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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满清小姐变形记-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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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w about you? You seems very bad!(你怎么了?看起来很不好!)”
我费力地挤出一个笑容。“I am well; thanks for your care;sir。(大人,我很好,多谢您的关心)”
老外疑惑地看了我一眼,径直走到前面,我低着头尾随他。
我松了一口气。终于完了,好像打了一场恶仗般,觉得很累,累得我现在一闭眼,就能就地睡着。
刚才在尚书房我低头站在老外的旁边,一直走神,老外扯着喉咙叫我的名字才反应过来,当时心一惊,望向安坐的各位皇子,都阴沉着脸,太子殿下正眯着眼看着我。天呐,我在做什么?这里的人,随便哪个动动小拇指就能捏死我,想找死也不是这么个死法吧!我深吸了一口气,打起十二分精神伺候着。
几个时辰下来已经累不行,现在只想回去继续睡觉。
“英琦姑娘!”
我扭过头去,却看见九阿哥向我跑来。
定定神,福身行礼。
“你还好吗?”九阿哥已经走到我面前。
还好吗?什么意思?
“昨天,在十三弟那儿,卉儿看见你退出去后很担心,一直嘱咐我打听看看你怎么样?”
是小卉!心里突然升起一阵暖意。
“恩!”我点点头。“还好,麻烦九阿哥替奴婢向庶福晋道谢,有劳她挂心了。”
“我会的。”说完九阿哥转身要走。
“等一下!”九阿哥转过身子,不明所以地看着我。
我上前两步,犹豫地说:“那个,上次英禄……”
九阿哥低头呼了口气。“皇阿玛既然已经罚过他了,我不会再追究。”
“奴婢替哥哥谢过九阿哥。”
“而且……卉儿也一直为英禄说情。”九阿哥脸色暗淡下来,若有所思地低下头。
“九阿哥,奴婢斗胆一问。”来不及多想,话已经脱口而出。“您爱庶福晋吗?”
九阿哥一愣,转而阴沉着脸大吼:“什么?他塔喇英琦,你太放肆了,这是你能打听的吗?”
我慌了神,赶紧行礼:“奴婢莽撞了,望九阿哥恕罪。”说完转身就要逃。
“我爱她!”
抬起的右脚慢慢收回来,我定在原地。
“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坐在地上,被一群人欺负,满脸泪痕。我当时心头一颤,冲上前救下她,自那一刻起我暗暗下了决心,这个女人我一定要保护她一辈子,不让她再流一滴眼泪。”
眼睛有点湿湿的,我强忍着不让眼泪流下来。
“这样就好!”我微侧了一下身子,福身行了个礼,抬脚走了。
我在皇宫里失落地走着,突然不想回乾清宫了,现在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呆着,只有我一个人而已。
走着走着,居然到了昨天四阿哥带我来的湖边,以我路盲的特性,也不知道怎么七拐八拐走到这儿的。环视一下四周,很是清静,一点声音都没有,只看见密密麻麻错落着各种林木。我手撑在那块大岩石上,重重地坐下,望着湖面发起呆来。
一起回来的好友三人。秋秋,失去了记忆,现在在蒙古,应该是幸福地和巴布在一起吧;小卉,虽然九阿哥会是这场储位之争的败者,但从刚才看来,九阿哥是真心疼爱她的,她也算找到了归宿吧!
而我呢?
我活在这个时代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一步一步走到现在,我一直小心翼翼,在这场即将展开的争储大战中,虽然我知道这场战争的胜利者是谁,但是仍不想卷入其中,包括我们他塔喇家。因为毕竟战争才刚拉开序幕,即使我们他塔喇家旗帜鲜明地倒向四阿哥那边,也难保一定能支撑到雍正登基,说不定会遭受池鱼之殃,成为这场战争的炮灰。
所以我本意只想尽力地去扮演好旁观者的角色。
但是,现在的我仿佛已经失去了旁观者的平和心境和基本立场。
我,似乎已经入戏了。
我还能继续扮演好历史的旁观者吗?……
抬头望天,发现天色已经暗下来,我到底坐在这儿多久了?
看了一下左手,没有手表,只有秋秋送给我的那个玉镯垂在手腕。
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好喜欢现在的感觉。清风拂面,呼吸着带着些水气的空气,整个人也清爽起来,一切都寂静无声,我细心品味着这份平和。如果是现代,每天激情澎湃的我根本无暇顾及,而现在,却十分珍惜这一刻,若每天都能享受这样的平和,是种怎样的幸福啊!
突然感觉到身边有动静,扭过头去,发现四阿哥坐在我旁边,也凝望着湖面。我没有起身请安,继续闭上眼睛,享受着这份宁静。他也一直没有说话,我们就这样静静地坐着,不知过了多久。
“我很喜欢这里。”我睁开眼睛,看着前方,笑着说。
“是吗?”他舒了一口气。“我小的时候也很喜欢这里。”
小时候?我转过头去看着他。
“我自打出生便被抱离额娘身边,交由孝懿仁皇后抚养。从我记事起就被人告知身边的这个女人是我的养母,而我只是他的养子而已。所以虽然皇额娘待我如己出,但我深知自己的身份不敢造次,行事都小心翼翼,极力博取皇额娘的欢心。因而小时候,被皇阿玛责罚、训斥,只能独自跑到这里哭,等哭完了、哭累了,再回承乾宫。”
“搬离皇宫后,好久没有过来了,昨天也是离宫后的第一次。没想到这么多年,世易时移,而这里依故如旧,甚至包括这块石头。我很喜欢这里的安静,在这个皇宫里,能有这份安静实属难得。这儿很美是吧!”
月亮已经升起来,银色的月光洒下,映照着他的面庞,他平时冷峻异常的脸这时却显得格外柔和,眼睛微张着平视前方,分外安详,没有往日的阴冷和莫测,只是简单的凝望而已,嘴角微微地上挑,在银白色光线的勾勒下格外迷人。
我扭过头去,也望向湖面。
“恩,很美!”我脸上渐渐浮现笑意。“谢谢!”
“谢什么?”
“唔,很多啊!谢谢你带我回京,谢谢你替我隐瞒蒙古的事情,谢谢你昨天在我身边,还有,谢谢你带我来这个地方。”
身边传来一阵笑声,打破了这个地方的寂静,却显得活泼起来。
“现在的你像个普通人。”我平静地对四阿哥说。
他仍满眼的笑意。“我本来不是吗?”
“不是。”我很肯定地说:“你注定会是一个不平凡的人。”
他收起笑容,意味深长地看着我。“但有的时候,我却希望自己只是个普通人。”
我紧张地转过头去,觉得脸有些微微地发烧。
“你刚才不是说要谢我吗?口上说说怎能行,谢礼呢?”
谢礼?我摸了一下身上,没带钱!皇宫里,谁随身带着钱啊?就算随身带着了,就我那点小工资,堂堂大清的贝勒爷看得上眼吗?
“那个曲子!我想听你那首‘乱弹’的曲子。”
“乱弹”?是《青花瓷》吗?
我“噌”地一下站起身来。
“你要做什么?”
“你不是要谢礼吗?今天我心情好,决定买一送一。”我歪着脑袋,笑看四阿哥
我拉着四阿哥一路躲着宫里巡逻的侍卫,向永和宫走去。
不知怎的,今天特想疯一回,什么规矩、礼数统统扔一边去。本来以为四阿哥会拦着我,所以早早想好了说服他的一大堆理由,但很奇怪的是,他不仅没拦着我,还饶有兴致地跟我东躲西藏。看着他脸上越来越明显的兴奋,我都有些怀疑了——他是那个冷漠孤傲、凡事不留情面、果断决绝的四贝勒爱新觉罗胤禛吗?难道他还有个双胞胎兄弟?再要不然就是鬼附身了?
终于来到永和宫外的水榭,我们悄悄地走上去。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那个湖心亭里应该摆放着一台古筝。
走到亭子,发现那儿果然有一台古筝,我兴奋地奔过去,坐在琴凳上,顺手拨了一下弦,琴声悠长而清亮。好久没有弹琴了,我居然很想念它,想想以前被逼着学琴的日子,音律老师应该很是欣慰,起码我不再讨厌弹琴了。
四阿哥慢悠悠地走到我面前,我抬头对他笑了笑。
“你的谢礼,听好了啊!一经售出概不退换!”
夜里起风了,风吹动我的额发飞起,双手拨弦,乐声响起。周围一片寂静,只听得见我的琴声。
我微微张口,轻声唱起来:
“素胚勾勒出青花笔锋浓转淡,瓶身描绘的牡丹一如你初妆。
冉冉檀香透过窗心事我了然,宣纸上走笔至此搁一半。
釉色渲染仕女图韵味被私藏,而你嫣然的一笑如含苞待放。
你的美一缕飘散,去到我去不了的地方。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炊烟袅袅升起,隔江千万里。
在瓶底书汉隶仿前朝的飘逸,就当我为遇见你伏笔。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月色被打捞起,晕开了结局。
如传世的青花瓷自顾自美丽,你眼带笑意。” ……
第45章 中秋
双手按住琴弦,乐声嘎然而止,一切又回复平静,耳边只听见微微的风声。
“好听吗?”
我坐在琴凳上,抬头望向仍站在琴前的四阿哥,笑问他。
他愣了一下,慢慢地回过神来,眼里满含笑意,直盯着我,仿佛欲剥离我的一切伪装,直达内心最深处。
我也坦然地回应他的眼神,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看吧,看吧,爱咋看咋看,本小姐就这副德性!
“很美!”他背手站立着,眼神迷离起来,笑意从眼中逐渐溢出,在他脸上弥漫开来。我吃了一惊,第一次看到他这样的笑容,温柔地似乎能将寒冰融化,如春日阳光般明媚耀眼。说真的——很迷人。
我竟然有些看痴,仿佛整个人也被融进他的笑容里。
“这么美的礼物,我受之有愧啊,要不我再送你一个回礼吧!”
回礼?他好歹也是个贝勒爷吧,既然要送我礼物,应该不会便宜。上次十三随手就给了我一个金哨子,现在他既然声称送“礼”,自然是有些贵重罗!苍天可鉴,我不是爱慕虚荣,只是女人嘛,难免……
天呐!这是……
我惊恐地瞪大眼睛,看着面前这个男人。不,应该是面边,他的脸挨着我的脸,高挺的鼻梁错开我的鼻子,鼻尖轻抵我的右脸,薄薄的嘴唇已经紧贴上我的双唇。
身体完全僵住,我仿佛霎那间石化在原地。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眼睛越瞪越大,他的嘴唇仍贴在我双唇上,我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他急促而有节奏的鼻息。
终于,他缓缓地抬起身。
我依旧愣神,只是傻傻地看着他。突然发现他脸上闪过一丝坏笑,顿时好像被人扇了一巴掌,思绪渐渐清晰,脑海里闪现五个大字:
我——被——非——礼——了!
一股气流从我的腹部以火箭发射般强劲的速度窜入大脑,又迅速膨胀开来,脸顿时憋得通红,本来平放在琴面上的手握成拳头,“噌”地一下站起身,我怒了。
“你……”
看到我涨红着脸,气得直跳脚,他不仅不觉得惭愧,居然咧开嘴又呵呵地笑起来。
他的笑容再次刺激到我,仿佛刚点燃的炉火上又被浇了一瓢油,火势立马窜出几米高。人在极度愤怒的状况下,容易做傻事。我之后的行为准确地验证了这句话的真理性!
我憋足了一股劲,脑袋里的历史常识和规矩教养已经被不断升级的愤怒挤到角落,毅然地挥出右拳。他不慌不忙地伸出左手,稳稳地握住我挥过去的拳头。
不管三七二十一,我又一掌拍过去。他依旧的不慌不忙,抓住我的左手腕。
我和他隔着一台琴,就这样僵持着。他似乎越来越有兴致,而我已然快被气爆,忍无可忍,咆哮一声:“欸,你耍猴呢!”
他没有作声,只是笑得越来越灿烂。
唉呀,不行了,我要被气死了!
“四爷!”
我们两个都愣住了,缓缓地转过头去。
不是吧,四福晋!她正立在不远处,微微地笑着,端庄典雅,仪态大方,却让我不寒而栗。
四阿哥显然也吃了一惊,放开手,转过身,走上前挡住我。
“喔,你是进宫来看额娘的吗?”
“前阵子额娘赏我一匹好料子,很漂亮,那匹料子够大,所以也给毓宁做了身衣服,今天刚做好,所以特地拿过来给毓宁试试。”
“试完了吗?”
“刚试完,这会儿正要回去,不想赶巧碰上四爷。那……是英琦小姐吗?”
天呐,躲是躲不过去的,我迅速整理好情绪,有理了理衣服,低头从四阿哥背后走出去,福身请安:“奴婢给四福晋请安。”
“喔,真是英琦小姐,刚才远远望着,觉得有些像。英琦小姐,听说你被派去乾清宫伺候皇阿玛了,不知最近可好?”
“劳四福晋挂心,宫里的人都很照顾奴婢,一切安好。”
“那就好,只是英琦小姐不在乾清宫伺候着,怎么会在这儿呢?”
一下慌了神,抬头看四福晋,笑脸依旧,完全让人猜不透。天呐,她不会看见什么了吧?刚才四阿哥他……苍天啊,被非礼的人是我,怎么搞得好像我做了错事一样?
“我是过来给额娘请安的,正好碰上英琦姑娘在这儿奏琴,所以一时兴起与她交流起琴艺来。英琦姑娘,你也是过来给额娘请安的吗?”
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福身行礼:“回贝勒爷、四福晋,奴婢感激德妃娘娘照顾,特来请安,只因望见这儿有台琴,一时按捺不住,才即兴奏起。”
“喔,这样,英琦姑娘,那你与我一道去拜见额娘吧!”
我又向他福身行了礼。
“四爷,我也随你一齐去吧,待会儿正好一块回去。”
四阿哥点点头,又看了我一眼,抬脚先一步走了,我默默地尾随他。到了四福晋面前,有福身向她行了个礼,她点点头,与四阿哥并排向永和宫走去。
我一路跟着他们,心里越来越憋屈地慌。怎么感觉像……小三一样,我招谁惹谁了,这叫个什么事啊!
一掀帘子,他们率先走进一个暖阁,而我随后,进去后发现德妃正斜卧在榻上闭目养神。
“儿子给额娘请安。”
“媳妇给额娘请安。”
四阿哥与四福晋均恭敬行礼。
“喔,你来了。”德妃慢慢睁开眼,悠悠地说。“琳静,怎么又回来了,刚才不是说要回去吗?”
“额娘,我刚在永和宫门口正巧碰上四爷,所以就又陪他过来了。”
德妃点点头,探头向站在他们身后的我望来。
我赶忙福身行礼。“奴婢给德妃娘娘请安。”
“英琦啊,快起身吧!”德妃起身坐了起来。“怎么样,你在乾清宫还习惯吗?”
“回德妃娘娘,劳德妃娘娘费心了,乾清宫的姑姑和公公都对奴婢照顾有佳,奴婢身负娘娘恩宠,感激不尽,特来向娘娘道谢。”
“那就好,我还在担心,你千金之躯做这些下人的活会有所不习惯呢!”
突然帘子又被掀起,一阵风从门口吹来。
“儿子给额娘请安,额娘万福。”
转头一看,十四阿哥单膝跪在我身边,他抬头深看了我一眼,又低下头。
我吃了一惊,这个眼神是什么意思?
“是胤祯啊,快过来。”德妃一脸欣喜地招呼十四阿哥上前。
十四阿哥起身走上前,坐到德妃身边。
“今天上课怎么样?”
“喔,今天上午学的是数理。”十四阿哥朝我看了一眼,我赶紧低下头。“下午的时候,皇阿玛过来了,检查我们背书来着。” ……
德妃满脸笑盈盈,握着十四阿哥的手不放,瞟了一眼一旁的四阿哥,他一脸平静地立在一旁,与刚才判若两人,冷漠孤傲的表情又挂在脸上。他从小被抱离亲生母亲身边,被养母抚养,现在养母过世,而与亲生母亲又疏远,他——真的很孤单。
算了吧,就不与他计较了。
不过……看了一下相谈正欢的十四阿哥和德妃娘娘,还有立于一边的四阿哥和四福晋……我杵在这儿干嘛?这一家子共聚天伦,我个外人,瞎掺和啥!
我清了清嗓子。“娘娘,乾清宫那边还得候着,奴婢先告退了。”
“唔,好吧,差事要紧,皇上那边你还得费点心。”
“娘娘放心,伺候皇上,奴婢必会尽心尽力。”
“那你先退下吧!”
我福身行了个礼,低头躬着身子,慢慢退出暖阁。
一出永和宫,大叹了一口气。
我——怎么这么倒霉啊!也不知道刚才四福晋到底看见没有?看见了多少?没事弹什么琴啊!看来以后,我还是老老实实地当我的宫女吧!
“英琦姑娘!”
我一愣,应声转身望去,现在不知道走到哪儿了,远处似乎站着个人,只是在阴处,所以看不清脸。
他踱着步慢慢走近,我这才看清,福下身子行礼:“奴婢给十四阿哥请安。”
他没有作声,我只有继续保持着这个姿势不动。腿已经有些发酸,还没有听见他让我起身的示意,顿时明白——他又是来找茬的!
一双靴子停在我面前,腿开始发抖,还有完没完!
突然一只手伸过来掐住我的下巴,被强行抬起头,我一个趔趄没有站住,又被伸手一搂拱到十四阿哥跟前。
他低着头正看着我,眼睛微张着,分不清是敌是友。
我回过神来,双手抵住他的胸口,试图推开他。这两兄弟怎么回事?这么喜欢占人便宜,还这么赶巧都让我遇上了。
“我倒要看清楚,这是张什么脸?”
我一下愣了神,抬眼也望着他。
“先是忤逆皇阿玛的旨意,拒绝与八哥的指婚,昨天又搞得十三哥差点成不了亲,今天居然和四哥在亭子里幽会。”
幽会?他看见我和四阿哥……吗?
“你不是说自己是个不祥人吗?为什么又要接连和十三哥、四哥牵扯?”
牵扯?我沉下脸,停止挣扎,直视他的眼睛。“没错,奴婢是个不祥人,所以和皇上言明一切,这件事皇上已经认可了。至于十四阿哥所说的牵扯,奴婢实在不明白,奴婢只是个卑贱的宫女,贝勒阿哥们身份尊贵,奴婢怎敢造次!”
“可是你确实做了,你凭什么把几位贝勒阿哥玩弄于鼓掌之中?”
玩弄?我一咧嘴低头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十四阿哥大吼。
一抬眼迎上他的目光,泪水顺着我的脸庞流了下来。
“那么,你能不能告诉我,怎样才能不跟各位尊贵的皇子有牵扯?怎样才能远离皇宫这个神圣之地?怎样才能回家,回到阿玛额娘的身边,不用再离开他塔喇府?十四阿哥,既然你这么讨厌我,能不能让我回家?这样我自然不会出现在各位皇子面前了!”
十四阿哥吃了一惊,慢慢回过神来,眉头紧锁,仍看着我。
“英琦,皇上又和白大人研究几何题研究了一夜?”雁玲关切地问。
我打了个打哈欠,笑着点点头。
“也难为你了,这么一夜一夜地陪着,还不让换班。”
“还好啦,倒是皇上,一大早还得上朝,这样子身体受不了。”
“唉,这种事,不是我们作奴婢能过问的,各位妃嫔娘娘御医大臣自会劝解,我们做好本份即可。”
“恩,是啊!”
“你睡好了吗?要不再睡会儿?待会儿有人找的话,我自会叫你。”
“不用了,最近睡眠挺少的。”我笑答道。
这些天康熙隔几天就要和那个老外讨论数学,而我是必须伺候在一旁的,每次一被传我就意识到没觉睡了,还好康熙算是厚道了,尚书房那边不再传我当翻译了,不知是那个老外不教了,还是他们总算能沟通了,反正是少了桩差事,总是好事吧!
不,应该是天大的好事,不用再去尚书房,也就没机会再碰见那些高贵的皇子们了。十四阿哥居然说我玩弄他们,到底是谁玩谁啊?怎么看都像我在被玩好吧!
十三,八阿哥,四阿哥,还有四福晋,现在又多了个十四,一与这些数字扯到一起,脑子就一团乱,只好将问题扔在一旁,克制自己不要想。
不过这几天倒是过得挺悠闲的,没人再来找茬,但也可能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反正以后碰到那些尊贵的人能躲就躲,就避就避,除非实在是避无可避……
“你们都在忙什么呢?”我看着乾清宫里忙忙碌碌的宫女太监,疑惑地问雁玲。
“英琦小姐,亏得人家说你是个奇才,瞧你的记性。”
奇才?我笑了一下。“是弃才吧,丢弃的弃。”
“丫头,就知道嘴贫。”雁玲故作认真瞪了我一眼。“今天是中秋,不记得啦!”
中秋?“对啊,看我都睡糊涂了。有什么让我做的吗?”
“恩,那个,要不然你跟我一块去提水吧,待会儿还要去正殿擦地呢!”
“好啊!”我欣然地随着雁玲一齐前往后院的一口古井。
我费力地打起一桶水。
“唉,今天啊,乾清宫里里外外都要清理一遍,晚上皇上要举行家宴,各位妃嫔格格贝勒阿哥极其家眷都要到场,要是出了什么纰漏,咱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哗”,一桶水全倒在我腿上,雁玲忙跳开。
“英琦,你怎么啦?”雁玲福下身子,查看我的衣服。
贝勒阿哥,还有家眷?来乾清宫?
“都湿透了,看你,一天到晚都没魂在。你啊,快回去换衣服,别感冒了,这儿不用你管了。”
我机械地推开房门。不是这么倒霉吧?全部都过来,乾清宫就这么几个人,我肯定得在正殿伺候,到时候……怎么办啊?
“你啊,快回去换衣服,别感冒了”,雁玲的话语在我耳边响起。对啊,感冒啊!我感冒了就不用在殿上伺候了。
打定主意,冲出房门,打了满满的一大桶冷水,我衣服也没脱,直接跳进去泡着……
一只手放在我额头上。“还是很烫,发烧了吧!”雁玲关切地问。
我无力地点点头。
雁玲拿了几床被子过来盖在我身上。“你这身子怎么这么弱?早上还好好的,这会儿就病了,马上就要开宴了。”
“对不起,雁玲姐,都怪我太笨手笨脚,打翻了水桶,还搞得自己病了。”
“你啊,不是对不起我,是对不起自己。”雁玲扶着我慢慢坐起。“来,先把这碗药喝了。这是我特地向太医院的院使陆太医要的药,说是今晚喝一副,明早就好。你呢,喝完药,好好休息,什么都别管,皇上那边我自会替你解释。”
我顺从地喝完药,满意地睡下。我要的就是这个,不枉我在冷水里冻半天。
雁玲帮我整理了一下床铺,轻轻地带上门出去。
头好晕,我真的是感冒了,听着远远传来的喧哗声,应该没我什么事了吧!不知不觉,我慢慢睡着了。
第46章 生病
睡得迷迷糊糊的,不知过了多久。宴会应该完了吧!
“吱”,好像门被推开了,雁玲刚才出去没有关门吗?一个人走过来坐在我床边,急促的喘息声清晰可闻。我闭着眼睛,笑了一下。
“晚宴结束了吗?我说了没事的,不用担心。那些个小宫女太监,你不去看着他们,不怕他们乱来吗?”
一片寂静,没有回答。一只手放在我额头上,冰冰的。
“你手怎么这么冰?刚去井边打了水吗?”
“他塔喇英琦!”
心一紧,我犹豫地睁开眼。
十三坐在我床边,脸色苍白,怀里还抱着个帽子。
“十三阿哥,你……怎么会在这儿?”
他收回手,脸上露出一个笑容。“听说,这么好的天气染风寒的都是白痴,我是来看白痴的。”
“嗯。”我转过脸,不敢看他,心口又开始隐隐作痛,强忍着不让眼泪流出来。“我确实是个白痴!”
接着,一片寂然无声。
“雪……”赶紧闭嘴,我想了想,又开口说:“侧福晋呢?”
他沉默了许久,方才答道:“她还在席上。”
“晚宴还没结束吗?既然如此,十三阿哥,您也快回吧,别让侧福晋寻急了。”
又是一阵沉默,他却并没有起身。
“喝药了吗?”
“已经喝过了。”
“你还是这么任性,我不是跟你说过要好好保护自己吗?不记得了?”
我闭上眼睛,嘴里念道:“对不起。”
听见他似乎笑了起来。“难得啊!他塔喇英琦小姐,居然会对我说对不起!看来真的是发烧,烧坏脑子了。”
“对不起。”我仍闭着眼,泪水再也止不住,从眼角流出。“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其实雪娥的事情,我一直很想跟你道歉。对不起,让你如此为难;对不起,让你那么伤心;对……”
一个温润的双唇印在我眼角下,阻止眼泪的涌出。
我惊慌地睁眼,转脸望去,十三的脸离得我很近,再上前点,就要撞上他的鼻子。我下意识地往后挪了一下身体。
“我从来也没有怪过你,不过……”十三伸手过来托住我的右脸,用拇指拭去我脸上的泪痕。“谢谢你,英琦,我会记住今天——你的眼泪是为我而流的。”
我泪眼朦胧地望着他——刚才有些苍白的脸,这会儿红润起来,眉头舒展开来,眼神里掩饰不住的满是温柔和怜惜。
我垂下眼,拿开他的手,闭上眼睛。“十三阿哥,你还是回席上吧,我……有些累了。”
“那……我留在这儿,等你睡着了再走。”
我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待会儿皇上要是寻你不见,找到这儿来,谁都没法交代,你还是快走吧!”
他没有作声。我竖耳探听着动静。
凳子拖地的声音,接着又是一阵脚步声,“吱”,一阵风吹进来,“咣”门又被轻轻带上了。
我稍等了片刻,回过身去,坐了起来。
他走了。
一时间困意全无,我坐在床榻上发起呆来。
突然一阵寒意,这才发现闷在被子里出了一身的汗,衣服都湿透了,一摸头好像退烧了。我起身换了件衣服后,推门出去了。
夜里有些凉。乾清宫里挂满了各式各样的中秋节灯笼,我走到一盏兔形灯笼面前,伸手一取,拿了下来。
“英琦姐!”
扭头看去,小顺子端着一个托盘跑了过来。“英琦姐,姑姑说是您病了,怎么下床了?”
“是病了。”我微微一笑。“睡了一觉,觉得屋里很闷,所以想出来走走。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吗?”
“喔,现在没什么事,晚宴已经结束了,皇上领着各位娘娘、格格、皇子们在庭院赏月呢!英琦姐,您还是好好歇着吧!”
我笑着点点头。“知道了,我走一会儿就回屋。”
“英琦姐,我得过去了,皇上还等着果盘呢!”说完小顺子又开始飞奔。
庭院?那我就避着呗!
走着走着,来到一个湖边,今晚的月色很好,倒映在水中,一阵风吹过,湖中泛起层层涟漪。我把灯笼放到一边,坐到地上。我很喜欢水边,呼吸着带着水汽的空气,心情也跟着舒畅起来。
“谢谢你,英禄,真的谢谢你。”
我吃了一惊。英禄?他塔喇英禄?
拿着灯笼,站起身,慢慢向人声处走去。
隐约看见远处站着两个人,一男一女,相对而立。男的穿着补子官服,女的身着一件鹅黄色的彩绣旗袍,外罩一件长至腰际的竹叶刺绣花边无袖马甲。
不用看,猜都猜得到——英禄和小卉。
英禄这个白痴,上次被教训了一顿还不长记性,又来惹事吗?
不过,就这么冲过去,会不会弄巧成拙?还是躲在一边看看吧!
他们窃窃私语了一会儿,然后英禄转身走了。
看着英禄越走越远,我拎着灯笼走上前。“小卉!”
小卉身体一下僵直住,缓缓地转过身,惊讶地望着我。“小……小如!”
我也吃了一惊,她干嘛吓成这样?慢慢走近。
“怎么啦?”
她慌忙低下头。“没……没什么。”
“刚才是英禄吗?他没对你做什么吧?”
“喔,没……没啊!”她紧张地搓着手。
看着她这样,知道再追问也没什么意义了。“那就好,我就怕英禄又做什么蠢事。”
她终于笑了起来,突然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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