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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客朝堂-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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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皇甫雄飞,所以我这一粒与普通的业昙不同。我改了这药的配方,它可以让你,半步临仙。”

  皇甫云破在和沈云朝打交道的这几年来,他学会了一件事,那就是就算从沈云朝的嘴里说出的事情再不可置信,他都会努力的去相信,因为无数的事实告诉他,那些事情早晚都会变成事实。

  所以,他没有浪费口舌的去询问这药的功效,只是在拿药准备离去时,忍不住问了一句

  “你不怕我拿着这药逃跑吗?”

  “逃?你我都一样,放不下,逃不开。”

  因为不能放下,所以明知前路无路却还是无法让自己逃开。

  “其实,我跟你毫无区别”沈云朝在心里缓缓说道。


第二十五章 不愿自欺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树荫斑驳的落在坐在窗前看书的沈云朝脸上时,逢生城也随着这抹阳光褪去了夜色里的沉默,人们三三两两的从不同的街巷中走出,人声逐渐鼎沸。由人组成的河流渐渐地向着城中的中心汇聚,远远的从高处看去,密密的人烟仿佛要将雄伟的城主府淹没。

  很多人醒了过来,更有许多人一夜未眠。

  例如,寒山山腰处的皇甫家宅的地牢里,那个吊在半空中的血人,还有那个慢条斯理的擦着手上鲜血的花白老人,淡粉色的骨节被鲜血染得愈发鲜艳。

  “最后一遍,秘籍是真的还是假的。”

  那个几乎被剥了一层皮的阶下囚,闻言虚弱的嗤了一声。

  “原来你也会怕啊,皇甫老狗,我早说过了,信不信由你。”

  如蚊吟一般的嘶哑之声,在这个空荡荡的水牢里一遍一遍的回荡,像是来自地狱的幽魂发出的低泣,那是无尽的嘲讽与悲戚。

  即便老了也依旧不减其气势的皇甫家的老家主,轻蔑的一笑,随手将染血的锦帕扔进了污浊的水中,血迹浅浅的化开丝丝缕缕的萦绕着雪白的锦帕,慢慢的将它拉向开不见的深渊。

  “过了今天,就送你下地狱陪你那些所谓的宗门同伴。”

  说完,皇甫雄飞就转身离开了水牢,在他身后一道道铁闸层层落下。

  吊在半空的血人,用自己早已被撕裂的唇,缓缓的扯出了一个弧度。血,一滴一滴的滴进适才锦帕沉下的地方,他紧紧的盯着那一块小小的水面。

  “地狱?我等着你。”

  嘶哑的低语,恍如来自九幽的诅咒,一遍一遍的回荡。

  ………………………………………………

  清禅寺后的梅涧,沈云朝一改平日里简单的装束,一袭靛蓝色的丝绸长袍,领口袖口都镶绣着银丝边流云纹的滚边,腰间束着一条青色祥云宽边锦带,乌黑的头发束起来戴着一枚白玉银冠,披着一件白色大麾,风帽上的雪白狐狸毛迎风飞舞,端的是面如桃李的翩翩浊世佳公子。

  “小七救人,明白吗?”

  “明白。”暗处的小七异常干脆的回答道。

  侯在禅院门前的马车也变做了四匹纯白的汗血宝马拉着的华贵的不可方物的马车。

  沈云朝登上马车,闭上眼睛,缓缓道“出发。”

  与此同时,城外农舍中的皇甫云破细细的擦好了最后一次长剑,寒光归鞘。

  戴好斗笠,系好斗篷,皇甫云破推开木门,再回身仔细的带好。最后看了一眼梅涧的方向,然后一步一步的向着寒山的方向慢慢的走去。

  …………………………

  皇甫云清大婚,拜堂的地点却不是寒山皇甫家的主家而是逢生城中的城主府,光凭这一点就已经足以引起许多人的深思了,更遑论这是一场新郎不会出现的婚礼。不错,皇甫家早在几个月前就对外宣布了,郑安如因身体不适,将会由公鸡代替其拜堂。种种奇怪的举止,让江湖上许多人私下里都已经认可了近来江湖上传的沸沸扬扬的皇甫雄飞为练武功而要玷污亲生女儿的传言,只是碍于皇甫雄飞的武功和皇甫家在江湖,朝堂的地位,都不敢挑明了说罢了。

  但是,不论真相究竟如何,但凡是收到了请帖的门派,世家都还是要给皇甫雄飞锦衣司六大供奉这个头衔面子,纷纷都差人送来了贺礼,一时间,这城主府门前是挤得水泄不通,贺礼更是堆满了庭院。

  负责接待的长子皇甫云峰,也就是现任的皇甫家的家主,现年五十一岁,本想着要让自己的几个儿子帮忙,也好让他们见见这些武林里的泰斗,为他们铺个路子,可谁料一张风云帖突然而至,皇甫云峰的性格谨慎,说白了就是有点懦弱,要不是当年皇甫云破执意顶撞皇甫雄飞被赶出了家门,这个家主是不会轮到他来当的。

  所以,皇甫云峰将自己所有的孩子都送到了别处,导致现在忙的要死却连一个搭把手的都没有。皇甫云峰是一个十分富态的胖子,一身红衣金线绣祥云的装扮,倒是像极了一个做生意的富家翁。他,擦了一把脸上流的汗,抽空对一旁登记的手都快要抽筋的管家吩咐道

  “老张,你去把二弟找来,在后院磨磨唧唧的不知道在干什么!都到现在这个时候了,小妹难道还会跑了!?”

  张管家如蒙大赦的一溜小跑,很快就没了踪影。留下皇甫云峰对着一堆一堆不断增加的贺礼,痛苦的黑着脸。

  不过片刻,张管家就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皇甫云峰往他身后一看,没有自家二弟的身影,脸色顿时就不好看了,他沉声道“老张,不是让你去叫二爷吗!人呢!”

  “家主,家主,二爷来不了啊,这,这,小姐不愿意穿戴嫁衣啊。二爷在那劝呢。”

  皇甫云峰闻言一愣,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都到这个时候了,闹还有什么用。算了,随她吧。”

  “锦衣司,封千山封大人,督武堂钱赢钱大人携贺礼来访!”

  门口的小厮刚一报出来,皇甫云峰就立刻匆匆的快步走到了大门口,亲自相迎。城主府的大门原本是堵得水泄不通,但现在正对着城主府大门的地方已经是异常的空旷了,旁边的那些前来道贺的人宁可和别人挤到叠在一起,也不愿意往中间凑一点点,看向中间的目光有敬畏,向往,羡慕,但更多的是怨恨,杀意,鄙夷。

  正中间的这一片空地泾渭分明的有着两批人马,左边的十几个人都是一袭黑色的劲装,马匹都是配有薄甲,为首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消瘦的白面男子,他的装束略有不同,黑衣上用银线绣有大周武官才可以绣的猛兽,一只白虎。此人正是江湖人称吊面白虎的锦衣司下属——封千山。

  在他旁边的另外十几人都是一身褐衣,为首的是一个身穿对襟褐色长衫的五官端正年轻人,引人注目的是这个年轻人衣襟上绣着的一对骰子。此人虽然年轻但是名气却一点也不输封千山,他就是督武堂寒山分堂的堂主,江湖人称钱串子的钱赢。

  单看装束,这两拨人那一拨都不像是来贺喜的。但是皇甫云峰还是老远的就在喊

  “哎呀,锦衣司,督武堂的贵客光临,皇甫家真是蓬荜生辉啊,快请快请!”

  封千山与钱赢互相对视了一眼,封千山面无表情,而钱赢则是一脸微笑,笑得高深莫测。

  “封大人,千里迢迢从京都赶到了寒山,想必一定是累了。那就封大人先请吧。”

  钱赢拱手相请,自己更是往后退了一步。封千山略眯了眯眼,说道“那就多谢钱大人了。”

  封千山说罢就领着自己的手下先行进了城主府,钱赢看着封千山的背影,用手摩挲着自己的下巴,眼里闪过一抹精光

  “派封千山来参加婚宴,看来皇甫雄飞这厮的供奉职位要换人了啊。”

  钱赢勾起嘴角,跟着封千山之后进了府。等他们二人走完了,人群才又开始缓缓向着中间聚集,人群里是议论纷纷

  “连锦衣司和督武堂都来了,看来怕是没有人敢不给皇甫雄飞面子了。”

  “哼!他有什么了不起,不过就是朝廷的一条狗,靠着剿灭武林门派讨好朝堂上的大官,你说说这些年都有多少门派毁在他手里了,连盛极一时的合欢宗都逃不过啊。”

  “你就少说两句吧!也不怕……”

  说话的人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另一个男子神色一惊,虽然心有不甘但还是乖乖的闭上了嘴。

  从清晨快到了正午拜堂吉时,城主府前终于冷清了下来,皇甫云峰呆在厅里陪着客人,张管家负责统计请帖。

  “怎么样,统计好了吗。都来了吧。”

  “这……”张管家额头瞬间就开始冒汗,说话更是吞吞吐吐的。皇甫云峰见状,觉得这张管家有点在封千山和钱赢面前丢脸,面色一沉,说道“有话就说,吞吞吐吐的做什么!”

  “还缺一位,没,没有来,不过,他他差人留了话。”

  说着,张管家拿出了一张字条。封千山将阴沉目光转到了张管家的身上,钱赢喝茶的动作也一顿,放下茶盏。饶有兴致的看着浑身发抖的张管家。

  “念!”

  “乱,乱伦之闹剧,实,实难入目,恕在下,不愿自欺。望君自重。”

  “谁!谁这么大胆子!”

  “落款,沈,沈云朝。”


第二十六章 业昙花开(上)


  “一拜天地。”

  堂中的女子一袭逶迤拖地的艳红嫁衣,红纱之后依稀可见其姿容不俗。

  唱礼倌一声高喝,女子抬头看着高坐堂前的皇甫雄飞,眼中最后的哀求,最后的希望,也在这个平日里对自己无比宠爱的父亲的一句冷冷的跪字,全部熄灭。

  双膝缓缓地跪地,女子伏地,大红的嫁衣铺在地上,与其说是在跪倒不如说是更像是瘫在地上。周边观礼中许多人都不忍的移开了目光,包括站在皇甫雄飞身侧的皇甫云峰,他愧疚的目光落在他自己的脚尖始终不愿意抬起。

  女子缓缓地,踉跄的站了起来,昔日江湖中令无数人折腰的云清侠女,此刻脆弱的就恍若一株随时可能被折断的蒲草,失了所有的傲骨,也再无任何反抗的勇气。

  “二拜高堂。”

  唱礼倌话音刚落,一声巨响就随之爆发了出来,厚重的大门被一剑劈碎,气流卷着碎木席卷了婚堂,皇甫雄飞双眼一眯,瞬间以他为中心,一股浑厚的内力呈圆弧状爆发了出来,与气流在院中相撞,将这股气流拦在了婚堂之外。

  只听轰的一声,聚集在院中的江湖人就纷纷被相撞时产生的巨大推力给瞬间重伤,惨叫声此起彼伏。不只是有意还是无意,皇甫雄飞的内力并没有触及封千山和钱赢所在的位置,无所阻挡的气流裹挟着碎木,像一头嚼碎了所有阻挡在路上的凶暴野兽一般,咆哮着冲着这两个人冲了过来。

  封千山冷哼一声,搭在桌子上的右手猛地一拍将桌子瞬间拍成了齑粉,自己则借力旋转着越过气流,在半空中封千山打出一掌,将气流拦腰斩断。

  另一边,钱赢则是勾唇一笑,不慌不忙的从容的后退了几步,他的步伐有几分诡异,只是几步的动作,整个人就瞬间退了十几米的距离。下一刻这短短几十米的距离就被十几名褐衣的督武堂的武者满满占据。为首的一名中年武者手持一柄长剑,大喝一声“剑阵,起!”

  数十名武者同时舞剑,剑光缭乱。下一刻,只听那个中年武者再喝一声“剑阵,合!”

  分散的剑气猛地合聚一处,巨大的剑光将气流瞬间破成两半。

  “剑阵,收!”

  破开气流后四散的剑气,随着武者剑招的变化,全部都在厅中的上半部分盘旋,最后缓缓消散。

  气流带来的大风将厅中的桌椅,除了皇甫雄飞坐着的主位,全部都掀翻。皇甫云清大红的盖头也被吹了下来,长长的头发挽起,庄重精致的凤冠显得她美丽非凡。大而亮丽的杏眼,俏鼻挺立,朱唇红艳。浓厚的妆容可以遮住她面容的憔悴,却无法遮住她内心满溢的痛苦。皇甫云清几乎是在巨响爆出的一瞬间就回过头了,眼眶中瞬间就蓄满了晶莹的泪光。

  烟尘还未散去,惨叫还是此起彼伏,可是忽然间,一个无比清晰的脚步声就这样突兀的闯入了所有人的耳朵里。一步一步,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沉重,一步一步恍若踏在人们的心里。

  最后一个,披着黑衣,戴着斗笠的身影缓缓地从烟雾里浮现了出来,他手里拿着一把残破的长剑,凌冽的剑意从剑身上发散,好似要钻进毛孔里的锋锐,让钱赢一直挂在嘴角的笑意缓缓地消失。在场的都是在武学上颇有造诣的高手,斗笠男子手中的剑的确就是一把残破铁剑,这样的剑是不可能承受发出如此锐利的剑意的,可是这样的剑意又确实是出现了,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了,就是这剑意并不是来自于剑,而是来自于这个来历不明的人的身体。

  溶剑域于血,离化身为剑的剑道最高境界只有一步之遥。已是境界上的小剑圣了。

  “本来只有三个人的剑圣之会,看来终于要加人了。”钱赢看着这个黑斗篷的男子,心道“不管你是谁,只要你这次没死,那我督武堂就要定你了。”

  黑衣男子一出现,锦衣司和督武堂的手下就立刻将自家的大人团团的护在了身后,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皇甫雄飞一直冷漠的目光,也在看见他的一瞬间猛地波动了一下,内力一瞬间的紊乱。封千山淡淡的瞥了一眼皇甫雄飞,眼里的精光一闪而过。

  皇甫云清捂着嘴,眼里满满的泪光在模糊的看见黑衣男子转向自己的目光时终于忍不住顺着脸颊滚滚而落,她虽然看不见他的长相,也没办法通过自己泪眼模糊的双眼看清他的目光,可是,皇甫云清可以感受到,这个人,这个黑衣的男子是她的三哥,那个一直照顾自己,容忍自己所有的任性的,全心对她好的三哥。那个为了自己被赶出家门,从此漂泊江湖的三哥啊。

  只有三哥才会有着这个世界上对自己最温柔的目光啊。

  皇甫云清缓缓地蹲了下去,、颤栗地发出动物哀鸣般的哭泣,全身搐动,一声声压抑的、痛苦的哭泣从她的指缝间渗出,仿佛是从她灵魂的深处艰难地一丝丝地抽出来,散布在屋里,织出一幅暗蓝的悲哀。阳光也变得朦胧浅淡了。

  皇甫雄飞皱眉厌恶的看了一眼蹲在地上哭泣的皇甫云清,对着站在院中的皇甫云破说道

  “阁下来的早了些,约定的时间不是此时,地点更不是此地,还请阁下移步,让小女将婚事办了。”

  皇甫雄飞说出口的话是十分的有礼,可是他的语气神态却无一不是在命令,役使气指的口吻。皇甫云破拿剑的手一瞬间就紧紧的攥了起来,攥得骨节发白。然而他的愤怒却并不是因为皇甫雄飞的语气或是神态,他早就已经习惯了面对皇甫雄飞这样的神态。真正令他愤怒的是,直到这一刻,他已经拿剑站在了他的面前,他还是不愿意放弃这件丧尽天良的事!难道在他的眼里,自己和云清就只是他可以随意牺牲的弃子吗!?不是孩子,而是一块垫脚石。

  皇甫云清冷哼一声,提剑指了指厅中系着红绸的死鸡,讥讽道“这是婚事?!这只是你自导自演的一场闹剧!”

  “放肆!”

  皇甫雄飞怒喝一声,气浪掀起灰尘吹在皇甫云破的身上,将他的黑斗篷吹得猎猎作响。皇甫云破微微闭上眼睛,躲去灰尘的侵袭,眼角的湿润被迎面的沙尘抹去。

  微微刺痛的感觉,让皇甫云破忽然想起来自己在西北大漠漂泊的这几年,整日的狂风卷杂着黄沙,自己所有的委屈,不甘,痛苦,思念,这些,化作泪水,应该早就被风沙拭干了。现在剩下的,大概就只有血脉上的羁绊了。

  原来这些黄沙,不止应该吹走自己白皙细嫩的江南皮肤,它最应该吹走的其实是自己那颗对他仍然还抱有不切实际的希望的心啊。

  皇甫云破缓缓睁开眼睛,然后单手解开了自己的斗篷,摘下自己的斗笠,最后一圈一圈的慢慢的将自己遮脸的布摘下。一袭单薄的灰衣,一条褐色的发带,还有古铜色的有着淡淡胡茬的沧桑面庞,这时的皇甫云破与五年前的皇甫云破判若两人。

  如果说五年前的皇甫云破是一柄镶嵌着华贵宝石的名家之剑,锋芒毕露。那么,现在的皇甫云破就是一把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剑鞘的惊世好剑,不华贵但实用许多。

  不理会场中人们或好或坏的议论声,皇甫云破缓缓地走到了皇甫云清的面前,弯腰轻轻摸了摸皇甫云清的脑袋,皇甫云清身子一僵,抽泣着抬头看着皇甫云破。

  “好了,都多大的人了,还哭哭啼啼的。”

  皇甫云破伸手将皇甫云清拉了起来,用袖子细细的为她把脸上的泪水和化了的妆都擦干净。然后,他示意皇甫云清躲到他的身后去。

  皇甫云破护着皇甫云清,静静的看着隐忍着怒气的皇甫雄飞,半晌,皇甫云破忽然勾起了嘴角,露出了他今天第一个微笑,皇甫雄飞和场中的所有人都愣住了。只听皇甫云破缓缓说道

  “我回来了,父亲。”

  顿了顿,皇甫云破继续说道“今天,除非您杀了我,否则,绝没有婚事这一说。”

  “风云帖,既分胜负,也决生死。寒山之巅,踏雪寒梅之上,孩儿恭候大驾。”


第二十七章 业昙花开(下)


  皇甫云破撂下一句话就拉着一身嫁衣的皇甫云清转身离去,所过之处没有一个人敢拦着,他们就这样堂而皇之的离开了城主府。整个城主府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皇甫雄飞勃发的怒气,令所有人都噤若寒蝉。

  “噗嗤。”一直站在褐衣下属身后的钱赢很不和时宜的用噗嗤的一笑打破了这死寂的气氛,同时也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钱赢毫不在意的摆摆手,他身前的人便立刻散开,站到了他的身后。钱赢乐不可支的模样落在皇甫雄飞的眼里,他心里不由得就涌上了一股杀意,以他的武功杀了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成问题,可是他却不能。想到这,皇甫雄飞心中翻涌的恨意几乎就要忍不住爆发出来。

  他冷声道“钱大人,不知你看到了何事,如此可笑!”

  钱赢擦了擦眼角笑出的眼泪,随意的打了一个恭,好似完全没有看到皇甫雄飞眼中的杀意一般,笑着说道

  “啊,啊,对不住了,皇甫供奉,我呢,是绝没有嘲笑的意思,绝没有。只是呢,这婚礼被自家哥哥给抢了,还要和自家老爹决生死,哈哈,这不是很可笑吗!太有意思了,哎呀,出来之前我哥还跟我说,这江湖之大啊,是什么破事,啊,是奇事都有,我还不信呢,现在看来,还是我见识少了。”

  钱赢这一番明褒暗贬的话说出口,气的皇甫雄飞恨不得直接活撕了他那张嘴,可是最后的一丝的理智提向着他,这个钱赢确实不值一提,可是他的哥哥乃是督武堂的最强少分堂主,在督武堂的高层那里也是说的上话的,自己现在还暂时动不得他。

  “钱大人说话还是注意一点,皇甫云破已经早就被逐出皇甫家了。”封千山其实并不想帮腔,在他眼里皇甫雄飞根本不算什么,可是钱赢刚刚的一番话话里话外都是对锦衣司的辱没,这是他不能容许的。

  钱赢不可置否的耸耸肩,拍了一下椅子,站起来便向外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看来要换个地方看热闹了。”走了几步,他又回过头,看见皇甫雄飞还是稳如泰山的坐在那里,他挑眉笑道“怎么,皇甫供奉不去?没您可不行啊,晚辈就先去了,到那里恭候大驾了。”

  封千山冷眼看着额角爆出青筋的皇甫雄飞,强压下自己的厌恶,淡淡的说了一句

  “皇甫供奉还是不要与这乳臭未干的小子计较了,还是多放些心思在一会儿的对决上吧,出现此等事情,苦司主已经很不满意了,要是输了,什么后果,你自己知道。”

  “封大人!这话说得就有所偏颇了,家父如何会输给三,那个人。”

  皇甫云峰维护父亲心切,出言插了一句,封千山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眼里的杀意刺的皇甫云峰浑身一震。

  “但愿如此。”

  说完,封千山也带着人离开了,皇甫雄飞一直隐忍的怒火终于爆发了出来,站在他身后的皇甫云峰被直接震飞了出去,撞在墙上,吐了好大一口血,狼狈不堪。

  “逆子,混账!老夫要他们全部死无葬身之地!”

  皇甫雄飞看也不看一眼,身后被波及吐血的长子,直接一跃而起消失的无影无踪。皇甫雄飞一消失,老张管家立即就冲过来将倒在地上的皇甫云峰给扶了起来。

  “老张,你先别管我了,赶紧的安排人手,去救治一下刚刚被三弟误伤的江湖兄弟,然后咳咳……”皇甫云峰刚说几句就又口吐鲜血,看的老张是一阵心疼,他手忙脚乱的又是擦血又是抚背的,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说老祖宗这是做什么啊!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怎么……”

  “闭嘴!不想活了!再怎么样,他也是我的父亲,是皇甫家的支柱,倒不得。你快去通知二弟,去寒山上守着!快

  !”

  “好好,我马上去。”

  ………………………………………………………………

  当皇甫雄飞到达寒山顶时,天色忽然变了,开始洋洋洒洒的下起了雪,皇甫云破背对着他,面对着悬崖,靠在崖边的一块大青石上。

  “你告诉我,剑是用来杀人的。可我一直认为,我的剑是用来保护人的,保护我在乎的人,我的家人。”

  皇甫云破回过头看着负手而立的皇甫雄飞,皇甫雄飞冷冷的哼了一声,沉声回道“你已经不是我皇甫雄飞的儿子了!”

  “可惜啊,除去宗族之名却除不去你我之间的血脉,我从未想过,我会对你举剑。”

  “所以你后悔了!?现在走还来得及。”

  “谈不上后悔,虽然我从未想过,但是事到临头我却发现,我居然一点都没有犹豫,或许这一战其实早就开始了。”

  “你什么意思。”

  “从你开始连这套合欢邪功开始,从你赶我出家门开始,从你被权欲蒙住了双眼开始。”

  “孽障!”

  皇甫雄飞随即拍出了一掌,皇甫云破动也不动的生生的受了这一掌,整个人擦地倒飞了出去,重重的撞在那块大青石上,将石头撞出了蛛网般的裂痕,皇甫云破嘴角渗出了丝丝缕缕的血迹。

  “这一掌,就当是抵了我为人子的不孝之罪吧,接下来,你我都不要再留手了,全力战一次吧!”

  “就凭你,配老夫动用全力!?”

  皇甫云破低声笑了笑“你的武功已到线天境巅峰,我有怎么会毫无准备呢。”

  说罢,皇甫云破袖中的手微微一动,一枚血红的丹药就落入了他的手里,诡异的丹香飘入了皇甫雄飞的鼻子里。

  “业昙丹,不对,好像又不是。”皇甫雄飞在这道丹香里似乎闻到了一股熟悉的令他不安的味道,作为老一辈的武林泰斗级别的人物,经历过那样的一场浩劫,活下来的和他同一个时代的人已经着实不多了,更遑论会让他打从心底感到害怕的人。

  “这不是一般的业昙丹!说!你从哪里得来的!”皇甫雄飞感受到了这气息中的暴虐,因为恐惧而扭曲的面庞,再不复一代宗师的气度。皇甫云清奇怪的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业昙丹,颜色的确有些奇怪,所以说,是沈云朝所谓的改造带来的效果,让皇甫雄飞这个活了快一百岁的老江湖都感到心悸?

  “它从哪里来已经一点都不重要了。”直觉告诉皇甫云破,不可以说出沈云朝的名字。他没有一点犹豫的将药丢进了嘴里,药一入口就化作了一道炽烈的真气,闯入了他的丹田,经脉,他的奇经八脉瞬间就被打通。

  皇甫云破痛苦的嘶吼一声,一朵巨大的血色的昙花虚影缓缓浮现在他的身后。

  山中的某一处,沈云朝站在马车外,抬头看见了漫天风雪中的那一朵血色幽昙,莞尔一笑。

  “业昙花,终于开了。”


第二十八章 最后一剑


  “说!逆子,是谁在背后帮你!”皇甫雄飞目呲欲裂,一想到那个可怕的可能,皇甫雄飞的心跳都几乎要停止。从没有人在他心里种上过那么强烈的恐惧,就像是一片如影随形的的黑暗,每当午夜梦回时,总会笼罩着他。

  他只要一闭眼,那个雨夜就会出现在他面前,那一夜的每一幕都会无比清晰的重现,清楚到连雨丝砸在他的脸上轻微的刺痛都没有消失。就是在这一夜,他的一生被彻底的颠覆了。

  “不如打完以后,我再告诉你。”

  “现在不说,你就不必说了!”

  皇甫雄飞拂袖便是一道浅红色的剑气,裂地而去,带着隐隐的风雷之声,正是皇甫家绝学,皇甫天罡剑决,至刚至烈的纯正剑罡,皇甫雄飞手中无剑,已经达到了化内力为剑气的剑圣之境。

  那一道剑气留下了一道尺深的焦痕,狠狠地撞向了皇甫云破,皇甫云破抹去嘴角的血迹,同样的一挥袖,甩出一道毫不逊色的淡黄色的剑罡之气,同样夹带着风雷之声,与皇甫雄飞的那一道剑气,狠狠地撞在一起,只听一声巨响,两道剑气在地上留下了一个深坑,腾起大量的烟尘之后就缓缓消散了。

  皇甫雄飞见状那以置信的往后退了一步,自己刚刚虽然只是试探,但是皇甫云破同样也没有认真。明明之前皇甫云破只是化虚境的修为,只不过是一粒药,现在他就有了和自己相抗衡的资本了!?

  烟尘缓缓消散,皇甫云破和婚礼时出现一样手持着那把残剑,冷冷清清的站在皇甫雄飞的面前。周身的气势只是略逊于他。皇甫雄飞紧紧的握住了袖中的拳头,此刻的皇甫云破在他眼中的身影缓缓和另一个白衣的身影重叠。

  都是区区的一个晚辈后生,却有着和自己一样的实力,二十年前是这样,二十年后还是这样!不可原谅!

  “啊!”

  皇甫雄飞大吼一声,面色狰狞的双手交叉,数十股彭勃的剑气自他周身环绕,他宽大的衣襟被剑风吹得猎猎作响,一时间,风裂之声响彻整个山巅。

  “我不会输!我不会再输了!谢非羽!”

  皇甫云破一愣,他知道皇甫雄飞曾经败在这个传奇的女子的手里,可是他不明白为什么皇甫雄飞会在此时说出这个名字。皇甫雄飞剑气呈黄龙之势铺天盖地的攻向皇甫云破,卷起的漫天风雪遮住了皇甫雄飞的视线,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皇甫云破面对着这惊世的一招,竟然是轻轻地勾唇一笑,鲜血就这样从他的嘴里流了出来,染湿了他的衣襟。他不在意的用手擦了去,感叹了一句

  “好霸道的药力,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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