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锦衣王侯-第1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可要说不要钱,那也不现实,先不说那钱不是小数,里面还有杨大兴的卖命银子。单说这个事,要是就这么过去,焦榕岂不还是得意的一方?

杨承祖思忖了一阵,忽然道:“大哥,这事要办,恐怕还是得您帮忙。我先问一句,您能不能模仿焦榕的笔迹?”

张嘉印道:“那有什么不能的。他是本县户书,来往文牍上,他的签名甚多,随便就能找来。以我的笔力模仿他的签名,便是他自己,也未必能分说的明白。”

“那就最好不过,这次小弟要想出了这口恶气,就全要仰仗仁兄。”

第五十六章讨银(二)

即使没有伪造签字的事,单就焦榕背地里搞的那些小动作,就已经超出了张嘉印的忍受范围。虽然说任你官清似水,总难防吏滑如油,积年老吏掣肘官员已经是常态,但是把手都伸到班头任免上,这就有点过分了,张嘉印要是忍了这个,这县令还干个什么意思?

所以对于收拾焦榕,两人几乎是一拍即合,张嘉印道:“老弟你只管放手去做,有需要老哥帮忙之处,你只管开口。他若是讲打,你自能应付。若是打官司,任他告到卫辉府,这官司他也是有输无赢。”

两人计议已定,张嘉印二次升堂,直接命人把焦榕从户房提来,这回却是焦榕成了被告,铁珊瑚成了原告,只说他调系民女,不予办理土地过户一事。

焦榕吃了一顿好打,本来想告假回家,可是户房里的人见他倒霉,也就有意落井下石,谁也不肯替他承担打扫户房的工作,反倒是走的没了影。

他若是放下差使一走了之,天知道户房发生什么变故,到时候这口锅下来,他哪扛的住?只好忍着伤痛,刚刚把户房整理的差不多,就被衙役提到了公堂上。

见张嘉印面沉似水,而与自己相善的典史以及二老爷刘庭宣全都不在,心内更加忐忑,没口子喊冤,又将对刘庭宣所说的话,重说了一遍。

哪知张嘉印根本不信,只冷笑道:“成福寺的状子?本官怎么没有看见?什么时候这状子直接递到了户房手里,而不经过本官了?这滑县衙门里,难道是你焦榕才是亲民官,所有状纸先经你手不成?你调系民女,又擅自鼓动衙役殴伤百姓,本该重重办你。念在你家也是积年老吏,几辈掌管户房,纵无功劳,也有苦劳,今天又吃了教训,这板子就且寄下吧。不过这差使,你是别干了。从现在开始,你的户房经承一职革掉,赶出衙门,永不叙用,左右,与我把人叉出去!”

焦榕本以为自己要挨顿训斥,或是挨几板子,这都不叫事。衙门打衙门,自然手上有分寸,不会真把人打伤。可没想到对方居然开口就革了自己的职,不由急道

“大老爷,卑职乃是朝廷经制吏员,可不是那些随便请来的杂职可比。吏部之内,也有我的名字,卑职素无过恶,怎能说革就革,卑职不服啊。大老爷您一声令下,摘我前程易如反掌,只是卑职担心如此一来,衙门里人人自危,个个心惊胆战,若是因此耽误了公事,于大老爷您的前程有碍啊。”

张嘉印冷笑一声“好一张利口。可惜这次的事,你这张利口也没什么用处,本官身为县令,如何办不得你个小小的吏员?至于说你素无过恶这话,你焦家几代掌管户房,家中多了多少田地,名下有多少铺面,不用我多说吧。你真要把脸抓破,那就别怪本官无情了!左右,还不把此人与我乱棍打出去。”

焦榕一听张嘉印如此说,这气焰顿时一挫,后面的话就不敢再喊。他家乃是世袭吏员,始终掌握户房,有滑县能吏之称。为人又最公正,虽然有百年家学,但不过是名下多了百十亩好地,城里开了五间铺面,起了一套大瓦房而已,绝对算的上清廉二字。

只是万一张嘉印丧心病狂开始查帐,他焦家几代的清誉就有毁于一旦的风险,这狗官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一心帮衬杨承祖,若是直接来个追赃清欠,他焦榕就得倾家荡产。

好在大明朝永不叙用这四个字也不值钱的很,只要自己挨过这几天,等到大事一成,还怕不能恢复官身么?

他这么想着,也就不再相强,只用手护住头面,在一通水火棍下被赶出了衙门。那些衙门里其他各房书吏,哪个不是眉眼通挑的角色,早就安排人前去打听,听说焦榕被革了职,第一反应就是一起到户房,为原来那位管年道喜。

这下顺理成章,他该接焦榕的位子了。顺带也探讨了一下,他空出来的位子,又该由谁来坐呢?

要说兔死狐悲的不是没有,不过整体而言,衙门的情绪并未因焦榕被革有什么低落,相反倒是因为他这一革职,大家发现出了个肥缺,纷纷发动能量上下跑动,衙门里倒是多了几分活力。

焦榕从衙门里出来,身上没了官身前程,只觉得周身伤口无处不痛,又想着铁珊瑚那双清纯的眼睛,暗道:小贱人,早晚有一天我要把你骑在身下,让你知道知道,你家焦爷的厉害。还有柳氏,也休想飞出我的五指山……

他正想着,却不防刚走没多远,迎面就来了几个身穿短衫,膀大腰圆的汉子。只问了一声“你可是焦榕?”

焦榕刚一点头,不等再说话,一只沙包大的拳头已经飞到面前。这几个人打人极有章法,一拳放倒之后立刻围成一圈拳打脚踢,打的沙尘飞扬,焦榕初时还能叫几声,到后来就连叫都叫不出来。四周百姓还不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那干人对着焦榕猛踹几脚,又挤到人群之中,如同鱼儿入海,不见了踪迹。

衙门内,开革了焦榕的差使之后,这土地契约就更改的异常顺利。原来那位管年现在暂时履行经承工作,他自知道焦榕是为什么倒的霉,哪还敢有什么怠惰,几乎是飞一般,就把所有手续办完,从此,这三十亩铁家的田地,就全都姓了杨。

在大明朝,小妾出阁是流行带嫁妆的,当然,如果以后小妾另适他人,也有权把嫁妆带走。比如那本著名的水浒传同人里,西门庆纳的孟玉楼,就带了好一大一笔嫁妆过门。与之相比,铁珊瑚这三十亩田地,其实也不算如何扎眼。

只是不知怎的,这丫头从杨承祖出来之后,就显的闷闷不乐,垂头丧气,等办完了手续,两人出了衙门,依旧是无精打采的模样。杨承祖问道:“怎么了?可是心疼这田?我又不要你的,只不过是挂在我名下而已,该是谁的,就是谁的,我又不收你的租子。”

铁珊瑚连忙道:“不是这样的。我心甘情愿将田产献给夫君,怎么会有舍不得的道理,这田地里的收成,也就都是夫君的。我只是……只是觉得,我的脚,是不是太大了?”

第五十七章讨银(三)

她说到这,见左右无人,将脚从长裙下面伸出来,比量了一下,却更加的没了精神。杨承祖笑道:“怎么?方才我与张县尊聊天,你偷听来着?”

铁珊瑚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然后又解释道:“我……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不放心夫君,所以过去听听……”

她说到这又有点伤心,眼泪就在眼眶里来回打转。说来也不怪她敏感,实在是杨承祖一表人才,又有上好的身家,与之相比,自己一个小衙役的女儿什么都算不上。

在她眼中,县太爷已经是高不可攀的存在,可是杨承祖却能与之称兄道弟,这样的人,是自己所能比的么?

听二人对话时,张嘉印说到她只能当个粗使的丫头,她的心里就像被扎了一刀。可人家说的是实话啊,当初爹确实说过,要让她去给知县暖被,只是被知县拒绝了。当时她还以为知县大老爷是青天,不接受这套安排,现在才知道,居然是嫌弃自己的脚大。

女子都有爱美之心,再说夫君家里,还有个声音好听的女人在,想必也是一双上好的金莲,她越发有点自惭形秽。杨承祖却是一把抱住她,小声道:“你若是疑心我不喜欢你,今晚就留在我家别走了,好不好?”

他当初在铁家庄,就想过和她成了好事。只是她身有热孝,哪能行此事,就连亲热也极有分寸。

今天他这般说,也不过是逗她开心而已,哪知铁珊瑚竟用细不可闻的声音,轻轻的恩了一声,等杨承祖再看时,见她的小脸早就红的像熟透的苹果,连脖子和耳朵也全都红了,只低下头,用脚在地上碾来碾去,不敢抬头看他。

她这番表示,大有任君采撷之意,本来她就对杨承祖十分痴迷,只是怕对方得到的太容易就看轻了自己,所以才没有交出去。可是今天听了张嘉印的话,让她心内大生紧张感,生怕被夫君嫌弃,把这如意郎君都丢了,故此杨承祖一说,她也就应了下来。

说完这话之后,她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心内大为焦急,万一相公认为自己不够稳重,这可如何是好?她混混噩噩中,都不知道怎么被杨承祖拉着,一路来到了杨家门外。

等到了门首,她才意识到这一路居然是被夫君拉着手过来的,只觉得半边身子都软了,轻轻向后挣扎着“夫君……要不,要不我还是住客栈吧。我怕我太丑,要是婆母不喜欢我,可该怎么办?等我出了孝……”

“现在反悔啊,晚了。”杨承祖故意把脸一板“要是不进来,我可就不高兴了。跟我进来。”

等两人进了院子,如仙迎出来,见铁珊瑚满面通红的跟杨承祖双手紧握,心里就一阵泛酸。向上挺了挺胸脯,轻摇纤腰来到铁珊瑚面前

“这个小妹子是谁?难不成是承祖知道咱娘自己一个人寂寞,从外面买了个丫头回来?我看看,倒还算过的去,看着似乎有点气力,干点力气活,劈柴烧火,煮茶做饭都还凑合,就是不知道吃的多不多。怎么身上还穿着孝?这是得有多晦气,赶紧撕了烧了,要不然的话,当心碍了咱娘的眼。”

铁珊瑚被她这一呛,就觉得一口气横在嗓子里喘不过来,有心说什么却又嘴笨。再看她那如莲俏脸,高耸的胸脯,以及裙子下面那窄窄的金莲,自己跟对方比,真是一无是处,不由又有点想哭。只咬着牙小声说道:“狐狸精。”

“柴禾妞,混身上下没有四两肉,还敢看不起老娘么?”如仙耳朵灵的很,这小声音都没能瞒过她

“我告诉你,就算你给承祖弟弟暖了被子也没用,你看看你那双大脚吧,天生就是个粗使丫头的命。别看咱一发都没名分,可是我比你入门早,比你本事大,比你更会伺候承祖弟弟,知道怎么能让他高兴。狐狸精怎么了?狐狸精会伺候男人,你呢?承祖弟弟,今天晚上姐姐陪你,什么花样都跟你弄,你看好不好。”

杨承祖发现,可能带铁珊瑚回来是个错误,如仙当初说过自己不吃醋,可是这话真信了就会发现,实在是与事实相去甚远。这院子里已经酸气冲天,急忙拉着铁珊瑚去见柳氏,才算免了一场口舌。

那柳氏倒是豁达,见了铁珊瑚之后,觉得她清纯可爱,虽然不如如仙会说话,却如同一块透明水晶,分外惹人怜惜。听说她爹新丧,又想起死去的杨大兴,却把她一把揽到怀里“我可怜的孩儿,天杀的皇天,你不睁眼啊。怎么让这么好个姑娘,就受了这份罪啊。”

等到用过晚饭,如仙的神情里就有了几份落寞,柳氏看在眼里,只好劝慰道:“仙儿,有娘在,不会让你吃亏的。承祖也实在是胡闹了一点,珊瑚还在孝里,怎么能做那事?你就说我说的,让珊瑚和我睡,让他爱去哪睡去哪睡。”

如仙强自一笑道:“娘,这事您就别管了。他现在正在兴头上,若是我败了他的兴,他就该说我善妒,不能容人了。我又偏生是那么个出身,若是他恨上了我,将来女儿就连人都见不到了。明知道早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这天来的这么早。”她说到此,却是忍不住,趴在柳氏肩头上放声痛哭起来。

在另一边的卧房内,铁珊瑚一身肌肤上汗珠淋漓,脸色如蜜,紧紧闭着双眼,任杨承祖在她身上轻薄。一边左右扭动着身体,一边紧张问道:“我的脚,是不是太大了一些?”

她的六寸天足,正给杨承祖托在手中轻轻把玩。杨承祖看着这雪白的双足,却觉得以自己的审美看来,这与如仙那对金莲各有胜场,难分高下。尤其这时代女子的脚,乃是第二重要的禁地,若非是爱到了极处,绝不会交给男人摆弄。他只轻轻一碰,铁珊瑚周身就一阵痉挛,与如仙那等成熟风味颇为不同。

“傻丫头,脚大怕什么,当年马皇后是有名的马大脚,不一样是有名的贤后?你这双天足啊,我喜欢还喜欢不过来呢。好珊瑚儿,咱们虽然没有办什么仪式,有些亏待了你,但是将来我定会好好疼你。不过就这么没有仪式的给了我,你不后悔?”

铁珊瑚道:“不后悔。今天这官司,我有点怕了,就怕什么时候,又冒出一个什么人,拿出什么婚书说他才是我男人,我把我给了你,你就是我男人,谁也别想把咱分开,我愿意把自己全交给夫君,其他的都不在乎。”

第五十八章讨银(四)

等到次日天明,铁珊瑚饶是一身武功根基,依旧是连地都下不了。想起昨天晚上的荒唐,她只觉得又是羞涩又是甜蜜。

看看那白布上的点点血迹,再看看身边的杨承祖,她只有一个想法:我已经是他的人了。今后一生一世,就只能随着他,他对自己好,是自己的造化,他若是对自己不好,就是自己上辈子做的孽,这辈子该当还债了。

杨承祖与她四目相对,想到她昨天的生涩与羞怯,乃至初破禁地时的成就感,以及那一身腰腿力道带给自己的享受,怜惜的在她身上轻抚着问道:“你也知道,我被人赖了几百两银子不还,现在可能是个穷光蛋了,也没给你办个仪式,就连酒席都没摆一桌,你觉没觉得自己吃亏了?”

铁珊瑚摇头道:“夫君穷也好富也好,都是我的夫君,怎么会觉得吃亏?夫君若是缺了钱使,就把那三十亩地顶出去吧,也能换些钱花。再若是不够钱花,我就去卖武换钱,怎么也能养活夫君。再不成,我就去找那焦贼理论,他敢不还钱,我就劈了他。天色不早了,我该去劈柴烧水,给婆母烧茶,给姐姐见礼。”

她说着就想动弹,却不想昨天受创不轻,一动就疼的一皱眉。杨承祖爱怜的一把抱住她“别逞强,好好在这躺着,我去给你预备吃喝。想吃什么,我给你去做。”

铁珊瑚道:“那怎么成?洗手做羹汤,是做媳妇的职责,哪能交给夫君去干?男人是不能进厨房的,你让我歇会,我就去给夫君做吃的。不过夫君啊,今后那皇后的话可不敢再说,万一被人听到,说不好是要杀头的。”

杨承祖笑道:“放心吧,夫君小心的很,不会被人听到的。你好好躺着,咱家没这么多规矩,男人凭什么不能下厨房啊,我这就给你去做吃的。”

他怜惜对方未出孝期,就把个清白身子给了自己,又知其昨天受创甚重,不忍让对方服侍。自顾穿戴整齐出了屋,见如仙手里端着个水盆,里面放着手巾站在门口,见他出来,如仙道了声恭喜,然后又道:

“还是大姑娘好吧,见了红,就什么都好,比我这破罐子强的多了。如今你有了珊瑚妹子,我就搬回我那去住,也免得碍你们的眼。小姑娘被你折腾惨了吧,我去给她擦一擦,我说的好听,其实粗使丫头的命那个,是我自己才对。我天不亮起来的,给你做了肉丝面,自己去厨房端吧,大男人下厨房做饭,成个什么话了。”

杨承祖却一把将她搂住,“仙姐,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说过,我不会负了你的,你怎么就不肯信我?你和珊瑚,我不会薄待了任何一个,若是我有嫌弃过你的出身,就叫我不得好死。”

如仙听他这么一说,这心又有点热乎,轻声叹道:“明知道你这话不是真的,可是听的人心里怪舒服的,我只求你就算是要骗我,也多骗我几天吧。”

杨承祖贴在她耳边,小声道:“铁氏耐不得战,还是仙姐你和我能做个对头,今晚上我就去找你。”

如仙呸了一声“快把你爪子拿开,再乱摸,信不信这盆水都泼到你身上。”她从天不亮起来弄早饭,又躲在外面听壁脚。听的里面二人柔情蜜意,心里就觉得格外难过,此时听到杨承祖说铁珊瑚不耐久战心里才多少舒坦了些。

等进到房间里,铁珊瑚羞的用被子蒙住头脸,只躲在里面叫了声“姐姐……”却不知下面该说些什么才好。想抓件衣服套上,却被如仙一把按住手“昨天还叫狐狸精呢,今天就叫姐姐了?这家伙,敢情是要收买人命么,水葱般的丫头,也舍得这么折腾,回头姐姐替你收拾他,你待着别动,我给你擦擦。”

她心里暗自得意:别看你是个大姑娘,又学过武,手段终究是有限,将来谁能得到这男人的宠爱,还不是看自家头的手段,你差的远呢。等到铁珊瑚起来,给柳氏见了礼,柳氏拿了个银戒指出来“咱家里穷,也没什么拿的出手的首饰,这个小物件,还是当初他爹送给我的,如今就给了你吧。”

如仙见这戒指,脸色又有点不大好看,自己当初过来时,可是什么都没给,这大姑娘待遇就是不一样,无非多了块元帕,就得了个信物。

杨承祖怕她不高兴,忙把话题引开“是啊,咱家确实不算富裕,就这,还有人憋着算计咱呢。焦榕那孙子伪造了我的签字,从衙门里支了六百多两银子,却说是把我当初垫支的那笔款子结算了,简直岂有此理。”

柳氏心善,又胆小怕事,听了来龙去脉之后道:“这事说起来都怪娘,要不是我让你去抓贼救人,何至于有今天。好在如今你已经掌了卫事,每月总有些常例银子入帐,咱们节省一些总能过活。既然连县尊都没办法,咱们也只能认倒霉了。”

如仙道:“凭什么啊?这不是钱的事,是脸面的事,要说钱,我手里还有六七百两私房,大不了那茶楼先不开了,贴补家用,能活好几年呢。可是凭什么让焦榕占了咱家的便宜,这事不能这么算了。”

柳氏想起,这事多半还是出在自己身上,想来还是自己行为不检,让焦榕以为自己是个水性扬花的女子,才有了今天这场麻烦,不由又抽泣起来。铁珊瑚忙拿了手帕去擦“阿姑,您别哭啊,大不了妾身拿条杆棒去,打到他还钱为止。”

如仙本来看她不堪承欢的模样幸灾乐祸,不找她麻烦,可是见她得了银戒指,心里又吃味。此时冷笑道:

“是啊,堂堂锦衣百户家的妾室,拿了条棍子上门打人要钱,这是好大的威风了,真给咱家涨脸,以后可着滑县,都得知道承祖兄弟的名号了吧。”

杨承祖道:“仙姐你就别损她了,她哪有你这脑子好用,娘,您也别哭,儿子难道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我早与县尊商量好了,他吃了我的钱,就得给我连本带利吐出来,这回不把他焦榕折腾的倾家荡产,我也就别在这滑县地面混了。不过仙姐你主意最多,一起来帮我参详参详,看看我的计划有什么漏洞没有。”

第五十九章讨银(五)

如仙确实是见多识广,听杨承祖一说,拍手叫好道:“这办法好,每遇文王讲礼乐,遇到桀纣动刀兵。对付焦榕那种小人,就得用这手段收拾他。不过他在衙门里也有不少旧交情在,当心打起官司来,于你不利。”

杨承祖笑道:“我这人不管遇到文王还是桀纣,只要他是我的敌人,就一概动起刀兵。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杨某报仇,从早到晚,没有这么多道理可讲。至于衙门里,仙姐你放心,我那把兄正想着把县衙门好好梳理一番,焦榕这一被革职,衙门里的人事就得有番变动。若是还有人肯跳出来维护他,张县尊也好一并收拾了,把衙门里多安排几个自己的亲信子弟才是正道,所以衙门口这里面,咱们就无须担心。再说我那锦衣卫,难道又是吃素的?”

“既然衙门没问题就好办了,赵九爷可是一直拿你当女婿看,有什么事都肯帮你的忙。文打官司武斗手,他焦榕都没便宜,咱们想怎么拿捏他,就怎么拿捏他。若是按我想,最狠的办法莫过于咱们先去闹上一闹,先敲他一笔浮财,然后再把那东西一倒手,让那些专门负责替赌场收债的泼皮负责善后,保证焦榕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她在清楼里知道这些追寨泼皮的手段,那可比官府的手法厉害多了,有好几家被折腾的没办法,只好把自己亲生的闺女卖到清楼里接克还债,还有的甚至全家悬梁的。要是焦榕还在衙门里供职,那些泼皮倒也不敢找他麻烦,可他现在已经成了普通百姓,这些泼皮的手段用出来,就有他受的。

杨承祖点头道:“还是仙姐这主意好,咱们就这么办。我这就把铁头他们叫来,准备去找焦榕的麻烦。再去找九爷,让他介绍几个本地追寨的好手给我认识,咱们陪焦榕好好玩玩。”

焦榕昨天被革了差使,又挨了一顿胖揍,好不容易回到家里,却见老婆正坐在门口痛哭。一问之下才知,不知是谁,竟是朝院子里扔了无数破砖碎瓦。

焦榕的婆娘本也是个悍妇,想出去骂上几句,哪知刚一出门,就被人迎头泼了一身污血,吓的魂飞魄散,接着就有人放出话来“你男人自己做了什么事,自己心里有数,他得罪了什么人,自己心里清楚。告诉他,以后自己多加点小心,留神天谴。”

他一听这事,气的破口大骂道:“肯定是姓杨的小狗,肯定是他干的,我跟他没完……”

话没说完,嘴就被老婆给堵住“你快别给我们惹事了,你不为你想想,难道不为咱儿子想想?那些人手段太邪门,看着是什么事都做的出来的,可是不好得罪啊。”

焦榕也知夫人说的是道理,这干城狐社鼠的手段不可小看,尤其现在自己没了官身护体,这些下做手段自己可不能不防。纵然他自己不怕,也得替儿子想想,只好恨恨道:“这干眼窝子浅的东西,一听说老子没了前程,就敢前来罗唣,等过几天老子的大事一成,我看他们怎么跪在我面前认错。我非把他们一个个治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不可。”

他那儿子今年十四岁,方才被这场闹腾吓的面色发白,藏在床底下不敢出来,现在见老爹回来,总算有了点胆量。听说爹没了差使,不由急道:“爹,你不是说要把表妹给我做小老婆么?你现在连差使都没了,这小老婆的事是不是也飞了?再说你没了差使,我将来又去袭谁的职,袭不了职,又该如何养活你?”

焦榕道:“呸!你这小崽子急的什么,李家的丫头是你的,就肯定飞不了。哪怕那许了人家的李大姐,早晚也让你睡上一睡就是,你又何必着急?爹这差使别看丢了,用不了几天,就能运动回来,别忘了我们现在上面有人,只要忍住一时,过了几天,就轮到咱威风了。”

他话里虽然如此,可是这一身伤可不是假的,他老婆只好哭着为他抹了药酒,到了晚上,院子里却是又一阵热闹,不知是谁又将许多碎瓦破砖扔将进来,一家人吓的全都没睡好觉,生怕有人打将进来。

焦榕的娘子哭骂道:“天杀的,你惹谁不好,偏去惹那杨百户,你说他与赵九爷那等狠人都是好友,连成福寺的和尚都收拾的了,用了他的银子,哪有咱的好处。这下咱一家人都等要跟着你吃挂落,这日子没法过了。”

焦榕气的在她脸上打了一记耳光“胡乱嚷嚷个鬼,若是不用杨小狗的银子,咱们又哪来的钱去打点关节?反正钱花了也就花了,总归就是这么个事,我就不信他还敢把我怎么样。他是朝廷锦衣官,又不是强盗,难道还敢闹的过分了?等过两天亚奴的事运动成了,他得乖乖上门给咱赔罪,如今这点小挫折,算的了什么?”

被这么闹了半夜,一家人的精神都不怎么样。而且不知道外面还埋伏着什么后手,他那娘子都不敢出去买吃的,只自己随便糊弄了一些食物,马虎充饥。看着院子里一片狼藉,焦榕的娘子又是一阵唉声叹气,只好自顾收拾着,又怕外面再扔来什么。

就在她刚把院子收拾个大概的当口,就听大门被人拍的山响,有人问道:“焦榕在家么?里面有人没有?”

焦榕的老婆吓的面色一变,急忙跑回屋里“当家的,这当口是谁来敲门?你是不是躲一躲?”

焦榕到底是在街面上打混的主,比起他老婆的胆子大多了。他摇头道:“躲?能躲到哪去,我倒要看看,他们还能怎么样?这是在滑州县城,难不成还敢杀人么?”

等到门开两扇,只见十几条大汉鱼贯而入,直闯进来。为首之人年纪轻轻,英俊潇洒,一身明黄飞鱼服,不是杨承祖又是哪个。而后面的几个后生,都是十六七岁的青壮,一个黑炭头手里提着斧子,最是嚣张,进了院子破口骂道:“焦榕,你这鸟人欠了我大哥那么多银两不还,以为装死人不露面就没事了么?两扇破门也能拦的住人么?若不是你开门早,信不信爷爷一斧子劈倒你的门板,再放火烧了这鸟屋?”

第六十章讨银(六)

这干人进来时凶神恶煞一般,吓的焦榕全家都魂不附体,焦榕那儿子最是胆大,大叫一声,捏紧双拳,就急去寻床底。倒是焦榕看清来人,一把拽住自己儿子“小畜生,怕他什么?一个锦衣百户,外加一堆连官身都没有的,有什么可怕?”

他又朝杨承祖道:“杨百户,不知您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百户见谅。焦某如今已经不在衙门应差,没想到还能有官府中人前来寻我,不知百户有何见教?”

他倒是真不怕杨承祖,对方是官身,就注定行事得讲个规矩手段,不能肆无忌惮。这大明终究是有王法的所在,自己别看被革了前程,但是好歹还有个为国捐躯的千户妹夫,他难道还能罗织个罪名,把自己拿了不成?

若是他前来打闹一通,那正好,自己可以去衙门里告一状,只要自己占住了理,也不怕搬不倒他。

他也是拿捏住了自己办这个事天衣无缝,又把衙门里相关人员都一一打点到了,别看黑了这笔银子,可是杨承祖又如何证明?衙门上下都为他帮衬,这个哑巴亏他只能吃了,否则的话,就是和整个滑县衙门为敌,也一样没什么好结果。

杨承祖哼了一声,自顾寻了把椅子坐下,冷笑道:“焦榕,咱们之间也没那么多话说,今天带了几个弟兄来,就问你一句话,欠我的钱,你什么时候还?”

“欠钱?杨百户您说的什么话来,咱两边一不沾亲,二不带故,您怎么也不可能把钱借给我啊。是不是您老记错了,把别人欠的钱,记成了焦某?这清平世界,朗朗乾坤,总不能您因为跟县尊拜了弟兄,就能说谁欠您钱,谁就一定欠您的钱吧。”

“诶?焦榕,你老小子是想赖帐不是?可着滑县你打听打听,想赖我杨承祖债的人,恐怕还没生出来呢。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到哪都得认的道理。这跟县尊没什么关系,换了谁,他也得讲理。来人啊,给他看看证据。”

王铁头应了一声,拿了一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