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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错之棋子皇后-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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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

“退下!”

“殿下,你不能这么做,太子妃一直都待在玉辉殿,怎么可能杀害孔侧妃。”

“放肆!”

熟悉的声音挟带着盛怒,在推开殿门的瞬间,惊醒了她。

张眼,幸福时光消失无踪,在她面前,只有他形似恶鬼的可怕脸孔,仿佛她犯下什么滔天大罪。

“歌雅,随我一道上殿。”巳九莲眸色冰冷地瞅着她。

她恍恍惚惚,却有不祥的预兆。

“上什么殿?”

“金阔殿。”

那不是主事早朝的地方?“为什么?”

“因为我怀疑是你杀了孔侧妃。”

“嗄?”

“父皇和百官已在殿上等候,定教你为自己做的付出代价。”他说起话来残酷无情,看着她的眼神像是看着一个无用的棋子。

“苏璘,还不快替太子妃梳洗!”

话落,他转身就走,像阵狂风暴雨,让人惶惶不安又摸不着头绪。

“苏璘,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梁歌雅脸色惨白的问。

“太子妃,昨儿个夜里玉哀殿的宫女在找孔侧妃,始终找不着,直到三更天时才在莲池里找到已经气绝身亡的人。”苏璘面色凝重道。

这恶耗教她狠抽口气,震惊得无以复加。

“奴婢先替太子妃梳洗,上殿后奴婢一定会为太子妃做证。”苏璘安抚着她,开始调动宫女入殿替她梳洗。

梁歌雅听得一愣一愣。虽然还搞不太情楚是怎么一回事,但照苏璘的说法,岂不是意谓着九莲认为她是杀害孔沛儿的凶手!

为什么?

五更天,明明该是天亮之时,然而漫天飞雪遮天蔽日,仿佛还在深夜,宫里处处灯火灿灿,映亮文武百官凝重的神情。

梁歌雅一袭湖水绿儒裙,外搭了件银白狐裘,挽起的发上只答了一支玉钗,在苏璘的陪伴下,踏进早朝中的金阔殿。

殿上,巳慎思坐在宝座上,孔贵妃和皇后分站两旁。巳太一和巳九莲各站一方,神色各异。

殿内氛围像要开审,个个神色肃穆,静默得教人心惊胆跳。

“儿臣拜见父皇。”梁歌雅福了福身。

“平身。”巳慎思沉声道,看着她半晌,几不可闻地叹问:“太子妃,可知朕是为何事传你上殿?”

“臣媳知道。”她不卑不亢的抬眼。

“但臣媳不明白,为何有人认定是臣媳下的手?”

来时的路上,她想过了,也许是有人栽赃她,所以九莲才会那么说。

“是太子认为。”巳慎思道。

梁歌雅一愣,不敢相信地看着面覆冰霜的丈夫。

“为什么?”

“昨日,我要你去祝贺孔侧妃有喜,听说你和孔侧妃起了争执,在你离开之后没多久,玉哀殿的宫女便找不到孔侧妃,直到三更天时才在莲池找到她的尸体,难道与你无关?”巳九莲冷声无情地指控。

“为何会与我有关?”梁歌雅微微动怒。

“昨儿个我回玉辉殿后就没再出殿了,玉辉殿所有的宫女都能做证。”

“玉辉殿由你统管,有谁敢指出你的不是?”

她狠抽口气。

“没有的事就是没有,我梁歌雅问心无愧!”

“我也想相信你,但玉寝殿的宫女指证历历,说就在她们奉令把礼品搬回玉哀殿,再重回莲池曲廊时,便已不见孔侧妃的身影,除了你……还会有谁?”

“我为什么要杀她?!”她怒声反问。

“因为……你嫉妒她怀有我的皇用。”

不敢相信他竟说得出这种话,她胸口室闷发痛。

苏璘忍不住出声。

“启禀皇上,昨儿个奴婢陪同太子妃前往莲池曲廊,送庆贺之礼给孔侧妃,可孔侧妃气焰凌人,甚至还误伤了太子妃,这些太子妃都没与她计较,转身回了玉辉殿,之后未再踏出殿门,奴婢愿以己命证明太子妃情白。”

“正因为被误伤,太子妃怀恨在心进而对孔侧妃行凶!”巳九莲随即抓住话柄,振振有词的推敲。

“我没有!”泪水噙在眸里。她真不懂他到底是在作戏,还是铁了心要她的命!

“御医看过孔侧妃的尸休,发现她胸口上有道纤长掌印,推算出是被人一掌打落莲池,昏厥过去而没有呼救,最后溺毙在莲池里,试问放眼东宫女眷,除了你谁有这本事?”巳九莲言之凿凿。

“父皇,儿臣并非胡乱指控,而是有真凭实据,还请父皇明察。”

巳慎思浓眉攒起,眸色深沉得教人读不出思绪。

梁歌雅怔怔地看着巳九莲,怀疑自己在作梦,否则他为何变得如此可怕而残忍?

难道他会不知道,这栽赃若成真,会要她的命?!

“父皇,依儿臣所见,太子妃并不是好强善妒的性子,她没道理伤害孔侧妃。”巳太一沉声表示。

“皇上,太子妃有喜,所以一直在玉辉殿休养,怎么可能行凶?”苏璘急声道:“再者,玉辉殿上下宫人皆能做证,昨天送礼回来后太子妃确实没有踏出寝殿一步,奴婢此言若有假,必不得好死!”

闻言,巳九莲瞳眸紧缩了下,随即恢复淡漠。

梁歌雅呆愣地看着苏璘,她并没有说,苏璘怎会知道?

“那为何没传御医?”巳慎思喜出望外道。

梁歌雅沉默不语。她没说,是等着亲口告诉他,谁知道孔侧妃同时有喜……

不过眼下看来,说与不说,已经毫不重要。

他不要她……

“旭拔。”巳九莲沉声道。

旭拔上前一步,双手捧着一只木盒。

“打开。”

主子话落,旭拔随即打开木盒。

巳九莲从木盒里取出一个草人,上头贴着孔沛儿之名,并扎满了针。

“这是从孔侧妃的床底下取出的,就算太子妃有喜,就算太子妃并非凶手,那这草人会是谁搁的?”

梁歌雅垂敛长睫,觉得自己浑身轻飘飘的,仿似置身云端,只要再踏出一步,她就要摔个粉身碎骨。

“就算如此,也不能证明是太子妃所为。”巳慎思低喝道:“此事到此为止,孔侧妃一案继续追查。来人,将太子妃送回玉辉殿。”

闻言,苏璘喜笑颜开地起身,正打算扶着梁歌雅回东宫时,却听巳九莲道:“父皇,娶妻当娶贤,如今太子妃心思歹毒咒杀孔侧妃,我要休了她!”

不行,他不能让歌雅继续待在宫中!

非走不可,而且必须马上就走!否则他让孔沛儿死在莲池里,岂不是一点意义都没有?!为了保住歌雅,他可以牺牲任何人、任何事,只求她全身而退。

“你说什么?!”巳慎思目皆尽裂。

“我要休了她!我要她离开东宫!”

梁歌雅唇角勾笑,喉头一阵腥咸涌上,她来不及掩口,当殿呕出,溢落满口鲜血。

“太子妃!”苏璘惊诧地喊道。

第三十二章 狸猫是太子(1)

巳九莲藏在袖中的手紧握成拳。

如果可以,他想要紧紧地拥住她,但不行,危机就在眼前,他必须让她速速离宫,他必须以她的安危为优先!

所以,他必须忍,他必须视而不见,他必须残忍无情……可天晓得,他的心像是要裂开般的疼痛。

为何他如此悲哀,身为伪皇子,竟让他连紧拥心爱之人的权利都没有,甚至还得将她逼到这个地步?

“来人,将太子妃送回玉辉殿,快传御医!”

巳慎思和皇后同时站起,孔贵妃则是冷眼看着这一切。

“父皇,你曾经承诺给我一个愿望。”梁歌雅浑身无力,全靠苏璘搀扶。

“歌雅,先回玉辉殿。”巳慎思急忙走下台阶。

“不,求父皇实现我的愿望,让太子休了我,让我离开东宫。”她央求道,泪水无声滑落。

“歌雅,朕给你的愿望,不是要让你离宫的。”巳慎思沉痛道。

“可我不想再待在宫中了……”如果这是他的决定,那么她就成全他。

“歌雅……”

“君无戏言,求父皇成全。”

她作势要跪下,巳慎思赶忙将她扶起。

“朕不准!你既然已经怀有皇嗣,朕就不会答应你这个请求,你先回玉辉殿静养,朕一定还你一个公道。”他态度强硬,不容置咏。

“你是朕的乖媳妇,朕相信你。”

“父皇……”她笑着,泪水却怎么也止不了。

她确实蒙受疼爱,如此蒙天厚爱。

“快送太子妃回玉辉殿。”

“奴婢遵旨。”苏璘赶忙扶着她退下。

她垂着眼,经过他身旁时,拨下头上的玉钗,往地上一掷。

巳九莲双拳紧握得关节泛白,指尖掐入掌心,渗出血丝。

她不要玉钗了,那就代表她相信他演的这出戏,这样很好……卫凡就在外头等候,如此一来,他就安心了。

就算无法再见她,但至少他保住了她,有卫凡在,她不会有任何差错,就算她误解了自己也无妨,他只求能够保住她,这样很好、很好。

苏璘搀着她走出殿外,先让她靠在一旁的梁柱上休息,赶忙去要宫人取来软轿,但不过是拐个弯,一回头,便不见她的人。

四下张望才看见不远处有人正抱着梁歌雅离开,她急忙追上。

“太子妃、太子妃!”

“苏璘,我走了……”回头,梁歌雅气若游丝道。

“不,太子妃……”

漫天飞雪缠绵而凄凉地纷落,阻碍着苏璘的脚步,只见她滑倒在地,抱头低泣。

金阔殿上,巳慎思脸色铁青地看着梁歌雅槛落在毡毯上的血,无人敢发一语,只能面面相彪,直到外头有人求见。

“父皇,臣媳知道凶手是谁!”

所有人目光一致地朝自殿外走进的人,巳太一甚至微皱起浓眉。

“庆王侧妃,你何以得知?”

“因为事发当时,臣媳就在现场。”崔云良话一出口,震惊四座。

“说情楚!”巳慎思怒喝道,“凶手到底是谁?”

“是……”她神色闪烁了下,看向巳太一。

“庆王。”

巳太一不假思素地斥道:“崔云良,你这是在含血喷人!”

“我哪里含血喷人了?要不你说,昨儿个午后你人在哪?”

巳太一怒瞪着她。

“我人在哪里重要吗?”

“当然重要。”她徐步走到巳九莲面前。

“太子,举凡踏进东宫必留有记录,太子何不请东宫侍卫长确认?”

巳九莲微抬手,旭拔立刻从怀里掏出纪录名册。

“就算我去过东宫又如何?并不能就此证明太子侧妃之死与我有关!”巳太一恼声驳斥。

“再者,我为何要杀她?”

巳慎思徐缓走回宝座上,冷眼看了孔贵妃一眼。

孔贵妃脸色铁青,不能理解同是自家人的崔云良怎会窝里反,突然跳出未指认儿子是杀害侄女的凶手。

今儿个可是有件重要的事要处置,她在瞎闹什么?

“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崔云良语不惊人死不休。

满朝文武顿时议论纷纷,就连孔贵妃的脸都黑了大半。

巳太一撇唇哼笑。

“云良,说话是要讲求证据的,你也不想犯了欺君之罪吧?”

可惜他的威胁没有起到作用,崔云良已经完全豁出去。

“父皇,臣媳没有说谎,有回臣媳进东宫探视太子侧妃,离开时和太子攀谈几句,庆王便以臣媳不贞之名说要休了臣媳,其实那时臣媳便已察觉不对劲,想跟太子警告,却反而被庆王栽赃。”

她想和太子交好,好不容易逮到机会可以和太子接近,岂料巳太一早就埋了眼线监视她,还将此事闹大,害她遭人指指点点,这口气她要是不出,她就不叫崔云良!

仿佛不能忍受皇家子孙如此悖德、不顾伦理,巳慎思脸色阴鹜,但百官在前,他也不能默不吭声。

“庆王侧妃,这事……得有真凭实据。”他沉声道。

“父皇不妨回想,先前太子妃在玉辉殿被刺客袭击,庆王为何可以恰巧救了她,那时已是子时,庆王还在玉宾殿探视太子侧妃,根本就于礼不合,再推算太子侧妃怀上身孕的时候,不就是……”崔云良笑得得意,睇向巳太一。

“不就是那一晚吗?”

好似她说的不过是些荒唐笑话,巳太一神色不变。

但巳慎思神色沉凝,分明是龙颜大怒前的征兆,孔贵妃忙怒声斥责。

“崔侧妃,到此为止,这朝堂上可不是用来谈论皇家丑事的!”

她要是再不阻止,就怕皇上真会恼火地找来御医推算时日,如此一来,要是确定沛儿肚里的孩子是太一的,可就糟了。

“那么,咱们就来谈谈朝事。”崔云良从怀里取出一本账册。

“父皇,这账册里,矩细靡遗地记载着庆王在映春城时,是如何与兵部勾结,向户部多次请款,而这账册原本是在副首辅手上,昨儿个庆王就是为了逼太子侧妃交出账册,才到东宫找她,后来谈判破裂,庆王便痛下毒手!”

这账册可是太子交给她的,只要她能够将庆王斗倒,届时她就能够入主东宫了!

崔云良双手呈上。

巳慎思一记眼神,扶贵随即取来。

巳慎思翻开一瞧,越翻越快,蓦地将账册丢掷在巳太一身上。

“庆王!派你驻守映春城时朕说过,该城适逢战争结束不久,百废待举,免除三年税收,就算三年后恢复征税,也只课一半的税,你不但没有照办,竟然还加重税收,就连你屯兵在映春城北的粮获,也以高价转卖给兵部,再由兵部向户部请款……你做何解释?!”

巳太一缓缓垂眼,似笑非笑地看着掉落在地的账册,再看向巳九莲。

巳九莲像在看戏眉眼不动,等着结果。

“庆王!”巳慎思怒喝着。

巳太一看向他勾唇冷笑。

马车平稳地驶离悬福门。

马车里,梁歌雅无力侧躺着,泪流不止。

看着她这副样子,坐在对座的卫凡幽幽叹了口气。

“太子妃,其实……”

“我知道。”她苦笑。

他很怀疑她到底知道什么。

“我指的是——”

“出事了,对不对?”

他惊诧地看着她。

“太子妃如何知晓?”为了让他顺利带走太子妃,太子已经向他道明通盘计划。

按照计划,太子得演一出戏骗过所有人,包括她,那……她怎会发现?

“因为他要我走。”她挣扎着要坐起身,见他伸手要扶她一把,她摇摇头。

“他会生气的。”

“太子妃能够上马车还是我抱的。”他打趣道。

她费尽气力地坐起身,人虚弱地倚在厢板上。

“那是情非得已。卫爷,可以把卓帘拉开吗?”

“外头风雪极大,太子妃的身子正不适,恐怕……”

“拜托你。”

他叹了口气,微掀起车帘。

“昨晚市集便少有店铺做生意,太子妃到底想看什么?”

“只是想透口气。”无人走动的街景分外肃穆,氛围吊诡得教她怀疑皇城将有大事发生。她困难地深呼吸着,手不断地抚着肚皮,为胎儿没有任何不适而感到庆幸。

“太子要你先将我安置在你府上吗?”

“是。”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听起来太子妃知道出事了,但也猜不到是出什么事?”要说出什么事,其实,他也是不大了解,但他相信太子的判断,才决定先带她离宫。

“我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近来他对我的冷淡,我百思不解,直到他道出要休了我时,我才惊觉不对劲。”她乏力地闭上眼。

“如果我不过是个无用的棋子,他大可逼死我,或者对我置之不理,没必要赶我走,所以一定是出事了,在他无计可施的情况下,他能做的就是赶我走。”丢下玉钗,只是想安他的心,让他以为她相信他演的戏。

只要她离开,他应该能够安心一些,不会因为她而有后顾之忧。

说到底,是她对他的信任不够,她忘了他多会作戏,一时问竟被他的演技给迷惑了,但事实证明,他待她一如往常,又或者该说,他的恐惧比她还深,比她更怕历史重演。

当踏出殿外,瞧见卫凡的身影,她更确定这一切都是他安排好的棋局。

听完,卫凡不觉莞尔。

“该说太子妃太了解太子吗?”

“所以,你到底给了他什么消息?”

“太子妃可还记得,尚在映春城时,你在城西救了一名老嬷嬷,带到卫府安置?”

看她点点头,他继续说了下去。

“后来太子将那嬷嬷交给我看照,但就在几天前,她被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带走了。”

梁歌雅费力地张开眼。

原来如此,楚嬷嬷被带走了,难怪他会那般紧张。她不禁想起自己在映春城时绘的那张画,画里的人,她曾在长生宫见过,应该是因为这样留下线索,如此想来,带走楚嬷嬷的人,恐怕是巳太一吧。

要是如此的话……

“爷,前方有队兵马。”驾马车的御门低声道。

卫凡再度拉开车帘,往前望去。

梁歌雅微眯起眼,就在对方接近时,她瞧见为首之人竟是——

“薛叔?”她脱口道。

快马疾驰而过,兵马以箭状包围,中间有辆马车,快速朝皇宫方向而去。

“糟了,庆王恐怕要宫变了。”卫凡惊呼。

怎会这么巧?还是说,太子动作频繁让庆王有所防备,所以早就调派人马预防了?

梁歌雅垂睫忖了下,蓦地道:“回头!”

“太子妃,我已经答应太子护你离宫的。”

“我有办法。”

“嗄?”

金阔殿上,肃杀之气横生,百官静默不语。

“父皇,那本账册不过是有人巧立名目栽赃儿臣,只要父皇派人前往映春城便可探知实情。”巳太一神色自若说着。

“要不,父皇也可传副首辅上殿,询问后自然真相大白。”

“那么侧妃之死呢?”巳慎思微眯起眼。

“父皇,昨日我确实有前往东宫,不过。”太子看向崔云良。

“崔侧妃当时也在,是她要儿臣陪同前往送礼,我寒暄两句便先行离开,留下她们女人家说说话,至于太子侧妃到底如何亡故,儿臣以为,崔侧妃和太子应该要说个明白。”

崔云良神色变了下,却不敢明目张胆地向巳九莲求救。

“父皇,这不过是庆王的片面之词,儿臣当时不在东宫,根本不知道发生何事。”

巳九莲不慌不忙道:“而且儿臣在映春城时,确实听闻百姓提起,庆王一再加重税赋,好比今年丰收,便加收两成,还推说是圣上旨意。”

巳慎思面容又沉下。

“那为何当初你未曾提起此事?”

“儿臣是念及手足之情,再加上庆王也被调回京城,所以儿臣本想将此事作罢,殊不知庆王继续从中牟利。”巳九莲轻叹,神色无奈。

巳太一低笑出声。

“一个与你在映春城同甘共苦的太子妃,你都能弃如敝展,又能念上多少手足之情?明人眼前不说瞎话,你设下圈套,害死孔侧妃,想要嫁祸本王,为的只是想要隐瞒一个事实。”

巳九莲心头一颤,却神色不变地睇着他。

“本宫不懂庆王之意。”

“是吗?”巳太一撇唇冷笑,上前奏禀。

“父皇,儿臣在就月城寻得一名老嬷嬷,心想父皇要是瞧见她必定龙心大悦,便特地让人带她进宫面圣。”

第三十二章 狸猫是太子(2)

恐惧在瞬间落实,巳九莲反倒是轻松了。

曾经令他万分恐惧、令他食不下咽的一天终于来临,曾经他百般想要阻止,却也因此伤了最爱的人,而今,他选择其他的路走,让一切到此为止,他再也不必惶惶不安了。

巳慎思面色凝重,摆摆手。

“让她入殿。”

“谢父皇。”

不一会,一名老嬷嬷入殿。

那颈间明显的红色胎记,教皇后霎时眯紧美目,宽袖下的手紧握成拳。她看向巳九莲,却见他神色泰然,无所畏惧,不由得疑诧。

“楚命妇?”巳慎思蓦地站起身。

“罪婢跪见皇上。”在搀她进殿的宫人退下后,楚嬷嬷双膝跪下。

巳慎思立刻走下台阶,将她扶起。

“何罪之有,你可知道朕以为你已经……”

“罪婢有愧,不敢见皇上。”楚嬷嬷老泪纵横道。

“你……难道是因为当年替皇后接生了死胎才离开宫中?”当年皇后生产时,他人在映春城,待他回京,楚命妇早已不知去向。

“不……”楚嬷嬷蓦地抬眼,指向皇后。

“那是因为皇后要杀罪婢!”

皇后神色不变,巳九莲却狠狠地攒起眉。

他原以为这件事就到他为止,为何楚嬷嬷连皇后也要拖下水?难不成是被巳太一威胁利诱的?

“为何皇后要杀你?”

“皇上,当年柳淑妃生产后,适逢皇后也要分娩,罪婢便立刻前往长生宫,岂料生出个死胎,皇后无法接受事实,竟怪罪于柳淑妃,将人活活杖责至死,甚至派人欲杀罪婢,罪婢只好远走他乡隐姓埋名,没想到还是被皇后手下的人找到,险些老命不保。”

巳慎思沉声问:“皇后,可有此事?”

皇后神色情冷,闭了闭眼,不替自己辫驳。

反倒是巳九莲无法忍受,怒声道:“这根本是子虚乌有之事!”

巳太一随即从怀里取出一张画像。

“父皇,楚嬷嬷是在七月地动之前被太子妃在映春城西救下的,据太子妃所言,当时有三名蒙面人欲杀楚嬷嬷,她将瞧见的其中一人面貌画下。这是太子妃亲手所绘的画像,请父皇圣裁。”

巳九莲无力回天地闭上眼。谁想得到一幅画竟成母后生死存亡的关键?!

巳慎思只瞥一眼,便认出那是武太监东甲。

“皇后,你为何要派人追杀楚命妇?”

他怒声咆问。

晏皇后情冷以对。

“因为楚嬷嬷被柳淑妃收买,伙同御医让本宫喝下催胎药,导致本宫产下死胎……本宫替枉死的孩儿讨一个公道,过分吗?”她就连解释也不温不火。

“那也该交由慎刑司处置,而不是私下处决吧!”

当年柳淑妃有错在先,加上怜悯丧子的她,所以他并未对她私下处决柳淑妃,事再行追究,这不代表她可以一错再错!

见状,孔贵妃朝儿子使了记眼色。

巳太一随即轻推楚嬷嬷一把,提醒她该进入重头戏了。

“皇上,皇后欲杀罪婢的主要原因,是——”

“住口!本宫一人做事一人担,任由皇上处置!”皇后怒声打断楚嬷嬷未竟之语。

不敢相信母后竟为了不让他的身分被戳破,打算一个人揽下所有的罪责,巳九莲的心隐隐侧动着,真正地感受到自己是被疼爱着的。

二十几年来被冷落的悲伤似乎在这一刻都平复。

“你——”

“皇上,皇后要杀罪婢是为太子非太子的事实!”身后的碰触教楚嬷嬷急声道。

巳慎思惊诧地回头,精砾双眼直瞪着楚嬷嬷。

“你说什么?”

“当年柳淑妃怕孩子惨遭毒手,所以要罪妇先从宫外带回一名婴孩,将真正的九皇子给换出宫……皇后发现九皇子身上并无皇族印记,于是起疑心,在发现罪婢的行踪后,便派人灭口,实是她担优后座不保!”

皇后怒目瞪视,像是恨不得掐死她,让她再也说不出话。

而巳九莲深吸了口气,不再为已恐惧,只怕连母后也难逃罪责。

巳慎思垂眼睇着楚嬷嬷良久,哑声启口。

“你所言属实?”

“罪婢不敢欺瞒皇上。”

“你能否以朕之名发誓?”

楚嬷嬷不解地瞅着他。

这时外头宫人来报有人求见。

“歌雅?”扶贵附在巳慎思耳边说,巳慎思立刻喊道:“让太子妃进殿。”

不敢相信她竟然还在宫中,巳九莲眉头紧锁,瞪向扶她进殿的卫凡,只见对方一脸无奈地耸耸肩,更教他大动肝火。

千交代万交代,结果还是……

“皇上……”梁歌雅虚弱地走到楚嬷嬷身旁。

“嬷嬷,念在我救了你一命的分上,我恳求你说出实情。”

一见是她,楚嬷嬷疑惑不已。

“梁姑娘,你为什么……”

“她是太子妃。”巳慎思代为回答。

楚嬷嬷轻呀了声,旋即垂敛眼眸。

“嬷嬷,记不记得在地动之前,你和我聊了什么?”她微喘着开口。

“你说,你子然一身,无夫无儿,独自流很二十几年……如果当初你真为柳淑妃狸猫换太子,那么真正的太子呢?”

她忙要卫凡掉头回宫,就是要揭穿二十几年前,一后一妃生产时,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情。

楚嬷嬷闪避着,说不出话,而巳太一浓眉紧攒,暗恼就快要成事了,偏偏杀出梁歌雅这个程咬金。

“如果你真的把九皇子给带出宫,那么人呢?皇上待嬷嬷如此之好,嬷嬷岂可能不善待皇子?”梁歌雅身形摇摇欲坠,却执意问个明白。

因为她怀疑众人都被骗了,被柳淑妃的阴谋给骗了。

“是啊,楚命妇,如果太子非太子,那么真正的太子呢?”巳慎思追问。

楚嬷嬷咬着牙,百般挣扎之后,豁出去道:“罪婢没有带太子出宫。”

此话一出,朝上一阵哗然。

巳九莲和皇后不解地看着她,巳太一和孔贵妃更是为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愕然。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巳慎思怒咆着。

楚嬷嬷瑟缩了下。

“当年柳淑妃被御医诊断出胎儿已经没有心跳必须立即取出,但她心有不甘,便买通御医以药汇出死胎,再要罪婢将皇后的安胎药换成催胎药,让皇后提早产子,要是婴孩活着,便与柳淑妃产下的死胎交换,要是婴孩死了,那和她同是死胎,谁也没赢谁。”

听至此,皇后身形踉跄了下,浑身发颤。

“后来皇后虽然因为催胎药物而早产,但孩子是活的,罪婢便趁皇后昏迷未醒时,将孩子与死胎掉包,再将孩子交到柳淑妃手中……不久,御医发现皇后是喝下催胎药才早产,皇后大怒,追查之后,杖责柳淑妃,再领了柳淑妃之子为子,可事实上,那本来就是皇后之子“”

楚嬷嬷整个人跪伏在地。

“罪婢有罪,所以不敢问京!”

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事实,巳九莲感觉耳边一阵嗡嗡作响。原来,皇后是他的亲生母后!

这些年来,他恨之如骨的人,竟是他真正的母亲……如果,他没有和歌雅相遇,他不会历经悲痛,求佛重生,那么他不会前往映春城,歌雅不会救了楚嬷嬷,他就不会知道事实的真相!

皇后同样不敢相信。自己一直无法真正疼入心的人,竟是她的亲生子……他们曾经晨昏共处,她却不曾善待过他……这是什么样的命运啊?!

梁歌雅则总算松了一口气,太好了,她没有猜错,没有让这对母子太迟相认,一切都还来得及。

“可是父皇,太子身上没有皇族印记,这……”

巳太一急声道,想要扳回一城,岂料巳慎思微扬起手,公布答案。

“九莲的胎记在头皮上。”

巳太一和孔贵妃不禁错愕地看向他。

“九莲三岁生辰过后不久,有回不慎摔倒,头上摔出个伤,御医为方便治疗,就将那一处的头发给剃除,朕也因此瞧见他的胎记,所以朕从未怀疑过他的身分,朕只是不解,为何一后一妃生产,竟让楚命妇消失无踪。”他叹了声。

“原来,皇后是为保住太子才欲杀楚命妇……楚命妇,为何你一开始不说真话?”

这才明白为何皇上要她以他之名起誓,楚嬷嬷闭了闭眼。

“地动之后,太子托皇商照料罪婢,不料几天前有人将罪婢带走,要罪婢指控太子非太子,说罪婢要是不从,他便要杀了罪婢……”

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巳太一。

巳太一神色一漂,蓦地弹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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