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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错之棋子皇后-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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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底,都是我的错噙?”
“不,换个角度想,这个王朝已经姑息养奸太久,必须好生整顿,今日六部官员若是洁身自爱,又怎会被揭发恶行。你该知道,百官情廉,苦民所苦,对百姓才是最好的,好比巳太一加重边境重城的税赋,要不是咱们去了映春城一趟,又怎会发现这件事?要是不妥善处置,岂不是让映春城百姓继续受苦。”巳九莲轻握着她的手。
“而我想做的,并非要斗倒孔氏一派,而是要斗倒朝堂间的贪腐舞弊,如此一来,才是百姓之福。”
他说的没错,有些时候,身处在困境,确实需要一些雷霆手段才能开创新局面,也许是卑鄙了点,但只要他有心为民,那么她也甘心成为共犯。
瞧她舒开眉心,他便知道她听进他的一席话。文人小说下载
“你啊最好是说到做到……”她往他鼻头一掐。
领着宫女端膳而来的苏璘,撞见这一幕,不禁声音拨尖道:“太子妃!”
她赶忙松手,装无辜地垂下脸。
“太子尚未痊愈,你……”
“他刚刚也掐我。”她可怜兮兮地指着自己的鼻头。
“奴婢没看见。”
“苏璘……”有没有差这么多呀……看来她是没当坏人的天分,每次行凶都被当场逮着。
瞧两人一搭一唱,巳九莲笑眯眼。
很快的,属于他的幸福就要到手。
压根不管朝堂上波诱云诡,待在灼阳殿静养的巳九莲,过着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佣懒日子,静待着尘埃落定的一天。
然而,今天,整天却等不到梁歌雅到来。
“持禄。”
“殿下。”闻言,持禄赶忙入殿听候差遣。
“太子妃呢?”
“奴才不知道。”
“你不知道?”他微眯起眼。
“太子妃这些日子以来都是待在灼阳殿,她上哪去了,你会不知道?”
虽然东宫侍卫归旭拔统领,但谁知道在情急之下,巳太一会不会有出人意料之举,唯有将她带在身边,他才能安心。
“奴才马上去找。”
待持禄离去,他也起身,捣着胸口踏出殿外。
外头天候阴霆,白雪疾飞,他不禁微愣了下。
难怪寝殿里会生了盆火,原来是已经下雪了。
想回头取件斗篷又嫌麻烦,他直往殿外而去,就见园里有抹身影,正在雪中漫步。
他倚在廊柱旁,看着她一身银白狐裘,手上打着彩绘油伞,脚上穿着油靴,在雪地上留下一串串脚印。
远远的,他瞧见她扬起笑容,伸手掬着雪,再抛向天空,而雪花绵密从天而降,像是要掩去整片大地,一并也掩埋了一身雪白的她,将她吞噬。
他忍不住急声喊道:“歌雅!”
闻声,梁歌雅朝曲廊方向望去,就见他仅穿着单薄的锦袍。她赶忙小跑步地奔向他,岂料雪滑得很,她脚下一个踉跄,眼看就要摔倒时,幸而一股蛮力及时将她拉进怀里。
但那怀抱一点都不暖和,简直是冻得她心惊胆跳。
“九莲,你要出来为什么不搭件斗篷?”她低骂着。
“谁害的?”他没好气道。
“嗄?”
“我等着茶未伸手、饭来张口,可我的小奴偏是不来,我除了外出寻找,还能有什么法子?”
“我什么时候变成你的小奴了?”她皱了皱鼻,赶忙挽着他。
“走走走,先回殿里再说。”
她有件好事要跟他说呢,他肯定会比她还开心。
“不急。”他紧搂着她。
“你浑身冷得要命,还说不急?”
“咱们一起踩雪。”自从在主灵谷看见满地似雪的藤花后,他就想着要和她再踏一次雪,如今总算教他圆了梦。
“你……”拗不过他,她干脆把油伞递给他,拉开狐裘,将他包覆住。
“这样有没有暖一点?”
“有,好暖。”他舒服地眯起眼,却问:“不过,这样怎么踩雪?”
“横着走。”
巳九莲闻言不禁放声大笑,“走,咱们一起横行霸道。”
“对,就在这东宫里横行霸道。”她哈哈笑着。
第三十章 孔侧妃有喜(2)
但才走了几步,他却突然将她拥住,换了个方向,她正觉不解,便听到孔沛儿的怒咆声。
“你这不要脸的女人,把殿下还给我。”
她皱紧眉看去,惊觉不过才一段时日不见,孔沛儿竟变得憔悴而面目可憎。
“放肆!”巳九莲低斥。
“殿下……”孔沛儿轻触着他,却被他无情地拍落。
“你为什么不要沛儿了?”
“歌雅,咱们回去。”巳九莲无视伤口复原中,干脆将她打横抱起。
“九莲……”看着孔沛儿泪流满面,梁歌雅心有不忍,才刚开口,却见孔沛儿状似无力地跌落雪地里。
“九莲,孔沛儿昏厥了!”
“不用理她。”
“九莲!”她抓着他的发。
他回头,毫无怜悯之意,抱着她踏上曲廊时,遇见苏璘端着膳食走来,这才不咸不淡的吩咐一句,“苏璘,送孔侧妃回玉哀殿。”
苏璘朝雪地望去,赶紧派人处置。
回到灼阳殿,梁歌雅始终绷着脸,尽管依旧喂他吃东西,但气氛却是安静沉闷,教守在殿外的持禄频频关注。
“歌雅,别为不相下的人跟我生闷气。”他叹了口气道。
“我没有。”
“才怪。”
“我只是……”她叹了口气。
“只是很有感触,总觉得她很像以前的我。”她不由自主的会把两人的身影重迭在一块罢了。
巳九莲神色黯淡下来。
“你不是她,我不曾爱过她,可我对你……尽管我察觉太晚,但我是爱你的……”
“我知道,只是……忍不住在意而已。”九莲的无情她是见识过的,也花费好长一段时间才终于释怀,重新敞开心房接纳他,可能是触景伤情吧,孔沛儿的遭遇勾动她内心至今未除的疙瘩。
“歌雅……”他试图弥补,但有些事却不是船过水无痕的。
以前种种犹如前世,只是他们不曾喝过孟婆扬,不曾走过奈何桥,所以他俩记得之前一切,就算伤口愈合了,可藏在底下的伤究竟恢复了多少,却难以深知。
只要遇到相似的情境,她就会不由得回想起他的残忍无情,对他而言,这就像是一种鞭苔,仿佛他做了再多,也始终无法梢除她的不安。
“没事,用膳。”
“歌雅。”
“可你要答应我,待会让我去看看孔沛儿。”
他不以为然地皱起眉,却又听她说:“如果她真的是个非常可恶又不知悔改的人,那么我看看就算,当尽点道义就好。”
“带旭拔和苏璘一道去。”好半晌,他才终于退让。
梁歌雅淡笑着,待陪他用完膳,特地走了一趟玉哀殿。
玉哀殿和玉辉殿的摆设极为相似,不过宫女的人数倒是比她多得太多,到处可见宫女行走。
孔沛儿真的不把她这个太子妃放在眼里呢,而九莲的这出戏也确实演得很成功,不然内务府岂敢破例拨这么多人手给太子侧妃。
一进寝殿,便见御医长在替孔沛儿号脉。
“见过太子妃。”见到她,庞呈立刻起身问安。
“孔侧妃要紧吗?”她关心的问。
天寒地冻的昏厥在雪地里,她就是怕孔沛儿身体有恙,才特地走这一趟。
“回太子妃的话,孔侧妃身子虚弱了些,不过只要服几帖安胎药,就不成问题了。”庞呈简单地解释着。
卜??…安胎药?”她顿了下,怀疑自己听错。
苏璘和旭拔脸色跟着锹变。
“是的,孔侧妃已有一个多月的身孕了。”
“一个多月……”梁歌雅低喃一句,身形踉跄了下。
怎么可能?他明明说过,只有新婚那一夜,他找人代替他与孔沛儿燕好,之后不曾碰过她,如今快十二月了,时间根本兜不上!
谁在说谎?
“太子妃,孔侧妃未醒,还请太子妃先回,让她好生歇息。”像是怕有个差错,庞呈轻声催促着。
梁歌雅怔怔地看着面无血色的孔沛儿,想迈步,可她双脚无力。
“太子妃,咱们先回去吧。”苏璘赶忙挽着她。
她双眼失焦地看了苏璘一眼。
“回玉辉殿。”
“太子妃?”
“我说……回玉辉殿!”她暂时不想看到他,她要想想,好好的想想他可以骗她,但是他不可以背叛她!
苏璘送梁歌雅回玉辉殿,旭拔独自回灼阳殿禀报此事。
“孔沛儿有孕?”巳九莲哼笑着。
“运气真好。”
这么一来,他可以如何利用孔沛儿肚子里的孩子呢?
“可御医说,孔侧妃才怀孕一个多月。”旭拔小声道。
巳九莲微扬起眉。
“一个多月?”
“嗯,太子妃听说之后,整个人摇摇欲坠,看起来大受打击。”
“怎么可能……”他可以想见歌雅多震撼,因为就连他也大感意外。
“难道她买通了御医?”
“可来的御医是庞呈。”
巳九莲垂睫思索。庞呈是父皇最为倚重的御医长,想买通他,恐怕比登天还难。
既然如此,孔沛儿肚子里的孩子是怎么来的?
“殿下,要不要先到玉辉殿向太子妃解释情楚?”
“不,就算现在去玉辉殿,依她的性子,肯定不会见我。”然而,要他蒙受不白之冤,他可咽不下这口气。
见他起身,旭拔不禁问:“难道太子是想要去见孔侧妃?”
“当然,我得好生问问,那孩子的爹到底是谁。”一个孩子对他的计划毫无影响,但却会磨损歌雅对他的信任,他怎能轻饶孔沛儿。
当他来到玉哀殿寝殿时,孔沛儿素白着脸正在喝药,一见到他,立刻喜笑颜开。
“殿下。”
“坐着。”他笑眯眼道,拉了把椅子坐在床边。
伺候的宫女见状,知趣的退出殿外。
“殿下,你终于来看我了……”在巳九莲面前,孔沛儿温顺得像只小羊,柔情似水。
“是啊,这么大的事,我怎能不来探探你。”
孔沛儿神色闪动着。
“殿下,我怀有皇困了,你开心吗?”
“开心。”他笑得状似无害,但说出口的话却一击毙命。
“不过,你要是肯告诉我孩子是谁的种,我会更开心。”
孔沛儿原本就没有血色的脸更加苍白了。
“我不懂殿下在说什么。”
“孔沛儿,你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他娜近她一些。
“听话些,否则惹恼我,对你没有好处。”
“你要我说什么?我不就是怀有你的子用,这是多么天大的事,庞御医知晓之后,肯定立刻告知父皇了,我怎么可能敢欺瞒父皇。”孔沛儿双手紧揪着被子,强硬地辩解着。
“巳太一。”他突道。
脸上的惊恐稍纵即逝,她干笑着。
“殿下这话未免太荒唐,庆王可是我的表哥,我岂可能与他有染?”
“这话哪里荒唐?”她恢复得极快,但那一瞬间的破锭还是被他给捕捉到了。
“崔云良和巳太一不也是表兄妹。”
“可我是太子侧妃,岂可能再与其他男人胡来,太子此话岂不是污蔑我的情白。”
她气得浑身发颤。
“这怀有身孕的时问,不捎我再提点,要是对方是庆王,这事只要我开口,你就活不了。”
“殿下这是在污蔑我!”孔沛儿恼怒的将药碗砸落在地。
“贵妃娘娘驾到!”
“这是在做什么?”一进寝殿,就看见一地的药债和碎片,孔贵妃皱眉,来回看着两人。
“沛儿,你已经是有身孕的人,怎么还是动不动就发脾气,这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好,你得收敛点。”
“姑姑。”孔沛儿哭诉。
“殿下欺负我。”
孔贵妃赶紧抱着她,不满地瞪了巳九莲一眼。
“怎么,殿下如今没了人性,就连自己的孩儿都不要了吗?”
巳九莲懒懒地看着两人,旋即低低笑着。
“孔沛儿,你孩子怀得真是及时啊,本宫开心极了。”话落,他随即离开。
那抹笑意,那魅中透着杀意,教孔沛儿猛打了个寒颤。
“沛儿,到底是怎么回事?”孔贵妃不解的问。
“没事,姑姑。”她垂敛长睫。
没事的,她不会有事的……在东宫,行房没有太监记录,就算他不承认,又能如何?
第三十一章 金殿大会审(1)
孔沛儿有喜的捎息,不过一夜就传遍宫中。
翌日,皇上派人赏赐一些珠宝首饰,但未曾踏进东宫一步。
玉辉殿里,梁歌雅看着漫天飞雪,觉得自己的心几乎就像雪一般的冰凉。她努力地想要替他辩白,却找不到任何支持的论点。
但她还是想相信他,毕竟宫中本就险恶多端、真真假假,说不准其中透着什么玄机,是她不够聪明想不透罢了。
是这样的吧。
她等,等他解释。
“太子妃。”
殿外传来苏璘的叫唤,蜷缩在锦榻上,凭窗赏雪的她想了下,应了声,“有事吗?”她想要情静,所以这两天若非用膳时间,苏璘是不会打扰她的。
“姊姊!”
外头传未情亮的童音,她蓦地看向殿外,急声问:“玲珑吗?”说着,顾不得没穿鞋,她赶忙起身开殿门。
“嗯,姊姊,爹爹带我进宫来探视你了。”一瞧见她,卫玲珑立刻扑进她的怀里。
“姊姊,玲珑好想你。”
“姊姊也好想玲珑。”回抱着她,梁歌雅开口吩咐,“苏璘,准备一些孩子喜欢的糕饼。”
“是。”瞧她总算露出笑意,有了些许食欲,苏璘赶忙交代下去。
“姊姊,我有这个。”她从斗篷里取出一个油纸袋。
“爹爹说,姊姊喜欢吃这个,咱们在京里一家铺子买的,我把油纸袋塞进我的斗篷里,这饼就不会冷得那么快,你赶快尝尝。”
梁歌雅将油纸袋接过手,还没打开,已经闻到浓浓的家乡味。
“玲珑,你爹怎会知道我喜欢吃杂芋饼?”
“九叔叔说的。”卫玲珑没心眼地回道:“咱们还在映春城时,九叔叔向我爹借了厨房,还做了浮水千层酥饼呢,姊姊还记不记得?九叔叔做饼时便说,这是姊姊最爱吃的,如今姊姊在宫中,想吃到这类吃食恐怕不容易,所以爹爹进宫前才特地去买来。”
闻言,梁歌雅心绪恍惚着。是啊,在孤岭村头一次尝到他做的浮水千层酥饼时,她真是大吃一惊,没想到他会为她特地去学,甚至记得她喜爱那甜汤的滋味……之后去过食铺也证明了,他确实为她下足了工夫。
她努力地回想所有关于他的好,就怕眼前的处境会教自己胡思乱想,一心只惦着他的无情。
没事的,一切终究会过去,她不需要折磨自己。
“姊姊,你怎么了?”瞧她眼眶泛红,并没有她预料中的喜悦,卫玲珑微眯起眼。
“是不是九叔叔欺负你?我找他算账去!”
她赶忙回神,将软暖的小丫头搂进怀里。
“不是,别胡猜。”
“如果不是,为什么姊姊看到这饼压根不尝呢?”近距离的看着她,确定她眸里确实有相光闪动,卫玲珑气呼呼地眯眼装凶狠。
“不管了,一定是九叔叔的错,我待会非要找他问清楚不可。”
“装这嘴脸,都变丑了。”梁歌雅抱她到锦榻上,轻柔地掐着她的鼻。
“怎会?我爹生气时都是这样的,然后所有的人都会吓得不敢动。”卫玲珑很认真地形容着。
梁歌雅被她逗笑。
“可玲珑是个漂亮的小姑娘,只要像原本的模样,开心就笑,难过就哭,不需要学你爹装凶狠。”
“那是因为九叔叔惹你不开心,我想找他算账嘛。”
“你九叔叔没有惹我不开心。”
“如果没有不开心,为什么姊姊像是要哭了?”卫玲珑皱起眉,好不舍地偎进她怀里。
“九叔叔真是太不懂得珍惜了,玲珑好久才见姊姊一面,只想让姊姊开心,才舍不得让姊姊难过呢。”
梁歌雅的脸贴在她的头顶。
“姊姊哭,是因为好久没见到玲珑太开心了,这叫做喜极而泣。”
“唉?可我一瞧见姊姊只会开心得想笑呀。”
“喔,这大概要等到你长大才会懂。”
“喔。”卫玲珑认真地点点头,催促着她尝杂芋饼。
“姊姊赶紧吃,冷了就不好吃了。”
“好。”她撕下一小口喂进小丫头的嘴里,自己才又撕一小口尝着,像是想到什么,她突问:“玲珑,你爹现在在九叔叔那儿吗?”
“嗯,爹爹有事找九叔叔。”
“那你知道是什么事吗?”
“不知道,但是爹爹的脸色很奇怪,他说那叫做一则以喜,一则以忧。”
“握?”那就代表他要跟九莲说的事,是优喜参半了。
到底是什么事?
该不是哪里出了岔子吧。
东宫,灼阳殿。
“你把玲珑送到歌雅那儿去了?”巳九莲双眼盯着卫凡送来的账册一边问。
“玲珑吵着要见太子妃,我拗不过她,只好请旭拔送她过去。”卫凡闲在他书房晃着,最后走到桌边。
“瞧,是不是挖到宝了?”
“确实。”他一目十行,快速地翻着账册。
“有这账册,虽然可能可以保太子日后无优,不过眼前有件事,我不知道太子是否会觉得优心。”
“什么事?”
卫凡长指轻敲着桌面,深吸了口气道:“太子托我照料的老嬷嬷失踪了。”
他蓦地抬眼。
“何时的事?”
“约莫两三天了。”像是要看出些许端倪,卫凡直瞅着他。
“我一得知捎息,便要人赶紧寻找,但从就月城一路找到将日城,至今还是一无所获。”
“怎会如此?”拿到账册的喜悦瞬间消失殆尽,巳九莲沉声喃道。
“太子,我想不通她为何会失踪。”卫凡沉吟着。
“我把她安置在问花楼,那里戒备极为森严,况且还特地派人照料她,照理说,她根本不可能踏出问花楼一步,所以我认为,她是被带走的,可我又想不通,谁会大费周章的把一个孤苦无依的老嬷嬷带走。”
那个老嬷嬷,是当初要离开映春城前,太子托他照料的,太子再三强调,要看好她,那时他便觉得古怪,但基于他这么做必定有他的道理,他也就没多问,然而现在人在自己手上不见,再看他的神情,事态似乎挺严重的。
“确实都找过了?”巳九莲失神地垂眼问着。
“是,毫无头绪。”
巳九莲闭了闭眼。
“我知道了。”既然如此,就得派人从庆王府着手了。
瞧他没打算要说,卫凡顿了下,又道:“还有一个捎息。”
“说吧。”
“有支驻扎在映春城的边境军,夜行来到就月城。”
“可知是谁领军?”
“薛海。”
听到这个答案,巳九莲低低笑着。
“太子?”
“好……很好!”他猜的没错,薛海果真是巳太一的手下,如今前来能有什么好事?
拿下他的兵符,削去他的军权,没想到还有边境军!
看来是巳太一在倍感压力之下,偷偷调动薛海前来,为的就是要宫变吧……再加上楚嬷嬷下落不明,简直是要将他往死里打了。
千算万算,就是漏算这两点……当初要是暗地里除去楚嬷嬷,一支边境军他还没看在眼里,可如今,一步错,步步错,完全没有翻身的机会。
“太子?”瞧他膛色晦黯不明,卫凡觉得奇怪的分析道:“薛海领的那支边境军约莫有五千人,太子若有防备,想起到奇兵之效是不可能的,况且一旦庆王造反将他拿下,太子的皇位不是稳如泰山?”
他苦笑地摇头。
“不,没有机会了。”
“为何?”
“这说来话长,既然你人在京里,那么我有一事请托你帮忙。”他心思一动,做出最坏的打算。
“太子请说。”
他轻叹口气。
“就是……”
午后,绵密的雪终于停了,天空微锭阳光,卫凡派人将女儿接回,梁歌雅独自一人坐在锦榻上发呆。
苏璘突然推开殿门而来,一脸踟蹰。
“怎么了?”梁歌雅抬眼问。
像是那话有多难说出口,苏璘欲言又止。
“是什么事教你这般难以启齿?”
“就……殿下说……”
“他说什么?”瞧苏璘面有难色,她微扬起眉。
苏璘深吸了口气,一鼓作气道:“殿下说,孔侧妃有喜,后宫嫔妃皆备了各种祝贺礼品致意,却迟迟不见太子妃有动作,未免教人笑话,所以要太子妃赶紧献礼。”
梁歌雅简直是难以置信。
“他要我送礼?”
“是。”
“不去。”她竟然得去向一个怀了她夫婿孩子的女人道贺,这天底下岂有这般荒唐的事?!
管他的,她才不睬这一套!
“可依宫律,太子妃确实……必须带着贺礼前往祝贺。”身为东宫女官她岂会不知道这些细节,只不过是碍于太子妃这阵子心情低落,不便提起罢了。
“不去!”
“太子妃不能不去。”苏璘立刻双膝跪下。
“殿下说了,太子妃要是不去,可是要再禁太子妃的。”
不敢相信他竟如此压迫自己,梁歌雅心口揪得死紧。
为何要逼她?这么做的用意到底是什么?!
她没有他聪明,她总是看不透他的心思。这段日子,他非但没来找她解释,反倒是这会振人传话,强制她去见孔沛儿,要她怎么忍受。
“太子妃去吧,只要稍稍露面,那礼品让奴婢交给孔侧妃就好。”苏璘轻扯着她,就盼她能顺应殿下之意。
她无奈闭了闭眼,忍住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轻手将她拉起。
“别对着我跪,这不是折煞我吗?”
“奴婢也不愿逼太子妃做不想做的事,可奴婢更不愿再见殿下禁着太子妃。”她是真的无计可施,才只好求太子妃让步。
“好……我去。”她苦笑道。
就让她看看,他这么做的用意到底是什么!
在苏璘的安排下,梁歌雅领着几个宫女来到莲池曲廊,就见孔沛儿正在石亭里喝茶吃糕饼,欣赏着莲池雪敷冰冻的美景。
苏璘走在前头,孔沛儿身边的宫女随即福身问安。
“孔侧妃,这是太子妃庆贺你有喜的大礼。”苏璘语气平板地陈述着,一记眼神递去,梁歌雅身后的宫女赶紧将几盒礼品搁到桌面上。
狐媚的眼扫向梁歌雅,孔沛儿轻笑一声。
“好姊姊,不一道品茗吗?”
“不用。”看她一眼,梁歌雅觉得礼给了,她也该走了。
“姊姊请留步,你要是不喝我这杯茶,人家会当我不懂规矩。”孔沛儿倒上一杯茶搁在桌面,等着她入座。
梁歌雅闭了闭眼,走进石亭,拿起玉瓷杯,豪气地一饮而尽,也不管那热茶是否会烫着嘴。
她只想快点离开,她讨厌这个地方,压根不想多待。
“姊姊,你怎么喝得那么急?配点糕饼吧。”孔沛儿假装热络地端起一碟糕饼。
那栗子酥饼一凑到鼻间,她没来由地反胃,赶忙掩嘴别开脸。
“哎呀,我的好姊姊,难不成你也有身孕了?”孔沛儿哼笑着。
“怎么,没和殿下同房也能有身孕,姊姊真是好大的本事。”
“孔侧妃这话也未免太失礼。”苏璘不满低斥。
“我说过了,主子们说话,奴婢闪开!”说着,拿起玉瓷杯丢向苏璘。
梁歌雅眼捷手快,挡在苏璘面前,却来不及打下玉瓷杯,硬生生被砸中额头,鲜血从伤口扫扫渗出。
第三十一章 金殿大会审(2)
“太子妃!”苏璘紧张的查看她的伤势,又怒目瞪向孔沛儿。
“孔侧妃,你竟敢出手伤太子妃!”
梁歌雅吃痛地抬脸,感觉热掖从额际滑落,抬手抹去的瞬间,瞥见对面的灼阳殿三楼上,有抹熟悉的身影。
他们瞬间对视,之后他缓缓走进房内。
梁歌雅不由得身形踉跄了下。
这是怎么回事?历史又重演了?他再一次地视而不见……难道他非要她走这一遭,就是要见她受辱?
意义何在?!
“那可不关我的事,我砸的是你又不是她,是她自己替你受的,说到底还是你的错。”孔沛儿哼了声,纤长玉指抓饼尝着。
“你!”
苏璘恼得要冲上前,却被梁歌雅抓住。
“孔侧妃,礼已经送到,容我先告退。”话落,便拉着苏璘回玉辉殿。
“来人,把那些礼品全给我搬回殿里。”
“是。”原本随侍在旁的宫女随即收拾着礼品,搬进玉寝殿内。
待人走远之后,崔云良从曲廊另一头走未,直睇着梁歌雅的身影,忍不住道:“沛儿,你这么做不会太过火吗?”
“哼,我现在可是怀着皇嗣,这般对她不过是刚好而已。”
“是皇嗣,但……到底是谁的种?”崔云良缓缓回头看着她。
孔沛儿微眯起眼瞪她。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崔云良哼笑一声。
“别说我没提醒你,有人要见你,到外头一些说话。”
孔沛儿不解地看着她,却见一抹熟悉的身影远远走来,当下心头一颤,但她旋即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背脊。
她不会向任何人示弱,把话说开也好,她不允许有人挡着她的皇后之路!
心凉透了,她不敢相信他竟再一次的冷眼旁观,而她就算绞尽脑什,也想不透他到底打算做什么。
一旦想不透,疑心便起,寸寸磨损她对他的信任。
她并不想怀疑他,但她却没有办法阻止自己。
“太子妃,吃点东西吧。”苏璘和几位宫女端着晚膳入殿。
她蜷缩在锦榻上。
“我吃不下,撤下吧。”
“可太子妃近来吃得这么少,对身子不好啊。”苏璘苦口婆心地劝着。
“苏璘,我真的吃不下。”别说吃了,光是闻那些菜肴气味,她就一阵阵地反胃。
“还是找御医过来诊治吧。”
她摇了摇头。
“不用了,我躺一会就好。”
“可是……”话未竟,后头传来宫女急促的脚步声,她不禁回头低斥。
“说过多少回了,在殿内行走要轻缓无声!”
“对不住,但玉哀殿的宫女要求入殿,以确定孔侧妃有无在此,奴婢逼不得已才赶紧来请示。”那宫女神色惶恐道。
“荒唐,她们的主子自己守着也能守到不见,就算要找也不该是到玉辉殿,要她们到其他地方找去。”苏璘没好气地打发着。
“是。”宫女赶紧到殿外回复。
“苏璘,你也下去歇息吧。”梁歌雅淡声道。
“太子妃要是不想到床上躺,至少也要盖件被子。”苏璘没辙,替她取来被子芸皿妥,终究还是把晚膳撤下,再生了盆火。
梁歌雅抱着被子躺在锦榻上,看着窗外,漆黑的天空再次飘起雪。
其实这几天她一直在等,等着他如记忆中那般,带着杂芋饼跨过这扇窗来看她,然、而,没有。
她一等再等,等到的只有满室孤寂。
下意识地抚着肚皮,她轻叹着。罢了,能待多久,就看他们的缘分有多少,她……
不再强求。
她昏昏沉沉的,总觉得今晚的东宫好似特{“文}别的吵闹,就在半{“人}梦半醒之间,她依稀{“书}听到尖锐的叫声,接{“屋}着脚步声杂退,仿佛有不少人在外头忙进忙出。
但她疲惫得张不开眼,逐而沉进梦乡里。
梦境里,是她思念的映春城,有她最爱的爹娘,她回到了孩提最快乐的时光,有爹娘的宠爱时刻,他们一道踩雪,一道到城里品尝俘水千层酥饼,再回府听娘弹琴唱曲……
“殿下!”
“退下!”
“殿下,你不能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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