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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伪君子(鼠眼)-第1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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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狐狸和小狐狸达成了默契,剩下的事情自然由二人通力合作完成。
杨一清要救,天津也要建设,二人各自分了工,李东阳一生谈过无数次政治交易,这一次他做得最愉悦。
到底是混迹朝堂多年的老狐狸,凭心而论,李东阳做事比秦堪老辣多了。
他没有直接在内阁提起廷议,关于建设天津一事,他更是一字未提,仿佛从未听说。
第二天早朝,当朱厚照打着长长的呵欠做在龙椅上有一晌儿没一晌儿地听着大臣们禀奏国事时,一位名叫姚祥的监察御史站出朝班,向朱厚照禀奏了京师的现状。
正德元年户部官员做过一次普查,大明京师如今坊民六万二千户,人口二十六万,若算上十二团营,御马监以及京师周边燕山三卫,大兴卫,永清卫,密云卫等十三个卫所驻军,人口共计超过五十万,每日漕河入朝阳门的漕粮共计五千石,略显不足,一旦有不可测之天灾**,京师则有缺粮之虞。
朱厚照听得满头雾水,不知所云之时,又有户部侍郎瓘储出班奏曰,大明京师日渐繁华,举国各地所产皆聚京师任买任卖,吞吐量日渐增大,天子甫即,威服四方,远从丝绸之路或安南,琉球等地而来的番邦商人越来越多,大明的茶叶,丝绸,瓷器等物往往供不应求……
瓘储刚说完,又有大臣出班补充,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说开了。
朱厚照听了半晌才听懂,这些大臣说来说去就是一个意思,由于贸易量逆差太大,百姓们自己不够吃也不够穿了,当然,精神文明范畴的茶叶,瓷器等东西更是不够了……
京师出现问题自然要解决,不然大家每天天没亮聚在一起为了什么?于是金殿内一片喧哗吵闹,大臣们各抒己见,各执一词,闹哄哄的声浪直听得朱厚照皱眉。
吵闹声里,一位名叫方奎的监察御史站出班来,目光扫视殿内一圈,小心翼翼道:“既然京师吃用之物告急,为何不就近另外选取一个城发展起来,建官仓建闹市,一则囤积京师所缺,二则消化京师所余,二地毗邻,互补互辅……”
满殿寂静,落针可闻。
下午,内阁正式将此事列入廷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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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礼监又来了恶客。
恶客姓秦,貌似君子。
刘瑾今天牙疼,也不知是不是见到秦堪后犯的病,右脸颊肿得老高,刘瑾一手捂着肿起的腮帮子,一边使劲瞪秦堪,目光愤恨,表情狰狞,也不知是疼的还是气的,外人见了说不准还以为秦堪进门扇过刘公公一耳光。
哎哟哎哟呻吟了半晌,身旁侍侯的小宦官急忙从一个暗红色的铜桶里取出一块冰,小心翼翼地送进刘瑾嘴里,刘瑾含着冰没过一会儿,牙疼总算稍有缓解。
愤怒地重重一哼,刘瑾很不客气道:“秦侯爷今日来杂家这小庙有何贵干?杂家瞧你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吧?”
秦堪上下打量刘瑾好一阵,这才缓缓道:“刘公公言重了,你怎么可能是鸡呢?我不许你这样侮辱自己……”
第四百六十章与虎谋皮(上)
刘瑾的牙更疼了,捂着腮帮子痛得倒吸口凉气,看着秦堪那一副讨厌的样子,刘瑾恨不得生生捏碎他,这种感觉强烈得超过了他对钱财的喜爱。
“侯爷难得来一次司礼监,莫非是来跟杂家耍嘴皮子的?”刘瑾嘿嘿冷笑。
与秦堪之间的仇恨相比,刘瑾更讨厌秦堪那张嘴,嘴皮子一翻,冒出一两句话能把人活活气死,偏偏刘瑾又没那么好的口才跟他斗。
秦堪进了司礼监如同闲庭信步,也不跟刘瑾见外,自己主动找了张椅子坐下,还朝外面惊疑不定的小宦官招了招手:“眼睛瞎了?没见贵客上门吗?连杯茶都没有,小心本侯叫刘公公把你拖出去再阉一回……”
小宦官吓得一激灵,求助地看向刘瑾,刘瑾不清楚今日秦堪的来意,只好阴沉着脸轻轻点头,小宦官逃命似的飞快跑远。
“侯爷好大的威风呀,不过您跑到司礼监这座小庙逞威,当杂家死了吗?”刘瑾阴恻恻道。
秦堪笑道:“司礼监司礼监,里面好歹也占了一个‘礼’字,以前且不提了,今日本侯来司礼监,绝对可以算得刘公公的贵客,以刘公公的大度,想必不会吝于一杯清茶吧?”
刘瑾一楞,接着重重一哼,却也不再说什么。
毕竟是大明内相,刘瑾早已养出了涵养气度,心中再有仇恨也不会做些小肚鸡肠的事让人挑礼。
没过多久,小宦官给秦堪奉上了一盏香茗。秦堪揭开盏盖,一股淡淡的茶香充盈满室。
“好茶。”秦堪笑赞道。
刘瑾哼道:“这是陛下刚赐下的雨前龙井贡茶,陛下龙恩,给杂家赐了三斤,这可是寻常人家想都不敢想的……”
话说到一半,抬眼看到秦堪似笑非笑的表情,刘瑾忽然一凛,顿时住了嘴,老脸却渐渐浮上羞恼之色。
这些话在别人面前说或许可以炫耀一下皇帝对自己的恩宠,然而在秦堪面前说……
刘瑾不由泄气地垮下了肩。陛下那豪爽大方的性子。只要他自己觉得好的东西便大手一挥赐下去,以陛下和秦堪那比亲兄弟还亲的交情,秦堪家里被赐下的贡茶少说也有十来斤了,在他面前炫耀恩宠。简直是自取其辱。
刘瑾老脸挂不住了。语气冰冷道:“杂家朝事繁忙。侯爷有事还是直说了吧,若侯爷闲着没事跑来跟杂家逗闷子,恕杂家不奉陪了。”
秦堪笑着叹气道:“刘公公何苦对本侯横眉怒眼。想当初咱们一起对付内外廷联手,这份情谊可是千金难换,虽然其本质是我一个人对付的……”
刘瑾脸都气绿了,粗暴地打断道:“行了行了,秦堪,陈谷子烂芝麻的事儿少提,杂家知道你来做什么,想救杨一清是吧?这事儿没商量!”
“杨一清?”秦堪貌似迷茫地楞了一下,接着无所谓的摆手:“杨一清关本侯何事?我跟他不熟,刘公公尽管杀,敢捋刘公公虎威,这种刁官多杀几个算是为民除害。”
这下换刘瑾迷茫了,目光疑惑不解地在秦堪脸上来回打量。
“既然不是为了杨一清,杂家可真想不明白侯爷今日来司礼监有何贵干了。”
秦堪笑道:“本侯此来特意给刘公公送一笔天大的财源……”
“财源?”刘瑾眯起了眼,脑中警铃大作。
都说吃一堑长一智,刘公公已经在秦堪手底下吃过好几堑,再不长一智未免太缺心眼了,秦堪明着跟他叫板他不怕,最怕就是摆出这种合作愉快的嘴脸。
“没兴趣!”喜爱钱财到变态地步的刘瑾断然拒绝,不仅拒绝,而且还飞快端起了茶盏。
秦堪无视刘瑾送客的含蓄表达,接着笑道:“刘公公,世上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但却有永远的利益啊……”
刘瑾冷笑道:“侯爷这话听着新鲜,被坑过无数次的人肯定没心情说出这种话。”
秦堪叹道:“原以为刘公公也喜欢银子,大家都是志同道合的人,没想到他居然跟银子有仇……”
刘瑾心一抽,明知秦堪很有可能在挖坑,但对银子的喜爱却仍战胜了对秦堪的戒备。
毕竟刘公公爱财的名声举世皆闻,连进京的官员都规定了必须给他送银子,否则寻个由头罢官治罪,吃相难看到这般地步,足可见刘公公对钱财是何等喜爱了。
“侯爷说的财源是什么意思,不妨说出来,杂家姑且听一听。”
秦堪沉默片刻,反问道:“本侯听说刘公公推行新政,四处查帐查军屯,而且但凡地方官入京,都必须给刘公公送上一大笔银子,不知可有此事?”
刘瑾立马否认道:“都是下面的人在乱搞,杂家正打算从严查处,这些事情可跟杂家没有丝毫关系,查帐么,倒确实是有的。”
秦堪也不戳穿,笑了笑,道:“不论是真是假,本侯且先给刘公公算笔帐,比如,一位外官入京,给刘公公交常例银子二万两,刘公公一年能等到几位外官入京?一百位?二百位?就算有二百位外官吧,刘公公一年的收入无非也就四百万两,如果再加上刘公公从别处贪一些……”
刘瑾白眉一竖,秦堪改口笑道:“火耗,常例火耗两敬……就算加上常例火耗两敬,充其量一年也就六七百万两,顶天了吧?”
刘瑾重重一哼,却没吱声,这种事他肯定不会认的。
秦堪也没指望过他承认,只是笑道:“刘公公,别怪本侯说话太直,堂堂大明内相吃相搞得这么难看,还把名声给毁了。一年就为了赚这六七百万两,你觉得值吗?”
刘瑾已接近爆发的边缘,语气愈发冰冷:“侯爷到底想说什么?”
“本侯想说的是,有一笔买卖,来回跑一趟两个月,便可抵得刘公公一年所得,而且这笔买卖格调高雅,吃相斯文,实为像刘公公这样的大明高端人士的不二选择……”
“什么买卖?”刘瑾痛恨自己的没骨气,心底却委实有些动心了。
秦堪盯着刘瑾。一字一字道:“海商!”
刘瑾一惊。立马就明白了,失声道:“跟日本,朝鲜,琉球他们……”
“不错。虽说大明禁海百余年。太祖皇帝也下过旨。片板不准下海,但刘公公你是大明内相,应该知道如今所谓的禁海是怎么回事。大明所禁者,是百姓的海,是普通商人的海,但实际上浙江宁波,杭州,福建泉州等地,不知有多少大海船满载大明物产远赴日本,朝鲜,琉球,满载而去,满载而归,赚得盆满钵满,这些浙商闽商之所以胆大包天,是因为他们背后站着朝堂官员和士子,海商所得远超大明国库和内库,而刘公公费尽心思,什么常例银子,什么查帐查军屯,一年赚那六七百万两银子,在浙商和闽商眼里知道是什么吗?”
刘瑾还未及说话,秦堪飞快道:“穷人!穷得掉渣的低贱下等人!你辛苦捞一年还不如他们轻轻松松跑趟货,堂堂大明内相捞钱捞那么少,吃相还那么难看,实在应该被钉死在耻辱柱上……”
刘瑾目光阴沉地扫了秦堪一眼。
这年代如果有qq的话,相信刘公公会立马毫不犹豫的拉黑秦堪,瞧他那张破嘴……
财帛动人心,秦堪话虽说得难听,但刘瑾当了这么久的司礼监掌印,非常清楚秦堪说的是实话,相比那些大赚特赚的浙商闽商,他自己确实略显寒酸。
“侯爷的意思是……”刘瑾目光开始闪烁,眼中露出贪婪的光芒。
秦堪笑道:“都说千里做官只为财,刘公公当太监虽说生理上是永久,但职位却不是永久的,将来年老之后,陛下隆恩准予公公归乡颐养天年,难道刘公公就守着这么点银子回乡吗?刘公公……咳,割了以后本来已倍受乡人歧视,回乡后只能造桥修路广行善事来赢得乡人的尊重,以求百年后能入祖宗祠堂,行善事没银子可行不通,刘公公一年就捞这么一点点,将来归乡之后够你几下折腾的?”
刘瑾这下真的动心了,秦堪的话说中了他的心事。
太监虽说地位崇高,然而在宗族乡土观念里,却是数典忘祖的一类人,这类人在皇宫里当权的时候风光无限,但是一旦老了离宫归乡,却连祖宗祠堂都没资格进,死后更是不可能埋入祖坟,所以太监在位时不停的疯狂的捞银子,除了人类原始的贪婪**以外,更多的则是想多存些银子,回乡之后大把砸出去,以此来获得乡人的尊重,哪怕是表面的尊重,运气好的话说不准也有进祠堂入祖坟的机会……
如果太监净身以后混得不好,一辈子庸庸碌碌,到老也没存下多少积蓄,这类太监的晚景通常是很凄凉的,归乡是想都别想了,村口都不让进,有的索性老死皇宫,或者在京师里寻一个最廉价的房子,紧巴巴地度过余生最后的时光,病了死了,一张草席将尸体一裹,抬到乱葬岗一扔,一辈子就这样交代过去。
刘瑾爱财,甚至为了捞钱连脸面都不要,怕的就是晚景凄凉,为了银子,他可以不择一切手段,今日秦堪主动上门提出这么一条财源,刘公公终于怦然动心,这种感觉,就如同没阉以前曾经遇到过的一位美丽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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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一章与虎谋皮(下)
秦侯爷今天难得地耗费了许多口水,而且耗费口水的对象还是跟他不对付的刘瑾。
最后一番话终于打动了刘瑾,至于海商赚取的巨额利润,刘瑾倒是丝毫没有怀疑过,浙商闽商打造海船私自与番邦贸易,这在大明早已是公开的秘密,只不过这些大商人背后站着官集团,没人敢染指这一行罢了。
秦堪今rì一席话,刘瑾听在耳中却如醍醐灌顶,如同在菩提树下的佛陀般忽然悟了。
对呀,杂家在京师捞钱已捞得没皮没脸,西厂帮他搜刮,爪牙帮他抄家,外官进城必须交常例,查出贪官更要将他的家宅刮地三尺……这副难看的吃相连刘公公自己都看不下去,被自己恶心坏了,所以现在刘瑾捞钱早已不亲自出面,全部交给张彩和最近新收的一位幕僚张冕打理。
今rì听秦堪这么一说,刘瑾顿时满心懊悔。
海商才是王道啊,杂家早该想到的,可怜为了那点小钱把自己的名声败得干干净净,还抵不了人家大海船去rì朝鲜跑一个来回……
“境界啊刘公公,境界啊!”秦堪看着刘瑾那张老脸不经意间闪过的懊恼,不由长长叹息,有种怒其不争的痛心:“……有没有一种自己这些年活到狗肚子里的挫败感?”
刘瑾下意识地点点头,回过神发现不对,恶狠狠的瞪着秦堪。
一想到秦堪今rì跟他说的这些话,刘瑾顿时明白了他今rì的来意。
“侯爷的意思是……咱们也跟浙商闽商一样造船出海?”
秦堪点头:“不错,海商的利润多大想必刘公公比我清楚,官们一个个男盗女娼,嘴上说着孔曰孟云,实则根将这巨额利润的行业垄断。不容别人染指,你是堂堂大明内相,天下官士子皆要承仰鼻息,我是世袭国侯,麾下锦衣卫遍布大明,官们能做的事情,凭什么我们不能做?凭什么咱们就只能眼巴巴瞧着这些巨额利润落入别人口袋,咱们连口汤水都喝不上?”
刘瑾大以为然,若不是跟秦堪有旧仇。此刻恨不能将他引为生平知己,共奏高山流水……
小眼睛发亮的刘瑾刚准备点头,忽然猛地回过神,看着秦堪的目光顿时充满了jǐng觉。
“不对!秦堪,杂家和你什么关系不用讳言。有这样的好事你会想到杂家?你是不是又在想着坏主意坑我?”
秦堪哼道:“我当然不想叫你,不过……有件事情绕不开你,只好邀你一起干了。”
刘瑾大感兴趣:“什么事情?”
秦堪从袖中掏出一张纸,摆在刘瑾面前。
刘瑾接过一瞧,不解道:“繁荣天津?什么意思?”
秦堪淡淡道:“繁荣天津一事,今rì想必已被内阁提上了廷议,廷议之后三位大学士票拟。这事若成还得司礼监盖印,所以这笔买卖就不得不叫上你了……”
刘瑾疑惑道:“可是……繁荣天津跟你说的这笔买卖有何关系?”
秦堪叹道:“海盗打劫都知道先弄个老窝囤积脏物,咱们干这么大的事业难道不事先弄个根据地吗?你每一船货物出海前囤在哪里?出海回来后异国的物产哪里销售?赚来的银子怎么花?大明毕竟没开海禁,你敢公然囤在京师吗?”
刘瑾楞了半晌。忽然咧开嘴,嘴角越咧越大,最后放声尖笑了几声,笑声里说不出的畅快得意。
“秦堪啊秦堪。你也有求着杂家的时候,哈哈。杂家这司礼监的印若不盖,你的买卖是不是就黄了?以后你秦家的进项可掌握在……”
刘瑾话没说完,秦堪皱眉看着他,忽然转身便走。
“秦堪,你干什么去?”
“你的笑声太讨厌,侯决定不跟你玩了,找别人合作去。”
刘瑾急了:“你……你就不怕杂家追查……”
“尽管查吧,侯专找大明国公国侯这些勋贵合作,刘公公权势滔天,有胆子你动勋贵试试!”
刘瑾脸都绿了,好不容易冒出的畅快感和优越感瞬间灰飞烟灭。
“你……杂家自己干!”
“可以啊,你别忘了侯是锦衣卫指挥使,回头侯一声令下,大明沿海严查私自出海的船只,浙商闽商侯一律放过,专找有太监背景的下手,查出来二话不说,全部阉了送进宫侍侯刘公公……”
刘瑾怒极,脸孔涨得通红,浑身微微颤抖,却说不出一句话。
原以为自己找到机会拿捏住秦堪了,结果人家根就不买帐,想想也是,如果真能拿捏住他,他何必主动跑来跟自己谈这笔买卖?既然主动说起这事,说明人家根就不在意他的拿捏。
刘瑾现在也渐渐想明白了,所谓繁荣天津,所谓内阁廷议票拟绕不开司礼监云云,无非只是一句客气话,秦堪只是想把这件事情在表面上做得好看一点,吃相看起来雅一点,这是他刘瑾唯一的利用价值。若司礼监不答应也根没关系,由明转暗便是了,吃相稍嫌粗鲁一点便是了,该赚的银子却一点也没少。若这姓秦的索xìng横了心把他这个司礼监掌印一脚踹开,邀上几十位国公国侯一起干,那时他这司礼监掌印纵然权势滔天,他敢动这几十位大明的老牌勋贵吗?
不得不说,刘瑾是个识时务的人,而且对自身的价值有着充分的清醒的认识。
一旦发现自己在这件事里没有他想象中那么重要后,刘瑾立马改变了态度。
跟秦堪过不去没关系,千万不要跟银子过不去,刘瑾不仅跟银子没仇,而且银子还是他亲爹,不是一家人,胜似一家人……
见秦堪转身要走出司礼监的屋子,刘瑾急了,连忙主动小跑两步拽住了秦堪的袖子。
“秦侯爷慢走,慢走!”刘瑾叹着气,努力维持着大明内相的面子,语重心长道:“年轻人就是沉不住气,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么?”
秦堪似笑非笑:“刘公公想通了?”
刘瑾脸上愤sè一闪,随即平静点头:“杂家想通了。”
“想入伙儿?”
“……想。”刘瑾咬牙。
“行,先把内阁的廷议批了。”
“没问题,天津的事就是杂家自己的事,杂家绝不会拖后腿。”刘瑾满口答应。
“再把杨一清放了。”
“啊?”刘瑾脸sè难看起来,说来说去,怎么又绕到杨一清上面去了?
这下换秦堪语重心长了:“赚银子才是咱们的事业,拼事业的时候切记和气生财,不要跟人斗气,特别是不要跟买卖合伙人斗气,否则损失很大的,乖,把杨一清放了,海运份子我四你六,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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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二章又挖深坑
绕来绕去,最后还是绕到了杨一清。
刘瑾有种强烈的又被坑了的感觉,还是原来的配方,还是熟悉的味道……
“原来你还是为了杨一清,”刘瑾瞪着秦堪冷笑:“杂家说过,杨一清不识抬举,他必须死!谁来求情都没用!”
秦堪也冷笑:“刘公公,我跟你求情了吗?杨一清只是咱们这笔买卖里的一个搭头而已,猪肉摊上称一斤肉也会搭二两猪下水,咱们做笔买卖免费奉送一条人命不行吗?”
“杨一清就是搭上的猪下水?”
“对。”
“猪下水杂家也不给!”刘瑾怒道:“秦堪,你把杂家当傻子了吗?说来说去,杨一清才是你今天来的目的吧?”
秦堪叹道:“跟这种人合伙做买卖,结局岂止是不欢而散,最后简直会拿刀互砍啊……”
刘瑾冷笑不语。
秦堪叹道:“刘公公,别闹,再闹不带你玩了……区区一个杨一清而已,本侯也打听过,只不过没给你面子拒绝了你的招揽,既没杀你父母也没给你戴绿帽,刘公公在朝堂里立威已经立过很多次了,有必要非将他置于死地么?你们的仇恨有这么大?”
“杂家本来可以不杀他,但是杂家没想到他被拿入诏狱后,几乎满朝文武皆为他求情,连李东阳都差点跟杂家拍桌子,而且,连秦侯爷你都惊动了,若依了你们。杂家颜面何存?”
秦堪淡淡道:“刘公公,颜面能当饭吃吗?银子才能当饭吃啊,放过一个杨一清,本侯和你将来生意上合作愉快,两相权衡,孰轻孰重,这么简单的事,刘公公不知取舍吗?”
刘瑾冷冷道:“杂家若不放杨一清,你当如何?”
秦堪针锋相对:“我当然不能如何,顶多只请刘公公当我今日没来过。这笔买卖我找国公国侯们聊聊去。”
说完秦堪拱拱手。果真起身便走,临了回过头看着刘瑾叹道:“为了斗这口气,连一年上千万两的收益都能放弃,刘公公。你比文官更有风骨。本侯只能说声佩服。告辞。”
刚迈出两步,忽听身后刘瑾大声道:“慢着!”
秦堪嘴角一勾,转身面对刘瑾时脸上仍是一脸冰冷:“刘公公还有何吩咐?”
刘瑾脸色铁青。死死瞪着秦堪,松弛的老脸狠狠地抽搐。
“秦堪!你这孽畜,不是坑杂家就是逼杂家,杂家上辈子欠了你的钱吗?”
秦堪楞了一下,接着慢吞吞道:“居然有这事?你上辈子欠了我多少钱?打算还我了吗?”
“闭嘴!”刘瑾挣扎半晌,最后终于长叹道:“罢了,杂家放了杨一清,希望你说话算话,秦堪,这次你若再坑杂家,杂家索性跟你拼个鱼死网破!”
秦堪拱手笑道:“刘公公深明大义。”
出了司礼监,秦堪又去乾清宫见了朱厚照,陪这小昏君瞧了一会儿斗犬,然后说了几句话,秦堪将建设天津的主张向朱厚照提了提,顺便解释了一下建设天津的必要性。
朱厚照果然大力支持,虽不明,但觉厉,甚少参与国事的他也很给面子,请了内阁三位大学士和司礼监刘瑾来乾清宫,几位大明重臣就在数言片语里决定了一件关乎大明国运的大事。
当然,除了李东阳,谁都没瞧出这件事跟国运有何关系。
走出皇宫,秦堪长长舒了一口气。
他感觉大明的命运被自己的双手向前推进了一小步,步子很小,但,毕竟向前了。
依靠个人的力量改变一个国家的命运,这是何其艰难的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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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门外,丁顺和一群锦衣卫静静列队等候。
丁顺的伤已大好,这人有个优点,不管到了怎样的地位,他对自己的定位把握得很好,哪怕如今已被秦堪提拔成了锦衣卫镇抚,可他的表现仍如当初的跟班一样,时刻出现在秦堪的视线内,秦堪很多见不得人的事都是他将胸脯一拍,利利落落办好,包括挖人祖坟。
秦堪一直对他很看重,所以很多秘密也乐意主动告诉他,包括今日找刘瑾的目的,丁顺也很清楚。
见秦堪出来,丁顺急忙屏退左右独自迎上去,小心瞧了瞧秦堪的脸色,丁顺讷讷道:“侯爷,……真跟刘瑾那老阉货合伙做买卖?海运可是巨利呀,动辄上千万两银子,您甘心就这样分刘瑾一份?”
秦堪笑道:“当然甘心送他了,我今日去司礼监就是为了送礼的。”
丁顺恍然道:“为了救杨一清大人,侯爷不得不跟刘瑾合作,甚至不惜送出上千万两银子的好处,侯爷,为了一个杨一清……值得吗?当初在辽东,杨一清确实对侯爷有驰援之恩,不过咱们当时就算不用杨一清调来的宣府兵马也能阵斩李杲,这份恩情其实掺了水分……”
秦堪苦笑摇摇头,不能怪丁顺太现实,厂卫和文官的关系本就敌对,丁顺对文官有偏见也是正常,因为文官见到厂卫的人通常也没什么好脸色。
秦堪叹道:“杨一清对大明的价值,谁也没有我清楚,这位重臣值得我出手相救,况且,你觉得本侯是那种甘心送给刘瑾千万两白银的人吗?”
丁顺一楞,接着第二次恍然:“此事必有玄机,对不对?侯爷是打算等海运开始后翻脸不认帐?这个法子好……”
话音刚落,丁顺的屁股便被秦堪狠狠踹了一脚。
“混帐东西,什么不认帐。本侯有那么没格调吗?”秦堪笑骂了一句,道:“丁顺,你觉得我跟刘瑾提出的海运,何时能真正拿到第一笔红利?”
丁顺想了想,道:“大明真正的大海船都在浙商闽商手里,他们肯定不会卖,所以只能造船,造海船最好从辽东的老林子里运巨木,然后请工匠,工匠是最难请的。永乐年三宝太监七下西洋后。朝廷废止了出海,海船工艺也因此失传,请到工匠再打造,估摸最少也得两年后才能下水。侯爷和刘瑾的红利最快也要两年后才能拿到……”
秦堪点点头。笑道:“不错。这笔红利要两年后才能拿到。”
丁顺疑惑道:“可是两年后这笔红利毕竟还是要分给刘瑾呀。”
秦堪哈哈笑了两声,对丁顺的问题再也不答一个字。
两年后的红利,刘瑾有命拿得到算他本事。以海运为由头,忽悠刘瑾同意繁荣天津,逼迫刘瑾放过杨一清,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秦堪设计的骗局,秦堪送给刘瑾的,只是一个画在纸上的大饼,这张饼画得再像,再传神,毕竟是假的。
这个骗局的关键地方在于,世上只有秦堪一个人知道,刘瑾活不到两年后。
如今刘瑾推行新政,滥杀文官,四处圈占良田充为皇庄,查帐清军屯……种种倒行逆施,民间和朝堂即将到了爆发点,刘瑾自己没察觉到,他的气数将尽了。
两年以后,死人是分不到银子的,秦侯爷如果良心没完全被狗吃掉的话,顶多每逢清明重阳给地下的刘公公烧点纸钱,寄托哀思……
…………
…………
刘瑾的动作很快,对跟钱财有关的事,刘瑾的效率通常是非常高速的,每当想到不久以后他的进项将达到每年上千万两,刘瑾的心跳便徒然加速。
秦堪离开司礼监没多久,便差人送来了一份契约,非常正式的契约,契约上写得很详细,关于海运的造船大小,出资巨细,以及购买大明各种品级的茶叶,丝绸,瓷器,贩卖到日本朝鲜等国后的定价,成本几何,利润几何,如何分成,何时提现等等,全部列在上面。
刘瑾这回学了乖,特意将手下幕僚张彩,张文冕叫来,三人拿着这份契约左看右看,研究了整整一宿,丝毫没看出里面有任何漏洞或陷阱。
刘瑾高兴坏了,老天开眼,姓秦的这次终于没坑他,这是道德礼仪进步的明显标志。
当然,内心里刘瑾愈发肯定秦堪送他这笔好处是因为确实绕不开司礼监,也是为了救杨一清而心甘情愿付出的代价。
事情这么一推理,非常符合逻辑,刘瑾放心地在契约上签了名字,按了手印,并小心妥善收藏好。
契约到手,刘瑾便非常爽快地签署了释放杨一清的手令,手令盖上了司礼监的大印。
至于内阁大学士们票拟上来的繁荣天津的廷议,刘瑾更是第一时间照准,发送通政使司,并要求马上颁布天下。
秦堪说得没错,海运这种买卖虽然已是公开的秘密,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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