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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夫人重生日记-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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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白做了那么多年的夫妻!
气死她了。
赵雨桐听说皇帝和薛简都选了她,心里不由得有些飘飘然。看来自己先前的努力还是有用的,这不就得了云阳侯的青睐了吗?看着谢凉萤面无表情的样子,赵雨桐心里别提多高兴了,跟夏天里喝了一杯冰镇茉莉花露一样爽快。
老王妃和曹夫人此时回来了,看了诗作之后大呼奇怪。
老王妃指着赵雨桐那篇道:“我也没觉得这有多好,陛下这是热晕头了?”
“我也觉得,”曹夫人从里面抽出一篇来,“我倒觉得这个王三小姐的作的更好。”
赵雨桐被她们说地满脸通红,又不敢辩驳什么。
和安向大宫女使了个眼色,出来打圆场道:“各花入各眼,指不定这篇皇兄就觉着好呢。”
大宫女此时送上了两碗点心,“老王妃和曹夫人想来逛园子也累了,吃些东西歇会儿吧。”
老王妃撇嘴,“这是拿吃的堵咱们的嘴呢。”打开盖子一看,却又惊又喜,“这是……?”
她朝和安看了眼,“你安排的?”
和安开了碗盖子,用勺子舀了一口,“可不是我,我哪里来那么多的心思,还准备这些个。”她指了指边上的谢凉萤,“是谢家的五小姐特地给你老人家备着的,说是想解解你的馋,也解解你的乡愁。”
老王妃细细地打量了谢凉萤后才把目光放回到了点心上。乍看之下碗中似乎并没有装什么东西,碗中的万字缠枝莲花纹一目了然,仔细再看却能发现沿着边上有一圈,里头是装着东西的。另几个小碗里分别搁着红糖汁、花生末、炒芝麻、白果碎等物。
“是蜀地的冰米分啊。”曹夫人叹道,“也算是有心了。”
老王妃点头赞同,她将小碗里的东西悉数倒入冰米分中。不过在吃第一口之后她却发现与冰米分有些细微的差别。
谢凉萤道:“这倒不是冰米分,假酸浆那是蜀地特有的东西,京里却没有这些。这是江南的木莲豆腐。我二伯母是南边儿的,炎夏的时候特别喜欢吃这个。薜荔又是寻常能见到的药材,要取来用也方便得很。也亏长公主府里的厨子厉害,我才刚说呢,这就给做好了。”
虽说与早年吃的并不一样,不过也足以叫老王妃怀念了。“我小的时候也是夏天里最爱吃冰米分,一天能吃上好几碗。只我娘怕我吃太多寒了身子,所以从不许我多吃。”她瞪了眼岐阳王妃,“看看人家,才一见面就那么上心。你们镇日在家里头也不知道捣鼓什么东西,就知道管着我,也不晓得想想旁的法子。”
岐阳王妃哭笑不得,“是是是,咱们回去就备上这个。但娘还是不能多吃,寒身子呢。”
谢凉萤笑道:“不过是些不值钱的小吃食,能叫老王妃开颜也算是好事。王妃是京城长大的,不知道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我也是因为二伯母的缘故才知道这个的。”
皇帝在那头听到她们的话,也吩咐着给自己来一碗。今天有些闷热,吃一碗冰爽的木莲豆腐倒也开胃舒坦。
“不错。”皇帝道,“女子有才虽是好事,但也抵不过寻常的柴米油盐。能用心把日子过好才是正经事。”
他看着薛简道:“你还真是找对了好姑娘,日后还不知要叫多少人羡慕。”
薛简厚着脸皮默认了这话,心里却痒痒地想,不知道能不能哄谢凉萤亲自给他做一碗,厨子做的谁稀罕。
嬷嬷附耳同和安说了几句,和安点点头,扬声道:“开宴吧,也不早了。”
宴席上的位置是固定的,谢凉萤并不同和安一桌。和安原本想着不若把谢凉萤叫到身边来,但想了想,觉得自己这边儿都是已婚妇人,谢凉萤一个未嫁的姑娘还是自己个儿与同龄人一道比较有话聊。不然干坐着,还得拘着礼也是难受。
按原本的安排,谢凉萤是与赵雨桐她们一桌的。和安起先并不知道她们之间有些过节,如今再要换却是太过麻烦,也太显眼了。贵女之间私下再怎么表现得不睦,明面上还是得维持着和气。
赵雨桐扫了眼刚坐下的谢凉萤,道:“今日里谢五小姐没作诗呢,也不知道究竟好不好。不若咱们另外再以旁的命题,重做一首?”
谢凉萤念着就算自己今日搪塞过去,日后也总有暴露自己不擅长作诗的一天。所以她当即大方地道:“我不会作诗。即便会作,又怎敢在诗魁的跟前班门弄斧。”
赵雨桐的魁首怎么来的,此时已是心知肚明,听到这话当下就觉得谢凉萤是故意拿乔,对自己冷嘲热讽。
“云阳侯也真真是可惜,明明写的一手好青词,偏偏要娶个除了操持家务外什么都不会的女子。也不知日后说话说一半会不会听不懂。我还真是替他可惜。”
谢凉萤偷偷翻了个白眼,赵雨桐有什么好可惜的,再可惜薛简也不会娶她。不过,什么叫作的一手好青词?薛简什么时候还学会写青词了?明明他的水平比自己高不到哪里去。她侧头去看赵雨桐,“你怎么知道他会做青词的?”
赵雨桐讥笑,“我还当你这个未来的云阳侯夫人什么都知道呢,原来竟连这个都不清楚。”她放下筷子,做出一副为谢凉萤解惑的样子来,“前些日子朝臣们将青词交予陛下,陛下挑了几篇出来叫人品评,云阳侯的那篇赫然于上。我爹还当作典范特地拿回来于我几个哥哥们看呢,虽说最后没选上,但那文采到底骗不了人的。”
原来是这个啊。谢凉萤不禁哑然失笑。那篇青词是因为皇帝强制规定每人给一篇,所以薛简哪里会写这个,只好无奈之下找了人代笔的。皇帝也是知道的,不过睁只眼闭只眼不揭穿罢了。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所以最后才会落选。不然还了得,日后人人找代笔成风。
赵雨桐道:“我听人说谢五小姐与云阳侯几乎日日在一起,怎么,云阳侯未曾与你说过此事?”她扯出一抹嘲讽的笑来,“还道你二人如何鹣鲽情深,原来也不过如此,还不如外人知道的多呢。”
谢凉萤笑眯眯地道:“是啊,我还不如赵二小姐了解阿简呢。赵二小姐这般追着阿简,事事都晓得,是不是真的同上次说的那样,要进云阳侯府做平妻?”
赵雨桐发现桌上众人的目光都朝着自己看过来,不禁涨红了脸,“谢五你说什么呢!我可还没定人家,你这般胡乱给人扯上阴私之事,真的于心无愧?!”她气冲冲地说道,“亏你还是名门闺秀,竟当众说这些不知耻的事情。”
谢凉萤无所谓地道:“不知耻的又不是我,我为什么要于心有愧。倒是赵二小姐这么气急败坏的样子,难道还真被我说中了?”
赵雨桐被噎得说不出话,只好拿筷子撒气。她手上一个用力,汤渍就沾上了衣袖。
赵夫人在边上看她颇是尴尬,便想叫她去冷静下,“去后头换身衣裳吧,莫要在陛下和长公主面前失了仪态。”
赵雨桐低声应下,走前狠狠瞪了谢凉萤一眼。
在去后头更衣的厢房路上时,赵雨桐见周围已经没了旁人,不由得嘟囔:“真是倒霉!”但没走几步就听到边上树丛有声响。
其实早在赵雨桐夺了诗魁之后,就有些出身并不很高的官家子弟看上了她。赵雨桐是庶女,高门是容不得她做嫡妻的。倒是那些家世不太排得上号的,对她趋之若鹜。四品御史的庶女,长得也算美人,如今又有了才名,怎么看都觉得合适。
于是这位公子就在赵雨桐离席之后,也找了个借口离开,尾随而至。他倒不是想做什么违礼之事,不过是想引起赵雨桐的注意。若是趁此机会让赵雨桐对自己有意,那之后再上门提亲就容易许多了。
赵雨桐警惕地看着从树丛出来的公子,她身后的丫鬟一个箭步上前护着她,同样警惕地看着那人。
“赵二小姐莫要担心,我不过是仰慕小姐才华,想与小姐就作诗一事探讨一番,并无其他意思。”那男子见自己一走近,主仆二人就往后退,不由得有些尴尬地站在原地。
赵雨桐看这男子的穿着打扮就知道他必定家境不太好。但能来参加和安办的海棠宴,想来家世应当还算不错。是以赵雨桐也不想和他撕破脸,“这位公子还请略让让路,我要过去了。”
男子拦住了她们的去路,“赵二小姐何以这般冷淡,我不过是想与小姐说几句话罢了。方才小姐不也说了,夫妻当彼此兴趣相投。恰好我也对小姐所好之事颇是有兴趣……”
话中未尽之意,赵雨桐已经明白了。她心里并没有丝毫高兴,反而觉得恶心极了。先不说这男子不通世情的唐突之举,若是个相貌还算过得去的公子,兴许赵雨桐还能耐着性子同他说几句。可他的容貌实在谈不上好,就连普通都才勉强够上罢了。他身上穿的衣服也是洗了多次的,还有席间不慎留下的污渍。赵雨桐还眼尖地看到他衣服里衬的补丁。
就算再有兴趣,此时也打消了。
那男子从衣服内袋里掏出一张已经揉地皱巴巴的纸,努力抹平了后递向赵雨桐,“这是我方才的拙作,还请赵二小姐指点一番。”
赵雨桐往后退了一步,男子紧跟着往前走一步。无法再忍耐的赵雨桐冷冷道:“你再不走,我就喊人了。”
那男子一愣,讪讪地收回那张纸,慢慢往边上挪开,让赵雨桐和她的丫鬟过去。望着赵雨桐离开的背影,他有些怅然若失,又有些恼怒地跺了跺脚。
他因家境的缘故从不曾与贵女们走的这般近,看的这样清楚,赵雨桐的样貌和气质还是叫他着实惊艳了。但那样冷淡的态度也叫他有些恼意,“神气什么。”
回想起方才赵雨桐一举一动,又觉得这般冷淡的态度如同高岭之花,叫他心头痒痒的,迫不及待地想要伸手去摘了那朵花。他在原地回味了好一会儿才重新回到宴席上。
赵雨桐一言不发地由着丫鬟给自己更衣。回想起方才的情形,她重重地闭了闭眼。
那种人,那种人!竟也敢肖想自己。
赵雨桐默默地磨着后槽牙。要不是谢凉萤,自己怎会说出那种话,又怎会被旁人听了去。脸面全都给丢光了!
丫鬟瞥见赵雨桐有些狰狞的表情,害怕地缩了缩脖子。
赵雨桐自然看见了丫鬟的举动,心中不由冷笑,没用的东西。她转念一想,其实今天也不算没有收获,自己固然受到些挫折,不过幸好,还有云阳侯。
想起薛简,赵雨桐觉得心里甜甜的。早在当日救下薛简的时候,赵雨桐就偷偷地喜欢上了他。彼时薛简还未曾封侯,赵雨桐便在心里比划着赵御史和赵夫人会答应婚事的可能性。后来京中盛传封了侯的薛简会向自己这个救命恩人提亲,赵雨桐是极雀跃的。再加上赵御史对薛简的看好,就连赵夫人都明里暗里地示意自己这桩似乎就要板上钉钉的婚事。
赵雨桐心里很明白,她不过是失了母亲养在嫡母跟前的庶女。如果不是因为赵夫人的亲生女儿,她的大姐身体羸弱连婚礼都办不了,兴许就轮不到自己。她从来没有那么高兴姐姐的身体不好。
但很快,薛简的矢口否认把赵雨桐从云端打落。羞惭的她镇日躲在房里不敢出门,赵夫人也把这些全都归咎到了她身上。赵雨桐的地位在赵家一落千丈。
但赵雨桐对薛简恨不起来。
这次薛简在诗会上头把花给了自己,是不是就意味着他觉得自己的文采打动了他?是不是觉得相比乏味的谢五来讲,自己是更适合他的人?
赵雨桐越想心里越高兴,种种美好的未来都在眼前浮现。她仿佛看到了薛简退了与谢凉萤的婚事,向赵家提亲。而她在婚外与薛简琴瑟和鸣,恩爱万分。过去那些看不起自己的人都换了一副嘴脸,就连嫡母都放低了姿态来求自己替她的娘家兄弟子侄谋个好位置。
丫鬟怯怯的声音打断了赵雨桐的遐思,“二姑娘,都好了。”
赵雨桐取来镜子,细细地打量一番,确定一切妥当后用手稍稍调了下簪子的位置,满意地点点头。
“走吧。”
回去的路上赵雨桐没想到竟然又遇上了方才的那个身形猥琐的男子。她皱着眉,心里想着赶紧绕过去回到女客的宴席上,届时就算这人再怎么胆大包天也断不敢在和安跟前造次。
那男子原本已经回了席上,但坐在那儿想着赵雨桐,越想越觉得耐不住心里那股子劲儿。他不断给自己鼓气,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好女不都怕缠郎吗?赵二小姐现在不过是对自己不了解,多见几次,知道自己的好,自然就会留心自己了。这般想着,就又从宴上出来,到了赵雨桐的必经之处等着。
一个不肯退,一个急着走。正当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薛简打边上经过,他是得了皇帝的吩咐去厨房看看菜肴,冯相吃不得乳制的东西,一吃就会腹泻。皇帝不知道和安有没有特地提醒厨房,自己又觉得当众去问,叫冯相面上挂不住。左右为难之际,正好撞见薛简一个人呆在寂静的角落里偷看谢凉萤,便将他拉了壮丁。
薛简本欲找个由头躲了这事儿,后来转念一想,自己兴许正好能趁这个机会假公济私,给谢凉萤准备点喜欢的东西。闹出乌龙之后薛简就一直在偷看谢凉萤,越看越觉得谢凉萤似乎面色很不对劲,猜测是因为自己投了赵雨桐的诗而生气了。虽说薛简觉得自己也委屈,事是皇帝牵的头,他纯粹是被误导的。但最后还是做错了事。
得罪了夫人,日后哪里还能有好果子吃。薛简便想着把谢凉萤给哄开心了。
这便应了皇帝。
赵雨桐见薛简经过,两眼放光,故作矜持样子地朝他一笑,再拿出平日里管教嬷嬷教的最好的仪态向他行礼。
拦着赵雨桐的男子并不知道薛简究竟是谁,只是在席上见他一直在皇帝附近,显见是皇帝跟前的红人,心里就有些嫉妒。此时又见赵雨桐截然不同的态度,心里头越发怨怼起来。
赵雨桐倒觉得这是个好机会,既能逃开眼前这人,又能与薛简跟进一步。
只是还没等赵雨桐开口求救,薛简就道:“赵小姐要同人私会也不该挑在这等人来人往的地方啊,叫人知道了对闺誉可不好。”撂下话之后就抽身走人了,赵雨桐都没来得及叫住他。
赵雨桐顿时心慌了,薛简这是在生气自己不知检点,与旁的男子接触?又觉得似乎薛简在好意地提醒自己。兴许……是吃醋了?!赵雨桐摸了摸心口,觉得心跳地飞快。她想努力地控制住,却越想控制住越跳得快。
大宫女此时过来寻她,“赵二小姐,赵夫人见你久久不回,特地叫我过来瞧瞧。”她瞥了眼男子,觉得有些眼生,并不知道他是谁。出于礼数,她朝男子行了礼。
赵雨桐忙道:“有劳姐姐了。”
回去的路上大宫女什么话都没对赵雨桐多讲,脸上也是淡淡的。赵雨桐原先跟她打听自己不在宴席上可有发生些什么,如今见了她这样,倒也不好开口。
大宫女把人领到赵夫人跟前,“赵二小姐方才被人绊住了,这才来得晚了。”
赵夫人问:“遇上谁了?”
赵雨桐压低了声音,“我也不认识,是个登徒子,也不知道怎么混进来的。”
赵夫人忙提高警觉,“没对你做什么吧?”
赵雨桐摇摇头,很快又被大宫女的笑声给引去了注意力。
“谢五小姐可真真是有福气。”大宫女笑道,“我还当薛侯爷是去做什么呢,原是为了这个。”
谢凉萤脸微微有些红,双手捧着麻油鸡汤小心翼翼地吹凉。鸡汤上淋着一层厚厚的油,看着上头不冒热气,但下面的汤汁却烫的不行,一时还喝不了。
前几天她癸水不太好,疼地在床上几日下不来,大概是双珏告诉的薛简。谢凉萤把鸡汤上浮着的油吹开,小小地抿了一口,立刻被烫地直吐舌头。
可别以为她会被一碗鸡汤给收买了。谢凉萤小口小口地倒吸着气,让舌头能冷下来,一边心里想。
虽然这么念叨,谢凉萤心里还是甜丝丝的。
赵雨桐只觉得那麻油鸡汤的香气腥得很。原来方才薛简经过时为了去厨房叮嘱给谢凉萤做一碗这个。再看大宫女对谢凉萤的态度,与方才和自己在一起时完全不同,心底就起了不平。
她也不想想,方才在西苑的时候曾出言贬低女官。赵雨桐早就被女官们在私底下骂的狗血淋头了。大宫女又岂会给她什么好脸色看,不摆出一副□□脸就算不错了。
看着谢凉萤手里那碗鸡汤,赵雨桐眼波一转。
“姐姐可还有这个?我也想用一碗呢。”赵雨桐朝大宫女一笑。
大宫女道:“应是有的,我再去厨房瞧瞧。”
“有劳姐姐了,特地替我跑一趟。”
大宫女不多会儿就端着另一碗鸡汤过来。赵雨桐一直留意着她,在大宫女接近自己的时候趁人不注意踩住了她的裙角。
一时不备的大宫女当即站不稳了,为了保持平衡让自己不摔倒,手里的鸡汤就顾不上了。赵雨桐趁机尖叫一声,装作害怕鸡汤会朝自己洒过来的样子躲开,肩膀却朝盘子一耸。大宫女完全顾不上,眼睁睁地看着整碗滚烫的鸡汤就这么往人身上泼过去。
谢凉萤正好坐在赵雨桐边上,躲闪不及被泼了个正着。极热的汤汁在刚碰到皮肤的时候完全没有感觉,不过眨眼的功夫,谢凉萤立刻觉得自己脖子上和胸口上如火烧般的疼痛。
只是这痛比起前世柳澄芳喂给她的□□太过小巫见大巫了。
谢凉萤忍着痛,对双珏道:“扶我去后头厢房。”又对慌忙爬起来,惊慌失措看着自己的大宫女安慰,“姐姐别担心,还请快些替我禀了长公主,帮我请个大夫来瞧瞧。”
大宫女见谢凉萤这么镇定的样子,还以为真的没事。但在转身而去的时候却看到谢凉萤脖子和胸口上以可见的速度长出了一片水泡,有的极大,有的极小却连成了一片。她捂住自己的嘴,顾不上行礼,冲去长公主那桌。
谢凉萤从大宫女的眼神中也意识到自己身上被烫到的地方似乎有些不对,她想拉高褙子把脖子给遮起来,但只要一动手就会牵扯到胸口和脖子,实在有些吃不住。
双珏解下自己的外衣,将谢凉萤的伤处小心地包起来。但再怎么小心,还是会碰到水泡,急得双珏快哭了。
“没事儿,咱们赶紧去后头,别在这里扫了大家的兴。”谢凉萤强逼着自己把因疼痛涌上来的眼泪给忍住。但因为一咬牙忍住眼泪,脖子和胸口的肉就又会受到扯动,所以到底还是没忍住。
双珏边替她擦泪,边扶着她往后头走,“夫人莫哭,大夫待会儿就到了。”
“嗯。”
闻讯而来的和安看到谢凉萤满脸的汗和泪也是吓了一跳,“怎么会弄成这样。”她嘱托老王妃替自己主持宴席,带着谢凉萤匆匆去了厢房。
双珏将包着伤处的外衣一点点解开,尽管谢凉萤已经很小声了,但每次碰到的时候还是会叫双珏听见她的呼痛声。
外衣底下红彤彤的皮肤和水泡叫和安觉得触目惊心。谢凉萤今日穿的是褙子同抹胸,特别是胸口一大块皮肤都露在外头,现在伤得也特别严重。
这样的伤,也不知道会不会留下什么疤。要真的留了,怕是和安这辈子都对谢凉萤心怀愧疚。
和安扬声问外面的人,“人呢,快去给我进京把钱太医找来!”
☆、第44章
从京郊的长公主别庄再到京里太医署,一来一回得费上许多时间。可谢凉萤的伤却是越早得到医治越好,和安怕久了给耽误。可今日庄子上却没带来大夫。
谢凉萤只觉得自己满头的汗,一滴滴地从她的额际滑入发中,整个发髻如同被淋了一盆水。
双珏自然也发现了,谢凉萤枕着的软枕已经被汗给浸地湿透。可她怕换枕头会给剧痛中的谢凉萤带来更多的痛楚,只好不断地替她把冒出的汗给擦去。
和安安慰道:“你且安心,大夫已经在赶过来的路上。”
谢凉萤疼地有些木,根本说不出话来,就连点头都会扯到伤处,只能朝和安眨眨眼,示意和安别担心。
和安哪里能安得下心。她知道薛简对谢凉萤视若珍宝,怕过不了多久听说了事就会跑来,到时候自己可怎么解释。临开宴的时候,薛简还特特的和自己说好好照顾谢凉萤。现在把人给照顾成这样,和安觉得自己的心口被堵得厉害。她自打出生,除了皇帝夺嫡那会儿受了点挫折,这辈子都没这么糟心过。
又叮嘱了一遍双珏,和安还不放心,特地把一直伺候自己的嬷嬷给留下,这才离开。她是不相信这场意外乃是巧合,她很清楚身边的大宫女是什么样的。打小的宫里受了多少管教嬷嬷的训才能坐上这位置的?不过端个汤,怎么会跌跤?这事儿都是做熟了手的,意外也不是没有过,可即便是把汤泼向自己,也不会伤到了旁人。
和安冷静下来后第一个就怀疑上了赵雨桐,但又觉得手里没有证据,何况赵雨桐和谢凉萤似乎也没有什么过节,好端端的陷害别人做什么。和安在宫里呆过,并不是个傻的,只是要害人,首先就得有个由头吧?就赵夫人那性子,若赵雨桐是个爱无事生非的,早就被她给掐死了。
大宫女一早就在门外守着,见和安出来就“噗通”一下跪在上连连磕着响头。
“起来吧。”和安朝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大宫女跟着自己来。
和安怕在门口会吵到谢凉萤休息,是以就去了另一个院子。
“说吧,当时是个什么情形。我那时坐的远,看不真切。”
大宫女在守在外头的时候,就把当时所有发生的都事无巨细地想了一遍。她是伺候人的,最要紧的就是记性,否则和安叫她传个话都传不像样,早该让贤了。
“奴婢方才细细想过了,当时我端着汤,一直都走得很稳。今日办宴的地方早上就找人细细看过了,怕的就是叫贵客们跌了。奴婢后来也仔细检查过,一颗小石子都没有的。奴婢当时就觉得裙子给踩住了,因为手里拿着东西,是以奴婢也没看到是谁踩的。后来那汤奴婢原是想着转个身挪到后头去,园子里地方大,每桌之间空隙也够,断不会泼到人身上。”
宴会是大宫女一手操办的,所以她很清楚当时的场地。她是个细心人,就是怕会遇上意外才特地这么安排的。但没想到还是发生了不该发生的。
大宫女一边在脑子里仔细想自己有没有遗漏的,一边道:“只是还没等奴婢转过身,就觉得盘托叫人给顶了一下。那时周围就两个人,赵夫人一早就往另一边躲开了,顶盘托的应当就是赵二小姐了。”
和安被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心中不由大骂赵雨桐这个蠢货。
但仅凭这些,还不足以确定事情就是赵雨桐做的。万一这就是个不巧呢。
和安在脑子里把事情过了一遍,大致能想出当时的经过。她又问:“赵二和阿萤之间可有发生过什么不快?”
大宫女并没有时时守在谢凉萤或者赵雨桐身边,所以很多事是不知道的。但有一件事,她很确定。
“公主先前不是叫谢五小姐去西苑替公主招待客人?那个时候赵二小姐便对她出言不逊,话里话外指着谢五小姐自甘下贱与人做奴婢的事儿,不配贵女的身份。后来还牵扯到了女官,谢五小姐看不过去,所以替女官们说了几句话。这事儿当时在西苑伺候的都知道。”
和安身边的另一个宫女此时附和道:“的确如此,奴婢虽没去西苑伺候,但也听在那儿的楠茜说起这事儿。赵二小姐的话也太叫人难受了,什么她是五品官儿的女儿,奴婢们就是下等人。论品级,咱们还比她高呢,看她那个狂样儿。可把西苑伺候的人给气着了。她是人生父母养的,我们就是畜生生养的?也不知道赵家怎么教的女儿。”
和安大怒,一拍桌子,气道:“竟还欺负到我头上来了?谁给赵雨桐那么大的胆子?有个五品御史的爹了不起了?她还是个庶女呢。也就是会投胎,要是在前朝,还不是正房想打就打想发卖就发卖的货色!”
能去贵客跟前伺候的,在长公主府都不是普通人。大都是与和安一道长大的,彼此感情好得很。虽不说什么情同姐妹,可那么多年的情分摆着呢。和安又素来护短,这等无端出言不逊的没理之事断不会认同。
和安已经决定了,不管赵雨桐当时是不是故意的,这事儿她都要栽到赵雨桐的头上去。
赵家,呵。和安冷笑一声,以为自己傍上了白相就能在京里横着走了?顶头三尺是青天,白相上面还有皇家呢。
和安道:“去,给我把赵夫人和赵二小姐‘请’出去,就说以后别再来我跟前出现。她们坐过的椅子也全给我拿去府门口烧了,要是皇兄问起这事儿,就说赵夫人教女无方,赵雨桐蓄意伤人,我断容不得这等人。”
大宫女领命而去。
赵夫人一听大宫女的话,立即道:“不过是意外,长公主不过罔听一面之词就横加罪责在我们身上,真真是好没道理!她是长公主就能以权压人了吗?!”
大宫女淡淡道:“是不是意外,赵二小姐心里最清楚。”
在场的夫人们窃窃私语的声音不断,偶尔一两句就传进了赵夫人的耳朵里,听地她面色青一阵红一阵。
赵雨桐在一旁哭道:“姐姐怎么如此血口喷人?娘,都是女儿的不是,要那时候不嘴馋就什么事儿都没了。”
“你给我闭嘴!都是你这讨债鬼惹出来的是非,回去看我和你爹怎么教训你!”赵夫人霍地站起来,扬起下巴,“走就走,能进长公主府就了不起了?我以后还不稀罕来了呢。我们走。”
还不等赵夫人与赵雨桐离开,大宫女就指挥着下人把她们坐过的椅子搬开,“公主说了,拿去门口烧了。”
赵夫人气得目眦欲裂,“欺人太甚!”说罢就甩袖而去。
女客们的骚动也传到了男客这边。因两边隔着一片海棠,所以在谢凉萤出事的时候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们也不过听了一耳朵的下人弄洒了菜肴,并不曾放在心上。等赵夫人负气而去,长公主府的人抬着两把椅子往外头走时,他们才觉得苗头不大对。
皇帝皱眉道:“去看看出了什么事。”
薛简应了一声就去询问了守在门边的下人,等知道出事的并非是下人而是谢凉萤的时候,薛简整个人都愣住了。
皇帝等了半天没见着薛简回来,便遣了李总管过去看看。
薛简失魂落魄地跟着李总管回来,见到皇帝的时候话都几乎不会说了。
皇帝还没见过这样的薛简,“出什么事了?你竟成了这个样子。”
薛简张了张嘴,半天没蹦出一个字来。好不容易开口,也是断断续续的,“阿、阿萤,阿萤她……”
李总管此时上前躬身道:“谢五小姐方才因意外被烫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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