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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客朝堂-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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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毕竟,皇帝此时就在山上呢。
周鼎勋深知,无人的地方都跋扈至此,可见家风不严,极为骄狂。纵平日能装出一副恭敬谦和的模样,也必定不好招惹。
“王家。”
听见卫恪的话,周鼎勋只觉得意料之外,又觉得情理之中,王家是皇后王婧的母家,又是江南赫赫有名的大世家,朝中的势力盘根错节,是大周四大世家之一。
周鼎勋“哦”了一声,问:“这位领头的县公,如今是什么职位?”
“左威参将。”
左威卫,那就是拱卫建康的南衙十六卫的军官了。
南衙富庶比较太平,官职比北衙多,用来恩赏的职位也特别多。虽然都是三品左右的官职,但北衙的将军,出去就是大都护,镇守一方。南衙的将军却只能算个主管,极少能真的打上几仗,就好比楚王,到北地这些年,光他那一片就打了近千次的仗,更不用提西北了,武官,说到底还是要靠军功说话。
何况南衙更高的职位还经常被权臣兼领,倘若这位县公是凭自己的实力,真刀真枪打出来的参将,周鼎勋只能佩服。但他心中清楚,南府的水很深,想‘混’到这位置,有真本事不够,还得有人脉,有盛宠。
王家之所以能有这样的声势,全仗乱世的从龙之功,和王家本身的世家底蕴,再加上皇上护持。纵知晓眼下已是烈火烹油,鲜花着锦,可谁不想将这样的富贵长长久久地延续下去?
如今的王家,恰如四十年前一般,心里在渴望着更加耀眼的功勋,和更加显赫的地位!
不过,这就和自己无关了。
想到这儿,周鼎勋便吩咐卫恪道
“给他们让一条路出来吧。”
第四十八章 迎春祭天(下)
王家作为一个煊赫的世家大族,族中的爵位自是有很多,但大多是些侯,伯一类的爵位,公级别的爵位仅有四个,周鼎勋看那个最前面骑着马的中年男子,虽然不认识,但是一身三品大员才可以穿的绛紫色朝服,胸前的白虎刺绣,还有腰间围着的雀羽腰带,他却是认识的。
想来,这个人便是王家中青这一辈里留在建康的二子王剑华,封号武华县公。
伴随着武华县公的马越来越近,出于不愿意惹麻烦的心思,周鼎勋堂堂的亲王,示意卫恪让禁卫们停下靠边,至少与对方打个招呼。
出人意料的,快到他们面前的时候,武华县公的马有一瞬的停顿,却又缓缓地动了起来。与之前不同的是,原本在他身后的十余轻骑走在了前头。
而武华县公则变到了轻骑的正中间,他身着紫袍,骑着极为神骏的白色俊马。
只见他驾着骏马,居高临下的看着周鼎勋,很是随意地说:“睿王何时回的建康?我竟不知道。”
此言一出,周鼎勋的神色瞬间就冷了下来。
他虽然知道王家的人狂妄,可他没料到王家的人竟骄狂至此,也蠢到了这般的地步,面对已经恢复身份的亲王,非但不下马行礼,还用这种“长辈亲戚”的口吻随意说笑,当真可笑!
王家再怎么尊荣显贵,那也不过就是周氏皇族的臣子,纵然自己是一介外放的质子,但是自己毕竟已经封了亲王,是皇上的第七个儿子。
他王家虽然皇亲国戚叫得响亮,但联姻帝室的家族,谁能做到真正的与皇室平等?再说了,若是王皇后的兄长武成郡公端一两下长辈架子,勉强还能说得过去,至于他的嫡长子,武华县公?
这是拿谁开玩笑呢!
周鼎勋抬起头,仔仔细细地打量着这位王家的权贵,一脸修剪得宜的络腮胡子,方正的国字脸,眉宇间自有一股骄矜傲慢,完全不将世人放在眼里的样子,心中不由冷笑。
这几年,这王家的人是愈发拿不出手了!正正经经的将军,三品的大官,能穿紫袍,听上去是很了不起。但可别忘了,这是他靠本事得来的吗?
南衙统共有十六处驻军地,每个都有两个参将,武华县公管得还不是最重要的右卫,又或者是顶顶重要的骁卫和禁军卫,不过就是个左威卫将军,负责得是皇城东面助铺调防,事事都要与另一个参将商讨,不能擅自决定。
真论起兵权,武华县公连其父的一成都及不上,这还是皇上照拂,王家扶持的结果呢!
就这么一个半废物似的的家伙,竟敢瞧不起自己?
气氛之余,周鼎勋忽然想知道,在赵王面前,这个家伙敢不敢摆“表兄”的架子!或者楚王?鲁王?
若说之前周鼎勋尚存着与王家合作,自保求全的想法,就在这一刻,除厌恶之外,已无别的念头。
对这样的家族来说,哪怕他们的地位已到进退两难的尴尬地步,长久以来形成的自衿自傲却不会减少半分。巴巴地贴上去,只会让他们越发张狂,动辄不满和挑剔,变成一个怎么喂都喂不饱的无底洞。
对于武华县公的轻慢对待,周鼎勋心里恼怒得紧,但他知道自己现在势单力薄,不宜和他起正面冲突。所以只是冷冷的回了一句
“刚到。”
“是吗?那还真是辛苦睿王了,话说睿王应该很习惯这样赶路才对啊!”
他的恶意几乎不加掩饰,半点面子都不给周鼎勋留。直指周鼎勋做质子受人凌辱的事情,讽刺他是个只知逃跑的懦夫。
周鼎勋克制住澎湃的怒火,轻轻地笑了起来,仿佛听见了什么有趣的话,眼里却冷的好似万年不化的寒冰
卫恪静静的站在周鼎勋的身后,论品级他是从三品,应该向他行礼,可是卫恪身为禁军统领,他也是有事急从权的能力,可以不行礼,现在,卫恪觉得这正是时候。
这位武华县公,当真……极有意思。
今日惹了睿王,就不知来日赵王知道了自家表兄干的好事,会不会被活活气死。就不知此人究竟是王家出的一朵奇葩呢,还是偌大的王家,主子个个都像他这样,越活越傻。
见睿王没有理会自己的挑衅,王剑华顿觉无趣。
“那,下官就不配睿王叙旧了,告辞了。”
说罢,便领着人浩浩荡荡的走了。
“王家。”
周鼎勋细细的念了一遍,然后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温言说道
“我们也走吧,别误了时辰了。”
卫恪应了一声,看着周鼎勋并不强健的背影挑了挑眉,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真的不介意?
这般能忍的性格,又是从那样的地方回来,看来,这出好戏是越来越值得期待了。
几步跟上周鼎勋的脚步,卫恪一脸的古井无波。
“卫统领介意和本王说说,有关王家的事吗?”
“属下也是只知道一些皮毛之事。”
“没关系,知道什么说什么好了,本王只是有些好奇,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地方,竟然可以养出那样的人。”
“王家,相信不必属下多说了。至于武华县主,他确实有些目中无人,只是最近一段时间格外强烈一些。”
卫恪说的隐晦,可是周鼎勋却听懂了。最近,变本加厉?
看来,王家很相信赵王啊!
可是,他们这么做,不是在为赵王拖后腿吗?还是说……
这样做的话,所有人的视线就都会集中在王家身上了,那么赵王反而会比较方便,如果,他要做什么的话。
比如今日,王剑华在这里羞辱我,很快所有人就都会知道这个消息,这样的话,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自己其实是被动地被排除在了赵王的集团中。
至少,在外人看来是这样。
想知道自己有没有想错,就看自己的那位王兄,会不会亲自来拜访了。
周鼎勋想了一下,顿时觉得心里舒服了许多。
但是,即便是这样,周鼎勋袖中的拳头紧紧的握住了。
“不能就这样算了。”
那份侮辱!
第四十九章 迎春宴上的闹剧(上)
天子祭天是一年一度的盛事!建康城内,所有的百姓纷纷都涌到城外,瞻仰天颜。
肖笑也凑了一回热闹,趁着早上出门采买的功夫,在人流涌动的大街上好好的逛了一把。
回到府中,他径直跑去了沈云朝的书房,沈云朝正站在案几前练字。见他兴冲冲的跑过来,便搁下了毛笔,笑着问他。
“何事如此开心?”
“庄主不知,外面好生热闹!反正离晚间的宴会时间还早,庄主不如出去走走!”
肖笑少年心性,看见外面热闹便想着要拉自家庄主一块儿出去,到底还是贪玩儿。
肖笑还没等到沈云朝回答他,便听到一声嗤笑在他背后响起。
肖笑警惕的回头,锐利的眼神在触及软榻上的那个身影时,便一下的呆住了。
“你怎么在这儿?你不是应该待在晏府吗?”
没骨头一般的,躺在软榻上的人,正是晏家五郎晏明修。按道理来说今日是迎春宴,各个王公贵族的家里也在纷纷的准备自家的家宴。
晏明修闻言淡淡的说道
“不然你以为我应该呆在哪里?晏府?今天可是晏府里的大日子,人来人往的,少我一个区区庶子有什么重要呢。还是说你不欢迎我?”
“区区庶子?你说的还真是冷淡啊!”肖笑闻言苦笑不止,虽然一直知道晏明修不喜欢晏家,可是连这样重大的场合他都毫不在意的失踪了,也好像一点都不在意晏家对他的忽视,晏明修那份不同寻常的冷静给他的感受,远比清晨吹在脸上的风更寒冷刺骨。
“这话可真是小家子气啊……”晏明修淡淡一笑,讥讽道,“你以为晏府里的那个女人就真的希望我呆在那里?那个女人在后宅里所杀的人,比你想象的要多地多!手法也比你想的要多得多。”
晏明修说到这儿,伸出舌尖舔了舔唇瓣,嗤笑道
“我说,你居然还有闲工夫来管我的破事儿,还想出去逛街,你活的还真是比较开心啊!果然脑子少了,日子就会过的比较轻松吗?你是怎么做到的,越长越蠢!”
肖笑顿时气结,指着晏明修,颤抖的说道“你你你……你……你。”
“好啦,你你,你什么你,话都不利索了。”
沈云朝看着晏明修嘴巴上说的毒,可是眼里满满的都是快乐,沈云朝很欣慰的笑了笑。
在他的眼里,晏明修是一个很特殊的存在,不是因为他近妖的天赋,而是因为这个孩子有很多地方都和他很像,看着他,沈云朝就好像看见了曾经的自己,曾经父亲母亲还在时的自己。
所以,沈云朝想保护这份感情,替过去的自己。
我已经回不去了,但是我希望能让你一直这样下去。
沈云朝专注的模样,开心又有些忧伤的眼神,完整的落在了暗处的小七眼中。小七抿了抿唇,看了一眼玩的很开心的晏明修。
吵了几句,肖笑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回过头,冲着沈云朝焦急的解释道
“庄主,我已经把信送出去了,都安排好了的,我没有耽误事儿!”
晏明修在沈云朝这里逗肖笑,玩的很开心,却不知道府里已经因他的离开引起了轩然大波。
晏府的正堂上,一个六十余岁老人坐在主位上,大堂里站满了人,可是却静的只能听到那个老人喝茶的声音。
“怎么,没人要解释一下吗?祭祖家宴,居然还有后辈敢缺席!左成,这就是你的家规吗!?”
老人骤然将手里的茶盏砸向了地面
“出了这等事,你叫这建康城里的百官同僚如何看我晏家!”
晏左成作为一家之主立即跪了下来,伏地道“父亲息怒,是左成教子无方。”
他身边站着的一名华衣夫人也随即跪下,请罪道“儿媳管理家宅无方,还望父亲恕罪。”
跪下的女子是晏左成的发妻,名叫孔思宁,乃是河洛孔家的女儿,知书达理,这些年打理晏家一直是尽心尽力,晏左成也对她是敬重有加,可谁叫她遇到了晏明修这等的奇葩。
晏明修是什么人,识人几入骨,做事更是半点不留情,是真情还是假意,他一眼就能看穿。孔思宁毕竟不是晏明修的亲母,再好也不可能是毫无目的,晏明修最讨厌的就是这等虚伪的人,做起事来又怎么会顾及她的感受。
“那个逆子的母亲呢!带过来,就是这样教导我晏家的子孙吗!”
老人不是别人,他正是晏左成的父亲,晏明修的爷爷,晏平江的儿子晏何钦,时任御史台侍郎,领太子太保衔。是出了名的老古板,一根筋的要维护晏家的声誉。
他这边一吩咐,那边就有人吆五喝六的出去要捉晏明修的母亲。
混乱中,有两个仆人打扮的人趁机溜出了晏府,一个前门一个后门,一个向着城外,一个向着城内。
……………………………………
“放我进去!放我进去!”
沈云朝听到外面的喊声,一愣,随即便皱眉问道“何人?”
“我们派到晏府的探子。”
小七话音一落,晏明修的表情就猛地一变,变得异常难看。沈云朝安抚的看了晏明修一眼,示意肖笑把人领进来。
那个仆役一进来,还不待晏明修问,他就倒豆子一般噼里啪啦的把在晏府发生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你说什么!那个老头子要抓我娘!他敢!”
晏明修虽然一直都是那种不喜欢给人好脸色看的人,但肖笑知道那都是玩笑罢了,他一次也都没有认真过,但是这一次,肖笑知道他是动了真怒了。
龙之逆鳞,触之必反!
晏明修的母亲就是他的逆鳞,就像沈云朝一样。
晏明修一脚就踹翻了桌子,眼睛变得通红,粗喘着就要冲出去。
“等一下。”
沈云朝拉开一个暗格,拿出了一张薄薄的人皮面具,塞到了晏明修的手里
“这……”
“你今日没有化妆,此时回晏府,暴露了这一点,你和你母亲的处境会更加艰难,这是我帮你备着不时之需的面具,你戴上它,记住,要冷静。”
握紧了手里的面具,晏明修深深的看了一眼沈云朝,点了点头。
两个人一阵风似地冲了出去,沈云朝敛眉吩咐道
“小七,去看着明修,保他们母子不死。”
“是。”
晏明修一路都在心里反复默念沈云朝的话,努力想要保持冷静,可是当他听见自己的母亲已经被绑到家堂的时候,他一直努力保持的冷静瞬间就飞到了九霄云外。
他几乎是一路打到家堂,衣衫凌乱,嘴角带血。不知为何,它有一种很糟糕的感觉,俗语说母子连心,愈是这样,晏明修愈是担心。
当他终于推开最后一层阻挡的时候,倒在血泊里的母亲,让他目呲欲裂。
“娘!”
晏明修扑到了她的身上,看着她身上的棒痕,和惨白的脸,颤抖的手不停的摸着她的脸,嘴里一遍一遍的叫着娘,眼里的泪水一瞬间就汹涌的流了出来,颤栗地发出动物哀鸣般的哭泣。
“哼!还知道回来!你……”
“你打的!你叫人打的!”
晏明修双目赤红的冲着晏河钦便吼了起来,大有要把他活撕了的架势,晏河钦愣了一下,他长这么大,连自己老子都没这样对他说过话,现在是怎样,他被一个毛头小子,还是自己的孙子训斥了!?
“放肆!逆子!家法!家法!”
手臂粗的棍棒一下就打到了晏明修的背上,晏明修被打的往地上一趴,但即便如此,晏明修还是在倒下的一瞬间,把自己撑在母亲的身上,死死的护住了她。
任凭棍棒加身,动都不动一下。
山上,晏平江陪在皇帝的身边,不知是祭天的缘故还是什么其他的缘故,他忽然就想到了自己的后辈,儿子就不说了,当初自己忙于军政,疏忽了对他的教导,现在活脱脱就是一个只知道念书的死板老头,至于孙子,也被他教废了。好在曾孙子辈中出了许多的人才,还有一个奇才。
但是一想到这位奇才的性子,晏平江暗暗叹了口气。
自从自己这个曾孙子的母亲病重,多处求救无门,落下病根之后,晏平江便逐渐感觉到,他越来越不服管教、不受约束,在他眼里,晏家的名号,一文不值。
若不是她那位性子温顺、知书达理的母亲日日嘱咐他,或许他早已离去,离去了这个对他而言可有可无、同时也感受不到几分亲人温暖,甚至还处处掣肘的晏家。
对此,晏平江是毫无办法,他只能私下里去接触他,尽量对他好一些,用仅存的一丝亲情维系着他与晏家之间的关系,但是,这能维持多久呢?
“晏相,您的家仆来报,说是五郎那里叫您回去一趟。”
晏明修不可能叫他回去,这是晏平江留下的暗号,如果晏明修出事,就用这个理由来通知他。
晏平江通禀了周扶远,便马不停蹄的赶回了晏家。
当他赶到家堂的时候,晏明修已经被打的晕死了几次,全身都是淋漓的鲜血。晏平江又惊又怒,大吼道
“住手!”
“父亲?”晏河钦不解的站了起来,走到晏平江的身边,问道“父亲不是陪着陛下在祭天吗?怎么回来了?孩儿……”
“你这是做什么?他犯了何错,你竟要打死他吗?”
“我…………”
“咳咳……咳咳。”晏明修艰难的慢慢的挪动着自己的手脚,缓缓地站了起来,随手抹开自己脸上的鲜血,然后,冲着晏平江和晏河钦笑了笑,血流进眼睛里,将他的眼睛染得通红
“若我不死,有生之年,定要倾覆晏家,让你……”晏明修修长的手指指向了晏河钦
“身败名裂。”
晏平江深深吸了口气,神色一凝,自他二十三岁辅佐如今的陛下,到今位居丞相已十余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
但当晏平江看着那个孩子说话时的笑容和眼神,他浑身一颤,犹如置身于冰窟,冻彻心肺,恍惚间,好似有个声音在他心底响起……
”这个孩子,留不得!”
第五十章 迎春宴上的闹剧(下)
就在晏明修说完那句话以后,暗处的小七浑身的肌肉瞬间就紧绷了起来,目光冷冷落在晏平江的身上,这个老头身上有杀意。
他想杀了晏明修。
从晏明修回来,到他被打,小七始终都是视若无睹的样子,因为他没有感受到杀意。沈云朝的吩咐是,保他不死,所以只要他没有生命危险,小七就不会管。
“你想杀我。”
晏明修的话让晏平江一愣,萦绕的杀意也在看见晏明修似笑非笑的嘲讽的眼神中瞬间消散了。
自己刚刚在想什么?想着杀了这个孩子吗?
说到底,是晏家先对不起这个孩子在先啊!
“曾祖三思啊!”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第一个跪下求情的人居然是刚刚踏进家堂的晏明德。
晏明德因为和周扶远的小女儿玉端公主有婚约,便也随驾入了皇陵,他发现自家曾祖匆匆离开,出于担心便跟着回来了,一进门便听说了这件事,急忙赶到家堂,听到的便是曾祖要杀了晏明修。
来不及多想,晏明德便重重的跪在了晏平江的脚边。
“曾祖三思啊!五弟他只是一时糊涂,望老祖宗开恩!”
其实,晏平江并没有直接开口说要杀了晏明修,但是晏明德相信既然晏明修说了这句话,那么曾祖就一定是有这样的想法。
晏平江看着跪着的晏明德头上的羽冠,忽然就想起了多年前的一幕。
那是一年的春闱,自己发现了市面上流传出的代考试卷,端的是文采斐然,实有状元之才,动了惜才之心之心的晏平江多方查探之下,竟然发现这些试卷是从自家府中传出来的,原稿的笔迹居然和自家的不孝子一样!
要不是无意中看见了晏明修练字的纸,晏平江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知道,原来自家竟出了这样的一个妖才,年仅七岁,就能写出如此的文章。
压下了这件事情的晏平江领着自己的曾孙子晏明德坐上了停在太常寺外的自家马车,朝着自家府邸而去。
途中,晏平江瞧见自己的曾孙儿好几次欲言又止,于是微笑着问道。
“乖孙,莫不是有话要与曾祖说?在曾祖面前不需如此拘束,有什么话就说吧!”
晏明德点了点头,在犹豫了一下后,小声问道。
“曾祖方才压下了五弟帮人代笔的事情,这岂不是有违朝廷法度么?”
“啊!然后呢?”
“这……科举会试乃我大周历来重中之重,朝廷对此勘察颇为严格,此事若是日后被人揭发,朝中御史大夫多半要参我晏家家一个徇私舞弊之罪……何况,爷爷就是御史台的大人,孙儿怕他日后知晓,会,会,打死五弟的。”
“说得是呢!”
晏平江捋着胡须微微一笑,随即望着愁眉苦脸的孙儿,宽慰说道,“明德啊,你还小,朝中有许多事,你还不懂,何以曾祖屡次上书请辞丞相之位,却又屡次被陛下驳回?何以似你爹,你爷爷那般才能的人,也能坐上一部执掌的职位?何以你年纪轻轻,便能封号县主?”
晏明德眨了眨眼,不解地摇了摇头。
晏平江闻言微微一笑,抬起右手,摸了摸曾孙儿的小脑袋,笑着说道。
“此乃陛下美意,有意要叫我晏家扩大声势……”
说着,他长长叹了口气,喃喃摇头说道。“这是要制衡世家的实力,——我晏家之所以能有今日地位,皆仰仗陛下宠信,倘若有朝一日,陛下不在了,老夫也不在了,单靠你那不成器的爷爷……唉!”
望着曾祖父长吁短叹的模样,晏平江似懂非懂地眨眨眼。
见此,晏平江微微一笑,将孙儿搂在怀中,意有所指地笑道。
“到时候,我晏家可就全仰仗明德你咯!乖孙儿,快快长大,曾祖好将家主之位让给你……”
晏明德纳闷说道。“就算曾祖不喜孙儿的父亲和爷爷……不是还有五弟吗?五弟那么聪明……”
“你五弟可不稀罕咱晏家家主的位置啊……”
晏平江闻言微微叹了口气,摇摇头,苦笑说道,“我晏家亏欠他娘俩太多了,他如今还住在府上,不去祸害晏家,已算是仁至义尽,曾祖哪还有脸去奢求你五弟替我晏家出力……”
“五弟不也是我晏家的人么?况且曾祖又对五弟那么宠爱……连这种事都,都替他压下来了。”说到这里,长孙晟撅起嘴,神色也有些低落。
“呵呵,”人老成精的晏平江哪里会猜不到孙儿心中的想法,闻言略有些哀伤的说道。
“明德,可是嫉妒了?曾祖对他不好,一点都好啊。”
晏明德愣了愣,继而小脸一红,低头说道。
“孙儿错了,孙儿不该嫉妒五弟,我比五弟年长,理应护着他,不能口出嫉妒之言……”
晏平江微微一笑,点头说道。
“明德真乃坦荡君子,你那个不成器的爷爷,所教你的东西中,也只有这让老夫稍为满意……”
说着,他面色微沉,正色说道,“曾祖这一生,阅人无数,除你五弟那般妖邪之奇才外,再未曾走眼过……明德,你有为相的胸襟与器量,而你五弟,则有为相的才能与智谋,在气度上,你五弟不如你,在智谋上,你不如你五弟,曾祖一直想着,倘若你兄弟二人能互亲互爱,联手为我晏家出力,即便是老夫明日便撒手西去,亦能释怀……”
“曾祖休要这么说,孙儿会努力的,就算五弟讨厌孙儿……”
晏明德闻言哭笑不得,轻笑说道。
“你五弟并非是讨厌你,而是讨厌你爹,你爷爷……”说着,他长长叹了口气,苦涩说道,“啊,错在你父,你爷爷,错在老夫……”
“曾祖……”
摸了摸孙儿的脑袋,晏平江用隐隐带着几分恳求的语气,轻声说道,“曾祖希望你,莫要因为你五弟不愿理睬你,便与他疏远,要多与他走动,多和他说说话……”
“可是五弟不愿见孙儿,有一次五弟还威胁孙儿,说孙儿若是再烦他,他就叫人把孙儿的双腿打断……”晏平江委屈地说道。
晏平江闻言哈哈大笑。
“君子不惧小人之吓,孙儿啊,这般胆小怕事,可做不得一国丞相哟!”
“可是,五弟那时真的好凶……”
“呵呵,所以说你不了解你五弟……你五弟幼年曾经数次变故,故而变得人情味淡薄,不相干之人,他素来不会去理会。他若还会凶你,就意味着他承认了你是他哥哥的身份,只不过由于你那不成器的父亲,恨屋及乌,连带着你也不讨他喜欢……好了,此事暂且不提,先回府,对了,明德你要记住,将来你一定要守护你五弟,就算是我要杀他,你也要帮他,知道吗?”
“嗯,孙儿明白了!”
晏平江没想到,这句话不过十年,就真的变成了现实,自己终是对他起了杀心。
“嘴里说着补偿,手里却还在打压,明里父慈子孝,暗地里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晏相,你真的要杀我吗?”
建康是大周的政治中心,浸透了繁华,这些当官的将利益二字刻进了骨子里。呆的久了,见的多了,心早就冷了。
父杀子,兄杀弟,这种事情看多了,早就不稀奇了。晏明修早就做好了准备,晏平江这些年和他说的话,或许有些是出于真心。但是晏明修一点都没信。
因为晏明修很清楚,晏平江嘴上说着抱歉,说着补偿,可是自己还是一直待在晏家之后,晏明德一直都是他选择的继承人。
继承人一日不变,自己便一日都是绊脚石,试问哪家会留一个能力远超嫡子继承人的庶子?
他会想要杀了自己,当那份少的可怜的愧疚之情消磨殆尽的时候,早晚的事。
听出晏明修话里有话,晏平江忽然有些难过,原来他早就做好了准备,所以说他一直都没有相信过自己吗?
自己也确实不值得相信啊,甚至都比不上明德。
“孩子,快些带你的母亲去医治吧,剩下的事情,以后再说。”
“父亲!”
“你给我闭嘴,还嫌闹得不够吗!”
晏河钦被晏平江训斥了一顿,面色讪讪的退到了一旁。
晏明修抱起自己的娘亲,艰难的往外走去,留下一串血色的脚印,一直延伸到远处…………
沈云朝面色平淡的烧了手中的纸条,淡淡的说道
“明修现在在仁心药铺,你可以去看看他,但是不要暴露身份了。”
一直急得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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