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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亭飞雪-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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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
滕玄清闹腾着没跑几步,书房的门忽然打开,从中走出一人,滕玄清不察,一头撞进邝凌韵怀里,凌辰吓了一跳,赶忙驻足,躬身朝邝凌韵行礼:
“邝长老。”
邝凌韵并不着恼,只无奈地揉了揉滕玄清的脑袋,揪了一把她的鼻子,笑问:
“在廊里跑跑跳跳,大声喧嚷,成何体统啊?”
“唔。”滕玄清忙挣脱邝凌韵的怀抱,捂着鼻子小声哼哼,“弟子知错了。”
她那一双眼睛水润莹然,脸颊红扑扑的,也不知是跑了两步热的,还是被邝凌韵的怀抱烧的。
邝凌韵微微一笑,遂抬手朝凌辰招了招,将其唤到面前,这才对滕玄清道:
“凌乐往后便留在紫阳宫了,清儿你作为宫中大弟子,平日里多关照几分,听见了吗?”
滕玄清疑惑地偏了偏头,看看凌辰,又看看邝凌韵,问道:
“凌乐是谁?”
“就是我。”
没等邝凌韵开口,凌辰便主动回答。
见滕玄清看过来,凌乐调皮地朝她吐了吐舌头。
“好哇!”滕玄清一拍大腿,佯怒地拧了一把凌乐的胳膊,“你这丫头也太精了吧!我这两日还愁要怎么留你,你竟然就已经悄无声息地说服了师尊!也不提前跟我说,可真是让我白操心一场!”
滕玄清这话倒是没有掺假,她从小到大长在师尊身旁,少与同龄弟子来往,来紫阳宫有个童小余与她走得近些,但童小余安安静静的,与滕玄清闹不起来。
倒是这个她从外边捡回来的小姑娘和滕玄清意气相投,难得成为朋友,平日里能陪她说说话。
想到凌乐伤好之后要走,滕玄清还有些不舍得,况且以凌乐在紫渊宫的处境,回紫渊宫去肯定还会受欺负。
“哎呀!玄清师姐我错了!”凌乐赶忙讨饶,“您大人大量,就饶过师妹这一回吧!”
邝凌韵见这两个小姑娘吵吵闹闹,也颇为无奈,便摆手打发了她们下去。
“你老实交代。”从书房出来,二人行至小院,滕玄清探了探头,神秘兮兮地问道,“你是怎么说服师尊让你留下来的?”
邝凌韵先前对待凌乐的态度一直不冷不热,这下突然决定要将凌乐留在紫阳宫了,也没说让她搬去别的地方,滕玄清好奇得紧。
“我与邝长老坦白了身份。”凌乐抿着唇,低头数脚下的石子,“我是替了我哥哥才来的紫霄宫,个中缘由不便细说,但同邝长老坦白之后,她便叫我换回自家姓名,穿上女儿家的衣裳,说这样才能坦坦荡荡,不必受屈,邝长老可真是一个温柔的人。”
“那还用说?”滕玄清颇为自豪,挺了挺背,仿佛凌乐夸那人是她自己似的,“师尊最为善解人意。”
凌乐笑了开来,点头赞同滕玄清的话。
“先前我还没发现。”滕玄清又道,“你换身衣裳竟然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怎么突然想到要和师尊坦白身份?你老实说,是不是为了王师兄?”
凌乐无奈极了,她耸了耸肩,笑道:
“你非要这么认为,我有什么办法呢?”
硬要说来,也的确是因为王书棣的缘故,虽然真正的缘由与滕玄清所想有些差距罢了。
滕玄清见凌辰油盐不进,完全套不出话,她也无可奈何,不再问了,转而说起旁的事情:
“你既留在紫阳宫了,先前放在紫渊宫的衣物什么时候去拿?不若我与你一起去。”
“那恭敬不如从命,谢谢玄清师姐了。”
凌乐笑着应下,她明白滕玄清是担心她一个人回紫渊宫再受欺负,心里对滕玄清的体贴和关心颇为感激。
两人说着宜早不宜迟,干脆现在就去拿东西,于是说说笑笑地离开小院。
书房内,邝凌韵安静地坐在桌前,手里拿着那枚玉佩,透过敞开的窗户,遥遥看着滕玄清与凌乐并肩而行的背影,良久之后,垂眸不语。
第十七章修炼
滕玄清跟凌乐一起到紫渊宫去拿东西,及至中途,凌乐忽然想起自己在紫渊宫时不曾如此妆容示人,怕手里拿了名牌那宫里守门的弟子也不认,故而两人又折返回来,待凌乐重新换上原先那身装扮,这才同行去了紫渊宫。
即便如此,她们在抵达紫渊宫后,仍旧被守门的小弟子拦了下来。
“出示名牌。”
刘四态度不客气,连敬称也未用上。他拿斜眼瞅着凌乐,显然是已经认出凌乐的身份,就仰头朝天,拿下巴对着凌乐,伺机刁难。
凌乐没有吭声,只将自己的名牌递过去,待其人看过后,便欲领滕玄清进入宫门。
“等会儿。”看过凌乐的名牌后,刘四并未放行,抬手挡住凌乐二人去路,似笑非笑地瞅着滕玄清,“这位师妹还未出示名牌。”
凌乐在紫渊宫是出了名的,每个月的灵石都被宫中师兄师姐劫走,偏偏又是一个硬骨头,不会主动讨好,别说与她修为一般的弟子,就算实力不如她的,也敢给她脸色。
在刘四看来,能和凌乐走在一起的,又会是什么厉害角色?
滕玄清模样生得好看,微微笑起来的时候格外乖巧,他在心里暗骂凌乐艳福不浅的同时,自然而然生出坏心思。
等他看过这位小师妹的名牌,就把她的名字记下来,想必紫渊宫中大弟子会对这位小师妹很感兴趣。
见惯了紫渊宫中弟子各种恶习,凌乐哪里不知道刘四心里在想些什么,她两眼一瞪,愤而上前,就欲同此人理论。
然而滕玄清却伸出一只手来将她拦住,她面色平静,丝毫没有被冒犯的气恼,反而气定神闲地从袖中掏出自己的名牌,朝刘四扔过去。
刘四接过名牌,第一眼看过去只觉这名牌上花纹有些眼生,待看清滕玄清的名字,他顿时脸色一变,再看名牌背面的花纹时,终于认出来,这是紫阳宫的名牌。
紫阳宫内,叫滕玄清的,不就是尊长老邝凌韵的宝贝徒弟,紫阳宫的大弟子么?
刘四拿名牌的手猛地一颤,他还记得上回紫阳宫里有长老构陷滕玄清,最后落得何等凄惨的下场。
滕玄清可是邝凌韵捧在掌心的的宝贝徒弟,要有谁对滕玄清动歪心思,那得罪的就是邝凌韵了。
这可是刘四得罪不起的小祖宗。
“滕、滕师姐。”刘四双手递回滕玄清的名牌,舌头都开始打结,“您来紫渊宫是要见宫中哪位长老?师弟可以帮您通传。”
滕玄清挑眉,方才一口一个师妹叫得开心,这会儿才看了一眼她的名牌胆儿就没了,紫渊宫的弟子可真是能屈能伸的人才。
凌乐看刘四的目光也充满鄙夷。
“我谁也不见,就陪凌辰师弟来此拿些东西。”
滕玄清说明来意,刘四哪里敢拦,忙不迭让开路来,点头哈腰地迎滕玄清进去。
待滕玄清二人走后,刘四咬牙切齿地叹了一口气:
“我还以为凌辰到底多有骨气,竟然巴结上紫阳宫的滕玄清。”
如今邝凌韵风头正盛,有滕玄清做凌乐的靠山,他们这些人再想欺负凌乐,就得掂量掂量自己的能耐了。
“欺软怕硬的东西!”凌乐一边收拾自己的衣物,一边恨恨地说,“你就不该拦着我,反正也要走了,真该好好收拾一下他!”
滕玄清抄着手靠在门前,见凌乐闷闷不乐的样子,她反而笑起来:
“那可不行,上回我打了人险些连累师尊,这会儿在人家的地盘上,能不闹就不闹,省得给师尊惹麻烦。”
凌乐想了想,的确如滕玄清所言,她们如果动手打人,违了宫规,到时候免不得一顿罚,为了这点小事,不值当。
虽然在紫渊宫待了大半年了,但凌乐的东西并没有多少,就几件衣服,收拾整理出来,打个包裹还松松垮垮。
她们拿了东西就准备离开紫渊宫,却在出宫门时,与一行人迎面撞上。
“这位可是紫阳宫的玄清师妹?”
为首一名男弟子笑容轻佻地将滕玄清二人拦下来,视线瞥过滕玄清身旁的凌乐,很快落在滕玄清身上,眼里掠过一抹惊艳。
紫渊宫中,敢唤滕玄清一声师妹,修为又与她相仿的同辈弟子只有一个,便是身份与她平起平坐的紫渊宫大弟子,梁裕。
滕玄清听凌乐说起过,这梁裕是个好色之徒,但因其天赋出众,颇得紫渊宫尊长老的喜爱,因此紫渊宫中不少女弟子都与他有染。
带头欺负凌乐的人就是梁裕。
滕玄清唇角一勾:
“素闻梁师兄一手拈花剑诀炉火纯青,十二宫大比时还望梁师兄指点一二。”
滕玄清此话一出,便算邀战梁裕了。
梁裕被滕玄清轻轻一捧,立时高兴起来:
“好说好说,玄清师妹,指点也不必拘泥于某时某地,师妹不若随为兄入宫饮上一杯,交流交流剑道呀?”
滕玄清被这句话恶心得不行,她眉头拧了又松,心头默念“慎思笃行”,好一会儿才压下心中暴怒:
“师兄所言在理,但今日玄清尚有事在身,便先行告辞。”
她的忍耐已到极限,说这句话的时候脸色微冷,语气也不如先前那般自然。
言罢,不等梁裕再开口,她便领着凌乐径直离开紫渊宫。
哼,酒囊饭袋,也敢肖想本姑娘,咱们走着瞧。
“玄清师姐!”见滕玄清走得快,凌乐赶忙跟上她的脚步,“你莫为那无赖置气,不值当,都是因为我……”
她怕滕玄清气恼,若不是为了护她,滕玄清也不必来紫渊宫,更不会碰上梁裕。
滕玄清闻言停下脚步,打断了凌乐的话:
“这事与你无关,你不必自责,像他这种人哪怕在紫渊宫内得势,出了紫渊宫,什么也不是。往后你在紫阳宫,有什么事就与我说,他们要再敢找你的麻烦,我自会叫他们知道厉害!”
凌乐为滕玄清一番话动容,她轻咬着唇,一句“谢谢”在她心里盘旋了好一会儿,出口时,却变作:
“我省得了。”
滕玄清笑起来,心头郁结尽去,与凌乐有说有笑地回紫阳宫去。
此后几个月,滕玄清一直用心研修邝凌韵教她的新功法和紫云劲,常和凌乐切磋,偶尔也叫上童小余一起,三人进步飞快。
她花费在修炼上的时间变多了,缠着邝凌韵教她新神通的时间自然而然就少了。
没了滕玄清在身旁闹腾,邝凌韵渐渐感到不习惯,有几次邝凌韵去滕玄清房中寻她,发现她不在屋中,便明白她又与凌乐跑出去切磋了。
滕玄清尚是活泼欢悦的年纪,合该与同龄人走得近些。
初时邝凌韵还能用这样的理由说服自己,以为时间长一点,就能习惯了。
但是后来,她总会想滕玄清毛手毛脚的,刀剑无眼,若兴头来了,磕着碰着,总不放心。
今日闲来无事,邝凌韵想去看看滕玄清近日来的修炼情况,于是上山去寻,遥遥瞥见滕玄清与凌乐并肩躺在草地上,小声交谈。
不知说了什么,两人笑闹起来,还躺着就直接动起手,你推一下,我扯一把的,拉着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沾了一身草叶。
邝凌韵垂下眼眸,没再走近。
清风一拂,去无影踪。
第十八章心上人
玩闹中,滕玄清忽有所感,转头朝身后丛林看了一眼,除却树影丛丛,空无一物。
她不疑有他,回头又扭住凌乐的衣领,恶狠狠地说道:
“叫你胡言乱语,你且起来,与我过招,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哎呀!玄清师姐我错了!”凌乐赶忙双手护住脑袋,高声讨饶,“没有就没有嘛!只允你拿我与王师兄玩笑,就不准我随便问问吗?”
她不过是问了滕玄清有没有喜欢的人,滕玄清答不上来,她便玩笑说那童小余师弟看来同滕玄清关系颇好,滕玄清待他也比旁人好一些,这童小余师弟是不是滕玄清的心上人。
岂料滕玄清像一只炸毛的猫,抓着就要揍她,她哪里是滕玄清的对手,赶忙挣扎。
几个回合下来,滕玄清只是衣摆沾了些泥渍,而她身上衣服乱糟糟的,草叶都扎在头发上,高下立判。
“这话哪里是能随便说的?”滕玄清红着脸,看样子真的气狠了,“若叫师尊听到,可还得了?”
“这有什么的?”凌乐不解,偏了偏头,“玩笑话罢了,再说了,邝长老总不至于连你喜欢谁都不允吧?”
“你还说!”滕玄清用力锤了凌乐一拳,复起身掸了掸身上的泥尘,哼道,“不与你掰扯此事了,我先走一步。”
言罢,滕玄清不等凌乐再说话,已一个纵身腾跃而起,几个起落便消失在丛林间的小道上。
她走的时候又羞又恼,一张脸烧得通红。
凌乐目瞪口呆,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不由笑出了声:
“就这样子还敢说自己心里没藏人,既然不是王书棣,也不是童小余,那会是谁呢?”
滕玄清跑了一路,等她回过神来,已经远远把凌乐甩在身后了。
她甚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跑,明明除了那两句玩笑话,别的什么也没有,但她却像个受惊的兔子似的,被人戳中了心事,落荒而逃。
她低下头捂了捂脸,双颊烧得滚烫,心里想着凌乐说的心上人。
怎样才算是心上人,谁又是她的心上人呢?
她脑海中浮现出邝凌韵的模样,心里像揣了只小鹿似的疯狂乱撞。
心上人。
她确是有心上人的罢。
那人很久很久以前就住进她心里,藏在她心底最隐秘的地方,不叫任何人知晓。
她以孺慕之情说服自己不得放肆,但她又总会因师尊不经意间一个眼神,一个微笑,脸红心跳,也会因师尊月下垂泪的身影彻夜无眠。
她不喜阮樾看向邝凌韵时的眼神,也不爱听旁人讲师尊多年以前,是否曾喜欢过什么人。
她看似懵懂,却意外早熟,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心里却通透如镜,很久以前就明白了自己的心。
但是,那人是她的师尊。
注定她要把这份心意偷偷藏起,不能袒露半分。
往日无人与她笑闹,自不必将心里的秘密掏出来,然则近些日子,分了时间在别的事情上,想念却日渐深了。
她时常想着邝凌韵就开始发呆,不敢像以往一样直视邝凌韵的眼睛,甚至每日晨起请安,也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这样的状态若继续下去,早晚得被凌乐瞧出端倪,她该如何是好呢?
那丫头跟个人精似的,滕玄清不知道自己的秘密还能守多久,但无论如何,不能叫师尊知晓。
滕玄清用力揉了揉脸,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自然一些。
她想起师尊书房里那副画,想起宫人们私下闲聊时提及师尊百年前曾有过的心上人,想起邝凌韵夜里无眠之时,对月饮酒,掩面而泣的模样,她心里就钝钝地疼。
这些年她都跟在邝凌韵身边,从未听邝凌韵提起过往与曾经,但她可以肯定的是,那人已不在师尊身旁了。
是谁这般狠心,竟留师尊一人,时过百年,也不能相忘。
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压下心头酸软的情绪,沿着蜿蜒的山路继续往山下去。
晚间,滕玄清正在屋里打坐,一个周天结束时,收到邝凌韵的传音,让她去书房一趟。
滕玄清心头一跳,还未起身就紧张地红了脸,她下床抓起桌上的铜镜,仔细检查了自身的仪容,确认没有任何不妥之处,这才小跑去了书房。
“师尊。”
滕玄清轻轻敲了敲书房的屋门,听见邝凌韵应声,这才推门进去,微垂着头行到桌前,朝邝凌韵躬身行礼。
邝凌韵正伏案写信,见滕玄清近前,她便将笔搁下,道:
“清儿,近来为师忙于宫中事务,有些疏于督促你修行,上回为师教你的无影步,你练得如何了?”
滕玄清暗自估量了一下自己修行的情况,给了一个比较谦虚的回答:
“初窥门径吧。”
无影步是比较高级的身法,滕玄清练了有一段时间,还算不上登堂入室炉火纯青,但用时生涩滞阻之感也已褪尽,行动如风,来去无踪。
邝凌韵点头,下一刻,她突然出手,并指成剑点向滕玄清的肩膀。
滕玄清心中一惊,见邝凌韵出招速度不快,便知邝凌韵是在考校她的身法。
于是她脚步后撤,身子在空中拉出一道残影,邝凌韵的指尖穿透残影,如跗骨之蛆继续追着滕玄清的肩膀。
滕玄清微微抿唇,脚步左右晃动,意图闪避邝凌韵的攻击,所行之处,连续留下数道残影。
但邝凌韵的攻击始终不疾不徐地追着她,眼看就要中招,滕玄清眼角余光忽然瞥见墙头字画。
她心头一动,借身法之便退到书架前,探手自架上抓了一副画,翻身越过书架,将画摊开了挡在身前。
邝凌韵眸光一凝,指尖点在画前一寸处,落了空。
“没打着,过关了吗?”
滕玄清探头探脑地从画后露出半边脸,笑容乖巧中透着两分讨好。
邝凌韵面色无波,平静地看着滕玄清,问:
“若换了旁人,会停手吗?”
她虽未继续试探滕玄清的深浅,但手也没有放下来。
“旁人如何弟子不知,但师尊却会停手。”滕玄清理直气壮地回答,“这叫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第十九章异动
邝凌韵被滕玄清逗笑了,淡然的脸上露出两分柔柔的笑意,又问:
“那如果换了旁人,你将作何?”
滕玄清眨巴着眼睛,看似认真地思量了一下,这才开口:
“若换了旁人,虽然取巧的法子不能用了,但遇见厉害的,躲也躲不过,不厉害的,断不会像师尊这般游刃有余。”
“呵。”邝凌韵笑起来,“你哪儿来的自信讲这一堆歪理?”
滕玄清放下手中的画,抱住邝凌韵的胳膊撒娇:
“可不就是师尊给弟子的自信么?”
“为师看你是被宠坏了。”邝凌韵摇头,无可奈何地点了点滕玄清的脑门,“今日考校勉强算你过关,但你还得强加练习,不可懈怠。”
滕玄清哪里敢说不愿?忙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答应下来:
“弟子省得。”
“行了,你下去吧。”邝凌韵坐回桌旁,重新提笔,“明日为师要出宫一趟,你莫在宫中惹事,好好修炼,知道了吗?”
“弟子记下了。”滕玄清先答应下来,随后又问,“师尊明日要去何处?”
“为师要去一趟凌云宗,你若有什么事情,便去寻宫主。”邝凌韵说着,似想起了什么,便从袖口内取出一枚白玉牌,扔给滕玄清,“为师将宫令留给你,你可凭此物入紫霄殿。”
滕玄清“哦”了一声,知道其他事情不该她问,便乖乖收好宫令,躬身退下了。
黎明时分,院内寂静,屋顶上突然传来咯哒一声轻响,像瓦砾破碎时发出的声音。
滕玄清猛地惊醒,耳廓一动,细听屋外动静。
半晌,再无异响。
她翻身而起,放轻脚步行至窗边,稍稍将窗户掀开半寸,透过窗户缝隙观察屋外的庭院。
殿外四处都有宫中弟子值守,对面便是凌乐所住厢房,四周静悄悄的,看起来并无异样。
方才那声轻响,似乎是从书房所在的方向传来的。
滕玄清眉头微拧,师尊昨夜才说要走,今日天还未明,紫阳宫难道就遭了贼么?
一般人想必也不敢到这院中来,而且时机如此巧合。
滕玄清留了心,轻手轻脚地推开屋门,轻身跳上房梁,匿在屋檐下的阴影里,小心翼翼地朝书房靠近。
她在书房外观察一圈,并未有所发现,随后又点破了书房的窗户,倾听屋内响动,还是没有见到异常。
滕玄清在书房外待了一个时辰,没有捉到贼人,天一亮她就钻进书房里,仔细观察屋内的东西,书画都在原来的地方,抽屉等也没有被人动过的痕迹。
她心头疑惑,翻身上了屋顶,绕着院中几座楼宇走了一圈,果然在书房旁边的屋顶上发现了可疑的脚印与异常碎裂的砖瓦。
滕玄清抿了抿唇,从袖中掏出一块白帕,将这块碎瓦收捡起来,随后一跃而下,径直出了紫阳宫,一路朝紫霄殿去。
天色还早,未至辰时,滕玄清临近紫霄殿,护法长老现身,拦住她的去路。
滕玄清便出示邝凌韵留给她的宫令,她本以为此物留着也就做做样子,岂料这么快就用上了。
长老查看了白玉牌,没再盘问什么,由着她进入紫霄殿。
入殿后,立即有引路的长老出现,领着滕玄清来到雪樱面前。
滕玄清单膝跪地,朝雪樱行礼,将今日晨间紫阳宫中异动如数相告,并从怀里取出那枚碎裂的瓦片,呈递给雪樱。
雪樱借由滕玄清的手帕,捏着那枚瓦片看了一会儿,随即闭目凝神,神识一瞬间蔓延开去,笼罩了整个紫霄宫,从无数宫人之中,找到与这瓦片上残留气息相符的人。
片刻后,她招手将随侍在座前的长老叫到身边,与之耳语几句,其人遂躬身一拜,瞬息间没了踪影。
再过须臾,长老重新现身于殿内,滕玄清讶然发现其手中还擒了一人,竟是凌乐。
滕玄清张了张嘴,心头隐有不妙猜测,宫主将凌乐抓来,必是与入紫阳宫的贼人有关,难道凌乐就是那贼人么?
可凌乐的深浅滕玄清一清二楚,断不能在她眼皮底下于院中来去自如,除非凌乐有意隐藏了实力。
但这方向的猜测也漏洞百出,凌乐才什么修为,邝凌韵却已是元婴大圆满,若凌乐隐藏实力,邝凌韵怎会不知?
滕玄清越想越觉头疼,只好静观其变,看雪樱如何说。
长老将凌乐擒至雪樱面前,衣袖拂过凌乐面门,片刻后,凌乐睁眼醒来,脸现惊讶,四下环顾,先看见了滕玄清和她身侧的长老,随即便瞥见座上倩影。
“宫主!”
凌乐浑身一震,忙双膝跪地,俯身一拜。
雪樱并未应她,也没有叫她起来,而是看向擒她来的长老:
“如何?可有发现?”
“是。”长老应声,“老夫在此女背后发现了此物。”
他从袖口掏出一枚明黄色的符篆,双手递向雪樱。雪樱抬手一招,那符篆无风自动,被雪樱摄入掌中。
“是控魂符。”
雪樱脸色一沉,符上气息驳杂,已难以辨识原主身份。
她转而询问凌乐:
“昨日你去过何处?”
凌乐一脸惊骇,她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但长老从她身上搜出控魂符,想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雪樱问话,她不得不答:
“昨日弟子同玄清师姐上山修炼,傍晚时分下山回宫,此后一直待在房中,并未去其他地方。”
雪樱闻言,遂问滕玄清:
“昨日你们回宫之前,你一直与她在一起吗?”
滕玄清大约猜到事情始末,想是有人用控魂符悄无声息地操纵了凌乐,却不知对方到底要让凌乐做什么。
她只好将昨天发生的事情如实相告,说完,她想起傍晚时的小闹剧,便补充道:
“弟子傍晚时与凌乐师妹闹了别扭,于是先行回宫,此后便未见过凌乐师妹。”
雪樱的食指在扶手上有节奏地轻轻敲打,她眉头微拧,沉吟片刻,又问凌乐:
“玄清走后,你几时回的紫阳宫?途中可有异样,夜里睡着后是否听见什么声响?”
面对雪樱一叠声的问题,凌乐也知事态严峻,她仔细思量半晌,并未回忆出什么值得注意的东西,无奈回答:
“弟子下山途中只觉有一阵风较平常大一些,除此之外并无异样,约莫戌正回宫,夜里无梦安枕,未闻异响。”
如此说来,多半是凌乐下山途中,遭人悄无声息将此符下在身上,随后她夜里入梦,便被符篆控制,于正殿后院飞檐走壁,因惊动了滕玄清而仓促回房,甚至来不及销毁那符篆。
但是,给凌乐下符的人目的为何?
“书房内确实未丢任何东西吗?”
雪樱再次向滕玄清确认。
“弟子不知。”滕玄清道,“平日里只有师尊常在书房,弟子今日晨间入书房查探,只觉屋中并无异样,但不能确定师尊藏物是否被盗走。”
雪樱点了点头,让凌乐暂且留在殿内,遂吩咐滕玄清:
“你且与本座走一趟。”
滕玄清来不及反应,便觉一股大力将她提起,下一瞬,她便与雪樱一起回到紫阳宫,立在凌乐屋前。
雪樱放下滕玄清,朝她扬了扬下巴:
“进去看看。”
凌乐被人控魂,滕玄清及时发现宫中异样,就凌乐算偷拿了邝凌韵的东西,也没有时间送出宫去,只可能将东西留在她的屋里。
滕玄清虽然担心凌乐,但邝凌韵在她心里重于一切,她依言推开凌乐的房门,走进屋内环顾一圈。
她发现床头矮柜的柜门没有合拢,便走过去将柜子打开来看,一眼便瞥见那柜里藏了一幅画。
滕玄清心头猛地一跳,明明还未看这画上的东西,她却好像已经猜到了里面的内容。
雪樱也注意到柜子里的画卷,伸手将其取出,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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