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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海兰珠之还君明珠-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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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声音断断续续,海兰珠听着耳里,觉得都十分耳熟,撑起疲惫的身子,带着几个侍从便朝外间而去。那里站着的一男一女,竟是范文程的妻子金氏和多铎。海兰珠不禁皱眉,多铎也忒荒唐了,注意都打到金氏身上了。
  “十五弟,怎么不在里头和你哥哥一道喝酒?”海兰珠笑着出声打断了二人的对峙。
  金氏仿佛受惊的小鹿,见到海兰珠如获救一般,立刻躬身唤“大妃”,躲到她身侧来。多铎仰头笑道:“原来是八嫂啊!我可比不上我哥,他声势正大,巴结他的人那么多,哪里轮得到我?”他上前两步,直勾勾盯着金氏:“还不如来与美人相会。”
  金氏闻言失色,急急解释道:“大妃,我只是碰巧遇见贝勒爷!”她满腹委屈,对多铎避之唯恐不及,又怎会专程来相会?
  海兰珠轻拍她的手安抚一笑,又对多铎笑道:“十五弟喝醉了,此间只有范夫人,哪来的什么美人?”
  多铎眼里闪着诡异的光,哂笑道:“八嫂谦虚啊,谁人不知,大妃是难得的美人,有些人,可是一直念念不忘呢。”
  海兰珠皱眉,对他这样意有所指的话有些不悦。然而她还未开口,身后便传来一道略带沙哑的嗓音:“多铎,休得胡说!”
  多尔衮从后面慢慢走来,灯光昏暗,让人看不起他脸上的神色,只是略显迟滞的脚步显得有些怪异。他渐渐走近,海兰珠才看清他泛红的双颊和浑浊的眼眸,显然是有些醉了。
  多尔衮站到多铎面前,转身对海兰珠道:“多铎总是这么胡闹,八嫂也不是第一次知晓,还望多包涵。”他停下时,脚步不稳,脑袋摇晃,看得人直担心他就要倒地。
  多铎奇道:“哥,过去觉得你酒量不错,怎么现在越发不行了?”话音刚落,多尔衮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竟一头栽倒在地,吓得在场几人大惊失色,七手八脚将他扶起啦,又匆匆为他灌醒酒汤请大夫。
  金氏却暗暗松了口气,海兰珠回头看她一眼:“这也不是头一次了,往后你更要避着多铎,他越发胡来了。”
  金氏有些委屈,她早已避着他许久,谁能想到今日又遇见了?然而眼下不是她为自己辩解的时候,她点了头便应声告退。
  那边多尔衮不过片刻便缓过了神,喝了醒酒汤已然好了许多。大夫匆匆赶来,他摆手道:“不打紧不打紧,不过喝了点酒,哪用得着看大夫?”这话传出去,他年纪轻轻身子就这样弱,终归是不好听。
  海兰珠早派人去通知了皇太极,此刻两人相携而来。皇太极沉声道:“十四,不要任性,让大夫好好看一看。”
  多尔衮挣扎着起身要拜:“不过小事,劳动大汗,弟弟愧疚!”
  皇太极上前将他按下免礼,又示意大夫过来看诊。多尔衮不再拒绝,乖乖的伸手给大夫,一一回答问题。不一会儿大夫就有了结果,回身禀报:“贝勒爷乃饮酒过急,伤至肝脾,多饮水,多休息,戒酒数日便能痊愈。”说着,他便下去开药。
  多尔衮已然沉沉睡去,皇太极闻言,点头命大夫去开药。此时诺敏布木布泰等人亦赶来,连忙向大汗与大妃行礼:“我等照顾不周,给大汗与大妃添麻烦了。”
  海兰珠挥手示意她二人起身:“无妨,大夫已经瞧过了,你们一会儿把人带回去好生照顾便可。”
  布木布泰脸上闪过一丝异色,瞬间又恢复正常。她朝多尔衮看了一眼,转头问道:“不知大夫怎么说?”
  海兰珠身边的小丫头机灵,立马上前将方才大夫嘱咐的话又说了一遍。布木布泰忙笑道:“多谢大妃与大汗关怀,回去后,我立刻再招了大夫来瞧,府上有给贝勒爷瞧惯了的大夫,这回仔细查一查,可别伤了身子。”
  不一会儿,几个人便把多尔衮弄出去,朝着宫门而去。皇太极见海兰珠已然疲累不堪,忙伸手去搂着她就要回中宫。然而刚到外间,却冷不丁瞧见方才请来的大夫仍然侍立在角落里,并没有离去。
  二人俱是一愣,这位大夫姓刘,是个辽东的汉人,医术精通,经验丰富,替皇太极看了好几年的病,深得信任。此刻他迟迟不走,显然是特意等着闲杂人等退去,有话要说。
  皇太极招了他过来:“刘大夫,有什么话直说便可。”
  那人闻言一揖:“大汗圣明,方才我替多尔衮贝勒诊脉,贝勒爷面色苍白,脉象虚浮,有身亏气虚之相,询其症状,亦有夜间盗汗,晕眩之症,恐有气血两亏,肝肾阴虚,阳气不足之症。”
  皇太极仔细想了想,点头道:“多尔衮自幼有些不足,身子虚也是常事。”
  然而刘大夫却摇头道:“非也,幼时的不足之症,经过这么多年的精心调养,理应无碍。”他脸色颇为凝重,斟酌半晌才道,“据我经验,此乃用药不当所致。贝勒爷日常看来身强力壮,然而内里空虚,应当是经常用提神振奋的药物所致。我未曾有时间仔细看诊,不能断言,只是据我猜测,贝勒爷的情况,于子嗣上是大大的不利。”


第89章 自尽
  89 自尽
  大夫的话仿佛平地惊雷; 二人俱是一惊。皇太极脸色凝重,思索半晌,吩咐道:“明日你再去十四府上给他诊一次,就说我不放心,要再好好看看。”他又叮咛; “可别说你方才说的话; 只管回来先禀报给我便是。”
  刘大夫领了命下去; 海兰珠惊疑不定:“我怀福安前; 布木布泰还有过孕; 才这么些时候; 多尔衮就身体溃败至此,需要拿药吊着了?”
  她想了想又摇头:“我记得问过诺敏; 她明明说过多尔衮十分康健……没道理她会骗我……”
  皇太极轻叹一声,摸摸妻子的发:“我看多尔衮八成自己也不晓得,且看着吧,我派人去瞧瞧的查,过两日就知道了。”
  两人话没说完,福临却蹬蹬蹬过来了。他小脸涨得通红,鼻孔嘴巴呼哧呼哧喘着气; 怀里抱着弟弟,吃力的走到门槛前; 终于再也不能往前了。
  后面跟着的乳母就要上去搭把手; 却被皇太极制止了。他大步上前,一把将福临抱起。父亲怀里抱着大儿子; 大儿子怀里又抱着小儿子,三人就这样来到海兰珠面前,看得她哭笑不得。
  海兰珠伸手从福临手里接过福安,小小的孩子咧着嘴笑,被母亲抱走前还在哥哥脸上啪唧一下亲了一口。
  福临伸手抹了把脸上的口水,一脸嫌弃道:“额娘,弟弟一点也不爱干净!”
  海兰珠摸摸他的脑袋笑道:“你小的时候也这样,总是糊你阿玛一脸!”
  福临闻言,连忙偷偷看一眼阿玛,见他果然装模作样的瞪自己一眼,立刻低头噤声。然而不过乖了片刻,又抬起头,双眼亮晶晶问道:“今日大哥说他给我生了个小侄女,为什么十四叔没有不生小孩子呢?”
  皇太极与海兰珠一愣,才刚的话题又被提起,不知该如何回答。豪格比多尔衮年岁上稍稍大了一点,然而成家后也已生了女儿,就连多铎,不久也该有孩子了。皇太极想了想,哄道:“你十四叔忙,再给你生弟弟妹妹,就没空陪你们哥俩玩了。”
  福临一听,立刻嚷嚷道:“那不要了,我不想要十四叔生弟弟妹妹了!”
  孩子哄过去了,这件事却没过去。第二日一早,刘大夫又登门问诊,过了半日便回来复命。
  “果真如此?”海兰珠眉头深锁,仍然有些不敢相信。
  大夫点头肯定道:“千真万确,我问诊时,正值侧福晋端着药膳过来,一见我在,又拿走了。可我日日与药材打交道,不消看,那味道一闻便知,都是些大滋大补,却于贝勒爷健康无益的药材。”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先不要对别人说,我同大汗商量过后再定夺。”她暗暗心惊,布木布泰拿上的药膳,难道是她?她曾经对多尔衮用过药却被揭穿,真的还会故伎重演吗?
  夜里皇太极回来,海兰珠便将此事同他说了。二人商量后,认为此乃多尔衮的家事,旁人难插手,且他目前正处在格外重要的位置,这样的消息不能让旁人知道。
  海兰珠第二日就叫来了诺敏,状似不经意问道:“多尔衮可大好了?”
  诺敏不晓得其中内情,笑着道谢:“好多了,今日已经正常去上朝当值了。”
  海兰珠想了想又问:“倒是恢复得快,你府上常用的医官何人?可是有什么秘方?”
  诺敏道:“说起这个人,倒确实有些本事。听说是原来辽东总兵府上家养的大夫,家里有些祖传的本事,多尔衮原来体弱,他日常给弄些药膳与丸药,效果立竿见影。”
  海兰珠眉心一跳:“此人医术真有这么好?是多尔衮自己找来的?”
  诺敏摇头:“原来是多尔衮额娘身边的医官,说是特意派过来给多尔衮调养身子的,后来我们府上的福晋们也多有这位陈大夫来调养了。”
  竟然是阿巴亥身边的人!海兰珠只觉实在出人意料,她摒退左右,脸色凝重对诺敏道:“你还记得我派去给多尔衮看诊的刘大夫?”见诺敏点头,她又道,“此人医术高明,是大汗亲自挑选,在我们身边多年。他偷偷告诉我,多尔衮用的药似乎不大对劲。”
  诺敏顿时脸色大变,听海兰珠仔仔细细说了一遍,好半晌才噙着泪道:“难怪我总也求不来子嗣……”她伤心一阵,又惊疑不定,“我不相信多尔衮会对自己下这样的狠手,他对子嗣的期盼,一点也不比我们少。可除了他自己,陈大夫还会听谁的?”
  海兰珠摇头,此事她也百思不得其解:“我与大汗都以为,此事关系多尔衮的名声,他才掌吏部事。你回去告诉他,尽早悄悄的处理了。”
  ……
  是夜,十四贝勒府。
  多尔衮脸色苍白,胸口因气愤而不断起伏。他脚边跪了个瑟瑟发抖的男子,大约四五十岁的样子,头发微微白了些,穿了件灰色褂子,看上去有几分书生气,却因为浑身冷汗而显得滑稽。
  那人额角一处新鲜的伤口正汩汩流着鲜血,滴滴答答落到地上,他也不敢伸手抹。他脚边一个碎了的茶杯,上面隐隐沾了些血迹,正是方才盛怒之下多尔衮一下扔到他头上的。
  诺敏难得见到这样愤怒的多尔衮,然而她的心里与多尔衮一样愤懑不已。多尔衮今日回来,停了惯例的丸药与药膳,此刻一发怒,顿时觉得身体虚乏,连冒冷汗。
  他差人将这居心叵测的大夫押下去:“给我好好审问,到底为什么如此歹毒,背后是不是有人在指使他!”
  此刻,布木布泰正觉坐立不安:“苏茉儿,去瞧瞧,贝勒爷今日歇在哪个屋里。”她好不容易动摇了诺敏大福晋的位置,从她手上抢了管家之权,多尔衮也越来越倚重她。可近来陆续嫁进来的几个侧福晋却分去了她不少的优势,让她暗恨不已。
  苏茉儿才刚要踏出门,才刚送了残羹冷炙去了厨房的小丫头便一路跌跌撞撞跑回来。布木布泰不悦的看着她不稳重的样子,皱眉训斥:“你这是怎么回事?慌慌张张的,一点没规矩!”
  小丫头立刻噤了声,低下头不敢再动。苏茉儿上前轻声道:“这么慌张,可是出了什么事?”
  那小丫头悄悄看一眼布木布泰,见她正垂着眼眸喝茶,小心翼翼道:“方才回来时,见到大福晋屋里拖出个人来,脑袋上好像还淌血。我看着眼熟,留了个心眼,从那边绕了一圈,没想到竟是陈大夫!”
  布木布泰手中动作一滞,茶杯顿时掉落在地,碎成几瓣,茶水四溅,吓得那小丫头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膝盖磕进来细小的碎瓷也不敢作声。
  苏茉儿利落的上前扶起那小丫头,将她推到屋外,又回来蹲下,默默将地上的碎瓷捡起,茶水擦干。收拾妥当,她缓缓关上门,回到布木布泰身边,小声问“格格,陈大夫?”
  布木布泰的手不可抑制的颤抖,她狠狠攥住椅子扶手,指甲抠进木头。好好的黄花梨木上,被她的指甲抠出一道道瘢痕,细碎的木屑无声的掉落在地上。
  她深吸几口气,又将胸中积压的浊气排出,将苏茉儿招到身边,在她耳边悄声吩咐:“门房上有个包衣奴才,你上回见过的,你立刻去让他今晚给陈大夫传个话,记住,别让任何人知道!”
  苏茉儿闻言点头,又问:“格格想传什么话?”
  布木布泰饱满明媚的脸上忽而露出一抹恶意,她微微张口,从齿缝间挤出两个字来:“连坐。”
  ……
  陈大夫死了,死在多尔衮府上暂时关押的后院柴房中。大金每年征战无数,国内也动荡不已,四个人并不是什么大事,更何况只是个自尽而亡的汉人大夫。
  屋里没有纸笔,陈大夫咬舌自尽前,咬破食指,沾着自己的鲜血在地上写下四个汉字:鞑子该死。
  皇太极曾下令大家读书识字,其他人不认得这几个字,多尔衮却认得。他脸色铁青,瞪着这四个字半晌,最终下令管家将这屋子里的字清理掉,再重新粉刷。
  他入了汗宫,跪在皇太极面前:“多谢八哥提醒。”
  皇太极伸手将他扶起来:“你如今责任越来越重,在朝堂上做事是一回事,身边的人也不能忽视。这两日,我再给你寻个好大夫,你回去多调养,总会好的。我还指着你,将来立更多功呢。”
  多尔衮谢道:“八哥对我的好,我没齿难忘。事已至此,想来我此生子孙缘已尽。”他年方二十,说出的话却仿佛已步入暮年。
  皇太极望着他的样子,叹道:“我丧母时,比你更小两岁。你还年轻,还有大好的前程等着你。”多尔衮自生母去后,便更加郁郁。他与多铎是两个极端,一个愈加少言寡语,一个却愈加放浪形骸。
  多尔衮想起已去的阿巴亥,眼里忽而蓄满了泪水:“我额娘,能与父汗同穴,已是格外开恩。”他别开脸隐去泪,抬头朗声道,“经此事,弟弟更加明白大汗的良苦用心,汉人,不仅仅是武力与镇压能征服的,宽柔并济,文武兼施,才能长治久安……”
  皇太极点头,多尔衮能领悟到他的用心,证明他没有看错人。


第90章 独坐
  90 独坐
  “‘鞑子该死’?”海兰珠眉头紧锁; 有些不能相信。
  “是啊,好像就是这四个字,我也看不懂,是后来悄悄问了多尔衮才知道的。没想到我们这么信任的大夫,竟然一直恨着咱们大金!”诺敏摇着头; 满脸后怕。
  海兰珠却没说话; 阿巴亥是什么样的人?即使被□□哈赤废弃后; 还能东山再起; 宠冠后宫的女人; 会在一个小小的大夫身上看走眼?她是不能相信的。然而人已经死了; 这条线索断了,她也不能过分臆测。
  这件事便这样悄无声息的压了下来; 众人皆不知道多尔衮贝勒可能面临后继无人的境地,一应事宜仍是照常进行。
  自皇太极一路杀至北京,明朝便派孙承宗加急抢筑大凌河防线,抵御金兵的再一次进攻,就连流落关外的祖大寿,也在孙承宗与袁崇焕的多次训斥与劝说下,又回了大明。皇太极早就想招降祖大寿; 甚至在返回沈阳前,为其家人修建了宅子; 却还是留不住他。
  七月; 为了阻止大凌河的修城筑防,皇太极于二十七日率大军从沈阳出发; 并同时召集了蒙古军,于八月一日设宴款待,翌日便朝大凌河进发。
  此次进攻,皇太极一改过去战术,采取了围点打援的战术,并时不时劝降。然而祖大寿等人因阿敏先前的屠城行为,对后金深恶痛绝,苦撑两个月,直到城内弹尽粮绝,出现人相食的局面,亦不肯投降。
  皇太极一面亲自写信向祖大寿解释,一面又积极迎战姗姗来迟的四万救援的明军。孙承宗原本对这支队伍充满希望,然而他没料到,此时的大金已然拥有了四十门西洋大炮,这四十门大炮将明军杀的土崩瓦解。
  无奈之下,祖大寿终于大开城门,投降金军。皇太极也没有食言,不仅没杀俘虏,更是对祖大寿等人礼遇有加。
  此役中,多尔衮丝毫没有退缩,仍旧是在最前线冲锋陷阵,直击大凌河。然而剩下两大贝勒中的莽古尔泰,却对皇太极出言不逊,即便他的亲兄弟德格类上前制止,他仍是在皇太极面前拔了刀,惹得皇太极大怒。
  十月,皇太极回城时,便是一脸肃容,丝毫没有打了胜仗的喜悦。入了汗宫,他只对妻儿稍稍缓了脸色笑了笑,在转头,便又是冷峻无比。
  众贝勒被召集,共议莽古尔泰之罪。不久,结果便下来了,莽古尔泰被夺去和硕贝勒爵位,降为多罗贝勒,削五牛录,罚银万及甲胄、雕鞍马十、素鞍马二。至此,三大贝勒中已有两个被削去爵位,剩下代善一个,赫然有些突兀。
  皇太极处理了莽古尔泰,心情顿时转好,回到中宫时,一改方才的严肃冷峻,倒有些喜滋滋了。
  “阿玛!”两个孩子异口同声,一个清脆,一个软糯。
  他刚踏进门,两个小不点就扑过来。大的长高了不少,一阵风似的跑得快,一把就抱住阿玛的腿,小的跌跌撞撞,路上还摔了一跤,也不喊疼,照样爬起来,拍拍手,一张小圆脸憨憨的笑着,颠颠的跑来。
  皇太极朗声一笑,一边一个抱起来,大步走到海兰珠身边。海兰珠从炕上拿出煨好后温了许久,还热乎乎的甜汤递给他:“去的时候还是大热天,要喝冰的,现在都要热乎乎的了。”
  皇太极放下两个孩子端起来就呼啦喝了一大口,满足道:“在外头就天天想你给我做汤喝,好不容易回来了,终于喝上了。”
  他又逗了一阵小福安,再考考福临的书,觉得十分满意。孩子被乳母带走后,他便立刻露出了本性,大门一关,狼一样扑上来,边上下其手边道:“又解决了一件大事。”
  海兰珠根本来不及思考他的话,便陷入一片旖旎中,长长久久的瘫软无力,只有伸手紧紧箍住身边的人,随他一道起起伏伏。
  没过几日,代善便如皇太极预料一般,主动提出,不能与大汗平起平坐。皇太极十分满意,稍稍辞让,便领了代善的心意。他终于实现了南面独坐,整个大金,终于没有人能再束缚他。海兰珠能感受到,南面独坐的那一刻,皇太极比当初得到汗位时更加兴奋。毕竟汗位并没有带来与之匹配的权力,他经过这几年的苦心经营,才终于让□□哈赤留下的这个烂摊子有了起色。
  夜里,皇太极望着妻子与孩子,难得在自己屋里多喝了几杯。海兰珠爱恋的抚过他的额角与发辫,原来乌黑的发,现在也隐隐有了几根银丝。
  皇太极握住她的手,叹道:“我的海兰珠,还是和当初嫁给我时一样美,可我却越来越老了。”两人整整十七岁的差距,他没提过,却始终放在心上,“若哪一天我先走了,我该把你托付给谁?”
  海兰珠有些哽咽,眼睛里沁出水光。她抬眸笑了笑,抚过皇太极眼角细小的纹路,柔声道:“既然放不下我,就不要先我而去,我们要一起去北京,一起变老,一起看着孩子们长大……”
  皇太极在朝堂上大刀阔斧改革,仿照汉制,逐渐建立起越来越完备的国家机构,不断加强汗权,连带着海兰珠在众多贝勒福晋中的地位也越发抬高。
  原来大贝勒福晋叶赫那拉氏时常与大妃海兰珠同座,然而她的丈夫已经主动让位,如今她再有不满,也只好愈加恭敬忍让起来。
  皇太极的声望日高,从大金渐渐传到大明。大明将领一改天命时期对□□哈赤暴力愚昧的印象,纷纷对皇太极赞誉有加。短短时间里,孔有德、耿仲明、尚可喜的明廷将领皆主动归降,他们不仅带来了为数不少的坚兵利器,更使明廷的辽东防线全面崩溃,一时间,大金上下士气大涨。
  三月,皇太极在沈阳举行了空前的阅兵仪式,金蒙汉三族,共十一旗军前来参加。大金的旗兵,终于不再像过去那样,只掌握在各个旗主贝勒手中。皇太极俨然拥有了后金汗国凌驾于各旗主贝勒的绝对权力,这些整齐划一,气势非凡的军队,终于成为了为整个国家效力的正规队伍。
  后方朝鲜已伏,前方明廷也元气大伤,皇太极等待许久的机会终于到来,是时候腾出手全力消灭林丹汗了!
  海兰珠想起往事,忽而笑道:“当年,若我没有逃到大金,没有遇见你,只怕早已被送到察哈尔,嫁给林丹汗了。”也许,前世的海兰珠,便是这样阴差阳错,与皇太极错过了整整十年。
  皇太极闻言,定定看着她,眸光深邃:“既是如此,我更应该将他除掉。”他将妻子抱进怀里,叹息道,“你来到我身边,真是太好了,我没办法想象,如果没有你陪,我该怎么过……”
  海兰珠微笑,眼眸里星光点点。他们好像生来就注定要在一起。她也无法想象,前世的海兰珠,如何孤独的度过前面的二十六年。
  然而再想起蒙古,想起林丹汗,她却不得不想起林丹汗的八大福晋,正史中,皇太极似乎娶了林丹汗的遗孀,且不止一位。她突然推开皇太极,一脸严肃问道:“林丹汗的八大福晋,你预备怎么办?”
  “怎么办?”皇太极闻言一愣,出兵计划才有雏形,何时能胜利尚未可知,他怎么会想到林丹汗的妻妾,“不知道,眼下还早,根本没考虑到这些。”
  海兰珠满脸不信:“真的?”
  皇太极不明白妻子的意思,棱角分明的脸上露出个疑惑的神情:“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我哪里会想到?”
  海兰珠盈盈的水眸认真的打量他半晌,这才满意的点头:“好吧,相信你。”然而她还是不放心,“现在想不到,那以后呢?打败了林丹汗,你要怎么处理她们?”
  皇太极仔细想想,突然觉得她的担心不无道理。蒙古人与汉人不一样,林丹汗的这些福晋各个身家不菲,光是财产人口,就足够令人垂涎的了,更何况她们还在普通蒙古民众间有不小的影响力。若倒是林丹汗战败身死,这些福晋……
  他突然笑了,感到妻子还是像才嫁给他时那样,爱吃飞醋,想独占自己,他觉得格外满足——她一点没有变,还是和以前一样的爱他。
  “你放心,我还是一样,有你就够了。”
  “若她们的财产人口太多呢?”
  “有你就够了。”
  “若大臣贝勒们一起来劝你呢?”
  “有你就够了。”
  “若她们执意要嫁给你呢?”
  “有你就够了。”
  “若——啊!”
  “都说了,只要你。”皇太极打横抱着她大步朝床榻走去,“这就证明给你看……”


第91章 归附
  91 归附
  天聪六年四月; 皇太极集合蒙古诸部约十万兵力,与林丹汗决战,意图征服整个漠南蒙古。
  林丹汗听闻大军压境,竟然立刻收拾行帐,率部众西奔而去; 同当年科尔沁一役如出一辙。皇太极兵分三路穷追不舍一个多月; 直到得知林丹汗已渡黄河而去; 这才停止追击; 率众返回; 沿途中收拢众多察哈尔部众。
  反观林丹汗; 不但逃跑途中部众大量流失,更面临着银粮短缺的境地; 因而屡屡侵犯明地掠边取粮,过得苦不堪言。
  海兰珠知道林丹汗必然败亡的结局,对此战没有太多担忧,只细细叮嘱皇太极保护自己,又吩咐他身边的侍从更加用心。只是没听到林丹汗福晋来归,她心里还是松了口气。
  阿娜日从外间匆匆而来,左右张望后; 关上门悄声道:“格格,人找到了!”
  海兰珠一愣; 遂想起来她曾吩咐敦达理暗中寻找多尔衮府上那位刘大夫的家属。当时他自尽而亡; 消息尚未传出,家属却仿佛早已知道; 连夜出逃,一路越过大明边境而去。找了这么久,她原以为不会再有结果,今天却突然来了信。
  “在哪儿找到的?可带回来了?”
  阿娜日回道:“一个妇人带着两个半大的孩子,却不知哪里发了财,一路逃到长江边,途径有灾荒的地方,竟也拿得出换粮食的钱。他们要渡江的时候被咱们的人拦住了,这会儿已经悄悄带回来了。”
  一个在大金当大夫的汉人,哪怕给前任大汗瞧病,也不该有这样多的横财。海兰珠点头:“好好的审一审,但也别教人知道。”家属这样急着逃走,一定是知道些什么。她有预感,这件事一定没那么简单。
  ……
  夜里,皇太极拿了《汉书》中一册认真翻看。
  他近来翻看了不少历代史书,似乎在找些什么。海兰珠安顿好两个孩子,回到屋里关了门:“你在找什么?看了这么多日的书。”
  皇太极抬起头,将手上的书递过去。海兰珠接过一看,这是《汉书》中的《元后传》,元后乃汉元帝皇后,王莽的姑姑王政君。王氏家族庞大,班固并未将其并入《外戚传》,而是单独成册。
  书页上,皇太极特意以朱笔勾画,其中一段:“初,汉高祖入咸阳至霸上,秦王子婴降于轵道,奉上始皇玺。及高祖诛项籍,即天子位,因御服其玺,世世传受,号曰汉传国玺,以孺子未立,玺臧长乐宫。”被完整的圈出来,上书“例一也”。
  海兰珠了然:“你在看传国玉玺?”皇太极笑着点头:“你可知道这玉玺的传说?”
  海兰珠点头,传国玉玺应当能算是个流传了几千年的故事,多数人都能说上一两句。“传说秦始皇命丞相李斯以和氏璧早传国玺,上以秦篆书‘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字,后来被视为皇权正统的信物,流传千年,屡次失踪,又屡次出现。”
  皇太极赞许点头:“不错,都说这传国玉玺始于秦始皇,然而遍览《史记》,从未有过‘传国玺’之说,《汉书》中也只有天子玺、皇帝玺的说法,直到这个《元后传》里,才头一次有了‘传国玺’的说法。”
  “你是说,这传国玉玺,根本就是后人杜撰的?”海兰珠十分震惊,传国玉玺于她而言一向只存在于传说中,可她从来没怀疑过它的真实存在。
  皇太极微微一笑,又翻出另外两本书:“《晋书》等后代史籍中,对传国玺上的字又有不同的说法,在历代法帖碑文集中,也有其他版本,不能确定传国玺是否杜撰,但至少后代造假不少。”
  他把书卷一一收起:“传说传国玺流入元顺帝手中,从此失落在大草原。”
  海兰珠定定看着他:“林丹汗。”夺来“传国玺”之日,便是他称帝之时。
  ……
  “格格,来了。”中宫里,阿娜日在海兰珠耳边低声道。为了掩人耳目,他们特意等到天色渐暗,诸位贝勒大臣都离开后才把人带来。
  海兰珠示意附近各处都派人把守好,才道:“带进来吧。”那大夫的夫人审了两日,嘴巴严实的很,不论怎么问,都只说要见上头的人才肯说。敦达理无奈,只好将人悄悄带过来。
  两个侍卫押着个被绢丝堵住嘴的落魄妇人,悄无声息从侧门过来,沿着中宫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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