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侠客朝堂-第2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叹了一口气,肖北决定暂时还是不要管这件事了,他回头高声命令道“全部听着,临时改变路线,全部都到山岗那里去!”

  说完后,马群便立刻转变了方向,带着滚滚黄尘,冲向了远处的山岗。

  ……………………………………………………

  严浩从昏迷中醒来时,第一感觉便是刻骨的刺寒,他下意识的想要抱紧双臂来取暖,谁知刚一动,便是一阵火烧火燎的钻心的疼痛,他瞬间就清醒了过来,额头冒汗。虽然还是没有抱成双臂,但是最起码,他的目的达到了,他不冷了。

  一清醒,他第一反应就是,楚寒歌。

  他意识里的最后一幕,就是楚寒歌被一个壮汉掐着脖子,打的浑身是血。一张口吸气,严浩的胸口就疼得不行,他精致的小脸瞬间就皱成了一团,吸进喉咙里的空气似乎带着刀子,刮的他的喉咙痛的好像就要撕裂了。喊不出来,严浩就挣扎着想要下床,屋子里一有动静,屋外的彭明立刻就冲了进来,看着被包成白粽子似的自家世子在床上不懈的扭动,他是又心疼又想笑。

  “祖宗啊,你都伤成这样了,还动啊!”

  他急忙走上前,按住了严浩,严浩看到是彭明,眼里瞬间迸出了强烈的希冀,他说不了话,只好焦急的发出嘶哑的呀呀声。

  “呀呀呀呀呀……(寒歌怎么样了?)”

  “……”

  彭明自然是知道自己家世子这样着急是在急谁,但就是因为知道,他心里才越发的不是滋味,他不理会严浩的焦急,反而是倒了一杯水,要喂严浩喝水,严浩见他不理会自己,眉头一皱,忍着剧痛,喊道“呀呀,寒。呀……”

  彭明立即捂住了严浩的嘴,一脸的很铁不成钢“祖宗,你就消停一下吧!喉结都被人打碎了!还喊!你喝水!喝完我就说!”

  严浩被彭明口中喉结被打碎的事情惊得一愣,但很快惊讶就被彭明的承诺盖了过去,他急忙的点头,就着彭明的手,忍着痛,大口大口的喝着水。彭明看的直皱眉,不住的喊着“慢点,慢点”

  喝完水,严浩睁着自己水汪汪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彭明。

  “……”彭明抹抹脸,无力的说道“她没事儿,受的伤比你轻多了。”

  严浩一听这话,瞬间就放松了下来,然后就被自己身上的伤给疼得眼泪汪汪的。

  “……”现在才知道疼吗?刚刚还闹得挺欢的啊!

  看着严浩疼得浑身抽搐的样子,彭明的眼前浮现了,那一日,严浩不顾一切的模样。

  到底是什么时候?你竟将她看的比自己的命还重了?世子殿下?


第三十一章 万事俱备(下)


  雪山入云,站在山巅,脚踏浮云,放眼望去尽是无边连绵的雪山云海,恍若仙境。她一袭红衣,被寒风吹得猎猎作响,在她的身后如红莲又如火焰。红衣间隐约可见雪白的绷带,有些尚且带着斑斑的血迹。她苍白着一张清冷的脸,笔直的站在那里,像是一株凌寒独放的红梅,又像一柄凝而不发的宝刀。

  冬天已经过去,楚寒歌已经许久不曾看到风雪,但是现在,她站在此处。向前一步,是无底的深渊,后退一步,是茫茫的白雪。包裹在漫天的飞雪里,第一次,她感受到了寒冷。这份寒意的侵袭,来的很陌生,又很熟悉。陌生是因为,自己已经迈入金刚境许久,常年穿着一件单衣也不觉得冷。熟悉是因为,自己和她初遇的那一天,就是这样寒冷的天气,襁褓中的自己对那时的场景早已没有什么印象,但是一直难以忘怀的是那时的那股沁入骨子里的寒冷,恰如此时一般。

  虽说最后关头,严浩冲出来救了自己的性命,但是重伤之躯,伤加上伤,楚寒歌现在的情况不可谓不糟。旁人尚且看不见,但楚寒歌自己是清楚的,体内的经脉多半已经被暴烈的真气灼伤,丹田之处空空如也,只要稍微动一动真气,周身便如同刀劈斧凿一般的痛。恍若废了一般,楚寒歌毫不怀疑,就算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个垂髫稚童,自己也未必打得过他。

  楚寒歌站在崖前,无奈的苦笑。虽然未死,但是因为有人帮忙自己也不算完全闯过最后一条军规,到底还是要受罚。这处不见人烟的皑皑雪山,就是自己的受罚之所。

  雪山坐落在西楚和西北的交界之处,属于两不管地带,在这雪山之上常年荒无人烟,可是却因着这座雪山之巅可以俯瞰到西楚边境数城,所以设了一处岗哨。自己内修的是同谢姨一般的炽烈的内家罡气,重伤之下还被送到了这等极寒之地,只怕伤只会好的更慢。

  楚寒歌虽然武功暂时废了,但是多年习武留下的耳聪目明却还在,更何况来人根本也就没打算瞒她。察觉到身后有人接近,楚寒歌转身而对。她大致是可以猜到来人的身份的,除了自己尚有另一个倒霉蛋也被扔到了此处,那就是试图救自己的严浩,严浩现在应该还无法下床,那么便只剩下因为担心而跟来的彭明了。

  彭明仍旧是一身文士打扮,身着灰色的单衣在雪地上,风雪里施展轻功而来。彭明长得着实不难看,三缕长须,单衣翻飞,再加上雪山的环境,倒是有几分仙人的风采。他在楚寒歌身前几步处停了下来,脸上无笑,隐约可见几分怒气。楚寒歌并不在意彭明的表情,只是淡淡的颔首道“彭先生。”

  “只怕我担不起,楚姑娘的一声先生啊”

  彭明回的话可以说是阴阳怪气,但是楚寒歌依然面无表情。

  “彭先生过谦了,请问彭先生找我有什么事吗?”

  彭明看着楚寒歌这幅摸样几乎就要气炸,天底下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还被自家世子遇上了!自家世子为了救她身受重伤,现在还倒在床上动弹不得,醒来第一件事情就是问她好不好,她倒好,自打上山后就一直待在自己的房间,竟还是连看都不去看一眼世子,更别说去照顾世子了,自己是担心世子一直昏迷这才迟迟没有质问她,现在世子醒了,她也有精力出来吹冷风,自己倒是要好好问一问她。这般想着,彭明说话的口气自然也就好不到哪里去,只听他冷声问道

  “自然有事!敢问楚姑娘,我家世,严浩是否救了楚姑娘一命?又是否因此至今卧床不起?古人云,知恩图报,楚姑娘,这个道理你可明白?”

  “知道。”

  “那么,楚姑娘既然知道,那为何要一直对严浩视而不见!”

  楚寒歌沉默了一瞬,继而慢条斯理的回道“若是指不曾照顾他的事,彭先生应当明白,我与他皆是重伤之身,说不上谁该照顾谁,更何况还有你彭先生在,我又何必去添乱。”说到这里,楚寒歌顿了顿,清清冷冷的目光对上了彭明怒气冲冲的双眸。“至于别的,我想对于没有任何可能的事情,还是视而不见,算是报恩吧。”

  “……”

  彭明顿时愣住了,她竟然知道!不,应该说,她不知道才会奇怪吧,毕竟,世子表现的已经那样明显了。楚寒歌对着彭明微微颔首,便向着向着山下走去,在与彭明擦肩而过的一瞬间,彭明忽然开口说道“楚姑娘方才看的方向,不是西楚,你在看哪里?”

  楚寒歌微微侧首“我不会忘记严浩今日的舍命相助之情,但是,彭先生,其余的事情,我想你不该过问。”

  说罢,楚寒歌踏着缓慢的步子,一点一点的消失在了风雪之中,彭明一直看着楚寒歌红色的背影完全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之后,他慢慢地走到了楚寒歌方才站的地方,远远的看去,具是云雾雪山,但是楚寒歌不可能看着这些死物整整几个时辰的。

  那么再远一点,这些雪山后面的是……

  彭明不解的皱起了眉头,他皱眉并不是不知道雪山之后是什么,恰恰相反,他皱眉,是因为他知道雪山之后的是什么,是一座城,一座,整个西北的人,都不愿踏足和谈论的,死城。

  那时一块广阔的盆地,一座城池孤零零的坐落在它的中央,灰色条石垒成的城墙上满是战争留下的伤疤,刀劈,枪刺,火烧,石砸,透过这些痕迹,完全可以看出这座沧桑的城池都遭受过什么可怕的命运。

  走近它,没有什么鼎沸的人声,更没有什么热闹的叫卖声,你能听到的,只有时不时卷起的盆地的风穿过这座空荡荡的城池时发出的恐怖的像是万千人哭号的声音。

  很多年前,你是可以在这里感受到属于人世的繁华的,但是,随着一场惨烈至极的围城战之后,这里便好像是被那些淋漓的鲜血拖入了地狱一般,再也没有半点的生气。

  很多年前,这里还是有名字的,就像天下所有的城池一样,但是现在,它的名字或许还在,只是不再会被别人提起,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约定俗成的代号。

  这是一做已经死去的城池,所以,它叫死城。

  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袍,戴着黑色的面具,他站在道路的中央,吹奏着一支碧玉的长笛,凄婉哀绝,夹杂在呼呼的风里,游荡在这座城池的每一个角落。他像是在追思,又像是在祭奠,更像是在寻找,寻找一些早已经随风而逝的过往。

  一缕白色的发丝随着穿过的风,不经意的滑出了兜帽。白色的发丝从他的眼前拂过,笛声戛然而止。缓缓放下嘴边的笛子,这个戴着面具的男子伸手握住了眼前的白发

  “从今不许春游意,何叫梨花染白头”

  男子喃喃的念着这两句不知名的诗句,眼中蓦然涌出些许水光。想是想到了一些伤心的往事。

  “启禀主上,沈听风等人如今已到江州边境,但是距离到达培阳至少还有一日的功夫。”

  一个黑衣劲装打扮的人,猛的凭空出现在黑衣服的男子的身后,听说话的声音竟是一个妙龄的女子。男子的动作略微一顿,男子放下握发的手,转而抚上了手中的笛子,只听他沙哑着嗓子问道“还有一日?按他们的速度不是今日傍晚时分就该到了吗?”

  黑衣女子保持着单膝下跪的姿势,恭敬的回道“回禀主上,中途行至雁门关时遇到赵王的人阻挠,耽搁了一夜,后来沈听风不知为何失踪了半日,所以耽误了不少时间。”

  “中途失踪半日……”男子一下一下的缓慢的用玉笛敲打着自己的掌心,沉吟着,忽然他好像想起了什么,嘴角蓦然勾起了一抹玩味的弧度,“看来,她已经提前得到本座专门为她寻来的东西了,这样也好,省的本座再费心了。对了,他们现在的情况如何了?”

  “回禀主上,他们现在全部停在了信阳城外的一处山岗上休整了。”

  “哦~,这倒是有点意思了,沈云朝立下承诺,会在大军到达培阳的当天送上粮食,现在眼看太阳将落,他们竟然还有心情休息?不对,信阳城,哦~,本座明白了,好大胆的丫头。”

  黑衣男子的话听的前来汇报情况的女子一头雾水,完全不懂他究竟在说什么。只听黑衣男子吩咐道“传令给信阳城里的人,若遇人抢马,不必强留,少惹些乱子,别让人看出来即可。”

  “是。”

  “对手太弱,就没有什么乐趣了,难得有一个还算聪明的家伙。”

  “主上,青鸾传信,说陆桓与端王近日已经达成了同盟,似乎一直在频繁的接触沈云朝。”

  “不必理会,沈云朝是不可能支持端王的,继续给本座盯着陆桓便是了。”

  “是。”

  黑衣女子跪在原地良久,见男子一直没有其他的吩咐,于是,试探的问了一句“主上,可还有吩咐?”

  男子不答,却向后摆了摆手,女子立刻会意,一个呼吸的功夫,原地就不见了女子的身影。

  “陆桓,你早在出生之前就输给了我,现在你又如何能赢?”

  ………………………………………………

  带着自己抢来的千匹军马,沈听风和肖北逐渐的接近着他们此次日夜兼程的目的地,培阳城。

  晏明修早早便等在城墙上,推了作战会议,推了巡视三军,眼下黄昏将至,周定乐和谢易巡营归来,也上了城墙。

  谢易和周定乐对于晏明修的做法心里是多有不满的,无奈自己确实还需仰仗晏明修的本事,所以未曾多说,但是事实证明,晏明修所做的一切,确实是夺取兵权的最快途径,尽管在得知吴昊,郑源等人被杀之后,培阳城内有不少将士群情激奋,可当蒋宣农当着全军的面,念了一遍名册薄上的名字后,弥漫在城内的那股不杀军师誓不罢休的气氛,顿时退去了。一人谋反,全营皆诛,听到这句话的周定乐和谢易望着底下将士杀人一般的目光,相视苦笑,这又是没跟他们二人商量,但是很快,杀意就全部消失了,有些被点到名、被念出住址、家人境况的将士,还反过来监视自己一营的同伴,唯恐他们做出傻事而牵连到自己,甚至是牵连到自己的家人。

  毕竟吴郑两家被灭门的惨案还近在眼前,谁都不敢赌这个白面军师会不会真的杀了一营的人。

  说什么这些位将军欲密谋造反,底下的士卒是不信的,再者,晏明修也没有拦着剩下的将领说出实情,他就是要向底下的士卒传达一个讯息:这里,谁才是主子!

  周定乐和谢易知道晏明修在等谁,或许是出于被晏明修牵制的怨气,周定乐有些阴阳怪气的开口嘲讽道“军师在此等候良久,连作战会议都不去参加,可是等到了些什么?”

  晏明修愣了一下,回过头,想看傻子一样的看着周定乐,眼睛里分明是在说“你是不是傻?”

  “……”

  谢易适时的开口,打破了他们两个人之间尴尬的气氛,他咳了一下,开口说道“九殿下话虽然说得难听了一些,但是不无道理,敢问军师,军粮何在呢?”

  晏明修被谢易质问,但却丝毫不见慌乱,他老神在在的回道“急什么?就快了”

  周定乐看了一眼干净的城外,心道“这连个粮食的影子都没有,你是怎么有勇气说的这么肯定的?”

  “因为他从不食言。”像是能看到周定乐内心想法,晏明修笑眯眯的说道“因为你们跟他还不熟,等时间长了,你们自然就会知道,为什么我会如此的信任他。长久以来,我从未见过他食言而肥,或者说,只要他肯答应你,那么他就一定会做到。不过,我有一点不太明白,你们俩是不是不希望他按时送到啊?“

  周定乐皱眉道”怎么可能?所谓三军未动粮草先行,军粮乃是重中之重。“

  ”哟,看来还是看了点书的嘛,虽然没什么用。可是你们两个人刚刚的样子可一点都不像希盼军粮按时到达的摸样,我知道,你们不过是不满我先斩后奏,做事狠辣罢了。但这是我们之间的事,与打仗无关,更与军粮无关,你们刚才的话我听听也就罢了,若是落到有心人的耳中,少不得要扣你们一个消极备战的罪名!话又说回来了,你不会说话就少说,不说怎会错,你既是希望军粮按时抵达,那就不要逞一时的口舌之快,否则你找我来干什么?看你卖蠢?“

  周定乐被晏明修一席抢白,脸噎得通红,自知有错,却又拉不下脸认错,看着好不可怜。

  晏明修话音一转,对准了一旁看戏的谢易,被晏明修犀利的目光一扫,谢易顿时有一种浑身汗毛都竖起来的感觉,晏明修看着谢易不自觉向后退了一步的表现,满意的点了点头,随手准备拿起自己支在城墙上的桌子上的杯子,喝口水。

  晏明修弯腰的姿势顿了顿,然后直起身子带着笑意的看着谢易,说道”你方才不是问我为何推掉作战会议这般重要的事情,跑到这里来等军粮吗?“

  ”确实。“

  ”因为更本就不需要什么作战会议,我来了,这场仗就赢定了,所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我自然要等上一等。“

  说罢,晏明修便指向了桌子上的水杯,周定乐和谢易凑过去一看,顿时就发现了不妥。

  杯子里的水居然在细微的颤动,一圈圈的涟漪将他们二人倒映的脸荡地细碎,两个人几乎是同时的起身向着城墙外的地平线望去,滚滚的烟尘在里缓缓出现。

  ”这就是我在等的东西,东风已至,万事俱备!“


第三十二章 一人成军(上)


  还是那个黑衣人,他离开了死城,独自一个人行走在旷野里,出了盆地,他一路向西,朝着落凤坡的方向走去。他的步子迈的极慢,可星座的速度却是极快,这话乍一听好像很矛盾,但其实并非不可以做到,江湖上一直流传着,神仙缩地成寸的传说,但其实没有这么玄奥,就是将轻功做到极致罢了,脚尖轻点地,不惹清尘,一步便可抵数步之远。

  一叶落可知秋,由此可见这个黑衣人武功之高,恐怕当世难逢敌手。世人皆知,落凤坡之名是来源于多年前洗墨剑的那一劈,将山劈做两半,像极了凤凰的双翼,故而得名落凤坡。但是世人很少有人知道,它其实还有另一个源起。

  黑衣男子来落凤坡,是为了见一个人,一个知情人。

  远远地,便可以看见落凤坡,西沉的太阳缓缓的在那一道缝隙里挂着,金光从缝隙里倾泄而出,在山峰巨大的阴影下恍若一条璀璨的黄金之路。依稀可以窥见当年那名不知名的剑客,一剑开山时的壮阔,那时所有习武之人毕生追求的梦想。

  ”一剑开山,不论何时看到,都令老衲心生敬佩。“

  金光里一个老和尚缓缓地双手合十,对着缓缓走来的黑衣人行了一个佛礼。黑衣人走进金光里,却丝毫没有染上金色,他仍然是一袭黑袍,行走间,似乎所有的金光都在为他让路。

  老和尚看着这一幕,状似浑浊的双眼里闪过浓浓的忌惮,这些金光并非是普通的金光,其中还包含着当年一剑开山时的锋锐的剑意,虽说过去了多年,剑意中的杀意淡去了许多,但是能让剑意毫不沾身的,在他这数十年的江湖经历中,这个人还是第一个。

  黑衣人并不理会老和尚的话,而是扫了一眼老和尚切口整齐的只剩下一只完好的大拇指的双手,继而淡淡的说道

  ”你应当敬畏的是你手上的刀伤的主人。“

  老和尚并没有被人揭短的怒气,他反而是深以为然的点点头,赞同的说道”确实如此,这人却为老衲生平仅见,只可惜了,天妒英才。“

  ”自古红颜如名将,不使人间见白头。“

  老僧不是别人,正是在雁门关处同楚寒歌对了一招的镇狱寺的和尚,无挂。

  ”老衲欠阁下一个人情,故而答应为阁下护送一样东西,只可惜老衲学艺不精,未能护得东西周全,看来这个人情,老衲是还不上了。还请阁下见谅。“

  ”无妨,东西已经到了该到的人手里了,这个人情,本座就权当你已经还了。“

  ”一枚玉虚丹,一次失败的押送,阁下的买卖做的可是有些失败啊。“

  ”不算吧,你不是放过了镇狱寺的叛徒苦海吗?也一并算进去好了。若是你还觉得不足,不如再加上一个故事吧。“

  ”故事?“无挂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眼前的这个人,无挂已经认识他足足有二十余年,但是除了知道他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千机阁阁主外,他对他一无所知。从未见过他对什么感兴趣,也从未见过他特别厌恶什么。做事随性之极,江湖上万金难求的疗伤圣药玉虚丹,也不过随手就丢给了几面之缘的自己,自己只能从一些蛛丝马迹上判断,他大概是一个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但是也是像笼罩在云雾里一般,看不真切。无挂真的没有想到,自己这个在镇狱寺苦修了大半辈子的老和尚还有什么是值得这个神秘的千机阁阁主感兴趣的。

  黑衣人并未答话,而是侧首将目光缓缓的落在无挂的断掌之上。无挂惊讶的挑眉,继而又有几分意料之中的感觉,其实自己唯一可以算上轰轰烈烈有几分江湖传奇的经历,就是以僧人之身参与的护国之战了。

  更何况,自己还有幸曾与那位交手………………

  ”若是要说起这一段往事,可否请阁主随老衲移步?“

  黑衣男子点头。两个人其实也没有走多远,至多不过半里,无挂便停了下来。黑衣男子环顾四周,在看到一个方向的时候,眼睛竟然有一种微微刺痛的感觉,几欲落泪。

  黑衣男子向着哪个方向走去,他清晰地看到了散落的金光被明显的斩出了一指宽的断层,面具下的黑衣男子微微皱眉,眼中划过一丝震惊。让一个留下将近一百年的剑光出现断裂这并不难,难的是一直留下这个断裂。更何况,她当时是什么修为?镇狱境吧,区区镇狱境,便可以打碎出一指宽的断层,如此刀意,倒还真的是不负鬼王刀圣之名。

  走近那个被斩断的地方,黑衣男子看到了一处暗红色的裂缝,有成人的身体宽,边缘处是暗色的焦痕,向下望去隐约可以看见累累的白骨。

  黑衣男子伸出自己的手掌,他戴着黑色的手套,当手掌穿过那条裂缝时,黑衣男子蓦地激发了一小股的内力,结果瞬间,凌厉的刀气便反弹到了他的手上。他飞速的收回自己的手掌,黑色的手套已经裂开了一个口子,露出的皮肤白皙稚嫩,一条浅浅的口子挂在上面,慢慢流出鲜红的血液,他能感受到刀气在他掌中的游走,手上的经脉隐隐作痛。

  好霸道的刀气!他心里暗自的惊讶着,收回割破的手掌,他背对着无挂,语气中第一次带上了些许的笑意

  ”现在,我对那个故事,越发的好奇了。“

  无挂自然是没有忽略黑衣男子手上的伤,他笑着问道“或许老衲可以如此猜测,阁主对鬼面将军感兴趣的缘由,便是她卓绝的武功修为?”

  “可以,怎么,她在你心目中不值得本座关注?”

  “那倒不是,凭心而论,二十年前的那场战争,有她在,西楚输的不冤,输的不丢人。老衲今年七十有七,所见之人中,武功,唯有阁主能与之相提并论,可是论学武的天分,恕老衲不知阁主二十岁时的武功修为……”

  “我不如她。”黑衣男子承认的倒是格外的爽快,颇有几分豪气。

  无挂点点头,笑道“这便是了,那么,她就是老衲生平仅见了,上天眷恋,方才有如此的武学奇才。”

  “不错,便是再恨她的人都不得不承认,在武功上,天下人,都需得仰望她啊!正因如此,本座才会对她感兴趣,强者只会关注强者。”

  “老衲十分荣幸,可以将鬼面将军的故事流传于后世,若是可以,老衲希望,阁主可以执笔将这个故事记录下来。”

  “可以,如果它足够精彩。”

  “这点,阁主大可以放心,既是关于鬼面将军,那么,定然不会让阁主失望。”


第三十三章 一人成军(下)


  时任西北军统帅,征西大将军严晟率残部自落凤坡败逃,西楚晋王率一万精兵追击。

  ————摘自《大周军本纪第三篇第十一章》

  日暮时分,残阳为戈壁染上了一层金光,远远地,一支一千人的骑兵奔袭而来,浑身血污,面目狰狞似是地狱的恶鬼,但却又浑身浴着金光,似圣似恶。

  他们奔至落凤坡中央的一线石壁之下,一个白衣恶鬼面具覆面的人自阴影处缓缓打马而出。

  “小羽!?”

  领头的中年将领面露喜色,先前并未注意到他宽厚的肩膀之后还藏着一名娇弱的女子,听见他的声音,女子缓缓地探出头,露出了一张清丽不俗的面容,她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白衣人,而后苍白着一张小脸,垂眼轻呼道“姐~”

  白衣人见状,缓缓地摘下了自己的面具,露出了一张和那名娇弱的女子一模一样的脸,虽是一样,但是熟悉两个人的人,还是能够轻易的分辨出她们两个人。姐姐面无表情的扫了狼狈的妹妹一眼,妹妹虽然没有抬头,但是似乎感觉到了姐姐的注视,默默的又将身子缩回了中年将领的背后。

  “小羽,可带了援军过来。“

  将领此话一说完,其余的将士精神具是一震,纷纷伸头看向白衣人的背后,然而,她的背后是,什么都没有。

  ”营中兵力,大都调至前线,如今东线溃败,西线不敢妄动,大本营更是没有什么兵力,何来援军?“

  白衣人语气平淡,可是中年将领和他身后的女子具是听出了她话中的淡淡的指责之意,妹妹的脸上蓦地涌上了一层血色,她猛地将头伸了出来,不甘的顶道”若非肖仁擅自出兵,我怎么可能……“

  她的抗辩却被中年将领一语打断”裴儿,别说了!败便是败了,何来理由?!“

  她还欲再说,却在瞟见男子护着自己的手时,讷讷的闭上了嘴巴。

  ”此次兵败!我严晟身为主帅,责任最大!“说着,他回身望了望远处渐现的烟尘,厉声道”本帅责无旁贷!小羽,你带着裴儿先走,我和将士们为你断后!“

  ”夫君!?“

  既然这名中年将领是严晟,那么他身后的这名女子的身份便是呼之欲出了,当是未来的齐武王妃,如今的征西军军师,谢裴。那么能被她称作姐姐,白衣鬼面,那便只有后世鼎鼎大名的鬼面将军,化名谢非羽的谢翡了。

  严晟不理会谢裴的惊呼,勒马转身,一把抽出腰间的佩刀,明晃晃的尚带着干涸的暗红色的血迹,严晟朝天一刺,暴喝一声

  ”将士们,与我严晟一同,杀尽贼寇,马革裹尸!杀!“

  ”杀!杀!杀!“

  虽是败将,但余勇犹存,千人齐声高呼,气势逼人,暴虐的杀意瞬间笼罩了这些准备拼死一搏的将士,然而一声淡淡的

  “不愿。”

  声音虽小,却瞬间如同一道清冽的纶音,将杀意瞬间涤荡一空,所有人的表情都出现了一瞬间的凝滞,随即便是有些茫然。

  “小羽,我……”

  谢翡不待他说完,左手做剑指,遥遥的指了一下严晟的额头,严晟瞬间只觉得脑海中嗡的一声,当即脸色一白,身子一软,手中的刀,哐当一声便砸落在地,因被谢裴扶住,这才不至于滑下马,谢裴见自家夫君如此,焉能不知是姐姐所为。

  “裴儿,带着严晟回营,于凤致会在营中等着你们,此处有我。”

  说罢,谢翡便将鬼面具重新戴了回去,轻夹马肚,缓缓的去向他们的来处。

  一名浑身浴血的将领似是想要说些什么,可只见白衣人抬手轻轻的一挥,他便将所有要说的话都咽了下去,恭敬地半伏在马背上,直到她走过他。

  “将士们!护送,将军与军师归营!”

  “是!”

  一千余人的残部转瞬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