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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异姓王爷-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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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被让了进去。
江宁知府衙门占用的是唐朝一个王爷的王府,规模甚是宏大。岳明跟着王拱辰派来的人到了客厅的门口,看见驻江宁禁军马步军都总管石德奎站在门口,手按刀柄一言不发;细细一听,‘知江宁府事’王拱辰和‘江南应奉司的都司’任守忠在客厅里争得是面红耳赤。
石德奎一看岳明来了,就像看到救星一样,急忙上前笑道:“岳公子你可来了!你再不来,里边就该打起来了!”
岳明深感纳闷儿,两个堂堂的朝廷命官加上一个领兵的大帅,还能有什么事摆不平,怎么还等着我这个平头百姓。这时就听见王拱辰在里面说道:“任大人,本官向朝廷据实上奏是本官的职责!如果你有什么异议,可以不在这上面签字画押,也可以另行上奏!”语气掷地有声,一改以往颓唐的模样。
任守忠也不甘示弱,冷笑道:“王大人口口声声说是据实上奏,可为什么没在奏章里写明你在紧要关头畏敌怯战,只顾知己保命的事啊?再说了,这金陵地面上出了这么大的案子,王大人能没有一点儿疏于防范、渎职失察的责任,怎么奏章里没看到你一句反躬自省的话?以洒家看来,王大人应该主动向朝廷谢罪,最好是能引咎辞职!”
岳明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向石德奎一打听才知道,宋朝自真宗祥符八年起,朝廷采纳了参知政事王旦的建议:为了防范将帅独贪军功、蒙蔽皇帝,特规定凡是对敌的一切军事行动,无论大小,事后在向朝廷的奏章上必须要有主将、监军和副将的联名。
昨夜虽说只是缉拿西夏的小股奸细,可是也动用了数百官兵,严格说来也算是军事行动。王拱辰是主将,石德奎是副将,仁守忠自封监军,也算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今天一早王拱辰就起草好了奏章。
石德奎先到知府衙门,看完了虽然觉得憋屈,也只能不置可否;可是仁守忠来了一看却拒不签字,并且公开指责王拱辰歪曲事实,混淆视听和独贪军功。两个人从上午争到下午,又从下午一直吵到傍晚,竟然毫无结果。后来王拱辰一看任守忠寸步不让,气势咄咄逼人,当下提议,说岳明岳公子昨天晚上也参与了此次行动,并且目击了整个事件的全程经过,那就把岳公子请来让他当场对质。
这真是天方夜谭,闻所未闻,三个朝廷大员为了一个奏章整整折腾了一天的时间,到最后居然还要他这么一个旁观者来跟着掺和;不过岳明仔细一想,如果拿着今后这大宋王朝发生的那一桩桩让人可悲可叹,又让人无比愤怒的事情一比较,那这件事还真算不上有多么荒唐,于是对石德奎一笑,说道:“既然二位大人等着在下,那咱们还是进去吧!”
王拱辰一看争到现在毫无结果,刚想端茶送客,抬头一看岳明拉着石德奎进来了,立即迎了上来,朗声笑道:“岳公子,来来来,你快看看本官的奏章,什么地方歪曲事实,是非不分了!”
仁守忠奸笑一声,不痛不痒地道:“要不是岳公子在危机关头挺身而出,居中调度指挥,王大人恐怕早就横尸荒野了,还能在这儿喋喋不休的居功自傲?”
岳明摆手制止了就要反唇相讥的王拱辰,拿起案上的奏章看了一眼,除了开篇和收尾处的一大堆废话之外,关键处就几句,大致的意思是说——石德奎指挥有误,让敌人有机可乘;仁守忠落入敌手,让官兵处处受掣;最后是王拱辰振臂一呼,官兵齐心协力才反败为胜。
这不是睁着眼说瞎话吗,别说是任守忠不答应,就是让他签字他也不干!石德奎指挥有误让敌人有机可乘,任守忠落入敌手成了俘虏,就你王拱辰一人成了大英雄。他一想起当时王拱辰吓得面无人色的可怜样,顿时忍不住呵呵笑了起来。
王拱辰本来就心虚,也知道这奏章里对岳明的功劳只字未提,一看岳明笑得浑身打颤,顿时觉得这声音比听到任守忠的奸笑还让人发冷!一个堂堂的朝廷四品大员,竟然站在那儿不知所措了。
既然你们一个个如此龌龊不堪,那也只好打开天窗说亮话,再遮着藏着也就失去意义了,岳明拿定了注意,笑道:“两位大人为了几句话争来争去的,伤了脸面就不值得了!二位大人将在下传来,不知有何吩咐?”
王拱辰一听这是什么话,让你过来是觉得你一个读书人肯定对眼下内侍和后宫干政的局面深恶痛绝,不是让你来和稀泥的。——即使他这样的奏章递上去,也不见得这个任守忠回京之后不搬弄是非,兴风作浪,如果连你也不置可否,这不是又在给这个阉货壮胆吗?
任守忠早就在苏达善的府上和岳明称兄道弟,觉得岳明是第一个拿他当正常人看的读书人,自我感觉十分良好。尽管他回到京城在后宫很是受宠,说起话来也是底气十足,可那毕竟不是正常的路子。
朝廷自有朝廷的制度,这王拱辰是江宁府尹,奏章一旦递上去就会直接送到中书省,中书侍郎便会在第一时间上呈到同平章事、参知政事和枢密使那里,再由这三位执宰上奏太后和皇上。
那样一来就是他日后再想办法挽回可就要大费周折了,最好的办法就是在这奏章上动动脑筋。可是他没想到,这位一向对朝廷之事心灰意冷的王拱辰忽然间变得如此计较。他这些年混在京城,深知朝廷的奏章要联合签字的制度早就不再严格执行了,如果这王拱辰的倔脾气上来,执意要以此上奏,他仁守忠就是拒不签字也拦不住呀。到时候别说其他的,就是他曾经落入敌手、当过俘虏这件事就会传遍整个京城,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没想到这两个人权衡了一下,竟然同时开口道:“我们是想请岳公子谈谈自己的看法,这奏章该如何写才算是不偏不倚!”
岳明笑了笑,伸手摸了摸鼻子,推脱道:“三位大人过谦了,如此朝廷大事,我一介书生怎好插言呐!”
“不妨事——不妨事,岳公子也是就事论事吗?出的你口,入得我们耳,算不得议论军国大事,——是吧,石将军?”任守忠说完朝着站在一旁的石德奎问道。
“那是,那是。”石德奎巴不得岳明还能像上次一样,在这紧要关头替他说句话,一看任守忠问他,急忙应声说道。
岳明说道:“既如此,那在下就大胆狂言了,说的不对,各位可别见笑!”
第二十六章 皆大欢喜
王拱辰一看事已至此,只好无奈地说道:“但说无妨,但说无妨!还请岳公子畅所欲言,不要有所顾忌!”
岳明嗯了一声,一看这三个人全都聚精会神,急忙道:“我只是说个大概,至于行还是不行,决定权照样在你们三位,就是三位大人真的采纳了我的想法,到时候你们还得看着润润色什么的!——依我看,奏章不妨这样写:此次能将西夏的奸细一举歼灭,全在以王大人为核心的正确领导、石将军的身先士卒,还有任大人不遗余力的全程督办,至于其他的细节,在下看来还是不提为好。王大人是这江宁的知事、任大人奉命坐镇江南,事情说的大了,触目惊心,二位难免都有失察的嫌疑啊!”
两人听了不由得暗自叫好,如此一来大家一团和气,彼此心知肚明,既遮羞又有了功劳,总要比刚才那样都想着揭对方的老底,一心想着独贪军功的风险要小得多。王拱辰想,既然奏章上把任守忠被俘的事遮了下来,那我也就不会担心这个阉活到京城后去说我畏敌怯战、只顾自己保命的丑事了。
这中间的利害关系本不复杂,关键在于王拱臣担心任守忠到京城去进谗言,所以总想着在这奏章上扳回一局。岳明一看这个提议大家都能勉强接受,忽然想到昨夜在黑衣人身上发现的那些应奉司封条之事,就若无其事地笑道:“二位大人请想,我们金陵地处我大宋的腹地,敌人绕过我们边塞的封锁能长驱直入,这并不让人感到奇怪。可他们居然敢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大肆收购敌军稀缺的军用物资,这可就有点儿不可思议了。
这金陵距我大宋西北边境千里迢迢,铁、铜和火药又都是朝廷严禁私自运输的东西,就算是朝廷要向边关运送这些物资,也不知要耗费多少人力物力!即使他们没有被我们发现,他们又打算如何将这些禁物神不知鬼不觉地运回去?”
这两个人听得头上直冒冷汗,尤其是任守忠,岳明每说一个字都可谓在他的心头扎上一刀,岳明这一席话下来,王拱辰也暗自庆幸,幸好把这个读书人给找来了,如若不然,朝廷就此事一旦追问下来,那这件事情可真就闹大了!
任守忠没等王拱辰反应过来,就哈哈一笑道:“岳公子所言极是,如果当时能留几个活口那就好了,可是那些奸细全被我们歼灭了,这有些事也就无从查起了!王大人,我看就以岳公子所言据实上奏吧!不过这奏章上也得把岳公子的功劳写明,虽说岳公子并不计较什么朝廷的赏赐,可是咱们也得让朝廷知道岳公子的这番为国为民的忠心啊!”
谁说老子不在乎朝廷的赏赐了?岳明心里骂道,不过这任守忠也算是够意思,一看王拱臣点头答应,就不动声色地看着这三个人。
此言一出,站在一旁的石德奎情绪激动,岳明几次三番地帮他说话,如今一听任守忠提议也要在奏章上给这位岳公子请功,急忙随声附和道:“正是,正是。岳公子一片为国之心,让本将也甚为感动,——应该写上,应该写上!”
王拱辰的脸色变得变得十分难看,默默不语地又重新拿过一份空白的奏章,按照刚才大家商定的大意就开始下笔了,没想到几次落笔都有些哆哆嗦嗦,显得甚是激动。
——想想当初自己年轻气盛,眼看着朝廷对契丹步步退让,被逼签下澶渊之盟后仍然不修武备,文恬武嬉;王钦若等人反而蛊惑真宗大肆封禅,搞得全国上下一团乌烟瘴气,再加上当时官僚腐败,机构庞大臃肿,于是满怀一腔热血斗胆上书。谁知第一天将奏章递了上去,第二天便得到了降黜他为开封判官的诏书,紧接着一贬再贬,几年的功夫,他一个堂堂的御史言官就被从朝堂中枢之地被贬到了这个江宁府尹的任上。
他自负为国为民,却落得如此下场,常常愤世嫉俗,一生都郁郁寡欢,直到今天他才算是明白这其中的症结所在了。给朝廷上一份小小的奏章和一个不男不女的宦官自己都应付不下来,居然还想着参劾一朝的宰相。眼前这个未及弱冠的少年几句话就道破了天机,笑呵呵地就将仁守忠和自己说了个服服帖帖,如果自己当年的城府能够及这少年的一半,哪能沦落到今天这个境地。
王拱辰昨天才刚刚燃烧起来的政治热情,在这转眼之间就被一种无形的自卑浇得没有留下一个火星儿,一份短短的奏章写下来,饶是这大冷的天,也累了个汗流浃背,气喘吁吁。
此事虽说各退一步,可是也不失为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
最感到窃喜的当然是石德奎了。岳明没来之前奏章上说自己是“指挥有误,让敌人有了可乘之机”,这就是有罪啊!岳明一句话下来居然就成了身先士卒、奋勇杀敌,真可谓天壤之别,他忍着汹涌澎湃的激动心情,向三人建议道:“二位大人和岳公子操劳了一天,晚饭也都没顾上吃,今天是腊月十五,听说乌衣巷前的‘瓦子亭’里请到了天宝山白莲社的慧净法师,想必一定是盛况空前。这样吧,今天晚上我做东,咱们到‘瓦子亭’去包个雅间怎么样?”
“瓦子亭”就是所谓的“瓦子棚”,刚开始就是民间艺人说书、唱戏、耍杂技的地方,这些年越闹越大,居然也渐渐地上了档次,不光是平民百姓,就是那些达官贵人,豪门显赫之人也常常光顾。王拱辰早就想亲自去看看了,只是难以寻到一个合适的机会,如今他心中万念俱灰,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想法一时在心中占了上风,早把‘羞于武夫为伍’的为人处事的法则忘得一干二净了,当下就点头答应。
仁守忠当然也不会错过这个机会,走过来对这岳明笑道:“岳公子不会也像上次那样,还得回家去向内人请示一下才敢前往吧!”
岳明离家之时施灵灵已经知道他来了知府衙门,此时天色尚早,根本用不着担心,于是笑道:“男人嘛,没老婆的时候朝思暮想,等有了老婆也真是麻烦。不过今天来的时候已经请示过了,今天回去晚点儿没关系!——走,王大人、石将军!”
王拱辰一听岳明当着太监的面大谈男人和老婆,心中忍俊不禁,石德奎似乎也嗅出了一点味道,不过今天这二位大人肯赏光让他做东,哪有心思琢磨这些事,于是吩咐一声,几个亲兵就提前赶往“瓦子亭’预定位子去了。
第二十七章 战和之争
乌衣巷口的“瓦子亭”是金陵城中最大的瓦子,可同时容纳上千人。除此以外,还有南瓦、中瓦、北瓦和大小虹桥瓦,一到晚上,处处爆满,有些地方甚至出现了万人空巷的局面。
岳明和王拱臣一行人来到了瓦子亭,因为石德奎事先早已安排妥当,所以他们一到就被请上了二楼的一个宽敞的雅间。这里本来就是个大型的娱乐场所,说是雅间,其实就是三面用大屏风隔开,留着一面,可以让客人一边喝酒也能清楚的看到和二楼一样高的戏台。
几个人坐好之后,小二就将点好的菜肴流水般的布了上来。王拱臣向四周看了看,笑道:“岳公子,今天咱们几个是私下相聚,都不必客气。——说心里话,此次剿灭西北李元昊的奸细,全仗着岳公子的妙计啊,也不满各位笑话,当时那些黑衣人忽然想我们反扑,我还真有些招架不住!”
此时几个人也可以说是尽弃前嫌,况且那道奏章在他们出门的时候,就已经派人以六百里加急送往京城,如今再说谁的功劳过失似乎都是笑谈了。王拱臣一开头,任守忠也接着道:“岳公子真是深藏不露啊!在那么大的场面下,居然镇定若素,当时洒家行动不便,错过了欣赏岳公子的绝好手段,也着实可惜了。”
世上有不要脸的人,可是岳明还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一个是吓得魂飞魄散,抱头鼠窜,可是却在这里一本正经地说招架不住;另一个明明是被敌人劫持,吓得犹如一滩烂泥,可是这家伙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大嘴一歪歪,居然成了行动不便,幸好对这二位的无耻岳明早已领教过,当下也不觉得多么好奇。
石德奎端起酒杯,说道:“本想着以后和各位好好亲近亲近,不想刚刚在台下,我的亲兵却给我传来了朝廷的命令。十天之后,我就要率领江宁的驻军开赴西北前线了,十万火急啊,耽误不得!——来,今天这顿便饭全当各位给石某送行了!”说完一饮而尽。
王拱臣虽然被贬,可也是朝廷的四品大员,想必此事早就觉察出一些风吹草动,石德奎到西北换防似乎也在他的意料之中,听石德奎说完就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是该好好教训教训李元昊那小子了!”任守忠夹了一口菜,慢腾腾地说道,“李元昊几次派使者前来要求自立,都被朝廷拒绝。此时他反意已露,双方相持成拉锯之势,吐蕃已经被他打怕了,又有契丹人在背地里暗中支持,如果我们宋军不能给他以迎头痛击,恐怕这小子以战促谈的阴谋就要得逞了!”
不愧是在京城皇宫里混饭吃的,岳明暗自点头,这任守忠虽说卑鄙无耻,可是对眼下的局势分析得还真头头是道,他当然知道以后李元昊会称帝,不由得轻轻叹道:“自始至今,无论是天朝大国还是四方的蛮夷,到最后还要看谁的刀枪更锋利啊!”
“岳公子所言极是!”石德奎道,他就要开赴前线,当然对朝廷的意向最为关切,于是扭头问道:“任大人经常往返于金陵和京城两地,眼下又深得太后和枢密使王大人的信任,不知朝廷对李元昊眼下的咄咄逼人之势,到底如何打算?”
如此朝廷的军机大事被石德奎在这酒桌上问起来,怎么说也不太适宜,可任守忠一看石德奎一副悉心求教的样子,就连刚才眯起眼睛的王拱臣也一下子精神了起来,于是就有些卖弄的说道:“皇上尚未亲政,这当然是朝中几位众臣商议之后请太后她老人家定夺了,洒家一个内侍又怎能得知?不过,洒家常在太后身边伺候着,有意无意中也也听说过一些;朝中的那些大臣们自然是说什么的都有,可是洒家瞧着太后她老人家的意思,似乎是主张先打上一阵子再说!”
这任守忠说的也是实情,后来宋廷允许李元昊建国称帝可不就是无奈之举。如今正处在这个最为关键的时期,岳明打心底里也想着这大宋王朝能够真正挺直腰杆,硬气一回,于是问道:“石将军曾常年在边关,以将军看来,我大宋和李元昊这场战争能有几成胜算?”
石德奎道:“两年前我就听说过,李元昊已经建立了一支十五万人的骑兵,号称天下无敌,谁也不能与之争锋!可是让我看来,西北边陲地势险要,山川纵横,他的骑兵也未必就能占尽上风,那里毕竟不能和黄河以北的千里平原相提并论,——只要朝廷下定决心,我大宋击败李元昊的胜算还是有的!”
毕竟是带兵的出身,说出话来也自有一番气势,可王拱臣却轻蔑的一笑,忧心忡忡地道:“兵者,凶器也!如果没有绝对的胜算,还是不要轻易为之。照石将军所说,即使胜了也是两败俱伤,到时候国库耗尽、百业凋敝,百姓流离失所的惨状又要上演了,眼下垂髫之童,但习鼓舞;斑白之老,不识干戈。时节相次,各有观赏。灯宵月夕,雪季花时,新声巧笑于柳陌花衢,按管调弦于茶坊酒肆,——此番太平盛世,难道不好么?”
石德奎一听王拱臣和他大唱反调,本想出言相驳,可是一来底气不足,二来肚子里也真没有驳倒王拱臣的那些文绉绉的玩意儿,只好闷闷地又饮了一大杯酒算是无声的抗议。
岳明自然也认为这是一番歪理邪说,可是他知道这就是眼下的风气,王拱臣的观点大有市场,也只好摇头叹息着说道:“李元昊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如果朝廷一味退让,那澶渊之盟的一幕会不会又要上演,到时候朝廷每年除了给契丹人岁币之外,还要加上一个李元昊,岂不是更加疲惫!——如今朝廷为了给契丹人的岁币就已经捉襟见肘了,到时候把给党项人的岁币再加在百姓的头上,百姓还不是一样要流离失所、卖儿卖女?”
王拱臣早就领教了这位岳公子的厉害,此时一听岳明出言反驳,虽说脸上有些挂不住,可是倒也没有生气,摇头道:“我朝自太祖始,先是东征西讨,平定天下,然后又举倾国之兵欲夺回燕云十六州,后来又屡屡和契丹人交手,不可谓不强硬,可是结果呢,哪一次不是乘兴而去败兴而归?”
岳明一看这王拱臣已经毫无进取之心,当下也就不再理会,可是任守忠却更着脖子道:“太祖和太宗皇帝没有能收复燕云十六州,是因为那时刚刚开国,我大宋的百姓亟需休养生息,所以打到后来我军实在是拿不出一文钱和一粒粮食了;澶渊之盟是因为皇上受了小人的蛊惑,再加上将相不能齐心,各路大军不能戮力同心的结果;如果朝廷这次对李元昊还是退让,那么还如何自称是天朝大国,至尊之邦,到时候颜面丧尽,周边大大小小的番邦属国都要自立为帝和我大宋天子平起平坐,那百年百年之后会是一个什么局面?”
岳明心里诧异,看来在前世自己对这大宋真是只了解了一个皮毛。在他的印象里,那些太监宦官们个个都是贪生怕死,祸国殃民的家伙,可是如今看来一个不男不女的太监竟然有如此见识,照此下去,弄不好还非得再出一个大宋版的郑和,不由得暗暗点头。
宋朝厚待文人士大夫,言论比较自由,这王拱臣发发牢骚也并无大碍,谁也不会把那些话当成是悖逆之。可是任守忠就不同了,岳明想任守忠一个靠仰人鼻息、揣摩人心吃饭的人,怎么也不会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公开的和他的主子皇太后唱反调,看来不管别人怎么说,就是这当朝的太后还是决意要和李元昊开战了。
这样岳明就搞不明白了,皇上尚未亲政,既然垂帘听政的皇太后就决定要打了,那怎么到后来还是战败让李元昊称帝建国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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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有了差事
此时前面的戏台上灯火通明,一通锣鼓声响之后,就见一个小三角眼、腆着大肚子的和尚在众人的掌声中登场了。胖和尚就好像前世的那些特约嘉宾出席什么隆重的仪式一般,一边往台子中央那个桌案前走,一边不断地向台下的观众频频挥手致意。
这时有个主持人模样的人来到台前,大声说道:“昨天的那一场我们请的是金陵书院的桑治平老先生给我们讲史,今天我们有幸请到了天宝山白莲社的慧净法师来给我们‘说参请’!”话音刚落就听见台下掌声雷动,叫好之声不绝于耳。
这不就是百家讲坛吗,莫非宋人也好这一口!看来一千年后风靡一时的百家讲坛绝非完全是那伙人的创新啊,它们所继承、扬弃和光大的正是这宋代“瓦子”的传统路数,只是不知道这宋代有没有超男、超女之类的竞赛选拔,如果真有那些玩意,可就热闹了!
王拱臣摇头道:“真是倒霉,如果昨天来能听上桑治平老先生说上一段经史就好了,没想到今天倒是碰上了这么一个白莲社的大和尚!”
白莲社,那不就是白莲教的前身吗?岳明看过不少白莲教的电影和电视剧,知道白莲教发展成为邪教组织那是南宋以后的事儿了,可是他却没想到如今这些白莲教的僧人竟然在民间如此大受欢迎,他一看王拱臣对这大和尚也不感冒,就问道:“‘说参请’是什么,难道这个大和尚要来领着大家参禅悟道不成。”
王拱臣道:“什么参禅悟道,不过是欺世盗名罢了!早在隋唐时期,这些白莲社的僧人还真是能够做到‘不杀生、不偷盗、不邪淫和不饮酒,天天聚众烧香信佛诵经,倒也安分守己。可是如今就不同了,几百年下来这白莲社鱼龙混杂,三教九流的人无所不有,就是这金陵一带,他们的堂庵就不下几十座。虽说在表面上也做一些修路筑桥的善举,可是他们当中的一些头面人物经常巧取豪夺,勾通官府,交结豪强,有些人还横行不法,俨然已经成了地方一霸——”
王拱臣刚说到这里,突然就听见身后有人大骂道:“这是谁家的老杂毛,敢在此大放厥词,侮辱白莲社的高僧!”说完“咚咚咚”地就用脚重重踢了几下屏风。
石德奎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骂道:“我看这伙人真是他娘的活腻歪了,老子去砍了他们这帮乌龟王八蛋!”
王拱臣“哦”了一声摆手就把石德奎给拦住了,笑道:“不知者不怪吗?这大庭广众之下动起刀枪来,极易伤及无辜,还是算了吧,以后再说——以后再说吧!”
任守忠奸笑道:“王大人真是好肚量!大人是这金陵的父母官,替朝廷牧这一方之民,难道就能容忍这些人如此为非作歹,就没想着要出手管管他们?”
王拱臣道:“我这一个小小的金陵算什么!听说白莲社的慧远大师在东京的太平兴国寺折腾的气候更大,连朝中的一些文武百官还去捧场,任大人不会不知道吧!”
石德奎一看他们为了一个大和尚纠缠起来,心里十分烦躁,于是起身道:“二位大人、岳公子,今天实在是不凑巧,刚才接到朝廷的军令,虽说十天后开拔,可是营中还有好多军务急着本将回去处理,本将就不奉陪了;今天的账我已经结过了,你们几位在此尽管尽兴,——岳公子,咱们后会有期,我失陪了!”说完转身就要走。
岳明一看石德奎要走,顿时想起了大家刚才关于朝廷是战是和的那番议论,于是说道:“既然石将军还要回去处理军务,那在将军临行之际,在下有几句话想说给石将军!”
石德奎一听岳明有话对他说,顿时愣了一下,随即又坐下来,向王拱臣和任守忠略一点头,谦恭地向岳明问道:“不知岳公子有何赐教,石某这就洗耳恭听!”
岳明淡淡一笑,当下就把自己了解的一些如何增强部队的作战能力,还有如何在防守战中大面积利用火炮的知识对石德奎简单说了一遍,末了又补充道:“我们也应该从这次事件中得到一些启发。双方正在边关地区开战,而敌军的奸细就已经深处到我们后方来了,幸好他们只是偷运一些军用的物资,也被我们及时剿灭!可是,如果他们要没被我们发现,转而狙杀我们的高级将领,破坏粮道,劫掠运往前方的军用物资,那可就后患无穷了!我的意思是,既然敌人能向我们这里派遣奸细,那我们怎么就不能向对方派遣我们的人呢?”
石德奎一听哈哈一笑,道:“岳公子有所不知,自双方开战以来,我军也曾向敌方派出大量的斥候,可不是被敌人捉住杀掉就是敌人防守太严而只能无功而返。”
岳明无奈地笑道:“军中的斥候主要侦察敌情,勘探行军路线;而我说的是那些身怀一技之长的密谈,利用双方边境的那些合法、非法的贸易,通过种种秘密的渠道而打入地方的内部,来搜集他们各方面的情报,必要的时候也可以刺杀他们的高级指挥将领,烧毁他们后方的粮草,甚至还可以收买他们当中的一些重要官员,散步一些不利于他们的谣言,惑乱他们的军心,从而为我军的作战提供支持!”
王拱臣噗哧一笑,委婉地说道:“为兵之术,贵在天时地利人和,行王者之师。靠这些诡异之道,就算是取胜,也有失我王者之师的风范啊!”
石德奎也是一个在战场上敢拼敢杀的勇猛之将,岳明说出的这番话他不好反驳,一听王拱臣也是这么认为,脸上自有一番不以为然的神色。
岳明无心和他们争论,接着道:“李元昊的骑兵号称天下无敌,又在西北一带经营多年,如果我大宋要与之开战,估计这战争几年内也未必能见分晓;我们大宋战马奇缺,产马之地又被党项人和契丹人占据,恐怕靠着咱们的骑兵很难和他们抗衡啊!”
在石德奎看来,这岳公子无异于纸上谈兵,因为之前他欠着岳明很大的人情,所以不便出言反驳,只是一味的点头称是。可是任守忠却把岳明的这些话一字不漏的记了下来,既然太后决意要和李元昊开战,那只要是一切有利于宋军提高战斗力的想法和建议,事无巨细,他都要千方百计的搜罗,无论哪一句,只要太后她老人家采纳了,那他任守忠就有了进一步受宠的可能。
石德奎走了之后,王拱臣哈欠连天,看来对台上的那个大和尚也是毫无兴趣,顿时就提议散场。一行人来到楼下,王拱臣将岳明悄悄拉到一旁,拍着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道:“老夫早已看出岳公子是个做大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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