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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儒传-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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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查明是‘望月堡’总监‘白儒’下的手,因为阁下与他都是儒生装束,所以才把冯京当作了马凉!”
“是误会又怎样?”
子号使者一抱拳道:“本使奉帮主之令,特来向阁下致歉,并解释这桩误会,目的是希望阁下明白真相之后,不再与敝帮为敌!”
丁浩冷厉地道:“如果区区昨夜在林中横尸,这误会便不必解释了!”
子号使者面上一红,讪讪地道:“所幸阁下现在仍旧活着“就凭你这几句话就消过节吗?”
“敝帮主业已致歉疚之意,彼此江湖人,不是刀便是剑,在真相未白之际,自以敌人看待,这一点,阁下当能体谅!”
“但动手之先,为什么不先叫明呢?”
“因为认定事实不假,所以才冒昧动手。”
丁浩心念电转,既属误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就算了,犯不着多结怨,自己要办的事太多了,但对于“梅映雪”,却意有未释,而凝香刚才的一番话,显然又有出入,她矢口否认是“金龙帮”当羽,当下沉声道:“昨夜首先现身出手的那女子是谁?”
子号使者窒了一窒,道:“阁下不认识她?”
丁浩咬了咬牙,道:“认识,但,是以前的她,不是现在的她!”
“这有什么不同?”
“完全两样!”
“她对阁下出手,内心相当痛苦,但在敌我分明的情况下,她别无选择!”
丁浩深深被这句话打动了,心中的恨意,烟消云散,本来,他是深爱她的,但疑念仍未尽释然,她若有情,何以不当面质问?纵然是误会,但也不能绝情至此,何况,这误会仍由于四名二三流弟子被杀,照这样,她当对自己有何真情?
心念之间,寒声道:“区区未见她有痛苦或无奈的表现?”
子号使者一笑道:“阁下如知道她的身份,便不会这么想了!”
“她什么身份?”
“帮主千金!”
丁浩不由心头剧袭,想不到梅映雪竟会是“金龙帮主”的千金,怪不得她着黄衣而无号志,当下惊声道:“她是帮主千金?”
“不错!”
“她叫什么?”
“不是曾经报名‘梅映雪’吗?”
“那不是她的真姓名!”
“姓名只是一个人的代表,知道了人,名号随便叫什么又有何关?”
丁浩不由语塞,这话虽属强辩,但不无道理,当然,这是推托之词,目的便是不肯说出“梅映雪”的真名实姓,因为这牵涉到“金帮帮主”的来历问题。
子号使者似乎不愿再谈梅映雪的问题,转了话题道:“阁下是否愿意抹消这过节?”
丁浩略一思索,道:“此时言之过早,区区要先见‘梅映雪’!”
子号使者眉头一蹙,道:“阁下现在见不到她!”
“她不愿见区区?”
“不,她已回总舵去了,短时间之内,恐怕不会重出江湖!”
丁浩的心不由一怔,感到一种莫明的怅惘,摆了摆手道:“请便吧!”
两名使者深深看了丁浩一眼,一直不曾开口的未号使者道:“还有件事要商量!”
子号使者立即接口道:“对了,还有件事与阁下商量?”
“什么事?”
子号使者面色一肃,煞有介事地道:“听说阁下与望月堡主郑三江有不共戴天之仇?”
丁浩心中一动,道:“谁说的?”
“这不必谁说,阁下与该堡中人迭起冲突,而对方也正积极图谋阁下,这事实在江湖中已不是秘密!”
“从何而判是不共戴天之仇?”
“令堂不是……”
丁浩如被利剑扎了一下,双晴一瞪,厉吼道:“不许提及此事!”
子号使者为之粉腮一变,但随即恢复正常,尴尬地一笑,道:“阁下不否认这事实吧?”
丁浩冷极地道:“这是区区的私事!”
“不错,本位并非干预阁下的私事,也并非有意探人隐私,而是一个共见的事实,‘望月堡’羽翼丰满,根基已固,若想凭一二人之力来对付,恐怕难以成功,敝帮主有见及此,是以诚意想邀阁下合作,共谋对付,阁下有何指教否?”
丁浩心念电转,这话很动听,但“金龙帮”是新崛起的秘密帮派,看这些使者所使用的手段邪的成份居多,如果“金龙帮主”的目的,是要与“望月堡主”逐鹿中原霸主,自己岂不成了为虎作伥?
同时,报仇也不能因人成事.万一“金龙帮”将来的作为,比“望月堡”变本加厉,自己将何以自处?
凭一个使者,能决定这样大的事吗?
心念之中,沉声道:“这是出自贵帮主的本意?”
“当然,本使岂敢擅传!”
“是临时决定的?”
“不错,是本使前来解释误会时,特别交待的!”
“合作的意图是什么么?”
“与阁下的目的一致,为了报仇,因为彼此敌忾同仇,所以才有此议!”
“不是为了争逐中原霸业?”
子号使者一笑道:“敝帮主一生无大志,没有这种野心事实上也办不到,只想摧毁‘阎王堡’,一方面报私仇,一方面靖武林。”
“贵帮主想来便在附近?”
“这倒没有,所有指示,都以特殊方式联络,百里如咫尺。”
“贵使觉得这是件大事吗?”
“当然!当然!”
“既属大事,是否该由贵帮主出面商谈?”
“那是第二步,如果阁下首肯,敝帮主才出面,否则作为罢论。”
丁浩心念再转,如果结合“金龙帮”对付“望月堡”,未始不是可行之道,可以一举而解决九龙令的公案,但“黑儒”的令名呢?
当下沉静地道:“此事容区区考虑!”
子号使者一含首,道:“可以,阁下决定之后,随时可以联络!”
两名“金龙使者”各一抱拳,双双疾驰而去。
丁浩心中惚惚若有所失,对于“金龙使者”所提,与“金龙帮”合作对付“望月堡”的建议他不置可否,也懒得去认真考虑,倒是梅映雪的倩影,又浮沉脑际,挥之不去,她是金龙帮主之女,看来邪的成份居多,这一段情是继续呢,还是从此慧剑斩情丝,永断葛藤?
世间唯有“情”这一个字最难抛躲,这是他最感困恼的问题。
他又想起了凝香,她的表情使人深信不疑,是别有原因呢?还是自己观人不深?若照这情况算又上了一次当,被她花言巧语蒙蔽了。
想来想去,无以自解,索性暂时抛开一切,出林上路。
这两天来,在这一地区内,始终未见望月堡的人现踪,看来以黑儒身份对五方神东方启明提出的条件,已然生效,伊川四周三十里内,停止了活动。
一路南行,这一天到了泌阳,距桐柏尚有一日行程。
投店住下,已是掌灯时分,略事漱洗之后,叫店伙把酒饭开到了房中,一个人自斟自酌,面对娓娓青灯,心头仍有些不落实,主要还是为了梅映雪的缘故。
到这时,他才深深体会到梅映雪在自己生命中的重要。
但想到那晚在林中,梅映雪对自己的绝情,不禁又感到灰心,那不是一个有情的女子所当有的表现。
蓦地,院中传来一个颇不陌生女子声音:“店家,角院我们包了,不闻呼唤不必进来,有需要我会招呼!”
后伙的声音道:“好,小的知道。”
丁浩忍不住探头把目光凑近窗棂,向外一张,只见一个青衣少女的背影,没入西厢角门之中这一眼,他已认出了对方,赫然正是威灵使者的跟随小燕。
这可太巧了,在此地碰上威灵使者,免了桐柏山之行。
如果闯威灵宫,能否找到,还是一个问题,找到之后,能否为蒋光彦讨回公道,又是一个问题。
这一来,情绪顿时激动万分,恨不能立即前去找她,但此刻天时尚早,客店里客人不断来往出入,多有不便,至少得到定更之后。
于是,只好耐下性子喝酒等候。
好不容易挨到了初更将尽,店中已经沉寂下来。丁浩整理了一下衣装,佩剑挂囊,悄悄掩到西厢角门。
叩门而入,还是跃墙而进?
正在犹豫之际,角门“呀!”地一声开了,丁浩下意识地吃了一惊,只见青衣少女小燕俏生生站在门里,冷冷地道:
“请进!”
那样子是知道丁浩必来,所以在门里相候,丁浩也不多说,举步跨了进去,小燕随即掩上了门,又道:“少侠挂囊佩剑,像是要对付敌人?”
丁浩报之以一声冷笑,只见这角院十分幽雅,莳有花草,还点缀有竹石,西北各两开间,东南是正屋与厢房的墙壁。
迎面北屋晨,灯光通明,隔着湖市,威灵使者端然正坐。
丁浩直抵门边,沉道道:“今夜幸会!”
威灵使者站起身来,盈盈一笑道:“请进!”
小燕打起帘子,丁浩昂首直入,面上似凝了一层冰。
威灵使者略显惊异地望了丁浩一眼,道:“请坐!”
丁浩也不谦让,在对面椅上落坐,威灵使者也相继坐下,小燕随即捧上了一盏香茗,然后退到一侧侍立。
威灵使者嫣然一笑,然后以打趣的语气道:“少侠一向是剑不离身吗?”
丁浩扳着面孔道:“不错!”
威灵使者对丁浩的态度,似深感意外,笑容一敛,道:“少侠怎知本使下榻此间?”
丁浩反问道:“尊使又怎知区区必来拜访?”
威灵使者淡淡地道:“算他是巧合吧!”“嗯!是巧合,很巧,免了区区再事跋涉!”
“什么意思?”
“区区要向尊使讨点公道!”
威灵使者粉腮一变,惊诧地道:“讨什么公道?”
丁浩剑眉一挑,寒着脸道:“尊使可以称得起心狠手辣!”
“什么心狠手辣?”
“为什么残杀无辜?”
“谁?”
“蒋太医!”
威灵使者粉肥大变,栗声道:“什么,蒋太医被杀了?”
丁浩重重一哼,道:“尊使是明知故问,还是不把区区当回事?”
威灵使者陡地离座而起,激动地道:“少侠从头说清楚?”
“这毋庸区区再说,人是尊使带走的,天明时发现被弃于蒋府门外,进屋断气,区区特来请教尊使,何以下这毒手?”
“啊!想不到……”
“什么想不到?”
“本使正在追查他的下落,想不到他遇害了!”
丁浩不由一愕,难道人不是她杀的?当下沉声道:“尊使有什么解释?”
威灵使者双眉紧蹙,咬了咬香唇,道:“那晚约莫四更初起,本使与蒋太医出府上路,行约十里,发现有人追踪,本使当即又反追了去,但对方身法快得出奇,一追数里,竟然没追上,回头时,发现蒋太医被人劫走,两名轿夫被杀,小燕与何管事也失了踪……”
“以后呢?”
“本使根据现场所留暗号,一路往南直追……”
“往南?”
“不错,一追近百里,才与小燕与何管事会合,对方没了踪影,给追丢了……”
“但尸体是在天明发现的?”_
“对方相当狡狯,先施调虎离山之计,把本使引开,然后下手,照这样情形看来,对方劫持了蒋太医,故作姿态往南,然后绕道回城……”
“对方何许人?”
“三个蒙面人,武功身法都相当惊人,一人引走本使另两人突然下手。”
“会不会是‘金龙帮’的人采此手段报复?”
“很难说,目前除了‘金龙使者’之外,对该帮情况一无所知!”
丁浩不由大惑困扰,照这么一解释,又是件无头公案自己在蒋大姑面前豪语,要提凶手的人头去见,这一来,便无法交待了,但威灵使者的话,完全可信吗?以她之能,真的如此容易被人所乘?心念之中,冷冷地道:“这便是尊使的解释?”
“不然怎么说?”
“尊使对此,准备如何向蒋太医的家人交待?”
“缉凶!”
“既对敌人一无所知,即使碰了头也不会认识,从何辑起?”
“可以凭对方与众不同的身法辨识!”
“区区很怀疑尊使会失手……”
“你不相信?”
丁浩沉声道:“在真相未白之前,说句实在话,区区不敢轻信!”
威灵使者粉腮一寒,道:“你准备怎么办?”
丁浩大感为难,翻脸动手,解决不了问题,无凭无据,不能硬栽对方是凶手,但刚才的解释却又不能令人满意……
就在此刻,院中人影一闪,小燕转头一探,道:“何管事回来了!”
话声中,青衣妇人塞帘而入,一见丁浩在座,面上微现愕然之色,点了点头,道:“少侠也在座!”说完,才转向威灵使者,施了一礼,道:“卑座在桐柏得到山中传讯,发现可疑人物在山区出没,请使座立即回山处理!”
威灵使者皱了皱眉头,道:“是什么样的人物?”
“飞讯中没说明!”
“好,立即结帐上路!”
“遵命!”
青衣妇人退了出去。小燕立即动手收检行装。威灵使者低头来回走了几步,似在考虑什么,好一会才抬头望着丁浩道:“山中发现的可疑人物,说不定与蒋太医之死有关,丁少侠有与同行否?”
丁浩想了想,道:“好,区区陪同前往一查!”
※※※
双方分途连夜向桐柏进发,第二天尚未及午,便已抵达桐柏,暗通了消息之后,继续上路入山,进入山区,仍然分开行走,以避免打草惊蛇,因为“酸秀才”之名在江湖十分响亮,很容易被人认出。
薄暮时分,双方在一个峰头上会合,共进干粮,小燕与何管事则已不知去向。
丁浩心头又不期然地浮起“赤影人”所说的故事来,不知此地距离那神秘的“威灵宫”
还有多远?不知此番自己是否有幸进宫瞻仰。
突地,他想到了威灵使者的月魄剑,忽生奇想,忍不住脱口道:“尊使的月魄剑,当是贵宫的镇宫宝物?”
威灵使者淡淡一笑,道:“可以称为宝,但谈不上是镇宫之物!”
“照此看来,贵宫的奇珍异宝当不胜枚举?”
“可以这么说!”
“尊使听说过石纹剑否?”
“听说过,是般若庵镇庵之宝,与月魄剑有异曲同工之妙!。
“如果以月魄剑对石纹剑,孰优孰劣?””
“这倒不曾试过,少侠因何有此一问?”
丁浩讪讪一笑,道:“没什么,是区区偶然发生的联想……”
“不会无因吧?”
“当然,石纹剑已不在冷面神尼之手,为天地八魔之首的毒心佛劫夺而去,毒心佛现为望月堡太上护法,区区曾与他动过手……”
“结果怎样?”
“那柄石纹剑威力奇强,非一般兵刃所能敌!”
“这一说,少侠是败在毒心佛下?”
“区区全力以赴,结果几乎两败俱伤!”
“哦!石纹剑威力在于何处?”
“运用之际,产生白色剑气,普通刀剑,触之即折,那剑气且能伤人。”
“本使以前听说的也是如此,少侠既已亲身试过,看为传言没错,少侠之意,莫百月魄剑来对付石纹剑?”
丁浩期期地道:“仅止于如此想而已,剑是尊使之物,区区这样想已属非份……”
威灵使者眸泛异光,深深看了丁浩一眼,面带微笑道:
“少侠当知道水火并济,铡柔互克之理,这两柄上古仙兵,妙用如出一辙,威力在于剑光,月魄剑以泛碧色剑光而命名,其实纯属阳刚,以刚对刚,结果如何,不难想象……”
丁浩瞿然而悟,赧然道:“区区孤陋,未鉴及此!”
“话不是这么说,人岂能尽知天下事,依本使愚见,克制这两剑之物,必须是刚柔并济,柔能御刚,刚亦能制刚,如此才能保本身无损,否则结果将是同毁!”
“尊使言之有理,但不知天下可有刚柔并济的至上兵刃?”
“这个……本官夫人也许能指示!”
丁浩心中一动,打蛇随棍上,正色道:“区区有幸能得夫人召见吗?”
威灵使者略略一顿,道:“本使可以为少侠请命!”
“那区区先行谢过!”
“不必,如事与愿违,本使岂不汗颜。”
天色已完全黑了下来,暗夜中峰峦如幢幢巨灵魅影。
丁浩望了望夜空,道:“我们守株待兔吗?”
“现在只能这样,我们等待讯号,五十里之内,都有本宫弟子在搜索敌踪。”
“哦!原来如此,”
“山区广袤,如果敌人身手不俗,又有意隐秘行踪,是很难发现的!”
“尊使判断,来人可能有什么企图?”
“很难说,本宫的人,一向不干预江湖事非,在江湖中极少走动,一般同道,对威灵宫三个字,可说仅属闻名,此次为了救人,到伊川求药,想不到闹出乱子,我猜蒋光彦之被杀,可能是对本宫的一项挑战!”
“目前大概只能作如是解释,贵宫要救的是何等样人?”
“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
丁浩大感惊诧,脱口道:“救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
“是的!”
“这来历不明的女子,现在宫中?”
“不错!”
“令人无法思议……”
威灵使者以一种凄怆的音调道:“这女子是本使的救命恩人……”
“噢!”
“那是十多年前的事了,记得那时我才七岁……”
她不自称本使,而改称我,似乎两人的距离已近了些,不再那么生份。
威灵使者停下来思索了片刻,才又接下去道:“家父是桐柏城安平镇局的局主,有次保了一趟暗镖,被仇家债知,绑架我以图勒索家父交出暗镖,我是独生女,但照镖行规矩,这是绝对办不到的事,家父迫于无奈,只好退了镖……”
“退镖对镖局的声名影响极大?”
“一点不错,但事通处此,家父准备倾其所有,把我赎回,然后关闭镖局……”
“后来呢?”
“我被仇家藏匿在此山中,这样过了几天,有一天,看守的人一时大意,为追一只异兽而离开,我被点了穴道放在洞中,想逃也不可能,忽然一个美呈天仙的自发女人进入洞中,带走了我到了一道幽谷中的洞穴里……”
“白发女人,美如天仙?”
“不错,她相当美,连我那样年纪都感觉得出,那时,我看她年龄与我母亲差不多,决未超过三十,但已满头白发,看起来很怪,她守着我,照顾我像婴儿一样,但她不说话,也不解开我的穴道,有时哭,有时笑,像个疯子,当时我很怕……”
丁浩睁大了眼,这故事使他听得出了神。
威灵使者停了一歇,又道:“有一天,巧被本宫掌门威灵夫人发现,见我资质不坏,于是把我连那妇人双双带回宫中,就这样入了门,那妇人经夫人珍视,断定是受了极大刺激而红颜白发,失去了记忆……”
“啊!”
“这些年来,夫人千方百计,就是无法使她恢复记亿,是以她的来历,一直是个谜,无法解开……”
“求药的事呢”
“是本宫夫人在古典中发现了一个秘方,其中主要的一味,便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九叶灵芝,经不断在江湖中搜求,知道蒋太医家有一株,所以才有此次伊川求药之行,但……嗨!
却又被盗了!”
丁浩想了想,道:“盗灵芝的人,是否就是杀害蒋光彦的凶手呢?”
成灵使者双眸一亮,道:“对了,我还没想到这点,这极有可能了,为了这本灵芝,为了蒋太医,为了本宫的声名势非全力缉凶不可!”
“尊使的仇家呢?”
“叶已全部授首,但……但……”
“但怎样?”
“家破人亡,只剩下我这孤女!”
丁浩想起自己的遭遇,与这威灵使者恐怕犹有过之,一种同病相怜之念,油然而生,咬牙切齿地道:“区区恨不能杀尽天下所有为非作歹之徒!”
威灵使者幽幽一叹道:“杀不尽的,看来丁少侠也有一段辛酸史?”
“该说血泪史,与姑娘差也不多!”
“啊!能为我一道吗?”
丁浩心想,别人已抖露了身世来历,自己如果隐瞒,便不够侠土风度了,反正自己的身世,已有不少人知道,于是慨然道:“可以!”
当下,丁浩把身世说了一遍,对投师一节,仅说过一无名老人,投缘授艺,别的一概不说,关于梅映雪这一段情也略而不宜。
威灵使者听完之后,激动地道:“我们遭遇几乎相同,而我业已报了仇,这点强过你些!”
“是的,同是江湖饮恨人!”
“丁少侠,如果机缘许可,我愿助你一臂……”
丁浩感激地道:“姑娘巾帼奇英,在下就此致谢!”
“我姓古,名秋菱!”
“哦!古姑娘!”
丁浩念及子号金龙使者的一席话,本待说了出来,但想了想又忍回去了,对方的野心企图未明,岂可轻言合作,同时,对于金龙帮可说尚一无所知。
威灵使者幽幽一笑道:“少侠认为我交浅而言深吗?”
丁浩“啊!”了一声,道:“不,武林儿女,本当如是!”
“如此,我还有几句话要说……”
“请讲。”
“照少侠所说的遭遇,仅知几个露面的凶手,而主谋者仍是个谜,凶手相继意外死亡,安知不是主谋者有意制造情况而图灭口?江湖中风波险恶,在敌暗我明的情形下,该十分小心,如果太大意,小则打草惊蛇,大则遭其暗算,报仇雪恨,必事倍而功半,少侠以为然否?”
丁浩激声道:“姑娘所言甚善,在下谨受教!”
“言重了,肤浅之见而已!”
“姑娘的意思……在下当隐秘身世?”
“我想那是应该的!”
“姑娘方才提及,凶手相继意外死亡,可能是主谋者有意灭口,在下想来,极有可能,今后当从这方面着手查探…
“那不过是揣测之词,也许事实并不如此!”
“但与事实非常接近!”
蓦在此刻,一阵怪异的鸟鸣声,遥遥传至,丁浩不由心中一动,暗忖,奇怪,桐柏山的鸟与众不同,竟然在暗夜里引吭高鸣,照理,除了夜袅等有数的几种夜鸟之外,一般雀鸟,决不会在夜里发声,除非是受了惊,但这鸣声抑扬有致,不类惊啼,这可就相当令人不解了……”
心念未已,只见威灵使者霍地站起身来,道:“发现敌踪了!”
丁浩不由恍然,道:“那鸟鸣声是暗号吗?”
“不错,少侠的心思够细密。”
“偶而言中罢了,敌人现在何方?”
“现在还不能说是敌人,仅是可疑的人踪而已,但也决非友人,本宫向不与外人来往,不会有友人到访……”
“哦!”
“照暗号所说,对方可能有两人,似朝昭应专方向前进……”
“什么昭应寺?”
“是一间野寺,建于何代,供奉的是什么神,已无可考,你看到对峰了,那野寺便在峰顶松林之内……”说完用手朝前指了指。
丁浩凝神一望,黑魃魃的,只能看到山峰的巍巍黑影。
威灵使者接着又道:“寺里有名野和尚,与本宫非敌非友,不过,人倒还安份。”
“噢!深山野寺,当是个苦修苦持的有道高僧?
“是不是有道高僧,不得而知。”
“我们现在去?”
“敌情未明,我们分道而行,到昭应寺会合,如何?”
丁浩知道古秋菱身为威灵宫首席使者,此去必然与宫内的高手联络,指示机宜,同行自然不便,当下含首就了声“好!”
两人弹身下峰,分头投入暗夜之中。
鸟鸣声再度传来,但丁浩无法知道传的是什么讯息。
越过一道干涧,便是峰脚,丁浩想了想,绕到侧方林深树密之处登峰,心想,如果对方并非猜想中的敌人,此去可说毫未意义,如果对方是冲着威灵宫而来,自己便只有作壁上观,非必要不现身出手。
约莫一盏热茶的工夫,登上峰头,森森松林之内,现出了巍然寺影。
丁浩凝神倾听了片刻,没有任何动静,相了相形势,悄然欺近,越墙而入。
这野寺确实相当古老,一片颓废的迹象,满目蓬蒿,霉气触鼻,缺门少户,有的殿舍,业已半圮。
正殿中,青灯娓娓,照见一个瘦削的老僧,闭目枯坐在蒲圈之上,面向殿门。
丁浩隐在殿侧的暗影中,静以待变。
等了一会,心里不由怙缀起来,据威灵使者说,有可疑的人物,朝这晨寺来,怎不见动静了呢?
如果对方是山行客,来寺的目的只是为了度夜,此来便属多余了,桐柏山并非威灵宫私产,当然不能禁止外人涉足。……
心念未已,只见一条人影,如幽灵般出现,停在殿前的阶沿上,来人年纪约在六十之间,扎膝裤,白布高腰,一袭黑布衫,齐腰曳起,双目炯炯发光,暗夜中有若寒星,看来是个内家高手。
丁浩心头一紧,看模样这老者是有为而来的,对象可能是这瘦削的老和尚。
殿中的老僧,枯坐如故,似乎根本不知道有人光临。
来人兀立了片刻,阴森森地开口道:“史超,不接待老朋友吗?”
老僧身形微微一颤,睁开了双眼,这一睁眼,两道厉芒夺眶而出,沉声道:“贫僧‘悟果’是那位施主光临?”
丁浩心想,这“悟果”和尚,原来也是个武林高手。
来人哈哈一阵狂笑,声震屋瓦,荒山野寺,衬得这笑声份外惊人。
悟果和尚瘦削的脸孔抽动了数下,依然很平静地道:施主何方高人?”
来人狂笑道:“史超,想不到你会出家当了和尚,躲在深山里修炼,放下了屠刀,不知你六根是否清净?”
“阿弥陀佛,罪过!”
“哈哈哈哈,别装得满像那么回事,你姓史的也会成佛,阎罗王无事可为了!”
“施主到底是谁?”
“连老朋友的声音都听不出了吗?”
悟果和尚沉思了一阵,突地脸色一变,站起身来,栗声道:“施主是‘七指残煞’?”
“哈哈哈哈,我说呢,连老朋友都认不出来了!,说着,上前数步,直逼殿门,与悟果和尚隔槛相对。
悟果和尚脸色变了又变,道:“施主此来,有何见教?”
“你应该想得到!”
“贫僧想不到!”
“长白山中,你残杀了我的爱徒,这笔帐该结了。”
“那笔帐早已结过了,当初贫僧伤人是出于误会,令高足侵犯贫僧住地,并未报出来历,所以才误伤了他,事后施主已答应放过这过节了。”
“此一时,彼一时,那时老夫不是你的敌手,只好隐忍!”
“施主也是成名人物,说过的话不算数吗?”
“老夫说了,那只是暂时隐忍!老夫已找了你数年,终算如愿以偿!
悟果和尚灰眉一紧,眸中被余芒暴涨,厉声道:“施主今晚来此,准备怎么样?”
“非常简单,你自断心脉,老夫立即离开!”
“贫僧彻悟前非,不愿重开杀戒,再坠尘劫!”
“哈哈,说得真好听,此因不了,你证不了果,你真的看破了红尘吗?那简直是奇闻了,不必作欺人之谈,你怕死,在此藏匿是真的。”
悟果和尚大声怒喝道:“七指残煞,你追老僧破戒”
七指残煞不屑地哼了一声道:“鬼话,长言短叙,你自了可保全尸,否则结果将很惨!”
“就凭你吗?”
“事实来证明吧”身形一弹,退到价下院地之中。
悟果和尚举步出殿,到院地中与七指残煞隔八尺相对。
丁浩心中暗忖,这“七指残煞”忒也可恶,别人已出了家,还不肯放过,出言之凶残,业已征明其为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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