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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水浒传(重楼)-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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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窗户逃跑,然后回到西门药铺,能拿多少银子就拿多少银子,逃出阳谷,一辈子不再回来。希望武松不要赶尽杀绝。

“你是何人?”大茶壶站在当场,仰着头看着刘林。虽然是仰视,但他的眼睛眯缝着,丝毫没有把刘林放在眼里。

“在下刘林,是这桂花楼里的账房。请问阁下是?”刘林站在楼梯的一半,高度给他带来的威严,双手略微一拱,端的是傲骨英风。

“仅仅是一个账房?你家东家和掌柜都不在?”大茶壶没有理会刘林的问题,而是直奔主题。

“这位客官,据我所知,你不过是烟花柳巷里的一个大茶壶而已。在场这么多人,大家心里也都有数,这是下九流里最为下贱的行当。请问客官,以您这样的身份,到我们这来找茬,我们的东家掌柜,有必要亲自出来理睬你吗?”刘林目光如炬,不怒自威。

第二百六十六节 缓兵之计

场面极度尴尬。西门庆惊异于刘林说话的本事,居然避实就虚,一下子的切中了大茶壶最大的要害,那就是他的职业。在一般人的眼中,大茶壶是一个比妓女还要下贱的角色,恐怕正是因为这个,当年风光的大人物,才被贬为了大茶壶,看来这真是他的对手,在诚心羞臊于他。

不过,刘林是怎么知道这层身份的呢?难道是这个计划事件就暴露了?西门庆不安的搓着手,他的手里因为油渍和汗水的混合,早已经变成了一片说不清是什么的滑腻东西,但西门庆甚至没有精力去擦哪怕一下。

没有人会相信一个下贱的人说的话,这是人的本性,对于下贱的人,他们只会扬起高傲的下巴,吐出一口肮脏的口水,用来表达自己的高贵。然则,吐出口水的人,也一样会被别人如此的鄙视。

西门庆承认,如果他是大茶壶的话,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眼前的情况,还好他不是,他可以坐在桌子前,用观赏的心态来看眼前发生的事,当然,还要利用这些时间为自己准备好退路。慌忙逃走,现在看来前途并不大,也许刘林会再次的向自己示好,再给自己一个机会,西门庆在心里打定主意,如果刘林真准备放他一马的话,那无论如何,这次的机会都不可以再错过。

“刘账房,我承认,大茶壶这个职位确实比你桂花楼的管账的要卑贱,但其实一样,咱们这些人都是伺候别人顺眼的奴才,我下贱,但你也高贵不到哪去。另外,刘林,你大概不知道我拿来了什么。”大茶壶说这话,从怀里掏出个信封,从里面抽出了折好的纸张。然后他把信封扔到了地上,双手展开了手里的纸。

是两张,于是大茶壶左右手各拿了一张纸,现在,他背对刘林,而正对着门外围观的人们。“列为父老乡亲,我虽然说不是本地人,但在这里也斗胆让各位父老乡亲来帮我做一次主。大家请看,这是什么?”大茶壶高举着两张纸,就好像在战场上凯旋而归的将军,一手举着地方首领的头颅,而另一只手拎着还在挣扎的美貌女子。得意洋洋,神奇之极。

他不断的向门口走进,然后把手里的纸凑到了一个伸着脖子看的人的眼前。“这位兄弟,你认识字吗,要是认识的话帮我念念。”

伸长脖子的人点了点头。“好啊,乐意效劳。”他说话的声音尖锐无比,挺起来就好像刀剑不断的往石板上砍一般,这是一种让人不快的声音,会本能的感觉,头皮发麻。

“我看看啊,这一张是房契。哎呦,这不是桂花楼的房契吗?那这一张呢,这位爷,您别动。这张是地契,这地面……就是桂花楼占的地啊。”那人的眼睛因为吃惊而瞪的好似鸡蛋大小,他的脖子尽力的伸着,想要看的更清楚。在他反复确认之后,长长的脖子缩了回去,开始大声的聒噪。“了不得了,乡亲们,桂花楼要换东家了,这妓院里的大茶壶,居然手里拿着桂花楼的房契和地契。”

经过他这么一煽动,门外的人议论纷纷,西门庆不需要分辨,也知道,大家议论的核心话题,必然是桂花楼的房契和地契,如何会跑到一个妓院里的大茶壶手里,真的是让人匪夷所思。另外,这大茶壶公然到这来找事,一会武松出现的话,一定会让大茶壶好看,肯定也会有人说,这大茶壶必然是有恃无恐,否则以武松的神武,谁敢到他家的买卖来找事。

这种聒噪,让西门庆的心安稳了许多,这正是他所希望的效果,他同时心里也存在着些侥幸,也许刘林只是因为什么原因留了下来,而武氏兄弟确实已经远走他乡。要真是那样的话,事情到了眼前的这步田地,刘林也应当没有回天之力,今天如果说大茶壶从刘林的手上接受了桂花楼的话,那要比从这些乌合之众般的伙计手上接手,有公信力许多。

西门庆扭头去看刘林,只见得刘林站定自若,他甚至一直站在楼梯的中间,而没有往下走,几乎是在以一种嘲笑的神态看着大茶壶。在现场的吵闹声最响的时候,刘林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谁出的声音大,他就用眼睛看谁,说来也怪,那些叫嚷着的人们,察觉到刘林的视线之后,都会很快的悄无声息下去,慢慢的,场面安静了下来。

而大茶壶自然也不能一直手里举着两张纸站在门口,他在展示完之后,便将手里的纸张折叠好,从地上寻到了刚才扔下的信封,小心翼翼的,将纸张重新放在信封之中,然后揣到了怀里。在完成这一系列动作之后,他转过身,仰着头看着刘林。“刘账房,你怎么说,看来你这高贵的管账先生,就要成为一个下贱的大茶壶手下的奴才了,我不知道你作何感想。”

现场的气氛一瞬间达到了白热化,西门庆突然感觉这场景似成相识,是的,在八月初八的时候,武松订婚的仪式,也是在桂花楼,自己也是以看客的身份,来见证了一些事情的发生,而现在,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几个月之后,虽然季节变换,但是处境却几乎相同。西门庆把注意力放到了刘林身上,现在对于刘林来说,情况避无可避,他必须针对眼前的事有个说法,一味的拖延,已经不能够让事情得到转机。

刘林能够一下子翻盘,重新获得主动的方法也就两种,一种是武氏兄弟马上出现,当然最好是武松,武松只要一出现,一声暴喝,那现场的这些乌合之众,估计马上就会作鸟兽散,武松不来的话,武大也可以,这矮子也可以狐假虎威。要是武氏兄弟不出现的话,唯一的办法,就是证明大茶壶手里的房契和地契是假的,可是这个东西,想要证明起来可要费了劲了。虽然大茶壶手里的文书就是假的,可即便是刘林能够拿出真的,真假之间进行比对,也绝对不是简简单单的事,到时候,大茶壶完全就可以反咬一口,说对方在把房契和地契以某种方式输给他了之后,又恬不知耻的重新伪造了一份。这样的话,事态会进一步升级,重新落实到,武氏兄弟必须出现上来。

西门庆在这一瞬间,脑海中想了无数种可能,在每一种可能当中,刘林都只能够做出艰难的应对。毕竟其他的事都可能存在着疑问,但是武松把桂花楼典当了出去,这件事可是板上钉钉,不容置疑的。

刘林没有理会大茶壶,而是从楼梯上向下走了几步,对着门口的地方一拱手。“各位乡亲父老,现在正是十一月月底,外面天寒地冻,您要是不嫌弃,还对眼前的事感兴趣,想听一听,我桂花楼是不是不讲理,是不是真的今天就要改弦更张,从姓武改成姓其他的什么东西。”刘林把“武”字咬的很重,而说“其他什么东西”的时候态度极度轻蔑。在微微的停顿之后,刘林接着说。“您就进来,到桂花楼的大堂来,我们这有座儿,有桌子,您看的舒服。今天我桂花楼摊上事了,各位到我们这来,也就是帮我们评理的,那凡是进门来的乡亲父老,我们都赠送香茶一碗,点心一盘。”

刘林这么一说,外面的人短暂的交头接耳了片刻,然后陆陆续续的走进了桂花楼的大堂。这个时候西门庆在看清楚,外面居然有这么多人在围观,进来的人几乎把桂花楼的大堂都坐满了,少说也有二百多人。

“来啊,你们这些伙计别闲着,给父老乡亲们上茶,上点心。”刘林对那些不知所措的伙计们说着。

居然死中得活,又让他缓了了一步。这一手真的很漂亮,仅仅用几碗茶水,几块点心,就换得了围观人群的好感。这玩意,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短。吃了桂花楼的东西,要是平等的情况下,定然会倾向于桂花楼,何况大茶壶那下贱的职业,更会遭致这些市井小民的反感。

不过,这都不是关键的,这种情绪上的倾向,只有在均势的情况下才会有作用,可眼前,如果武氏兄弟不出现的话,刘林是不可能把情况改变成均势。这种垂死挣扎,倒显得刘林好像有些心虚。西门庆频繁的转身来看大堂里的情况,而他又是一直坐着的,再加上刚才出了不少的汗,这让他屁股和裤子结合的地方,非(kanshuba。org:看书吧)常的不舒服。

“好,各位乡亲父老,这妓院里的大茶壶,突然跑到桂花楼来找茬,殴打伙计在前,言语中侮辱我家大爷和二爷在后。现在又说手里的两张破纸,是我们桂花楼的房契和地契。真假姑且不论,列为,您觉得,我桂花楼会因为什么样的原因,把这安身立命的玩意,输给这样的一个贱民?”

第二百六十七节 实则虚之

这是王安早就预料到的要害。西门庆对王安不得不用些敬佩,这个人居然把事情的细节完全的考虑在内。只是让西门庆有些想不明白的是,王安拥有几乎滴水不漏的思维,又怎么会拿着身家性命跟自己来打这个赌,难道是他在打赌的时候,脑子突然返回了五岁时候的模样?这显然是说不过去的。

当时跟王安探讨这个问题的时候,王安给西门庆说的是,因为桂花楼群龙无首,因此在这个时刻,是不会有人提出这样的问题的,完全可以不加考虑。看来,近乎于妖人的王安,也没没能预料到刘林的突然出现,现在问题的关键来了,大茶壶该如何反驳呢?

“这个……”大茶壶显示出无可奈何的样子。“刘账房,我本来还想给你们桂花楼兜着点脸面,可是既然你问到了这,有些事可就是给脸不要脸了。”

“我桂花楼的脸面跟门口的招牌一样大,这样的脸面,也绝对不是你这种贱民能够给的。”刘林好不想让,一口一个贱民,听的别人心惊肉跳。

大茶壶这段被贬的经历,一定是他心头的伤疤,刘林不但不断的把伤疤挑开,还当着这么多围观的人,在上面撒盐,相信是涵养再好的人,在这一刻都会被激怒。但是在这个时候首先愤怒,肯定不是好事,大茶壶的愤怒会让围观的人的情绪再一次的出现集体的倾斜,虽然说还不足以影响事情最后的结果,可是积少成多,谁知道刘林还有什么样的办法和手段,也许他就真的用这种蚂蚁咬大象的办法,完成了这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大茶壶会如何表现呢?西门庆不不知道,但他觉得,如同大茶壶这样背景的人,大概不会轻易的被刘林所激怒,刘林根本就不知道大茶壶的实际背景,要是他只把大茶壶当做一个寻常的在妓院里工作的人,那刘林就要吃大亏了。

果然,大茶壶微微一笑:“刘账房,您刚才也说了,我是在妓院里工作的。没错,我就是咱们胭脂巷水榭阁的大茶壶。这个职业地位非(kanshuba。org:看书吧)常的卑贱,甚至在水榭阁里面还比不上妓女,可是有一点,这个世界是属于男人的,如果说走出水榭阁的话,那我就是水榭阁里所有人中最有威望的。我就是代表这些人来的。你们的东家,武大,他在我们妓院惹了是非,最后的协商结果是,我们放他一马,他把桂花楼赔给我们,情况就是这样。”大茶壶两手一摊,表示自己解释的已经够多。

“笑话!在你们水榭阁惹了是非?武家是怕是非的吗?再说了,桂花楼可以换你们多少个水榭阁,连通你们那妓院当中的妓女,还有你这样的下贱胚子。我们大爷,那也是自幼开始经商,怎么可能分不清这些事?你这个人,果然是个贱民,连编瞎话,都编不明白!”刘林的手放在楼梯扶手上,对着大茶壶怒目而视。

“对,刘账房,我承认,水榭阁的买卖不如你们,但是并不代表水榭阁里没有宝贵的东西。那些女人,就是你口中的妓女。”大茶壶伸出手指,点指着刘林。“她们的身子虽然不值钱,你花上些银子就可以肆意的蹂躏,但是,她们的性命却一样的价值连城!”

这话说出来,大堂里的人都大吃了一惊。刘林那本来淡定自若的脸上猛然间的出现了一种窒息般的表情,而大堂里的围观者则在一瞬间鸦雀无声。这是可以理解的,围观的人本来只想看桂花楼如何出丑,或者看看武家怎么教训大茶壶这个无赖,可是万没想到,眼前的居然是一桩人命官司。连西门庆都被震惊了,他万没有想到,大茶壶会有这样直接的方式,把人命官司的事说出来,虽然并没有指名武松就是莫愁馆官司的凶手,而只是说,武松可能因为什么害了水榭阁里某个妓女的性命,但这样的话,没有真凭实据,是不好拿出来的。说出来,就代表着要负担责任,再加上现在武氏兄弟究竟在不在阳谷,确实是难以确定,这个试探计划,会不会太彻底了一些,一旦失败,大茶壶将成为真正意义上彻底的炮灰,无法挽救。

“人命关天,这事情要讲真凭实据。”刘林咬牙切齿的说出这句话。但是刘林并没有像之前那样理直气壮的反驳,还是令西门庆感觉到颇为意外。

但是仔细想想,就觉得合理了。武大杀了那么多的人,不可能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留下,西门庆经过调查都基本还原了事情的全貌,而桂花楼里那么多目睹了武大穿着写着字的衣服回来的人,不可能不把这事情告诉给刘林。也就是说,刘林可能并不知道武大到底杀了哪里的人,或者说杀了多少人,但是刘林知道,武大跟人命官司有点联系。大茶壶实则虚之这一下试探,正好打中了刘林的软肋,这一下实在是高明无比,从侧面试探出了刘林并不知道多少内情。

那么不知道多少内情的刘林,是不是已经被武氏兄弟舍弃的棋子呢?这还真就说不好。刘林的这种表情,让武氏兄弟还在阳谷的可能性下降了一分。此时的西门庆已经并不想着如何逃跑,他开始安安稳稳的坐下来,看着眼前情况的进一步发展,他明白,或许,今天是他迎来全面胜利的日子,命运开始对他微笑的起点。

“凭据是没有的。”大茶壶摇了摇头,然后说:“如果说凭据,那只有我手里的房契和地契。另外这事其实也不能怪你家大爷,怪只怪你家大爷太过于凶猛,直接把姑娘干死在了床上。妓女因为这种情况死去,也的确是不能够把你家大爷抓去坐牢,但是说到底这都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我本来是不想说的,可这位刘爷你就是不相信我说的话,反正这话说出来也不是丢我的脸。不过,也许在座的各位还羡慕你家大爷在床上的本事呢。呵呵。”冷笑,环顾四周的冷笑。这笑声让冬日的中午,更加寒冷。

第二百六十八节 迫近

大茶壶找的这个理由是极好的,如果不是场合特殊,西门庆真想站起来大声的喊一声好。妓院当中的事,西门庆自然非(kanshuba。org:看书吧)常清楚,类似于这种客人把妓女弄死的情况,并不是非(kanshuba。org:看书吧)常罕见。但是说到底,这种死亡都不是真正的因为云雨之事所直接导致的。

老话儿说的好:“没有耕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实际上西门庆闲来无事的时候琢磨过这个问题,妓女一天可以接很多客人,而依然保持身体的状态,但要是换过来,假如妓院里出卖肉体的都是男人,那类似的事,完全是不可能发生的。

按照西门庆的经验,妓院里死在床上的妓女,多数都是因为嫖客的一些特殊的怪癖,比如喜欢掐着脖子等等,据说更有一些达官显贵,寻求刺激,喜欢把人先掐死,让后在尸体上鼓捣,享受快感。不过这些事情不管怎么说,都是无法曝光于大庭广众之下的,因此妓院在处理这种意外死亡的时候,都会选择统一的约定俗称的说法,就是客人在床上,把妓女给干死了。这样说出去,从某种意义上说,也是给客人长脸的说法,另外,不管人是怎么死的,不管死了的人是不是妓女,身份是否下贱,人命都是观天的。只不过,烟花柳巷似乎是被律法遗忘了的区域,民不举官不究,通常的处理方法,都是客人与妓院达成私下的和解,而后妓院便息事宁人。因为事关重大,妓院通常都会狠狠的敲上一笔,而这么玩的客人,也都是财大气粗,再多的银子也都出的起。

按照妓院的规则,大茶壶同武大的争端用这样的方式来解释,确实是再合适不过了。武大要真的是在水榭阁欢愉的时候弄死了个妓女,为了保全武家在阳谷的名誉,倒确实是非(kanshuba。org:看书吧)常可能把桂花楼的房契和地契给水榭阁。桂花楼的买卖虽然大,但是这样的买卖不必当铺和药铺,都有实际的货物或资金作为财产的主要存在方式。饭馆的资源就是这一幢房子,所在的地段,以及长久以来积攒的客源和人脉,而这些东西的缺点就是无法快速的折算成银两,要是水榭阁开价太大的话,武大除了把桂花楼整个赔上,还真就没有什么别的办法。

不过,西门庆也看出了大茶壶这个做法的不妥之处。那就是,西门庆虽然听说过很多这样的事,但在阳谷,类似的事却没怎么发生过。阳谷喜好逛妓院的人多,但有这种独特癖好的少。而且在阳谷这个地方,要是真的死了个把个妓女,通常店家也会怪自己的运气不好。说到底,阳谷是个小地方,太容易只手遮天,而遮天巨手足可以肆意妄为,根本不用在乎这可以不算是人命的人命。

西门庆听道儿上的人说,类似于妓院以这样的方式敲嫖客的竹杠,多数都出现在一些大城市,比如……京城……

看来,大茶壶很有可能是在用他以前的处事经验来处理今天的问题,虽然在道理上无懈可击,可是出现在这里,总是有一种奇'kanshuba。org:看书吧'怪的感觉。不过这也怪不得大茶壶,万事万物,哪有十全十美,让西门庆想说辞,是远远不会到这种程度的。大茶壶的做个做法妙就妙在,解释了房契和地契出现原因的同时,还利用了桂花楼的人所发现的武大的破绽。

当之无愧的最优选择,如果阳谷在大个几十倍,那就是真的完美。

“笑话!”刘林一声暴喝,打破了现场的沉静。一直以来刘林的对答都带有一种翩翩君子的风度,可是这一声暴喝之时,他头上蹦起青筋,声若狮吼,根本不像是一个文弱之人所能够发出的。“你这个混混、地痞、无赖、人渣,你说我家东家害了你那妓女的性命,那我且问你,人命关天,这么大的官司你应该去应该去哪?”

刘林一边高声暴喝一边环顾全场,紧接着,他没有给大茶壶任何反驳的机会,就接着说:“你应该去衙门,是非公断,有县太爷来伸张,县太爷传唤我们桂花楼的主事人过去,那什么都不说,我们大爷自然会亲自前往,与你分个是非黑白。阳谷县的诸位父老乡亲也知道,我们二爷,那是靠赤手空拳打死了吊睛白额的猛虎,才获得了这都头的职位,他当都头之后,别的不说,就征兵一事,虽然上面催的如此之紧,可他仍然想方设法的帮助给位抵挡,我试问一下,咱们县城内现在虽然对于征兵之事人心惶惶,可是有哪家的男丁,真的被征了去?你们想想,这样的事,在别人当都头的时候,可曾发生过。这件事足可见二爷武松正义非凡,即便真的是他的哥哥,桂花楼的大爷武植犯了事,我相信他也会秉公处理。你这个妓院里的下贱胚子,居然以任命为由,手里持着两张不知道从哪拿来的伪造文书,到这里来咆哮,我告诉你,桂花楼是不吃讹的。莫说大爷没有人命官司,大爷就是真害了人,也应该对死者以命相抵,为什么要把桂花楼的房契和地契给一直压榨那姑娘的水榭阁!你们真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鬼!”

问题的讨论,陷入了一个奇妙的怪圈。大茶壶虽然在这场争论当中占据了主动,可刘林就好像是一只机敏的猴子,不断的辗转腾挪,巧妙的躲闪开了大茶壶那些看似致命的攻击。利用地位、利用权势、利用正义、利用道德的制高点,刘林几乎把他掌握的所有优势利用了个便。

但是,西门庆知道,大茶壶赢定了。刘林手上已经无牌可打,但是大茶壶有。双方都没有真凭实据,可大茶壶有房契和地契,这一点是无可辩驳的优势。大茶壶这样的人恐怕早已经在准备利用时手里看似轻飘,却切实存在的两张纸,发起致命的攻击。

优势,即将转化为胜势。

第二百六十九节 掉包计

现在,虽然大茶壶没有开口,但是西门庆已经掐准了大茶壶接下来的话必定会再拿房契和地契说事。

“说那些都没有用,刘林。”大茶壶摆了摆手,想比刘林,大茶壶的情绪到是平稳许多。“刘账房,从我进门开始,你就再用各种大帽子压人,又是出身、又是职业、又是地位的,现在又用衙门来压我。平心而论,要不是你家二爷当了都头,就凭武大,没有三块豆腐高,也只能卖一辈子的烧饼,想要桂花楼这么大的家业,那真是白日做梦。按照武松每个月从衙门里领的那点钱,按照武大每个月卖烧饼的收入,武家究竟要多长时间才能挣下这么大的桂花楼,我相信,在座的所有人心里都有数。这钱干净与否,不言自明。不过,现在就是这么个世道,巧取豪夺,弱肉强食,所以我敬佩你家二爷。可是各位父老,咱们万事不能讲双重标准,一个打死老虎莽汉就可以,但是我们这些守法的买卖人就不行。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

“好一张凌厉的嘴巴,真不知道,一个男人如此的巧舌如簧,是跟妓院里的哪个姑娘学的,是跟姑娘上面的嘴学的,还是下面的嘴学的。”刘林出言讥讽,言辞十分的粗鲁。

但西门庆明白,刘林已经有些理亏,他的辗转腾挪失去了作用,只能恶语相向。想不到大茶壶在致命攻击之前,也不忘先争取一个有利的位置。

“刘账房,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说姑娘下面那个也是嘴的上等人,看来刘账房是亲吻过那,不然的话,怎么叫那是嘴巴呢,哈哈哈。”刘林张嘴大笑,巧妙的回敬了刘林。紧接着说:“刘账房,我今天到这来呢,也不是跟你来讨论妓女的身体,所以这个话题暂且放下。我今天是来收桂花楼的,不管怎么说,房契地契再此,桂花楼就是我的。你如果不满意的话,可以去衙门告我,让县太爷把传唤我,要是县太爷经过审理,说这桂花楼应该还给武氏兄弟和你的话,那我保证立刻双手奉上,怎么样,刘账房、各位父老乡亲,我这个要求不过分吧。”大茶壶在尖锐的反唇相讥之后,说话的语气突然大度和善了起来,然而,这隐藏在和善下的话语,才是真正的布满了带有剧毒的倒刺。

妙,好一个反客为主!西门庆在心中赞叹,本来刘林一直说,这事情要到县衙上去公论,可现在想想,原来是刘林一直在偷换概念,大茶壶在及时的情况下把概念纠正了过来,是的,应该去县衙告状的是刘林,而不应该是大茶壶。

“你的房契和地契不是真的。”刘林没有别的回答,只是冷冷的说道。

“你凭什么说不是真的?如果我手里的不是真的,那你可以把桂花楼真的房契和地契拿出来,咱们两者一比对,真假立盼。”大茶壶把手掌向刘林的方向一伸,笑脸相迎。

“我忘记了,你这是个在妓院里的混混儿而已。”刘林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轻蔑的笑容。“你觉得,类似于房契地契这样要紧的东西,我作为一个账房先生可能拿的出来吗?那是东家才能够保管的东西。哦……”刘林意味深长的拉着长音:“我明白了,你不是糊涂,你只是手里拿了两张废纸,然后到这里装糊涂,利用我拿不出真品的这一点漏洞,强迫大家认定,你手里的东西就是真正的房契和地契。我小看你了,你不是一个普通的混混儿,你是一个恶毒的混混儿。”

“姓刘的,你别废话了!”大茶壶收起了礼貌的样子。“给你说两句好话是不是忘了自己是谁了,你还真以为你是什么上等人,我跟你说,那就是抬举你。少说废话,占了这么长的时间,我回去还有事儿呢。你就说一句话吧,你怎么才能相信,我手里的房契和地契是真的?”

西门庆听到这,觉察到大茶壶说的话有点问题,可是具体哪有问题,却不是这电光火石之间能够听出来的。

“好,你说了这么多话,也就算这句爽利。”刘林又往下走了两级台阶,现在他距离一楼的地面已经不远了。“你说的没错,我也就是桂花楼的一个账房。打从武大没来阳谷的时候,我就是这桂花楼的账房,说起来,我并不太在乎,桂花楼的东家是谁,反正不管东家是谁,我都照样有饭吃,而且工钱只会涨不会降。你刚才,把房契地契在外面展示了一番,可是我一眼都没看着,一个一眼都没看到的东西,你凭什么让我相信是真的呢?”刘林反问道。

刘林在言语当中,对武大没有任何的敬称,没有叫“大爷”、“东家”或者“掌柜”,这是在向大茶壶示好。危险!西门庆在心里大喊着,他知道刘林和武松的交情,绝对不是这样简简单单背叛武松,这种言语上的轻蔑,只是为了让大茶壶掉以轻心,不过,现在即便是大茶壶掉以轻心,那又能怎么样呢?西门庆想不明白。

“这个到是怪我忘了。”大茶壶摸了摸头,显出有些歉意的样子,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信封,走了几步,到楼梯的边上,单手往前一探。“来吧,刘账房,你自己看看也就是了。”

刘林微微一探身,把信封接了过来。大茶壶没有停在原地,而是向后面退了两步。这动作在西门庆看来有些多余,并不符合一般人的习惯,就好像刘林是一个武功高手,大茶壶在做着提防一般,让出了安全的距离。

“哦,我来看看啊。”刘林抬头看了一眼大茶壶,然后便专注着从信封中抽出了纸张,在手里抖了一抖。这一抖不不要紧,手里的信封不小心滑落。由于大堂的门一直开着,风从外面吹进来,刘林掉落的信封落在了他身后,这让刘林的动作有些忙乱,他转身弯腰低头把信封捡了起来,然后派了拍了拍身上可能粘到楼梯的部分,又重新的站直,面对着大茶壶。

“风还挺大。”刘林自我解嘲了一句,然后小心翼翼的拿着纸张,沿着折痕开始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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