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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天宝录-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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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琪含泪,深深万福自去。
这一日洛阳城来了一位年约二十上下,身穿青衫的少的少年书生,满脸风尘之色,修长的剑眉,罩着一层淡淡愁云,紧压着那双如寒星般的明眸,脸形有点瘦长,但却越发显得俊逸潇洒。
他在街上怅然地溜达一阵,似有满怀心事,郁郁不乐。
青衫少年走过一家文具店,停步凝思一阵,往店里走去。
小伙计一见顾客临门,含笑道:“相公可要文房四宝,小号有的,是狼毫上等笔,朱砂,沉墨,玉砚……”
青衫少年道:“在下想买一副棋子。”
伙计大喜道:“敝号有一副当年宋太祖走华山,与地仙陈博对弈的玉棋,只是价银昂贵些。”
青衫少年道:“可否先拿与在下看看。”
“当然可以!”伙计打开底下箱匮,取出一个石盒,送到少年面前,道:“相公请看看,就是这副。”
那玉棋年代已久,精莹雪亮中,微带淡黄之色,少年细看一阵,认出是真货,说道:
“只不知要价若干?”
伙计笑道:“敝号受人托卖,这等古董只有行家才识珍贵,要价五两银子。”
这年头货物价廉,平常人家有五两银子,就可安安稳稳地渡过一年。
玉棋出价未免高了一点,但那少年却毫不犹豫,从身上掏出一锭银子。
伙计只觉眼前一亮,好大的一锭白花花的银子。怕不下十两重,财神上门,顿时脸笑得更甜,唱了个肥喏道:“相公稍待,小人去换来。”
称上一称,正好十两,分毫不差,这一来可就忙坏伙计了,钱柜里东凑西楱,不过三四两碎银。
青衫少年道:“在下有五两一锭的。”
伙计正急得额上汗珠点点,听说有零的,忙把十两银子送回过去,青衫少年接过银子,揣入怀中,只听“咔”的一声,又掏了出来,道:“这是五两。”
忽然一声嘹亮语音,道:“好内力!”
一位头戴软翅儒巾,身穿夹袄长衫,胸前乌须飘拂的儒士走进店铺。
青衫少年怔了一怔,那人转目一瞥桌上玉棋,道:“阁下亦精于此道?”
青衫少年微一拱手,道:“闲暇之这时偶尔临盘,不敢言精。”
那人目光一转,颔首道:“棋弈之道,淡泊明志,宁静致远,兄弟客居城西‘玉亭观’,阁下若有兴,今晚请移驾‘玉亭观’品茗对弈如何?”
青衫少年含笑道:“先生既有吩咐,小生岂敢违拂,如不嫌打扰清修,当躬往拜候。”
那人哈哈朗笑道:“来时只言‘愚者千虑必有一得’,即可引见。”微一拱手,大踏步自去。
青衫中年听他语中含有深意,正想再问清楚,那人已远去,只好默记心中。
伙计接过银子,只见一面平如刀切,新痕犹在,像是那十两的一锭切开一般,往称上一称,恰恰五两分毫不错。
青衫少年收拾石盒,走出文具店,伙计一连打恭作揖,送到门口。
是晚月黑风高,洛阳城东一家博雅旅邸中,走出一位青衫少年,施施然往城西而去。
这一带树木葱茏,住户稀落,秋风瑟瑟,一片凄凉之意。
未几,只见前面苍松翠柏中,现出一座道观,观中灯火摇晃,庄严肃穆,少年轻扣观门,道:“哪位大师在观?”
殿内转出一位中道士,稽首道:“公子找谁?”
青衫少年道:“愚者千虑必有一得。”
中年首士肃然起敬道:“是掌门大师伯的贵客,请进!”
那中年道士似是早经吩咐,引着少年来到一处静房,捧上香茗稽首道:“掌门师伯功课未完,请施主稍等。”转身径去。
青衫少年端坐一阵,突然发现四周有异,眉头一皱,不禁暗生警惕。
隔了盏茶功夫,传来一阵朗笑声,只见白日相见那长鬓儒士步入房中,含笑道:“公子驾到,有失远迎。”
主客见过,分宾主落坐,那中年道士端进一张香案,案上划着阡陌纵横的棋盘,青衫少年掏出玉棋,二人不声不响,就下起棋来。
长鬓儒士先以游刃有余之势,从容布局,哪知越下越奇,只觉对方深沟高垒,无隙可攻,棋至中局,长鬓儒士,神色一整,道:“当今之世,兄弟只遇过二位敌手,想不到阁下落子更入妙境。”
青衫少年亦暗生佩服,道:“在下这等微末之技,何足称道,只不知先生所称二位棋士尊姓大名?”
长鬓儒士道:“那二人乃兄弟好友,天地棋仙鬼谷子,嵩山棋圣大限禅师。”
青衫中年微笑道:“还没有请教先生雅号?”
长鬓儒士见青衫少年毫无惊容,拂鬓笑道:“兄弟复姓诸葛,单名生,贱号千愚。”
青衫少年微微一怔,这人不正是昆仑掌门人千愚诸葛生?
千愚诸葛生目中闪耀着奇异的光芒,微微一笑,道:“兄弟与天地棋仙及嵩山棋圣每次对弈都有博彩,阁下棋力非凡,不知愿否下赌?”
青衫少年心中一凛,道:“在下孑然一身,漂泊湖海,哪有价值一赌之物。”
千愚诸葛生,哈哈朗笑,道:“阁下身负奇宝,何用客谦,就以‘天图’作赌如何?”
青衫少年脸色骤变,苦笑道:“在下身上并无‘天图’。”
千愚诸葛生道:“阁下身分兄弟明甚,既无‘天图’,换赌‘乾坤日月令’如何?”
青衫少年剑眉微剔,冷冷道:“先生想是受人怂恿,在下身上并没有那二样的东西。”
千愚诸葛生突然朗笑一声,推案而起,道:“既没有博彩,下来索然无味,不下也罢。”
双肩微晃,退到门口。
青衫少年冷哼一声,暗想昆仑掌门名满武林,想不到见面不如闻名,当下剑眉飞扬,冷笑道:“在下就是有那二样东西,尊驾也没有配以下彩之物。”
千愚诸葛生朗笑道:“哈哈,博弈下赌,各随情愿,老夫如无价值的东西作赌注,你尽可拒绝。”
青衫少年冷笑,道:“先生自言弈棋之道淡泊明志,宁静致远,想不到心存贪婪,自作违心之论,不下也吧!”说着低头一一收拾盘上棋子。
千愚诸葛生被他说得脸红脖子热,耸声大笑掩饰过去,接道:“盗窃‘乾坤日月令’,便是万教要犯,敝派身列万教十三要员之一,取回令牌,责无旁贷,老夫与你公平博弈,已甚客气。”
青衫少年剑眉飞扬,一股凛然之气,浮现眉梢,怒然说道:“在下曾冒夷火焚身之险,维护万教令牌,先生颠倒是非,污言相向,实令人齿寒。”说着玉棋揣入怀中,大踏步向门口走去。
千愚诸葛生横跨一步,堵住门口,笑道:“老夫让你离去,难免有袒护万教要犯之嫌。”
青衫少年脸色微变,冷冷道:“这么说来先生是存心留难在下了?”人已冲到门口二尺。
千愚诸葛生满脸堆笑,右手一伸,长袖无风自卷回来,露出修长五指,向少年扣去,口中同时大笑道:“阁下何其仓忙,待老夫相送一程。”
青衫少年冷笑一声,道:“先生勿庸客谦。”
肘腕微挫,曲指弹了一缕劲风,袭向对方右掌“阳谷穴”。
千愚诸葛生健腕伸缩间,一连换了四五个变化,捷如蛟龙,猛赛奔雷。
但那少年手法奇特,只见他掌腕翻转滚动,便把对方攻势一一化解。
二人足下分毫不动,仅手臂闪电伸缩,表面看来平淡无奇,生似主人送客,客人婉谢一般,彼此推来推去,其实这等近身的相搏,危机系于一发,生死决于刹那。
千愚诸葛生连攻数招无效,突然收掌跃开三尺,把嗓音压低,轻轻笑道:“老夫实无留难之意,其实我早已知‘乾坤日月令’与‘天图’,都不在你身上……”
青衫少年并没有追击,脸呈愠色,接道:“那先生何以故意捉弄在下?”
千愚诸葛生,目光环视四周一眼,低声道:“此地不便说话,如果你信得过老夫,请移驾后殿一谈?”
青衫少年心中立生疑云,起先他以为千愚诸葛生想取回“乾坤日月令”,以便到“武林评审庭”立功,目下看来,此人心怀莫测,似乎另有用意。
当下冷声应道:“别说后殿,就是龙潭虎穴,在下也要奉陪。”
千愚诸葛生仰天打个哈哈道:“阁下豪气朗达,老夫心折,请!”率先往后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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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昆仑三老
少年紧紧相随,三人沿着廊榭而行,墙上烛火摇晃,光线暗淡,寂静庄严中,含蓄着阴森杀气,青衫少年全身戒备,暗生警惕。
走过二座殿宇,来到一个转弯处,千愚诸葛生刚转过弯去,陡然如一阵旋风,回过身来。
青衫少年心中一凛,身随意动,移开左侧方三尺。
千愚诸葛生微微一怔,只觉对方所立位置,正好控制全局,无论自家如何出手,都要失尽先机。
当下淡然一笑,道:“阁下身手奇捷,果然名不虚传,不过老夫如想对你有所不利,会事先当面说明,不会突然施出暗器。”
青衫少年冷笑道:“明枪暗箭,任凭施展,在下一一接着就是。”
千愚诸葛生脸挂微笑,伸手指着前面铁门,道:“进了这一道门,老夫有心腹之言奉告。”
青衫少年淡然道:“蒙先生不弃,引为心腹,荣幸之至。”
千愚诸葛生突然一收笑容,面上浮现出庄严沉重之色,肃然道:“阁下听过老夫的话,唯有二条路可走。”
少年冷声接道:“这二条路,生死殊途,在下只能抉择其一。”
千愚诸葛生哈哈朗笑,道:“阁下料事如神,一猜中的。”
青衫少年道:“生死之别,愿闻其详。”
千愚诸葛生沉声道:“如依老夫的话去做,你可得到许多好处,功成之日,阁下有生之年,昆仑弟子对你言听计从,任凭吆喝。”
青衫少年微感意外,想不到千愚诸葛生以掌门之尊,却说出这等辱没门派的话。
当下不禁一怔,说道:“在并下并无驾驭贵派之意,只不知如果在下不能从命时,又将作何打算?”
千愚诸葛生脸色一寒,目射精光,截然道:“那很简单,你立成昆仑派不共戴天的世仇大敌。”
青衫少年眉头一皱,沉吟一阵,才说道:“在下无驾驭贵派之意,更不想结怨贵派,先生心腹之言,还请珍藏于腹中,不言也罢,就此告辞!”双手一拱,转身走去。
突然脸色微微一凛,只见廊榭另一端,凝立着三位持剑道人,成品字形排开。
千愚诸葛生神色一整,肃然道:“老夫句句由衷,阁下进退之间,务请三思。”
青衫少年冷然道:“爱不爱说由你,愿不愿听由我,各随情愿,岂能相强。”语气坚定,话声中,人已快到走廊尽头。
那三位持剑道人,突然长剑平举,三点剑尖,触在一起,凝神敛气,一副上乘剑法气派。
千愚诸葛生突然脑筋一转,大笑道:“阁下若想知‘天图’下落,老夫有线索可奉告……”
这一句话,似有巨大的吸引力,少年人闻言全身一震,陡将步伐停了下来。
千愚诸葛生一见话语生效,急忙接口道:“老夫心腹之言,在你来说不过举手之劳,但益处却不胜枚举,到时敝派将全力助你追回‘天图’。”
青衫少年听他说得认真,疑虑渐减微微一笑,说道:“既然如此在下就恭聆先生敬言。”
转身走回。
千愚诸葛生哈哈大笑,推开铁门,跨进敞厅。
只见室中灯璧辉煌,光耀如同白日,正堂上端坐着二位长须清癯老道,一青一灰,道貌岸然。
二位老道一见千愚诸葛生领着青衫少年跨进敞厅,顿时起座恭迎,稽道为礼。
千愚渚葛生,伸手指着一青一灰二位老道,笑向青衫少年,道:“容老夫替阁下引介,这位是敝弟云海羽士……这位是敝三师弟玉亭观主。”
青衫少年淡然一笑,微微拱手作揖,道:“二位前辈大名,如雷贯耳,久仰!久仰!”
云海羽士与玉亭观主,听他言语之间轻淡写,虽无轻藐之意,但也不够尊敬的程度,脸上不禁浮起一层不悦之色。
原来千愚诸葛生,云海羽士及玉亭观主,是目下昆仑派辈份最高的三位,武功造诣均臻上乘之境,江湖中人,特尊称为“昆仑三老”。
至于那中州玉蝶李青川,乃三老的小师弟,入门较迟,武功大部分传自三位师兄,因此虽与三老同辈,却不若三老声望之隆。
“昆仑三老”除玉亭观主,镇守洛阳玉亭观外,千愚诸葛生与云海羽士,常年深居昆仑山上,甚少涉足中原,不意今晚三老同时出现在洛阳玉亭观,在武林中说来,当是一件非同寻常的大事。
千愚诸葛生见二位师弟,脸呈不悦之色,忙接口笑道:“这位尹小侠,便是日来名噪大江南北,声振中原武林的蒙面剑客传人,愚兄今日在洛阳街上邂逅,特恭请临观一游。”
云海羽士脸上一片冷漠之声,玉亭观主却冷哼一声,轻藐说道:“江湖传言施主已离开人世,想不到施主回天有术,身具通天彻地之能,贫道今日一睹风采,感耀非浅。”语气满含冷讽意味。
原来这青衫少年正是尹靖,当日黄昏,他在洛东董公远花圃品兰赏菊,忽然听到一位白衣女郎诵诗抒情,乍看背影,误以为是林琪,乃向前搭讪,谁知事出偶然,那女郎正是在“海天别墅”蓬莱宫中,与他海誓山盟的香玉公主。
香玉公主心痛情郎移情别恋,伤心之余,怫然而去,尹靖情急之下,尾随疾追。
但香玉公主的轻功,非同小可,那夜在长安千树林幽兰谷,争夺六瓣仙兰之时,二人追逐千里之遥,他还无法把她赶上。
目下他内伤初愈,功力只恢复八成,因此赶了一程,已失去香玉公主的芳踪。
待进入官道,因时值黄昏,行人都在急急赶路,车马络绎不绝,如再施展轻功,未免惊世骇俗,只好放缓脚步,怏怏而行。
万般无奈之下,只好沿途打听公主下落,翌日进得洛阳城,问了几家旅馆依然杳如黄,音信全无。
这时有一位衣俊美书生在他背后遥遥跟随,他江湖阅历甚浅,又当思愁萦怀之际,哪会注意到有人盯梢,那书生蹑踪一阵,就匆匆离去,未几千愚诸葛生就出现在文具铺与他搭讪,并约到“玉亭观”对奕。
话休絮琐,且说尹靖听玉亭观主,语气之中,暗含冷讽意味,当下淡然一笑,道:“在下草莽小卒,生死之事,辱蒙武林朋友挂齿,荣幸之至。”
玉亭观主哼了一声,正待出言讽刺,千愚诸葛生已先行说道:“愚兄想将师门遗训,对尹小侠提起,不知二位师弟意下如何?”
玉亭观主脸上立现疑难之色,云海羽土微一沉吟,颔首道:“掌门师兄宏裁就是。”
尹靖一见几人神色,登时领会到其中定有隐情,他对昆仑派已生偏见,因此冷然道:
“在下不想知悉贵派师门遗训,如有不便之处,还是不提为上。”
千愚诸葛生目光凝注着玉亭观主,正色道:“此事关系本派荣辱,玉亭师弟如另有高见,但说无妨。”
玉亭观主一疑色,缓缓道:“师兄酌量宏裁就是。”
千愚诸葛生不再迟疑,立向尹靖说道:“老夫听闻‘乾坤日月令’落在一位来历不明,武功却出神入化的苑兰公主身上,那位公主并与‘万教旌’约定十月十五日月盈之夕,在采石矶较技取令……”
尹靖脸色骤变,沉声道:“真有这回事?”
千愚诸葛生正色道:“老夫从来不打诳言,‘万教联盟武林评审庭’座主本可传檄万教十三要员,协力取回‘乾坤日月令’。
但真武子遗失掌教令牌,有辱万教盟主尊严,因此羞于传檄万教十三要员,乃决定私下偕同六大护法到采石矶履约。
老夫据闻苑兰公主不但本身武功高强,而且手下亦无弱兵,这一场较技取令,胜负之数,甚难逆料。
真武子能胜,固然可喜,一旦败北,不但无法取回‘乾坤日月令’且将贻羞中原武林。”
尹靖听得剑眉深蹙,神情很是沉重,喃喃自言道:“这事应设法阻止。”
千愚诸葛生紧接一句道:“除设法阻止外,尚要壮大中原实力,以便击溃苑兰公主。”
尹靖想了一会,剑眉微微轩动,道:“在下看法,还是罢戈息争为上。”
千愚诸葛生微微一笑道:“此事言之非难,行之维艰,除非有人能劝苑兰公主送还‘乾坤日月令’。”
他说话之时,目光深注着尹靖脸上神色的变化,顿了一顿,接道:“尹小侠与苑兰公主交情非比寻常,如能劝说苑兰公主送还‘乾坤日月令’,对‘万教联盟’是一莫大贡献。”
尹靖微微颔首,道:“这事在下义不容辞,何况那‘乾坤日月令’,本是我赌胜之物,苑兰公主没有理由不还我,只不知她们目下行踪何处?”
千愚诸葛生笑道:“这事容易,她们行踪老夫倒是知道,不过……”
尹靖日来找不到香玉公主,正感心急如焚,既有苑兰公主消息,要找香玉公主还不容易?
心中一喜,忙道:“有劳先生指点谜津。”
千愚诸葛生目光湛湛,踏前一步,肃然道:“不过尹小侠一旦取得‘乾坤日月令’,请先送与老夫。”
尹靖怔了一下,道:“取回‘乾坤日月令’,理应送上‘七仙山万剑池武林评审庭’才对呀,怎宜送给先生?”
千愚诸葛生沉声道:“送与老夫,再送上‘武林评审庭’也是一样。”
尹靖不解道:“何必这样回纾转弯,拖延时刻?”
“昆仑三老”听他不肯答应,脸上齐齐变色,千愚诸葛生截然道:“这是敝派所提的唯一条件,我愿再重复一遍,只要你把‘乾坤日月令’送于老夫,成功之日,昆仑弟子对你言听计从,任凭吆喝。”
尹靖冷冷道:“先生把道理说说看,如有送于贵派的必要在下绝不乖违。”
千愚诸葛生蹙眉深思,似乎在作慎重的考虑,良久才喟然一叹,道:“三百年前‘万教联盟’成立之初,江湖上黑白二道,大大小小的宗教,正式设立‘万教联盟武林评审庭’。
当时有关庭主的遴选,经过一番的波折和协调,决议以投票方式,公推三大门户执掌‘武林评审庭’。
在三天的推选逐鹿中,头一天少林派以高票当选第一执教。
第二天,雪山派以次高票当选。
第三天推选最后一个执掌门户,那时声望最高的要数昆仑派与武当派。
敝派掌门雪隐老人,连日奔波的结果,已有四十四位会员支持,也就是昆仑派已稳操胜算。
谁知深夜开票结果,武当以四十四比四十三,一票之胜击败昆仑,获得第三任盟主宝座。
雪隐老人已知事有蹊跷,但却查不出有何可疑的蛛丝马迹。
十年后雪隐老人路过邯郸道上,遇上一人被一群蒙面人围攻,性命垂危,乃出手解围,救下那人性命。
当时那人伤痕累累,气若游丝,细看之下,才知是武林中有名的妙手空空朱七。
妙手空空一见救命恩人,是昆仑掌门雪隐老人,心生惭愧,乃说出当年一段隐密。
原来当‘万教联盟’推选掌教门户的第三天,由他负责监票,他受武当掌门紫阳道长的怂恿偷换一张选票,使昆仑失去了掌理‘武林评审庭’的资格。
朱七说完话,就气绝身死。
雪隐老人本待把这事向武林评审庭递状控告,但一则年深月久,妙手空空又言尽而卒,二则控告时难免有人误认为昆仑派,借故滋生事端,因此只好作罢。
雪隐老人回山未久,就郁郁而终。
时至今日,万教十三要员中,一半以上还是赞成昆仑派的,假如老夫能把‘乾坤日月令’带回‘武林评审庭’,必可逼使武当派还我万教盟主宝座。”
尹靖听得心中大震,假若千愚诸葛生所言非虚,那崇高圣洁的“武林评审庭”沾此污点,实在可耻,如属污言捏造,昆仑派更是卑鄙不可宽宥,他想了一阵,诧异问道:“推选万教联盟主持,武林中高手云集,妙手空空真有换票情形,如何能遮住天下武林高手耳目?”
千愚诸葛生毅然道:“妙手空空乃当今天下第一神偷,有偷天换日之能,加以武当派从中掩护,此事千真万确,无庸置疑。”
尹靖如何能轻信片面之言,脸色一整,凛然道:“事隔数百年,真假难辨,何况少林,雪山,武当三大门户,执掌‘武林评审庭’,总理江湖是非,把天下武林治理得井然有序,已达维护江湖正义安宁的目的,贵派身列万教十三要员,此举不啻兴风作浪。”
“昆仑三老”怫然作色,推席而起,千愚诸葛生长须喷扬,目射精光,冷冷道:“这么说来尹小侠是不肯答应了?”
尹靖毅然道:“假使有人要助贵派夺取‘乾坤日月令’,在下必当倾力遏止,我岂能助纣为虐,动摇武林太平基业?”说得正色凛然。
千愚诸葛生依然强忍怒火,沉声道:“敌友之别,一念之差,务期慎思熟虑。”
尹靖剑眉飞扬,突然想起淮阴金粉阁侦案之事,目光一转,诧异道:“贵派与‘武林评审庭’貌合神离,可笑‘万教旌’还委请令师弟中州玉蝶协力侦察‘泗阳庄血案’。”
千愚诸葛生纵声大笑道:“‘七星快剑’名震武林,泗阳庄主屠龙手刘颢三招之间身中二十一剑却是毙于掌伤,虽说被隔空震断心脉,但眉宇之间浮起一道青丝,分明死于‘小天星掌’,凶手是谁,‘万教旌’心中有数。”
尹靖闻言一惊,气忿道:“这么说来是浮月山庄与柳家堡的人干的?”
千愚诸葛生颔首道:“这个是不争之论。”
尹靖激忿道:“罪案即明,怎可使死者含冤不白,凶徒逍遥法外?”
千愚诸葛生道:“‘浮月山庄’与‘柳家堡’领袖江湖武林,势力庞大,谁肯轻捋虎须,自找麻烦?”
尹靖冷哼一声道:“有何不敢,明日在下就上七仙山递状控告。”
玉亭观主跨上一步冷声道:“‘泗阳庄血案’敝派不想干预,掌门师兄所提之事,你作何答复?”
尹靖毫不思索,毅然应道:“那事不用再提,在下万难从命。”
“玉亭观便是你葬身之地。”观主反手拔出长剑,缓缓平举胸前。
尹靖长长吸了一口气,柔声道:“几位还是听在下善言,彼此别走极端为是。”
千愚诸葛生杀气直升华盖,冷然道:“这事绝无通融余地。”
话犹未完,玉亭观主振剑撤出一缕寒芒,挟着隐隐风雷之声,遥遥刺去。
这一招气势磅礴,大开大合,稳健中含有奇变,奇变中不失稳健。
昆仑“雷霆六合剑”,是五大剑派中最刚猛的一路,这一招正是起手招式“雷惊天地”。
玉亭观主功力深厚,蓄劲而发,剑气如山,绵绵压落。
陡然白光一闪,一道匹练长虹,绕着尹靖周身一绕,紧接着一声震天巨响,玉亭观主收剑疾退二步。
只见尹靖手横短剑,渊亭岳峙,神态冷峻,凛然不可侵犯。
敢情电光石火之间,尹靖已拔出“松纹古剑”,施展出“太乙分光剑”中的绝招“冷电惊虹”,硬碰一招。
“昆仑三老”齐齐变色,行家一出手便知有与无,单只这一招,已可窥出这少年剑术造诣之博大精深。
但这是一场不择手段的殊死搏斗,玉亭观主怒吼一声,剑演“火雷噬芒”,星光流转,寒芒颤动,节节进逼。
尹靖丝毫不敢大意,足踩“太乙幻虚步”,手演“太乙分光剑”,身如行云流水,剑若神龙横空,光芒伸缩间,已奇妙无伦地架开对方长剑。
一时敞厅之中,剑气弥漫,灯影独光,掩映着层层剑幕如千重浪涛,澎湃怒涌。
二人攻拒之间,猛迅无比,急疾处如电光石火,殒星掠空,迅猛处如银河倒泻,万马奔腾。
千愚诸葛生与云海羽土,满脸俱是惊愕沉重之色。突然场中情势大变,攻拒之间,由快转慢,变成一招一式,慢慢在拆解。
只见二人凝神互视,过了许久才交手一招,但乍合倏分,瞬息跃开,又成相持之势。
千愚诸葛生突然大大一震,只见玉亭观主脸上珠汗点点,尹靖却气定神闲,毫无吃力的样子。
玉亭观主蓦地怒吼一声,健臂抡动,剑风如雷鸣,剑光如闪电,一记“雷霆六合剑”中的绝招“须弥六合”当头压落。
忽闻“铿”一声悠长龙吟,尹靖“松纹古剑”划起一道青虹,向对方长剑迎去。
双剑顿时紧贴在一起,如磁吸铁,紧黏不舍。尹靖陡然默运功,振臂一推,一阵爆豆般的“劈拍”声,聒耳欲聋。
玉亭观主长剑震得截截寸断,翻飞一丈以外,跌落在墙角下。
尹靖连退三步,一屁股坐在地上,俊红的玉面,变成一片青灰之色。
云海羽士目光湛湛,缓缓跨出,沉声道:“贫道同样以一记‘须弥六合’拜领施主一招。”
尹靖振臂站起,朗声大笑,道:“奉陪!奉陪!”他已知今晚“昆仑三老”,虽不致卑鄙群攻,但显然要奇 ^书*~网!&*收*集。整@理以车轮战置自己于死地。
他朗笑声未落,突然热血一阵翻涌,急忙止声,敛神默默运功。
云海羽士把长剑缓缓举起,凌空一阵疾挥,“轰隆!轰隆!”雷声大作,威势似乎还在玉亭观主之上。
尹靖情知他一出手,定然用上全力,石破天惊,自是意料中事。
当下仰天深深一吸清气,抑住翻动热血,把内力缓缓运到剑尖,“松纹古剑”的寒芒,陡然暴涨数寸。
云海羽土把全身功力提到顶点,狮吼一声,振剑欺身扑上。
尹靖只觉对方剑气如一道烤红的铁墙,逼了过来,立感呼吸紧逼,令人气窒。
闪电之间,将“太乙功”凝于剑尖,以点破面,往剑幕中戳去。
敢情云海羽士见尹靖已受内伤,企图一招之下,把对方击毙,故将这招“须弥六合”的威力笼罩一丈方圆,使对方无隙可逃。
哪知“太乙功”锐如钢钻,只听“嘶”的一声,登时戳破剑幕,一缕劲气袭中云海羽士“七坎穴”,云海羽士一声闷哼,仰身栽倒。
同时之间,尹靖也被剑气击中,连翻三翻滚倒在墙角,张口吐出一股淤血。
他自在“混元坪”上受伤后,功力还没有完全恢复,与昆仑二老二场殊死搏斗,已震伤内腑。
千愚诸葛生见他连毙二位师兄,满脸悲愤之色,杀机怒炽,一步一步地逼上前去,口中阴阴道:“阁下功力之高,当真是武林仅见,不过虽然连毙二位师兄,依旧难逃老夫手下。”
尹靖目下已无力再战,但他也不肯束手待毙,双手撑地缓缓站起,贴身靠在壁上,冷冷说道:“你那二位师弟并未气绝,在下手留三分劲力未发,他们仅伤不死。”
千愚诸葛生怔一怔,冷笑道:“纵然未死,也将残废,你别想讨饶,老夫绝不留情。”
人已走到四尺外。
尹靖目光一瞪,如二把利剑飞射而出,千愚诸葛生微微一怔,不禁退了半步。
只听尹靖冷然道:“你尽管出手,在下绝不会向人讨饶。”
千愚诸葛生突然脑筋一转,收拾起凶惊之态,微微一笑,道:“阁下初入江湖,锋芒毕露,名噪大江南北,正如旭日东升,光芒四射之际,死在此地岂不可惜?”
尹靖闻言一震,脑海里闪念之间,浮现起许多未竟之事。
父母尊容,未曾拜晤。
林老伯交托的“藏秘图”又告遗落,如何到恒山去寻找“天图”?
“乾坤日月令”落在苑兰公主身上,一场惨烈的武林纷争,就要在采石矶展开。
香玉公主因自己负情,拂袖而去。
再过一个半月,天地棋仙与嵩山棋圣判棋之约已到。
几日来出生入死的奇情怪事,历历浮现眼前,自己这一死,实在难于瞑目。
千愚诸葛生见他痴痴出神,虽不知在想什么?但却知他已动了求生之念,当下淡然一笑,道:“假如你答应帮老夫取得‘乾坤日月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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