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纨绔到底(传说)-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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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文轩点点头:“范九郎,卢月儿和王立辉都是睚眦必报的主,你们可要当心了!”
李陶这才知道“大姐大”叫卢月儿,蓝衫少年叫王立辉。
他也上前来道谢,不过是望着黄裙少女:“美女,谢谢你的搭救,改天我和九郎请你吃饭!”
李陶嘴上说着,眼睛可没闲着,终于有机会可以近距离观察黄裙少女了。她身穿黄色纱裙,白色织锦腰带系着一个淡雅的蝴蝶结,墨色的秀发上轻轻挽起斜插着一支薇灵簪。双眉弯弯;小小的鼻子微微上翘;身上有种说不出的空灵轻逸。
第十章据理力争
黄裙少女见李陶言语轻佻,目光轻薄,冷哼道:“我只是看不惯卢月儿的跋扈,就是一只小猫小狗也是要救的,与你何干?”
“菁菁,不得无礼,还不向李小郎陪个不是?”华文轩眉头微蹙道。
黄裙少女却看也不看李陶,扬长而去。
华文轩向二人投去一个抱歉的目光,也急急离去。
李陶被黄裙少女抢白的脸上青一阵红一阵,他最受不了被女人藐视,哪怕是个小女孩也不行。
愣了半晌,李陶终于吐出了一句话:“女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似乎觉得不妥,他又补充道:“当然,九郎我阿娘和你阿娘除外!”
范长风却摇头道:“阿陶,你不该这么说华菁菁,若不是她,今日我们就遭殃了!”
“九郎,你也听见她刚才说的话了,你说气人不气人!”
“阿陶,你可不能和她一般计较。再说了,她父亲还救过你的命呢!人要知恩图报呀!”
“她父亲?”李陶有些莫名其妙。
“华郎中呀!你忘了吗?”
李陶恍然大悟,敢情华菁菁和华文轩的父亲是华云峰。范长风说得没错,这华郎中的确是救过自己的命。
范长风见李陶不再言语,便对他说道:“阿陶,咱们赶紧吃饭吧!让他们这么一折腾,时间又不够用了,我可不想再挨夫子的板子了!”
李陶和范长风走进私塾,卢月儿和王立辉均用不善的目光狠狠盯着他们。华菁菁则恰恰相反,连瞅都不瞅他们一眼。
二人刚刚坐定,程夫子便走了进来。
程德彰带领着学生们抑扬顿挫的诵读着《急就章》,李陶却一点心思也没有,他哭丧着脸不停揉着自己的双腿。唐朝人的这种坐法简直就是一种酷刑,李陶扭头四处张望,真不知其他学生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等等……李陶突然发现,十八名学生当中并不全是正襟危坐,似乎有三个人例外。
这三人身前有一个小板凳似的木制品,下面两条腿,上面是窄窄的一条木板,木板上裹着厚厚的棉布。他们三人往前一趴,手臂搁上去,全身重量都倚在“小板凳”上,真是羡慕死人了。
太不公平了,李陶顿时有些愤愤不平,程夫子怎能厚此薄彼呢?
有了这一发现,李陶立刻决定有样学样,虽然他没有“小板凳”,可却难不倒他。李陶索性收回双腿盘腿坐在席上,这下好了,比他们有“小板凳”还要舒服许多。
“啪!”李陶肩头一紧。
“跪坐起来!”程德彰手中拿着竹竿,威严地望着李陶。
“为什么他们可以倚着,而我们却必须直直跪坐?”李陶将脖子一梗,指着有“小板凳”的那三人振振有辞道。
学生们都愣住了,没想到李陶如此放肆,竟然敢质问夫子,这在私塾里还是开天辟地头一遭。他们紧张地望着程德彰,等待着夫子的滔天怒火降临在李陶身上。
程德彰也是一愣,但并没有发火,心平气和道:“卢月儿和华菁菁都是女孩子家,她二人使用凭几是我特许的,你有何异议?”
“这……”李陶再傻也不会说出男女平等的话,现在是在唐朝,说出这样的话,那还不得被别人活活鄙视死。就算在后世,他也不会这样做。不过他也知道了,原来那“小板凳”叫作凭几。
“难道他也是女孩子家吗?”李陶又指着王立辉。
“他也是我特许的!”说到这里,程德彰转身向王立辉:“你站起来,把《急就章》全文背诵一遍!”
“是,夫子!”王立辉起身,望了一眼李陶便琅琅背诵起来。
王立辉流利地背诵完之后,程德彰赞许地点点头,然后又换上严肃地神情望着李陶:“《急就篇》是汉元帝时黄门令史游所作,全文共一千三百九十四字,洋洋大观,无一复字,文词雅奥。你若能背得下来,我也特许你用凭几,如何?”
“这……”李陶无语了。
尽管李陶不屑学这些迂腐文章,可夫子奖勤罚懒的做法却无可厚非。李陶不是个胡搅蛮缠的主,他自知理亏,看来又要出糗了。
果不其然,程德彰接着说道:“家有家规,国有国法,你不服管教蓄意滋事,该打,服是不服?”
李陶嘴里一阵发苦,本想着为自己争取平等权利,可到头来却争来了一顿板子,不是咎由自取是什么?
“夫子!阿陶知错了,该打!只是他大病初愈,能否由我来代他受罚?”一个怯怯的声音突兀传来。
在私塾中,只有夫子打板子的,还没见过替人挨板子的。真可谓怪事年年有,今天特别多。众人循声望去,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李陶的死党范长风。
昨日因看望自己,范长风没顾上温习文章,早课的时候就已经挨了板子。刚才,在私塾外吃早饭,因自己的一时冲动,殃及范长风惨遭王立辉的修理。现在,范长风又要替自己挨板子,李陶无论如何也不能答应。
“九郎!一人做事一人当,这板子我挨得起!”
“阿陶!我答应过你阿娘,要照顾好你的!这板子我挨定了!”
“九郎!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你总不能照顾我一辈子!”
“阿陶!……”
“九郎!……”
……
李陶和范长风如果两个小贩一般讨价还价,看得众人目瞪口呆。
“咳,咳……”程德彰用异样的目光看着二人,咳嗽一声道:“你俩如若再争执不下,我只好各打十板了!”
众人再次惊掉了下巴,夫子平日说一不二,要打哪个便打哪个,今日怎的如此好说话。
“阿陶!莫再跟我争了,惹恼了夫子,我俩都得挨打!”
听范长风这么一说,李陶不吱声了,若是两人都挨了板子,那就辜负了范长风的初衷。
“夫子,打我吧!”范长风一副大义凛然状,颤巍巍伸出多灾多难的小胖手。
“若是你替李陶,那就得挨二十板,若只是李陶挨打只须十板便可,你考虑好了?”程德彰并不急于打板子,而是慢条斯理地对范长风说道。
李陶一听便急了,刚要张口,却被范长风用目光硬生生将话逼回了肚里。
“夫子,我考虑好了,二十板便二十板,来吧!”范长风咬牙道。
……
第十一章夜访范家庄
下学路上,李陶和范长风结伴回家,二人一路默默无语,各自想着心事。
今日是李陶头遭来私塾,他和范长风倒霉透顶。李陶彻底被私塾里的跪坐方式打败了,范长风替他挨子之后,他不敢再造次了,只得咬牙硬撑着坚持,过一会儿栽倒一次,过一会儿又栽倒一次,晕过去还不算完事,醒过来后还得接着跪。范长风则更惨,一日之内受了三次皮肉之苦。
到了赵庄李陶家门口,二人停了下来。
“阿陶,我就不进去了!你回去吧,我走了!”范长风神情郁郁道。
李陶望着范长风小声道:“九郎!今天的事……对不起!”
范长风先是一愣,接着在李陶瘦弱的肩头轻轻一拍,展颜笑道:“不打紧,以后少惹些事端便好!赶紧回去吧,莫让你阿娘等得心焦了!”
李陶抿着嘴重重点点头。
“明早我还来喊你,记得晚上温习功课,不然明天要挨板子的!”范长风叮嘱完便转身走了。
目送着范长见离去,李陶低着头走进院中。
“陶儿,你回来了!”元氏估摸着儿子该下学了,翘首张望间,李陶已经进了家门。
“阿娘!我和九郎有点事,一会回来!”李陶顺手将“书包”递给元氏,火急火燎转身而去。
“路上慢点!”元氏追出门喊道。
“晓得了,阿娘!”李陶的声音远远传来。
“这孩子!”元氏嘀咕着转身回了屋。
……
“九郎!”李陶气喘吁吁喊道。
“阿陶?你怎么还没有回去?”范长风见李陶去而复返,奇怪地问道。
“阿娘让我去华郎中家中取一副药!”李陶面不改色地撒了一个谎。
“噢!”
“可……我不记得华郎中家住在哪了……”
“华郎中就住在范家庄,离我家不远。走,我引你去!”范长风上前拉着李陶的手道。
到了范家庄,范长风将李陶领至一个小院前说道:“这便是华郎中的家!取了药记得早早回去,我就不送你了!”
“我知道了,九郎你回去吧!”
望着范长风远去的背影,李陶在华郎中门前踌躇片刻,终于鼓足勇气上前敲门。
“李陶?怎么是你?”开门的是华菁菁,她露出了奇怪的神色。
一见到华菁菁,李陶便想起白天的事情,可现在有求于人,怎么能发火,他不得不低头了。
“我……我找华郎中有点事!”李陶结结巴巴道。
“菁儿,是谁呀?”华菁菁还没来得及说话,院内便传来了华云峰的声音。
“哦,是赵庄的李小郎来找您!”华菁菁回头应道。
“请他进来吧!”
华菁菁不情愿地闪到一边,将李陶让进院中。
“李小郎,你找我有事吗?”华云峰和蔼地望着李陶。
李陶支支吾吾半晌冒出了一句话“华郎中,可否借一步说话?”
华云峰愕然。
“你到底有什么事?何须鬼鬼崇崇的?”华菁菁在一旁皱着眉头。
“菁儿,不得无理,怎能如此没有家教?”
华云峰将华菁菁斥退后,微笑着对李陶道:“李小郎,里面请,咱屋里说!”
华云峰将李陶让进正屋,笑眯眯道:“李小郎!请坐!”
李陶举目四望,偌大一间正屋里,椅子在哪儿呢?擦得锃亮的地板上,只放着几座扁扁矮矮的架空方型台子,台面上铺着席子,这就是难道这就是华云峰请自己坐的地方。
李陶顿时脸色苍白,头皮发麻,他终于明白了:这是又要让他跪坐了。
“李小郎,你怎么了?哪不舒服吗?”华云峰见李陶面色有异,赶忙问道。
“华郎中,我可否站在这里与您说话?”李陶可怜兮兮地问道。
李陶这话相当不礼貌,主客双方面对面正襟危坐,是一种互相尊重的最高礼节,而李陶作为客人却要站着,这分明就是要高主人一头,换作别人早就拂袖而去了。
华云峰颇有涵养,也不与李陶一般计较,笑着点点头。
“华郎中,我……”尽管来时李陶一路细细盘算,可事到临头却不知如何张口。
华云峰以为李陶有什么难言之隐,对他鼓励道:“无妨,只管大胆说来,医者父母心,不管你有什么隐疾,我都会替你保密的!”
听华云峰如此说来,李陶知道他误会了,赶忙解释道:“华郎中,是这样的,我知道一些关于治病方面零零散散的法子,不知正确与否,您是内行,想说与您听听,请您甄别一二……”
李陶一语惊呆了华云峰,他本以为李陶是有什么难言之隐疾来找自己瞧病,万万没想到他居然是来找自己讨论医术的。
李陶无暇顾及华云峰惊讶的神情,自顾自接着说道:“从前,有一个叫李时珍的人,儿时身患“骨蒸病”,几乎把命送掉,幸得父亲用一味黄芩汤把病治好了。自此他发誓要走遍天下,收集各种偏方,做一名医术高超的郎中。一次,李时珍见几个马夫,围着一个小锅,煮着连根带叶的野草,李时珍上前询问,马夫告诉他,赶车人整年累月地在外奔跑,损伤筋骨是常有之事,如将这叫鼓子花的药草煮汤喝了,就能舒筋活血。为了解白花蛇,李时珍来到了蕲州,见几名捕蛇人从地上捞起一把沙土,对准白花蛇撒去,说来也奇,白花蛇遇到沙土,真像面粉遇水一样,缩成了一团,捕蛇人立即上前用木叉往白花蛇的颈部叉去,另一手抓住蛇体的后部,这时白花蛇再也施不出威力来了。李时珍发现蛇头大似三角形,嘴里长着4只长牙,背上有24块斜方格,腹部还有斑纹,与一般的蛇,确实不一样。据说,将蛇烘干后,才能当药用。李时珍根据白花蛇的祛风特性,制成了专治半身不遂和中风的白花蛇酒……”
李陶搜肠刮肚地回忆着。
“李小郎,你且等等!”华云峰急急拿来纸笔:“你继续说吧!”
李陶见华云峰如此模样心中暗喜:看来有戏。
“穿山甲又叫鲮鲤,顺口溜云,穿山甲、王不留,妇人食了乳长流……”
“曼陀罗花割疮灸火,宜先服此,则不觉苦也……”
“大豆加上一味甘草,有解百药毒的功效……”
“胭脂草捣烂了,可以治虫咬伤……”
“刀豆子烧成渣子吃下去,能治呃逆……”
“牵牛子可治便秘……”
“大蒜切片敷贴足心,可止鼻腔出血……”
……
第十二章护身符
李陶并不懂医术,他只是凭着记忆将曾经看过的《李时珍传》中一些记载复述出来,好多都记不清了,只能想起这些。在李陶看来,李时珍是明朝神医,想必要比华云峰这个唐朝郎中医术高超些,但愿能唬得住华云峰。
“完了?”华云峰停下手中笔长嘘一口气问道。
“完了!”李陶老老实实点点头道。
“李小郎,你说的这些偏方须要证实了才能用,否则会出人命的!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华云峰不露声色。
“华郎中,你客气了!”
“好了,天也不早了,你先回去吧,改天我们再聊!如何?”华云峰笑吟吟又抛出一句话。
“啊……”李陶见华云峰下了逐客令顿时急了:“华郎中,我……我可否求你一件事?”
“哦?你说说看……”华文峰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
李陶从华郎中家出来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他摸了摸怀中刚刚求来的诊书,脸上露出了得意的微笑,成与不成就看明天了。
……
夜深了,元氏看着熟睡的儿子,忍不住伏下身子亲了他一口。俊郎已离她而去,儿了如今就是她的天,她的命,她的一切。
“笃笃!”敲门声传来。
“是岳伯吗?”元氏知道裴岳肯定是有事。
“是我!主母!”裴岳低沉的声音传来。
“进来吧!”
裴岳进屋后垂手而立。
“岳伯,辛苦你了,陶儿今日怎么样?”
自李陶溺水出事后,元氏就让裴岳时时刻刻暗中跟着李陶,决不能再让儿子有任何闪失。以裴岳的一身武功,元氏也无须担心儿子会发现。
听了元氏的吩咐,裴岳将李陶一天的行踪娓娓道来。
元氏没想到儿子看似普通的一天,竟如此的一波三折,不禁唏嘘道:“华文轩临危出手相救陶儿,颇有乃父风范。九郎对陶儿是发自内心的好,这些年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中了。我们母子落魄于此,陶儿能遇到他们,也算是他的福份,有朝一日定当要还了这些情!”
裴岳点头称是。
“只是陶儿这身子骨太弱,要不我去找程夫子说说,免去他这跪坐之苦……”元氏心疼儿子,不禁有些踌躇。
“主母,这倒不必,小主人自己已经想了法子!”裴岳劝阻道。
“陶儿?你说陶儿自己在想法子?他如何能说得动程夫子?”元氏不可置信。
“主母,你可知小主人下学后去了哪吗?”裴岳问道。
“陶儿说他去找九郎了!”
“非也!小主人去找了华云峰!”
“华郎中?他找华郎中做甚?”
“这我就不得而知了,不过小主人从华云峰家中出来的时候,面带喜色,怀里揣着这个!”裴岳神情怪异地掏出两张绢纸递给元氏。
元氏狐疑着接过,看罢后也是啼笑皆非。
其中一张纸上写道:程德彰夫子均鉴,滋有赵庄李陶,经诊断患有“软骨症”,不宜跪坐,建议其在私塾内可盘腿而坐。
落款:华云峰
另外一张纸上写着:程德彰夫子均鉴,滋有赵庄李陶,经诊断患有“尿急症”,需不时去茅厕,建议其在私塾内可自行如厕。
落款:华云峰
“华郎中怎会为陶儿做这等离奇这事?”元氏疑惑不解。
“以华云峰的为人来看,这的确有些不可思议,想必定是小主人施展了什么手段!”裴岳猜测道。
“这孩子,一直都比较木讷,何时变得如此精灵古怪?”元氏摇头叹气道。
裴岳面露犹豫之色:“主母,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岳伯,都是自家人,怎的如此见外,但说无妨!”
“我捉摸着小主人有这样的变化是好事!”
“何以见得?”
“金过钢则易折;玉过硬则易碎。这些年我时常想过,当初主人便是过于刚直,若能像小主人今日这样般,遇事用些手段,也不会落个英年早逝的结局!”
听裴岳突然提起俊郎,元氏不由觉得有些落寞。
“是我唐突了,主母勿怪!”见元氏面色突变,裴岳有些惶恐。
元氏毕竟是知书达理之人,何尝不听不出裴岳说的颇有道理,悠悠叹道:“岳伯,你说得没错,或许是俊郎在天有灵吧,陶儿能开了窍也算是他的造化!陶儿长大了,由着他折腾吧,只能平安健康,别的我也不奢求太多。只是,要辛苦岳伯了,还得麻烦您在暗中帮衬着陶儿。”
……
第二日,程德彰走进私塾,威严地扫视一圈底下的学生,慢慢跪坐在自己的桌前,桌上两张绢纸映入眼帘。
读罢,程德彰脸上露出了古怪的神情,眉头皱成了疙瘩。良久,他抬起头来,若无其事地开始了一天的授课。
程德彰不置可否的态度,让跪坐笔直的李陶大失所望,看来自己花费了大心思从华郎中那里弄来的“护身符”也不管用,可这跪坐自己着实是撑不下去了。
趁着程德彰不注意,李陶悄悄由跪坐改为盘腿坐下。管他呢,豁出去了,大不了就是挨板子,挨就挨吧。不过,这次李陶决计不让范长风替自己受过了。
李陶的动作看似细微,却没逃过有心人的眼睛。
首先是范长风,他心中暗暗叫苦:阿陶怎的不长记性?让夫子发现如何是好?他本想提醒提醒李陶,可慑于夫子的威严不敢动弹分毫,心中七上八下焦急不已。
其次便是王立辉,他心中暗自得意:臭小子,你以为夫子是好欺的吗?待会你便知道厉害了!王立辉脸上露出了得意的微笑。
范长风和王立辉二人心思不同,可目光却不约而同地落在了程夫子的身上。
也不知怎的,平日里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程夫子,今日反应却异常迟钝,一柱香时间过去了,迟迟也没有发现李陶的小动作,甚至连目光也不向李陶身上瞟一下。
见此情景,范长风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
可王立辉却急得抓耳挠腮,盼着夫了子早点发现李陶的小动作。
第十三章连本带利
眼看着早课快结束了,王立辉终于按捺不住,起身喊道:“夫子!”
程德彰严肃地望着王立辉:“什么事?”
“夫子!他没有跪坐!”王立辉指着李陶大声说道。
“唔!我知道了,你坐下吧!”程德彰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李陶,转头对王立辉说道。
王立辉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再次大声喊道:“夫子!李陶没有跪坐!”
“李陶没有跪坐自有道理,此事你不用管了!”程德彰沉声说道。
王立辉有些不可置信,今天夫子是怎么了?他的犟劲上来了,声音又大了许多:“夫子!为何李陶可以不跪坐,而我们必须跪坐?”
程德彰也来气了,他霍地站起身来,从案几上拿起一张绢纸,走到王立辉面前:“这是华郎中开的诊书,李陶患有软骨症,不适宜跪坐,你有何疑问?如若你能开来华郎中的诊书,你也无须跪坐!”
啊?这下轮到王立辉傻眼了,原来此次李陶有备而来!景丰里赵庄、范家庄、卢家庄三个庄子谁家没找范郎中瞧过病?范郎中曾经做过御医,那是给皇上瞧过病的,他的诊书岂容得自己怀疑。
正思忖间,程德彰威严的声音在王立辉耳边响起:“不听师尊教诲,三番两次扰乱私塾,该打!伸手!”
李陶和范长风见王立辉挨了板子,眼中都露出了兴奋的光芒。
王立辉见李陶和范长风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狠狠瞪了二人一眼,心中暗道:待会吃早饭时再寻你俩的晦气。
程德彰却似知道王立辉心中所想一般,朝着众人宣布道:“如若让我发现有私下斗殴者,一律除名!下课!”
说完,程德彰转身负手而去。
李陶和范长风差点欢呼起来,有了夫子的这个紧箍咒,看你们再嚣张。
果然,听了程德彰这句话,卢月儿和王立辉都如霜打的茄子般蔫了。
……
“阿陶!你辛苦了!多吃点!”范长风递给李陶一个鸡腿。
李陶让王立辉吃了瘪,心中格外高兴,也不客气,接过鸡腿狠狠地咬了一口。
“阿陶!你何时从华郎中那里求来诊书的?”范长风不解地问道。
“昨晚!”李陶嘴里嚼着鸡肉,混沌不清地吐出两个字。
范长风这才明白过来,敢情昨晚李陶去华郎中家中并非是取药,而是为了求这诊书。
“你若早些有这手段,咱早就不怕卢月儿和王立辉,也不用我想着法子去讨好他们了!”范长风叹了一口气,也不知心中是喜是悲。
“九郎,你放心,他们欠咱的,我会连本带利都讨回来的!”李陶脸上洋溢着笑容。
不待范长风说话,却听到一个声音在二人耳边想起:“李陶,你告诉我,你是如何从我爹爹那里骗来诊书的?”
李陶抬眼,见华菁菁正怒目瞪着自己。
华菁菁当然清楚诊书是昨晚李陶从自己爹爹那里取来的,可她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爹爹为何会给李陶写这么一份荒唐的诊书。华菁菁和华文轩自小随华云峰学医,却从未听过“软骨症”,怎会不知这诊书是胡编乱造的。
“我可没骗你爹爹,诊书是华郎中心甘情愿给我的!”李陶满脸得意。
见华菁菁似是不信,李陶又补充了一句:“不信,你可以去问你爹爹!”
“骗子!”华菁菁见问不出所以然来,恨恨扔下两个字转身走了。
学生们吃完早饭回到私塾,程德彰领着众人开始诵读圣贤书。
“夫子!我要去茅厕!”李陶的声音打断了程德彰抑扬顿挫的诵读。
程德彰眉头一蹙:“去吧!”
李陶在外边溜达了好一阵,才回到了私塾。
“夫子!我要去茅厕!”没过多久,李陶又如法炮制。
三番五次之后,程德彰不耐烦了:“下次要去茅厕去便是了,不用再说了!”
于是,一上午时间,李陶在学生们羡慕的目光中自由出入私塾十数次,好不快活。
卢月儿脸上带着悻悻之色,可有了王立辉的前车之鉴,她也不敢造次。
王立辉脸色铁青,胸脯上下起伏,显然忍得很辛苦。他死死盯着李陶得意洋洋地进进出出,哪还有心思读书。
“夫子!我要去茅厕!”
“不是给你说过了嘛?要去便去,不用……”恼怒的程德彰说了一半便停下了,他发现出声的并非李陶,而是王立辉。于是,气哼哼道:“憋着!”
王立辉见程德彰对待李陶和自己的态度截然不同,怒火中烧,口不择言道:“夫子不公平,为何李陶去茅厕可以自由出入,而我却要憋着?”
这回程德彰并未发火,似是早有准备一般,从案几上拿过一张绢纸,慢条斯理道:“这是华郎中开的诊书,李陶患有尿急症,须时常去茅厕!你若也有华郎中的诊书,便可和他一样!”
王立辉一听诊书二字,心中便知这次自己又栽跟头了了。这小子太狡猾了,准备得太充分了,这不是挖了坑等着自己跳嘛。
果然,夫子严厉的声音再次响起:“不长记性,该打!”
……
“阿陶呀,你可知道,今天可是我最开心的一天!王立辉让你给整惨了,一天挨了夫子两次板子,我还是头次见他在私塾里挨打呢!”
回家的路上,范长风脸上带着傻笑,似乎捡到了大元宝。只要一想起王立辉挨打他便乐不可支,浑然忘了自己挨打的次数要远比王立辉多得多。
范长风见李陶没有回应自己,而是边走边低头想着什么心事,不由关心地询问道:“阿陶,你想什么呢?”
“王立辉之所以能欺负我们,是他练过武,如果我们也能练得一身好武艺,还需怕他吗?”李陶一板一眼道。
“可我这么胖,你又这么瘦,如何能练一身好武艺呢?”
范长风疑惑道。
范长风说的没错,他们俩人一个走路都成困难,一个一阵风便可以刮走,练武的确有些难度。
“功夫不负有心人嘛!九郎,你可识得武艺高强之人?”李陶并气馁。
“不认识!”范长风摇摇头。
“这可如何是好?”李陶愁眉苦脸道。
范长风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眼前一亮,:“阿陶,我家有几个护院,他们好象会些武艺!”
“太好了!九郎,你今天回去问问你家那几个护院,肯不肯教我们武艺?”
……
第十四章私奔
暮色像一张灰色的大网;悄悄地撒落下来;笼罩了整个大地。
范家庄华云峰家中来了访客。
“云峰兄,快快取来好酒!”程德彰一进屋便将一包花生米摞在桌上。
“你又来诳我的酒喝!”华云峰早已习惯了他这副作派,口中虽然开着玩笑,可动作却不慢,不一会,一坛酒便摆在了二人面前。
斟满酒后,程德彰迫不及待嘬了一口:“不错。是上等的高粱红!”
此时的程德彰浑然没有了在私塾的威严,倒似一个酒鬼。
“你这放荡不羁的性子,这辈子恐怕都难改了!”华云峰苦笑道。
“何须改,你又不是不了解我?”程德彰不以为然。
华云峰的确了解程德彰,而且不是一般的了解,说起来他们相识也有二十多年了。
……
二十年前,京城长安出了一桩风流韵事。潘家的新寡儿媳杨香趁着夜色与一个落第举子私奔了。
据说潘家曾派了五名武功高强的护院武师追赶捉拿,不料那男子武功远远高出潘家的武师,只用数招,就把五个武师打得屁滚尿流,两个人骑着马悠然远去。
这件事香艳神奇,一时为街头巷尾津津乐道,各种各样的议论纷纷出台。
杨香出身于浙江的盐商巨族,自幼居在姑苏城,带着她深夜私奔的男子正是杨香儿时的玩伴程德彰。程家是淮安五代进士的书香之家,程德彰随父亲在姑苏任所长大,自幼读书习武,颖悟过人,不但书读得好,练就的一手拳脚功夫更是了得,只身敌个十来人不在话下。
杨、程两家是紧邻,又是当地的名门望族,所以关系甚好,来往极为密切。大人如此,年龄相仿的杨香与程德彰也是如此。若按正常的情况发展,他俩该是青梅竹马的小夫妻,但他们之间却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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