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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王侯-第2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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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五笑了笑,朝着身边人吩咐道:“别在这傻站着,做事。”一声令下,小巷里重新陷入混乱,喊杀声惨叫声再次响起。李五又朝秦宗权道:

“大捕头,京师里我最服的人就是你,不是因为你的身份地位,更不是因为功夫,而是因为你为人最公道,我佩服你的为人,你要面子,我给你面子。你让我今天把事做完,明天,我会把犯人交给你,如果这个雷够大,我把我自己交出来给你。今天,你只当没看到。你要管整个京师,何必非死盯着这种穷地方不放,换条街来巡,去保护那些有钱有官身的,不好么?”

“李团头,你难道第一天认识我?我秦某这辈子,什么时候向别人低过头?不管是有权,还是有势,还是人多,我什么时候怕过?京师治安,刑部自有职责在,不允许尔等肆意伤人,带你的人走,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李五面色一变“大捕头,这件事,你掺和不起,别乱来。再说你一个人,我这里几百个兄弟,你捉的过来么?”

秦宗权完全无视他话里的威胁,面沉如水“我办事靠的是大明律,是明大诰。我不管你背后站的是谁,又是谁指使的你,他总大不过大明律。你让你的人收手,否则,别怪我拿人。”

“这是……你逼我的!”李五面容一变,挥起铁拐指向秦宗权,几条大汉立刻抽出匕首,从几个方向朝秦宗权包夹而来。秦宗权一声大喝“李五,你的案子犯了,跟我到衙门去说清楚!”胳膊猛的向前一伸,缠绕在胳膊上的铁链,如同忽然之间拥有了生命,仿佛一条出洞怪蟒,向李五袭去。

一名保镖想要捉住链子,但是秦宗权手腕只一动,锁链就重重抽在保镖的手腕上,一声骨折的声音响起,保镖已经痛苦的倒地。另一名保镖则是用匕首刺向秦宗权的后心,随后就被一脚踢了出去。

李五在第一名保镖动手时,人已经向后疾退。虽然他跛了一足,但是退后的速度丝毫不慢,几名大汉已经提着兵器冲过来,用身体组成人墙,掩护着李五,又或者提了兵器砍向秦宗权。

如果彻底不考虑将来的残酷报复以及官府打压,这里几百人,怎么也不会怕一个秦宗权,就算他武功再高,也要被砍成肉酱。可是就在李五刚刚退后数步之时,挡在他面前的人墙已经波分浪裂,四下跌倒。下一刻,一条乌黑铁蛇已经吐着毒信,舞动着身躯,紧紧的缠住了他的身子。随着秦宗权手上使力,李五身不由主被扯到了秦宗权身边。

几个转动间,以李五为盾,几名围攻者被迫收招后撤,秦宗权手上使力,勒住李五脖子的铁链猛的向里一收,将李五勒的面色发白,眼珠外凸。秦宗权厉声道:“让你的人放下兵器,和我回刑部衙说清楚。”

李五的嘴里,发出一些意义不明的声音,手脚剧烈的挣扎,似乎随时可能窒息。等到秦宗权手上的链子略微松了一松时,他才喘了几口粗气,以沙哑的声音道:“大……大捕头,没用的,这次的事,我做不了主,你就算勒死我,他们也不会停的。”

下一刻,一支弩箭忽然从远方射来,所取的目标,赫然是李五的胸膛,秦宗权吐气开声,将人朝远处一甩,将他当做了流星甩出去,随后再一拉,又将人拉到手边。高声喝道:“我不管你是谁,凡是在大明天下,就要受大明律管束。马上走出来,跟我回衙门说清楚,否则的话,当心王法无情!”

没有人理会这位大捕头的话,只有数枝弩箭接连射来,或取秦宗权,或取李五,与此同时,巷子里响起一声火铳发射的闷响,喊杀声再次响起,所有的打手发挥出最大的力量,向着小巷里的人,发动了疯狂的攻击。

第九百三十八章血光(四)

单刀劈过来,被刀背卸掉力,随后一记反斩就跟上来,对手想要封住这一刀,不想对手的兵器锋利程度远超想象,以刀对刀,自己手里的刀如同豆腐一般被砍断,随后自己就惨叫着被砍翻在地。杀人者并没有在意喷到脸上身上的血,宝刀横扫,另一名刀手被开膛破肚,惨叫倒地。

一条大汉想要冲过去,抓住巷子角落里那个瘦弱的家伙,以他作为人质,威胁那个凶狠的敌人投降。可是只迈了一步,就听到一声怒喝,回头之间,只能看到一道白光卷了过来,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在他失去意识之前,唯一的想法是:后面的人干什么吃的,这么多人,为什么拦不住一个人。

事实上,其他人已经挥出了刀,但是杨承祖不管不顾,只是把这个试图攻击永淳的人砍了头,自己背后连中数刀,砍的衣服破烂,但是却没见到血。直到这时,那些刀客才知道,这人身上穿了宝甲。

“他有宝甲护身!”一名刀客高声提醒着同伴。随后就见到杨承祖双眼血红的盯着他“你说对了,不过,没有奖励!”人合身前扑,冲入这名刀客怀中,一手抓着人,另一手的刀朝着他的胸腹猛捅,并以他为盾牌,推着人想前冲去。

这些攻击者,有亡命之徒,也有一些是托庇于丐帮的盗贼、罪犯又或者是什么武林好手。论武艺,他们中是有一些高手的,也有人杀过人。但是在彼此配合上,就差劲的很。在杨承祖这种带过兵的人眼里,他们这种层次的配合,连入门的资格都没有。本来胡同窄小难以展开,自己人又往往挡了自己的人路,真正能发挥作用的人并不多。

杨承祖的功夫是从战阵里出来的,没有花巧变化,讲的就是杀人术,在这种狭窄的地形中,腾挪空间有限,正是他这种刀法发挥威力的空间。他的刀几乎出手必见血,杀的那些打手心惊肉跳。说到底,还是要承认经济上的碾压,那些刀客全身的家当,也未必买的了他一身宝甲,有装备的加持,在他体力耗尽之前,进攻者人数虽多,但未必真能奈何他。

几名泼皮站上了两侧墙头,想要向永淳那边摸过去,可是人刚上墙,腿上就中了暗器,惨叫着摔下墙去。因为是陪公主出来,本身就承担保镖的工作,杨承祖身上很是带了一些暗器的,一身层出不穷的器械加上卑鄙手段,让这些打手也应接不暇。

一条身影忽然出现在死胡同尽头的墙上,躲在角落里的永淳惊叫了一声,不过那人并没对她做什么,反倒是朝她笑笑,随后飞身落到人群中,手中泼风刀劈出,一口气,连砍倒了两人。

“京师刑部衙何宗立在此,京师大小监牢不管哪个,我都有关系。你们进去之后,我关照一声,保证让你们过的舒舒服服。谁要是不想死的话,就丢了兵器在墙角蹲好,否则的话,别怪我不客气了。”

何宗立是个四十出头的高瘦汉子,生的黄白面皮,精明强干的模样,手中泼风单刀刀头向下控着鲜血。虽然只有一个人,但是并没有惧意,朝杨承祖笑了笑“缇帅,卑职来迟,还望恕罪。”

“客气了。肯来,就是人情,如果刑部那边做的不开心,锦衣卫这里欢迎你。五品以下的官职,我上一个折子,不会出什么问题。”

“多谢缇帅栽培!”他手中拿着竹哨,放在嘴里,猛的用力一吹,尖利的哨音直冲云霄。

在打斗场地附近,一处茶楼上,那名丐帮的贵客坐在那里等着消息,这一次行刺杨承祖,算是他的个人行为。不过考虑到家主对杨承祖的态度,对于这种行刺,那边肯定是支持的,惟一的问题就是,自己必须成功。如果行刺失败,家里怕是会第一时间把自己丢出来顶雷。

为了保证这次刺杀成功,他动用了一些家里的力量,但是用的还是很巧妙的,从常理上讲,不至于真的追到家主那。只要砍死杨承祖,再把这些人抛弃掉平息天子的怒火,自己家以及自己都能安全。

消息流水般的送过来“铁心武馆、铁刀堂的人想要过来,被李五的人挡住了。两边暂时对峙,没有打起来。”

“五城兵马司那边似乎收到了消息,正在点兵,……我们的人也在里面发力,保证他们不会赶到。”

“出现了很多捕快,如果他们一来,这些人肯定要跑光了……我们请了手令来,保证没有衙役能过来捉人。”

就在极短的时间内,双方隔空过招,或调动着能用的关系,或者破坏着对方的关系,在短时间内,基本是不胜不败的结局。这名主事者也知道,这里毕竟是京师,而且自己不能动用家里真正的力量,时间一长,官军还是会来,自己必须抢在那之前,解决问题。

“这么多人砍这么两个人还砍不死,干什么吃的,来人,取奴下去,给我射死他。”

持了奴的人刚刚下楼,忽然有十几条大汉横冲直撞的冲过来,他愣了一愣,接着看到几名李五的手下迎上去,似乎想阻挡那些大汉,两下没说几句话,李五的手下就被打的横飞出去。这几名持奴的人认定,这些都是杨承祖的援军,连想也不想,抬起奴来就射。

哧哧破空声中,一条大汉中了箭,但是其他人的身手却灵活异常,左右躲避中,已经成功规避了攻击。随后身形如闪电一般,向着几名持奴人冲来。

动作之快,身形之灵活,竟是这几名持奴人生平仅见。不等他们第二轮装填完成,敌人已经到了眼前,他们刚要抽出兵器,就被打的横飞出去。耳边响起的,是一声尖利的怒喝“连大内侍卫都敢杀,这帮泼皮是要造反么?发信号叫人,解决他们!”

杨承祖这边,由于得到了何宗立的支援,压力减轻了不少。至于外面的撕杀或是变化,他现在顾不上,唯一的考量,就是在自己的体力耗尽之前,尽量撑住,不让任何人可以伤害到永淳。

挥刀,斩敌,格挡,反击,虽然体能的消耗在增加,但是他的大脑反倒是一片空灵,动作之间也越发的敏捷准确。一个又一个的敌人被斩杀,自己身上,也时不时的绽开血花,不过他已经不在乎这些,只是用力的挥出兵器。

眼前的打手,似乎从一开始就没减少过,这种撕杀,似乎也没有终止的时候。直到一阵铳声响彻云霄,眼前那些打手,就如同海水退潮一般,向小巷外狂奔。

第九百三十九章蛛丝马迹

持刀提棍的江湖客、圆帽皂靴,玄色直身手中提着鸟铳的东厂番子、穿飞鱼服的锦衣缇骑以及依附于锦衣存在的军余、力士;更多的,则是杨记的伙计。一眼看过去,只能看到黑压压一片人头,人数点不清楚。

作为援军赶来的衙役以及五城兵马司的官兵,反倒被赶在了最外面,东厂的人在和他们进行交涉,告诉他们这事已经是东厂介入,你们只需要配合就行,其他不要管。刑部里来了几十名衙役,全都是秦、何两人的弟子门生,平日也算是体面人,在番子和缇骑面前,就只有退避三舍的份。

秦宗权、何宗立两人身上都受了伤,不过对他们来说,这已经是家常便饭,并不往心里去。弟子们给他们上着药,这两人却混若无事的看着热闹。

“师弟,这次的阵仗有点大,我看老李是完了。其实我要带他回衙门,是在帮他,如果那拐女娃的案子不是他做的,我会考虑保一保他。毕竟有白就有黑,乞丐和帮会,是扫不干净的。这片地方在李五手上,勉强还能算稳当,他这一倒,多半是要乱了。我们要让人对这里盯紧一点,免得出大问题。”

“放心吧师兄,我会派人盯紧这里的,我原本也觉得李五这人很聪明,知道线在哪里,不会踩过去。可是现在看,却是说不好了,不光拐孩子,连几个女人走失的案子,多半也和他脱不了干系。不知道他搭上了谁的线,连锦衣缇帅东厂督主都敢砍,神仙也不了他了。”

有人从里面抬出死尸,都是刚才在小巷里被杨承祖杀掉的,秦宗权上前一步,“我是刑部秦宗权,能否让我,看一下尸体。……没什么,只是想看看,毕竟练武的人,好奇么。”

他和何宗立都帮了杨承祖的忙,东厂的番子不知道将来是什么情况,只好点点头,掀开了死尸上盖的布单。秦宗权并不在意血腥与恶臭,对着创口看了看,又回到方才的座位

“师弟,看出什么了么?”

“看?看什么?死人而已,今天死人很多了,估计一会更多,有什么好看的。”

“看伤口啊。你难道不觉得,那些伤口,很眼熟么?弩箭,一刀吻喉,这些动作,你难道不觉得跟那件案子很像?”

何宗立看看远处,锦衣卫和东厂,并没人注意这边,他长出了一口气,拉着秦宗立走的稍远一些“师兄,你不要命了,当心被这帮人听到,当场把你下了诏狱。抓咱们这种身份的人,他们连驾贴都不用,说抓就抓了。那案子不都结了么,你何必还要多事。”

“案子只是被压下去了,并没有结。谢家勾结倭寇,满门抄斩,这是朝廷的法度,不代表别人有资格对他实行私刑。你知道我的,我这个人,认的就是王法。做捕快的,心里一定要有一把尺,这把尺,就是刑律。不管出于什么道理,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天下事总结起来就是四个字:守法犯律。谁犯律我就捉谁,就是这么简单。上面让我结案,我没法查下去,但是有机会,我还是要找到真相。或许我奈何不了他,不过总要查个清楚,图个心安。再说,我总觉得,谢家的案子和一件案子很像。”

“哪件?”

“安陆知府和永寿公主驸马遇害案,湖广老纪那里交上来的卷宗看,这两起案子,总是有相似之处。谢家或许该死,铁万同,是好人啊,不能让他死的不明不白,否则的话,我心里不安生。”

何宗立无奈的摇摇头,“师兄啊,咱两加起来都快一百岁了,你还是这个样子,真是的。只有晚上让嫂子收拾你了。对了,我老婆做了饭,一会到我家吃。这边的事,东厂插了手,我们就没办法了,告诉孩儿们,撤吧。”

杨承祖在方才的乱战中,虽然身上穿了宝甲,但是依旧受了不轻的伤。包括刀剑造成的外伤,也有锤棍一类的钝器打在身上造成的内伤。杀人时,还可以凭一口气撑住,现在丐帮的人都被制住,他的气一泄,身子一软,张口吐了一口血。

永淳尖叫着扑上来,紧紧抱住姐夫的后背,手忙脚乱的去找药,杨承祖勉强一笑“没事,我很好的,这点小伤,算不了什么。在屯门,我连枪弹都中过,区区几件兵器,算不了什么的。我们出去看看。”

两名番子过来,一左一右,架起杨承祖的身子向外走,来到小巷口时,霍虬一动不动的跪在那,见杨承祖出来,就不停的磕头“卑职有罪,卑职失职,请督主责罚。”

杨承祖四下看了看,“这些人,都是你带来的?”

“有的是,有的不是。有个带孩子的妇人到了杨记的店铺送信,正好瑞恩将军在那店铺里买东西,就带了一些昆仑奴过来。其他的掌柜伙计知道了,也不想落后,就都过来帮忙。这是刚来的,后面可能还有。”

“下令,让他们回去,不必要搞这么大场面。一群臭要饭的,不值得如此。你也起来吧,这事,不怪你。”他的面色虽然不好看,不过吃了几粒丹药,内伤已经压住。大内侍卫找到了公主,总算长出了口气,永淳泪眼婆娑的过去说了几句话,两名侍卫就送来了自己随身带的伤药。

这些侍卫都是宫廷里精通技击的宦官,身手很是高明,但是论身份,却比张佐那些掌权太监要差的远了。对上杨承祖,就连巴结的资格也未必有。送上来的药,都是宫中上好伤药,吃下几丸,气血就平稳了,杨承祖又向四周看看

“这里的团头呢?把人找出来,我报了名字之后,还敢拿刀来砍,这件事很有意思啊,给我仔细的查。查不出结果来,这东厂的督主,我怕是没脸干下去了。”

李五方才被秦宗权制住,等到番子一来,他就被交到了厂卫手里,他嘴里原本有一粒毒丸的。可是东厂中人江湖手段多的是,对这种方法早有准备,人一拿住先摘了下巴,又打碎了几颗牙,什么毒药都没用了。

很快,查办李五家小那边传来了消息,李家被人放了把火,人全死了。可是在尸骸中,发现了几个小女孩的尸体,身上有捆绑的痕迹,京师最近闹的很凶的女娃失踪案,恐怕也和李五有关。这片无法之地,看来是要好好理一理了。

第九百四十章算帐(一)

李五及他手下几名得力干将被押走,几百名打手跪在一起,不知道等待他们的命运是什么。永淳看着杨承祖身上的伤口,忽然冲出来,从一名护卫手里夺了把刀,朝着离她最近的一名打手冲过去,刀胡乱的朝那人身上乱砍。

“砍我姐夫!我让你砍我姐夫!坏人,我要你死啊!”

她的力气小,这刀劈下去是没什么力量的,那名打手也是个剽悍之人,见这书生一副弱弱的样子,似乎是个地位高的不得了的人物。猛的腾身站起,想要抓住她做人质,但是刚一动,身上就钻心一痛,什么反击动作都没做出来,就被一刀剁在了脖子上。

“砍你还敢动!刘公公,我要他死!”永淳第一次发了这么大的火,那被唤做刘公公的宦官,方才出手制住了这个打手,这时忙过来赔笑“千岁,这么弄死他,就便宜他了。奴婢保证,让他叫上七天七夜才死,如果死的早了,您就狠狠的罚奴婢就是。”

“好好做事,我要他们全都不得好死。”玉手指处,所有的打手乃至被丐帮叫起来帮忙的人,全被笼罩在内,一名汉子大叫着“冤枉,草民冤枉,我新来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刘公公一阵阴笑“新来的?那对不起了,只能证明你运气不好,下辈子投个好胎,让自己运道旺一点了。孩儿们,拿出点手段来,伺候伺候他们,谁要是不卖力气,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杨承祖对霍虬做了个手势,暗示着这里绝大多数人都要死,反正离这里不算太远,就是乱葬冈,到时候让野狗吃顿好的,就一切都解决了。他又朝铁刀堂、铁心门两边看过去,随即就看到了头上包着药布的武大鹏。

“是你啊?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居然在这里也能看到你。本来按我的想法,是要把铁心武馆扫上一次的,不过这次你爹带了全家老小过来帮我,这个人情我是要认的。这样吧,棋馆的事,我就当没发生过,三年之内,我不想在京师看到你的脸。有多远离开多远,否则的话……你懂的。这片地盘,铁心武馆和铁刀堂,你们两边商量着解决,实在谈不拢,就做老大的比武。如果谁要是挑起大规模械斗,锦衣卫不会客气的。”

两路黑道头目在这个级别的官员面前,是比蝼蚁都不如的存在,连忙磕头应是,武铁心小心的问道:“大都督似乎伤的不轻,草民这里有金创药,家传的方子,自己采的药,对外伤最有效了,您要不要试试。”

永淳这时却已经像一只发疯的母兽般冲出来,张牙舞爪的挡在杨承祖前面“你的烂药自己留着,宫里的药难道还比不了你自己乱配的么?管好你儿子,下次让我看到他,见一次打他一次。”又拉着杨承祖,小声道:“我们去姐姐那里,找罗婆帮你看伤。”

永寿公主府内,杨承祖赤着上身,永寿则小心翼翼的将药膏向他身上抹。罗素芳的年纪大了,加上需要在旁指点监督,倒也不用避讳,有些时候,还会过来帮杨承祖推宫过血。

这种治疗手段,其实说穿了就是按摩,并没有多么神秘,通过刺激穴位加速血液循环,加速身体的康复。唯一的遗憾就是施展这手段需要气功,家里有幺娘可以做,按摩之后,顺带可以按住做些有爱的事情。永寿这边罗婆手段最高,就没了这种享受,只能单纯的接受推宫过血。

罗素芳见永寿粉面含煞的模样,急忙安慰着“大都督身子强壮,底子好的很,这些小伤,不碍事的。养个几天就好了,这些外伤更不妨事,他的身体好的快。”

“我知道,他练过陶神仙那术么,除了会折腾我,身体比别人好的多。不过,这口气我忍不了,罗婆,带上人手,准备做事。”

罗素芳当初行走江湖时,能杀到江南武林举目皆敌,自然不是什么良善人物,永寿于她而言,几乎可以看做女儿,杨承祖在三关镇,也对她有救命之恩。这种要求于其而言,自然不可能拒绝。点头应诺道:

“公主放心,奴婢给大都督推宫过血之后,就下去叫人。”

杨承祖知道,永寿负责杨记北方事业,又控制着杨记内保的情治力量,手上控制了大批江湖亡命,武林高手。再加上她能动用的皇家力量以及锦衣卫,把京师地皮翻过来也不是难事。他笑了笑,拦住罗素芳

“罗婆,别理她,没必要这么做。要动手,我自己手上也有人马的,我现在可是厂卫一体,难道还要老婆帮自己出头?再说,你光说报复,找谁报复啊,难道去监狱里,把那些花子抓出来砍。不用你费力气,那些人肯定是要死的。”

“我知道你厉害,可是我的男人被人砍伤了,我的面子受不了,这个场子就要找回来!还有,不许拿我当笨蛋,我又不是二木头那个傻蛋!”永寿听到他喊老婆两字,心里一阵甜蜜,不过还是不依不饶

“那些乞丐不过是被人指使出来当枪的,京师里够胆对你动手的有几个?杨廷和他们是正人君子,不会用行刺这种下三滥手段,够身份,够胆子,也够下三滥的,除了张延龄,张鹤龄还会有别人么?”

罗素芳这时也完成了推宫过血,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公主说的是,只有这两兄弟会做这样的事,要不要奴婢动手……”

杨承祖拦住了话“那你也回不来了。罗婆,对公主和我来说,您是我们的家人,也是我们的长辈,怎么可以让长辈,去做这种事情。那两兄弟确实不够聪明,不过这个世界上,有时候蠢人比聪明人还难对付。他们不懂规则,不知进退,但是却知道一件事,就是我活着,他们就要死。所以,才会这样找到机会给我一下,这种机会只有一次,这次没抓住,就没有下次了。我们没必要玩的这么大,要砍他们的头,就要砍的天经地义,让张圣母看着我斩下去才对,痛不欲生又无可奈何,那样才能叫报仇。所以啊,不要想着行刺什么的,先想着,怎么把张文丰解决掉,让他们知道知道厉害。”

第九百四十一章算帐(二)

从贫民区前往永寿公主府的路上,杨承祖差不多也把事推测出了一个头绪,自己明确拒绝了张家的好意,对于张延龄等人而言,也差不多就认定,自己是要坏掉这件婚姻。他们已经知道自己是永寿面首这件事,那么按照张氏兄弟的分析,显然认定,自己在永寿面前是一言九鼎,可以代替她做决断。

与温柔善良的永淳不同,永寿在安陆时,就是出名的黑寡妇钱夫人。到了京师之后,这几年的商业扩展,更是显示出她狠辣的作风,对于蒋氏来说,这个女儿的意见,往往就能代表她的意见。如果永寿说几句坏话,想要坏掉这桩姻亲,也不过就是弹指一挥的事。

张家非要做成这段婚姻的原因,杨承祖是想不通的,可以确定的是,他们确实是对这个驸马志在必得。既然自己是拦路虎,那么就把自己清除掉,甚至于当时永淳的身份,可能也已经暴露了。

如果被捉住的话,很可能就会来个生米做成熟饭之类,又或者是英雄救美,总之等到永淳救出来之后,张文丰这个驸马是做定了。

对手想做成什么事,自己就不让他做成什么事,何况他连永淳的脚都亲了,这个小姨子就不会送到别人床上。杨承祖心里也有数,如果永淳真的和张文丰大婚,怕是用不了几年,这个惹人怜惜的少女,就会悄无声息的凋谢。自己未必能给她想要的幸福,但是总是在能力范围内,保证其不进入火坑。

永寿恨恨道:“他们不但杀我的男人,还要算计我的妹妹,这件事你告诉我就这么算了?我的面子还要不要了?今后我还用不用出门见人了?”

杨承祖搂着她的腰,将她抱到自己怀里“夫人,面子当然要的,出气也是要出的,就是要讲个方式方法。我们是斯文人对不对?张家兄弟是泼皮,我们是文明人,大家是不同的。所以我们不要像他们那样乱来,打打杀杀没意思,砸光他的店面,找机会杀他全家就好了。……随便行个刺,杀他们家几个人这种事,虽然出一时之气,实际在真正的较量层面上,没有什么意义。就算你把张文丰大卸八块,也没什么用处,反倒是张氏那边有话说。别急,我会慢慢炮制张文丰,不会让他把二妹娶走的。”

他身上带了伤,并没有留在永寿这过夜,处理了伤口,就乘马车离开永寿公主府,回自己家里去准备报复的事。等到他走了以后,永淳才出来,一脸害羞加上自责的表情,站在姐姐面前

“姐姐,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对不起你喜欢上了我的男人?”永寿嫣然一笑,并没有露出任何愤怒或是委屈的表情,反倒是把妹妹抱到了怀里

“我们有多久,没有这样抱在一起了?傻丫头,你上次在我府里说梦话,喊的就是姐夫姐夫的,我已经知道你的心意了。姐姐怎么会怪你?其实细说起来,是我抢了你的男人,明知道你喜欢他,结果姐姐先得手了。要生气,也是你该生气才对。”

永淳被揭露了心事,不过见姐姐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样大发雷霆,悬着的心,就放了下来,脸埋在姐姐胸前,小声嘀咕着“我不生姐姐的气的,我真的不生气。不过我这次把姐夫害惨了,我是个害人精,今后再也不要见姐夫了,不能再害他。”

“傻子,你怎么是害人精呢?你不要多想,好好的把身体养好,将来让你姐夫多带你出去玩。姐姐保证,让你遂了心愿……”

杨承祖回到家的时候,寿宁侯那边,已经来了一位本族中的长辈,以及府中几名大管事。或许张氏兄弟自己是蠢人,但其身边,总归是有一些真正的人才存在。他们并不支持这次行刺,至少不支持用这种方式,就算要刺,准备工作也要做足才行。像这种胡闹也似的砍人,纯粹就是浪费机会。

可是既然已经做了,那就没的回头,只能按着这条路继续走下去。如果行刺成功,后面就会有后续动作,比如找到足够的替死鬼,再想办法接收杨家留下的产业。现在既然失败了,切割联系,断线,这些工作都是要做的。但是他们并不会蠢到其他什么都不干,然后咬死和自己无关。

杨承祖手握厂卫,这次又是自己遇袭,肯定不会就这么算了。只要想查,用不了太久就能查到张家头上,与其到那个时候被动,还不如自己主动过来。断线的事还是会做,但是安抚的工作也不能耽误。

错了就要认,挨打要站好,这种觉悟大家都是有的,那名张家来的长辈论辈份算是张氏兄弟的叔辈,在家中也算德高望重,在杨承祖面前,却只能伏低做小。

“这件事……真的不是二位千岁的授意。其实想想也知道,大家同殿称臣,您是陛下的宠臣,二位千岁是陛下的亲戚,咱们是一家人,怎么可能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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