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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王侯-第1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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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来,那些公人也不敢随意动手,结局就是眼睁睁看着那些奴仆对所有的公人施刑完毕,自己乖乖当围观者。等到打完了人,这群公人才一拥齐上,先将铁直救了下来。

这铁倔头终归也是四十开外,二百背花下来,纵然是那些人手上有准不伤性命,但是身上终究是血肉模糊。加上天气寒冷,赤身受刑,人早就已经昏厥过去。

杨承祖看了一眼带队的御史,那名御史下意识的后退两步,有些后悔自己所接的差事。这人的嚣张,怕是赶的上当日的江彬,若是真发起狠来,连自己一起打,那多半要吃眼前亏。

“你是谁叫来的,自己心里清楚,我也不打算问你,问你也问不出来。不过奉劝你一句,做人呢,学聪明一点,这件事不是你能掺和的起的。这个指挥使高全忠,是我杀的。有什么话,尽管冲着我来,不过我们锦衣卫纵然犯法,也轮不到三法司管辖,回头上折子参我吧。天色不早,我要带我老婆回家睡觉,有什么话,明天上朝后再说。”

一处大宅之内,几名传信的下人往来穿梭,把在兵马司衙门前发生的一切,流水般的报上来。听到郭九姐杀人之后,房间内一名中年男子哈哈大笑起来,手中金杯在桌上一放

“好!这泼妇胆敢杀朝廷命官,真当她勋贵子弟,别人就奈何不得她么?新君即位,最怕的就是这些勋贵恃宠生骄,目无君上。她这样的行径,就是自己往刀口上送,这回不办她一个流放三千里,我就不姓谢!”

等到听说杨承祖将事扛起来,自己承认杀人,又说他命部下打砸衙门,殴打了兵马司的弓手以及铁直,另一边,一个高大俊朗的男子也放下了手中的杯。

“上次粮战之时,觉得这人心机毒辣,办的这个杨记商号,也很有些章法,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为了个女子,就自己扛上那么大的罪过,就算他与万岁有私交,但是给天子留下一个娇纵跋扈的印象,这辈子的前途也就算完了。为了个女人,搭上自己的前程,蠢材,绝对是个蠢材!”

身旁,另一个青年的男子笑道:“六弟,你眼看就要尚主了,说这种话可不大好。若是被宫里的人知道,说你心里没有公主,当心你这个驸马爷当不成。”

那男子不屑的一笑“两位圣母面相都过了,事情已经定了下来,现在就算他们想反悔,也反悔不了了。那个陈钊的事反悔,已经闹出了大笑话,如果我这个驸马再反悔,皇室的脸面还要不要了?放心吧,我这个驸马爷当定了,咱们谢家这个皇商,也做定了。不管她是金枝玉叶,还是天之娇女,总归是我老婆。最后还是得听我的,夫为妻纲,这是祖宗传下来的家法,是世间的伦常,就算是天家,也不能乱了规矩。”

那中年人点点头“六郎说的极是,不愧为我谢家伟丈夫,说出话来掷地有声。大明的那些受气驸马,不过是自己没有骨气,没的让人看不起。咱们谢家的男儿,当驸马也要当的顶天立地,成亲之后,先给她立些规矩,如果敢耍公主的脾气,就只管用家法伺候。宫里面有咱的关系,就算她去告状,也是告不赢的。女人么,只要把她打服,今后也就对你百依百顺。今后咱家成了皇商,小小的锦衣指挥不过就是咱的家奴,也不用怕他。连那杨记商号,也可以拿过来。三郎,你去联络一下几位言官,盯住这个事。还有在民间给我把舆论造出来,要让百姓知道,万岁的宠臣,当街杀害了为民请命的高指挥,还打伤了触怒权贵的铁御史。双管齐下,就算是天子,也得考虑下民心所向。”

这个陷阱是早就挖好的,各方面的人手也早就准备的差不多,只是没想到杨家居然敢杀人。于陷阱的角度看,这样的效果反倒更为完美,将杨承祖斩落马下的概率大为提高。

那中年人的命令流水般发布下去,整个家族的力量在这半夜时间内,都将得到动用。这种程度的发挥,也必然导致他无法在幕后待住,不过对这一点,他也并不在意。

“就算被他知道是我在背后布局又能如何?我家眼看就是皇亲,他能把我们如何?刚来京师想要做一笔大生意,就被他坏了好事,从他打压粮价之日起,就该想到有今天。这次如果他肯交出帐本书信,还有杨记的股份,我或许考虑放他一马,如果不肯的话,我就先摘掉他的乌纱,再慢慢与他算帐。”

身后的几个子侄晚辈都知道,这位叔父其实主要是在教坊司那边碰了壁,没能找到杜氏这个豹房出身的美人,心里恨上了杨承祖。这次借题发挥,动用谢家的力量,其实不过是为自己出气而已。

可是毕竟他是谢家在京师方面的总负责人,谢家在之前的粮食风波里也着实赔了一笔钱,加上运作这个驸马,又投了一笔资本进去。如果能把杨家的家产吞并,就能弥补一部分损失,也确实是个必须要采取的止损手段。

谢家是江南望族,即使在北地,也有足够的关系,何况当街杀指挥使这事,也是犯了众怒,不等天亮,从官方层面来的压力已经如山而至。同时,在清晨的阳光刚刚射破云层,撒向大地之时,京师的乞丐就走上街头,开始绘声绘色讲起了,高全忠是如何触怒权贵,如何刚正不阿,又是如何无辜被害的。乃至他在虏贼困城时立下多少战功,都被一一列举。

一夜之间,原本名声不彰的高全忠,俨然成了一位无辜受戮的忠臣良将。与之对应,杨承祖自然就扮演了一个豪门恶棍的角色,成了放纵门下行凶,胡作非为的典范。

只是这些乞丐讲的时间不长,就从各处冲出一群如狼似虎的锦衣官校,手中棍棒锁链劈头盖脑打去,将这些乞丐打的四散奔逃。若是被拿住的,就直接拖拽而走,下落不明。京师之内,鸡飞狗跳,闹的不亦乐乎。

灯市口杨宅里,杨承祖则像往常一样,不紧不慢的起身更衣,准备前往皇宫,面君请罪!

第六百七十一章拥戴

酒劲过去的郭九姐头还是有些疼,但是情绪已经不像昨天晚上那么激动,离开了酒的刺激,她也知道自己昨天晚上到底是闯了怎样的大祸,脸上的表情颇有些尴尬。竟是主动帮杨承祖穿着衣服,整理着饰物,小心翼翼的赔礼

“相公,昨天晚上……都怪我不好。我不该喝那么多酒还跑出来,要不然……要不然你先别进宫,我去高家那里看看,如果能让苦主闭嘴,或许这事还有转机。”

杨承祖笑着在她脸上捏了一把“你当然不该喝那么多酒还跑出来啊,昨天晚上还下着雪,路不太好走。一不留神,万一马失前蹄摔伤了,我不是要心疼死?高家的事,你就别想了,那些人不会留这种空子给你。现在高家那边,我估计就是陷阱,咱们只要一脚踩进去,立刻就会有人跳出来,说咱们想要收买人命。到了那一步,其实就更被动,所以现在你什么都不要做,在家等我就好。”

虽然他说的若无其事,但是同为官场出身,郭九姐当然知道杀一个五城兵马司指挥使并不是那么轻松的事。玉环怯生生说道:“姑爷、小姐,昨天晚上的事,小婢也有份的。小婢愿意去顺天府投首到案,就算要杀要剐,就由小婢一人承担,绝不会牵扯到小姐和姑爷。能够被小姐抬举成通房,已经是小婢的造化,来世愿意再报答小姐姑爷的恩德。”

杨承祖在她额头上一弹“你怎么也胡闹了?这事是你一个小丫鬟能掺和的起的?与其把心思用在这上,还不如想想,今晚上用什么招式帮你们小姐来伺候我才是真的。别捣乱了,快去准备早饭,吃完了我还要去面圣呢。”

吃饭时,红牡丹与那些戏子、护院,却是在外面跪成了一大片,仿佛是列队似的。几名护院则跪行上前“老爷,可着京师各府,肯为下人出头杀一个六品的,也就是您这一家了。我们虽然读书少,但是士为知己者死这话,也是听过的。在府上听戏文,也懂得尽忠的道理。我们的命贱,用我们的命,去换掉一个六品的命,算起来还是我们赚了。请老爷成全,让小的们去打了这场官司,就算他们用什么大刑,我们也绝对不会改口!”

这时代家主惹事下人顶缸,并不是什么稀罕事,不过也是要出大钱悬赏,才有人肯出来卖命。像是这种主动出来抢着送死,据说为了几个名额,护院们还抓了阄,抽到好汉签的才有这个资格,这也是绝无仅有这事。

那些戏子们也表示着,愿意到堂上去打这场官司,甚至有几个女子明明冻伤了脚,也不去治疗,以自己残废乃至搭上性命为代价,要去公堂上滚钉板。经过昨晚之事,杨家的仆人,基本已经做到了归心家主,论起忠诚度,比起家生奴才也只强不弱。

杨承祖挥手示意,将众人叫起来,又吩咐红牡丹去请郎中为那些女子治疗冻伤。

“这件事是我惹出来的,怎么能让你们出来顶罪?在我杨家做下人,只要你们够忠心,够听话,其他的都不用管。出了天大的事,你们的主人都扛的下来,再说这种案子,也不是你们可以打的起的。都给我回去好生干活,不要去做蠢事,不过一个六品指挥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你们老爷这口刀,可是万岁封的,先斩后奏!区区个武职,不算个事。”

红牡丹带头说道:“老爷是大贵人,明见万里,见识比我们强的多。不让我们乱动,我们就不能乱动,免得给老爷添乱。不过我们虽然见识少,但是也懂得知恩图报的道理,大家给老爷磕几个头,感谢主家的恩情!”

第一场雪并没有形成积雪,反倒是让地面泥泞不堪,众人不管男女,就这么跪在泥地里,重重的磕下头去,泥水四下溅起。那些护院们也不再坚持自己去投首到案,就只好听话,不过私下里,却议论着诸如劫牢反狱之类,危险的话题。

杨承祖到了乾清宫时,嘉靖的朝会还没散,张佐照例,吩咐小太监上了果盘点心,趁人不注意时,小声说了句“您昨天晚上办那事,闹腾的可挺大。现在万岁就被几位阁老拖住,一时走不开。”

“张公公,有心了。”早已准备好的银票,顺势递过去,张佐心领神会的露出了笑脸“杨指挥,您这是做什么?见外,太见外了。大家都是安陆来的,安陆人帮安陆人,天经地义,怎么能收您的好处,不应该,实在不应该,下次来肯千万不许再送了。”

他偷眼看了一下上面的数目,神色就更好看了,凑上前去小声嘀咕“杨指挥,你那杨记商号里用人不用?小人我有个远房亲戚,很机灵的,如果方便的话,能不能送到杨记做个学徒……”

“学徒怎么行?要做,就做掌柜。张公公的亲戚,那一定是极好的,若是只做个学徒,我就先不答应。只可惜,如今出了这事,这杨记商号,还能不能存在下去都是问题,下官怕是误了您表弟的前程。”

张佐脸上露出得意之色“杨指挥,您这话就说远了,左右不过是杀了个六品芝麻官,还能真的把您怎么样?您和天家那可是骨肉之情,天家在宫里就跟奴婢们说过,他跟您是内结骨肉之亲,外托君臣之义,您就是万岁的冠盖。有人想摘天家的冠盖,那不就是找死?您放心,保证您平安无事。奴婢这就派人去打探打探消息,您在这好好歇着,奴婢再去为您送点果子过来。”

过了约莫一顿饭的光景,张佐从外面疾奔进来“杨指挥,万岁马上就到,奴婢远远的看着,万岁的脸色可不大好看。您见面之后,先认个错,也就平安无事了。您这做大臣跟奴婢这也没什么区别,不管有错没错,主人有了气,就是大错,认个错总是没事的。”

“公公,有心了。”

过不多时,嘉靖天子果然满面怒色的从外面进来,挥一挥手,将所有人赶了出去,两扇宫门关闭,接着就开始了咆哮与怒吼。

第六百七十二章谋算东南(上)

“不像话,简直太不像话了,前者北虏刚刚围了城,如今山东又反了个矿工王堂。一群矿工造反,居然杀了指挥使,攻破了几座县城,这山东地方是干什么吃的?杨廷和他们议论来议论去,就说是什么朝廷的矿监催逼太甚,还是该让民间经营矿产,朝廷抽分即可。这就是他们想的办法,那么大一座矿,居然朝廷就这么交出去?”

嘉靖的火足发了一盏茶的光景,又摔碎了两个盘子,才算是稍微缓和了一些。杨承祖听他说的话,发现这些愤怒似乎跟自己没什么关系,只好尝试着劝解。

“王堂那些矿工作乱,是成不了什么气候的,一群泥腿子,能成什么事?他们不是刘六刘七,形不成那么大的声势,只要朝廷派几个能员,就能把他们按下去。现在之所以闹的有声有色,一来是山东能打的部队都调到京里上班选锋,留守的部队只是个架子,打不了仗。二来就是那些大户士绅在里面捣鬼,故意让官军打几个败仗,这样他们才能把矿变为私有,成全了自己的念头。万岁不必发怒,等到这事谈一个结果出来,我想王堂他们就该灭了。”

“还是大哥说话朕爱听,几句话一说,朕的气就消了。这帮混帐东西,连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还要他们能做什么用?”

嘉靖恨恨的又在桌子上打了一拳,还是颇有些不快,不过这也难怪。大明朝实在太大,如果以行省划分,两京十三省每地选一条坏消息集中罗列,就足以让人产生一种大明朝眼看药丸的错觉。

可事实上,皇帝一天所看的本章远不止十五份,所接受的坏消息也就更多。风调雨顺之类的好消息,在奏折上所占比例并不多,各省上奏折的主要目的,还是陈述问题,找朝廷要政策要帮助,也就是说,皇帝其实就是个大号的负能量接收器。

每天接收无数负能量,又没有足够的正能量来中和,想要有所作为,又发现自己有力使不出,善政执行下去就走样。这也就难免产生许多暴君,纯粹是情绪积压得不到释放的结果。

佞幸之臣能够得到重用,往往也是他们能够疏导君王的负能量,让他能在这些大臣那找到轻松与缓解。所谓的忠良之臣,往往是把更多的负能量倾泻过来,这也就难怪最后自己要倒霉。

再者嘉靖新君登基,少年心性,想要的还是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换句话说,是希望这段时间报喜不报忧。可是事实与他的想法相反,本来朝廷掌握的矿,那些大臣还想要他交出去,这也就难怪他发火。

“万岁,这也不能一味怪几位阁臣,他们是翰林清贵出身,其实也没管过地方。当然,他们都是有能之人对于地方的实政上并不见得不懂,不过毕竟是朝廷宰辅重臣,做出的决定会影响国家的命运,所以自然要谨慎谨慎再谨慎。听取事发地方官的意见,就是最稳健的一个选择,那些地方官都和士绅豪强联成了一气,几位大学士受了他们的愚弄,也在所难免。再说,在他们看来,既然朝廷开矿要搞的人造反,还不如交给豪强来做,朝廷做地收钱,还能节约大笔人力,还是划的来的。”

“不过帐不能这么算!如果朕的矿都成了私有,这个天下到底是朕的,还是那些士绅大贾的?这个道理还是大哥给朕讲,朕才明白。这个矿……算了,先让他们包给士绅,过几年杨记做的大了,大哥再包过来,然后这个矿,就还是朝廷的。朕就不信,这几年工夫,他们就能把矿采空。”

嘉靖这时,才提起了昨天晚上的事,不过他显然对这事没什么怒意,反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这帮人也是真够奇怪的,像吃错了药一样,咬着大哥不放。那个高全忠不过是个六品武官,杀了就杀了,有什么大不了的?大哥那把刀是朕封的,本来就可以先斩后奏么。至于说高全忠是否犯法,这更可笑了,如果犯法那还要大哥干什么,直接朝廷处置就是了。这把刀的意义,就在于杀掉那些未必犯法的人,他们怎么连这个都不明白。”

嘉靖现在的年龄,其实还是处在中二期,即使他为人比较聪明,性情上比较阴沉,那也只是个阴沉加聪明的中二。于他而言,这些大臣给他规划好了人生方向,这就是最大的罪过,杨承祖这个大哥是他的冠盖,也是他的脸面,不管对错,自己都得维护好自己的脸面。如果杨承祖被收拾了,不就等于是自己的脸被人打了?最近这段时间,自己的脸被打了好几次了,难道他们还上瘾了?

等听到杨承祖介绍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嘉靖点点头“杀的好,杀的好!今天倒是有人上本,让高全忠的儿子荫他爹的官,现在看来,这事先放一放吧。大哥,这次的事,到底是谁在后面搞的鬼,可曾查出来了?”

“微臣昨天晚上已经布置了下去,今天来见万岁前,倒是有了些收获。昨天晚上在杨记酒楼上吃饭的那几个客人,请客的是谢家的二老爷,谢道。”

嘉靖也知道,谢家是未来驸马谢昭所在的家族,这一代家主谢遵在江南经营家业,在京师这边负责的,则是二爷谢道。这人在京师文人里很有些名气,结交也甚广阔,风评很是不差。

这事里居然涉及到了二姐?嘉靖的脸色有些犹豫“大哥,谢家没事为什么跟你为难?难道是你们两家有什么误会,如果可以的话,还是以和为贵比较好。就当给阿姐一个面子,让一让他。”

“天家,如果谢家跟臣有什么冲突,臣又怎么敢和皇亲争?不过这次的事,有些奇怪,他们之所以设计臣,大概是跟臣听到的一个消息有关吧。”

杨承祖本来还在犹豫着,该用什么方式把谢昭是癞痢头的消息泄露出来,眼下倒是歪打正着,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把这事进行禀报。当然,在陈述事实同时,他还进行了一部分艺术加工,于是一个秃头恶棍的形象,就这么的活灵活现的出现在嘉靖面前,随即天子就掀了桌子。

第六百七十三章谋算东南(下)

“王八蛋!居然敢骗到朕的头上了!魏彬,朕要杀你全家!张氏,张延龄,张鹤龄,你们几个混蛋不得好死!”

愤怒的天子,脸都因为气愤而有些扭曲,这里面固然有着姐弟情分,更多的则是因为自己的脸再次被打而发狂爆发。第二次选驸马嘉靖自己也参与了进去,还表达了自己对那个谢昭的满意。

面相环节时,谢昭头上戴冠,看不到他的癞痢头。除了这一点,谢昭的长相是很不错的,加上出身名门,本人也极有才学,表现的温文尔雅,按照大明朝的标准来说,就是最完美的那类好男人。再挑剔的人,也很难对他提出什么意见。从大明朝驸马普遍歪瓜裂枣这个角度看,谢昭简直就是老天降下的十佳驸马,也就不怪蒋氏和他都拍了板。

现在想来,肯定是司礼监掌印魏彬与张鹤龄等人串通好了,很好的掩饰了谢昭的残缺,没让自己看出破绽。事到如今,几乎已成覆水难收的局面,这个驸马,又该怎么处置?

他居然敢骗自己?嘉靖的怒意几乎无可遏制,在房间里来回的转了几个圈,口内不住念叨“这可怎么是好?这可该怎么办?”

由于怕耽误了时间,这次的婚礼准备的很仓促,谢昭通过面相之后,两下已经换了庚贴,只等着大婚。也就是说,从现在的角度看,永淳就可以算是谢昭的娘子,只是没有办喜事,所以还不能算真正的皇亲。如果在这个时候再改驸马,永淳恐怕也要成为皇室乃至于整个天下的笑柄。

可是一想到要把二姐送到这样一个恶棍的床上,再一想到自己家不得不认下这个姻亲,实现对方的愿望,嘉靖这口气横在喉咙里,怎么也喘不过来。最后一把抓住杨承祖“大哥,这是为什么?是谁给的谢家的胆子,他们难道就不怕满门抄斩,祸灭九族?”

“天家,由于时间紧张,微臣的调查也很有限,不过据臣现在所掌握的消息看,这次北虏困城时,谢家参与了囤粮。他们在城里的几个仓库内囤积了大批粮食,对外报的是木料,不过臣为了平抑米价,命人强行征用了那些粮食,只给了他们朝廷定的补偿价。想来他们成为皇商,也是为了更好的做生意,至于设计微臣,不知道是为了粮食的事报复,又或者是为了……灭口。”

“混帐东西!想做生意,居然把脑筋动到了朕的姐姐头上。前面有一个乌景和,现在又出了个谢昭,朕的皇姐,为什么命都这么苦?这不公平,对她们不公平!”

“天家莫急,此事请交给微臣来办。”杨承祖笑了笑,“乌景和如果进了京,也多半是个麻烦。现在这个麻烦已经解决了,不会有人再来烦万岁或是永寿千岁,谢昭的问题,也是一样。一事不劳二手,臣不会让永淳公主真的嫁给这种狼子。”

“大哥,你是说?”嘉靖的目光一亮,不过随即摇头道:“这不成。京师不比安陆,谢家是望族,手下护卫很多。现在也不是当初乱兵围城那时候,如果被人捉住什么把柄,大哥你就真的麻烦了。朕回头派别人来做这事……”

“别人来做,万岁也未必会放心,臣做这种事有经验,保证能做好。加上出了高全忠这事,万岁要生生护下微臣,怕也是要承担很多非难,不如就趁机让臣避避风。”

嘉靖对于刑侦一窍不通,也不懂什么制造不在现场证据这种事,听杨承祖讲解了半天,才算明白过来。

“东南?那里倒是个好地方,朕在安陆时就听说,南直隶是个花花世界,有倾国倾城的美人,也有十里飘香的美酒,是个销金窟,温柔乡。不过大哥去那边干什么?如果是杨记商号的开展,派几个得力的掌柜过去就好,大哥还是留在京里,帮朕做事为好。”

“要想地方上的武备强悍,不至于有王堂这样的人出来,就乱了阵脚弹压不住,咱们就得有靠的住的部队。是以练兵之事,肯定是要提上日程。臣曾向天家提过,练兵应该南北并重,既选南兵,又选北兵。等到训练有成,再以南兵守北地,北兵守南土,才好施展我们下一步的计划。臣这次南下,也是为了挑选两营南兵,为万岁所用。再者,就是国朝税源半依苏松,扬州又是盐商聚集之地,只要能把苏松欠税和扬州盐课收上来,咱们的财政就好看了。”

听到钱的问题,嘉靖也颇为认同“是啊,朕原本娶这个陈氏,是担心雪娘姐现在进宫受害。可是等到大婚时,朕又觉得,其实娶了雪娘姐,对她未必是什么好事。现在的朕,就算是想办一个像样的婚礼,也拿不出银子来。说好的富有四海呢?若是能把这两处欠税收上来,让国库里有了银子,将来娶雪娘姐时,也好给她一个足够隆重的婚礼。”

见嘉靖动心,杨承祖又劝了几句,嘉靖总算是初步下了决心,不过还是有点舍不得把这个大哥放走。袁宗皋虽然是文胆,但是其还是一个文臣思维,两人之间始终说不到一起。杨承祖则是完全从嘉靖的角度出发,让嘉靖认定他是个心腹人,颇不舍得放行。

两人又谈几句,说起陈皇后,能够与皇帝一起聊女人,这也是只有宠臣才能享受的待遇。提起自己的妻子,嘉靖皇帝毫不掩饰自己的鄙夷与不满“一个木头疙瘩,连怎么伺候男人都不会,还不如大哥给朕找的那两个女人好。如果大哥这次去江南,就帮朕物色几个南国佳丽,要那种活一点的……恩,你明白的。”

原本以为会闹出一场风波的殴杀兵马司指挥,殴打巡城御史的大案,在皇帝的压制下,就变的不了了之。谢家的能量甚大,发动起御史言官对杨承祖连续追打,五城兵马司的弓手以及京师的泼皮无赖,则对杨记的商行进行了有针对性的打压。

但是由于皇帝弹劾杨承祖的奏折全部采取留中不发的态度,这些弹劾攻击并没起到什么作用,至少眼下没能把人怎么样。至于那些有敌意的打砸或是针对,则被锦衣南镇以同样强硬的方式反击回去。除了在京师内外进行了几场斗殴外,也没引发什么大的动静。

就在这个嘉靖元年即将过去,即将步入嘉靖二年时,一份来自詹事府的奏折,却似在水面上投入巨石,激起千层浪。

第六百七十四章外放(上)

“刑狱付三法司足矣,锦衣卫复横挠之。昔汉光武尚名节,宋太祖刑法不加衣冠,其后忠义之徒争死效节。夫士大夫有罪下刑曹,辱矣。有重罪,废之、诛之可也,乃使官校众执之,脱冠裳,就桎梏。朝列清班,暮幽犴狱,刚心壮气,销折殆尽。及覆案非罪,即冠带立朝班,武夫捍卒指目之曰:某,吾辱之,某,吾系执之。小人无所忌惮,君子遂致易行。此豪杰所以兴山林之思,而变故罕仗节之士也。愿自今东厂勿与朝仪,锦衣卫勿典刑狱。士大夫罪谪废诛,勿加笞杖锁梏,以养廉耻,振人心,励士节。”

看着眼前这份奏折,杨承祖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又看了看对面的天子,摇了摇头“这个霍韬,倒真是有意思。上这么一份奏折出来,到底是他自己的意思,还是受了谁的指使,倒是不大好说了。”

霍韬,正德九年会试第一,不过中进士之后并没有做官,而是毅然决然的回老家结婚去了……这个旗立起来以后,他倒没有顺天应人的挂掉,在家养了几年望,正好躲过了刘瑾时期,还在士林之内落了个好名声。在当世文坛里,也是个举足轻重的要角。

这个人的脾气,是有了名的戆直,也就是混不论。他并不是杨廷和的派系,同样也不是嘉靖的人,反倒是更像后世的在野挡。

逮谁骂谁,看谁不顺眼就喷谁一顿。虽然是词林坊局清贵之首,但行事风格,像极了一个都察言官。至于立场上,则是典型的飘忽不定,率性而为,让你看不出他是哪一路人马。

他这份奏折之前,就上过本章,反对荫封官,反对督抚兵备以军功铨叙,反对王府仪卫司旧人得到封官。总之他的奏折并不讨嘉靖喜欢,不过由于他同样不讨杨廷和喜欢,是以官还坐的稳当。

在杨承祖杀高全忠后,又发生了锦衣卫与五城兵马司的几起斗殴,在京师闹的乌烟瘴气,大臣们于锦衣卫这个机构多有微词。这么一份公开要求锦衣卫废除司法权的奏折,在这个时候送上来,就让嘉靖有点哭笑不得。怎么看,也让人觉得霍韬是受了什么人的摆布,出来做枪。

“杨新都在后面附了个夹片,倒是没说的这么偏激,不过还是要朕清查锦衣,淘汰冗员。好个淘汰冗员,按他的标准,整个卫所,怕是要剩不下几个人了。”

嘉靖恨恨的将那夹片拿出来,“这帮人,是摆明了欺朕年少无知,如果把厂卫尽废,朕又倚谁为心腹?到时候,朕就成了一个聋子,一个瞎子,由的他们胡说八道,什么都无法知道。这个本,绝对不能准!”

杨承祖思考了片刻“万岁,这个本,其实倒不是不能准。您想一想,现在的锦衣卫,终归还是武宗遗留下来的旧人,不淘汰掉他们,又怎么换上您的心腹?”

“朕的心腹?朕哪来这么多的心腹?按杨廷和的说法,他裁撤锦衣,大概要裁撤近二十万人。大哥,你是知道的,如果锦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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