因犯了佛门戒规而被逐出门墙,从此便在大江南北、三山五岳到处闯荡,死在他手下的武林人物,多得不可胜计。
其实他并非完全黑道人物,有时路见不平,也做些好事,可说是亦正亦邪。
丁涛和甘霖在十几年前初出道时,曾见过他几次,所以印象颇深。只是这铁头陀却于七八年前在江湖上销声匿迹,有的说他已经死在九宫山,有的说他去了西域,万想不到今天竟然这里出现。
此刻,甘霖和丁涛一见出来测试他们武功的竟是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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