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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氏春秋-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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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者送上菜单,皆是我弄不明白的菜式。我研究半晌,无奈地放弃,便依着我的老规矩,几乎将每样菜都叫全。
餐厅经理吃惊地记下我所点的菜名,不放心地偷看了天养一眼。天养只是微微点头,不置一辞。他现在已经完全明白我的用意不过是与他为难,他似也一心与我较量起来,看看谁在这场比试中先败下阵去。
在等待期间,我终于问他:“你可以说了。”
他一怔:“说什么?”
“你为什么要请我吃饭。”
他微微一笑:“我只是想认识认识你。”
我双眉微扬:“为什么要认识我?”
他笑:“我还未回国,远在非洲就听到了你的传闻。我一直在设想,你是怎样的一个女孩子。你可知道,在你未来以前,SKY是很喜欢LISA的。就算他们两个人没有婚约,SKY大概也会与LISA订婚。而且SKY并非是一个花心的男孩子,从小到大,都有许多女孩子追求他,无论是为了他的地位身份,或者是为了他本人的相貌才华。但他一直不曾对谁用心,只有对LISA比别人更加好一些。你一来,一切就都改变了。”
我笑笑,许多人都暗示过我,我是第三者插入了二鬼子与LISA之间,他是说得最明白的一个。“现在你见到我了,有什么想法?”
他仍然很有风度地微笑着:“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我眨眨眼睛:“真话通常不好听,不过我仍然想听到真话。”
他道:“那好,我就说真话。以欧洲人的审美观点来说,你的美丽显得太过单薄。”
他挑剔的目光在我的胸部停留了一下,“可能是亚洲女孩子的都比较消瘦的原因,如同你这样的身材,在欧洲绝不能算是好的。虽然你够瘦了,但该胖的地方却又不够胖。”
真是太直接了,我懊恼地皱起眉头,我才十六岁而已,难道他以为所有种族的人都象是白种人一样,十六七便已经成熟得象头奶牛?
“当然,你很美丽,但并非是我所欣赏的那种。不过SKY的想法与我不同,他的母亲就是亚洲人,也许他更欣赏亚洲式的美丽。”
我打断他的话:“够了,对女孩子的容貌不要评价太多,你可是一位绅士。”
他第一次露出一抹顽皮的笑容:“我对别人当然不会如此直截了当,但我想你一定不会介意。”
天知道我会不会介意?我重重地哼了一声,说什么我也是女孩子,哪里会有女孩子不介意别人评论自己的容貌?而且从小到大我都是校花,怎么到了这里居然会被人贬低,真是太让人扫兴了。
“在未见到你以前,我绝没有料到你会是如此世俗,不懂礼仪的女孩。SKY自幼就是接受最好的教育长大的,他在礼仪方面的修养一向为皇室所标榜。我真不能想象,他竟能容忍你这样市井的女孩子。”
我用手支住面颊,怔怔地看着他,原来这个绅士般的人,不开口则已,真的开口批评起别人来,嘴巴比最恶毒的妇人还要更加可怕。“如你所说,我一无是处。”
他用力点了点头,“不错,与许多上流社会的名媛相比,你确是一无是处。比如说你着装的品味,还有你的发型,你脸上甚至没有化妆,这一切都是一个上流社会的女孩子最可怕的致命伤。”
我重重地叹了口气,我有那么差吗?
“但是,”他终于说了“但是”两个字,但是者,表转折是也。既然前面都是在批评我,现在一但是,想必我仍然是有点好处的。
“但是,奇怪的是,我却觉得你很有魅力。”
我“受创”的心灵总算恢复了一点自信,原来我还是“很有魅力”的。
他沉吟着说:“也许你的魅力就在于你与皇室的不同。可能我们的深心之中,都在悄悄地追求一些粗鲁的原始的东西。只是我们所受的教育,不允许我们有任何离经叛道之处。你却不同,你与我们完全相反,就象是来自两个永无交集的世界。”
他的措辞如此文雅优美,不当个诗人实在是浪费。
“太完美的便会期盼丑恶,如同丑恶的总是期盼完美。人生便是如此,永远想要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却会轻易厌倦已经在手中的。”
现在又象是哲学家了。
我打了个哈欠,无聊地玩弄着刀叉。“说来说去,不过是想说,因为我粗俗,所以SKY才喜欢我。”
他笑,“大概是这样吧。”
我默然,不仅如此,不仅仅是如此吧!还有我们的前世。许多次我都在二鬼子的身上看见了赵嬴子的影子,现在他又更象是赵叔带。虽然相貌不同,却总是莫名其妙地感觉到相似。他应该是那个世世与我纠缠的人吧!
他满含歉意地笑笑:“对不起,大概我也感染了你身上的市井习气,说话太有失风度了。”
我翻了翻白眼,这算是道歉吗?
食物被陆陆续续送了上来,我仍然每样东西只吃一口。他则一口也不吃,用一双探究的眼睛注视着我。我任由他看,一点都不曾影响我的食欲。
其实我根本就没什么食欲,只是勉强自己做出很有食欲的样子。
他说的不错,我与二鬼子之间的距离如此遥远,就算我用尽一生努力,也未必能缩短这距离。
一位贵妇从我们身边经过,她走出门外时,天养追了出去,两人在餐厅门外交谈了片刻。贵妇轻描淡写地扫了我一眼,虽然只是淡淡的一眼,我却感觉到她的目光如同刀锋般的犀利。
我忍不住打了个冷战,这是谁?目光竟能如此可怕。
我忽然意兴阑珊,胡闹该到此终止了,也许在天养的眼中,我的一切胡闹不过如同三五岁的孩童般幼稚。他耐心奉陪的目的,不过是想看一看他的堂兄选择了怎样一个可笑的女孩。
我心里一凛,我并非只是我一个人。自从我与二鬼子的绯闻开始流传后,我所做的一切,人们都会与他划上等号。
一念至此,我更觉得不安,原来一切的胡闹都开始有了代价。我率性任为,却已经在悄悄地破坏着他。
我走出餐厅,天养正走进来,他问我:“不吃了吗?”
我点头,“送我回去吧!你已经认识我了,也足够了解我了,好奇心应该得到满足了吧?”
他似也感觉到我的心情开始恶劣,不再多说,只吩咐侍者将汽车开过来。
回去的路上,我们两人皆沉默不语。我的沉默是感觉到与二鬼子的不相配,他的沉默却来历不明。
“刚才那位女士是我母亲。”他忽然说。
我一愕,居然遇到了他老妈,当今H国的皇后殿下,让他老妈看见他这种狼狈的样子,只怕他要倒大霉了。
“对不起。”我是真心诚意地道歉。
其实我对他莫名奇妙的恶感,完全是来源于我所幻想的宫廷斗争。如果他并非是二鬼子的堂弟,我也不曾听说过有关他们关系的传闻,我一定不会如同现在这般地捉弄他。
无论如何,他都是一个相貌俊美,礼貌周全的男孩,任谁看见他都会不由自主地自心底产生好感。
生为二鬼子的堂弟,并非是他的错误。而命运所安排的一切戏剧性的情节更加与他无虞,他也不过是这场戏里的一个演员罢了。
他嘴角牵起一抹笑容,“原来你也会道歉的。”
我皱眉,说地我好象真的一无是处一样。
他道:“你不必道歉,我本来觉得你很讨厌,可是看见妈妈的瞬间,我忽然觉得很开心。”
我呆了呆,“开心?”
他点头,“从小到大,我都是按照妈妈的要求长大的,从来没有做过任何出轨的事情。你看到的我,也许只是妈妈意愿的体现。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什么不妥之处,也决定一直这样生存下去。但今天,妈妈很生气,我却完全没有歉疚之感。也许我和SKY一样,不过都是压抑着自己心底某些世俗的东西。”
我怔怔地发了会儿呆,是这样吗?难道真如同他自己所讲的,贵族难免渴望平民生活,如同平民渴望着贵族式的人生?
我挥手与他道别,看着黑色宝马疾驰而去。
与SKY相比,他更象个成熟的男人,也许是因自小就被母亲压迫长大。想到那个贵妇冰一样的眼神,我忍不住打了个冷战,有这样的一位母亲,日子一定不会太好过。
SKY比他任性得多了,大概是因自小就失去了双亲,容易得到大家的同情怜爱吧!
我长长地吁了口气,天已经全黑了。今晚的月色很好,星光就显得黯淡了。我看了会儿星空,想到商朝的灵儿,周朝的褒姒,太婆婆从来没有告诉过我,我前世的生命到底有几个轮回。
但她们并不象是我的前世,反而象是与我同步地生存在这个世间。
第二部 烽火佳人
第八章 起狼烟(上)
“贵妃产子了,是位王子殿下。”
一连三日,赵叔带总是会在不同的场合听到这件事情。说的人或有意或无意,听的人亦是有意无意间。偶尔发表上一两句评论:“这位姒娘娘,还真是很能干。”
他便莫名其妙地感觉到烦躁,宫中的女子,用尽心机,不过就是为了生下皇子。她即得到了天子的宠爱,又很适时的生下了儿子,以后她在宫中的地位更加不可动摇了。
他一早便接到周王的传诏,命他入宫。这几个月来,他已经不再过问朝事,虽然还挂着大夫的虚名,却俨然已是山野散人。
琼台之下处处盛开着蓝色的花朵,他下意识地按了按自己的胸口。衣里藏着一方丝帕,内包一朵干枯的蓝花,花虽已枯萎多时,却仍然能隐隐闻到香气。
花香一如既往地泌人心脾,让人不由地迷乱。
进入琼台,便见到对面放着一只箭架。架上只有一支箭,箭是没有箭头。赵叔带的目光在那箭上停驻良久,原来她一直收藏着这支箭。
褒姒斜倚在榻上,身着一袭大红的衣裙,她很少穿得如此艳丽,益发显得肤若凝脂,目若点漆,唇若涂朱。周王坐在她的身边,怀抱着一个婴儿,满面皆是喜色。
他一见赵叔带进来,立刻大声说:“赵卿,快来看孤的王子。”
赵叔带躬身行了一礼,走到周王身边,正要看时,褒姒却已经将孩子抱了过来。两人目光轻轻一触,褒姒的脸上露出一抹怪异的神情。他心里一动,这神色里似蕴含着什么,让他有些忐忑不安。
他的心一直在回避着一个问题,虽然潜意识里问了自己许多次,但同样在潜意识里不停地否定着。
这个孩子,是否是他的儿子。
每当这个念头一产生,他便立刻在心里暗骂自己,赵叔带,赵叔带,你已经不忠不义,居然还在痴心妄想。
从孩子出生的时间来看,如果这是褒姒进宫以后才怀孕,孩子显然是早产了。
但男孩早产本就是很普通的现象,说不定,这孩子真是早产了。
褒姒淡淡地道:“听说赵大夫文武全才,不仅精通兵法,而且饱读诗书,不知是否能为我的儿子起个名字?”
赵叔带一愕,望向周王,周王笑道:“其实爱妃已经想到了一个好名字,只是想问一问大夫的意见。”
“不知娘娘想到了什么名字?”
“你说伯服好不好?”
“伯服?大王已有太子,伯者居长,何不用仲呢?”
褒姒淡淡道:“太子已经被贬到申国去了,大夫不知吗?”
“微臣有所耳服,但即使太子被贬,却仍然是宗子,将来必定要传承大统。”
褒姒冷冷一笑:“宗子?你是说太子是嫡,我的儿子是庶了?”
叔带淡然道:“微臣不敢。”
褒姒便道:“即是如此,大王何不下道诏书,让我的儿子做为嫡长子呢?”
周王一怔:“这……恐怕不妥吧?”
“有何不妥?太子尚未成为王,便如此失德,大王以为太子有能力统领天下吗?”
周王略有踌躇:“这事以后再说吧!”
褒姒微微一笑:“以后再说也可以,但我的儿子一定要用伯字。”
周王笑道:“好,伯就伯吧!只要爱妃你高兴就行了。”
叔带默然,褒姒挑衅的看着叔带:“即是我的儿子,就要海内臣服,所以我叫他伯服,大夫以为这个名字可好?”
叔带轻叹:“好!果然是好名字。”
“大夫也觉得是好名字?那就叫这个名字吧!”
叔带冲口而出:“既然你已经决定了,又何必再问我?”
褒姒咯咯地笑了:“大夫名动天下,连大夫都觉得好的名字,才配得上我的儿子。”
叔带站起身来拱手:“微臣告退。”
周王挥了挥手,笑问褒姒:“自从骊山烽火后好久没见你笑过了,今天你又笑了,要是你能常笑就好了。”
褒姒道:“也要有有趣的事才会笑啊,如果没有有趣的事情,怎么会笑呢?”
“今天有什么有趣的事情?”
“大王不觉得赵大夫很可笑吗?”
周王怔了怔,抬头看着叔带,“赵大夫有何可笑之处?”
褒姒用衣袖掩着唇,“大王真的不觉得赵大夫好笑吗?怎么臣妾就是觉得赵大夫好笑呢?”
“是吗?真这么好笑吗?”周王便也笑了起来。
叔带哼了一声,转身出了琼台,心里暗想,我有什么好笑的?莫名其妙。
不数日,宫中传出消息,申后与太子私通书信,书中颇多怨恨天子之语,申后失德,已被废为庶人。太子连坐母罪,亦同被废为庶人。褒姒为后,伯服立为太子。
只有几日的时间,朝中变化莫测,谁又能知道明天的事情?
叔带觉得他又一次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他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心静如水,至少在修习吐纳的功夫时是这样的,但每当他见褒姒一次,这种表面上的平静就被打破。
他知道他仍然思念褒姒,虽然在勉强抑制,可是思念却还是深藏在心底,也许越是一心想要控制的东西,反而会变得更加强烈。
他忽然想起自从骊山归来后,他便没有骑过马,既然天气晴朗,心绪烦乱,何不到郊外去骑马。
主意一定,他便牵了一匹马,一跃上马,向郊外策鞭行去。刚出城不远,忽见前方有一个少女的身影,骑在一匹白马上,少女身着淡雅的衣裙,脸蒙面纱,头上插着一朵蓝花。
赵叔带一阵头晕目眩,他在褒国城外初见到褒姒时,她便是这样的装束,他不由自主策马追去。那少女在叔带前面奔驰,她似乎知道叔带在追赶自己,策马更急。叔带骑术甚精,但少女的马越极佳,他追了半晌虽然拉近了距离,却一直没有追上少女。
叔带心里便烦闷起来,他高声叫道:“褒姒,是你吗?”
少女一听他呼唤,一勒马缰,停了下来。叔带也停了座骑,少女幽幽地回首,“褒姒告诉我装扮成这样,你一定会追着我的。我本来不信,想不到真是这样。”
叔带一怔:“雪姬,是你?”
雪姬解下面纱,微微苦笑:“你还记得你已经有多久没有进宫看我了吗?”
叔带猛然想起,自从从褒国回朝见过雪姬一次,他便再也没有进宫看过雪姬,他叹了口气:“对不起,最近我在修习吐纳功夫,忘记了好多事情。”
“可是你却没有忘记褒姒。”
“不是,我只是想对付她。”
“是吗?你在骗我,还是在骗自己?”
“我……”
“你真的会杀她吗?真的会吗?”
真的会吗?真的会吗?“我不知道,别问我。”赵叔带一跃跳下马,他只觉得心里烦闷,无处排解,随手一鞭向着身旁的一块大石抽去。鞭子到处,大石“轰”地一声分成两半。
叔带吃了一惊,忽又觉得忧伤,我现在变得与以前不同了,这都是为了你,褒姒。
忽觉有一只手轻轻地握住自己的手,叔带转过头,见雪姬悲伤地看着自己:“你还记得吗?我七岁的时候,你对我说,等我一过了十五岁的生日,你就会来迎娶我,可是我的十五岁生日已经过去半年了。”
叔带轻叹:“你已经过了十五岁生日吗?怎么我不知道?”
雪姬苦笑:“那一天我遣了宫人来请你,但她回来说你在闭关,谁都不见。自那天起,我就日日在你的门外等候,希望你能够想起自己说过的话。可是你每次出门,总是满腹心事,有时明明看见了我,却仿佛不识,就那样从我的面前走过。直到今天,我忍不住用了褒姒教我的方法,想不到你真的就追着我来了。你心里一直想着她对不对?”
“不对,我没有想她。”
“你没有想她吗?我看见琼台的那支箭,褒姒说是你把箭头折断的。”
叔带垂下头:“是,是我折断了箭头。”
“为什么?”
“如果不是她,是任何一个人,我也会折断箭头的。”
“真的吗?”
叔带抬头凝神看着雪姬:“你不相信我?”
“我不是不相信你,我只是不相信自己。褒姒她太美了,我从来没有见过象她这样美的人。”
叔带咬了咬牙:“我会娶你,相信我,只是现在时机还不到,等我完成了我应该做的事情,我就会娶你。”
雪姬苦笑:“我明白,我会等,一直等下去。”她转身上马,“我走了,我会一直在宫里等你,如果有一天你想起我,记得你曾经答应我的话。”
叔带心中踌躇不决,眼见雪姬便要策马向城中奔去,他忍不住叫道:“不要走。”
雪姬心中一喜,勒住马。叔带咬了咬牙,你应该忘记她了,忘记褒姒,你以后记得她的唯一原因就是要杀死她。他一跃上马,一把抱住雪姬:“别回去,我娶你,现在。”
雪姬喜极而泣,反手抱住叔带。叔带抱着她一跃下马,闪身到了一块大石之后。大地上篙草如同翠绿的屏障,褒姒,我会忘记你,我一定会忘记你的。
他轻轻解开雪姬的衣袂,鼻畔闻到一股馨香,他分不轻是来自雪姬头上鲜花的,还是来自自己衣服里那朵干枯的蓝花,但这股馨香却让他很放心,就这样吧!我不会再想你,再也不会!
花瓣就那样辗碎了,随风飞了起来,在天空中盘旋着,变成蝴蝶,向着天边飞去。落霞之处是镐京城的方向,火光忽然冲天而起,化做千百只蝴蝶在天空中盘旋不定。
#奇#“镐京起火了!?”
#书#“发生了什么事?”
#网#“我们快回去。”
叔带一拉雪姬,两人跃上马背火速赶回镐京,方才进城就见许多戎人的士兵在城中烧杀掠劫,叔带大惊,为何戎人忽然出现,全无先兆?
此时也来不及多想,急忙向着宫中奔去,奔到宫外,见宫中火焰冲天,宫人纷纷从内逃出,叔带一把拉住一名宫人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申侯勾结戎人,说是为皇后讨回公道,天子、褒娘娘和新太子往烽火台方向逃走了。”
叔带大惊,连忙又跃上马背向烽火台方向追去,才追到城门口,就见烽火冲天而起。雪姬喜道:“看来哥哥还没事,烽火起了,近处的诸侯就会来救,应该可保无虞。”
叔带微微苦笑:“你忘记了几个月前你哥哥为了取悦褒姒妄举烽火,恐怕是没有人会来救了。”
雪姬仍心存侥幸:“也许会有人来吧!”
叔带苦笑,只全力打马向烽火台奔去。奔到暮色将至时,眼见已离烽火台不远,忽见一队兵车从前方而来。叔带拉住缰绳,只见那队兵卒身着戎人的服饰,叔带与戎人作战日久,对戎人甚为熟悉,在犬戎军中还有数位旧相识,心中也不惊怕,高声问道:“来者何人?”
只见军中闪出一员大将,正是戎军左先锋满也速。叔带旧时曾与满也速交战,虽然各为其主,但却猩猩相惜。他略施一礼问道:“将军此来,不知所为何事?”
满也速笑道:“叔带,久不见了。我们可不是自己想来的,是你们的申侯请我们来诛无道之君,匡护周室。”
叔带苦笑:“这是我国中事,不敢有劳。”
满也速笑道:“现在再说已迟,你看这是什么。”
只见数名兵卒高举长杆而出,长杆上挑着数颗人头,为首的一人正是幽王,其次则是郑桓公。
叔带又惊又怒,却又无可奈何,忽见一辆大车行来,黄盖飘飘,满也速立在一旁,低声说:“我们大王到了。”
叔带默然,只见那车到了近前,戎主坐在车中,身边坐着褒姒,怀中抱着婴儿。戎主一手搂着褒姒满面堆欢,褒姒则是半推半就,似嗔还喜。叔带暗暗叹息,想不到一切都成了事实,她果然成为妹喜、妲己。
戎主一手指了指叔带,大声道:“你是谁?”
叔带拱了拱手:“在下周大夫赵叔带。”
戎主哈哈大笑:“原来你就是赵叔带,这些年来我总是听见你的名字,听说就是因为有了你,我们的大军才一直不能进入中原,这下好了,得来全不费功夫。”
叔带淡淡地说:“狼子野心,你们名为犬戎,果然人如其名。”
戎主大怒,喝道:“你说什么?来人啊!快将此人斩首。”
第二部 烽火佳人
第八章 起狼烟(下)
褒姒却轻轻按住戎主的手说:“大王,何必跟这个人一般见识呢!大王刚刚得了周室江山,正应该安抚民心,这个赵叔带虽然令人厌恶,却总算是把臣妾引入宫中的人。要不是有了他,臣妾还见不着大王呢!”
戎主立刻转怒为喜,笑道:“既然美人如此说,今天就放他一条生路,不过以后他若再不识担举,我可就不会放过他了。”
满也速连忙将叔带拉至一旁,低声道:“你真不想活了,现在镐京都是我们的人,任你有天大的本事也难有作为。”
叔带默然不语,满也速摇了摇头,打马追上队伍。待犬戎的军队过后,叔带见地上扔着一颗首级,仔细一看,原来是郑侯的首级,想必是刚才从长竿上落了下来。叔带心中忧愁,将郑侯的首级拾起,用布包好,系在马上。
雪姬低声问:“现在我们该如何是好?”
叔带长叹一声:“现在只好去见申侯了。”
叔带与雪姬进入镐京,见戎人虽然稍作约束,却仍然四处劫掠生事。两人低着头沿街角行到申侯府第,见府前守卫森严。
叔带向侍从拱了拱手,道明来意,不多时,便被引入府内。见申侯满面忧急,坐在堂内,一见叔带进来,立刻起身深施一礼道:“老臣罪该万死,引狼入室。”
叔带还了一礼,苦笑道:“贤侯何以会引戎人至此,实是令人费解。”
申侯摇头叹气:“老臣得报小女无端被废,囚于冷宫之中,老臣借了戎人之兵,本是为了清君侧,杀了褒姒那妖姬。想不到这戎人不受管束,竟将天子也杀了,老臣知道之时,一切已迟。”
叔带道:“如今不是追悔之时,当务之急,是如何将戎人逐出镐京。”
申侯道:“戎人天性凶狠善战,对我中原河山垂涎已久,如今进了镐京,恐怕不会轻易离去。”
叔带道:“若是贤侯真想戎人离去,何不速速派人去请四路诸侯。”
申侯忙问:“请哪四路诸侯?”
“第一请郑世子掘突。世子虽然年轻,在京中时曾与在下见过数面,英武非常,堪当重任。且郑侯已死,世子必然一心报仇,当会全力以赴。第二位请卫武公。武公德高望众,忠君爱国,又本出姬姓,是武王之弟康叔之后,如知国难,必然星夜来援。第三请晋文侯。晋国亦是姬姓同族,始封于成王之弟叔虞。在诸侯国间,晋国国势颇强,有他相助,大事必成。第四位请秦襄公。秦爵虽是附庸,但向来习近戎人,又世代与戎人交战,为犬戎所畏。”
申侯一听之下,连声称善,即刻便派人去请这四路诸侯。刚刚分派停当,忽听有人传报,说是戎主在皇宫内设宴,请申侯赴宴。
申侯虽然暗暗派人请诸侯勤王,表面却要做出与戎主甚为相得的姿态,便答应赴宴。那传信之人又言:“褒娘娘说了,赵大夫一定在贤侯的府上,请赵大夫也一起去赴宴。”
叔带“哼”了一声,道:“回禀你们娘娘,我会去的。”
申侯叹道:“我本是为了杀此妖姬而来,想不到白白承担了弑君之罪,这妖姬却安然无恙,难道真是天意吗?”
两人便到宫中赴宴,见满朝文武都在此处,个个面带忧虑。戎主一见申侯,大声说:“贤侯是有功之臣,快快请坐。”
申侯苦笑施礼,见朝中人纷纷侧目,他心知此时自己是众矢之的,也不便多话,只得落坐。叔带也便坐下。才坐下便听见丝竹鼓乐之声,只见褒姒身着大红舞衣,如同仙子凌波般冉冉而至。先向着戎主轻施一礼,便袅袅娜娜地舞蹈起来。
一舞方罢,褒姒又施一礼,娇声道:“愿吾主一统中原,千秋万代。”
戎主哈哈大笑道:“美人快坐到孤王身边来。”
褒姒便缓缓上阶,坐在戎主身侧,戎主一把搂住褒姒,两人笑谑嘻闹,旁若无人。众臣纷纷侧目,叔带心中气愤,勉强忍耐,忽听一人高声道:“旧主方丧,便作出此等淫荡姿态,真是不知廉耻。”
这句话说得十分响亮,满堂皆闻。褒姒脸色微寒,目光在众臣面上一扫,众臣心底惊惶,只觉得褒姒的目光如同刀剑般锐利。
戎主怒道:“是谁在胡说?”
只见一人从座中起立:“是我吕章。你待如何?”
褒姒冷冷一笑,“来人啊!把这个人给我斩了。”
左右皆惊,一时无人上前,戎主大怒:“你们没听见美人的话吗?快把此人斩首示众。”
两名戎兵立刻上前,一刀便将吕章的头颅砍了下来,那头颅在地上滚了滚,停在阶前,只见头颅上双目圆瞪,满面怨毒。
众臣面面相觑,哑口无言。褒姒笑道:“谢谢大王。”复举起酒杯,“各位还不喝酒吗?”
众臣双手颤抖,勉力举起酒杯,只听一人大叫一声,当场昏倒在地。褒姒咯咯娇笑,“你们真胆小。”目光不期然地飘到赵叔带身上。两人四目相投,叔带满面鄙夷,推案而起,只拱了拱手,话也不说,向着殿外走去。
方才走出宫门,只见眼前红影一闪,褒姒已经挡在他的身前。叔带淡淡道:“娘娘有何见教?”
褒姒微微一笑:“你这么急着离开?你还没喝酒呢。”
叔带冷笑道:“多谢娘娘关心,可惜国难当前,叔带无心饮酒。”
“你在怨恨我?”
“我怎敢怨恨娘娘。”
“你为什么不敢看我?”
叔带立刻抬起头,直视着褒姒,“微臣只怕冒犯了娘娘。”
褒姒轻叹:“你知道这一切是谁的错?”
“叔带不知,还请明示。”
“是你的错,如果当初你愿意带着我走,根本就不会有这一切发生。”
叔带嘴角露出一丝奇异的笑意:“娘娘还记得那件事吗?娘娘可知道我为何不愿带娘娘走?”
“难道不是为了你那忠君爱国愚不可及的思想吗?”
叔带淡淡地说:“娘娘错了,我不带娘娘走,只是因为我从来没有一刻喜欢过娘娘。我自始至终只喜欢一个人,她就是我的未婚妻子雪姬公主。除了她以外,我的心里再也没有过第二个人。”
褒姒一怔,“你骗我。”
叔带笑道:“我骗娘娘吗?娘娘以为象我这样的男人,会把自己喜欢的女人亲手奉送给别人吗?甚至在你我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以后?我从来就没喜欢过娘娘,娘娘只是一厢情愿。”
褒姒大声道:“你只是想要报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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