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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风雪倾城-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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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瑟吐舌,唏嘘道:“哟,好邪恶的小狼崽子!真不是个诚实的孩子啊。”
☆、4第三章 七颗夜明珠
雪千寻知道锦瑟不是个容易糊弄的女人,但她对自己的回答并未多加追究倒令雪千寻多少松了口气。
——她不追究,想必是因为她也有无法答复的问题,比如、庄亲王何其殊把她安插在春江院的意图。
此后接连数日,皆为寻常,只是雪千寻正式从春江院的中楼搬入琼玉园居住。
忽一夜,何其殊不约而至,承了一肩的雪,径奔琼玉园的映雪阁。
当时雪千寻刚赶走锦瑟的小白狐,正要关门时,一柄折扇卡在门缝里,雪千寻浅浅一笑,道:“王爷。”
冬天也拿着折扇的,除了何其殊就没别人。门扉被折扇缓缓撑开,跟着现出一张神采飞扬的面孔。何其殊微一颔首,面带笑容。
雪千寻的贴身丫鬟丹墨拿铜钩挑旺了一炉子炭火,映雪阁被烘得暖意融融。何其殊安静地半倚在窗棂下,欣然听雪千寻弹奏,对遇刺之事只字不提,眉眼之间倒是现出罕有的喜悦之色。
过了一会儿,锦瑟的小狐狸又在挠门,外面寒冷,雪千寻不得不搁下琴,开门让它进到屋来。雪球一样的小家伙踱着悠闲小步,大摇大摆从雪千寻裙裾下经过,雪千寻看着它,把眉头皱得老紧。
果然不出雪千寻所料,这只狐狸非常淘气,一暖和过来就上窜下跳东咬西扯,后来居然跳到雪千寻的宝琴上,用两个前爪划弦玩,缭乱刺耳。
雪千寻十分不悦,吩咐丹墨:“快去叫锦瑟来。”
何其殊心情甚好,一摆手,道:“抱着它不就老实了?”双手捧起,把它放到雪千寻怀里。
雪千寻噘嘴:“给我干什么?”
何其殊笑而不答,从食盒里取了肉丝酥饼,掰开,捏出肉丝喂小雪。
雪千寻见小狐狸吃得欢喜,也觉有趣,便掰了块桂花糕送到它嘴边,不料小雪一拂爪,将桂花糕打落,碎屑溅到何其殊身上。
雪千寻哼了一声,把小雪推到何其殊怀里。何其殊笑道:“你不知道?小雪只吃荤腥的。”他对锦瑟的宠物倒是了解!
窗外落雪簌簌,窗下烛火曦微,何其殊一边逗小狐狸玩,一边有一句没一句地跟雪千寻闲聊,他的侧影映在窗纱上,清矍挺拔,棱角分明。
月满西楼时,何其殊放下小雪,抖落袍子上的点心碎屑,起身欲走。忽然有个墨绿的东西从他衣褶中滑落,何其殊急忙躬身拦住,凉丝丝的一片落回掌心时,他的脸上现出浅浅的幸福的笑意,托在眼前,用手指挑起一缕朱红的丝绦,又微微皱起眉头:“啧,断了。”
庄亲王家财亿万,向来挥金如土,从没见他对什么物件如此珍惜。
雪千寻不禁笑道:“是什么宝贝啊?”
何其殊道:“无价之宝。”说着,将那东西递给她,自鸣得意,“好吧?”
——是块小小的翡翠,墨绿之中夹着棉,绝非上品。
雪千寻不说好,也不说不好,捋了捋断了的丝绦,道:“我给你结个新的。”
回身取出一团红丝绳,不一会儿,编了个如意结,将翡翠上断掉的同心结换下,还给何其殊。何其殊见她聪明灵巧,十分喜欢,也很高兴,接过来仔细将翡翠挂在腰间,然后又跟她要那条断了的旧丝绦。雪千寻正要把它丢到炭炉里,见他伸手,倒有些诧异。
何其殊道:“这也是宝贝。”接过同心结,揣进怀中。
雪千寻忍不住笑:“如此珍重,倒像是定情信物一般。”
何其殊抬眼,若有所思,忽然道:“那么送给你,你与本王定情可好?”
雪千寻猜不透庄亲王对那不起眼的翡翠到底有多珍重,抑或是别有用意,不敢贸然接受,便道:“既是王爷的无价之宝,千寻不敢夺人所爱。”
何其殊一笑置之,只道:“定情信物本就是互赠的,你也有宝贝,与本王换。”
雪千寻一扁嘴:“我寄身青楼,两袖清风,哪有什么宝贝。”
“小气鬼。”何其殊很自然地轻轻捏了她的脸颊,道:“你不是有七颗夜明珠么?拿来跟我换!”
雪千寻神色自若,喃喃:“给人的东西哪有要回去的道理?”
“给你就是你的了,你若赠与本王,本王当然大大领情。一高兴,娶你做王妃也说不定。”
身为堂堂庄亲王,何其殊姬妾数十,儿子女儿都有了,却不曾立过王妃。他忽然道出这种话,即便是戏言,那么这玩笑也开得太大了。
雪千寻心定如水,面上做出心疼的神色:“千寻最贵重的家当便是那七颗夜明珠了,后半辈子都指望它,王爷倒是会点。”
“可是有什么比情更贵重?”
“可是谁说我想跟你定情呢?”
“锦瑟。”何其殊悠然吐出这邪气四射的两个字,微笑,“锦瑟说你吃醋了,嫌本王不肯接你入府,在她面前又吵又闹,张罗着要杀人泄恨呢。”
雪千寻笑嗔道:“锦瑟想钱想疯了,趁你还未厌倦我,巴不得赶紧赎了我去。”一壁说着,一壁暗想,多嘴的锦瑟,几时给她缝上才好!
“我说么,千寻是阳春白雪凝成的傲骨,本王盼了多久也没盼到一滴醋。”何其殊微微苦笑,转而又道:“不过既然锦瑟如此说了,那本王就索性遂了她心愿,这就带你走,如何?——但只要你肯明明白白表个态,肯与我情定终身。”
雪千寻支支吾吾不表明态度,用眼睛余光瞥见庄亲王好整以暇地把玩腰间的翡翠,心里更加懊恼:可恶,被何其殊摆了一道!他如此步步紧逼,将了一军又一军,果然是不肯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对象——连她雪千寻也不例外。不过这也无可厚非,想要雇用天下第一杀手三刀去刺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庄亲王,非有连城之宝不可成交,这世界上能够请得起三刀的人本就不多;而况那一天三刀“得手”后,就直奔琼玉园而来。——只是西风出手太重了些,没给何其殊留下活口,对雪千寻来说,绝对是不幸中之万幸。
雪千寻着实发了愁。虽然她从未对何其殊表示过爱慕,可也从未拒他于千里之外,那毕竟是高高在上庄亲王,她纵然清高,却还是识相的。况且,何其殊今天此举显然别有用意,倘若直截了当狠拒了他,反而更不稳妥。只是,目前七颗夜明珠只剩下四颗,委实难办。
“嗯……”踟躇片刻,雪千寻终于低低嗫嚅道:“那七颗珠子……”
恰在这时,白狐小雪在一旁又欢腾起来,居然抓了帘帐荡秋千,雪千寻如获救命稻草,喝道:“淘气的,你下来!”小雪当然不听她,满不在乎地瞧她一眼,松了爪子跃上书架,大有变本加厉之势。
雪千寻道:“丹墨,快去把锦瑟拖来!”
丹墨走了,小雪抓紧最后的时机大闹映雪阁,一会儿挠破雪千寻新画的兰草,一会儿打翻盛装新雪的罐子。何其殊只微笑着旁观。雪千寻则在这片刻的空档儿苦思对策。
忽然,小雪触动了玉案上的机括,从正上方的墙壁里现出一个小暗门。暗门慢悠悠打开,露出一个小匣子——盛装夜明珠的匣子。
“哟!”何其殊眉梢一扬,十分好奇的表情,走过去,“好隐蔽的暗格,工匠居然连本王也不告诉!”
雪千寻猝然一惊,脑海里瞬息浮出十几种谎言,然后电光火石地一个一个被否决。三颗价值连城的夜明珠,想挥霍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小雪仿佛知道自己闯了祸,闪着荧光的眼睛瞧雪千寻,吟呜一声,不假思索地一爪扑上那个匣子。
吧嗒,匣子落地。咕噜咕噜……从中滚出一排荧光耀耀、通体浑圆的东西。
一、二、三、四……
雪千寻在想自己将会怎么死。
五——六——七!
怎么?竟是足足的七颗夜明珠!
——锦、瑟!!
雪千寻在心里咬牙切齿,这个家伙,偶然做件好事竟也那么让人火大!
“哈,一定有人在心里骂我。”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慵懒的、挑衅的,不是锦瑟是谁?
雪千寻亲自开门,背着何其殊,对锦瑟使狠眼色,口里笑道:“你养的好狐狸,把我的藏宝之地曝露无疑,我不骂你骂谁呀?”
何其殊以扇击掌,朗声大笑:“本王如今可算明白了,春江院里最小气的不是锦瑟,而是雪千寻。小白眼儿狼,你当本王真想要你那点家当不成?”再不提交换信物和迎娶王妃之事,抬手在雪千寻头顶上抚了抚,翩然而去。
锦瑟抱着小雪在一旁笑得花枝乱颤,只差没有就地打滚。
“小白眼狼”?雪千寻望着锦瑟冷笑。可是从今以后,她恐怕再也脱不去这个绰号了。
☆、5第四章 花妖作祟
锦瑟见雪千寻目光之中有杀气,一甩袖子:“时候不早,我走啦!”抬脚便走。
“且慢。”雪千寻一把拖住她的斗篷,给她生生拽了回来。锦瑟直直望着她,闪着无辜的眼睛,亮晶晶,倒是好看。雪千寻道:“我有事问你。”
“唔,”锦瑟犹如恍然大悟,笑得春花烂漫,“你想问我红颜永驻的秘诀?——告诉你!首先,要时时保持微笑,切不要,对,切不要做你现在这样的表情!要笑眯眯的哟……”锦瑟伸出两根食指,挑起雪千寻的唇角,无奈信口开河到一半,却被雪千寻截了流,冰冰的手指压住了她两片温暖的嘴唇。
“我要问的是:你的《逗你玩*》修到第几重了?”
“这回可好了,”锦瑟充耳不闻,自顾自地长舒一口气,神色正经:“某某某终于洗清了谋杀庄亲王的嫌疑,我的春江院总算保全了。”抬眼看雪千寻,慷慨地笑道:“不必客气,在下举手之劳而已。不过,你若真想谢我,便把那三颗珠子还我罢,毕竟是我捡到的。”一壁说,又开始眨那双无辜的黑眼睛。
雪千寻冷笑:“谁要谢你了?不用你,我也能自己解围。”
“你怎么解?庄亲王摆明了要看七颗珠子,难不成你还说,一时眼花,给当作汤圆吃掉了?”
“我就说,那三颗珠子被人窃了。他不信,尽管搜,最后若是从你屋子里搜出来的话……”雪千寻咬着嘴唇坏笑。
“哈,”锦瑟嗤之以鼻,“千寻最会吓唬人了!我知道的,你才不会害我。”
两人正说着,外面隐隐传来一声极其轻微的响动。雪千寻并未留意,锦瑟却是神色一凛,目光如电般落在窗纱上,果然发现半个指甲大小的破洞,她急忙挣脱雪千寻的手,飞身掠出门外。然而这时候,外面只有白雪飞扬,半个人影也瞧不见,环顾四野,是绵软的新雪地,连一个脚印也没有。
雪千寻追上来,嗔道:“这笔帐,你休想赖掉!”
锦瑟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表情肃穆,低声道:“别闹了,有人。”说着伸手一指窗纱上的小洞,道:“方才我进来时还没有。”
雪千寻相信锦瑟的判断,不再多言,只是暗中思忖所顾虑的事,——希望那人不是庄亲王派来的。正想着,耳边传来零零落落的铃声,接着听见锦瑟低低唤了声:“小雪。”
正在出神的雪千寻下意识地答应了一声,锦瑟笑着点她的鼻子,轻声道:“没叫你。”雪千寻回过神,只见那只淘气的小白狐忽然变得冷峻起来,一声不响,猛然腾空飞起,湛蓝的眸子在雪千寻面前划过一道荧光,令她不禁后退两步,锦瑟抬臂,适时地扶住她。
小白狐跃出门外,只在地面上轻轻一点,宛如一条白龙,直上房檐,紧跟着,房顶上传来惊恐万状的嚎叫,嚎叫之中还有带着哭腔的骂声:“老子不就是抠个窗纱么?才刚抠开,啥玩意儿都还没瞧见!”
锦瑟眉梢一扬,道:“捉到猎物了。”挽了雪千寻的手,步出室外。
雪千寻抬头,只见房顶上一个花花绿绿大锦袍的年轻男子,一边嚎,一边跳舞似的跟小雪搏斗。
雪千寻道:“小雪没事吧?”
锦瑟沉默不语,目不转睛地盯着小雪,过了片刻,忽然啐道:“混账,这家伙找死。”说完,足尖一点,纵身掠上屋顶。
雪千寻悲悯地望着花袍男子,喃喃:“锦瑟……骂人了……”一愣神的功夫,只觉眼前一个黑影降下,接着噗通一声响,花袍男子四脚八叉砸在地上,吭也没吭一声。与此同时,锦瑟抱着小白狐,轻飘飘落下来。
雪千寻道:“你还是那么不懂得手下留情啊。”
锦瑟笑靥如花:“我见他想杀我的小雪,一时着急就……”说着,用脚尖点了点他脑袋,见他毫无反应,略微惊诧道:“死了?”
“你爷爷我,当然还活着!”忽然一声虎吼,地上的花袍男子一跃而起,几乎看不清他如何翻身,人已然直挺挺站在锦瑟面前,指着她鼻子道:“老子皮实着!”最后一个字刚吐到一半,忽然看清了锦瑟的面容,腮若桃花,明眸善睐,映着银光素雪,美丽不可方物。
“姑、姑、姑娘……”男子忽然紧张起来,“敢、敢、敢问您如何称呼?芳龄几何?可曾许人?在下西部人氏,初来帝都,姓唐名非,虚度二十,十岁出道,十五成名,单枪匹马,独步天下,笑傲江湖,人赠绰号三……”
锦瑟携了雪千寻的手,转身便走,啧啧叹道:“多年轻个人儿,随便一个跟斗就给摔糊涂了。”
雪千寻见他不像是庄亲王派来的,放下心来,冷笑道:“拜你所赐,那种跟斗通常都会摔死人吧?”
唐非被锦瑟无视,十分懊恼,立刻提高嗓音道:“老子便是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第一杀手——三、刀!看,老子的宝刀——‘月如钩’!”
雪千寻一怔,锦瑟急忙回头,饶有兴致地道:“三刀?”
“对!”唐非斩钉截铁,只是见了锦瑟的面孔,语气便不那么强硬了,温声道:“实不相瞒,在下便是大名鼎鼎的杀手三刀。——啊,当然咯,这是秘密。若不是你长得好看,我是不告诉你的!”
“三刀已经死了。”雪千寻淡淡道,“已经是*天前的事了,想必在江湖上也传开了。”她悠悠转过身,目光不自禁地被唐非从袖子里抽出的刀吸引了,的确像‘月如钩’,和三刀所拿的刀一样。
唐非这才注意到雪千寻,只见她面白如玉,目光淡漠,一身黑衣盈盈立在簌簌白雪之中,如仙更如魔,与妖娆明艳的锦瑟相比,更有一番倾国倾城的魅惑。
唐非吞了口唾沫,一双眼珠子忙活得不可开交,在两人脸上扫来扫去。
雪千寻与锦瑟慢慢向他走来,雪千寻冷冽的目光漫过来,冷冷道:“说,你到底是谁?”
唐非忽然顿足大叫:“啊呀呀,好难抉择也!别过来!我告诉你们别过来!不要问我,千万不要问我更喜欢哪一个!真是痛苦的抉择啊!”一壁说着,一壁甩着花花绿绿的大袖子猛抓脑勺,见两人越走越近,更觉美艳逼人,不敢直视,于是痛呼一声:“大哥,小弟对不住你!”话音未落,人已如烟花一般直冲上天,转眼便没了踪影。
锦瑟指着空空的夜色,道:“那个花花绿绿……三刀?”
雪千寻对锦瑟道:“我所见到的三刀是蒙面的。不过回想起来,两人的眉眼的确十分相似,而且他手中拿的刀,也像‘月如钩’,只是,他这通身的打扮,还真是出乎意料的绚丽!”
锦瑟点头道:“身为杀手,他这性格也是出乎意料地活泼呢!”
又是一个清冷的早晨,按说这时候,帝都的春江院是最消停的时候,姑娘们大多还在床上,前夜的脂粉酒香还弥漫在空气中。然而这一日有所不同,从天刚蒙蒙亮起,住在中楼的如花如玉如梦如幻四位第一等姑娘,就如老鼠咬了屁股般,一个接一个地、香汗淋漓梨花带雨地跑到锦瑟房中。
首当其冲的如花大呼小叫:“了不得了老大,我的屋子有花妖作祟!”
锦瑟在床里翻了个身,懒洋洋道:“何以见得是花妖?”
如花胸有成竹:“他花花绿绿,又飞又跳!”
锦瑟心里有谱,又问:“那他如何作祟?”
如花义愤填膺:“他对我搂搂抱抱亲亲!”
锦瑟莫名其妙:“搂搂抱抱亲亲你的人还少么?”
如花痛心疾首,滚下泪来:“他没给钱!”
锦瑟恍然大悟:“哦。”起身,走过来,递上一个帕子给她拭泪,蔼声道:“你受了惊吓没有?”
如花双手叉腰,豪气干云:“啐!除了耗子,老娘就没碰上第二个能令老娘花容失色的怪物!”
好罢,姑且把耗子算作怪物,锦瑟苦笑,语重心长地拍了拍如花的小脑袋,道:“你没受惊就好。今晚若是再瞧见他,记得索要利息便是。”
锦瑟刚把如花送出门外,迎面便跑来受惊的小松鼠似的如玉姑娘。锦瑟微微皱了皱眉头,问:“小松鼠,你也遇上花妖了?”
如玉泪流满面,轻轻点头。
锦瑟又问:“他花花绿绿又飞又跳?”
如玉抬手拭泪,重重点头。
锦瑟再问:“他搂搂抱抱亲亲你?”
如玉抽抽搭搭,频频点头。
锦瑟温声道:“你吓坏了吧?”
如玉嚎啕大哭,泣不成声:“老大啊,我要给吓死了,还当他就此抢我去妖魔界做花妖夫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锦瑟搂过她肩膀,宽慰道:“好孩子,难为你想象力这么好!今晚不用接客了,就到我隔壁屋子睡罢。”
如花等如玉略微冷静下来,便抢上来问道:“他给你钱没有?”
如玉眨巴眨巴眼,点头。
如花愤恨不已,握拳跌足道:“凭什么?凭什么?!”
如玉怯生生道:“那花妖说,之前亲了一个姑娘没给钱,结果挨了一顿拳脚。”
如花正要打探如玉得了多少银子时,如梦如幻两位姑娘齐头并进,排浪似的冲到锦瑟面前:“老大!呜呜呜……”
锦瑟道:“花花绿绿又飞又跳?”两人惊诧地点头。
锦瑟又道:“楼楼抱抱又亲亲?”两人坚定地点头。
锦瑟见她二人面色憔悴,关切道:“吓着了吧?”两人心有余悸地点头,说,不仅吓着了她们,那花妖还把她们的恩客给暴打一顿。
“那我倒不管,但是……”锦瑟咬牙切齿:“他踩了我的雷池了。”
如花只顾打自己的小算盘,拽着两个人道:“喂,他给你们多少钱?”如梦如幻素来知道如花的威力,倏地一下,躲在锦瑟背后。
楼梯上又传来脚步声,锦瑟火冒三丈:“混账,究竟欺负我手下多少姑娘?!”
飘上来一个淡淡的声音:“怎么了,锦瑟?”
来的却是雪千寻。
雪千寻坐在锦瑟对面,她发现,锦瑟这一回是真的生气了,眉宇间的阴霾总也不散,这气氛,有点像一年前她刚接手春江院时发生的那件事。接着雪千寻从如梦如幻那里得知事情的经过,便知道那个唐非昨晚并未离开春江院,同时,也确定了锦瑟发怒的原因。
春江院虽然是青楼,但锦瑟不容许任何人欺负她手下的姑娘,一年前,有个强迫这里的歌女陪寝的贵族,锦瑟二话不说便砍了那个男人的一只手,道:“你碰了她的手,我便砍你的手,你若敢碰她的脸,我便摘了你的头!”事后,那个贵族派了四五十号打手来春江院闹事,是庄亲王出面才得以摆平。
如今,那个花花绿绿在一夜之间便惹哭了四位姑娘,毫无疑问,他闯祸了。
然,且不论唐非是否真是杀手三刀,有一点却是毋庸置疑,那就是:他的武功,绝非等闲。
当时在房顶上,锦瑟与唐非交手,虽然他未看清锦瑟的样貌,但也清楚对手是女人,于是暧昧地说了声:“本大爷不会伤你的。”锦瑟并未因这句话手下留情,是抱着让他横半个月的目的出招的。然而,唐非却毫发无伤。不动声色、恰到好处的防御,恰恰比凌厉霸道的进攻更难上十倍。
锦瑟隐隐感到这个人的棘手,而她又不想让何其殊再次出面,堂堂庄亲王的人情,不是那么容易消受的。
雪千寻道:“不管怎样,得先抓住他才行。”
锦瑟啃着指尖皱眉头:“他来无影去无踪的,哪里抓去?”
雪千寻冲她坏坏一笑:“你色诱他啊!”
锦瑟瞬间变成桃子脸,红得十分喜庆。
雪千寻道:“春江院里美女如云,你知道他最先去哪间房?倒不如你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艳冠群芳,直接把他引你屋里去的好。”
锦瑟幽怨地瞥一眼雪千寻,喃喃道:“我说小狼崽子啊……”
“老大!呜呜……”如花如玉如梦如幻四位姑娘楚楚可怜地望着锦瑟。
“够了够了,别哭了小祖宗们!”锦瑟一狠心,道:“好罢!就让他死在我屋里!”
☆、6第五章 西楼咳嗽声
傍晚。
锦瑟生平第一次涂了这么多脂粉,她也生平第一次见到雪千寻如此兴致勃勃热衷于一件事情。
“喂,你画好了没有?”锦瑟想动一动僵了的脖子。
雪千寻鼻子里哼了一声:“见鬼,你的眉是怎生长的?不管怎么画,都不及本来的更好看。”
锦瑟嘟哝道:“什么叫见鬼?是锦瑟天生丽质。”
雪千寻以审视的目光打量了她一番,随后轻呼一口气,道:“算了,不给你画了,你把脂粉也洗掉吧?”
“为什么?”
“你这张脸长得也忒诡异,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看来这半晌,我都白忙了。”
锦瑟一边洗脸一边咧嘴。
雪千寻也笑,道:“爱听好话是么?”
锦瑟拼命点头。
雪千寻道:“如果你今夜能把唐非引来,便说明你真的有惊天动地的魅力。我一定大大夸你。”
锦瑟苦笑:“你明知道,春江院的第一号绝色是你自己。说不定唐非还是会先到琼玉园。”
雪千寻道:“那么你便少穿些。”
“什么?”
“你少穿些,唐非自然就到你这里。他若是去琼玉园,我可抓不住他。”
雪千寻说完,一拂袖子便走了。留下锦瑟愤愤地捶桌子,那个小狼崽子,越发恶毒了。
当夜,唐非果然未到琼玉园来,次日清晨,雪千寻极早地醒来,也没惊动丹墨,独自去中楼走了一趟,见各房姑娘都没动静,心下一紧,疾步登上西楼的顶层,锦瑟的房间,不打招呼,砰地一声把门推开。
屋子里十分安静,桌上的蜡烛燃地只剩个脚,奄奄一息地亮着。床上,蜷缩着一个小虾米,被子也没盖,只穿着两件薄薄的丝衣。
“锦瑟!”雪千寻冲过去,粗鲁地把她翻过来,骂道:“你呆了!穿得如此香艳,当真想要勾引那个花花绿绿不成?”
锦瑟急急喘着气,细声道:“我不是怕他去你那儿么?”
雪千寻忙抓起被子给她裹上,斥道:“平时机灵得像个鬼,半点亏也不肯吃的刁钻锦瑟,今儿个怎么呆到骨头里去了?谁叫你穿夏天衣裳了?”
锦瑟两颊泛红,只是笑,苍白的嘴唇弯成弧线。雪千寻越来越感觉她不对劲,把手放在她额头上摸了摸,立刻大惊失色,叫道:“你病了!”
锦瑟闪着漆黑的眼睛,也把手放在脑门上摸摸,诧道:“呀,好像是真的!怎么办怎么办?鼻腔好难受,胳膊也疼腿也疼,脑袋痛死了……千寻,我会死么会死么?”蜷在被子里,像个被捕的小狐狸。
雪千寻急忙唤丹墨,叫她快去请大夫,跟着亲自去厨房熬了红枣粥端来。这时候,她方想起重要的事,问道:“夜里唐非来了没有?”
锦瑟哧溜哧溜吸着热粥,摇头。雪千寻道:“他好像也没去骚扰别的姑娘,刚刚如花还在房里跺脚,怕讨不回银子。”
锦瑟顿时生龙活虎,怒目道:“惹哭了我的姑娘们,早晚教他死!”大动之下,忽觉浑身酸痛,头晕脑胀,恶心嗳气,还猛烈地咳嗽起来。
雪千寻给她重新掖了被子,道:“你先保住自己的小命吧。”
一碗红枣粥没喝完的功夫,丹墨便拖着个郎中跑进来。郎中给锦瑟仔细切脉,眉头皱了皱,脑袋摇了摇,脸色凝重地道:“病得不轻呵。”跟着大笔一挥,开了复杂的药方。
雪千寻接过方子来看,见上面写着:桔梗六钱,陈皮六钱,前胡十钱,银花十五钱,连翘十二钱,芦根十钱,荆芥十钱,竹茹六钱,杏仁十钱,瓜萎十五钱,菊花十钱,桑叶十钱,甘草六钱,生石膏十五钱。
雪千寻忖了忖,对郎中道:“先生,看这药方,像是辛凉解表,清热止咳之法。您别瞧她平日里张牙舞爪无法无天的可恨样子,其实身体虚得很,她今天这幅德性,倒像是阳虚外感寒邪,服了这味猛药,该不会胃津受伤,脉不浮吧?依我看,至少当去掉桔梗、前胡、连翘、生石膏这些东西。”雪千寻一壁说着,一壁拿笔在那处方笺上涂画。
郎中擦了擦汗,再次给锦瑟把脉,道:“姑娘所说极有道理,原来竟是医道高人。”
雪千寻苦笑道:“先生谬赞,我只是小时候翻过父亲书斋里的三两本医书,略知一二罢了。”
郎中干笑两声,铺开宣纸,重新写了张方子,双手递给雪千寻看。
雪千寻接过来扫了两眼,神情冷酷,随后唤丹墨给他一点碎银子,请他慢走。等这个郎中一出门口,雪千寻便撕了那张纸,塞给丹墨一锭银元宝,道:“去请帝都最好的名医来!快点儿!”
丹墨见雪千寻眼中有厉色,吓得急忙跑出去。
锦瑟窝在床角,拍手笑道:“雪姑娘好学识,连医术都懂得。”
雪千寻自嘲地冷笑:“比半调子还不如。”
锦瑟闪着眼睛道:“你是两年前才进的春江院罢?”
“你提这做什么?”
锦瑟若有所思地道:“初来乍到,就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我瞧你这通身的气派,很像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呢。”
雪千寻神色一肃:“小狐狸,你想打探本姑娘的身世么?”
锦瑟把脑袋一偏,不屑道:“反正你现在是我春江院的姑娘,管你以前曾经是谁!”
两人闲聊了一会儿,其中难免夹杂几句唇枪舌剑,不一刻,丹墨气喘吁吁跑回来,身后跟着的,竟是庄亲王何其殊和一个衣冠颇显高贵的陌生人。
何其殊道:“怎么、锦瑟病了?”
雪千寻道:“嗯,她这一病甚好,总算能清净几日了。王爷怎么来了?”
何其殊道:“方才我在街上撞见慌慌张张的丹墨,以为是你怎么了,一问才知,是锦瑟病了,丹墨说你又发怒,吓得她满城找名医。我见她可怜,便把高太医请来了。”说着回身一指,又对那陌生人道:“高太医,你可要给锦瑟好好医治呵。”目光似不经意地落在锦瑟身上,却带着复杂的寒意。
雪千寻跟在高太医身边,盯着他给锦瑟把脉,仔细询问病情,最后还夺来药方看。
何其殊轻轻弹嗽了一声。雪千寻脸一红,自知失礼,她是青楼琴师,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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