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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王侯-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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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将在此,大队人马随时可以开拔!”江彬扯开脖子应了一声,又对杨承祖小声道:“记住本伯的话,学着低头做人,千万别给自己找不痛快。我希望能在京里看到你,而不是在坟地里看到你,自己保重吧。”

说完话之后,两腿一夹马腹,跨下骏马飞速奔出,汇合大军,荡起漫天的烟尘,消失在大道之上。

刘美人也窝在马车里送别圣驾,等到大队人马走的见不到影子,刘美人才吩咐那名很可爱的宫女放下马车上的珠帘,然后由那宫女传令道:“娘娘有令,回城。张容、杨承祖,你们来一下。”

杨家那处别院,现在已经是娘娘的行宫,张容虽然是堂堂伯爵,超品大员,可是在刘良女面前,与当初那些锦衣百户并无区别。跪在地上一动不动,连头都不敢抬。而刘美人端坐在内厅里,与跪在外面的杨承祖与张容之间隔了一道帘子,使人看不见她的模样。

“张容,你兄弟在宫里当差很是得力,这次征讨宁藩,他是先锋官。希望他旗开得胜,马到成功,你们一家人都能有好处。”

“借娘娘吉言,圣天子洪福齐天,宁藩之辈无非跳梁小丑不堪一击,朝廷大军此去,必能犁庭扫穴,马到成功。愚弟不过是借天子的福泽,才能打几个胜仗,小人不敢居功。”

真难想象,这个仿佛天生就是为军伍而生的老者,居然也有这一面。杨承祖悄悄的为这老人伸了个大指,大英雄能屈能伸,当如是也。知道自己的家里,全靠他得以保全,不管这种行为是出于本心,还是出于其他人的授意,这份人情自己都得记下,回头得备一份厚礼给他老送过去。

刘娘娘又道:“杨千户刚刚受了鞭刑,身上还不大方便,来人,搬两把椅子给两人坐下。”

虽然一般都有座位,可是张容也听的出来,自己能混上一把椅子,还是借了杨承祖的光。

他的权势大,威风足,这全都来自于张永的地位。可是张永再如何,也不过是个权阉而已,在这位宠妃面前那不过是个奴仆般的人物,根本提不起来。所以对这种待遇,张容也不敢说什么。

刘娘娘问道:“张容,本宫在滑县,你的人手准备的如何了?上次就有匪徒意图架我的票,以此来要挟天子,而那些匪人就在滑县附近的山里,似乎到现在,人还没抓到呢。”

“娘娘放心,微臣已经将河南各卫所的精兵强将全部调来,都埋伏在滑县城里。保证不会出任何纰漏,如果娘娘受到任何惊吓,老臣情愿提头来见。那些匪人,老臣也已经安排人手缉拿,想来用不了多久,就能将这一干人犯捉拿到案。”

“好,你这话我记下了,如果还出了什么闪失,我就找你说话。对了,本宫问了问,现在滑县的锦衣总旗,是个叫秦有禄的?他似乎有点本事,我已经跟天家说了,将他借调到东厂使用,滑县的总旗,就由杨承祖兼任吧。”

一个锦衣实职百户兼一个锦衣实职总旗,这既与规定不合,更没法开展工作。可是她说的话,不管怎么样,张容都只能听从,更别说还有正德背书。想来那位秦有禄到了东厂,日子一定好过的很。

张容顾不上为秦有禄的未来惋惜,他现在得为自己想想了。娘娘这样直接插手锦衣地方行政的事可不多,看来那位李二姐儿的救命之恩,娘娘是打算报答了。自己当初坑杨承祖的事如果暴露了,她又会怎么对待自己?

“一切都依娘娘吩咐,微臣不敢有任何违拗。”

“那就好。杨承祖,李玉娥是本宫的恩人,可是她的弟弟现在下落不明,她的大姐身上还担着案子,你这差事是怎么干的?本宫给你三天时间,把这一起做个了结,如果做不到的话,别怪本宫对你不客气。至于这三天里你用什么手段,本宫不问,我只要一个结果,你明白了。”

“微臣明白。”

“明白就好,还不赶紧去办?”

“臣遵旨。”

李家宅内,一片愁云惨雾,倚为长城的钱都督来了不久,李亚奴着袭职的事刚有个眉目,钱宁父子就都下了监,连带焦榕也没了消息。现在家里躺着两个重伤病人,再有就是一干下人,焦氏虽然表面上强做欢笑,但心里却总有一种树倒猢狲散的感觉。

她正抱着亚奴,盘算着自己下一步该找谁帮忙,忽然一名婆子从外面撒腿跑了进来,脸上已经吓的没了颜色,惊叫道:“奶奶,大事不好了,杨家小子带着一干军汉打上门来了。”

第二百五十九章找场子(三)

这个时候西游记还没写出来,否则的话,这个说辞代换一下,杨承祖就成了毛脸雷公嘴的和尚。焦氏一听到这个名字,就觉得心房一震,忙把亚奴向这婆子手里一塞,强做镇定道:

“你们慌什么,他不过是我的晚辈,到了咱家,不敢乱来的。我出去看看,他要干什么。”

黑漆大门被外力强行撞开,门闩断折,门板齐刷刷地向后倒去,砸起一大片烟尘。十几个粗壮大汉,手里抱着一根巨大撞木,站在外头,只差在头上贴个罪魁祸首的标签。

杨承祖手按刀柄,面色如铁,就在这烟尘刚刚消散之后,踩着那倒塌的门板,缓步走入李家大院。

这地方他来的熟了,一草一木,都装在自己的心里,今天也算是故地重游。前者吃了南镇抚司的刑罚,不管如何有人帮忙,一些眼前亏还是吃了的。脸上淤青未消,一双眼睛还青肿着,顶着一对熊猫眼,几处伤口还都抹着药膏,看上去很有点滑稽。

可是对那些赶过来的李家下人而言,这副模样丝毫没有让人感到好笑,反倒觉得莫名的恐怖。

杨承祖眼神中带着一股寒意,看谁一眼,就让谁忍不住将头侧到一边。他带来的那些如狼似虎的军余、校尉并没冲上来,只他一人,就带动了所有家丁的脚步和节奏。

他进一步,那些家丁就退一步,他一连进了几步,那些家丁就要退几步,生生让他走到了院落正中,焦氏就是在这个时候,从房间内闯了出来。

她是个很在意个人仪容的人,饶是如今情形不妙,她也将自己拾掇的明艳照人。衣服整齐,一头乌云高高卷起,梳一个美人髻,一头珠翠,装点的很是齐全。一身水红大袖衫,配着一件比甲,依旧是个贵妇模样。

眼看杨承祖进来,再看倒在地上的门板,她就知道情形不妙。但依旧赔笑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大侄子,你说说你来就来吧,何必要搞这种动静?你要是直接进来,谁还能拦你不是?想是哪个下人怠慢了你,你指出是谁来,婶娘替你打断他的腿,怎么样?”

“不劳婶娘动手了。”杨承祖并未施礼,而是冷着脸说了这一句话,手按绷簧一声轻响,一道光华在院中亮起。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接着一声闷响,一名家丁已经倒在地上,大家开始都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是过了片刻,就听一个婆子尖叫了一声“血……好多血啊。”

那名家丁倒下的地方,鲜血已经渐渐弥漫开来,在院子里蔓延,流的到处都是。家丁大瞪着眼睛,仿佛到死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双手紧紧抓着自己的喉咙,身子还偶尔的抽搐一下。

光天化日,出手杀人,这种事在话本里说说可以,可是在生活中,当这种事真的发生在身边时,大家都会觉得,这种事,一定也不好玩。

“你……你怎么敢……”焦氏明知道杨承祖上门是来算帐的,但是也想不到,他居然见面之后就敢杀人。这里毕竟是滑县,是有王法的地方,他难道就不怕么?

“婶娘,那天晚上捉我的人里,有他吧?或许没有,不过没关系了,有杀错无放过,一向是锦衣卫的风格,我这也算保持传统。您过来看看,我这刀不错吧,人常说宝刀可以切金断玉,可以杀人不见血。不过那都是话本上的故事,今天这可是实打实的,来来,您看看这刀,上面可有一个血珠?”

他二次把刀抽将出来,朝着焦氏面前只一递。这刀随着他腕力催动而向前伸出,在日光照耀下,如同一条张牙舞爪的白龙,随时要将焦氏吞进肚去。

焦氏只一见这刀,就觉得心内狂跳,再看他刀往前递,仿佛下一刻,这刀就要捅进自己的心窝里,将自己穿个透心凉。忍不住叫了一声,一下子坐倒在院子里。

一名婆子忍不住,在旁喝道:“这滑县是有王法的地方,我们家又不是朝廷反贼,也不曾勾结白莲魔教,你们锦衣卫再怎么样,也不能到别人家里撒野吧。你难道是这里的衙门,有什么资格闯到别人家里?”

杨承祖点头道:“说的好,果然是个忠仆,不过,这并没有什么用。”他手腕动处,光华再闪,那婆子如那名家丁一样,直挺挺的摔在了地上,过了片刻之后,血才从喉咙处流出来。

“我忘了告诉你们了。”连杀两人的杨承祖,如同什么都没做过,语气还是那么平缓“这刀呢,是昨天天家赐的,乃是万岁爷爷的佩刀来着。我爹在宣府有救驾之功,你家的二小姐,就是玉娥,她又救了刘娘娘。所以万岁将这刀赠给我,你们说,用这把刀杀你们,是不是你们上辈子修来的福分?能死在万岁的刀下,一般人可没这个待遇啊。”

他边说边向焦氏走去,那些家丁婆子见他眨眼间已经杀了两个,谁还敢拦?纷纷向左右退避,就由着他举刀朝焦氏而去,焦氏惊叫着手足并用向后疾爬,连站的力气都没有。

可是杨承祖步下不紧不慢,就那么随着她倒退的速度向前逼近,直逼到她身前。就在焦氏用大袖遮面等死的时候,就觉得胳膊一紧,原来已经被杨承祖抓住,然后一把将她拉了起来。

“婶娘,你看看你,这是做什么。地上冷,不知道么?都入了秋了,可不能再贪凉了。”

他一手提着刀,一边说着家常,这气氛让人觉得异常违和。“婶娘啊,我告诉你啊,你告大姐儿那个案子呢,已经有我接管了。这是刘娘娘的口谕,大家都同意的。再说你们本来就是锦衣军籍,有什么案子,都该由南镇抚司处置的。南镇抚司你们知道吧,就是钱宁负责的那地方,你们应该很熟才对。”

“只是很可惜啊,钱宁已经被抓起来了,还有他的儿子,他的党羽全都抓了。现在南镇没人说了算,就只好让我全权负责此案,劳碌命,没办法的。咱们大家自己人么,有什么说什么,婶娘,你说你开心不开心?”

他又将头凑到焦氏耳边小声道:“婶娘,我再告诉你个秘密啊,这次啊是娘娘特意许我来出气的,她有吩咐,杀多少人,都由我自己定,她来帮我善后。婶娘你说,我现在这府里的人都杀光,能有谁阻止我?”

他将头收回来,忽然四下张望几眼,然后问道:“亚奴在哪啊?怎么不见他的面啊。他是我兄弟么,把他抱出来,让我看看。”

焦氏已经吓的魂不附体,身子一软,又跪倒在地,一把抱住杨承祖的腰道:“是我错了……是我错了好不好,别怪我儿子,都是我的错,跟亚奴没关系。他还那么小,他什么都不懂的,你别怪他,你要杀,就杀我好了,你放过我儿子,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第二百六十章找场子(四)

杨承祖又一次把她拽起来,宝刀还鞘,伸手在她身上掸了几下,“婶娘,你这样让我很为难呢。我来,是来查案子的,看看亚奴只是关心一下,看看他有没有危险,别回头也被白莲妖人惦记上,掳走了,又该怎么办?你想到哪去了?”

“大侄子……不,杨公子,杨将军,咱们进屋去谈,我有话对你说。”

“好啊,来人啊。”他一声吩咐,那些原本候在外头的军汉全都闯了进来,这里面既有滑县本地的锦衣军余,也有从外地调来的锦衣官校。他现在是实授卫辉府百户,整个卫辉的锦衣都归他调动,这次带来的,都是自己麾下精锐。

他将手一挥“把这些人全都看押起来,各施手段去审,什么手段我不管,事后能不能活我也不管,谁问的消息越多,谁就有赏。再给我去搜,除了我这间屋谁也不许过来之外,其他的房间,挨个房间去搜,一草一木都不能放过,都去办吧。”

然后他随着焦氏一路到了内宅,焦氏的卧房,见那名婆子还抱着亚奴等在那。焦氏脸一白,对那婆子道:“你带亚奴,到舅老爷家里的那房里去,不叫你,不许过来。”

等她出去,焦氏反手将门带上,然后就开始翻箱倒柜的找东西。几十件首饰,十几个元宝,外加一张五十亩的地契还有这处房产的房契,两间铺子的租约,全都摆在了杨承祖的面前。

“你李伯家原本也算有些家私的,他手里还有一方不错的古砚,能值些钱。可是为了让亚奴能袭职,为了给钱宁父子送礼,这些钱都用掉了。田也都卖了,连那古砚,也送了赖公公。要打点这个官司,是很花钱的,你是锦衣卫,很清楚的,对吧。现在我手里只有这些,这是我们全部的积蓄,对了,我还有一些绸缎,是给自己做衣服的。我头上的这些,也都可以给你。”

她一边说,一边将自己头上的珠翠头面摘下来,一头乌云就那么披散开去,可是她已经顾不上狼狈,直把这些东西堆在一处,推向杨承祖面前。

“婶娘,你这是做什么?”杨承祖拿起一朵珠花看了看,随手丢在一边。“你是想用这些东西打点我?那我只能说,你看错人了。咱们两家可是亲戚来着,用这种方法,不就太见外了么?一家人,不用这些的,都收起来吧,让别人看见不好。你放心,朝廷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不会放过一个坏人,只要你没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是不会有人能冤枉你的。”

“杨公子,我求求你,求你饶了亚奴一命。”焦氏跪在地上,一双桃花眼内满是泪水“我知道,我哥哥得罪过你,他后来又想害你,我也知道,那天在月娥房里的男人是你,我们不该……不该去捉你的间。所以你要怎么对待我们都行,可是亚奴,他是无辜的啊。”

“无辜?这个说不好吧,无辜不无辜的,总要审过了之后才知道,现在说,言之过早。你说的对,那晚上大姐儿房里的男人是我,你是不是准备去哪告我,就像告大姐儿忤逆,殴母一样?”

“不……我们不敢,我们不告了还不行么?”焦氏一听他提着事,连忙表态道:“我现在可以写据结文书,我们现在就可以撤诉。这官司我们不打了,这状不告了。我再给你写个文书,卖大姐儿和二姐儿给你做妾,一切手续办的妥当,保证没能追究。”

“类似的文书,你是不是给钱靖也写过?估计卖二姐儿给钱靖做妾的文书,你已经写过了吧?”

“是我该死,是我糊涂,你怎么对待我都行。钱靖不是人,占了我的便宜,就要占二姐儿的便宜,我也是没办法啊。他是皇孙,我哪里惹的起他?当然他怎么说,就怎么是了。好在二姐也没真被他……你就看在二姐儿的份上,饶了亚奴吧,他们毕竟是姐弟来着。”

“姐弟?当初你拿她们当奴仆用的时候,我看八成不是这么想的吧。”杨承祖哼了一声,却从腰里的招文袋里取了几份文书出来

“你说的这些文书呢,我来之前都让衙门里的书办帮着拟好了,不管是身契,还是据结文书都写好了。你只要签个名字,按个手印就好了,你看,我多照顾亲戚?”

焦氏不敢怠慢,接过杨承祖递来的毛笔,在那落款处写了自己的名字,来不及找印泥,她二话不说,将手指头放在口内用力一咬,接着就着这滚烫的鲜血,将手印按了上去。

“看来亚奴还真是你的命,为了他,你什么都肯做啊。”杨承祖将那几份文书收好,放到招文袋里。“可是你记得继荫来之前,我跟你说过什么?我说过了,谁要是动了他,谁就是跟所有的大人物为敌,我保证谁死的不能再死。我不是开玩笑,而是认真的,可是你们有人往心里去么?你们拿我说的话,都当了耳旁风,这就是你们给我的态度?”

焦氏后退两步,惊讶道:“你……你都知道了?”

“如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以为我为什么那么大胆子,提着刀上门来杀人?因为你们翻不了盘了,这么大的案子都敢做,抄家灭门啊,亚奴凭什么能够独活?焦榕在我们手里,锦衣卫的手段,很厉害的,他已经把什么都招了,并说你是幕后主使。我今天来,就是要办你这个主使人的。”

焦氏听这话,只觉得五雷轰顶一般,多日来最恐惧的事,还是发生了,一切都完了。她猛的一下跪在杨承祖面前,用手抱住他的腿道:“求求你,求你放我一条活路,也放亚奴一条活路。我什么都可以做,真的,我什么都可以。”

她边说边将手向上伸去,片刻之后,就解开了杨承祖的腰带……

随着一声低沉的吼叫,男人的愤怒似乎得到了一部分宣泄,一把抓起焦氏的头发,将她提起来,一下子推到了床边“当妇,你就是个当妇!”

焦氏却娇怯的说了一句“没错,我就是当妇,我是个能讨男人喜欢的当妇。我知道,李家那对木头,打死她们也不会用这手段服侍你。只要你饶了我,我就跟她们一起伺候你,到时候后娘带着闺女,一起被你弄,你一定会很过瘾的。我能生儿子,亚奴就是证据,你留下我,我就替你杨家开枝散叶,生好多好多儿子,要不然,你现在就给我一个儿子吧。你想要什么姿势,我都陪你。”

第二百六十一章找场子(五)

焦氏对自己的魅力向来很有自信,就算是京师来的大人物,一样对自己的身子有兴趣。虽然年纪大了点,可是杨承祖家里的妾室里,有几个年纪也都二十几岁,不比自己年轻多少。再说自己有锦衣千户未亡人的身份,又是他女人的后娘,这些身份,保证能带给男人足够的刺激,让男人格外的起劲。

她对于男人的心理掌握的很透彻,相信这些都能勾起男人的兴趣。只要他对自己有兴趣,自己就不会死。而且他很英俊,也很强壮,自己跟了他也不吃亏。

而当她看到杨承祖身上那一身鞭痕时,也知道焦榕把他得罪的有多狠,侍奉的时候,格外卖力,几乎是将平生所学都施展出来,卖力的讨好着这个男人。

直等到一切都结束之后,她才笑道:“怎么样?婶娘伺候的你好不好?那对木头不如我吧。只要你留下我,我就把这些手段都交给她们,让她们能把你伺候的舒舒服服,像神仙一样。”

“留下你也不是不可能。”杨承祖边说边在焦氏的服侍下穿戴好了衣服,“不过,我要的是个态度。”

“你要什么态度么,人家什么都给了你了,你还要什么态度么。”焦氏得了雨露,自以为得计,就向杨承祖身上挨过去,撒起娇来。可迎接她的,却是一记无情的耳光,将她打的一声大叫,滚到了床里。

“你如果是这个态度,那刚才的一切,就算你白费气力了。我要的态度很简单,就是跟我说实话。我说了,焦榕已经把实话说了,现在就是看你的态度。如果你肯说实话,我或许可以考虑从轻发落,如果你不说实话,那就等着千刀万剐!别以为我睡了你一回,就得对你怎么样,我在县城、省城,玩的粉头多了,你跟她们比,也没什么区别。我从没把你当成过月娥她们的娘,你也别想靠这点事,就笼络住我。”

见他翻了脸,焦氏吓的花容失色,忙不顾伤痛的爬起来,抱住杨承祖道“好达达,亲达达,你就是奴的天,是奴的主人还不行么。奴家方才说错了话,主人别见怪。你要是有气,就狠狠打奴一顿就好了,主人,奴一定跟主人说实话。”

她确实不是等闲之辈,这时候伏低做小,比起那真正的奴婢还要低贱几分。杨承祖冷哼一声“那好,你就跟我说一说,李继荫的事是怎么回事,你和焦榕谁是主谋?”

“这……”焦氏一阵犹豫,见杨承祖的目光不善,她忙道:“主人,我跟你一定说实话了。可是你得答应我,奴说了实话之后,你不能把奴入罪啊。奴还想用下半生伺候主人,为主人生小主人呢。”

“哪来的那么多废话,快说!要按焦榕说,这一切的主谋都是你,他只是个从犯。那他不过是个充军,至于主谋,那是要千刀万剐的!”

“他胡说!”一听焦榕说自己是主谋,焦氏也变了脸色“他虽然是奴的胞兄,此时也顾他不得了。他就是个人面受心的畜生,当初他还打过二姐儿的主意,还想让他儿子,把大姐儿二姐儿来个一肩挑。被你挤兑的无处可去,到我家之后也不安分,三天两头就想使个坏主意去算计李家姐妹,如果不是我拦着,那两个丫头,早就坏在了他的手里。”

“我要听实话。”

“别……别急么,奴跟主人说的都是实话。我当时是想把两姐妹卖个好价钱,那头道汤卖的贵些,怎能便宜了他去,这个就是实话。”

“那继荫的事呢?到底谁是主谋?”

“当然是焦榕啊。虽然粥是我煮的,砒双是我放的,可是这买药的是焦榕,这主意也是他出的。至于肢解尸体,私埋人头的,全都是焦榕,这里面没有半点假话啊。也是他联络了钱宁,说只要继荫死了,就没人能阻拦亚奴袭职,钱靖还答应,只要他得了玉娥的身子,他就保证亚奴提一个世袭指挥使。”

“我当初是不赞成杀继荫的,可是焦榕说结交了钱家,继荫不过一条人命,很容易抹平,这都是他的主意,与我无关。乃至捉你的间,也是他的主意,告大姐儿的状,也是他想出来的。说只要有这些理由,再有钱家从后面努力,保证能把你放倒,这些事,我都是反对的啊。他其实是恨你打伤了他的老婆和儿子,那两人现在就是一对活死人,都是你弄的。他恨你,也恨大姐儿,所以就想用绝户计,奴只是个办事的。我是个女流,他又是我胞兄,我哪敢拒绝他啊。”

“下毒,肢解……”杨承祖听她这么说,已经想到了那个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眼前又浮现出继荫那张可爱的脸,是自己让继荫回家的,也就是说,是自己把继荫送进了鬼门关么?

“混蛋!一个千户的职位,就值得你们动手杀人么?继荫就算袭了职,难道你和亚奴就会饿死?他会不给你一口饭吃?虽然他不是你生的,但是他是个好孩子,他难道不管你?”

“主人,这继荫纵然是孝顺,可是终究不是我生的,隔了一层肚皮,就不是亲人。主人,等你将来有了自己的孩子,就知道这里的差别了。你答应我的,只要我说出事实,你就放我一条生路,你是大英雄,说话一定算数的对吧。这李继荫已经死了,何必再说他的事,只要把焦榕杀掉,这事也就过去了。你来摸一摸,奴奴的脚生的美不美,我还有好多花样,都可以来侍奉你……”

又是一记耳光,这一下比起前面可要有力多了,打的焦氏一声闷哼,顺着嘴角流出血来,杨承祖面沉似水道:

“你的花样,留着到地府里去伺候那些阴差鬼卒吧,我刚才答应你的条件,都是骗你的。焦榕其实什么都没说,不过眼下,我想他什么都该说了。至于你么,我不过是玩了你一回,就算是讨回点利息吧,那些本钱,就留给刽子手慢慢来吧。”

第二百六十二章要解心头恨

大牢里,焦榕已经被打的不成人形。他靠着钱家的势力恢复了户房吏员的身份,可是眼下连钱宁都倒了,他这个吏员身份,也就没了作用。关押他的牢房,并非县里的监牢,而是直接塞进了之前收拾杨承祖那间地牢。

几名锦衣卫轮番施展手段,将他身上折腾的没了一块好肉,惨叫声从早到晚,不绝于耳。可是他咬紧了牙关,就是不肯说。杨承祖出现时,见他这副模样,冷哼道:

“焦榕,你的嘴比我想象的要严实,不过好在,不是所有人的嘴,都像你那么严实。焦氏已经招了,你可以选择不信,不过她招的很彻底。比如下皮霜,比如肢解,比如埋尸。顺带说一句,她的身子还不错,简直就是个天生的表子。你可以选择继续扛下去,然后这些罪过,都会落到你头上。你和你的老婆孩子,可以到引见去做伴,至于焦氏,我或许可以留下。虽然不能当老婆,但是没事拿来撒撒火,倒是不错,或是卖到清楼里,也能值几个钱的。对了,你可以看看这个,你该认识吧。”

他手中举着一面赤金打造的长命锁,目光利若刀锋“这是在你儿子房里搜出来的。这锁是我娘为继荫打造的,并亲手戴在了他的脖子上,你该不会说,是继荫送给你儿子的吧?你胆子不小啊。我娘把这面金锁挂在继荫脖子上,就是说,这个孩子的命,我娘保了。连我娘的面子,你都敢不卖,你还想活?你们门外那棵大树下,倒是个埋人的地方,可惜被挖出来了,你还有什么话说?”

焦榕一听到皮霜、肢解,就知道杨承祖不是诈自己。再看到那面长命锁,也就知道一切都完了,再扛下去也没用了。

“我招,我全招。焦氏,这个小贱人,她想把罪过都推到我头上,没门!你听我说,我恨你,因为你打坏了我的儿子,也打坏了我的老婆。可是我没有任何必要杀李继荫,你想想,我跟他没仇,我犯的上么?都是焦氏,都是她主使我的,是她让我做的这一切,我只是受她指使而已。她是为了让她儿子李亚奴袭职,甚至愿意跟钱靖上床,她就是个表子!我只是从犯,她才是主犯,她是主谋!”

“好,那你把你说的这些都给我写下来,然后画押。不然的话……你懂的。”

当日谋死李继荫后,他们曾经想过把尸体焚化的,可是以李家的条件,很难实现这一步,最后只能把血衣烧了,死尸还是只能埋在门外那棵大树下面。由于埋的很深,所以没被野狗挖出来。

望着那些残破的骸骨,李家姐妹娇呼一声就昏厥过去,费了好大力气才把人唤醒过来。两人哭的如同雨打芭蕉一般,杨承祖只能无奈的安慰道:“这事我也有责任,你们要怪,就怪我吧。我没想到,他们兄妹有这么狠的心肠,这么大的胆子,这么蠢的脑子。大姐儿,二姐儿,对不起……”

“别说了,这不能怪你,你也不能预料到这些。”月娥性子温顺,反倒主动开解杨承祖,而玉娥哭了良久之后,忽然抓住杨承祖的手道:“报仇,我要报仇!只要你让我亲手报仇,我就一辈子跟着你,不管你有多少女人,不管你如何对待我,我都会跟在你身边,不会离你而去。”

她这段日子屡经变故,心性也有些改变,自知这世间的黑白是非,不是自以为是非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必胜的官司可能输,必输的官司也可能赢,很多时候背后的力量角逐,远比官司本身重要的多。而现在在滑县,杨承祖代表着力量。

“二姐儿,你这叫什么话?你是我的女人,月娥也是,继荫就是我的内弟,他被害了,我必须要有所表示,否则怎么对的起你和继荫?你不就是想要到监牢里报仇么?我带你去。”

当初李继荫失踪,是按着白莲教掳走朝廷命官之后,待袭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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