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纨绔到底(传说)-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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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伯!”

“主母!您请吩咐”

元氏犹豫了片刻,终于问道:“当年,你护送我和陶儿离开长安,俊郎追出几十里地,把你叫到一旁,指着陶儿对你说了一句话就转身而去了。这些年,我一直没有追问!你能告诉我吗,俊郎那天对你说的是什么?”

“主人最后的交待,我一个字也不敢忘!他是这样说的!”

裴岳顿了顿,似乎在回忆当时的情景:“如果有可能,就让陶儿到寻常百姓家做个普通人吧,你一定要保证他们母子的安全!”

“俊郎真是这样说的?”元氏听罢脸色变得煞白。

“是的,主母,一字不差!”

元氏终于明白,她并没有猜懂夫君的心思。这些年,她一直以为夫君希望她把儿子培养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她是这么猜的,也是这么做的。今日,她才知道自己错了。

“主母,范九郎来看小主人了,他还在外面候着呢!”裴岳似日想起了自己的来意,赶忙向元氏禀告。

“快请九郎进来,他是陶儿最好的朋友,有他在,或许陶儿能想起以前的事情!”元氏向裴岳吩咐道。

恰在此时,杜斌睁开了眼睛。

元氏脸上显出笑容:“陶儿,你醒了?正好,九郎来看你了!”

“阿娘,九郎是谁呀?”杜斌犹豫着问道。

元氏这才想起,儿子已经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她不急不恼,将杜斌扶着坐起和颜悦色道:“就是范九郎,大名范长风,和你同念私塾。九郎出身商贾人家,家中虽然颇有钱财,可私塾内却没人瞧得上他。也不知怎得,九郎偏偏和你最是要好!”

杜斌想不明白,在后世做生意的人和有钱的人是很有地位的。可他却分明从元氏的语气当中,听出了对商人的蔑视。

杜斌不知道,元氏和大多数人的想法是一样的。古代社会中士农工商的四民定位是一成不变的模式,商人始终处于极为卑贱抬不起头的地位。

“李夫人安好!”

就在杜斌思虑的时候,一个“肉球”从门外滚了进来,有板有眼地向元氏揖了一礼。

不用问,进门的“肉球”自然就是元氏口中的九郎范长风。

杜宾斜眼打量着范长风,只见他圆圆的下巴,圆园的鼻子,两只招风耳,脸上的肉把眼睛都挤成一条线。身量矮小,浑身滚圆,肥得滴得出油来,又粗又短的脖梗儿都胖没了,小西瓜般的脑袋,像是安在了两个膀子上。

杜斌再次在心中暗暗鄙视了自己的前任没有眼光:这交的是什么朋友吗?

范长风这名字倒起得不错,可这体型也太寒碜人了。个子矮点也罢,匀称些也行,嘿,他才不呢,滚实的腰上圆圆地凸起一块大肚皮,站着不像冬瓜,躺着不像西瓜。看他这身板,杜斌还真不好判断他的年纪。既然是在一个私塾中,想来应该和自己年龄差不多。

范长风向元氏行过礼之后,来到杜斌身边,木桶似地立在他面前,伸出了胖胖的手臂,摸着杜斌的额头。

“阿陶,你都两天没来私塾了,听夫子说你病了,我来瞧瞧你!”范长风说话时脸颊的肉团一抖一抖,声音却有如一条线,又细又低。

范长风见杜斌用陌生的目光打量着自己,他很是费解,转头看向元氏。

“九郎呀,陶儿得了一种怪病,他记不得以前的事情了!华郎中说了,要慢慢才能治好,你要多担待些!”元氏知道瞒也瞒不住范长风,索性大大方方告诉他。

范长风听了元氏的话,脸上掠过一丝担忧,旋即又换上了坚毅:“李夫人,您放心,以前阿陶帮过我,如今他遇上难处,我会帮尽力他的!”

第六章遇到美女

杜斌看得出来,范长风是真心把自己当朋友,也听得出来,他说的是肺腑之言,心中多少还是有些感动,似乎范长风的形象也变得可爱起来。

看着范长风,杜斌突然想起了曾权和张国泰,他们此时还会担心自己吗?他想起了自己的父母亲,以后永远都无法再相见了!他想起了在后世许许多多的事情……

杜斌面上神色不停变换,让元氏和范长风有些不知所措。

“陶儿,你没事吧?可别吓唬阿娘呀?”元氏紧张地望着杜斌。

杜斌终于抬起头来,他的脸上的挂着灿烂的笑容:“过去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现在过得好才是真的好!至少现在我知道我叫李陶,我知道您是我的阿娘!”

说到这里,杜斌转向范长风:“还有你,是我最好的朋友范九郎!这就足够了!”

杜斌深深呼出一口气:“过去的就让它彻底过去吧!”

“陶儿……”元氏再次把杜斌揽入怀中,用泪水泛滥着她的母爱。

“九郎!”杜斌从元氏怀中伸出他的小脑袋。

“我叫李陶,是你最好的朋友,以后你可要帮我噢!”杜斌向范长风调皮地眨巴着眼睛,伸出了手掌。

范长风先是一愣,然后重重地点点头,也伸出自己的胖手。

两只小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

黎明的曙光揭去夜幕的轻纱,吐出灿烂的早晨。

“莫道行人早,更有早行人”。此时,范长风和杜斌,不,现在他现在应该叫李陶,正披雾行走在乡间小路上。

李陶边走边四下张望,眼中充满了好奇。麦田被田埂分成了一块块,错落有致地依偎在土壤上,偶尔有风吹过,麦苗便会掀起一层层迷人的浪。静谧的晨曦中,能闻到小山的气息,还有飘拂而来的各种树木花草的芬芳。

在李陶眼中,乡村的早晨就如一杯浓浓的茶,品之悠远,吮之解渴润情,所有的思念和骨梗都烟消云散。

与李陶的悠然不同,范长风抬眼见洗衣的农妇越来越多,出门的老农手里牵着牛出去劳作,民房的烟囱也冒出袅袅炊烟,面上不由露出焦急的神色。

“阿陶,咱得加快脚程了,去迟了,夫子可是要打板子的!”范长风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李陶瞥了一眼范长风,不紧不慢道:“怕什么?不就是打板子嘛?”

范长风关切道:“阿陶,我皮厚肉厚倒无所谓,只是怕你身体太弱,经不住夫子的板子!”

听了范长风的话,李陶不再言语,唯有苦笑了。

昨晚,范长风离去的时候,他和范长风约好今日一起去私塾。本以为私塾离住处不远,谁知已走了七八里路还没有到。放在后世,这点路程对李陶并不算什么,可如今李陶的身体,瘦弱的像豆芽菜一般,哪能禁得住如此折腾。

最可恶的是那“书包”,差点要了李陶的命。“书包”不是布制的,是一个便携式的两层木箱,没有办法背,必须用手提着。本来,范长风要帮李陶,可李陶见范长风的“书包”比自己的大了一倍有余,说什么也不肯。他实在想不明白,范长风干嘛要弄那么大个箱子。他心中暗暗思忖,回家一定要让阿娘给缝一个轻巧的布书包。

本想赌气不走了,可看着范长风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李陶不由心软了。范长风并不住在赵庄,而是住在距赵庄三里地的范家庄,他从家中来喊李陶去私塾,定是比李陶起得要早,走的路也要多。自己身体瘦弱走这些路固然吃力,可对范长风肥硕的身体来说,也是不小的考验。

二人紧赶慢赶,终于可以看到私塾了,还好没有迟到!进入私塾要经过一条不长的路,路边种有杨柳,象摆对子的顶马,一排一排站在两旁,都很大,算来当有五六十株。

路的尽头是一个四合院,这便是李陶念书的私塾。当然,私塾也是夫子和师娘的家。私塾设在北屋内,没有黑板,没有钟表,摆了十几张类似于日本榻榻米式的无腿方桌,每个方桌后铺着一个与桌面大小差不多的方席。

“九郎!怎么没有椅子,难道我们就坐在席子上听课?”李陶立在原地大声地询问着范长风。

“鼻涕虫!这两天怎么没来,死哪去了?”范长风还没来得及回答,李陶身后便响起了一个嚣张的女声。

听声音一定是美女,第一反应刚刚掠过脑海,李陶的身体已经条件反射般地转了过来。

呈现在眼前的果然是个美女,一身淡绿色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雅致的玉颜上雕刻着清晰的五官,水色的双眸清澈见底又不失明媚,但却带着淡淡的冰冷,似乎能看透一切,小巧精致的鼻子,如樱桃般轻薄如翼的小嘴,精致无暇的脸上荡漾着讥讽的笑意。

美是美,可惜年纪太小了。李陶不禁在心中暗叹,浑然忘了自己此刻也仅有十来岁。

“你是在说我吗?”李陶努力摆出一副自我感觉良好的模样。

“当然是说你了,除了你还会有谁叫鼻涕虫?”绿衣少女一脸鄙夷,似乎李陶在她眼中并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真的是一滩鼻涕。

李陶这才反应过来,绿衣少女并不是在和自己搭讪,而是在挑衅。自己虽然穿越到了一个小孩子身上,可强烈的自尊心却依然如故。

怒视着眼前这个有着嚣张范儿的小女孩,李陶咬牙切齿道:“要不是看你是个女的,我非得让你长长记性!”

李陶的话音刚落,刚才还显得嘈杂的私塾中立刻鸦雀无声了,所有人都怔怔望着李陶。李陶没想到自己的一句狠话,竟然引来如此之多崇拜的目光,不禁有些洋洋得意。

绿衣少女也是一愣,她满脸不信地瞅了李陶好一会,冷不丁冒出一句话来:“你把你刚说的话再说一遍!”

再说一遍,就是再说一百遍也不怕,李陶摆出一副比绿衣少女更嚣张的范儿:“我……”

李陶还没说出话来,嘴就被一只胖手给捂住了。好不容易挣脱,才发现是范长风“暗算”了自己。

第七章剑拔弩张

“九郎,你这是做什么?”李陶愠怒道。

范长风一脸惊恐,看也不看李陶,而是陪着笑小心翼翼对绿衣少女道:“卢小娘子,阿陶前两日得了怪病,不记得以前的事了,你可千万莫要怪罪于他!”

李陶不禁有些瞧不起范长风,不就个小姑娘,至于这么紧张吗?

“是吗?你以为编这么个由头就可以诳得了我?”绿衣少女斜眼一瞥范长风,一字一顿道。

与此同时,几个原先坐在桌前的男孩子站起身,向李陶和范长风围拢过来。

到了这份上,李陶就算再傻也看明白了:敢情这绿衣少女不是个省油的灯,竟然是这私塾里的“大姐大”,他有些明白了范长风为何会如此惶恐。

死胖子,干嘛不早告诉自己,这下可要出糗了!李陶暗暗叫苦,心中不由责怪起范长风来。

在后世,李陶也不是什么乖宝宝,小的时候没少和同学打架,他并不怕打架。可此一时彼一时,那时候自己壮得像个小牛犊,挨上几拳几脚也没大碍。而现在这身板,别说打架,就是一阵风也能吹走,哪能经得起揍。

难道这私塾中就没一个见义勇为的主?李陶抱着一丝侥幸四下张望,其他的孩童惊恐地躲避着他的目光,连看都不敢看他一眼。李陶彻底死了心,看来这“大姐大”的威慑力还不是一般的大。

眼见那几个少年到了面前,李陶硬着头皮准备挨一顿胖揍,谁知范长风却突然横在了自己的面前。

李陶没想到在关键时刻范长风竟然能挺身而出,这让他刚才对范长风的责怪顿时化为乌有。

莫非范长风是一位打架高手?李陶有些期望地望着自己面前像一座肉山一样的范长风。可结果却让李陶失望了,范长风抖得如同筛糠的双腿毫不犹豫出卖了他。

“让开!”一个眉清目秀的蓝衫少年冷峻斥道。

“我不!”范长风的声音虽然有些颤抖,但却没有移动分毫。

剑拔弩张,李陶虽然紧张地都有些喘不过气来了,但他却毫不犹豫地走到了范长风前面。虽然他知道自己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但做缩头乌龟可不是他的风格。

“夫子来了!”

不知谁喊了一声,身形已动的蓝衫少年硬生生刹住,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窜回了原来的位置,“大姐大”也飞快在自己桌前坐定。

真是一物降一物,刚才还霸气十足的“大姐大”和蓝衫少年,此刻乖得像小猫咪一样,李陶没想到夫子居然有如此之大的威力。

愕然间,李陶突然被范长风一把扯向桌前,他猝不及防差点一个趔趄摔倒。待他有样学样坐好之后,忍不住向刚才出声的方向看去,目光所及之处,一个身着淡黄长裙的少女映入眼帘。

黄衣少女竟然也是美女,丝毫不输于“大姐大”。

不是说古代女子是不能上学的吗?怎么私塾中竟出现两个美女呢?李陶正愣神,突然觉得有人在拽自己的衣袖,扭头一看,又是范长风。

“阿陶,跪坐,否则夫子要打板子的!”范长风小声道。

“啊?要打板子?”李陶一听,这可不行,保护好自己的身体是现在最紧要的事情。

可什么是跪坐呢?

李陶左右环视,终于明白了:原来就是屁股压住自己小腿肚和脚踝,正襟危坐。

李陶可不想来私塾的第一天就被夫子打板子,赶忙依葫芦画瓢坐好。

刚刚坐定,夫了的身影就出现了。

夫子身着圆领窄袖袍衫,约莫四十一二年纪,中等身材,宽肩厚背,前额很宽,脸瘦长,粗粗的扫把眉下双目炯炯有神,鼻直略扁,口阔唇薄,一口长长地胡须,颇具儒雅之气。

李陶听范长风讲过,夫子叫程德彰,是舒城县甚至整个庐州最有学问的人。这么一位有极大学问的人,却偏偏愿意隐居乡间,做一名私塾的夫子。

私塾内共有十八名学生,每人一个方桌。程德彰面前也有一个方桌,不过比学生的稍大,桌上摆着砚台,小水杯、茶壶茶碗。

此刻,程德彰以一派严肃得可怕的面容,面对学生跪坐在自己桌前。

首先是考问昨日的功课,程德彰先叫一个站在他的方桌前,开始背书。背过的,下去,再叫一个,以此类推,直到背完为止。背不下来的、磕磕巴巴的、重复太多的,自然要挨板子。

板子是用桑木做的,长约尺许。被打者必须自觉地伸出左手,右手打坏了就无法写字了。夫子用左手托住学生的左手背,右手打板子,一下、两下……打多少下,打的是否实在,就要看夫子的生气程度了。只需两三下,被打者的手立马肿得老高。

李陶因两日未来私塾,夫子自然不会考问他昨日的功课,他算是躲过了这一劫。可听着噼里啪啦打板子的声音,他不禁有些毛骨悚然,虽然不是打在自己手心里,却隐隐有一种肉痛的感觉。

没有了心理负担,李陶暗暗在心中期盼起来:最好“大姐大”和蓝衫少年也背不出书来,让程夫子一顿好打,也算给自己出一口恶气。

可结果却让李陶非常失望,“大姐大”和蓝衫少年背书非常流利,李陶虽然听不明白他们背的是什么,但见夫子不住点头,他就知道这两个狗男女肯定是过关了。

“大姐大”和蓝衫少年轻松过关,可范长风却栽了跟头。

范长风昨日一下学就去赵庄看望李陶,陪着李陶聊天,回到家中已经很晚了,夫子安排的功课早就被他忘得一干二净。如今程德彰要考校功课,他便知要坏事了。

磕磕巴巴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程德彰不由皱起了眉头,沉声道:“伸手!”

范长风一脸惨然,却不敢迟疑,可怜巴巴地伸出左手。

李陶当然清楚范长风为何功课没有过关,有心替他解释一二,可看到程夫子黑着脸,犹豫了一下终究没有张口。

第八章四菜一汤

“啪!”

“啪!”

“啪!”

……

一下接着一下,程德彰的板子结结实实地打在了范长风的手上。

李陶觉得心里一抽一抽的,他不忍看,闭上眼睛默默念叨:九郎呀九郎,我知道你是替我受过,等我的身体好了,一定会加倍补偿于你。

李陶再睁开眼睛,板子已经打完了。范长风手心肿得老高,估计是疼得狠了,脸上还挂着两滴泪珠。

看着范长风的惨样,李陶深深叹了一口气。他突然瞥见“大姐大”和蓝衫少年正幸灾乐祸望着范长风,心中不由来气,对二人怒目而视,“大姐大”和蓝衫少年也不甘示弱地回瞪着李陶。

这样斗鸡眼式的对峙并没有持续多久,就以夫子开始引领学生诵读而终止。程德彰左手持经书,右手附于身后,一边度步,一边带领学生朗诵,私塾里响起朗朗读书声。

李陶此刻真有些度日如年,哪还有心情听夫子读的是什么。无它,这个正襟危坐真是太难受了,简直就是自虐,别说现在瘦弱的身体无法坚持,就算是后世身体强壮的时候,这么撑一天也非易事。程德彰的桌旁放着一把丈把长的竹竿,李陶刚想乘着程夫子不注意刚要偷懒,程德彰便当头打去。屋小而竹竿长,书房内每个学生的头他都鞭长可及。

就在李陶腰膝酸麻、头昏目眩、无法坚持之际,程德彰宣布了早课的结束。学生都是天不亮来私塾,早课结束是留时间给学生吃早饭的。

李陶提了木制“书包”跟着范长风出了四合院,穿过左首的柳树,来到一片空地,这便是学生们吃饭的地方。

李陶二人来的时候,其他学生早已到了。他冷眼瞧去,发现十几名学生并不是聚在一起吃饭,而是各吃各的。

“大姐大”、蓝衫少年和另外三个男孩是一拨,“大姐大”与蓝衫少年坐着石椅,肉酪、毕罗、包子等吃食摆在石桌上,蓝衫少年正殷勤地对“大姐大”说着什么。三个男孩子则立在他们身后,自顾自地吃着自己的食物,李陶虽然看不清他们三人吃得的日什么,但却知道绝没有“大姐大”的花样繁多。

之前出声吓退“大姐大”的黄裙少女和一个白衣少年在另外一个石桌前就座,每人手中拿着一个蒸饼,就着一盘莼菜吃得正香。

其余学生则三三两两四处蹲着,他们的早饭就简单多了,大多是野菜杂面蒸包,甚至有的学生只有一块豆饼。他们见范长风和李陶到来,脸上露出了嫌恶的表情,这让李陶有些莫名其妙。

范长风似乎早已习惯这种目光,若无其事地拉着李陶来到一处没人的地方。

“九郎,我们难道就在这吃饭?”李陶突然问道。

“自然是在这里吃饭,你没见大家都在这吃嘛?”范长风将硕大的“书包”放在了地上。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问为何他们有桌椅,而我们却没有?”李陶指着“大姐大”和黄裙少女问道。

“嘘!小声点!阿陶,你可别多事,一直都是这样的,大家都习惯了!”

唉!看来在哪都有不公平的事,就连这小小的私塾也要分个三六九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李陶摇着头打开自己的“书包”。

“九郎,阿娘好像忘记给我准备吃食了!”李陶看着自己的“书包”的第二层空空如也,不由嗫嗫道。

“你阿娘当然不会给你准备吃食,阿陶,你不记得了,你在私塾的早饭都是我给你备的!”范长风笑吟吟地揭开“书包”上的木盒,早已忘记挨板子的痛楚。

李陶张大了嘴巴,原来自己竟然一直是在吃范长风的白食,就连阿娘都习惯成自然不再为自己准备早饭了,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

李陶看得出来,范长风对自己是发自内心的好,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好,他顿觉心中涌上一股暖流。

范长风很麻利地把自己与李陶的盒盖拼在一起,然后从“书包”第二层和第三层将放置的早餐一一取出,李陶的嘴巴张得老大:主食是桂花糕和虾饼,另外还有椒油银耳、五香酱鸡、煨鹿筋、呛口羊肉四道小菜。

“四菜一汤?”李陶咽了一口唾沫小声嘀咕道。

“汤?呃!这个勉强算吧!”范长风像变魔术一般捧出一个瓷罐。

“这是什么?”

“五色浆,味道很好的!”

看着范长风这个作派和摆在木盒上诱人的吃食,之前几个让李陶觉得困惑的问题迎刃而解了。

范长风为什么那么胖?

在私塾吃早餐都这么奢侈,其它时候就可想而知,这么吃想不胖都难。

范长风的“书包”为什么这么大?

敢情他的“书包”主要功是用来作食盒的,为了能吃好舍得花费这么大功夫,让李陶不得不佩服。

为什么其他学生会对自己和范长风露出了嫌恶的表情?

太招摇了,知道你家有钱,知道你吃的好,但也不该这么显摆,难道你不明白自古就不患寡而患不均吗?

看来有空得好好给他讲讲这其中的道理,不过这都是后话,当务之急是先得把这些好吃的全部填进肚里,不然实在是太对不起范长风的一片苦心了。

“九郎,我们可以吃饭了吧?”李陶口水都快滴下来了。

“阿陶,先等等!”

范长风说罢,拿起一份桂花糕和虾饼,屁颠屁颠的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跑去。

这是干什么?范长风对谁会如此殷勤?李陶颇为奇怪。

“卢小娘子,这是今天的糕点!”范长风来到“大姐大”和蓝衫少年的石桌前点头哈腰道。

“是什么?”蓝衫少年头也不抬道,他似乎已习以为常。

“王二郎,是桂花糕和虾饼!”范长风陪着小心道。

“放在桌上吧!”蓝衫少年不屑道。

“哎!好的,你们慢吃,我走了!”范长风松了口气,似乎对方给了他莫大面子。

范长风还没来得及转身,斜刺里突然冲出个人影,一把将桌上的糕点拨拉到地上,似乎不解气,还用脚将糕点踩得稀扁,嘴里恨恨道:“想吃白食?美得你们,让你们吃!让你们吃!”

范长风、蓝衫少年和“大姐大”猝不及防,被眼前一幕惊得目瞪口呆。

第九章拔刀相助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气得发疯的李陶。

范长风捧着糕点离去,刚开始李陶不知所以然。直到范长风去了“大姐大”和蓝衫少年面前,他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范长风是去讨好“仇人”了。

李陶心中这个气呀,这范长风也太没骨气了,蓝衫少年和“大姐大”刚刚羞辱过他们二人,差点还被扁了一顿,现在伤疤没好就忘了疼。

再一见范长风谄媚的模样和蓝衫少年不屑的表情,李陶更觉怒火中烧,于是疯了似的冲了上来,桂花糕和虾饼都遭了殃。

“你,你,你搞脏了我的裙子,这可是阿娘专门从长安捎给我的……”“大姐大”带着哭腔的声音将傻了似的几人惊醒。

果然,“大姐大”淡绿色的百褶裙上沾上了一块醒目的油渍。

蓝衫少年霍地起身,脸色铁青,目光如剑,攥着拳头一言不发朝着李陶走来。

范长风见势不妙,赶忙拉住蓝衫少年急急解释道:“王二郎,你莫生气,阿陶他……”

“滚开!”蓝衫少年咬牙切齿嘣出两个字。

范长风从未见过蓝衫少年如此骇人的目光,他的呼吸顿时急促起来,可却不松手,反而将蓝衫少年的手臂抱在怀中,口中大呼:“阿陶,快跑!”

范长风如此够哥们,李陶怎么会跑?

范长风话音刚落,蓝衫少年手臂猛抖,也不知怎的,范长风如皮球一般滴溜溜滚了出去。

甩开范长风,蓝衫少年上前一步,二话不说挥拳便朝着李陶的面门袭来。

李陶没有跑,也没有动,只是站在原地,似乎蓝衫少年挥来的拳头不是打向自己。他并不是临危不惧、镇定如初,而是让蓝衫少年的举动震憾了。

刚才,蓝衫少年对范长风出手了。李陶看得真切,他并未使多大力量,范长风却被甩出两三丈远。范长风年纪虽然不大,可分量却不轻。

李陶心头一动:原来蓝衫少年竟然会武功,他刚才使得这招是什么?难道是江湖中盛传的沾衣十八跌?

胡思乱想的李陶浑然忘记,蓝衫少年要找晦气的是自己。

当李陶回过神的时候,蓝衫少年的拳头已经挥出,对方挟怒击出的一拳,如果正中李陶的面门,那将会……

“嗵!”一声闷响传入了李陶的耳中。

“咦?怎么没有一点痛感呢?”

李陶觉得奇怪,睁开眼睛,发现面前立着一个白衣人。此人背对着自己,当然不可能是范长风。难道是他?李陶下意识地朝黄衣少女看去。果然,刚才和黄裙少女一起吃蒸饼的那个白衣少年已经不见了!

李陶觉得自己的运气真的不错,到私塾的第一天,尽管两次差点被扁,可两次又都化险为夷。

“华文轩!你莫要多管闲事!”蓝衫少年见白衣少年替李陶挡了一拳,心中非常不满。

原来出手施救自己的白衣少年名叫华文轩,李陶暗暗记在心中。

“并非我要多管闲事,你我都是习武之人,怎能恃技伤人?你刚才那拳要是打实了李小郎,会有什么后果你不会不可知道吧?”华文轩说话慢条斯理,与蓝衫少年的盛气凌人截然不同。

“活该!我恨不得扒了他的皮!”蓝衫少年的火气更盛。

“你若只是教训他一下,我也懒得管,可你意在伤人,我却不能不管!”华文轩依然是云淡风轻。

“别以为我怕了你,你到底让不让开?”蓝衫少年咄咄逼人。

华文轩笑而不语。

“看招!”蓝衫少年不再废话,直接向白衣少年胸前攻去。

华文轩轻巧躲过,两人你来我往打斗起来,看得李陶眼花缭乱。虽然不知他们用的是什么武功,但有一点可以李陶肯定,二人都是真功夫,绝不是花拳绣腿。

“大姐大”见挑起事端的始作俑者李陶像没事人一样,目不转睛地望着场中打斗,脸上露出如痴如醉的神情,气不打一处来。她回过头对自己身后立着的三人怒斥道:“你们还愣着干嘛?去把鼻涕虫给我抓来!”

三人不敢怠慢,齐齐向李陶冲去。

刚跑两步,却见黄裙少女飘然过来,挡在李陶面前:“没你们什么事,该干嘛干嘛去!”

那三个男孩子似乎对黄裙少女颇为忌惮,站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上!”“大姐大”在后面凤眼一瞪。

被逼无奈,三人牙一咬心一横,硬着头皮向黄裙少女迫去。黄裙少女嫣然一笑,举手投足间三人便被摞了个大马趴,比起场中的华文轩和蓝衫少年要飘逸轻松了许多。

“废物!”“大姐大”见地上三人的狼狈样恨得牙痒。

“要不,卢小娘子你来试试,想必要比他们强得多!”黄裙少女调侃着“大姐大”。

“没想到眼高于顶的华小娘子竟然会如此护着这两个窝囊废?”“大姐大”毫不示弱地反击道。

“我乐意!”

“大姐大”见黄裙少女一副你拿我奈何的表情,气呼呼地对着场中还在打斗的蓝衫少年喊道:“别打了,走!”

说完扭头而去,蓝衫少年跳出圈外也不言语,紧紧追赶“大姐大”。

范长风一瘸一拐地来到李陶面前,关切地问道:“阿陶!你没事吧?”

范长风浑身是土,胖乎乎的脸上被擦出一道血印。

“九郎,我……”李陶见范长风如此狼狈,却来关问自己,不知说什么才好。

范长风展颜一笑:“你没事便好,别的都不打紧!”

说完,范长风似乎想起了什么,他转身朝华文轩和黄裙少女做了一揖:“华二郎,华小娘子,我和阿陶谢谢二位的出手相助!”

华文轩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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