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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王侯-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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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容这通威风发过去,见那些百户个个吓的战战兢兢的模样,心里才舒服了一些。又朝身后一名汉子道:“取二百两赤金来。”

不多时,那汉子就托着堆着小元宝的木托盘上来,张容朝杨承祖一指“这次河南的差使办的好,你的第一功是逃不掉的。你那点心思我知道,跑到开封,无非是想活动个前程,是也不是?”

杨承祖的酒意上涌,连忙跪下道:“伯爷英明,下官这点私心,瞒不过您。”

“不必那么拘谨,起来说话。本官在团营里做事,也没学到什么本事,只学到了一条规矩,那就是赏功罚过。谁要是怠惰公务,乃至于为了几个小钱就坏了天家的事,那我绝对不饶。可是像是为天家争面子,为万岁爷爷守江山的,我也一定不会让他白忙和。这二百两金子,赏你的。”

他行事风格,极有军中的粗犷作风,言出令行,而且缺乏细致的思考。杨承祖送出去一百两金子没想到反收了二百两金子,而且是给现金,不经过中间人盘剥,自然又是一阵磕头道谢。

张容道:“你的官职,是小了一点,像你这样的本事,怎么只做个小旗?我看做个百户,也是绰绰有余。”

段彪那边差点就瘫下去,什么意思?难不成要让他顶了自己的职,那自己个干什么去?不管是结拜兄弟还是什么关系也好,这前程二字,可是不能让人的,难不成这老三以后是自己的心腹大患?

好在张容又道:“可惜你年纪太小,终归是压不住那些人,贸然把你提拔个百户,怕你反倒掌握不住衙门。这样吧,从现在开始,你的衔不动,实授一个总旗,这个主,本伯还是做的了的,你就等着兵部的告身文书好了。”

别看衔不动,但是大明朝眼下武官流行高衔低配,锦衣衙门尤其如此。给一个总旗,对于杨承祖日后的发展可大有好处。

张容有张永的关系在,保举一个总旗,根本就不用费气力,也就是一个手续流程

的事,从这一刻起,杨承祖就可以公开称自己为总旗,绝对不用担心有什么反复。

这个提拔不但是提高了他的实授,更重要的是,扩大的滑县这个锦衣卫小衙门的编制。他是总旗,他手下就可以安排五十个锦衣正役,而眼下滑县的正役只有十个,也就是说眨眼之间,他手上就多出四十个锦衣名额,这里面甚至还包括小旗这样的军官。

就单纯把这些名额卖掉,就能收获一大笔现金,更别说这笔钱拿来收买人心,能起到多大的效果。他已经可以想象的到,只要把这个事跟幺娘一说,给她的几个兄弟个小旗名额,那让她摆什么姿势,她还不就得摆什么姿势,九爷就算再嫁个闺女过来换名额,怕也是愿意。

第一百四十一章苦差与杀机(上)

张容等杨承祖磕头谢恩之后道:“听说你在滑县砍了一群白莲教,好身手啊。本伯别看是在团营里混饭吃,可是自己的事自己知道,我的武艺,也就是稀松平常,拿不出手来,你这样的勇士,才是我大明的栋梁。那批脑袋的赏格,始终就没操持好,这回本伯也替你做主了。明天到衙门里,领一千两银子的犒赏,这是天家点了头的,也算是酬功。今后只要好好的干,就不怕没钱花。”

他说完这些,挥手道:“我今天这个酒席,就是做一件事,灌酒!这干人不好好的做事,又不能砍了他们的脑袋,不给点惩罚,本伯心里不舒坦,所以就得好好灌一下他们,不让他们吐个天翻地覆,这事没完。你酒量不行,就不必在这耗着了,何况你是功臣,不必受这个罪,下去吧。”

“听说你家里有个女人是滑县的花魁,小县城的花魁有什么意思?开封有的是清楼,你只管找个清楼去宿,就要它最好的女人,如果对心思,就带回家去。渡夜钱身价钱,让那里找本伯来要。哪个贱人敢推托不陪,就砸了她的王八窝,人手不够,就去调标兵,天大的事,本伯给你撑腰。”

“谢伯爷恩典,下官告退。”杨承祖心知,下面估计是要说一些只有百户才适合听的事情,自己级别不够,张容不想让自己列席,便也知趣的下去了。

张容又嘱咐道:“今晚上你随便折腾,不过明天,可要早点来衙门里,本伯有差使交给你,如果敢误卯,仔细我的军法。”

次日,杨承祖在那位号称开封行的美人伺候下扎束整齐,丢下五两金子做打赏,起身直奔锦衣千户所。张容昨天晚上不知道喝到几时,也不知道喝成什么样,可是这老人既然是团营出身,身上带着浓厚的军汉作风,规定的时间,肯定是不会迟到。自己如果去晚了,怕是还真要吃军法。

那位美人不愧能做行首,倒是个惯会缠人的,一脸凄楚的拉着袖子,说着“奴不让你走,便多留一会也是好的。”仿佛与他真有了感情,一副难舍难离的样子,可惜杨承祖与如仙厮混的久了,对于这套手段早就见的多了,压根不起作用。

他心道:看来如仙只是命运不济,困在小地方而已。以她的姿色和手段,到了开封,也依旧是花魁。这小娘子号称开封四大行首之一,比起仙姐来也未见强到哪去,人的本事,终归是不如运气重要。

他一路想着,径直来到锦衣千户衙门,几个守门的,已经换成了张容带的军汉。这些人昨天晚上见过杨承祖,对他十分客气,直接引着他来到大堂面见张容。

杨承祖按规矩施了跪礼,起身之后偷眼观察,见张容今天换回了飞鱼服,没穿那件坐蟒。一身衣服笔挺,熨烫的没有半点褶皱,腰板拔的笔直,面色严肃不怒自威,仿佛是坐在中军帐内,准备与人撕杀对垒的元戎一般。

见杨承祖进来,张容道:“坐下吧。”

“伯爷面前,哪有下官我的坐位。”

“没这么多穷讲究,有坐就坐。”

等杨承祖坐好后,张容道:“本伯就是昨天说的那个态度,我这里讲的是军法,不讲什么规矩。你只要把差使办的好,其他的地方,有本伯为你撑腰。差使要是办砸了,那就谁也护不住你。”

“下官不敢怠惰,定然全心全意为朝廷做事。”

杨承祖算是也摸清了一点张容的脾气,这人说白了,就不适合做锦衣,甚至不适合当官。他行事太凭个人好恶,而不懂的弹性和圆滑,属于那种典型的心直口快,不顾后果的人物。

如果不是他有个得宠的哥哥在宫里,就以他的为人,怕是离不开下诏狱这个结果。眼下只是大家看在张永的面子上,不愿意与他为难而已,跟这样的人共事,就是要对他的脾气,表现的一根筋,就能顺他心思。

这也就是他沾了伯爷的光啊,如果不是有这个身份和靠山,在锦衣卫这种机构,这样的人早被挤兑的没法干下去了。想起昨天晚上他杖责锦衣百户的威风,杨承祖心内只有一个念头:大丈夫当如是也。

“这次的差使,是陕西那边的。”张容不知道他的想法,而是直接拿出了一份文书,拍在了公案上。“这次的流民,一部分来自湖广,一部分来自陕西,你的差使,就是到陕西去查一查,这次的流民和揭贴,和陕西那位有没有什么关系。”

杨承祖知道,他说的陕西那位,就是指坐镇长安的那位世袭秦王朱惟焯。说来还是那封揭贴冲了正德的肺管子,他认定那揭贴必然出自宗室之手,非藩王不会搞这种事。既然排除了河南几位藩王的嫌疑,湖广、陕西的宗室,就得好好查一查。

其实正德已经足够冷静,如果赶上当初建文那等人物,怕是搞不好就要借题发挥,大肆削藩了。他这还是秉承冤有头债有主的方针,先要访查出是谁干的,再进行处理,而并没有迁怒于藩王这个整体。

张容又道:“这事必须得派一个信的过的能员,才能访查清楚,若是派那帮糊涂蛋去,我不放心。这差使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到了那地方,自己多加小心。另外,陕西方面正好也出了件大案,需得派人前往协查。他们的军储粮,有了十几万石的亏空,这事也在夹缠不清,这里面涉及到了河南,所以对方下了工文,希望河南派人协查。你名义上,是协助陕西调查军粮案,实际上,就是办这个揭贴案。我这里给你一角公闻,你拿到陕西,自有人与你接洽。”

杨承祖没想到交给他的是这种差事,心道不妙。这种事哪是自己一个小百户掺和的起的?十几万石粮食的亏空,鬼知道这事背后站的是什么级别的大佬,自己去管着闲事,难道是嫌死的慢?忙道:“伯爷,下官年轻识浅,官小职微,怕是担不起如此大的干系,还望伯爷三思。”

第一百四十二章苦差与杀机(下)

张容面色一沉“大胆!这是军令,怎能容你推三阻四,挑肥拣瘦,难道不怕军法?”

见他变脸,杨承祖忙道:“下官不敢。只是此事关系重大,下官全无经验又无资历,此去多半难有建树,只怕是误了伯爷的公事,有损您的威名。”

“这你只管放心,本伯爷给你书信一封,我看谁敢小看于你?”说到这,张容脸色又一缓“你也不要太过担心,咱们是协助陕西调查,换句话说,胜固有功,败亦无过。你到那虚应故事,随便应付几句,也没什么要紧。终归你是归本伯管,不是归陕西管,办的好办的不好,他们都说不了什么。我也知道这军粮的事关系重大,也不会为难你,他们来了封书信,咱们只好去个人应付个差事,别当真事。只是这揭贴的事,你要用心去查,不可疏忽。”

“下官遵命。”杨承祖知道,这张容是带惯了兵的,如果硬抗他的军令,真可能被他军法处置,只好先把差使应下。

可是这心里颇不是滋味,这老儿昨天对自己似乎十分器重,本以为能调到开封千户所里,在这衙门里任个差使,没想到,只一晚上的光景,就丢了这么个烫手山芋给自己。

那查秦王的难度先不提,就说这军粮案,能动十几万石军粮脑筋的,说不定就是陕西三司甚至是巡抚都察院的关系。再说那里地处三边之地,规矩与腹里地区大为不同,杀个人,也不是什么难事,这不是把自己放到火上烤么?

他有心找人说项,可是思虑再三,整个河南官场里,自己根本找不到任何能与张容说的上话的关系。沈冬魁对自己确实欣赏,但也只是欣赏而已,让他为自己去请张容收回成命,那根本就不现实。

至于其他人,周王等人与沈冬魁同理,大家只是在某个特殊的场合,因为某些共同的利益而合作。而且两下里合作的还算愉快,也就是这点关系,周王不大可能为自己去跟张容说什么。再说他即使说什么,很可能起的也是反效果,自己除了领令之外,并无其他办法。

这公函,路费一应等项全都发放完毕,他这次跑官未成,只得了些金子,外加一个要命的差使,心里颇为郁闷。纵马出了开封,直接就回了滑县家里。

等他出了衙门,公堂的屏风后面,转出一个中年汉子,朝张容施礼道:“伯爷,这回多赖您从中协助,我家主人那边,定然不忘您老人家的成全。”

张容脸色依旧凝重如铁块,摆手道:“那就不必了。这种事,今后不要再来找我,我帮你家主人的,也就是这一遭。这杨承祖是我锦衣的干才,我还希望这样的人多出几个来,所以希望你们自己讲点分寸。”

“哈哈,伯爷果然是个爱将之人,您只管放心,我家主人何等身份,会跟个小角色一般见识么?不过是教训教训他,让他长长记性,知道今后不要多管闲事而已。不管成与不成,都是这一回,而且不会出格,伯爷只管放心。”

这汉子出了千户所,一路来到镇守太监府,龚怀恩直接将人让到客厅之内问道:“总管,事情可成了?”

那汉子一笑道:“张容架子再大,难道还大的过老爷去?那是天家的舅舅,连天家都要给面子,何况他不过一个宦官的兄弟。我只一说,这事便成了,你的人找好没有?到时候把证据朝他手里一塞,我倒要看看他,这案子他是查还是不查。”

龚怀恩笑道:“总管,您交代的事,老奴哪敢有什么疏虞。不但证据找好了,暗花我也出了。而且这次找的,不是虎嘴寨那等草寇,而是真正的黑道枭雄,行事很有些章法。我派了人暗中盯梢,只要他出了河南省境,咱们就动手。”

“你把活干的漂亮一点,张容这人是有名的臭脾气,你要是让他脸上下不来台,留神他找你麻烦。侯爷也不想和这老儿闹的太僵,所以你只有一次出手的机会,自己掂量着办。”

龚怀恩心知,这管家的主人地位高贵,于这种小事,未必有心思出手。多半是他假冒主人名义,从中上下其手,得以渔利而已。

可是自己想要出气,还真就离不了这个人,忙道:“总管放心,这点小事,老奴还是做的好的。您且到里面用茶,我这里给您备了点小礼物,您请收着。”

那汉子哈哈一笑“龚老先生就是这么客气,咱们谁跟谁?还用的着讲这些俗礼么?不过你这的茶叶我是真喜欢,即便是京师里,也未必能喝的到,来来,我倒要品品你这新茶的味道,对了冲茶的可一定得是七夫人,别人冲的,我喝不惯。”

杨承祖回了滑县,将这差事一说,如仙第一个就跳了起来。“这可不行,这种差事分明就是个无功有过,搞不好要丢脑袋的。乃是卫里最不得上官待见的倒霉蛋,才去做的差事,承祖你立了这么大的功劳,哪能去做这差事?”

“再说,眼下这时候也不对啊。张容自己都说了,是论功行赏之时,正是大家得犒赏,分帽子的好时机。这么好的时候,大家都要往开封去,得个功名富贵,你被赶到陕西去,等你回来什么都分完了。这分明是有人挖了个坑给你,绝对是不能去做的。我们破出些金银,上下打点打点,我就不信,这个差事还非去不可了。”

赵幺娘倒是没有这么多心思,只是觉得相公这一走,不知道又要走多长时间,她颇为割舍不下,说道:“干脆,我跟你一起去吧,我有一身功夫,还能护你周全。沿途还能陪着你。”

如仙道:“你给我老实待着,陕西是三边之地,不是咱们腹里地区,那里都是些个军汉,就你这美貌的小娘子,到那就得被人抢了。就你那点功夫,在军中武艺面前,又算的了什么?有你只会更添乱,正经是让你家里想想办法,把这差事免了才是正经。”

赵幺娘吃她抢白两句,也知道人家说的是道理,没什么话好说。柳氏则摇头道:“如仙,你这话说的不错,可是事哪有那么简单,承祖是朝廷的人,哪能抗令?就算他爹在日,朝廷的命令,也只有听从的份啊。说起来三边那里听说是靠近北虏的,又有吐鲁番蛮,这……这万一是蒙古人过来,可怎么是好?”

第一百四十三章稳定后院

这个时候还在夏天,离防秋还有一段时间,杨承祖计算了一下日子,“连来带往,应该是不到秋高草长之时,我就能回来了,正常情况下,遇不到北虏。”

这一家人精神都正常的很,没有什么老母送子上战场,妻子要夫去边疆的疯狂举动。反倒是都怕真的北虏寇边,杨承祖在军籍里,被拉到边墙上去打鞑子兵。

如仙道:“就算眼下不是防秋的时候,谁知道鞑子是不是吃错了药,忽然就杀过来。总之,这个差事不能去。”

铁珊瑚也道:“是啊,我现在有了夫君骨肉,还想要夫君多陪陪我呢,结果刚回来,又要走。”

她怀了身子,算是眼下对杨承祖最好的消息,他将铁珊瑚就这么抱在怀里,怜惜的在她脸上亲了几口,“好珊瑚儿,我又何尝不想在家陪你?可是眼下这情形,张容实在是不好惹啊。他是个伯爷,也算是勋贵中人,超品大员,那威风,不是咱们能比的起的。”

“那天在酒楼上,百户官说打就打了,如果不是天子有话,说不定他还要杀人呢。跟这种军班里出来的夯货,是没有道理可讲的。他让你去,你还能不去不成?总算他给我留了点时间,咱们先把这边的事料理了,再想张容那边的事吧。或许这段时间,能出点什么变化,也未可知。”

他从小旗升成了总旗,滑县的锦衣卫编制就扩充了五倍。张容也知道给他的是个难办差事,从中给他留了点余地,没让他马上赶到陕西处置军粮丢失一案。而是允许他将手头的活计料理一下,再行出发。

一个小旗所扩充成总旗所,正役多出四倍,朝廷为此多支付多少钱粮,这个不在杨承祖考虑范围内。因此造成的人事变动,以及整个权力架构的变化,则是他必须考虑的问题。

更重要的是,他必须防止从外面空降下几个小旗及若干锦衣军户过来,夺自己的权,架空自己的位子。

他一去陕西往来最少也要超过一个月时间,如果这时间内真有人来夺他的权,很可能回来后就面临掌握不住部下,控制不住机构的局面。因此当务之急,不是陕西丢失的军粮,也不是秦王是否想造反,而是他自己的利益不能受损失。

如仙茶楼内,宋连升等一干锦衣老人都聚在里面,连那位王忠王老爷子,本已经告老还家,这次也重出江湖,围坐在杨承祖身边。

论班辈岁数,杨承祖跟这些人都比不了,这都是跟自己老爹一辈,甚至是比老爹大一辈的老前辈。可是眼下,他是一行人恭维的目标,众星捧月,捧的都是他这个后生仔。

“大侄子,你可不能糊涂,这个天下是咱们一起打回来的,可不能便宜了外人。”宋连升语重心长道:“人心隔肚皮,若是外人来了,不但是我们的地位不稳,就是你这总旗位子,也不保险啊。”

王忠则拿出来老前辈的派头,指点江山道:“连升侄儿这话说的对,想当初登封县那也曾把小旗所升成了总旗所,结果怎么样?原来的小旗提升成总旗,可是他还没高兴几天,百户就把他的小舅子派来,当了小旗。那位舅爷带了一干亲信故旧,全都要安排前程,这个做小旗,那个也要补正役,一干新来的反倒占了所里的大多数名额。而原有的老人没得到提拔,人心一下子就散了。再后来,那位小舅子居然是挤走了原来的那位,自己当了总旗了。你说说,这不就是前车之鉴么。”

杨承祖点点头“您说的都对,我也都明白,好在段爷那边,没有派人过来的意思。而周边几个县城,倒是有人跟我提了,要想派几个人过来,说是咱这人手不足,他们愿意帮衬。还有宋爷不是走了么,他有几个亲信不愿意随他走,想留在河南,他也想让我给安排安排,您看这……”

“不行,绝对不行。”这帮人不管平时有什么过节纠葛,眼下是一致对外的时候,谁也不能在这个时候拆台。宋连升道:

“那些瘟神来了,就送不走,到时候不是咱打的江山他们坐殿么,天下没有这种便宜事。滑县的总旗所,只能留滑县的人,外人不能要。”

“您说的也不是没道理。”杨承祖一脸为难“可问题是,咱人手不是不够么。就算把铁头他们递补进来,正役也是凑不齐,要是军余的话,倒是够数了。可是这么多军余,你补谁不补谁,这玩意搞不好要说闲话的。”

“闲话?谁说闲话谁就别干了。”王忠一拍桌子“那帮军余,就是指望咱们吃饭的,平日里靠着锦衣的威风,他们赚了多少好处。给他们正役名额是人情,不给是本分,谁要是为这个闹事,直接打一顿,不让他跟着咱混就是。你现在是所里的大当家,这事你说了算,谁敢在这个事上说三道四,老夫第一个不放过他。”

人财两权,为掌握部下的根基所在。以往为这几十个正役名额,不知道要费多啊气力,做多少平衡。像那些帮役军余,谁还和正役之间没点关系?但凡是没关系的,也混不进这个圈子。

按往常的情形,要是从这些军余里提拔五个人,就得惊动出几十人来说情。杨承祖如果随便决定谁补谁不补,怕是有不少人要出来说话,甚至跟他对着干。他不在乎军余,但是必须在乎这些老人,他们一起闹事的话,这事就不好办。

他这次先是把铁头等人都补到正役里,又把宋连升等几个人都提拔成了小旗,让所里所有人都得了好处,大家就不好说怪话。

接着又用这外来人的威胁,让这些正役必须团结在他身边,否则的话,一旦外人进入,这些老人地位不稳,自己的利益怕是就保不住。

杨承祖想要抓权,这个大家也看的出来,可是他把事也做的漂亮,你不让他抓权,这种话又怎么说的出口?所以王忠干脆乐得大方,把这话挑明了,只要保住大家滑县的基本盘,其他的好处,你只管去拿吧。

杨承祖微笑道:“按说我年轻识浅,岁数小辈分低,不该总揽全局。可是眼下局势紧张,我也只好勉为其难,不得不把这个挨骂的活挑起来了。各位叔伯,要想保住咱的地盘,还需要你们多多帮衬一二才是,我受伯爷密令,到陕西公干,咱们的家,就暂时交给你们了,有天大的事,等我回来也担待的起来。只是这段时间,要辛苦辛苦几位,我在这里以茶代酒,先敬各位前辈。”

第一百四十四章代价(一)

滑县的锦衣卫终归是小地方的,消息并不通畅,杨承祖又说的含糊,这些人不知道他接的是烫手山芋。只知道他从张容手里领到了二百两赤金及八百两纹银的赏赐,又知道他是被张容赏了三碗酒,还有公费宿昌的待遇。想来必然是得了伯爷抬举,去陕西执行的也是了不得的要务。

锦衣如今不比洪武爷时,纲纪早已废弛,可是因为其特殊工作职能,还是有一些不能打听,也不能传达的工作要做。有资格做这种工作的,只要不在过程中殉职,将来大多能得个好前途。

这些人认定他必然有重用,说不定这回回来,能放个试百户当当?因此对他倒是越发恭敬,拍胸口表示这滑县的事交给自己,保证不会出了什么纰漏。

把这干军汉安抚住,自己的后院也就算安稳。别看现在大灾过去,不少难民选择了回乡,可是还是有不少人依旧留在河南讨生活。这些人大多缺乏本领,只好给人当佃户,租块田地过活。可也有一些有一身力气或是满身功夫,愿意拿性命换个前途。

尤其杨承祖为自己家的女卫风光出殡的事,在滑县闹的动静不小,有不少人觉得这样的雇主有良心,肯定不会克扣自己的工钱,愿意为他干活。如仙手下如今有不少好拳棒的好汉,也有不少手脚麻利有力气的女人,在家中保障安全。再有了官面的照顾,杨承祖就不用担心后院失火。

等回到家中,他钻到赵幺娘那,见她正坐在那里绣着什么,不由笑道:“怎么,我们的赵女侠不去练弹弓,怎么改练针线活了?”等凑过去一看,发现绣的是婴儿的小衣服,更觉有趣。

“你平时和珊瑚不是总打架么,要不是她有身子,你还要和她比试棍棒来着,怎么现在倒帮她的孩子做开衣服了。真没看出来,我们的无瑕玉凤,倒是个刀子嘴,豆腐心。”他一边说,一边在赵幺娘身上做起水磨工夫。

赵幺娘轻轻一挣“等等……门还没栓呢,一会要是下人们看见不好。我这个可不是给铁珊瑚做的,她有苗氏呢,两人自己慢慢做去吧。我这是给我的孩子做的。原本我还想着要多自在几年,才不要生娃呢。可是看到她当娘了,我这心里酸溜溜的,才知道为什么我的那些姨娘,都争着要给爹生孩子。”

“那好办的很,咱们今天晚上多用力气,保证种上。我过来是告诉你,你哥哥的正役身份,我给解决了。而且我留了一个小旗的名额在手里机动,至于这个名额是给你大哥还是二哥,你们家自己定,我不掺和。总之只要是你哥,我就认。”

“夫君!”赵幺娘一听这话,不胜欢喜,一不留神,绣花针就将嫩如水葱的手指头扎了一下,血珠流了出来。杨承祖抓过她的手在口内吸吮,赵幺娘的俏脸上布满了红云,这就是娘说的夫妻之乐吧。有这么个夫君,做妻还是做妾,又有多大区别呢。

她甜甜一笑“我哥哥连军余都不是,直接给个小旗,能行?”

“现在这卫里我说了算,我说行就行,谁敢说个不字?”杨承祖得意的一摇脑袋,“让我舅子去大街上巡街收税,我丢不起那人。我这次留了几个名额在手里,给你家里三个校尉,外加一个小旗,是我跟其他人商量好的,没人能说什么。”

赵家的几个儿子,并没有补军余身份,他们毕竟是漕帮坛主,滑县赵员外的公子,若是混成个军余,未免太过丢人。可是这锦衣正职的身份与军余不同,若是得个小旗官身,日后接掌漕帮大权,谁又敢说个不字?

赵幺娘温顺的将身子靠在丈夫怀里:“多谢夫君,看来还是我爹想的周全,你做了赵家的女婿,果然能为我家支撑门户。不过啊,这个前程不好就这么给他们,这几个人平日里不学无术,文不成武不就,到了小旗所,也是给你丢人。”

杨承祖举着她的手,见上面有不少针眼,看来这位女侠为了学女红,没少付出代价。

“不学无术怕什么?这爿基业是我打下来的,总不能便宜外人,谁打的天下谁来坐,这才是天经地义之事。我卖力气打回来的一切,不能让外人得便宜,所以终归还是得交给自己人看着我才放心。内兄终归是咱自家人,我信的过他们,不管他们怎么胡闹,只要知道里外远近,我就保他们安然无恙。”

“懂得内外是起码的,若是连这都不懂,那就什么都不该干。不过光是这个可靠还不行,得让他们出点血。”

赵幺娘过门时,是带了赵家一半家产的,可是她一听这正役名额和小旗身份,马上道:“这种前程不能白给,怎么也得让他们出钱。平日里想打点一个差使前程,得破费多少银子,咱们给他们三个校尉一个小旗,怎么也得收点钱吧。最多看在亲戚面上,少收他们一点就是。”

杨承祖哈哈笑道:“我的赵女侠,怎么变的如此计较了?”

“女侠啊,早就不是了。”赵幺娘戳了他一下“每次被你欺负的那么厉害,还叫什么女侠呢。娘说的对,当姑娘的时候,骑马走江湖,想怎么胡闹就怎么胡闹,成了亲,就是女人。什么女侠不女侠的,都是过去的事了。我现在是你的女人,就得为你考虑,将来,还得为咱的孩子考虑。所以该要啊,就得要。不过你能拿我的兄长当内兄,我已经很高兴了。”

按规矩,妾的亲戚不在六亲之内,当然,有了这层关系,肯定是要比别人多受些照顾。但是像三个校尉一个小旗,这么大的好处,在滑县这种小地方而言,得说是天价,即便是正妻家里,也未必有如此好的优待。

杨承祖道:“就看你这手啊,我就得拿你兄长当内兄啊。看看,都扎了多少针眼了,咱家又有丫鬟,让她们做就好了,不要自己干活。你是要当少夫人的,不是要自己干活的。”

“夫君,这是为咱们未出世的孩子做的,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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