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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水浒传(重楼)-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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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我们也都是这看法。”那五个人纷纷附和着,对待同自己公事的人,都一样的冷血。
“现在县衙人手不够,算上我就剩下十四个,你们说怎么办好?”武松一直在思考这件事,毕竟县衙的日常工作也不少。死者已矣,活着的人却不能不理,出去征兵的时候,总得有十多个人随行,那就代表着自己一去征兵,县衙也就只剩下凤凰自己了。
“都头啊,您好生糊涂啊。唉,罪过罪过,小人这张贱嘴。”那官差用手轻轻的抽了一下脸颊,然后继续说:“都头您是大智若愚,一下子没想到,那小人就给您提个醒。咱大宋朝最不缺的就是人了,可着阳谷,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活人有的是。尤其是到县衙来当差,这是光宗耀祖的好事啊。您别看在县城了征兵征不着,那是因为富贵人家的公子都不想当兵。可是当官差不一样啊,手里多少也有点权力,也是可以帮衬着家里把各种生意买卖做的更好啊,这些富贵人家的公子能参加科举的很少,当县衙的官差也就是唯一的接触权力的机会。虽然说稍微有点危险吧,但是这世上哪有一点危险也没有的事呢?其实换一拨官差,对您也是好事。”那官差满面赔笑,说到这里故意一停。
二郎知道,他是邀功,想让自己追问下去,武松想想,总共就剩这么十多个人,大家还是和睦相处比较好,虽然不是十分喜欢这人说话的口吻,但还是问了一声:“对我也是好事,此话怎讲?”
“您手里捏着这些富贵人家的公子,他们敢不停您的话吗?控制住了这些人,就是控制住了阳谷县。以后都头您在县衙里跺一脚,阳谷县城也要颤三颤。就说今年征兵这事吧,您让他们的儿子当官差,就等于把他们也带上了船。可以明告诉他们,如果征兵的额度完成不了,那他们的儿子都要被杀头。我敢肯定,您都不用出城,十日之内,这数肯定就够了。可不光是征兵,收税啊,征粮啊,征民夫啊,有他们在,都是事半功倍。换一拨人,就能一劳永逸,说句实在话,都头,对于阳谷县衙来说,这次不是死人死多了,而是死少了,毕竟现在就能空出十八个名额,不能够囊括所有的这种人,要是再多死几个,您这都头就跟阳谷的皇帝差不多喽。”这官差巧舌如簧,说了如此长的一段话,没有任何停顿。
武松把眼眉一立:“休要说这种大不敬的话,我看不如把你抓起来,多空出一个名额。”
“这……”那官差似乎还想辩驳什么,但仅仅是一瞬间,就顺从的低下了头:“都头说的对,这都是小人的胡思乱想,您神勇盖世,必然有更加高明的主意,小人知罪。”
武松没有理会他,而是径直的走过这六个人,仿佛他们不存在一样。穿过县衙的空地后,武松走向凤凰的住所。
凤凰的住所也就是县令眠学士的住所,是一间套间,里面是卧室外面是会客室。武松没有敲门,而是一把将门推开。凤凰正坐在椅子上喝茶,那茶的味道好像极好,凤凰嘴里含着这口茶并不下咽,而是摇头晃脑的品鉴着。
武松推门的声音明显让凤凰一愣,他急忙忙的咽下这口茶水,把茶碗放到了桌子上,然后清了下嗓子,慢慢的说:“武松啊,我以为你今天不能来了呢。海砂的病有了起色,你怎么也得多陪陪啊,你俩这结婚有名无实,也不知道我老人家什么时候能抱上你俩的孩子,哈哈哈。”
凤凰怎么知道海砂的身体好了很多,难道他知道陨铁戒指?武松的心一紧,随后才想明白,凤凰应该是以为海砂已经服用了血石,才会问这样的问题,如此说来,应该说海砂的身体没什么变化,这样才能和问活人能否服用血石这件事对上号。二郎就此打定注意。
“我就是为了海砂的事来找你的。”武松坐在了凤凰旁边。
“怎么?来感谢我的?武松啊,虽然我老人家不要你什么礼物,可你这推门就近,也确实太不礼貌了吧,这也不像个感谢的样子啊。”凤凰拿起茶碗,又喝了一口,极其享受的闭上了眼睛。
“海砂的身体并没有好转,血石丢了。”武松平静的说出这句话,然后双眼紧盯着凤凰的脸。
凤凰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面部猛然间抽搐了一下,然后剧烈的咳嗽了起来,看来是这口没有咽下的茶水,抢到了他。
“什么?丢了?那东西可是至宝,我可告诉你武松,海砂就指着这块血石活过来呢,你说弄丢就给弄丢了,她可是你媳妇,你愿意你媳妇永远像个死人似的那样躺着?”凤凰很激动,说话的同时,情不自禁的站起身来。
“不是我弄丢的,我不是跟你说过吗,那块石头被我哥哥收去了,今天中午我带着海砂去跟他要,他告诉我给弄丢了。”在关于血石的部分,武松并没有任何隐瞒,他也希望能够获得凤凰的指导意见。
“那你还来找我,赶紧打发人手去找啊,那么明显的东西,肯定能找到。不行的话就挨家挨户的找,总之,掘地三尺也必须要找找到。”凤凰越说越激动,他的吐沫有星星点点喷到了二郎脸上。
“你别激动,我的话还没说完。我哥哥虽然那么说,但是我不相信。我哥哥这人我是了解的,表面上一付糙汉的模样,但心里实际上很细致,这种形状古怪又是他自己收起来的东西,万万不会轻易弄丢。另外我今天去他那,发现他的行为有些奇'kanshuba。org:看书吧'怪。今天我过来也主要是想问问你,活人能不能服用血石,我哥哥的反常,会不会跟这个有关系?”武松问出了自己心里的问题。
“活人服用血石?”凤凰重新又回到了座位上,用力的挠了挠头:“活人倒不是不能吃那玩意,我也曾经听别的凤凰说过这个问题。可那毕竟是属于死者世界的东西,本来就是活人,再吃那个,这不是瞎折腾吗?”凤凰焦急的语气消失了,取而代之是一丝恼怒。
“那活人吃了之后,会怎么样?”武松需要用具体的症状,来判断武大是否服用了血石。
“活人吃了之后,会精力过剩,不知道应该如何宣泄,会有一些你说的反常行为,比如很懒惰的人突然变得很勤快啊什么什么的,另外可能在一段时间内都难以入睡,毕竟那东西几乎能把海砂一下子变成活人,身怀这么大力量的活人,又怎么能轻易睡得着呢?”凤凰叹了一口气,重新又抓起茶碗,喝了一口,但是这次并没有闭眼品鉴。
“咕咚”一下的吞咽声清晰无比,仿佛轻锤击打鼓面绷紧的响鼓。
武大的症状完全符合凤凰的叙述,武松长叹了一声,心中既喜且悲。喜的是桂花楼的武大并不是无面者假扮,他的反常行为都是正常的,自己一颗记挂哥哥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悲的是,心中那一点点能够寻找到血石的侥幸也随之破灭,海砂的病到底该怎么办呢?
“不过这仅仅是最开始的症状。”凤凰把茶水咽下去之后接着说。
“最开始的症状?”武松这才反应过来为什么凤凰直接就咽下了那口茶水,原来是后面还有话啊。“那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情况呢?”
“据说,这可只是据说啊,我没亲眼看见过,那些老家伙说话也不一定是真的。据说服用过血石的活人,慢慢的身上会有一些属于死者的气息,然后会产生一连串的影响,比如这个心思会变得果决啊,四肢会变得有力啊,另外能够听到一部分来自死者世界的声音,也就是灵魂的言语。这种能力有个称呼,哦对,叫沟通之力,那些老家伙是这么说的的没错。”凤凰说话的同时,脸上的表情痛苦非(kanshuba。org:看书吧)常,看起来再极其用力的进行着回忆。
沟通之力?那岂不是跟陨铁戒指差不多的存在?武松不自觉的咬紧了牙,血石中含有沟通之力,这沟通之力应该来自于齐四,也就是说,唤醒齐四的那个人,有着跟陨铁戒指相似的能力。等等,陨铁戒指总共有两枚,唤醒齐四的人很可能是另一个持戒者,另一枚陨铁戒指是无面者的至宝,也就是说,无面者的高层,就在阳谷附近!
武松一直认为,无面者唤醒齐四,用的是一种别的秘术,现在听凤凰讲述血石的功效,才恍然大悟,对方也许正在暗处窥视着他,等待着机会,夺取戒指。齐四之后,一定还会有别的攻势,自己面对的挑战,将比齐四更大。
“其实武大要不是你的哥哥就好了。”凤凰嘬了下牙花,说出了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不是我哥哥怎么就好了呢?”武松并不明白凤凰言语当中的含义是什么。
“这么短的时间,血石不可能被完全吸收。甚至可以说,仅仅吸收了九牛一毛而已,如果他不是你哥哥的话,你完全可以把他杀掉,在他的肚子里找到那枚没消化的血石。被活人润养过的血石,对于海砂来说,效果更好。”凤凰摇头晃脑的说。
武松立起眉毛,盯着凤凰,一字一顿的说:“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
“想看看你的反应和抉择,妻子和哥哥究竟选择谁?哈哈,老夫我留在这世界上纯粹是为了看你们这些凡人的游戏,生死在我看来没有区别,但是凡人面对生死的态度和表情,对于老夫来说,却是莫大的娱乐。既然有游戏人间的机会,那我为什么不试试呢?况且我并没有说假话,只是告诉你真想而已。武松,你好好想想,你希望在问我问题的时候,我有所保留吗?肯定不希望吧,那在血石这件事上,就不要区别对待。行了,老夫知道的事已经全告诉你了,我就等着看结果了。”凤凰诡秘的一笑,拍拍武松的肩膀:“不要让老夫失望啊,哈哈哈。”
武松感觉到受到了愚弄,今天的种种事情都在愚弄他。充满谎言的哥哥、质疑自己正义看门官差、让人不齿的抬尸者,以及把自己推向岔路口的凤凰。这些人,好像商量好了一样,在自己刚刚经历完一场大战之后,纷纷粉墨登场,以各自不同的方式,嘲笑着自己的渺小和无力。
武松愤然转身,出了凤凰的房间。他的耳朵里似乎还听到了凤凰的笑声,这让他更加愤怒。县衙对于他来说,是污秽而又肮脏的地方,他发现自己对这里厌恶至极。二郎并没有再同任何人对话,而是直接出了县衙的门,牵过自己的马匹,翻身上马。
在坐立在马背上的那一刻,武松突然可耻的感觉到了犹豫,在武大和海砂之间的犹豫。在上马之前,他觉得自己不可能会产生杀掉武大的想法,这是极其可笑的,他会用自己的行为向凤凰证明他对于自己来说,是多么的无知。可骑在马背上的武松突然意识到,如果自己有机会能够拯救海砂却没有,那这何尝不意味着海砂是被自己亲手杀死的呢?
这种想法,让二郎呆若木鸡。
第一百一十三节 伪装的故事(续)
今天是除夕,难免有些事情。放上前面讲了一半故事的下半部。祝大家除夕快乐,恭喜发财。
………
这里面出现了两个不“通常”的事。
一是检查组的突然到来,检查组来的时候,正好是王太太的尸体差不多要往外拉的时候,不管怎么来说,迎着领导的面出尸体都不是什么吉利的事,势必会给A院减分。也许有人说,尸体也不会从正门出。一样的,检查组除了从正门进的,也有从其他门进的。A院一直标榜自己治愈率高、死亡率低,甚至很多肯定会死在手术台上的患者都会马马虎虎的缝合完毕,让其在病房里死去。所以王太太的尸体就暂时没有出医院的门,死亡证明开了之后,暂时被放在一个空房间,就算作是临时的太平间吧。而王医生因为是医院里树立的典型,虽然是请假期间,虽然是妻子刚刚撒手人寰,但是医院领导还是让其必须到场迎接领导。
通知王医生过去的时候,他正在(kanshuba。org)看书吧自己妻子的遗物,这些几个小时前还是生活用品的东西转眼间就变成了遗物。这次对于死亡的观察,也让我唏嘘不已。
王医生在听到院长让去以后你逛街领导的时候,愣了一下。很明显他不乐意去,当然,换了谁也不会乐意去的。但是来通知王医生的是分院的院长,这种人物过来传达指示往往是不容辩驳的,王医生叹了口气,起身也就跟着分院院长走了。
二是一个人的突然出现。
说突然出现也不是很准确,因为这个人其实在医院待了半年多了,只不过是在我的叙述主体中,突然出现。我是一个不记人的人,我习惯于把生活的时间结束在几个人之间,人只要一多,就会记不清楚。身边的人的名字和面容如同飞蚊症一样在脑海里转来转去。所以,即便是在读大学的时候,我也有大概四分之一的人叫不出名字,仅仅是觉得略微面熟而已。
这个人就是这种略微面熟的人。他长得很像日剧《医龙》里的一个叫做伊集院登的角色。凑巧,他在这个医院也是做实习医生。
因为王医生被叫去迎接领导,我暂时没什么事,突然想去看看王太太的遗体。这种想法一产生,把我自己也吓了一跳。毕竟说,别人躲之而不及的死人,实在是没有理由凑热闹。但仔细想想,死亡也是非(kanshuba。org:看书吧)常神秘的。
在童年时代,我尝尝思索,人死了之后的感觉会是什么样的呢?被埋起来会不会感觉到憋气,死了之后会不会无聊。当然我那时候也会对自己说,人死了之后就没有感觉了,可是没有感觉是什么感觉?这种悖论在我脑海里萦绕了二十多年,至今仍未消退。
王太太是一个善良的女人,在丈夫的爱中死去,虽说一生中多有不幸,倒也是一个不错的结局。也许看看她的死,也就能知道自己离去的时候最好的结果是什么吧。
我虽然是一个无神论者,但是说到底是一个神秘主义者,那么刚刚死去的人,会不会灵魂还没有脱离人的躯体呢?
我思索着这些乱七八糟事情的时候,腿却没有闲着。当我停止思考抬头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到了临时的停尸房。
因为医院不存放病人的尸体,这个房间仅仅用来应急,所以并不是很大。而且孤零零的放着王太太的盖着白布的尸体。大概因为工作组检查的原因,停尸房里并没有其他的工作人员。正如你所想象的:空屋、白布、一个活人和一个死人。如果你想象出了这些,就能很明白当时的感受。
我站在门口,愣了一会。不知道是先迈左脚好,还是先迈右脚好。
这时候突然被人在后面推了一下。
我一个趔趄,正当我想着是不是就这样脱离生者的行列的时候,又被人从后面拉了一下,没有摔倒。回头一看,是伊集院。
可能因为伊集院是实习医生,所以他说话很拘谨。实习医生在医院里是一个很尴尬的角色,比如,如果是外科的实习医生的话,那么平时最主要做的一个工作就是“拉钩”。
什么是“拉钩”呢?我第一次听到这个工作的时候突然产生了一种很浪漫的感觉,跟孩提时代的承诺联系在了一起,但很可惜此拉钩非彼拉钩。手术在切开创口之后,为了保持创口一直是打开,方便医生操作的状态,就需要用钩子勾住两边,保持创口的“张嘴”,而拉住钩子的工作就被简称为拉钩了。
当然,我以为,这一个很操行的工作。从这个工作的内容,就可以一定程度上理解实习医生的这种微妙的地位。
伊集院说他是跑的太着急,所以说,也没想到停尸房门口会站着人,等到九十度转弯看到我之后,已经来不及停下,就撞了我一下。
老实说我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所以只是简单的“嗯”了一下。
伊集院说,大家都在迎接领导,而他一个小实习医生无足轻重,所以在不在那无所谓。因为想多学一点东西,所以说他来之后,只要是来不及被运走的尸体他都会看一看,对比一下之前的病例。然后冲着我笑了一下。
这种学习的态度固然是好的,但是是不是有一些对于死者的不尊重?我说。
伊集院解释,没办法啊,实习期间学到的东西不是很多。而现在不是极特殊情况是不能够尸检的。
我站在那里,不知道是该阻止好,还是该放行好。我不是医院的工作人员,也不是死者的家属,只是一个观察者。伊集院的行为可能在医院外是不道德的,但是在医院内可能反而是勤奋的象征,所以我只能不置可否的看着伊集院他想做什么。
伊集院继续自顾自的说:我只是简单的了解一下。哦,你比如这个死者吧,报告上写的是家族病导致的截瘫,从发病到死亡之后三个星期,那肯定是脊椎里的神经问题。时间也比较紧,那我就只看看脊椎吧。
伊集院把王太太的尸体翻了过去,我转身背向着他。可能是出于一种对于尸体天然的恐惧,这种场合似乎也不太适合我。我想我还是走吧。当我一只脚迈出停尸房门的时候,伊集院突然“咦”了一声,我出于好奇,于是回过头来。
伊集院把王太太的后背已经漏了出来,盯着腰部的一个地方在看。这个场景让人浑身不舒服,我想起了大学期间听一个去南方读书的同学说的一个事,他学校医学院里存放着一些尸体作为教学用途,有一段时间,这些尸体的心脏频繁消失。学校里各种说法尘嚣直上,种种自然科学不能解释的谜团让师生们躁动不已。最后有人发现一个学姐早晨嘴里有福尔马林味儿,顺这个线索调查发现原来是此人有梦游症,晚上去学员的停尸房把那些心脏吃掉了……
我听这个同学叙述此事的时候正在吃饭,于是理所当然的吐了。伊集院的这个动作,让我突然联想到了这个故事,并且产生了一种吐的欲望。
很快我也看到了伊集院感到奇'kanshuba。org:看书吧'怪的地方,在王太太的脊椎上有一个针眼。这个针眼很小,本来一个人进了医院之后身上有针眼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但脊椎这个地方出现总还是比较奇'kanshuba。org:看书吧'怪的。
伊集院沉默了大概三秒,马上说:“也没什么奇'kanshuba。org:看书吧'怪的,我听说王大夫很擅长针灸,可能是想用针灸来创造奇迹帮她妻子康复吧。今天我真是来对了,又学到东西了。我回去要专门看看针灸的书。”
伊集院这么一说,我也感觉到释然了。我爸爸以前中风过,在他后背上也有一个治疗的时候留下的针孔,相比这个要大的多,以至于终生不能平复。只不过,在我印象中,我父亲的针孔对应的是胸腔的位置,王太太尸体上的针孔则在腹腔的中下部。
等我再回过神来的时候伊集院已经走出了门。总之,他给我的印象就是这么一个不太管周围环境的人,他只是醉心于自己的所身处的医学世界。也许他是想通过这个,在正式毕业之后能留在大医院工作,以后能够飞黄腾达。也许仅仅是单纯的热爱,我无法对一个人的心理做出分析,但是伊集院是一个专注的很纯粹的人。
这么想来,也许医院的每一具没有及时处理的尸体都被他这么检查过。虽然想起来有些让人不舒服,但是医学之所以能够进步也是因为有很多像伊集院这样的人吧。后来的事实证明,也正是因为伊集院发现使得整个事件能够真相大白。
上级检查是一个很奇妙的事件,以至于A院领导在下午跟检查组汇报工作的时候,捎带着也把我汇报上了。当然这个时候我的身份已经不是他们所雇佣的撰稿人,而是社会上的知名撰稿人——被王大夫的事迹所打动,自愿到医院来采写王大夫的事迹。当然了,我是不会反驳的,在这种旁枝末节的问题上犯不上得罪雇主,况且王大夫这种医德跟医术都上佳的医生,我如果经济条件宽裕的话,也是有那么一点可能来主动为他写点什么的。
当然了A院领导的汇报当中,也是有很大的水分的。比如说,很多医院的行业精英,组成了专家值班组,自愿晚上在医院值班,以应付夜间来求诊的患者。这纯粹是放屁,A院甚至我国医院的大多数地方,晚上值班的医生都大多数都是刚来医院的应届学生,对患者的诊治基本上千篇一律,按照治不好也弄不死的原则来。
检查组自然也是了解国情的,所以说当听到A院领导这么汇报的时候,显得很感兴趣,估计给A院加了不少分。
虽然俗话说“吹牛不上税”,但是俗话也说了“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傍晚时分,正在我们都准备收工的时候,突然传来消息,检查组今天会来夜袭,来看看行业精英的“自觉性”。
这下就悲剧了,因为A院的领导以为一切跟平时一样,做做嘴上文章就可以了,没想到来了个较真的人,幸亏检查组内部有一个老相识透露了消息,要不今天晚上就真丢人了。
于是A院领导就下达了命令,点出了一部分人的名单,晚上留下继续值班。并且表示,之后会把休息时间补上,并且发一笔补助。因此,虽说怨声载道,但人总是不跟钱作对的,众人也就都留下了。
这一部分的名单,具体到分院内基本就包括了我之前所提到的所有人:王医生、S、W都在这份名单内。而伊集院因为是在实习医生里业务素质比较过硬的,也被点名留了下来。而我,因为白天被A院领导介绍过,A院领导也希望我能够在这里,以表现出跟踪采写的诚意,这样更能够侧面的反应出A院的优秀。当然了,A院领导又加付了佣金。为了显示出我们是游离于医院自然值班系统之外的备用团体,所以专门给我们腾出了一个办公室,所有的人都在这里值班。
晚上的病人很少,其实如果不是什么着急的病也很少有人会选择半夜来医院,自然值班的医生大部分时候都是闲的,更别说我们这个“志愿组”了。我跟S虽然如胶似漆,但是在这种场合下也不好说什么,办公室很大,我们也没坐在一起。其他的人基本也都是散座的。我们基本都无所事事,我跟S隔一会就会相互发短信,W在(kanshuba。org)看书吧材料,伊集院在看书,王医生在木然的望着窗外。
不知道检查组什么时候会来,而检查组来的时候又必须要精神饱满。这种有些无聊的等待把原本就漫长的晚上拉的更加漫长。过了凌晨1点,大家渐渐有点支撑不住了,我看见S睡着了,就走过去在她身上盖了件衣服。又过了一会,我也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当然这个时候是睡不实的,脑子里也是胡思乱想,正在梦境越发变的恐怖的时候,我感觉到兜里的电话震动,于是我猛的睁开眼睛。
我看见在我对面不远的S,冲我挥着手机,示意是她打的。然后发现我看他之后,用手往另一个方向指。我顺着S的手指方向看,只见王医生坐在办公桌前,但是手却在桌子上来回的的忙碌着,好像在弄东西,但是仔细一看,桌子上空无一物,此刻的王医生像是一个哑剧演员。
我疑惑的看了一眼S,S则用手指指自己的眼睛,又指指在表演哑剧的王医生。这时我才发现,王医生的眼睛是闭着的。正在我想走进看个究竟的时候,王医生突然占了起来,只不过,他的眼睛,仍旧是紧闭着的。也就在这个时候,我感觉有人在拉我,回头一看,S已经到了我的旁边,只不过她看起来有些害怕,蹲在我的凳子旁,往我这边靠着。
这个时候,手机再次震动了一下,我拿出来一看,一个未接电话一条短信。未接电话是刚才S给我打的,然后我被惊醒。短信是S此刻给我发的。只有两个字加一个标点:梦游?
我仔细的看王医生,双目闭着,站起身来在旁边的一个桌子上继续的弄着什么,只不过这次的步骤好像更加的繁琐,但动作熟练而有条不紊。看起来确实是梦游。我从来没遇见过梦游的人,只是似乎在一些不靠谱的影视剧上看到过,根据这些来源不靠谱的影视剧的描述,梦游的人是不能叫醒的,否则就会如何如之何。我只能给S回了条短信:怎么办?
S看了之后,冲我摇了摇头,意思是她也不知道。然后给我回了一条:我好怕。
说起来这个场景确实是让人感到不舒服,煞白的墙面,惨败的灯光,以及王医生身上暗白的医生大褂,紧闭的双眼,手上灵巧而凭空的动作。而出于无措,我和S也不能发出一点的声音。我看了一眼四周,发现伊集院也在看着王医生,而W伏在桌面上,还在沉睡。当我发现伊集院也清醒着之后,顿时轻松了很多。S对于医学的了解比较二把刀,而我更是门外汉,伊集院虽然仅仅是实习医生,但跟我们肯定不是一个层面上的。有专业人士在,王医生不会出什么问题。而我在这个时候,也观察起王医生来。毕竟从来没有见过梦游者。
仔细的看了一下之后发现,似乎正在擦拭什么东西,擦了一会之后,把那个东西举了起来认真的看了看,用手指捻了捻,然后转过身去,往下一扎,停住不动,又捻了捻。如此往复了几个来回之后,我也看明白了。王医生正在给人针灸。
我不由得感叹,王医生在梦游的时候仍然是心系患者啊。王医生扎了几针之后,伸手从衣服的口袋里拿出了一个针包,从里面抽出了一根相对很长也有些粗的针。这针想来是王医生随身携带,即便是梦游的时候也可以随手抽出。
王医生把这根长针放在闭着的双眼前“看”了一下,就扎了下去。此前他所扎的针都不存在,所以说也就不涉及扎到了哪,但是这一针,我看的分明,他扎到了桌子上的一本书里,并且认真的捻了几下,让针扎的深了些。然后王医生又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只很小的注射器,把这只注射器的口对准了扎到书里那跟针的尾巴,居然严丝合缝的组合到了一起,然后他用手慢慢的推注射器,一边推,一边捻着针。
而这过程中,王医生的脸上表情逐渐起了变化,刚开始梦游的时候,他表情严肃,亦如平时。当他抽长针之时,脸上已经带了一抹轻轻的微笑,当开始推注射器的时候,这种微笑已经变成了一种狂喜。
狂喜的表情,闭着的双目,诡异的动作。这让我、S、伊集院我们三个目瞪口呆。此时,那本被针扎透的书,已经开始往外渗出液体,而这液体就来自于王大夫的注射器。看起来注射器中的东西通过这跟长针已经注射到了书内。
这时候,办公室的电话突然响了,打破了让人窒息的寂静。电话在W所在的桌子上,W一把抓起电话,说了几个嗯之后,就挂了电话。挂了电话之后W似乎想跟我们传达电话的内容,就把一直低着的头抬了起来,这一台头,就看到了目瞪口呆的我们三个,跟在梦游中狂喜的王医生。
W脸上的表情急剧的变化,她迟愣了大概三秒,迅速的站了起来,去夺王医生手里的针头。然后大声喊:“王医生,醒醒,检查组要来了。王医生醒醒,检查组要来了。”
可是王医生坚若磐石,一动不动,自顾自的注射并且闭目狂喜。那管注射器也快要推到了底。出乎我们意外的,W开始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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