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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有缘啊-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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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自习。
安嘉从桌洞里拿出一本大书,从里面翻出一张纸,摊开在清理干净桌面上,仔细端详,正面上写着谢风用美工笔写着的大字“讨高一檄”。
这是他趁体育课的时候悄悄去餐厅门口撕下来的,在书里夹了两天,已经变得平整了。
安嘉觉得自己有病,当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想把他撕下来,对于他来说,经过谢风手的东西都是不一样的。
他至今还留着所有谢风心血来潮写的句子——谢风每次写完都会给他看,就顺便给他了。他留着那些经过谢风一笔一划写出来的东西,自作多情的觉得那么多情的句子是专门写给他的。
“不看繁华,不爱世人,眼底风光,全是你。”
嗯,我也是,我眼里都是你。
“从不奴颜婢膝,从不苟且偷生,眉间一股清傲,那是我爱的模样。”
那就是你,你就是我喜欢的模样。
……
安嘉想不通自己这是怎么了,如果是喜欢,为何这么多年,直到现在才发现?他自嘲地想,也许是因为从来没和谢风分开这么多天吧,离开了谢风自带的佛系结界,自己终于还俗了?想尝尝窝边草了?可真刺激。
可怜了安嘉的同桌,目睹了高冷冰山从拿出一张纸之后,就开始自己傻笑,甚至自言自语的全过程。
他赶紧把头摆正,内心呐喊:我还是个孩子!怎么就让我看见冰山化了!这个世界疯求了!

同一时间,谢风写完了作业,开始乱涂乱画,脑中浮现出晚饭间五六点时候的天空,他略沉吟,提笔写到:
“今天的黄昏很美。
渐次深蓝,蔚蓝,天蓝,鱼肚白,昏黄,深黑。
遥远而明亮的星星,还有贯穿视野的苍白色的云线。
盛大的像一场极光,灯火齐明,隐约的人声。
我还在人间。”

安嘉默默地下定了决心:他想给他写一封信,想把自己的心给他看看,否则他就不配喜欢他,不配他喜欢的那种,眉间一股清傲的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风波算是小许的亲身经历了,文中有很多问题没有解决,比如高一为什么那样做,其实我也想知道,这个问题我在现实生活中也没有得到答案,本来想我编一个原因,但是想了很久,我也想不出一个既合理又让我自己满意的原因,可能有的事真的是没有道理的吧。把这个故事分享给他的原因就是,谁还没有过中二的时候呢?谁的青春还没办过一两件热血到感动自己的事呢?生活那么平淡,要学着在平凡的生活中活得精彩啊,这很难,但这没有错。我真心的希望看到这里的你们,能有一个不悔的青春,?( ????‘ )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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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给他写一封信,想把自己的心给他看看,否则他就不配喜欢他。
改编自沈从文:我的肝肠寸寸的断了。今晚再不好好的给你一封信;再不把我的心给你看;我就不配爱你;就不配受你的爱。
ps:上一篇高一的打油诗是真的奥!我们学校的高一真出人才啊……





第8章 第八章
一晃一个星期过去了,又到了美妙的周五。
常诚和陈凛那几个男生早就约好了下午去网吧一直玩个通宵,第二天起来还是周六,啊,完美。
中午放学,常诚接了个电话,一看来电显示,就把手机递给谢风;“你妈电话。”谢风上学是禁止拿手机的,之前有事就用常诚手机打了过几次电话,没想到老妈还记得,竟然还存了。
谢风接过电话,“喂”了一声,电话那头老妈兴奋的声音就传来了,差点把谢风搞成聋子,“喂儿子啊放学了吧你爸好容易休了个假我俩要去青海玩你自己照顾好自己哦记得吃饭洗衣服做家务遛狗呀好了就这样了我们要上飞机了大宝贝儿么么哒我挂了!”
谢风看着电话,只剩下“嘟嘟”的忙音,内心悲伤,“我还没说话……”
常诚怜悯地把手机接过来,“阿姨真放心你一个人在家。”
谢风低头收拾东西,“我好惨啊。”
常诚怪笑两声,“我就不请你去网吧了,乖宝贝。”
谢风不屑,“有什么可玩的?去看你们一群无业游民抽二手烟吗?”
常诚悻悻道:“总比你一个人在家做黑暗料理强吧?”
谢风板正他肩膀,认真道,“同学,你知道有外卖这个新世纪人类的伟大发明吗?”
常诚拍拍他肩膀,作大公无私状,“所以同学你是要在家吃两天外卖吗?来我家玩吧,瞧把我们宝贝可怜的。”
谢风真情实意,“你快滚吧。”
于是常诚立马利索收拾完东西叫上几个男生就滚了。

谢风感叹人间不值,看着教室里人都走光了只剩他一个,顿生凄凉。
他把门窗都关了,正要拿东西走人,一回头就见安嘉站在门口,对他笑笑,“阿姨和我说了,这两天要我来陪你玩玩,关爱一下留守儿童。”
谢风:“你才留守儿童。”
安嘉摊手:“这次我真的是留守儿童,我爸妈和你爸妈一起出去玩的。就剩咱俩了。”
谢风听见“就剩咱俩了”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怪怪的相依为命的意思,两家大人是上学时候的同学,关系很好,百年之后可以互相托孤那种好,一起出去玩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但这是第一次就把俩孩子扔家里自己出去玩……
谢风提着袋子,出了教室和安嘉并肩走着,“怎么办,今天吃什么。”
安嘉自然而然地接了一句,“去你家还是去我家?”
话一出口俩人都沉默了,怎么有一种小情侣约炮选场地的既视感?!
谢风感觉下一步就要脱口而出,“我家没人去你家吧!”幸好他及时收住,平静地问了一句:“你家有吃的吗?”
安嘉赶紧跟上:“有的,你想吃什么?没有咱们可以去买……”安嘉刚才接到谢风妈妈的电话的时候有点不知所措。
“喂是小嘉嘛是这样的我们这几天要出去旅行家里只有谢风自己了方便的话你可以去陪他嘛哎阿姨不放心他自己一个人呀上次一个人在家差点把厨房炸了你可以帮阿姨看着他别让他挂了嘛阿姨可就这一个儿子啦好啦就这样吧我们要上飞机了拜拜哟!”
……同样是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就这么突然地把谢风交给他了。
谢风计划:“我要先把富贵接过来,然后牵着它去买菜……超市是不是不让宠物入内啊?那就把他栓外面吧,买点土豆,鸡蛋,虾……我想做那个土豆泥来着,我看别人做的好好吃。”
安嘉听着他在耳边碎碎念,觉得真美好,嘴里“嗯嗯”地答应着,“都听你的。”
谢风他们是迎着中午的大太阳出的校门,谢风偏了偏头,眯着眼睛看他,笑问:“什么叫都听我的?你不挺有主意的吗?”
安嘉看着阳光下,谢风显得格外蓬松柔软的头发,还有微微上扬的眼角,正微微眯起,他看着自己,带着几分戏谑,颜色很淡的嘴角扬起一个小小的弧度……
谢风看着安嘉又盯着他不动了,摸了摸自己的脸:“你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安嘉慌忙回神,懊恼自己又在他面前失态,他像平时那样搭上谢风的肩膀:“没,就是觉得你好看。”
谢风大着脸承认:“现在才发现?早干嘛去了?现在想以身相许?晚了。”
安嘉看着他这脸上的小得意,心里软得不像话,非常想捏捏他的脸,于是行动派的安嘉就上手了,“我看着不晚,今晚咱就入洞房吧!”
两人笑着走远了。
身后不远处的白欣和陈凛口中的“中年妇(腐)女”们议论纷纷,
“喂喂,那个是风哥吧?说好的佛系呢?我从来没见他这么调皮!”
“完了,旁边那位那么帅,常诚那傻逼,正宫地位不保啊!”
“旁边那个是谁!卧槽!好眼熟啊!”
“你是沙雕吗?那是安嘉,神一样的屠榜第一名啊!”
“对对,周一升旗仪式上他还发言呢!声音巨他妈好听!”
“卧槽说好的冰山人设呢?笑得那么好看!暴击!”
“怎么这么有爱啊!简直配一脸啊!拍照了拍照了!”
“老夫的少女心!贴吧见!盖楼盖楼!”
“老子又相信爱情了!吧务吧?加精啊!置顶置顶!”
……
可怜我们的两位同志,已经被广大腐女们把日后贴吧话题置顶加精都安排得明明白白的了,还毫不知情,仍然在其乐融融地计划吃什么这个严峻的世纪难题。

两人先去了比较近的谢风家里,谢风掏钥匙开门,随口道:“你好长时间没来了吧?富贵都想你了。”
安嘉拿着两人的东西,调侃“怎么,你能听懂它说话?”
谢风笑了,“你神经病啊。” 
刚一开门,一团白色就飞扑过来,围在谢风脚下,仰着可怜巴巴的小脑瓜,看着他。
谢风无奈,蹲下摸摸他的狗头,“小宝贝饿了,我妈出门都没给他饭吃。”
安嘉把手里的袋子和书包放下,问了句“狗粮还放在储物间吗?我去拿给它吃。”
谢风在玄关就和狗玩了起来,应道:“对,你帮我拿一下吧,狗盆在那。”他在百忙中伸手指了指电视机旁边的狗窝。
安嘉拿了狗盆盛了狗粮出来,就看到了谢风正和狗在地上打滚。
富贵仗着萨摩的体型把半蹲在地上的谢风拱得半躺在地上,在他身上又是巴拉又是舔,谢风一边笑一边试图抓着狗爪子,失败之后转而捧着狗头,蹭蹭它的脸,慈爱道:“哎哟,别舔。”
安嘉把狗盆放在地上,遏制住自己想魂穿富贵的强烈想法,冷静道:“别躺了,地上凉。等会儿还要把富贵牵我家去。”
谢风看着一见吃的就不要自己的富贵,哭笑不得地拎着自己的书包进屋,“狼心狗肺的东西,我先把东西收拾收拾,你先坐会儿等等我。”
安嘉看着他进屋,蹲下来揉着疯狂扒狗粮的富贵的狗头,内心满溢着羡慕。

两人牵着富贵走在去超市的路上,引人频频侧目,特别是姑娘们,毕竟两个长得不错的小哥哥一同出来遛狗这画面实在是很有爱。
谢风不解,他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安嘉:今天是周五,学校允许穿自己的衣服不强制要求穿校服,于是安嘉就平平淡淡地穿了件黑色短袖和休闲裤。也没什么特别的啊?谢风想,怎么那些姑娘那么激动,在学校也没见这么多人看着安嘉尖叫啊……
他不知道的是,安嘉在学校一向是独来独往,冷着一张脸生人勿进,当然没人愿意上前搭话,更别提尖叫了,姑娘们都是默默自嗨的。而和他在一起的安嘉话多了笑也多了,真是非常的有魅力。
谢风又看看自己只穿了白衬衣和七分裤,也没什么特别的,那女生们那么激动,难道是……他看向富贵,富贵很喜欢出来玩,喜欢漂亮小姐姐,还特别会卖萌,它呆头呆脑的本来就萌,更别提还总是笑咪咪的了,对小女生肯定是暴击啊。
谢风坚定的以为,小姑娘们是为了富贵而激动。
安嘉看着谢风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就提醒他:“待会把富贵交给门口的保安吧,让他们帮忙看着。超市里估计是不能带大型犬。”
谢风点头同意,实在是想听听安嘉的看法,不禁小声问,“你说怎么这么多小姑娘看我们?”
安嘉笑说,“肯定是你太好看了。”
谢风很不满意,“……她们难道不是在看狗吗。”
安嘉默默地在心里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明两章都是甜甜的日常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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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九章
两人煞有介事地买了食材出来,顺手把保安大叔手里的富贵接过来道了谢,就往安嘉家里走。
俩人一人拎着塑料袋的一边,牵着狗走在路上。
谢风突然笑了,“你看我们像不像去过日子的。”
安家也笑了,借着渐暗的天色,掩盖起眼里深深的爱慕。

回到家,俩人看着一桌子食材,还是安嘉先打破沉默,“……谁做?”
谢风把蒸锅搜出来,往里加水,“当然是我做,你给我打下手。先蒸土豆,然后捣成泥。”
安嘉看着他难得充满热情,还貌似很专业的样子,只好战战兢兢地跟着他说的做,
“把虾剥了,还有藕洗了切了。”
“……好。”
“打俩鸡蛋,切两根葱,我先把油倒上。”
“……你会打火吗?”
“你什么意思……”
“我听阿姨说过,你之前差点把厨房炸了。”
“……她造谣。”

一通鸡飞狗跳之后,终于把饭端上了桌,安嘉默默地把谢风忘记关的煤气拧上,终于知道为啥厨房差点炸了。
他继续把谢风用完乱放的菜刀,忘记收起来的锅都默默收拾了,看来真的不能留他一个人在家,到处是教科书级的安全隐患。
谢风挖了一勺子土豆泥,放在嘴里,“嗯还好。你尝尝。”
安嘉看着那盘卖相不佳的土豆泥,小心翼翼地尝了一口,意外地还真的不错,他冲谢风点点头。
谢风脸上带着一点小得意:“怎么样,好吃吧?”
安嘉笑了,伸手揉了揉他的头,“你怎么看着像富贵。”
谢风淡定道:“我两天没洗头了,你可劲儿摸。”
安嘉丝毫不嫌弃,“等会儿可以去洗澡,衣服也可以洗了。”
谢风点头,他在安嘉家里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不需要客气什么的,见外。

谢风从浴室擦着头发出来,安嘉正躺在床上玩手机,看到谢风过来,就笑着把手机拿给他看,“你看咱学校贴吧。”
谢风拿过手机,“就咱学校的贴吧还没冷呢?什么年代了,还有人玩。”
顿时他的手就凝固在半空中了,屏幕上是一个加精还置了的帖子,题目叫“那一低头的温柔!不胜凉风的娇羞!看看我发现了什么大宝贝!!”
几个叹号叹的谢风懵了,深深觉得这真是个有声音的的标题,他轻轻“操”了一声往下翻,内容是他和安嘉放学那会儿的照片,偷拍的人很讲究,两个人看起来很亲密,甚至还拍到了安嘉捏他脸的那一瞬间,不仅加了滤镜,还精修了一把。
谢风挑眉,饶有兴味地往下翻。
安嘉看着谢风的表情,倒没觉得他反感,他继续往下滑,下边楼盖的很高,还有人科普:
左边的帅哥:谢风,男,18岁,高三,佛系少年,爱好睡觉,为人低调!!!但是!他是讨高一檄的作者!同志们!快叫风哥!!是他!给我们指明了前进的方向!是他!给我们爱的鼓励!是他!领着我们不畏强权勇敢前进!他就是人民的英雄!
看到这里谢风都有点不好意思了,他抓了抓头发,顺便躺到安嘉旁边,“不好吧,也太夸张了。”
安嘉拍拍他的头,“谁让你长得好看。”
谢风拍开他的手,嘟哝:“我发现你现在特别喜欢摸我头,还喜欢夸我好看。”他一翻身,盯着安嘉,揶揄,“说,你是不是爱上我了?”
安嘉含着笑,谢风的眸子近在咫尺,他有点着迷地看着那双眼睛半晌之后,鬼使神差:“是啊。”
谢风听着安嘉声音里的不稳,尾音发颤,不禁愣住了,怎么听起来,这么……认真?他感觉怪怪的,为自己开了个不高明的玩笑懊恼,他不声不响地转过头继续翻帖子。
安嘉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真想打自己一巴掌,让自己清醒清醒,安嘉揉揉眼睛,觉得不管看起来是不是显得欲盖弥彰,反正得解释一下,“……我刚才……”
谢风却打断他,把手机举给他看,“对了我早就想问你了,你抽烟?”
安嘉拿过手机,看到上面写的详细:
右边的帅哥:安嘉,18岁,高三,大冰山!!恐怖的高三考试屠榜人!!校广播站成员,爱好不明,生人勿近!!他就是第一篇大字报的开山人!!!真正的神一样的存在!!哦对了,他还抽烟!尼玛太帅了吧!!
安嘉无奈了,“这也能被发现?我觉得没多少人知道啊。”
谢风不屑,“老实交代,我跟你说,常诚那傻逼都知道。”
“那他是闻见味儿了。”
“烟味儿?我怎么没闻见?”
“很淡了,他也抽烟,所以才能闻见。”
“你干嘛抽烟?多久了?”
“心里不太舒服,一个多月了。”
说着话,安嘉从抽屉里,拿了包烟出来点上,“怎么?给你尝尝?”
谢风皱着眉推开他的手,“我不要,你也少抽点。”
安嘉自嘲地把手拿回来凑在唇边深深吸了一口,半晌慢慢地吐出来,谢风在昏暗的房间里看着他的侧影,他的动作很熟练,手指夹着烟,窗外未完全暗下的天光从窗帘的缝隙里照进来,气氛有点说不出的暧昧。
不可否认的,谢风觉得他有点帅,还有点不一样的感觉,看着很舒服,他也不介意抽二手烟,就那么看着他。屋里安静得只有钟表的声音滴滴答答,还有空调时不时的咔吧一下的声音,半晌,他觉得困意上涌,就说了声,“我在这睡吧?有点困。”
安嘉“嗯”了一声,帮他拉好被子,就像那晚在寝室一样,他把烟熄了,在床头靠了一会儿。
谢风竟然不怎么在意帖子里那么多人说的“配一脸”“快去结婚”之类的言论,是不是说他不反感这些呢?
那他……他是不是可以有勇气跟他吐露心声?他会不会拒绝,会不会绝交?
平生第一次的,安嘉脑子里再无平日做题班的缜密思绪,只剩下乱作一团的情愫。
他下床,坐在了桌子前,拧亮台灯,开始给谢风写他犹豫了一星期也没能写出的信。

半夜。
他终于写完,合上笔盖,走到玄关,悄悄把信塞到谢风带来的书包的夹层里。
刚回到卧室,就听见缩在被子里的谢风带着睡意的声音传来:“你以后不开心了……跟我讲……知道吗。”
安嘉一惊,低头看去,谢风已经睡了,他的脸埋在被子,手里还握着他的手机,心里却还念着他说的那句:心里不舒服。
安嘉一时间千般思绪,是了,这就是谢风,他不会说多么煽情的话,但是总这么默默地关心着他。
安嘉拉开被子,躺好,和他面对面躺下,他一动不动地看着谢风的脸,像是要把他刻在脑子里,最后他微微颤抖着在他额头上印下一个吻又虔诚又深情,“这是你招我的,别怪我。”
“晚安。”





第10章 第十章
新的一天从被闹钟吵醒开始。
安嘉揉着眼睛把闹钟按了,坐起身,靠在床头,半晌他像刚想起来似的,往床上看去,谢风还是睡前的那个姿势基本没变过,还是向左侧着身,面对着自己,他不择席,睡得很沉。
从安嘉的角度看过去,他的睫毛长的不可思议,随着呼吸缓慢的起伏,他的嘴唇依然很干,微微起皮,一条胳膊露在被子外边,空调温度有点低了,安嘉想把他的胳膊塞到被子里,刚触到他的皮肤就被冰了一下。
安嘉赶紧把他胳膊塞到被子里,又给他盖了盖被子,把温度又调高了一点,自己起身去楼下买早餐。
安嘉走在路上心里感觉很奇妙,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就觉得心里又暖又软,那些曾经还困扰他的如坚冰般的不安,全在一夜之间化成了冬天里的一抹阳光。
连他给早餐店付账的时候,老板都受宠若惊,这孩子从来都是说完要什么之后、给钱、拿东西三步走,几乎不多说一句话。
甚至因为安嘉也是老顾客了,根本不用说话就可以走完流程了,今天这个不苟言笑的孩子竟然面带笑容来了,不禁多问了几句,“小嘉啊,有什么喜事啊?这么高兴那!”
安嘉摸了摸脸,“有这么明显吗?”
老板把包子和甜粥递给他,“嘿!叔瞎说一句啊!叔看你是谈恋爱了!你们这个年纪的小伙儿哟!哈哈!”
安嘉付了钱,觉得这真是美丽的误会,就笑道,“还是您有眼力。”

回了家,安嘉找了两个碗把粥放进去,打算去叫谢风吃饭,路过卫生间时听到里面有水声,安嘉隔着门问,“谢风?起了?”
谢风带着鼻音,“嗯,你这儿有没有感冒药?我觉得我好像是感冒了。”
安嘉应了声,“有,等我给你找找,昨晚空调温度有点低了。你先过去吃饭吧。”
安嘉从电视柜下边的小抽屉里拿出几个胶囊和感冒灵,绕过碍手碍脚的富贵,回到餐桌边,看到谢风正拿着勺子喝粥,就把药给她,“你吃完饭了再吃吧。”
谢风带着鼻音“嗯”了一声,伸手摸了摸富贵的脑袋,“等会儿把小宝贝放到常哥那里吧,我没拿狗粮,顺便去那写作业吧?”
安嘉点头,在谢风旁边坐下,“常哥是哪位?”
谢风用勺子扒拉着粥,喝了一口道,“哦,我忘记了,常诚的哥哥,叫常钟。常诚听说我家有狗,就非拽着我去他哥的宠物店,就是‘一见钟情’,就在隔壁街。”
安嘉笑了笑,喝了一口粥,“原来那是一家宠物店啊,我一直以为是婚介所。”
谢风一口粥差点呛住,他拽了张纸巾捂住嘴,笑得差点趴在桌子上,“哎哟,你别说,还真的像,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啊哈哈哈哈。”
安嘉拍拍他的背,笑道“看你生个病,笑点都变低了。”
谢风好不容易缓过来,揉了揉太阳穴,“我这会儿笑得头疼。”
安嘉把药给他,起身倒了一杯水,“那是感冒,不是笑得,你有点常识吧。”
谢风拿过玻璃杯一股脑把药塞到嘴里,灌了一大口水,眯着眼睛笑,“你说的都对。”
安嘉心跳漏了一拍,他不大自在地别开眼睛,“走吧,去一见钟情。”
谢风确实是病了,迟钝了很多,也没觉得安嘉这动作有什么不自然,他吸了吸鼻子,应了声好。两人就牵着狗背着包,浩浩荡荡地下楼了。

谢风一路拽着异常兴奋的富贵,差点拉不住,小跑着跟着它,“宝贝儿,你慢点!”他还抽空回头看了一眼,“它每次要来这里都这样,不知道开心什么。”
安嘉赶紧上前帮他拽住狗链,和他并肩,“我帮你拉着吧。”
远远地看见一见钟情的牌子,安嘉打量着店面,很精致还很漂亮,不仔细看还以为是家装潢特别的奶茶店之类的,谢风推开玻璃门,旁边鸟笼的鹦鹉就叫了声,“小宝贝!欢迎光临!”
谢风有点受宠若惊,“啊,他以前都叫我傻逼来着。”
鹦鹉闻言张了张翅膀,“闭嘴,傻逼。”
谢风:……
安嘉笑道,“不会是叫我的吧?”
鹦鹉勾头梳理羽毛,“对面的美女看过来。”
安嘉:……
谢风笑得直不起腰,“美女,哈哈哈,美女你好啊。”
“哎,是小风吗?”里屋有人听到动静走了出来,“喔,还带了朋友?”
安嘉看着来人,是一个英俊的男子,看着很利落,一双英气的浓眉很惹眼,他伸出手,“哥哥好,我叫安嘉,是谢风的朋友。”
常钟也伸出手和他握了握,“嘿,这么客气,小风的朋友嘛,都是自己人,我叫常钟,来坐。”
谢风把富贵的狗链递给常钟,“哥,我把富贵放这里可以吗?估计要一星期,我明天就要去上学了,我爸妈他们去青海了。家里没人照顾它。”
常钟爽快地答应,“没事儿,保证你再来接他的时候油光水滑的!哈哈”
门口的鹦鹉适时地插嘴,“闭嘴,傻逼。”
常钟被气笑了,“这个傻鸟,刚开始是当成吉祥物养的,看看现在成什么了,真特么造孽。”
谢风把试卷掏出来放在落地窗旁边的小桌子上,“我都习惯了,刚刚听到他喊安嘉小宝贝,还把我吓了一跳。”
常钟嘎嘎地怪笑,和常诚如出一辙。
看来这种笑声是祖传的,谢风想,就这个款,还有复刻的必要啊。
常钟从柜台下边拿了盒饼干放在小桌子上,和他们凑在一起,“是嘛,之前我就听见这畜生叫你沈哥宝贝。”
谢风展开卷子,转着笔,“说起沈哥,你俩现在怎么样了?”
常钟神神秘秘地压低声音,“他现在还在二楼睡觉,你说呢。”
谢风悟了,对他拱了拱手,“恭喜恭喜。”
常钟嘿嘿笑了两声,起身上楼,“这都快十点了,我去叫他起床了。”
等常钟消失在视野里了,安嘉才问谢风,“沈哥又是哪位?”他刚才看常钟提及这位沈哥时露出的堪称甜蜜的笑容,有点好奇。
谢风拿了块饼干,跟他解释,“是常哥对象,沈铎,之前是准男朋友,现在应该变成现男友了吧,看他的样子。”
安嘉了然,喃喃道,“gay?”
谢风“嗯”了一声,随即反应过来,“你受不了这个?”
安嘉连忙否认,“不,我就是觉得挺厉害的。”可以这么勇敢的去追喜欢的人。
谢风吸吸鼻子,边写边说,“我觉得没什么,喜欢一个人嘛,自己开心就好了。”
安嘉苦笑,那要是我说喜欢你呢?你还会这么说吗。
他又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信,他把信放在了谢风不经常用的夹层里,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发现,此时他有种冲动,想让谢风现在就知道他的心,别人都能这么勇敢地去追,自己为什么不能?
与其得到不想要的答案,这么不着边际的猜测让他更加煎熬。
可最后安嘉还是尽力克制住自己,强迫自己把心思放在题上,那些公式过了一遍脑子,就像退潮一样不留痕迹,他心里有点烦躁。
过了一会儿,空气变得很安静,只能听见笔尖在之上划过的声音,还有猫猫狗狗发出的细微声响,显得安详又静谧,看着对面谢风认真地低着头演算,左手放在腿上,拇指和中指摩挲着,这是他思考的习惯行动作,下意识地抖腿让他看起来像个吊儿郎当的流氓。
安嘉的心却奇异地平静下来,渐入佳境。
在安嘉沉浸在三角函数专题试卷正要翻页的时候,谢风把笔一搁,长舒一口气,骂道,“真他妈难啊,啊,令人头秃。”
安嘉凑过去看他的卷子,见他还卡在选择题第八道,不禁皱眉,“这么长时间还没做出来啊?就做了这么几道?”
谢风拿了张纸巾擤鼻涕,声音模糊不清,“我说,我哪能和你比。”
安嘉看他半张脸都埋在大纸巾里,睫毛下垂,眼角还带着湿意,实在有点可爱,就放柔了声音,“没事,我教你。”
谢风答应着,看着安嘉拿着笔在草纸上给他演算,他眼睛里的认真让人为之动容。谢风在心里模模糊糊地想,不知从何开始,两人之间就有了这种天谴似的差距,他是人人夸赞羡慕的第一名,自己却是个人人看轻的c班里的所谓的第一名,他有骄傲的资本,而自己却身无长物。
明明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人,就算他再三劝自己不要自卑,又哪里能一点都不在乎呢?
谢风眼睛有点发酸,他眨眨眼,想努力看清安嘉写在纸上的字,心头涌上苦涩,是啊,我一点都不在乎吗?

楼上传来声音,两人一块看过去,安嘉转过头,谢风趁机摸摸眼角,还好,没有东西。他自嘲,生个病真是让人多愁善感。
常钟半拥着一个人下楼,那个人看上去身材清瘦,戴着眼镜,披着空调衫,一副恹恹的样子。常钟笑着跟他们打了招呼,“嗨,这都中午了,你们吃饭吗?”
谢风应道,“你们出去吃吗?”
沈铎推了常钟一下,温和地笑道,“小风也来啦,这位是朋友吗?”
谢风规规矩矩地坐好,“嫂子好,他叫安嘉,是我发小。”
常钟走过来拍了一下他的脑袋,笑骂,“臭小子说什么呢?老子亲自下厨,没有你的饭了!等会儿常诚那小子通宵回来,估计又要带一堆网瘾少年,你们几个都给我喝西北风去,少来碍事。”
谢风捂着头,笑得很开心,“你别操心了,他们肯定都在网吧预定好万宝路泡面包间一条龙服务了。”
常钟“啧”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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