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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穿]凤栖朱明-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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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婉儿头一歪,重重的咬在那男子的手上,趁那男子吃疼又踢了他那部位一脚,转身往下街口的另一头跑去,刚跑出几步就被人抓住了。那男子又疼又怒,抓住婉儿就是一巴掌,柔嫩的脸蛋立时肿了起来。那男子将脸凑到婉儿面前,突然j□j道:“臭丫头,你踢了我哪里,待会就会让你舔回去。”
  几人抓住婉儿就往那小巷子拖,就快进入巷子时,突然之间冲出十来个人,身穿褐衫皂靴,与这群青衣大汉厮打在一起。这群褐衫人与那帮侍卫合在一起,很快就让那群青衣大汉落了下风。
  那为首的青衣大汉见势不好,吹了个口哨,抓着婉儿转身就往那巷子深处逃去。那打头的褐衫人见状脸色大变,连忙喝道:“快,快,要想活命的话,快将姑娘救下来。”声音又尖又细,宁国等人大惊,竟然是一群阉人。
  这群褐衫人连忙围了上去,拼了命般的扑向那为首的青衣男子,那人为了保命,最终只能弃了婉儿逃走了。褐衫人和侍卫们抓了不少青衣大汉。宁国、安庆等人向婉儿扑了过来,上上下下看了一番,见其除了脸色不好,衣裳还算整齐,方才放下心来。
  蓝仪愠怒之极,冲上前拔出侍卫的刀先砍了一个青衣男子,仍是觉得不解气。她轻轻抚摸婉儿微肿的脸蛋,斜瞟了傅蕊一眼,带着几分火气道:“颍国公与世子俱是英明神武,未料颍国公府却还有那等贪生怕死之徒,真真是欺世盗名!”宁国和安庆却是连看也没看傅蕊,只是围着婉儿轻声安慰。寿春看看婉儿,又看看傅蕊,叹了口气,上去安慰婉儿了。
  徐增寿等人赶到时,却是正好听到蓝仪那番话。傅忠见其辱及颍国公府,极为不快,正要开口,却被寿春拉到一旁,低声的说了几句。傅忠脸色微边,看向傅蕊的眼神却是变得不善。傅蕊双目含泪,身子微微抖了抖,有些委屈的低下头去,柔弱如娇花带水,却是显得愈发楚楚可怜。
  徐增寿扶着妙容跑过来,从宁国公主身边急急拉过婉儿上下打量一番,看着她微肿的小脸就要伸手去抚摸,却被一只手挡开了。朱允炆头戴翼善冠,身穿赤袍,腰缠玉带,竟是一身皇太孙常服就跑出宫来了。他抬眼扫了扫那群厂卫,满脸铁青,却是顾不上与他们计较。
  梅殷和宁国等人面面相觑,连忙带着众人上前向朱允炆行了国礼。允炆大多时候并不受这群长辈的礼,今日却根本顾不上他们。
  傅蕊跟在傅忠和寿春后面,一边行礼一边抬眼偷偷打量朱允炆,只见年轻的皇太孙殿下颀身玉立,清隽俊雅,正颤抖着将手伸向婉儿的脸,似乎生怕把她弄疼了,眼中竟是闪烁着一丝泪光。傅蕊愣愣的看着朱允炆,已是看呆了。
  作者有话要说:  
  打行与青手:打行是明代名震江南的打手组织,里面的打手称为青手。说到底就是社会闲散人员,为人专职报私仇,结党成群,凌弱暴寡,就跟现代的黑社会一般。
  好吧,写到这里,我真的是心疼婉儿了,这群死男人,咱要不一个都不要?
  大家放心吧,怀庆会死的很惨;至于那个傅蕊,我说了是玉香的对照组,对比她,大家以后会觉得玉香是个天使,虽然两人都是柔弱型的。
  


☆、钓鱼计怀庆上钩

  允炆有些呆愣的看着婉儿的小脸,嫩白的脸蛋上有些红肿,依稀还能见到手指印。他不由自主伸出手去想去抚摸,却停在了半空中,只觉得自己的脸似乎也在隐隐作疼。过了片刻方才听到声轻柔的叹息声,在空气中散开。还是让她受伤了,允炆此时又惊又怒,又带着阵阵懊恼。
  厂卫的役长带着番役们全部跪在朱允炆面前,几乎连头也不敢抬,就连几里地外似乎都能感受到皇太孙殿下散发出来的阴森寒意。那役长咽了口唾沫,轻声道:“殿下,这群人俱是打行出身,专门替人消灾报私仇,全部审问过了,却是没人知道他们的主顾是谁。属下该死,那为首之人,被……被他跑了。”说到这里,役长声音已是有些颤抖,头重重的在地上磕了磕。
  朱允炆眉头紧皱,唇角紧绷,盛满的怒气马上就要迸发出来,一股杀意在空气中蔓延开,似乎下一刻就要血流成河。宁国和梅殷等人,却是从未见过这般煞气十足的朱允炆,这哪里还是那个温文尔雅,礼贤下士,颇得文臣们赞誉的皇太孙殿下。梅殷感觉到妻子身体有些微微颤抖,忙伸手将其揽在怀里。
  欧阳伦和王宁对视一眼,朱允炆让他们大为吃惊,早就听说他养了一批阉人,未料却是这般神出鬼没,武艺高强,对他忠心耿耿,死心塌地不说,似乎还极为惧怕。不知不觉间,皇太孙早已不是那个任人摆布、懵懂无知的孩童。
  婉儿看了看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厂卫们,轻声道:“是他们救了我。”允炆眉头微扬,沉吟片刻方才淡淡吩咐道:“十日之内,我要见到这帮青手的首领。”那役长悬了半天的心终于落下了,长松了口气,颇有些感激的偷偷瞟了瞟婉儿,秦全儿说对了,在婉儿姑娘面前装可怜,准是没错。
  役长踌躇了片刻,指着那群已被绑住的青手问道:“殿下,这些人该如何处置?”朱允炆双眼微微眯了眯,冷冷看了役长一眼。役长浑身打了个激灵,再也不敢多问半句,连忙带着人将那些青手押了下去。
  婉儿看着那帮厂卫离去,脑中闪过几个念头,一阵夜风吹过,身子只觉阵阵凉意,却是瑟瑟发抖。允炆见婉儿冷,不假思索的伸出手就要抱住她,却被她身子一躲,避开了。
  婉儿双手捂住脸片刻方才放下,略带了几分迟疑的问道:“这些……这些人可是一直都跟着我?”她定定的看着允炆的眼睛,他有些狼狈的挪开了眼神,不敢与她直视。婉儿心中寒意更甚,咬着牙一字一句问道:“你在监视我?”只见允炆身子一震,婉儿已是知道答案。
  允炆有些吃力的张了张嘴,过了半饷方才看着婉儿的眼睛,眼中闪过丝恳求,缓缓道:“婉婉,我……是想保护你。”
  婉儿对他的话不可置否,她突然觉得一股倦意涌上心头,转过身子再也不看允炆。婉儿走到蓝仪面前,拉着她袖子低声道,“仪姑姑,我想回家了,你送我回家吧。”蓝仪看着失魂落魄的婉儿,和宁国、安庆对视了一眼,叹了口气,上前拉着她的手就往自己的轿子走去。
  妙容拉着徐增寿过来对婉儿道:“婉儿,就让我四哥护送你回去把,省得途中又遇到什么危险。”婉儿抬起头来注视着眼含希冀的徐增寿,定定的看了他半饷,突然之间唇角一弯,嫣然笑道:“徐小兽,你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带着人过来?天下竟有如此之巧的事儿?”
  婉儿斜看着天,眼眶有些微微湿润,嘴角扯出个自嘲的笑容:“你们个个都当我是傻子不成?”说完看也不看其他人,掀开轿帘坐了进去。蓝仪抬起头冲朱允炆和徐增寿冷冷讥道:“一群爷们,要斗自己斗去,别成天拿女人作伐,真够出息的。”语罢就钻进轿子送婉儿回家了。
  众人看着婉儿与蓝仪的轿子远去,安庆临走前走到允炆面前,斜瞟了他一眼,冷笑道:“怎么个个都这幅德性?”说完就转身和欧阳伦离开了。宁国看着朱允炆有些茫然的表情,叹了口气道:“允炆,你是想婉儿落得和你皇祖母一个下场吗?若是不信她,就早早放开她。”
  徐增寿走到呆愣在那里的允炆面前,低声道:“今日之事的主谋,由你全权处置,绝不会有人护着她,我与你一样,再也不想见到那人。”允炆抬头看着徐增寿,见其眼神诚恳,怒意中夹杂着几分愧疚,却是与自己的心境有几分相似。
  在这一刻,他只觉得心情极为复杂,一方面很是理解自己的这个情敌加对手,另一方面也隐隐有丝危机感,这个男子对婉儿的用心,却是丝毫不亚于自己。
  傅蕊跟着傅忠夫妇回颍国公府,经过朱允炆身边时,又偷眼看了看他,只觉替他有些忿忿不平,马婉儿可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如此护着她的男子,还有什么好苛求的。
  众人遇袭之事,却是让洪武帝勃然大怒,朗朗乾坤,天子脚下,居然打劫到一群公主王妃头上,可想而知民间的这些匪类会有多猖狂。应天府尹战战兢兢领命而去,在数月之内,打行这样的帮会被清理的七七八八,所剩无几,已是不成气候。当然,此乃后话不提。
  朝天宫在洪武初年重建后,成为了皇室和贵族焚香祈福,礼拜道教诸神的道场,并不接待民间的香客,因此在绝大多数时候都较为冷清。深秋的南京城,过了戌时就已漆黑一片,朝天宫更是万籁俱寂,偶尔拂过丝丝微风,似乎都能听到树叶微微作响的声音。
  常玉作为道录司右至灵,也是朝廷从六品道官,在朝天宫拥有自己的一处院子,虽则不大,堂屋厢房却是一应俱全。西厢房中此时传来女子的阵阵轻哼呻…吟声,在空寂的夜色中显得愈发撩人。
  常玉上身道衣大开,露出精壮瓷实的胸膛,他俯下身子,用那双修长的手轻缓的爱抚着女子的身体,从手指尖到肩膀,从足趾尖到大腿,如抚摸至宝般。怀庆轻轻呢喃着,紧紧抓住常玉的肩膀,双腿微张,脚趾已是兴奋的微微翘起。
  常玉静静的观察着怀庆的反应,左手紧紧抱起怀庆的身子,右手伸向下面,轻轻的爱抚,低头细细密密的顺着她的额头向下吻去,吮吻着她光滑的玉颈和j□j,并用齿轻咬她的耳垂。这般上下其手,只见怀庆浑身颤抖,下面的玉蕊已是湿润一片。
  常玉进入怀庆的身体时,微微喘着气,眼神却是极为清明。他先浅浅的进了九次,左冲右突,若有似无的轻轻摩擦着,已是让身下的女子j□j的身子微蜷。常玉眼神微暗,狠命的再深入一掣,怀庆已心动气颤,j□j。这一番房中术九浅一深,摆若鳗行,进若蛭步,撩拨的怀庆已是出了几次。
  常玉打起百分精神足足折腾了怀庆一个多时辰,这番道家房中术下来,已是让怀庆香汗淋漓,彻底瘫软在床上。常玉眼神自始至终清明若常,到得最后也没泻出。他静静看着身下的女子,嘴角露出丝讽意,什么金枝玉叶,在床上与那娼妇也别无二般。
  常玉修长的十指轻轻的撩拨着怀玉的身体,漫不经心的问道:“公主今日可是心事重重啊,在我床上居然也能走神。”说着轻轻捻了捻她的j□j,怀庆只觉全身一阵酸麻,已是有些迷糊,她想起今日的来意,连忙撑起身子将常玉推开。
  直到神智清明,怀庆方才抬头打量了一番常玉,只见其芝兰玉树,气度长相,杳然一副世家子模样,对他的身份更是信了几分。她突然笑道:“玉郎,相识好几个月了,你可从未告诉过我你的俗家身份。”
  常玉身子微顿,仰躺在床上笑了起来,“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呢,贫道已入道门,俗家对于我来说恍若前世之事。”他突然转过头,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怀庆:“你可是派人查过我的身份?”
  怀庆眼中闪过丝得意,娇笑道:“玉郎为何从未告诉过我,你出身汉中常家。”常玉坐了起来,微微笑道:“可真是想不到啊,公主金枝玉叶,居然连常家也知道?”怀庆笑道:“大名鼎鼎的汉中常家,也是川陕唯一的御茶皇商,我怎会不知?”
  常玉不置可否,却是淡淡道:“我天生不喜做那生意,自幼酷爱参佛论道,就偷偷跑出来当了道官。常氏现在的家主虽然是我叔父,可已是恨我败坏家风,早就与我脱离关系了。”
  怀庆公主今日来之前,已是打定了主意,以常家在川陕的地位,定然可以征到不少茶叶,而川茶和汉中茶也正是西蕃最为喜爱的茶叶。她光着身子坐起来,看着常玉认真道:“玉郎,眼前就有个与你叔父重归于好的机会,我能给你们常家送桩大买卖,你叔父定然不会将你拒之于千里之外。”
  常玉张大嘴,微微吃惊的看着怀庆:“公主能有何生意?”怀庆笑道:“我需要常家帮我从川陕征茶,有多少我要多少。”
  常玉眼中飞快的闪过丝喜意,却是面作大惊失色状,拼命摇头道:“我的公主,贩卖私茶可是一等大罪,你金尊玉贵的倒也罢了,我们常家可不能冒这个险。”怀庆柳眉一扬,笑道:“你也知道我金尊玉贵的,我自有办法弄到茶引,有茶引在手,还有何可怕的?”
  常玉仍有些为难,却没应承下来。怀庆微微有些不耐,想了想上前用玉臂勾住常玉的脖子,用身体蹭着他的胸膛娇声道:“玉郎,你就当是帮我个忙。”常玉被她蹭的火起,早已一把按下弄了起来。
  马府马全的书房内,已是笑成一片。杨时指着耿璿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我不让他跟去,这小子非得要去,听壁角却是听了出活春宫。偏那常玉极为了得,居然一战就是一个多时辰。我倒也罢了,却真是难为了这小子,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满头大汗。”
  边说就朝耿璿挤眉弄眼道:“小子,就连听也能听得硬起来,想来还未开过荤,啥时叔叔给你找个经验丰富的教你一番。”耿璿已是羞得面红耳赤,恨不得钻进洞里去。众人瞧他羞得如同个小姑娘,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众人笑了一阵,朱允炆侧身对马全道:“师傅,鱼已上钩了,王宁此人一向精明,我担心他坏事,可得想办法将他暂时调出京去。”马全指了指坐在下手的蓝云,笑道:“这里有个现成京卫指挥使司的指挥同知,还是他的上司,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儿。”蓝云摸了摸鼻子,“那就只有先委屈驸马爷在京卫大营待一段时间了。”
  说完正事儿,朱允炆就开始坐立不安,频频向窗外看去,众人互相对视,却是心知肚明。允炆看了看马全,忍了又忍终于还是问出了口:“师傅,婉婉她……”马全笑容立敛,静静的看了看他,过了半饷方道:“姑母去世,婉儿心情一直不佳,我打算将她送回凤阳老家。”室内几人面面相觑,却是鸦雀无声。
  朱允炆突然站了起来,已是将茶杯带落至地,啪的一声摔得粉碎。
  作者有话要说:  
  本甄每每看着冷清的留言,总会跟老公抱怨,老公说因为你的文章没有争议性。到底什么是争议性,是几个男主候选人,让读者们讨论来讨论去,还是写出点天雷狗血。
  此文不跟榜,不v文,不赚一分钱,所以收藏什么的作者并不太在乎,唯一唯一在乎的就是留言。本甄卡文卡的要命的时候每每都想弃坑,都是读者们的留言在撑着。
  状态不好,卡文卡的太销魂儿了,明日停更一日,找找灵感
  


☆、醍醐灌顶明婉心

    耿璿比这群长辈更为了解这位皇太孙,见其面色冷凝,双拳紧握,似乎立时就要发作,暗道不好,急忙左手拉着杨时,右手拉着蓝云:“两位叔叔,我还有些问题想请教请教。”三人很有默契的离开了书房,只留下马全和朱允炆两人。
  马全抬眼打量了一番允炆,叹了口气,亲自起身替他换了杯新茶,递到他面前,方才缓缓道:“允炆,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你那点心思我自然知道。所谓帝王无私,无论对谁都保持戒心,是个成熟的储君应该具备的特质。但是你有没有问过自己,你到底将婉儿当成了什么?你是将她当爱人还是自己的私有之物?”
  马全突然提高了声音,带了几分冷冽,“与其让你们这般相互折磨,还不如不在一起。她是我最疼爱的女儿,不管你是谁,我绝不会违背婉儿的意愿。她若不愿,谁也没法威逼她。”
  朱允炆猛地一抬头,眼神阴冷的看向马全,身上已是散发出久居上位者的说一不二的气场。马全毫不畏惧的与他对视良久,眼中的坚决和毅然最终还是让他挪开了眼睛。
  允炆抬起头看了看屋顶,眼中闪过丝脆弱,有些沮丧的叹了口气,软语哀求道:“师傅,我不能没有她。从小到大,我身边都充满了阴谋、黑暗和杀戮,我无时无刻都被愤怒和杀意笼罩着。没有了她,我不知道自己会成为怎样的人。”
  允炆用手指轻轻转着桌上的茶杯,片刻间心情已是平复下来。他定定的看着马全,认真道:“唯有婉婉,能使我安静下来,杀意顿消。师傅,你以孔孟为师,怀济世救民之愿,也不愿看到大明出一个暴君吧?”眼中的脆弱却是早已不见踪影。
  他在威胁自己,马全身子一震,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向允炆,见其面色坦然,毫不掩饰的看着自己,眼神极为认真,又带了丝戾气,似乎下一刻他就能让这样的威胁变成事实。
  马全有些头疼的摸了摸额角,脑中已是闪过无数念头,过了半饷他沉声道:“你要的是个活蹦乱跳有血有肉的婉儿,还是只要个躯壳?”
  允炆抬头扫了马全一眼,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他。马全看着窗外,露出丝苦笑道,“那你就绝不能逼她。自她出宫回府后没多久,她就再未跟我和她母亲好好说过话,客气又尊敬,却总带着几分疏离,礼数上从未短过半分,只是会让你抓心挠肺似的,比痛骂你一顿还难受。问了她无数次她也不说。你是想让她这般对你吗?”朱允炆脑中想象着这样的婉儿,不由打了个寒战。
  见允炆似乎有些动容,马全继续道:“这丫头,打小脑子中就总有些稀奇古怪的想法,她有着自己的一套原则,让人匪夷所思,听到时只觉极为不妥,而因为心疼她却又不能不退让。你和她从小一起长大,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她不喜勾心斗角,但也绝不会畏惧,所以宫廷生活不会成为她抗拒你的原因。她最在乎什么,我想只有你知道。”
  先不说二人的这番谈话,婉儿自那日回到家中后,变得更加少言寡语,除了晨昏定省,就是独自一人闷在屋子里,看着窗户外面发呆。在这期间,宁国、安庆、寿春和蓝仪轮番登门探望,却都被她拒之门外,惟有收到徐妙容信笺时,方才会稍稍展颜。她偶尔会升起与妙容见面的冲动,转瞬又想到两家的立场,立时打消了念头。
  婉儿漫不经心的在纸上画着,寥寥几笔居然勾出了飞机的轮廓,高耸云间,“二十一世纪简直就是天堂”,她喃喃自语道。依云低头看了看那画,有些诧异的问道:“姑娘,你这画的可是何方大鸟,为何头会是椭圆的,还没有眼睛鼻子和嘴?”
  婉儿唇角一勾,有些自嘲道:“这种鸟被称为飞机,可以日行万里,最是自由自在不过了。”依云笑道:“还是姑娘懂得多,我还从未听说过叫飞鸡的鸟,这样的神鸟岂不与那凤凰一般厉害?”婉儿有些郁闷的看了看一本正经的依云,心头突然涌上一股令人窒息的孤独,眼泪顺着脸颊无声无息的往下直淌。
  依云等了半饷不见其回答,向她看去,只见她满脸泪水,不由吓了一大跳,急忙到外面将张嬷嬷唤了进来。婉儿依偎在张嬷嬷怀里,默默的流着眼泪。张嬷嬷替她擦拭着泪水,心疼道:“姑娘,不到十日就瘦了一大圈了,告诉嬷嬷,你到底有什么心事?”
  婉儿抬头看了看张嬷嬷关切的眼神,再也按捺不住,放声大哭起来:“嬷嬷,我不想像皇后那样,奔劳辛苦了一生,与一帮女人争来争去,最后还被自己的丈夫猜疑。我和允炆这么下去,迟早会走到那一步的,太可怕了,太可怕了!嬷嬷,我宁愿死,或者再也不见他,也不愿与他落个那样的下场。”
  张嬷嬷边掉眼泪边拍着她的背,“傻姑娘,你与殿下从小一块长大,为何对他就这般没有信心?他不好,你可以教他,何苦这般与自己怄气?这辈子都不再见他,你问问自己可能做到?”
  这辈子都不再见他?婉儿身子一震,抬起头,眼眶含着泪,有些迷茫的看着张嬷嬷,过了半饷摇摇头道:“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张嬷嬷心中已是了然,叹了口气,正要说什么,却听外面传来依云有些踌躇的声音:“姑娘,殿下来看你了。”婉儿身子微微发颤,咬着唇急急对张嬷嬷尖声道:“嬷嬷,我不要见他,我不要见他,你去帮我赶走他。”张嬷嬷抱着脸色苍白,浑身瑟瑟发抖的婉儿,心如刀绞。
  张嬷嬷出来后轻轻把门闭上,允炆上前两步,急急问道:“怎样,婉婉可肯见我?”张嬷嬷抹了抹泪,对允炆福了一福,恳求道:“殿下,让姑娘静静吧,她现在确实不想见人。”朱允炆愣了愣,瞬间脸色一沉,心中又惊又怒又恸,拉开张嬷嬷抬脚就要踹门往里冲。
  张嬷嬷死命拽住朱允炆胳膊,跪在地上泣不成声道:“殿下,老奴求你了,求你别逼姑娘了,你这样会逼死她的。姑娘的性子,可是比皇后娘娘还硬,你也不想见到她最后落个你皇祖母那样的下场吧。”
  提及马皇后,朱允炆立马冷静了下来,他停住了脚步,在门前站了足足半个时辰,张了张嘴有些苦涩的道:“婉婉,你先好好休息,过几天……我再来看你。”他留恋的看了眼房门,转身缓缓离去,背影投在斜阳中,拉出道长长的影子,显得无比寂寥。
  婉儿将头埋在枕头里,听着允炆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方才抬起头,嘴唇已被自己咬的稀烂,鲜血直流。她只觉得心中活生生的被人剜去一块,偌大的窟窿血肉模糊,已是辨不清起初的模样。“允炆,允炆”她抱着自己的肩膀,唇齿之间反复流连着这个名字。
  “殿下,殿下”张嬷嬷追上朱允炆,跪在他的面前,接连磕了几个头,带着哭声道:“殿下,这话本不该由老奴提,可放眼天下,这样的话,除了老奴却是没人敢也没人愿意说了。老奴斗胆问殿下,当初皇上将皇后娘娘圈禁于坤宁宫,你可是作何感想?”
  允炆微微皱了皱眉头,想了想还是答道:“自然是为祖母抱不平。”张嬷嬷继续问道:“为何抱不平?”允炆看着眼前跟随祖母四十年的老仆,叹了口气道:“嬷嬷应该比谁都清楚,皇祖母为皇祖父付出了多少,她自贫贱微末时就伴在祖父身旁,陪他南征北伐,为他提心吊胆,与他患难与共,四十多年相濡以沫,怎可因区区谗言就疑她如此?”
  张嬷嬷嘴角泛起隐隐的嘲意:“殿下,今日仅仅因为徐家觊觎姑娘,你就这般相疑,谁又知道以后您会不会因为区区谗言而将姑娘圈禁起来?殿下确实是越来越像皇上,都是一般的雄才伟略,而疑心病也是一般重。”这话却是有些大逆不道,全天下也没几人敢如此直言。
  朱允炆微眯着眼看了看张嬷嬷,第一反应就是开口呵斥,却又不知该怎么反驳。只听张嬷嬷继续道:“殿下,责人易,律己难,您在怪皇上狠心之时,何不想想你自己所做之事,怎会不让姑娘寒心呢?作为女子,最怕所托非人,即使你将全天下捧到姑娘面前,那也未必是她想要的。”
  张嬷嬷踌躇了片刻,最后还是说出了口:“老奴只知道,姑娘似乎除了因为你疑她,似乎还有别的心结,具体是为什么老奴却真的不知。”
  “她最在乎什么,只能靠你自己去了解了”朱允炆脑海中又响起马全的话,他低头沉吟片刻,神情低落的说道:“嬷嬷,我要再好好想想,以后,以后你就全心全意照顾婉婉吧。”说完就离开了马府。
  允炆躺在寝宫的床上,脑中回忆着从小与婉儿相处的点点滴滴,就这般翻来覆去,直到三更还无法入睡。
  婉婉从小就心软,见不得杀戮,即使对尹嬷嬷这样背叛她的人都心怀怜悯;她极其厌恶利用自己的亲人,为了含山姑姑,都同他怄了很长时间的气;她看重朋友,待耿璿和常继祥都实心实意;她厌恶男子花心多情,就连师傅逢场作戏都很厌恶,更莫说纳妾了;她不止一次说过只愿意过小家小户的生活,就像她爹爹娘亲般两人相守。
  两人相守?允炆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一个念头从脑中划过,有些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只觉心底微微发颤。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她怎会有这么古怪的想法?一夫一妻相守?对了,她突然冷了师傅师娘,也正是因为师傅纳了妾,这么解释就都说得通了。
  允炆只觉得心底升起一股寒意和隐隐的绝望,这样的要求,即使是民间大户人家也很难做到,何况是他这样的身份?婉婉那般聪慧,定是也想到这点了,当初才会成天嚷着要出宫,自己这般蠢钝,却是到如今才明白她的心思。
  允炆又想起当年练字时,婉儿对王献之的评价,言语中颇为不屑:“人说字如其人,我看却未必,写出这般灵秀之字的人,却是个抛弃结发之妻的小人。”自己当时还曾为王子敬辩解:“他当时也是为形势所迫,不得不娶那新安公主。”婉儿立马反驳道:“口口声声被逼休妻,他那小妾桃叶可是没人逼着他纳吧?”
  允炆紧蹙眉头,至今仍能想起婉儿当时的表情,鄙夷中带着深深的厌恶:“王子敬就是个负心薄幸之人,我若是郗道茂,离了他后定要改嫁个寻常人,不用位高权重,不用风雅潇洒,不用才华横溢,只需他一心一意对自己足以。”
  一心一意?朱允炆无力的靠在床头,茫然的看着前方,只见室内室外漆黑一片,却是看不见丝毫亮光。这怎么可能?他闭上眼睛,过了半饷方将秦全儿唤了进来。
  允炆睁开眼睛,眼中带着死灰般的寂静,有些吃力的张了张嘴,对秦全儿沉声缓缓吩咐道:“将婉儿身边的厂卫全部撤离吧。”先这样吧,那晚,他却是彻夜未眠。
  “你自请去征虏大军?”洪武帝有些吃惊的看着眼前的孙儿。朱允炆微微侧着头,避开皇帝的眼神,有些不自在的笑道:“皇祖父,孙儿希望能亲自了解前方兵事,而不是仅仅通过一摞摞的文书和卷宗。”洪武帝静静的打量了一番允炆,过了半饷笑道:“也好,朕也是早有此意。”
  允炆见祖父应允,松了口气,正要退出乾清宫正殿时,却听洪武帝突然道:“你也十三岁了,朕会让赵明替你安排观摩欢喜佛,预备司仪、司门、司寝和司仗侍寝。”
  朱允炆身子一震,转头看向洪武帝,只见其一边漫不经心的翻着手头的奏折,一边轻描淡写道:“马家丫头这辈子都是你的人,何须如此费心?待你从军中回京,朕就会下旨纳太孙妃。女人就是这样,不能太惯着,那丫头是你祖母一手教养的,定会是个识大体的。”
  朱允炆看着洪武帝,心中复杂莫名,若是一天前得到皇祖父这样的承诺,他定是欣喜若狂,可如今……。识大体的太孙妃,还是自己认识的马婉儿吗,允炆嘴角泛起丝苦笑,对洪武帝道:“皇祖父,纳妃的事儿,还是等我从军中回来再说吧。”
  作者有话要说:  周日有事儿,所以不能更,断两天就不太好了。今天紧赶慢赶,还是赶出一章来。
  魏晋南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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