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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匠女[榜推]-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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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玥浑身上下的疼痛状况越来越明显;只要意识还是清醒的,就不断的呕吐。一整天已经没怎么吃东西了,现在不断地吐着、早已把胃里的东西给清得一乾二净,吐得都是苦胆汁,也还视发呕地抱着肚子在床上打滚着。

    “主子的十指尖也微微发黑……”琥珀注意到了齐玥与前一段时间的不同,焦急地问道,“指尖不是……不是说十指连心么?主子她……”

    藏弓本来是紧张地拈着针,只顾着看了齐玥的反应和脉象,没来得及注意到齐玥身体其他部分的状况。这下子听到了琥珀的问话,他脑中灵光一闪,忽地放开了手里的针,扑向了齐玥的手去。

    “琥珀!真有妳的──!”找对了方向,藏功毫不犹豫地抽出了本来插在齐玥身上所有的针,手下动作飞快,便是毫不犹豫地往她的指尖扎去,“快!找一个陶做的瓮来!一般的木盒和痰盂恐怕没有办法承受这个毒液!”

    琥珀听到齐玥有救治的希望,当即是忙不跌地应了声,脚下飞快地往另个房间跑去。讫儿在另个房间守着望风,听到了藏弓的要求,急急忙忙地翻出了东西给琥珀,自己又适匆匆地往再远一点的地方跑去──齐玥要治伤,现在在逼毒的关键时刻,怎么能给人打扰了?

    可人算不如天算,西宫门与御造局也不过就是紧紧两刻钟的距离。在他们来一往之际,周廉语早已经带着大批的人手,大大方方地直接逼近。

    御造局的守备力量早已被曲家削弱了许多,就算元绍华与齐玥双管齐下,短期之内也无法立刻把防御力的蹭蹭地向上提升。

    两个守门的年轻小伙子眼睁睁地看着‘大军压近’,在还没来得及呼救的情况之下,早已是被先行摸过来得探子给抹了脖子。钟也没来及敲出声响──‘咿呀’一声,御造局已是门户洞开,危在旦夕了。

 166。 燃眉急


    “到底这都是怎么搞得?”慈咸宫里,得知周廉彻与元绍华在没有自己得允许之下,就擅自脱离本来说好的岗位而擅自入宫后,太后娘娘便是相当不解地看着韩公公,有些不满地抱怨道,“怎么样想要斗,也该等到只剩他们几个兄弟的时后再来争啊!现在都是什么事情,几个人不顾脸面地在那儿同几个女人争抢着、有什么脸面能看啊──!”

    韩公公知道太后娘娘要抱怨的对象不是周廉彻,而是被算做‘外人’的元绍华,也不敢随意接话,只是悄声地把齐玥无辜遭受到波及的事情,悄悄地附在了太后娘娘的耳边,小声地说了。

    “……看来三公子也是被逼急了,幸好是把事情给控制载了咱们都能掌握的范围之内,否则换个人来,咱们谁也不能保证,如今三皇子殿下是否还能平平安安地待在行藻宫里……”

    “哼──!”太后娘娘想到周廉策竟然会上了曲家如此简单到愚蠢至极的当,忍不住气愤地一拍了椅垫,恨声说道,“他怎么就这么蠢?为什么不干脆自己随便找了条腰带掉死算了!白白地给哀家惹麻烦、还不懂得想办法解决……连自己的母妃都保护不了的人,以后又该如何保佑我大夏朝的江山呢!?”

    韩公公知道太后娘娘越上了年纪、对于很多事情就越喜欢说东道西的──会这样,多多少少也是因为她早年的时候,替先皇一同解决了不少的事情。让朝里朝外都相当尊敬她的缘故。

    但有些话对于韩公公来说,实在不好乱接。太后娘娘教子,是心怀慈蔼;太厚娘娘骂周伯良、骂周廉策,那也是替先帝抚育后人──他一个残疾之人。不过是巧言伺人之辈,实在没什么资格去跟着胡指一番。

    太后娘娘也不是真想从他嘴里听到什么建议,她就是眼睁睁地看着小时后教得好好的、越长越大,一个个都不肯同她亲近。最后反而被自己的生母给带歪了,结果净做一些会丢光了皇家脸面的事情……

    心痛啊!

    “老十一进宫了?”太后娘娘看着飘荡的幔帐,忽然间有些恍惚,“没想到……哀家精明了一世,最后却胡涂在了他的手上……要不是他生母,如果把他放到了那把椅子上,也未尝不会是个好选择…。。”

    “您老这样说什么丧气话呢?”韩公公笑着安慰了太后娘娘两句,“十一皇子殿下是您一路看到大的,他是圆是扁、您不是最晓得的?哪里就对他胡涂了呢?”

    “我们成为他入宫的一条快捷方式。这不就是胡涂了么?”太后娘娘叹了一口气。“这孩子……哀家本来想着。让他最后受封个‘醇亲王’,以敬前朝遗孤就好……没想到他的心是那么得大……还想要争那把椅子……”

    “当年瑾妃娘娘的遗书,奴婢还替您收着……不如……”当年的事情。韩公公还记得很清楚。他看着,也晓得太后娘娘心中早已有了决断──身为贴身服侍的。自然该当知道什么时候该适时地给自己主子递梯子。

    “先不用。”太后娘娘摇了摇头,“玉玺没有下落,我们何必自讨苦吃把自己送上门去给人宰!你现在先带人去行藻宫,把所有还活着的人都给哀家带过来吧!”周伯良今晚被强迫宿了慈咸宫,一路的动静,可都是晓得的。

    太后娘娘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希望自己的这个儿子,不要死到临头,还是给功亏一篑了。

    =====

    宫外,周仲舒带着自己的亲兵和曲家的人马对峙着。

    脚下,已是堆积如山的尸体;宫里宫外,深灰色的水磨砖地,鲜血淹过了石砖与石砖之间的沟痕,风一刮过、满腔刺鼻的铁锈味和腥味。

    曲阁老怎么样也没有想到,当年自己费尽心机,诱使了周伯良对亲兄弟动手;囚│禁了一个,毒残了一个,害死了两个──却万万没能想到太后娘娘对自己的孩子竟然信任至此,人马说给就给,毫不犹豫!

    如今把自己挡在了这宫门的外头,想来一向对自己言听计从的曲贵妃肯定以经对淑妃母子动手了──曲阁老看着巍然不动的人们,心里头无端地升起了片片焦灼的不安与急躁。

    一直等不到自己和周廉语的奥援,想来以曲贵妃的能耐,很快就会引来太后娘娘与周伯良的注目。如果没能说出点好理由,任意打压与自己几乎平级的宫妃,甚至绑│架皇子,这等罪责一旦落石──太后娘娘要是想要当场杖毙了曲贵妃都不是问题。

    更何况淑妃这几年虽然依旧单纯又易受到挑拨,但她的反应极快、也不能保证在她同周廉策的廉手之下,不会反咬自己的女而一口。

    说多了,就是消息难以掌握,让人相当发愁。

    “外公!”始终都在曲阁老左右的周廉语,早已经发现了对方的不安与躁动。衬着四下的注意力都不在这边,他悄声地问道,“您是再担心母妃那头的情况么?”

    孙子能担心自己的女儿,作为长辈的、谁会不爱听?

    曲阁老笑着拍了拍周廉语的肩,温声说道,

    “有你这么孝顺的儿子,你母妃也算是捡着了宝了……不过外功不是在担心这个,而是时间再拖下去,没过多久天就要亮了,宫里等不到咱们的奥援,爹纵使在宫里有人,恐怕也没有办法护住你的母妃多少……”

    “既然如此,您为何不围魏救赵呢?”周廉语笑容谦谦,眼底划过一丝冷寂,“御造局那里早已经没有曲家的人了,不过就是一群食朝廷俸禄、却一向都没有什么作为的人物,咱们拿他们来开刀、不过也是为朝廷尽一份心力罢了!”

    反正相同的事情,曲家也已经不是第一次做了。上一次放跑了不少人,这一次有了万全的准备、又有精兵在手──强迫直接拿下御造局,想来也不会是什么太难的事情!

    “你这么一说……似乎……也是挺有道理的。”曲阁老为了西宫门一事,早已布置了许久。这下子经由周廉语一点拨,马上就转过了弯来,接受了自己外孙的意见。

    随后,他们兵分两路,只留下曲阁老和少数的人在原地当作幌子,好来混乱了周仲舒等人的视线。而周廉语则带着大部分的精兵,还有火铳等暴烈的攻击武器,在前人的遮掩之下,悄声无息地直接向御造局进攻。

    只要拿下了御造局,皇家的地│下│兵│工│厂也都将归属于他们的,这下子,比起与兵部关系不错的周廉彻和脑子洞动的周廉策,他将会拥有最大、最足够得筹码,好来吸引军人们来投效!

    而就在周廉语带着人往御造局赶时,齐玥的治疗,也来到了最关键的一步。

    “她中的毒太奇怪了……”藏弓摇摇头,不断地在她周身几个大穴拈针,却始终逼不出半点毒素;就算是熬了大量的绿豆汤给他灌下去,也始终没能缓解毒发的状况──

    齐玥浑身上下的疼痛状况越来越明显;只要意识还是清醒的,就不断的呕吐。一整天已经没怎么吃东西了,现在不断地吐着、早已把胃里的东西给清得一乾二净,吐得都是苦胆汁,也还视发呕地抱着肚子在床上打滚着。

    “主子的十指尖也微微发黑……”琥珀注意到了齐玥与前一段时间的不同,焦急地问道,“指尖不是……不是说十指连心么?主子她……”

    藏弓本来是紧张地拈着针,只顾着看了齐玥的反应和脉象,没来得及注意到齐玥身体其他部分的状况。这下子听到了琥珀的问话,他脑中灵光一闪,忽地放开了手里的针,扑向了齐玥的手去。

    “琥珀!真有妳的──!”找对了方向,藏功毫不犹豫地抽出了本来插在齐玥身上所有的针,手下动作飞快,便是毫不犹豫地往她的指尖扎去,“快!找一个陶做的瓮来!一般的木盒和痰盂恐怕没有办法承受这个毒液!”

    琥珀听到齐玥有救治的希望,当即是忙不跌地应了声,脚下飞快地往另个房间跑去。讫儿在另个房间守着望风,听到了藏弓的要求,急急忙忙地翻出了东西给琥珀,自己又适匆匆地往再远一点的地方跑去──齐玥要治伤,现在在逼毒的关键时刻,怎么能给人打扰了?

    可人算不如天算,西宫门与御造局也不过就是紧紧两刻钟的距离。在他们来一往之际,周廉语早已经带着大批的人手,大大方方地直接逼近。

    御造局的守备力量早已被曲家削弱了许多,就算元绍华与齐玥双管齐下,短期之内也无法立刻把防御力的蹭蹭地向上提升。

    两个守门的年轻小伙子眼睁睁地看着‘大军压近’,在还没来

 167。 长空击


    玥阳楼里,齐南阳看着满地的尸体,纵使知道自己的决定并无错,但依然感受到不少良心上的苛责。

    “这些人多是死士,孤身一人、也没人疼惜他们的下场。”桑嬷嬷自藏弓被元绍华带走、魏琛又追着去处理残余的杀手后,便直接成为站在齐南阳身边的左右手。看着小孩而的模样,她很是理解地开导道,“心存良善是好事,可是有的时候,你也要看人来显露你柔软的一面。要是没有曲家,或许他们一辈子都是乞儿、甚至被卖到烟花地去……但也因为是曲家,他们历经了我们无法想象的生活,最后、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他们命由此绝,也无须为他们哀悼什么。”

    在宫中,无缘无故,滥杀平白性命的事情多了去。桑嬷嬷很庆幸她跟着的主子是太后娘娘,就算必须半个身子泡在了黑暗面,但他们好歹都是跟着一个明理的主子──纵使对着亲生儿子都下得了少,但不得不说,只要是为了大夏朝好、这个伟大又坚强的女人,始终都能秉持住自己的人性,把事情做到最极致的一处。

    “嬷嬷……”齐南阳看着桑嬷嬷担忧的眼神,自己屏息了半晌、最后,才温温吞吞地说道,“我知道嬷嬷是想提醒我。不要多最浪费力气、又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只是,对于他们背后的曲家、感到有些无助和疲惫而已……”

    为了守护这个家,他们每个人都做了各种努力、也有了各种付出。他就算是个孩子,可看着齐玥一路走来的付出。他又怎么可能真的还保有全然的天真和无知呢?

    “曲家大势已去。”桑嬷嬷看着皇宫猝然而起的一道道烟硝,冷冷地说道,“当年他们到底都干了什么事情,如今、已经是该让他们血债血偿的时候了。这一次凭着内应。还有恭亲王府、以及玥姐儿的帮忙,要是曲家再不倒,那也就太没有天理了一点。”

    齐南阳浑身一震,微微地点了点头。简单地安排下玥阳楼的事务之后,他接着转头,很是恭敬地对桑嬷嬷说道,

    “关于这次齐家陷入危险的事情,继夫人与五老太爷责任慎重。前面这边有我就已经够了,但他们两位的事情。只怕还需要桑嬷嬷多多‘关注’一二!”

    玥阳楼差点沦陷。再这紧要关头。可真真不是什么好事情。要不是老早就知道戚氏身边还有其他间│谍,凭着戚氏身边一等贴身丫环的身分,还真的没有人会发现到她才是曲家真正深埋在齐家的大钉子。

    当戚氏知道事情的真相时。简直都要哭瞎了眼。戚妈妈直接被假扣│押在玥阳楼的院子里,方才一阵混乱之间。戚妈妈已是身首异处;而戚氏尚在惶然之际,却紧接着得知了自己身边的人早已自己离心,甚至是自己避之唯恐不及的敌人的人,哪里还受得了?

    她又悔又难过,更是害怕此时已经蜕变得有些令人难以招架的齐南阳。从前在齐玥手里,她就是半点好处都没能捞过、反而还惹得一身腥骚,在京城里几乎要抬不起头来。后面又有齐涵璋亲自褫夺了她管家的权利,当众将她禁足在院子里,甚至公开言明自己只是‘过门’,与齐家根本不沾半点关系……

    她身后本就多少有一点曲家的影子,可自从前阵子被赏了木戒尺后,她就再也不敢将曲家当作是自己的依靠。全程安安静静地躲了院子里,就是希望齐家得人看在自己乖顺下来的份上,可以让自己勉为其难地留在齐家瑞安享下半辈子──可人算不如天算,戚妈妈去送信和曲家分化了反而被泼脏水,紧接着、自己的贴身丫鬟又出了纰漏……

    只要不是傻子,绝对能看得出来,要不是因为齐家现在没有大人在,齐南阳早会直接做主把自己给绑了丢外头了!

    “戚氏不过是只纸老虎,就算那时顺风而入,此刻也已经是要烂得差不多了。”桑嬷嬷做惯了从心底将人给击溃的工作,现在不用看到戚氏,拿捏对方的反应也是妥妥的,“只是五老太爷那里着实不好办,恐怕还需要等到四老爷回来,才有办法商量出个准确的处置来。”

    五老太爷没有实际‘背│叛’齐家,但就他所做的事情,再加上不断让人跟着怂恿戚氏──即便没有直接关系,也算是责任相当重的‘共│犯’。

    “关于五老太爷的事情……”齐南阳也知道不好办,更何况对方辈份直接辗压自己一大截,说什么都是错的;就算现在要带人围了他老人家所住的院子,若是没有三老太爷的相助,只怕这会儿还真没有那么顺利,“就先请三老太爷帮帮忙,把人给稳住了。现在正是多事之秋,爹爹和姐姐不在,我纵然有所决断,但人小尚且力微,就还是先别强出这个头了吧!”

    “有三老太爷在,确实是不好再多做什么动作。”桑嬷嬷赞同地点了点头,笑着、且不无骄傲地看着齐南阳说道,“等这里的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咱们就赶紧让人去御造局把玥姐儿接回来──这人受了伤,就算不严重,也该是要回家里好好歇歇,让咱们给她好好补补了!”

    ====================

    在御造局的另一头。看着好不容易转醒,本该欢腾一片的气氛,却被藏弓一阵气喝,给完全地震碎了,

    “这个伤,妳还敢说不严重──!?那妳倒是给我说说,除了死了残了瘫痪了,妳现在这样要死不活的样子,倒底有哪里更好了?!”

    琥珀站在了藏弓的两侧,表情相当严肃──严格算起来,这还算是她第一次和藏弓共事以来,唯一一次站到了相同的阵营。

    “……我这毒不是都给你引出来了么?”齐玥躺在床上,脸色惨白、浑身因为太虚弱,而不住地有些打摆。看着床边那两张不好的脸色,有些无奈地说道,“御造局是个是非之地,我现在这样、除非强撑着拿下了御造局的话语权;要不就是死撑着先回玥阳楼,夹起尾巴当龟孙子养伤!你们要我二选一,我是肯定会选前者的!”

    就算齐家与御造局距离不算太远,可是光看着现在的状况,就不难分析得出来,此刻除非一路拿下御造局,彻底毁去了曲家的念想、否则以目前的布置,他们走到哪里,肯定也会死到哪里的!

    “不、不好了──!”就在气氛僵持之际,讫儿瘦弱的身影,忽地自外头一路窜了进来,大声地说道,“五、五皇子殿下,带、带着人杀进来了──!”

    “……!”齐玥听到了这个惊人的消息,顿时瞪大了眼眸,双手紧紧攥着身│下的被子,瞪向了表情凝重的藏弓,“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要听我的──!”

    藏弓自打一看见讫儿,就恨自己怎么没能早早出手点了这熊孩子的哑穴。看,现在病人根本不打算配合自己的救助行为,这要怎么提早把病治好呢?

    “我说你……毒素的确是看起来逼得差不多了。”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逼迫着自己要能够冷静地分析着,“但是毕竟我来得不够及时,也让部分的毒素已经是顺着你血液的流动,慢慢地渗透到妳的全身。现在妳想要夺下御造局,凭借着我们几个人,要是妳不动武、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但一旦妳动了武……毒素的效果,肯定会让妳无法动弹半步的!”

    这毒刁钻,专门针对了心头血下症。他就算再擅长以毒攻毒、再怎么擅于使针──可面对那负责支持了人的、最重要的心头血,除了好好将养,藏弓也不敢胡乱以强硬的方式再做逼毒。

    “周廉语都杀到眼前了,你还想要我什么都不做?”齐玥看着藏弓焦急的模样,冷静地说道,“有没有那种可以刺激得我感觉不到疼痛的穴道?你帮我多扎几个,撑过了这各把个时辰,咱们就都有救了!”

    藏弓的疑虑她懂,不过就是可能需要多多将养个几年罢了!她本来就没打算怎么嫁人、也不打算作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只要齐家不倒,只要齐涵璋和齐南阳能够平安,她就算累得病弱个几年,也是值得了。

    喊杀声已经能够听得到了,再过不久、周廉语的人就会发现他们。

    藏弓看着齐玥强撑着扶着床沿站起来的样子,张大了嘴,半刻不能言语。

    “你还愣着做什么──!快动手啊──!”琥珀略带着哽咽的声音,蓦地出现在了屋子里,“咱们都已经到了火烧眉毛的地步了,你他│娘的犹豫什么啊──!”

 168。 问生父


    “死到临头还嘴硬……”看着曲贵妃尚不知心死地死盯着周伯良看,太后娘娘冷冷一笑,喝声说道,“要不是妳和妳那个心肥胆大的爹在背后出谋策划,策儿和淑妃,能被周廉语这个小崽子还有你们曲家人一路整成这副德性么!?人在做、天在看──不要老是自以为你们做得神不知鬼不觉的!陛下和哀家可是看得一清二楚,老实把你们的阴谋全都给招了!哀家还可以做主让妳死得全尸!”

    许是太后娘娘的声音太过凌厉,曲贵妃立时惊惧地放声尖叫了起来,状若疯癫、似乎是被一路刺激的不轻──而也正是她这个模样,让周伯良双眉高高地拢起,似乎是相当地不耐、还有些淡淡地不忍……

    “怎么?”太后娘娘抓周伯良的情绪并不输曲贵妃,知道这个男人最怕的就是女人的眼泪和撒泼,登即不顾一切地拦在了周伯良的面前,态度相当凶恶地对曲贵妃说道,“哀家冤枉妳了?还是哀家把莫须有的罪名都摁到了妳身上了?妳这些年到底都在后宫里做了多少冤孽──还需要哀家在陛下的面前一条条都数给妳听么!?”

    韩公公很是担忧地看着太后娘娘颤巍巍的侧影。太后娘娘的年纪可不小了,如此激动、甚至是一连串地说了这么多话,对于老人家的肺和呼吸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上次任钥注意到这个状况,还是反复地提醒的,没想到太后娘娘表面上是听了进去,实际上却是不管不顾。本来还微微好转的身子──这两天如此亏耗之下,只怕是马上就要掏空了……

    “太后娘娘!臣妾确实不知啊!”曲贵妃实在冤枉,她恨就恨自己当初没能看清楚到底谁是那个射箭之人。让自己本来可以以一个受害者的姿势去逃避太后娘娘的质问、好把所有问题都推到淑妃身上的!

    没想到偷鸡不着蚀把米,还真叫淑妃那个贱│女人给说中了!自己给人白背了黑锅不说。现在老子儿子全不见了踪影──留着她一个女人独自面对着火似的太后娘娘,还有一个不知道确切反应的周伯良……

    “曲贵妃娘娘……”周廉策将将丧母,脖子上的青筋甚至到了现在都还因为情绪起伏太大而尚未消褪。他看着曲贵妃怎么也不肯伏罪的样子,双眼瞪得比铜铃还大,黑瞳白眼球分明地对着人,看上去就像是只气得竖翎的秃鹰,“那支箭本来就是要阻止妳杀了我母妃的!妳可千万不要血口喷人。始终魔怔地在那里说有人要害妳──!”

    “策儿!”太后娘娘看着周廉策的模样,知道这个孩子已经又要气得再度失去理智了。曲贵妃和淑妃两个女人,就算是扯咬撕打、也绝对不可能在身上留下多重的瘀痕──光看也能想象,那是在周廉彻与元绍华赶到前。多么失控的发泄情况,“皇祖母就坐在这里,你别担心!该是她给你和淑妃偿的债,皇祖母绝对不会让你们母子两个白受屈辱的!”

    “娘──!”此时,一旁的周伯良却是出声反驳了太后娘娘的话。“事情确实是不能都只听片面之词,咱们既然都耗了一晚上了,不如一次就把双方的话给听全了,也免得误会了人,白添冤魂了!”

    这话似乎是附和了太后娘娘‘问个明白’的话头。但只要脑袋没坏的人就知道,周伯良这是几近赤│裸裸地替曲贵妃争取坦白从宽的机会!

    “父皇!?”周廉策跪在地上,看着自己平日皆须仰视的、高大威武、甚至是私下不断偷偷学习模仿的父亲,难以置信地吼道,“难道曲贵妃娘娘始终谄媚胡言的还不够吗?母妃在后宫始终没有地位,甚至老是被您厌弃,难道不是因为这个女人常常在您面前乱说母妃的坏话,让您觉得儿臣愚笨又只会鲁莽行事么!?就是到了现在了……母妃都已经死于非命了……您还要这么袒护她!?”

    太后娘娘于昨晚的事情上,始终不肯给周伯良一个发言定论的权力……淑妃的死对自己打击是颇大,可曲贵妃的哀哀恳求、好不容易终于给了自己一点大男人的满足──但没想到儿子一个接着一个,令人难以反驳又回答的问题是如此将人逼到绝境,种种不满、也终于让周伯良梗起了脖子。

    “胡闹──!”周伯良气得一拍桌,那声响沉闷、却是实在地让所有人都不禁跟着眼皮一跳,“你就是这样跟朕说话的?周廉策,你皇祖母容许你在她的面前放肆,可不代表朕同样允许!”

    “好了──!”太后娘娘看着又被曲贵妃一挑拨就忘了轻重缓急的周伯良,头疼地说道,“你们父子俩人都给哀家消停会儿!这哀家都还没问话呢!让你们两个男人在这里旁听已经是网开一面了──要是在这么吵吵闹闹地影响哀家的盘问,你们两个就干脆给哀家都去侧殿等着!哀家什么时候问完、你们什么时候再进来!”

    “嗷──!”曲贵妃一听太后娘娘想把周伯良清走,单独审问自己。登时吓得找不着了东西南北,惊恐地整个人瘫软地躺在了地上,双眼翻白、浑身抽搐了起来。

    要不是守在一旁的韩公公眼捷手快,抢在所有人之前将曲贵妃给翻了正面、再狠狠地掐了她的人中,这才让曲贵妃‘免于秋后算账’的福利,顶着又红又肿的上嘴唇,重新地跪在了地上。

    “这是心虚了还是?”太后娘娘见惯了后宫女人各种层出不穷的闪避手段,自然不可能简简单单地就放过了人。她冷笑地看着人,就算不用策儿说,哀家也知道妳到底都干了什么事情……彻儿和北威侯家的三公子两个妥妥的证人,妳当哀家是随便唬弄妳的不成!?“

    周伯良看着曲贵妃在听到了周廉彻和元绍华的名字后,本来还多少有些冀盼的模样再度褪得一乾二净,也知道事情绝对不像是对方刚刚保证得那般无辜了──当即是气道,

    “既然两个人都亲眼看见了!那么就把两个人去请来!朕倒要看看、到底都是为了什么,竟然可以让妳罔顾近二十年的姐妹情,这样动手杀了淑妃!”

    再多的爱意又有什么用?花前月下,结发誓言,碰到了利益,还不是脆弱得不堪一击?

    太后娘娘看了气得汗毛直竖的周伯良,在心底微微叹了一口气,便是朝着韩公公摆手,要他去请人,

    “既然陛下都这么说了,他们理应是在侧殿等候召见……那哀家就让韩公公先去请人吧!”

    只是韩公公一去没多久,便是脸色有些怪异地匆匆走回,压低了嗓子,小声地对太后娘娘与周伯良说道,

    “起秉陛下、起秉太后娘娘……十一皇子殿下和北威侯三公子……人已经不在侧殿,据说是已经赶往西宫门去支持恭亲王殿下了!”

    黎明的曙光涌动,浓黑的天空彷佛被人以光刃破开了防御,七彩的霞光争先恐后地洒亮了天际,让人感受到充沛的希望与生机。

    “阿彻,咱们还没回了太后娘娘和陛下的话,就这么擅自出来、恐大不大好吧?”元绍华有些奇怪地跟在了周廉彻的身后,看路线也不像是要往御造局、想到齐玥的状况也还不明、忍不住就是有些焦躁地说道,“现在还有一堆事情正等着咱们去做,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总不能摞了那么一大摊子不管,让其他人来胡乱接手吧?”

    周廉彻表请有些道不明的诡异。他一路骑着马奔腾疾行,直到两人终于停在了雍王府前,元绍华这才相当意外地看见汪海和尚领着一群自己从未在雍王府看过的人,表情既激动、又敬畏地站在大门口,像是已经恭候多时了般。

    “吾皇,小的们已经等候多时了!”汪海和尚率先将他们两人迎进府里。还不等元绍华反应过来,便是直接跪在了地上,语气中满是欣喜地说道。

    吾皇?小的?

    元绍华吃惊地倒退了一大步,看着雍王府的人一路如潮水般地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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