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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剑无刃-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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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老头道:“狮子捉老鼠——”
丁涛道:“大材小用。”
杨老头道:“瞎子唱花脸——”
丁涛道:“眼不见为净。”
杨老头道:“戴着孝帽看戏一—”
丁涛道:“乐以忘忧。”
杨老头道:“穿着破鞋讨饭吃——”
丁涛道:“穷到底啦。”
杨老头道:“鸡毛敲鼓——”
丁涛道:“没有回音。”
杨老头道:“八仙桌上摆夜壶——”
丁涛道:“不是盛酒的家伙。”
白衣老者出了这么多题都没难倒丁涛,最后自己也没的问了。
他望着杨老头拱拱手道;“他可称得上是吊坎儿的专家,再考也难得考倒他,算啦,给他一百分过关。”
丁涛乐得连嘴都闭不拢,抱了抱拳道:“多谢大主考!”
说罢,退回一旁,还不住向甘霖挤眉弄眼.表示他是屁股上画眉毛——面子够大。
这时袁小鹤已主动走近桌子前,也是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道:
“晚辈请大主考出题!”
杨老头见袁小鹤长得眉清目秀,一表人才,心里早就对他具有好感,微微笑道:“前面两位都有要求,你有没有要求?”
显然他是有心让袁小鹤轻松过关。
但袁小鹤却不领这份情。
他跟随圣手书生庐云十几年,既习文又习武,即便作篇文章也难不倒他,何况只是口试。因之,也微微一笑道:“晚辈不敢有什么要求,但凭大主考随意出题!”
简直是蚂蚁吹喇叭,口气不小。
杨老头总算明白了这年轻人和先前两个不一样,肚子里必定有不少墨水,便点点头道:“如果要老朽随意出题,老朽不免就要出点比较难的题目,你有意见没有?”
袁小鹤道:“大主考是老师,晚辈是学生,学生对老师的决定,
怎敢有意见。”
听了这几句话,杨老头对袁小鹤越发赞赏,含笑道:“既然这样,老朽就每样都考考你。”
袁小鹤道:“不过大主考千万别吊坎儿,这方面晚辈没学过。”
杨老头忍不住笑出声来道:“那本来就不算什么学问,不过是跑江湖的用来耍耍嘴皮子而已。”
他可能没想到,这几句话,等于把丁涛给打了两记嘴巴子。
袁小鹤道:“多谢大主考给晚辈方便。”
杨老头道:“那就先对句,不过比刚才的可要深得多。”
袁小鹤道:“晚辈斗胆一试。”
杨老头取起桌上的书,翻阅了几页道:“听着,关帝庙里有副对联?上联是‘师卧龙,友子龙,龙师龙友’,对下联!”
袁小鹤略一思忖,道:“兄玄德,弟翼德,德兄德弟。”
杨老人砸着嘴啧啧有声的道:“果然高才,竟和原有的下联完全一样,再对一联:文武庙里行副对联,上联是‘孔夫子,关夫子,两位夫子’。对下联。”
袁小鹤略略一想,道:“着春秋,读春秋,一部春秋。”
杨老头大为惊叹道:“了不得,简直可以当状元。再来一联,上联是‘两条玉臂千人枕’,对下联!”
袁小鹤皱起眉头道:“请问大主考,这是形容什么的?”
杨老头脸上一热,道:“实不相瞒,这是游戏之作,形容妓女的?”
袁小鹤不假思索道:“学生想对‘一点朱唇万客尝’,还请你老人家指教!”
杨老头拍了一下大腿道:“太好了,就是要让老朽对,也不可能对得这么好!再来一个,上联是‘此木为柴山山出’,对下联!”
袁小鹤道:“因火成烟夕夕多。”
杨老头道:“冻雨洒窗,东二点,西三点。”
袁小鹤道:“切瓜分片,上七刀,下八刀。”
此刻杨老头简直已把袁小鹤惊为千古奇才,舌头连咂道:“现在以迷射字,谜面是‘风来禾下鸟飞去,马到庐边草不生’,射两字,请!”
袁小鹤略一思索道:“秃驴。”
杨老头又是一惊,再道:“这次换成谐音格射谜,有四句诗,每句射一种水果,四句诗是‘刘秀打马出城西,西楚霸王别虞姬,孔明二更把兵点,盂德拉住云长衣’,请说出迷底!”
袁小鹤思考了半晌,道:“晚辈猜出来了,只是并不一定对。”
“你说说看!”
“第一句含义是‘逃’,谐音该是‘桃’;第二句含义是‘离’,谐音该是‘梨’;第二句含义是‘早’,谐音该是‘枣’;第四句含义是‘使留’,谐音该是‘石榴’。”
杨老头挑起大拇指道:“高才高才,完全射对了!”
这时石室内的人,丁涛是似懂非懂,一直在张口结舌。
甘霖只能算懂了一半,虽未张口结舌,内心却早已对袁小鹤佩服得五体投地。
岳小飞则在一旁不动声色。
白衣老者也内心直说这小伙子真不简单。
只听杨老头道:“现在改成射人名:‘司马炎篡位’射三国人名一,请射迷底!”
袁小鹤早就看过三国演义,想都没想道;“曹休。”
杨老头道:“油炸豆腐,射两位人名,其中一人是谐音,请射!”
袁小鹤道;“一位是黄盖, 一位是李(里)白。”
杨老头拍着手道:“了不得!不得了!天下第一奇才,今天竟被老朽有幸遇上了,和老朽比起来,简直是青出于蓝,更胜于蓝!”
他似是意犹未尽,又望着白衣老者道:“这样的高才,如今来到我们这里,说不定把当今的皇帝气死,依老朽看,即便天下有
人的学问能赶上他,仍然无法和他相比。”
杨老头带些不解道;“这是为什么?”
白衣老者道:“因为这位老弟是文武双全,自古以来,哪有状元是文武双全的。”
杨老头默了一默道:“你说错了,有一个状元,也是文武双全的。”
“谁?”
“黄巢。”
“可是黄巢的人品,可就比不上这位老弟了。”
“这样说咱们就该把今天发现奇才的经过转奏教主,说不定咱们两人都能独记一次大功!”
“暂时别急,他们还有很多关口要过,如果能完全通过,再斟酌情形处理也不迟。”
杨老头和白衣老者一对一答,似乎已忘记还有一人不曾应试。
岳小飞等得有点不耐烦,自动走出几步道:“大主考,还有一人没考呢!”
杨老头这才对岳小飞留上了意。
只见他丰姿如玉,骨奇神清,论仪表气质似乎胜过袁小鹤。
但他却不认为岳小飞的学问能比袁小鹤大,因为他总是年纪太小,即使读过不少书,根基也不会太深。
杨老头因为心里高兴,有意放岳小飞一马,即便不考也让他过关,随即笑呵呵的问道:“小兄弟,你读过书没有?”
岳小飞只好点了点头。
杨老头摆摆手道:“读过书就算了,用不着再考。”
他本来以为岳小飞会既惊喜又感激,岂知岳小飞却正起神色道;“大主考是否见晚辈年纪小,瞧不起,所以才不屑一试?”
杨老头大感一愣道;“老朽没有这意思,连这位没读书的人都能通过,你已读过书,预料必可通过,那就用不着再麻烦了。”
岳小飞冷冷一笑道;“大主考这番好意,晚辈十分感激,但免试过关,晚辈总觉得不足一件光荣的事情。”
这时袁小鹤也帮腔道:“大主考,若论这位小兄弟的学问,可比晚辈强多了,你老错过甄试高才的好机会,实在是件憾事。”
袁小鹤这儿句话,确是出自肺腑之言,因他知道岳小飞不论文、武,都超过自己很多,而方才自己已尽风头,若不让杨老头见识见识岳小飞的才华,对岳小飞来说,实在是一种委屈。
袁小鹤有这种想法,可见他对胜过自己的岳小飞,毫无嫉妒之心。当然,这也是岳小飞对他肝胆相照所换来的。
杨老头一听袁小鹤这样说,不由捻着山羊胡子道:“老朽相信他的学问可能也不错,但若说能胜过你,那就未免太夸张了。”
袁小鹤道:“你老人家是否因为他年纪小,所以才有这种想法?”
杨老头领首道:“不错。学问是随着年龄累积的,就像你们学武功一样,年纪越大,功力火候越深,这位小老弟就是天资再高,总是岁数太小。”
袁小鹤摇头道;“大主考的看法固然有理,但却不能一概而论,当年甘罗十二岁便被封做上卿,孔夫子以七岁的项橐为师,这又做何解释呢?何况这位小兄弟已经十三四岁了。”
杨老头笑道;“你说的照样也不能一概而论,甘罗和项橐是咱们中国几千年来不世出的奇才,虽所谓神童不过如也,这位小兄弟纵然聪明绝顶,也决不可能和他们两人相比。”
袁小鹤道:“在主考没考试过他,又怎知他不能和前面所说的两人相比?”
杨老头不愿再辩,只好连声道:“好了好了!老朽考考他就是。”
他虽然这样说,却不想把题目出得太难,以免岳小飞回答不
上而让袁小鹤没面子,因为他现在已把袁小鹤视为最得意的门生。
他随即望向岳小飞道:“老朽想先测验你的智力,下雨天,既不打伞,又不戴帽,结果头上和身上全湿了,就是没湿头发,有
这种可能没有?”
其实这题目还真不简单,若考丁涛和甘霖,准是答不上来。
连袁小鹤也难免为岳小飞着急。
岳小飞想都没想道:“当然有这种可能,和尚和尼姑就做得到。”
杨老头照样也是一惊,不住点头道:“的确反应够快。现在再出个迷面荤些的:上下都有毛,上床之后毛对毛,这是个什么东西?”
这题目若让丁涛答,那就非荤不可了。
只听岳小飞道:“大主考问的可是眼睛?”
杨老头又吃一惊道:“了不得,仍然不曾难倒你。再出个迷,
迷面是重男轻女,打一地名。”
岳小飞道:“贵阳。”
杨老头道:“一个字,下雪的雪,打两个地名!”
岳小飞道:“天水,横山。”
此刻杨老头已知岳小飞的确高才,反而不再吃惊,接道:“牛头虎尾,打一个字!”
岳小飞道:“先。”
杨老头擦了下额角的汗水,顿了顿道:“小兄弟,你对四书一定很熟吧?”
岳小飞道:“谈不上熟,只是读过而已。”
杨老头道:“用四句诗射论语四句,听着:当今皇上去偷牛,文武百官爬墙头,公公搂着媳妇睡,儿子打破爹的头。”
岳小飞道:“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
杨老头道:“从现在起,老朽准备摘四书章句,老朽读上句,
你接下句,不准思考,必须马上答。”
岳小飞道:“大主考请念!”
杨老头道:“学而不思则罔,”
岳小飞道:“思而不学则殆。”
杨老头道:“质胜文则野,”
岳小飞道:“文胜质则史。”
杨老头道:“君子泰而不骄,”
岳小飞道:“小人骄而不泰。”
杨老头道:“可与言,而不与之言,失人。”
岳小飞道:“不可与言,而与之言,失言。”
杨老头道:“仁者以财发身。”
岳小飞道:“不仁者以身发财。”
杨老头道:“悠远则博厚。”
岳小飞道:“博厚则高明。”
杨老头道:“见其生,不忍见其死。”
岳小飞道:“闻其声,不忍食其肉。”
杨老头道:“徒善不足以为政。”
岳小飞道:“徒法不能以自行。”
杨老头道:“养其小者为小人。”
岳小飞道:“养其大者为大人。”
杨老头道:“天下有道,以道殉身。”
岳小飞道:“天下无道,以身殉道。”
杨老头见始终无法将对方考倒,心里也难免不是味道。
这倒并非他妒才,而是觉得先前他不曾把对方看得太高,若一直连个小孩都难不倒,自已的面子上总是有些不好看,同时他
又不愿岳小飞小小年纪,恃才而骄,因之便决定来个歪的制服对方。
想到这里,微微一笑道:“小兄弟果然是位神童.令人佩服,
老朽最后再出另外一题,孔门弟子七十二贤你是知道的,你是否知道七十二贤当中,有几个是娶过媳妇的?有几个是打光棍的?”
这一题果然把岳小飞难倒,他呆子一呆道:“晚辈才疏学浅,不曾在书上看到有这种记载。”
杨老头个动声色道:“这事情清清楚楚记载在论语上,你不曾看到,可见你还是没把论浯读通。”
岳小飞心头一震,暗道:“莫非他读的论浯和我读的不一样? ……”
杨老头见岳小飞愣在那里,笑道;“就在论语‘先进第十一’
那一篇上。”
岳小飞道:“大主考所说的是鲁论?齐论?还是古论?”
杨老头道:“当然是二十篇的鲁论。”
岳小飞暂钉截铁般的道:“若是鲁论,晚辈可以倒背如流,绝没有这种记载!”
“你敢打赌?”
“当然敢!”
“赌什么?”
“随大主考的意,即便摘下晚辈项上人头,晚辈也决不皱一下眉头!”
“没那么严重,只要你拜在老朽门下做老朽一名门生就够了。”
“大主考请说出这种记载在‘先进第十一’的那句话里?”
杨老头摇头晃脑的道:“‘莫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
岳小飞道:“当然读过。”
杨老头嘿嘿笑道:“这就是记载,所谓冠者,就是娶过媳妇的,冠者五六人,五六三十,就是说娶过媳妇的有三十人;所谓童子,就是没娶过媳妇的,童子六七人,六七四十二,就是没娶媳妇的有四十二人。三十人和加四十二人,正好是七十二人。小兄弟,还有什么话讲?”
岳小飞明知这是一番歪理,却又不便就冠者和童子的意义和杨老头争执,只是淡然一笑道:“大主考,晚辈承认你说的并非没道理——”
站在旁边的袁小鹤心里一急道:“小飞,大主考说的明明是强词夺理,连我都可以驳倒他,你怎么承认他说对了?”
岳小飞道:“大主考说的的确对。”
袁小鹤有些死气憋裂的道:“你若承认他对,就得拜他为师,咱们怎可乱拜师父?”
杨老头似乎有些等不得,大声招呼着道:“既然承认老朽的话有理,还不拜师等什么!”
第五回 特殊优待
这时最着急的,并非岳小飞,而是袁小鹤。
袁小鹤早就听说过:武林人物,不可随便拜师。岳小飞对圣手书生庐云都没拜过师,怎可和杨老头刚见面就拜师,何况杨老
头也决不可能是什么正派人物。
杨老头本来对袁小鹤颇具好感,如今见他竟拦阻岳小飞拜师,不由也动了气,瞪了袁小鹤一眼道:“你怎么反而打搅起来?”
袁小鹤正色道:“并非晚辈打搅,而是大主考那番解释,根本不是道理。”
杨老头两眼直眨道:“老朽所说的哪里没有道理,你讲!”
袁小鹤道:“所谓冠者,不过指的是大人,古时以二十岁为弱冠,这与娶媳扪根本谈不上关系。至于童子,指的根本就是小孩子,晚辈想问一句,大主考娶过媳妇没有?”
杨老头脸上一热道:“惭愧,老朽至今还独身。”
袁小鹤淡然—笑道:“如果照大主考的说法,你老人家现在还是个童子,若晚辈从现在起就称呼你老人家为童子,你肯不肯答应?”
杨老头顿时红了脸答不上话。
袁小鹤继续道:“再说五六人就是五六人,六七人就是六七人,难道孔夫子说的话还带加减乘除的?”
杨老头被弄得越发哑口无言。
谁知就在这时,岳小飞却转过头来道:“袁大哥,别说了,大主考的解释很对,因为咱们的学问都不如他,童子就是没娶媳妇的,你现在虽然二十出头了,仍是个童子,大主考也是童子,你看他哪一点不像童子?”
袁小鹤急得一拍大腿道:“莫非你是有意向他拜师?”
杨老头虽然脸色胀得更红,却紧接着道:“连他自己都承认老朽说的对,你还插的什么嘴?来,快来拜师!”
袁小鹤大声道:“大主考,你既然是个童子,为什么还自称老朽?”
杨老头呼吸一窒,干脆不理会袁小鹤,再度叫道:“听见没有,快来拜师!”
岳小飞抬手摸了摸鼻子,慢条斯理的道:“晚辈耳朵不聋,童子的声音这么大,怎会听不见。”
杨老头顾不得岳小飞也称他为童子的难堪,抬手拍着桌子吼道:“听见了为什么不来拜?”
岳小飞反而稳得很,不慌不忙道:“童于请别这样急躁,我还有话要说。”
杨老头气急败坏道:“好啊,把老朽由大主考改称童子,你自己却由晚辈改成了我,连一点礼貌都没有了么?”
岳小飞道:“先前找还以为你是冠者,所以才自称晚辈,现在知道你也是童子,彼此都是一样,还哪里来的晚辈?你为什么和我说话不自称晚辈呢?你刚才已经赚了我不少便宜,连我都不计较,你反而计较,吊个坎儿,这不是猪八戒下山——倒打一耙么?”
杨老头气得脸色由红变紫,亚赛猪肝,用力的摆着手道:“好了好了,别说题外话,只把你不拜老朽的现由说出来就好!”
岳小飞道:“我先请问杨童子一件事,娶媳妇的年龄有没有限制?”
杨老头见对方不但仍称自己为童子,而且连姓也加上去,气得他简直要发昏,但他顾及身份,不能太过失态,只打极力隐忍着,而且猛吸了一口气,借以稳定情绪,又干咳了一声才说:“当然没有限制,就以老朽来说,快七十了,如果有合适的,还不是照样可以娶一个,连八九十岁娶妻的也不算稀奇,就是皇帝老儿,也不能限制别人娶老婆。”
岳小飞道:“领教了,再问杨童子一件事,孔门弟子七十二贤,年龄是否都比孔子大?”
杨老头道:“岂有此理,除了曾子的父亲曾点据说比孔子的年龄稍大,其余的学生,年龄当然都比老师小,连颜回的父亲颜路,还比孔子小六岁。”
岳小飞道:“这就对了,颜回死的时候是二十二岁,再过两年,孔子去世,孔子活了七十三,可见孔子要比颜回大了将近四十岁,在七十二贤中,必定还有比颜回年龄更小的,对不对?”
杨老头道;“那当然会有。”
岳小飞道;“再问杨童子,你可知道孔夫子说‘弱冠五六人,童子六七人’那句话时是多大年纪?”
杨老头愣了愣道:“论语上没记载,老朽怎可乱猜,事情隔了两千多年.即便找专家查也查不出来。”
岳小飞道:“不错,你又说对了,由书上可以看出,孔子是兴致勃勃的要去踏青,预料中一定不是晚年,也许是四五十岁左右,对不对?”
杨老头不知已被对方步步套牢,点点头道:“也许就是这种年纪。”
岳小飞再道,“孔夫子在四五十岁时,他的学生当然年纪更小,大的也不过二三十岁到四十岁,小的多半是七八岁到十几岁,所以那时在他老人家七十二位得意弟子中,一点也不错是娶媳妇的三十位,没娶媳妇的四十二位。”
杨老头听得由怒转喜,立刻叫道;“你既然承认老朽的话没错,除了拜师,还有什么可解释的?”
岳小飞瞥了杨老头一眼道:“杨童子请冷静一下,刚才所谈的,是孔夫子在说那句话的当时情形,可是这四十二位童子以后必定会长大,长大了就会娶媳妇,纵然也有像你这样七十岁还打光棍的,那也只是少数,这样一来,你刚才所说的三十冠者,四十二童子,岂不就完全推翻了,既然你说的不对,我还拜的什么师?”
杨老头顿时傻了眼,僵在当场半天,才吼着道:“孔夫子那两句话是临死的时候说的!”
岳小飞笑道:“就算是孔夫子逝世前说的,照样不对。”
“有什么不对?”
“七十二贤有好几位是在孔子死前去世的,像孔子的儿子伯鱼,以及颜回和子路在书上都有记载,如此一来,那就没有七十二位了,又哪里来的三十和四十二,难道万世师表又精通礼、乐、射、御、书、数六艺的孔夫子,连这样简单的数目都算不清?”
杨老头被逼急了,又不肯认输,口不择言道:“孔夫子去世前已经头脑不清,当然也就算不清数目了!”
岳小飞双目射光,朗声道:“我看你才是头脑不清,岂止不清,简直已经发昏了!”
杨老头啮牙裂嘴的顿了顿道:“老朽要求更正,孔子没算错数目。”
“那么死去的那几位呢?”
“死一个补一个,他们是有逮补制度的。”
“他们也不是什么代表,哪里来的逮补制度?你杨童子逮补进去没有?”
杨老头虽早巳理屈词穷,却就是不肯认输,所以才会狗急跳墙般的胡扯一通。
事实上他也并非不想找机会下台,但偏偏没机会,在这种情形下,又怎能不癞蛤蟆垫桌子腿—一硬撑。
还好,就在他又急又羞又恨不得地上有洞钻进去的时候,白衣老者已走了过来。
白衣老者拍拍他的肩膀道:“凤堂兄,该认输的时候就要认输,
你先前本来就是一番歪理,歪理没关系,实在不该说孔夫子头脑不清,你也是个读书人,读书人不知尊师重道,就是大逆不道,连兄弟我听了你刚才那儿句话都有气,你可以不敬孔子,我可不能不敬孔子!”
杨老头真没料到连白衣老者也在训他,不过他并未再恼,反而感激白衣老者为他解围,当即一拍大腿叹口气道:“我哪里敢骂孔子,那是被他逼急才门不择言的。”
白衣老者放缓浯气道:“你肯认错就好了,这才称得上是谦谦君子。”
说着转头道:“你们四位已经过了关,不走还等什么?”
岳小飞。袁小鹤、丁涛、甘霖等人也不想再给杨老头难堪,互望了一眼,一声不响的走了出去。
杨老头眼看四人走出了石室,才又拍了一下桌子道:“栽在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手里,我杨凤堂今后还有何面目再见江东父老!”
白衣老者哼了一声道:“没面目见江东父老你就到乌江去自刎算了,我看你也没有那份勇气!”
杨老头又叹口气,索性不再言语。
白衣老者再拍了他一下肩膀道:“用不着把这事放在心里,你既然自认还是个童子,就该和童子一样,别说只是让人家讲了几句,即便被人打了被人骂了,还不照样一转眼就没事了。”
杨老头吼道:“还童子?都快七十了,你什么时候见过七十岁的童子?”
白衣老者道:“人生七十才开始,你懂不懂?”
杨老头猛跺一脚道:“开始什么?今年开始,明年就翘辫子了!”
白衣老者道:“你既然知道已经活不了几年,就更不应该生气,最后的光阴,必须好好把握,做个气死鬼多划不来,你说对不对?”
岳小飞等四人走出隧道,才知道天色已晚,因为石室和隧道都点着灯,使他们几乎忘了是什么时间。
既然天已入夜,他们不得不放缓脚步前进。
袁小鹤道:“小飞,想不到你还真会卖关子,先前把我急得不得了,原来你的好戏竟在后面。”
岳小飞道;“袁大哥,你认为杨老头儿的学问如何?”
“那老小子的确博学多才,书读得不少。”
“小弟却认为他是读书不求甚解。”
“此话怎讲?”
“他把论语上那几句话当成是孔子讲的,一开始就大错特错。”
袁小鹤哦了声道:“原来那几句话不是孔子讲的?那又是谁讲的呢?”
岳小飞道:“曾参的父亲曾哲,也就是曾点讲的。”
袁小鹤尴尬一笑道:“这样说来,连我也是读书不求甚解了。”
岳小飞道:“袁大哥可能已经很久没再看论语,难免会忘记。”
“你不妨把论语上的情节再提一提,免得我以后说错了!”
“当时是子路、曾皙、冉有、公西华四人陪侍孔子,孔子要他们各自说出自己的志愿或志趣。当时他说出之后,孔子独对曾皙的那段话表示赞赏。”
“照这样说,杨老头儿把那段话当成是孔子说的,也没什么大错,因为论语上的话,大半是孔子说的,谁能记得那么清楚。”
“可是那终究是曾皙说的,并非出于孔子口中。”
“那么你为什么不当场指破杨老头儿说错了呢?”
“小弟一开始不知道杨老头儿是故意整人,为了给他留面子,
怎好当面指出他的错误。”
“后来就该指破才对!”
“后来已经错到底了,若再指出,岂不连小弟也变成了后知后觉?”
岳小飞语气稍歇,又道:“其实读书不求甚解的太多了,就以四书上另外的一句活来说吧,至少十个人九个会把说这话的人弄错,而且错得不可原谅。”
袁小鹤道:“你说的是哪一句?”
岳小飞道:“人人都知道的一句话,就是‘食色性也’这句话。”
袁小鹤道:“我当是哪句,食色性也这四个字,谁不知道是孔子说的。”
岳小飞也笑道:“袁大哥,你照样也弄错了,孔子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你不妨再读一次论语,论语上绝对找不出这句话。”
袁小鹤愣愣的道;“那么这句话是出在四书的那一本书上?”
“孟子。”
“那是孟子说的了?”
“也不是。”
“到底是准?”
“告子。”
“原来是告子说的?”
“不错,当然这句话也是言之成理,但孔子却绝对不屑说,圣人和一般人差别就在这里。”
就在这时,身后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接着一个熟悉的声音喊道:“四个慢走!”
岳小飞等四人止步回身。
虽然夜里看不清来人,但他们却听出是白衣老者。
白衣老者很快便来到跟前。
袁小鹤抢先问道:“老先生有什么事?”
白衣老者道:“老朽先前忘记告诉各位,这一谷道里的每一关卡?天黑之后,关卡的大门必定关闭,四位无法进关,便必须露宿在谷道里,那滋味不是好受的。”
袁小鹤道:“莫非老先生是要帮我们叫开前面关卡的大门?”
白衣老者摇头道:“若要已经关闭的关卡开关,必须有最高教主的令谕,老朽哪有这种权威。”
“那么老先生又来招呼我们做什么呢?”
“老朽是要各位再回到先前那里住一夜,等明天天亮后再过下一关。”
袁小鹤忙拢手道:“这样不妥,晚辈们不想回去!”
白衣老者愣了下道:“老朽是一番好意才来找你们回去,难道你们愿意自找罪受?”
袁小鹤道:“晚辈不是这意思,而是不想再让那位大主考难堪,试想我们回去和他住在一起,那位大主考有多别扭。”
白衣老者笑道:“原来为的是这个,其实你们回去,根本用不着和他见面。”
“那边不是只有一间石室么?”
“住的地方多得很,若只有一间石室,那还办的什么事。”
“可是晚辈明明看到只有一间石室。”
“你们跟老朽来就知道了。”
袁小鹤半信半疑,既然有地方住,当然是求之不得。于是,白衣老者带路,四人跟在后面。
很快便回到先前那段隧道。
说也奇怪,这时两边洞壁上竟多了好几处洞门。
白衣老者随手推开一处洞门道:“四位今晚就睡在这里吧,先看看中意不中意,不中意可以再换一间。”
袁小鹤等叫人进去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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