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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王侯-第2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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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失的天火,并非**,不能让你们胡乱攀诬,构陷无辜。”

杨承祖跪在那里,语气没有什么变化“圣母,臣手中有刘宫娥的口供,至于罪犯本人,已经嚼舌自尽,无从问起。臣未能妥善看管好犯人,是臣的过失。等到将张华的口供问出,臣再向圣母请罪。”

“杨承祖,哀家若是不准你带人呢?”张太后听到刘宫娥已死,眼前就是一黑。那是跟了自己半辈子的老成宫女,几次放宫人出宫,她明明有机会走,却自愿留下,只为侍奉自己。

说起来,虽然是主仆,但是彼此的感情已经像是亲人,居然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就被他们弄死了?这群人,好大的胆子。如果张华被带走,回来的,也肯定是一具尸体,这种情况,她显然无法接受。刘宫娥自己没护住,这个张华,是绝对不能让他们带走的。

杨承祖不卑不亢“圣母,您老人家发话,臣不敢不听,可是万岁的圣旨,臣也不敢不遵。两大之间难为小,还望圣母体谅。来人啊,扶圣母回去休息,咱们先把张华带走,再去向万岁请罪。”

那些跪在地上的侍奉宫人站起来,簇拥着张后向殿内就走,张太后大叫了几声,却没有任何人服从她的命令。杨承祖心道:看来嘉靖这几年时间,已经把内宫这部分经营下来,让宫中武力,可以服从自己的命令行事。就连把太后软禁这种命令也会服从,可见他的经营何等有效。

张华的嘴里被塞了麻核,身上罩了个布袋,被那些宦官武监扛着离开,嘉靖还没散朝,杨承祖就只到乾清宫里等待。刚坐下时间不长,一名眉目周正的矮小宦官从外面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

这名宦官看服色只是个小人物,再看那副鬼祟模样,就差在头上贴上我有问题的标签。刚刚发生了火灾,杨承祖也有些担心,宫里真有什么危险,再看到这么个小宦官,不由加起提防。这名小宦官脚步轻快的来到杨承祖面前,一双杏眼仔细端详着他,半晌之后问道:“你……你就是杨承祖杨大都督?”

杨承祖听她声音,分明是个女人,急忙起身后退“我正是杨承祖,未知你是?”

“果然是大都督,那就好了,大都督没见过奴家,可却是奴家的大贵人。没有您的引荐和安排,也就没了奴家的今天,奴家娘家姓方,宁波人。”

她的口音确实宁波那边的声音,杨承祖一听到她姓方,就已经猜出她的身份,连忙跪倒在地磕头道:“原来是凤驾当面,臣有眼不识凤颜死罪死罪,还望娘娘海涵。”

“好了,大都督是奴家的恩人,也是奴家一家的恩人。如果不是大都督保全,并送奴家进宫,家父的身家性命都危险了。在奴家面前,您不必多礼,有话坐下说吧。虽然咱们没见过,可是家父来过信,里面再三嘱咐,让奴家一定要报答恩公大恩大德。听说慈庆宫昨晚遭了回禄,奴家先是到太后那里问安,然后就来拜见恩公了。”

这位方美人,便是方文冕的嫡生女,亦是杨承祖进献的十名美人之一。由于有曹小婉的前车之鉴,这个女人之前杨承祖也没见过。

现在他也不敢真的去打量她,只是觉得这个人的姿色,与曹小婉不相上下,各有胜场。听说现在宫里,以她最为得宠,连带着陈皇后一尸两命,她也算是祸首。

现在看来,这方美人的胆子确实够大,身为宫妃,居然敢偷着来见自己这个大男人,难道不怕闹出去,大家都完蛋?方才见张太后时,杨承祖是不怎么怕的,可是这时,却是实打实变了脸色,连连说着告退。

方美人却嫣然一笑“大都督是东南杀倭的虎将,怎么现在胆子这么小了,宫中内外,都有本宫的耳目,万岁那边一散朝,我这里就能得到消息,不等他到乾清宫,本宫就走了,怕什么。再说,我这次过来,也是受人之托,你当本宫这身衣服是谁给找的?永淳公主啊,托我给你带个话,你的事,太后已经知道了,让您千万别自己过去,免得太后发作起来扛不住,要去的话,叫上万岁陪您一道去,多个人顶雷。”

说到此,方氏得意的一笑,竟是露出一股狐媚之态,撩的人心里没来由的一动。“大都督,你胆子很大的么,连永寿公主都偷上了手,二千岁对您也是有情有义的,真难得。还有那个曹氏的事,万岁还不知道呢。你连这些事都做了,何必还怕本宫?”

第九百五十九章我要做皇后(下)

比起性子刚强的陈皇后,方美人显然是另一个方向,她相貌本就乖巧可人,给人的感觉也是好接近,无心机。她家里出身官宦,深知宫中水深,既然入了宫,就要把皇妃这个工作做好。

方文冕拿了大笔钱财送到宫里,供女儿结交朋友,赏赐下人,所以在宫里,她的人缘很好,与永淳公主的年纪又接近,成了要好的姐妹淘。可是连永寿这种事,她都能知道,永淳与她走的未免太近了一些。

比这更要命的,就是曹小婉的事,在名义上,曹小婉还是个死人,就连曹家的父母亲人,也是拿她当个死人。方美人居然连这都知道了,杨承祖就不得不考虑嘉靖是否也知道了这一切,以及对自己到底是个什么看法。

须臾间,他脑海里转了几十个念头,想了数十种可能有的结局,却听方美人一笑“大都督不必担心,这事只有本宫知道,连天家都还不知道呢。送消息的人,好死不死,把消息送到了奴家身边一个亲信这里,无非一个奴婢,一句话就打发了,只要你把你身边的人管住,万岁这里是不会知道的。这事,奴家是要谢谢你的,听说曹氏美貌绝伦,若是她进了宫,奴家现在的处境,怕是也不见得比那几个得了万岁一朝宠幸之后,就再无消息的女人好多少。”

杨承祖的心略微放松了一些,随即,就又开始考虑起方美人过来的用意。不等他询问,方美人已经说道:

“您是我的恩人,宁波出了那事,按律家父是要摘印的,搞不好甚至就要入罪。即使本宫进宫之后,还是有人要告他老人家,多亏大都督把事情压了下来,否则说不定就闹到了都察院。先不说这些,就说奴家自己,如果不是大都督请了教习,教会奴家诸般技艺,进了宫,怕也是做不好。没有您替奴家铺好了路,慢说得见天颜,苟全性命都是难事。那天陈皇后带着宫人打进来时,奴家只当是阳寿到了,多亏小张伴伴来搭救,才保全了性命。后来小张伴伴一说,奴家才知道,原来是大都督早就替奴家使了银子,这份恩情,奴家记下了。”

她说到此,竟是起身,主动福了一福。要知,此时的方美人在宫内炙手可热,于嘉靖面前说一不二,即使不买武臣面子也无可厚非。她能这么主动的行一礼,算是把脸给到了头,杨承祖再次跪倒“娘娘过奖,臣愧不敢当,些许小事,举手之劳,可不敢当娘娘的恩情二字。”

“都督,奴家说过了,有话坐下说,不必跪着。我算什么娘娘,万岁不久前,刚加封了奴家做德嫔,离娘娘还远着呢。若是那天就被陈皇后打死,那奴家的一切都没了,还想什么娘娘?今天奴家来找都督,是希望都督再救奴家一次。”

她大方的坐下,虽然穿着只是太监的服饰,但是举止间,那份媚意更盛,杨承祖也能明白,为什么嘉靖会被她迷的神魂颠倒。皇宫中选秀女,固然长的难看的不会入选,可长的太过漂亮,或是一看上去就会引起人玉望的女人,同样会在第一轮被淘汰,理由就是容易媚惑君王,使天子无心朝政。

是以皇宫中的女人,基本都是中规中矩,没有多少特色。嘉靖进宫前就接触过女人,对于木头美人没兴趣,杨承祖送进宫来的女人,之前都经过培训,学过怎么勾男人。

方美人在这方面下了一番苦功,这份狐媚表情,配上她大家闺秀的端庄,两种神态杂糅一处,铁石心肠也难自持,何况是只能见到木雕泥塑的天子。那位陈皇后把方美人比做苏妲己,倒也不是完全没有理由。

“大都督,陈皇后虽然死了,可是宫中不可无主,如果万岁再立一位皇后,难保那种事不会再次发生。张公公可以救奴家一次,未必能救第二次,还望大都督帮我一把,让奴家不至于活的提心吊胆,也不至于无缘无故,就被一个女人上门打死。”

“娘娘,您的意思是?”

“聪明人不说糊涂话,奴家的意思,大都督应该很明白。现在外朝中,杨阁为首的一批人,以你为寇仇,欲将大都督食肉寝皮。内宫中,张氏党羽,对大都督同样恨之入骨。张文丰那个驸马不但被你坏了,连性命可能都保不住,你让张家如何放过你?只要奴家成为皇后,咱们两家内外联手,有奴家一天,就保大都督一天富贵。不管是张太后,还是杨新都,都别想伤大都督分毫。”

她年纪虽轻,可是说这些话时,神态中的那份笃定,俨然是在深宫中打熬了几十年的老手一般。“奴家在宫中,需要大都督这样的人作为奥援,大都督身为外臣,又何尝不需要内宫中有人帮衬?像是曹氏的事,如果不是奴家替您压下,闹到万岁面前,纵然你们兄弟情深,怕是也多少有些不好看吧?”

杨承祖面色微寒“娘娘,您是在威胁臣么?如今后宫虽然无主,但是万岁心里,自然有着人选,我想娘娘既然在万岁面前受宠,对这件事,应该很清楚。”

“大都督,您是奴家的恩公,不管您站在哪里,奴家都不会威胁您。我只希望您能明白,谁才是您真正的朋友。奴家当然清楚,万岁虽然宠我,但是对那位孙小姐始终念念不忘。咱们的万岁,可是一个念旧的人,安陆的猫猫狗狗,他都要重用提拔,那个老女人,他也时刻不忘,若是孙小姐进了宫,奴家还有站的地方么?所以我要你帮我,把孙小姐挡在外面,不要她入宫。我不要烂死在冷宫里,我要做皇后。”

“娘娘手眼通天,也应该知道,臣与孙小姐,有什么渊源吧?”

“奴家自然知道,万岁跟奴说了好多次恶虎庄的事,一人一刀,夜入匪庄,保全了孙氏的清白,奴家也是个女人,自然知道女人的心思。大都督一等的人品,那位孙小姐被你救了之后,怕是早就芳心暗许了吧?只要你点个头,她就是你囊中之物,大家都落个高兴,大都督以为如何?”

她的语气沉稳,气场逐渐从刚开始的乖巧可人,变得有了一种上位者对下位者的压迫感。“大都督,奴家的父亲不过一百里侯,家族又在南方,在北地举目无亲,惟有大都督你,是奴家的援手。大家是一条船上的人,荣损与共。只要你帮我坐稳皇后大位,奴家将来为天子诞下麟儿,你的女儿,就是六宫之主!这个条件,不算委屈了你吧?”

第九百六十章奸妃佞臣

自来权臣或是宠臣,最怕的就是新旧交替,往往前朝遗臣,到了新君即位后,就会受到清算。甚至于往日里站的越高,摔的也就格外狠些,那些新君的班底,急着放倒旧臣以体现自己的存在,乃至于利益上的分配,权力上的争夺,都让这种交接充满了血腥。

方美人开出的这个条件,算是格外优厚了,只要杨承祖成了国丈,将来不管是什么样的争斗,他最多是让出权力,富贵身家都不会受到损失。如果情况再好一些,可能权力还会扩大。方氏看来,这种条件差不多是内宫女人能给的极限,即便是他与孙雪娘有旧,孙氏当了皇后,给的也不会比这个更多了。

说完之后,她又一脸媚态的看着杨承祖,为了登上皇后的大位,她甚至不惜牺牲一点色相。如果这位大都督能对自己有一点非分之想,那就更有利于自己的计划。

遗憾的是,杨承祖对她的媚似乎没表现出本分之外的热情,只是无奈的一笑“娘娘,您的条件算是给到了天上,臣也不是给脸不要的人,按说现在就该点头了。”

方氏的脸上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正考虑着,是否要给这位大都督一点小小的甜头,让他真的为自己所用时,却见杨承祖随即露出个无可奈何的表情。

“可问题是,臣真的做不到啊。这不是臣矫情,实在是有心无力,正如娘娘所说,在京师这个地方,臣是娘娘唯一可以找到的援手,咱们两下自然比别人亲近些。所以我跟您交个底,孙娘子进宫,是板上钉钉的事。孙交那面,臣会去跟他谈,总之,这事肯定要做成。唯一的变数就在太后那里,如果太后这次……那万岁可能就要缓一缓,这次太后既然闯过了这一关,臣想,万岁可能会尽快让孙氏进宫,既是免了一些变数,也是为太后冲喜。大势如此,您让臣怎么挡的住?”

方氏显然不知道事情这么急,听杨承祖一说,下意识的问了一句“此言当真?”随后又急忙一笑“大都督,对不起,奴家在宫里跟奴婢们说惯了,您别见怪。虽然事情急,但是也未必没有可以转圜的余地。大都督连永寿千岁都弄上了手,如果奴家眼睛没看错,永淳千岁的心里装的,多半也是您这位姐夫吧?您也别急着否认,反正这种事,就像曹氏的事一样,奴家只会烂在心里,不会说出去的。男女之间的手段,您是精通得很的,只要孙小姐成了您的人,她又怎么进宫呢?孙交那边,不管如何不甘,木已成舟的事,他还能怎么样呢?到时候奴家去万岁那求道圣旨,咱们想办法,让孙氏体面的进您的门,不就成了?至于万岁那边,您只管放心,奴家和永寿千岁替您扛着,万岁不会把您怎么样的。”

她绕了这个弯子,显然想的办法还是让杨承祖替嘉靖收了孙雪娘,保证自己为后的路上没有绊脚石。以杨承祖的相貌和手段,加上和孙雪娘的情感,做成这事的概率还是很大的。

嘉靖的情绪虽然是个问题,但是也没到不可收拾,毕竟他要的是活人不是死人,一意逼婚的话,说不定抬进来的是具尸体。在娶到尸体和孙雪娘嫁给杨承祖之间,他倒是宁肯选择后者。

杨承祖却摇摇头“娘娘,这条路,是走不通的。臣与万岁,名为君臣,情同手足,这种事臣万不敢行。”

方氏急道:“大都督,此中利害我已经跟您说的很清楚了,难道您就忍心,看着奴家粉身碎骨不成?那位孙小姐说不定手段比陈皇后更厉害,跟万岁又是旧识,到时候她要摆布奴家,万岁说不定还会站到她那边,我岂不是要死无葬身之地?”

她边说,竟是边流下泪来,那份楚楚可怜的劲,让杨承祖不禁想起了家中的曹小婉。如果不是阴差阳错,自己把曹小婉收用了,现在宫里这两个美人争宠,场面一定好看的很。

他叹了口气“娘娘,您听臣一句,孙小姐的为人,臣还是知道的,她不是一个善妒之人,陈皇后做的那事,她是不会做的。”他心里有一句话是没法说的,那就是以孙雪娘对嘉靖的情感,未必会有闲心去吃这个醋。

她进宫,是抱着替自己解决问题的态度,换句话说,还是舍身报恩。至于嘉靖如何对待她,她未必会往心里去,更不会收拾一个狐狸精。

本来他对于内宫的事不想插手太多,可是方氏的求助,让他心里忽然有了个想法,或许内宫里,自己是可以想些办法的。如果想在将来长期保持富贵和权势,内宫里需要有自己的人脉,也需要有自己的消息来源。

孙雪娘这边,自己只要维护的好,关系不会恶化,可是终究还是把宝押在了一人身上。如果未来皇宫里形成两强并立局势,而两强背后的关系人都是自己,这样的局面对自己更有利一些。

他思考了片刻“娘娘,您方才说的那句要小女入宫的话,不管能否做到,这个人情臣认了。您听我一句劝,要想保住天子对您的宠幸,一定要学会不妒,另外一点,就是要学会和孙氏相处。您真的把她当成大妇看待,她也不会找您麻烦,只要在孙氏那里落下好看法,万岁那边,您就不必担心。皇后大位,如果不出意外,孙氏是坐定的,可是那个位置,树大招风。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那里,做众矢之的的滋味,不好受。与其去争一个受累不讨好的位置,不如退而求其次,不知娘娘意下如何?”

“哦,大都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皇贵妃!您替臣压下了一些事情,又和永寿、永淳二位千岁是朋友,臣也得报答您的恩情。只要咱们两下联手,臣就帮您坐上皇贵妃的位置。”

内宫之中虽然以皇后为尊,但是皇贵妃却足以与其分庭抗礼不落下风,其是由贵妃之上特晋,可以看做是第二个皇后。明代宗的宠妃唐妃初得此号,而在大明朝廷里,真正被朝廷承认的皇贵妃,则是宪宗朝那位呼风唤雨差点导致宪宗绝后,孝宗的杀母仇人万贵妃。

当初在皇宫里,万贵妃的事权之重,完全凌驾于癞痢王皇后之上。在另一个时空里,万历皇帝的生母,在皇后尚在时,就以皇贵妃身份身带凤绶,执掌六宫,皇后也不能对她如何。闹出争大统的那位半截观音郑娘娘,同样也是皇贵妃。如果方美人可以得封皇贵妃,也就真的不用怕有皇后像上次那样加害她。

这位方美人确实是个很有宫斗潜质的女子,没用多长时间,就伸出玉手,与杨承祖的手在空中拍了一记,内廷奸妃与厂卫鹰犬的联盟,正式掀开了序幕。

第九百六十一章科道互查(一)

方美人算是很识时务那一类,至少没蠢到,用掌握到的秘密来要挟杨承祖,主动选择了退让,保持继续的合作关系。曹小婉那件事,她也保证不会有其他人知道,再者,只要杨承祖做好防范,就算再有人对嘉靖说这件事,也只会被看做诬告陷害,不会真的影响到他。

直到方美人离开一段时间后,张佐才从外面进来,对于这位宫妃过来的事,他肯定知道,但肯定会装做什么都不知道,反倒是边走边擦着额头上的汗

“累死了,司礼监那边的奏折一大堆,还有张氏那边的人,收拾起来,也是个功夫,奴婢这就是个劳碌命。要是黄公公在宫里的时候,还有个人帮衬,现在他到浙江做镇守,奴婢这里,可就真是要忙的四脚朝天了。”

杨承祖知道他的意思,也就顺着他演戏“张公公,确实辛苦了。不过话说回来,要是老黄现在回来,跟你抢司礼监的差事,你怕是第一个就要跟他干了。毕竟,现在的掌印就是个摆设,这几年时间,张公公也早就历练出来,我想用不了太久,掌印的位子就该您坐了。到时候,我就要称您一声张内相,您可要多多照应着下官了。”

张诚被吓了一跳,抢步上去施礼“大都督,您这话是要折奴婢的阳寿来着。奴婢是什么人?奴婢啊。您是什么人,是万岁的兄弟,就是家主,自来只有家主照应奴婢,哪有奴婢照应家主的道理,您快别拿奴婢开心了。”

他凑到跟前,压低了声音“大都督放心,奴婢心里,是分的清远近的,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心里都有数着呢。这个内相的位子,如果奴婢真能坐上去,肯定是要跟您互相帮衬。可是据奴婢所知,万岁有意起复张永,谷大用那几个人。那些都是宫里的前辈,奴婢们这些阉人,跟那些文官一样,都重辈分。他们重科甲,奴婢们重资历,有那些老前辈出来,这个内相的位子哪轮的到小的啊。”

在明朝做宦官的,奋斗到司礼监掌印,就算是到了人生顶点。张佐的年龄和嘉靖差不多大,如果可以坐上几十年内相,就得行业里的翘楚,当初那些前辈,也没有这般遮奢。

他现在虽然是秉笔,距离掌印只一步之遥,可是这一步,也并不是那么容易迈出去的。他的年纪轻,资格浅,就是最大的障碍,在内宫中,就有一些老宦官不给他面子,那个张华明明被上了刑,但是看他的眼神里依旧充满了蔑视,这就是前辈太监,看不上这种后进小字辈的表现。如果谷大用等人起复,不管是办事能力,还是资历辈分,张佐都没什么资格争。

就像方氏执于做皇后一样,张佐的执念,就是做掌印,内宫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追求,也正因为有了这些追求,才有了合纵连横的空间。杨承祖拍了拍他的肩头

“张公公,您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那几位老公公被起复是难免的,毕竟对于前朝旧人,总不能一个不用,可是,司礼监那是什么地方?要制约外朝,就要内廷可用,这个掌印,是要捧出来,和杨廷和打对台的。坐这个位置,手段能力都是次要的,第一重要的,就是对万岁够忠心跟万岁够贴心。符合这个条件的,就只有安陆旧人,这个旧人,还得要够胆子和杨阁老打对台,还不在意身败名裂,除了张公公,万岁又肯信的过谁?”

张佐眼前一亮,一拍大腿“诶?这话有道理啊,不是奴婢吹牛,可着皇宫里,除了奴婢,还有谁有着为万岁爷粉身碎骨不皱眉头的忠心?这内相啊,咱家是坐定了。可是依着奴婢推测,万岁多半是要问下大都督的意思,您到时候,可千万要替奴婢美言。”

他随后又道:“前几天,有混帐王八蛋上本,参您私纳广西土官之女为妾,不合规制,应该按律将此女发回本家,准其另选夫婿。这什么不合体制是骗鬼的,实际的意思,是在万岁眼前给您说小话,说您和广西的土司有往来。按说这言官上的本章,万岁是必须要看的,奴婢做主,拿它垫了桌子脚。这事办的,是担着干系的,可是咱是什么交情啊?为了大都督,这个险,冒的值。”

杨承祖忙施了个礼“张公公有心了,这份交情,下官记下了。万岁那里,下官知道该怎么说,您只管放心,咱们在安陆时就是朋友,自然该互相帮衬着点,自己人不帮着自己人,不是被外人得了便宜去?”

“哈哈,大都督,您能这么想,奴婢就放心了。您好好坐着,奴婢还得去忙一阵子,那老刁妇身边的人,这次算是被清理干净了。可是选派谁到她身边,还得权衡一下,总要放一些得用的人,否则,咱们就白忙活了。这个差事也不怎么轻松啊,还有那一大堆奏折,等着奴婢们去对付呢。”

直到用过午膳之后,嘉靖天子才从前殿回来,他已经从太监那里得到母亲脱离危险的消息,情绪上好了很多。等到杨承祖将调查结果汇报之后,嘉靖点点头

“果然如此,朕早就说,这老刁妇不是什么好人。起了火之后,只顾着自己逃,却没想过通知母后,累得母后受此大难。那个什么张华,是一定不能留的,还有那个张文丰,简直是斯文败类,也不要让他活着走出诏狱。恩,还有,就是张延龄,张鹤龄。老刁妇不是护持着自己两个兄弟么,朕要她亲眼看着两个兄弟去死,大哥,这事能做到么?”

“臣尽力而为,比起这个来,眼下倒是有一个好办法,可以为太后先出一口气。这次慈庆宫出了事,太后又遇险,总算化险为夷,宫里也该庆祝庆祝,为太后办台大戏。到时候,叫张氏过来看一看,戏文,保证精彩的很。”

嘉靖哈哈一笑“大哥,朕就知道你是有办法的,就按你说的办,这出戏,一定要办的漂亮些。今天在前殿,有些人出来,说什么天人感应之类的废话,朕强压着火,没把他们处理了。大明那么大,如果连起一把火都要说朝有奸臣,这朝堂里,怕是就剩不下一个大臣了。这种鬼话,朕不会相信,也不准备由着他们的性子,继续胡说下去,你想想办法,让这些言官,闭嘴。”

第九百六十二章科道互查(二)

杨承祖手中捏着那个帐本,又从宗玉子那里,得到了不少东南豪门,与海盗之间往来的书信。他现在执掌厂卫,位高权重,这些东西拿出来,完全可以把某些人抓到诏狱里先关上一段日子再说。

与之前的江彬不同,江彬出身军伍,更在意的是部队儿郎,对于这些番子或是缇骑的力量并不看重,也不怎么在意探人阴私拿人把柄的事。他靠的是正德的圣眷,而不是道理,遇到问题,就摆明车马打上门去,一力降十会,也没人能把他怎么样。

杨承祖却没有这种边军出身的人那种粗豪气,他做事,更喜欢用阴招,对于情治机关的运用,也有着超越这个时代的见识。他没做过类似的工作,可终归是看过不少这方面的东西,当大明两大情治机构都被他抓到手中后,沉寂多时的厂卫,就焕发了全新的活力。

必须说明的是,这两个机构都是对内而不对外,并不承担搜集外敌情报的任务。包括锦衣卫各千户所里,也没有驻外机构设置,其设计之初,就是用来钳制百官,作为天子耳目使用的。杨承祖现在对于机构的作用,也是放在这方面,通过收买,安插耳目等方式,在各大臣家里,布置自己的力量。

搜集文武大员的阴私,监视其言行,抓到把柄,然后以把柄为要挟,进行利益上的交换,才是他所推崇的处事之道。像是那些帐本和把柄,在他手上往往就能变成真金白银,乃至于重要职位上的空缺,然后把合适的人放上去。

可是这种资源并非人臣所能轻用之物,如果让天子觉得,满朝文武都可能受杨承祖节制,那也是死无葬身之地的事。所以他虽然控制了这种资源,也有了对应的实力,但是表面上,他还是要处于一个弱势的地位。就算是被官员弹劾,也要装出无力反抗的模样,任人攻击,只有等到万岁发话,他才敢动手。

嘉靖道:“今天,兵科给事中王启年上了道本,倒是有点意思,提议复套。这算是最近的奏折里,最有意思的一份奏章了。朕听大哥的举荐,起复杨一清做三边总督,干了一年多,倒是很不错。三边军储,马政,都搞的有声有色,北虏在三边那里也没闹出什么动静来。现在据说兵政钱粮,都弄的不错,王启年那帮人提议收复河套旧地,倒是个好事,大哥以为如何?”

“臣以为,此事需要慎重。如果臣所料不差,万岁若是准了此本,他们就要建议,以五营新军为主干赴边,收复疆土。归根到底,还是不希望这些人马,掌握在万岁手里。”

“大哥,说的好。虽然人不在朝堂,但是对他们的想法,猜的分毫不差,真乃朕之智囊。”嘉靖满意的称赞

“朕说这奏折有意思,就有意思在这一点,那些人,果然跟大哥分析的一样,就是看新军不顺眼。先是瞒着朕,卡新军的钱粮供应,现在又借着收复疆土的旗号,要让新军去三边杀敌。套是要复的,新军,却不能动。朕的意思是,徐徐图之,先用几年时间积蓄钱粮,训练士卒。等到养成气力之后,再去收复河套也不晚。”

杨承祖对于新军的建设,还是按着军官团的构想,这五营新军的意义不在于自己这一万五千战力,而在于其作为教导队,可以去训练其他部队。按照他与嘉靖的想法,这五营新军进京之后,接下来就是对三大营的改编,重新编练,一方面用新军镇场子,另一方面,把新军的骨干作为军官派到三大营里,按新军标准进行编练。

虽然三大营糜烂以久,不过几万战力还是凑的出来的,再以募勇选锋等方式,二十个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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