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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太尉新传-第1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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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孩子去拜见王皇后,也就是那时见过赵佶一面,至于抱过却是不可能的,纯属高俅调侃。

谁料赵佶偏偏就吃这么一套,这回抱过高鹏昆,他索性蹲下身子,饶有兴味地上下打量了高嘉一会,突然笑道:“既然见过那就不再面生了,嘉儿将来若是有空,愿不愿意到赵叔叔家里做客?”

此话一出,不单单是王恩浑身一颤,便是高俅也禁不住脸色一变。此时此刻,他只能在心中暗自祈祷,高嘉的聪明伶俐千万能够在这个时候发挥效用,否则事情就真的糟糕了。

“赵叔叔家里?”高嘉一下子睁大了眼睛,露出了惊喜的笑容,“赵叔叔家里很大么?”

“那是当然!”赵佶傲然一笑,脸上露出了一丝深深的自信,“普天之下,再没有人家里会比赵叔叔家中更大了!”

“真的?”高嘉一把拽住赵佶的手,连珠炮似的问道,“有多大,比皇宫大内还大么?”不待赵佶回答,她又自顾自地说道,“爹娘都说,天底下皇宫最大,想来赵叔叔家里怎么也不可能比皇宫更大的。只是我和爹娘去过两次皇宫,感觉却气闷得很,一点都不好玩!”

赵佶听得觉着有趣,也不去理会王恩铁青的脸色,继续好奇地问道:“是么?皇宫大内那么大,为什么你会觉得气闷?”

“皇宫虽大,但是里面的人什么地方都不能去啊!”高嘉毫不避讳,直截了当地说道,“爹爹说,就是圣上要出宫也为难得很,更不用说别人了!我家里虽小,但没有多大拘束,只要爹娘答应,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别人都管不着!可是圣上出一次宫就有无数人管着,多没有意思!赵叔叔,你也是很大的官么?”

赵佶早已被这童言无忌说得愣住了,不防高嘉最后一句突然问起这个,愣了半晌方才笑道:“没错,要说我的官比你爹还大上那么一点。怎么,嘉儿有事要求我么?”

“嗯!”高嘉认真地点了点头,一字一句地说道,“赵叔叔既然是大官,就请和其他大人说说,圣上一个人一直在皇宫里,难道不会憋闷么?天下那么大,圣上还是应该出来走走才好,否则光听别人说,知道什么人情?”

话音刚落,厅堂中便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咳嗽声,而始作俑者高俅和王恩对视了一眼,同时露出了尴尬的笑容。高俅是后悔刚刚由于担心露出破绽,没对女儿说清楚,以至于如今骑虎难下;而王恩则是惊异于高嘉的大胆,唯恐她再说出什么了不得的话。

“爹,难道你感冒了?”高嘉没好气地瞪了父亲一眼,又转头看着赵佶,“爹爹的意思我知道,不过是说我犯小孩子脾气,反正我看着圣上是太累了!”

赵佶还是第一次从孩子口中听到这样的话,不觉怔住了。须知他虽然有诸多儿女,但是他们无不是从小就被无数人教导着,一举一动都有规矩,虽然也有亲情,但谁也不敢在他面前越雷池一步,就是撒娇也带着几分别样的气息。再加上他这个父亲本身年纪就小,为了保持威严,在和孩子相处的时候总会端出几分父亲的架子,因此更是造成了几许隔阂。他隐隐记得,似乎自己还小的时候,曾经也有过同样的念头。

一时间,他的口气更柔和了几分:“嘉儿,那我问你,你将来想要干什么?”

“我?”高嘉眼睛一眨,不假思索地道,“我将来要游遍中原名山大川,然后写上百八十篇游记!还有,我要把古往今来那些珍贵的石碑古玩上的铭文都拓下来,然后著书立说……”

女儿还没说完,高俅就听得目瞪口呆——自己养了一个什么小怪物,难不成要来一个女版徐霞客不成?还有这后一条,分明是盗版自某才女,这高嘉的心气未免太高了吧?要真的这样,她将来还要不要嫁人,或者说,有什么样的男人敢娶她?

“哈哈哈哈!”赵佶终于忍不住大笑了起来,笑声中尽显畅快,“伯章,伯章你真真养的好女儿!”

高俅一时摸不准赵佶的心意,当下也不敢戳穿这位天子的身份,只能在那儿讪讪笑道:“我一向都是事事顺着她的性子,都被我惯坏了,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就是说真话才好!”赵佶却很满意地点了点头,突然解下了腰间一块羊脂玉佩,爽快地塞进了高嘉的手中,“初次见面,赵叔叔也没什么东西送给你,这就当作见面礼吧!好好收着,指不定将来有用!”

“谢谢赵叔叔!”高嘉乖巧地行礼拜谢,然后小心翼翼地将玉佩塞进了随身的小荷包,最后还不忘奉承了一句,“爹爹成天都说我淘气,给家里添乱,赵叔叔比我爹爹和气多了!”

“哈哈哈哈!”赵佶忍不住又是一阵开怀大笑,见一旁的高俅已经是眼中喷火,更是觉得心绪极佳,“嘉儿,以后若是有什么事,尽管来找赵叔叔,我替你做主!”

高俅哪里还敢让女儿多留,见时机差不多,连忙唤来一个仆妇把高嘉带了回去,见高嘉犹自兴奋地朝赵佶招手,他不由感到头痛万分。原本不对女儿挑明赵佶的身份,只是想让她更多地表现一下真性情,谁知竟会来了这么一出。千万别弄巧成拙让赵佶喜欢上了这丫头,到时随便许配一个皇子,那他就真的要欲哭无泪了。

见高嘉离去,赵佶这才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朕还是第一次知道,伯章你家里竟然有这么一个鬼灵精。不过,她没有出去在外面给你调皮捣蛋,你已经很幸运了。”

听赵佶提起这个,高俅稍稍松了一口气:“圣上不知道,臣一向并不禁止她外出,只要随身跟着足够的人,只要是京城之内,她哪里都去得。嘉儿曾经有好几次换上下人的衣裳,在街上施舍那些乞丐,不过这都是臣和内子事先允准的。虽说男女有别,但是,臣对儿子女儿的疼爱都是一样的,所以也不想把她拘在家里,只是想不到居然养成了她这样的性子。”

“男女都一样……”赵佶禁不住想到了他的那些女儿,还有哲宗留下的两个女儿,脸色不由有些怅惘。须知王淑妃所生的一个女儿他还多有亲近,其他诸女几乎都不曾怎么见过。想到这里,他只得勉强笑道,“天下能如伯章做到这般的,大约也找不到几人。只是,如此一来,天底下能够配得上你这千金的,怕是万里也难挑一个。”

“如今孩子还小,臣倒是不急。似臣这样的家境,也不见得一定要寻门当户对的,未必不能找到良配。”高俅略略顿了一顿,突然苦笑道,“倒是臣在家里也时常忙得头昏眼花,却不见这孩子慰问一句,偏偏还知道圣上劳苦,果真是把忠字放在了孝字上头!”

想起高嘉说话时一本正经的样子,赵佶又是一阵开怀大笑,少不得和高俅又开了一句玩笑。只是他心中那隐隐的意向,却是因此而渐渐消去——确实,以他和高俅之间的关系,让他的女儿嫁皇子,并不是一个合适的选择。只是,那个女孩着实可爱,倒是可以让她多多进宫给自己解解闷。

第十八章 天宁节举国同乐

由于是二十五岁正寿,因此天宁节上自然是极为热闹,百官上首,诸国使者同贺,再加上教坊女伎的演乐歌舞以及左右军内等子的相扑大赛,及至再上演了一场蹴鞠,端的是君臣万民同乐。

如同上元节一般,整个东京城中都悬挂了无数彩灯,百官簪花而归,灯火通明之处,不少人竟是彻夜狂欢。就是原本心有他事的各国使臣,在宣德楼上看到这盛世太平景象时,也禁不住啧啧称赞,而原本就殷羡中原汉化的高丽使臣更是赞不绝口。

陪同赵佶在宣德楼上观灯,高俅也禁不住感到一阵恍惚。北宋到了赵佶这一代君王,经过种种内政和军事措置,可以说正处于极盛时期,府库虽然还谈不上极度充盈,但至少较之以前的窘迫来说已经是大为改观,至于东京城更可以说是天下最繁华之地,那富贵风流之处自然是其他任何地方都不能及的。

见辽国和西夏使臣借故告退,他不由晒然一笑。辽国遭逢大变,正式的消息也已经传到了京城。尽管说得含糊不清,但是,天底下原本就纸包不住火,更不用说此事大宋早就知道了,至于高端礼等一干使节是否尴尬,那关他何事?只不过,到了这步田地,西夏李乾顺若是还没有什么表示,便未免太不领颜色了!

“这景象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上京虽然号称北国第一都,但与东京相比还是远远不能及!外臣第一次来大宋就看到如此景象,此行不虚!”

赵佶听到这声感慨,立刻转过头来,见是高丽使臣王继,不由微微一笑:“贵使这么说,大约是曾经出使过辽国?”

王继乃是高丽王的堂弟,此番奉旨出使大宋,原本就带有其他目的,此时连忙弯腰答道:“陛下,外臣曾经三次出使辽国,在上京逗留过多日,始终觉得那城池缺乏大气,如今一览东京城,却是觉得那天朝上国风范尽显无遗!”

“哈哈哈哈!”尽管知道对方是言带奉承,但赵佶心中仍旧万分得意,毕竟,这种话是一个君王最爱听的。高丽自很久以前就受辽国册封,先前和大宋往来也是偷偷摸摸唯恐被人得知,现如今高丽已经可以名正言顺地出使大宋,除了因为大宋国力日盛的缘故,也因为辽国对于高丽再也鞭长莫及的缘故——如今女真作乱,辽国哪有闲心去管高丽的事?

不过,对于大宋而言,高丽却仍然是一个值得拉拢的对象。不单单是高丽的位置,而且是为了多一个盟友。女真是靠不住的,因为它就像一头小狼,一旦养大了便极有可能噬主;而辽国和西夏更是世敌,需要严加防备;南边的大理虽然恭顺,但是,由于地域关系,可以作为对吐蕃的桥头堡,却不能用作他用;这样算下来,海外的高丽便能够有莫大用场了,那些正在建造的巨舰就是为了这个缘故。

“贵使三次出使辽国,如今第一次来到大宋就说出这样的赞语,恐怕是有些偏心了!”赵佶见王继脸色一动,似乎想要解释,便摆摆手道,“如今辽主因为坠马而卧床不起,辽东的战事却愈演愈烈,这战火不知何时才能够消停了。”

“陛下所言极是。”王继总算等到赵佶把话题转到这上面,心头自然大是振奋,“女真不过是白山黑水的蛮子,区区数万人却有不臣之心,外臣原本以为辽国军马必定能够一举克复,谁知这仗竟打到了这个份上!”他一边说一边惋惜地摇了摇头,“女真先前也曾经兵犯我国边境,却为我国将士打退,可想而知,这打仗还是要靠士气的。”

高俅冷眼旁观王继的做戏,心中却冷笑连连。这是猴年马月的事了,也值得拿出来显摆?当年女真人被辽国逼得生存艰难,又没有什么兵器战马,高丽那么多人,打退女真的进攻还值得夸耀?女真头一次起兵乃是应辽国之命对抗萧海里的叛乱,那时不过只有区区八百余人,可想而知再以前能有多少兵马。看来,这高丽人的不虚不实之风,乃是自古有之。

王继却不知道旁人看得通透,自顾自地说:“敝国自从接受辽国册封以来,一直是恭谨有加,彼时和大宋联络不便,并不知道南朝还有如此大国。而自从两国互通使臣以来,敝国方才知道南朝的繁荣昌盛还在北朝之上。而北朝如今奸佞横行,这形势便不好说了。”

高丽一直都有向宋之心,这一点大宋君臣全都知道,自从'文'早年安'人'焘出使'书'高丽以'屋'来,高丽使节便频频带着厚礼前来大宋,贸易商船更是连年不断,虽然也有逐利的缘故,但是,政治上的原因也不可小觑。此时,见王继渐渐说到了点子上,高俅瞥了一眼赵佶的神色,便上前一步搭上了话。

“辽主卧病不起,原先权柄尽付外戚之手,如今虽然勉强纠正了过来,但仍是要倚靠皇后临朝主政。若是前方战事顺遂倒还好,可若是战事一旦有变,恐怕朝局又会有变。”说到这里,他微微一顿,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女真如今一意西进,其志恐不在小,贵国和女真毗邻,也该多多防备才是。须知今非昔比,正是犹如此证。”

“高相公好意,外臣记下了!”王继毕恭毕敬地一弯腰,然后便琢磨开了其中的道理。能够屡次出使外国,不单单是因为他的身份贵重,也因为他的口才眼光。此番见辽使在宋帝面前似乎不能扬眉,再结合种种迹象,他已经敏锐地感觉到,一直维持不变的中原格局似乎会有变化。而如何抓住这个契机才能为高丽带来最大的利益,那就得看自己的眼光是否独到了。

等到蔡京上了宣德楼,王继告辞离去,赵佶看看身边都是自己人,不由笑道:“想当初辽使每每来朝时,总会在各方面挑剔万分,此番冷落了高端礼这么久,他却还得违心和此次的贺使来贺天宁节,足可见此消彼长,朕很是快意!”

天子得意,蔡京自然不会不在这个时候凑趣:“如今各国皆乱,唯我大宋安若泰山,确实值得圣上高兴。只需再等等,圣上便可顺遂心愿了。”

“希望如此。”赵佶颔首点头,抬眼见远处灯火通明,更是露出了欣慰的笑意。二十五岁,他的日子还长得很,不愁看不见北定燕云西出沙州!

高俅见一个小黄门蹑手蹑脚地想要上前为赵佶系上披风,连忙朝他摆了摆手。此时宣德楼下仍然聚集了众多百姓在观赏节戏,更有无数人在看着城楼上的官家,这一袭披风无论如何都不能在这个时候披上,须知众口铄金,谁知明日会传成什么?正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听到有内侍高声报说:“启奏圣上,皇后驾到!”

天宁节原本就是万民同庆的节日,但由于王皇后身子一直不好,因此屡次天宁节都未曾怎么露面,反倒是郑贵妃王淑妃频频在人前出现,占据了大多数目光。此时闻听皇后驾到,不单单是站在不远处的郑王二妃露出了惊愕的神情,就连赵佶也颇感意外。

大宋虽然有外戚不能掌权的规矩,但是皇后向来最尊,见王皇后缓缓行来,宣德楼上诸臣慌忙下拜不迭,口称皇后千岁,而王皇后一一含笑应对,到了赵佶跟前方才盈盈下拜。

“你的身体不好,这夜晚风大,若是不能支撑便不该出来!”赵佶亲自扶起了王皇后,见她脸色看上去还好,心中不由一松,连忙朝旁边的内侍喝道,“快去取一件披风来!”

刚才那个捧着披风的小黄门慌忙上前,呐呐言道:“圣上……这是您的披风……”

赵佶却不管这么多,拿过披风就为王皇后系在了身上。月光之下,这一袭龙纹披风自然是格外耀眼,底下的百姓早已听说是皇后亲自莅临,又是好一阵喧哗。

尽管这两年已经领受过了赵佶的颇多温情,但在人前这还是第一次,王皇后的脸上不由露出了几许红晕,原本尚有些苍白的脸色顿时显得娇艳几分。(W//RS/HU)“臣妾一直都没有机会亲自为圣上的天宁节添彩,此次身子稍好一些,怎能再缺席?”

“好,好!”赵佶连连点头,下意识地抓住了王皇后的手,帝后两人便站在了宣德楼的最高处。此时此刻,底下山呼万岁声不绝于耳,竟是震耳欲聋。

见帝后两人看上去琴瑟和谐,高俅心中却有些黯然。翰林医官院院使罗蒙是他举荐的,因此,即便他不去刻意打探消息,对于宫中众人的身体状况却依旧是廖若指掌。据罗蒙说,王皇后的身体已经日渐孱弱,怕是熬不过明年。如今看来,这位皇后怕也是在把握最后一点时间了。

“元长,伯章!”

听到这声呼唤,蔡京和高俅连忙上前,却只见赵佶转过头来,神采飞扬地道:“将来若有天下大定的那一日,朕便要在这宣德楼大阅诸军,一观献俘阙下的盛况!”

第十九章 婚庆日贵客盈门

借着天宁节的喜庆,赵鼎的婚事终于到了最后阶段。府邸、陪嫁以及由此衍生而来的一连串事务,足以让高俅觉得脑袋发昏,虽说是嫁女儿,但是对于生父已经去世的高蘅这个侄女,实在和女儿没有什么分别。即使是当日高傑和蔡蕊成亲的那一回,他也没有感到这么疲累过。

当他半是抱怨地对英娘提起此事时,英娘却不由得笑了起来:“如今原本就是娶媳容易嫁女难,当日是蔡相公嫁女,自然是他们最忙,如今是你把侄女许配出去,忙得团团转当然是应该的。我问你,你知不知道这次总共花了多少钱?”

如今家里的银钱往来都是三个女人在管,高俅是只管花钱不管理财,哪里知道这其中的名堂,因此下意识地问道:“花了多少?”

“嫁妆十万贯,婚事的开销、宴请再加上其他,还有那座宅院,所有通共算下来,大约在三十万贯左右。当然,这是我们家家底厚,但就算是寻常官员家,不管怎么节省,一场婚事花费个万贯也是如同水漂似的,连一个泡都浮不上来。”

高俅闻言顿时生出了一种极度无力的感觉,看来,还好自己只有一个女儿,若是老这么折腾,恐怕再多的钱也是白搭。怪不得如今官宦人家有生女不如养男的说法,这样嫁女的豪奢,有几个人经受得起?

“三日后便是正式的婚礼了,好在我明天就能出去,还能帮上一点忙。”由于自己先前怀孕,之后又是坐月子,此番竟是未曾尽一点心,英娘自然有些心中愧疚,“蘅儿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也就和自己的女儿一样。此次是她出嫁的大事,我怎么也得出面才是!”

高俅闻言却不禁眉头一皱,后世坐月子都是养得白白胖胖,可英娘这一个月进补下来,整个人却瘦了一圈,这让他不得不心生忧虑。可是,伺候英娘的都是最有经验的仆妇,应当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才对。

“你就别操心了!”想来想去他还是决定让妻子多多休息,“外头的事情有的是人操办,你如今最重要的是养好身子,别到时落下病根就不好了!放心,我看蘅儿也是一样的,断然不会让她受委屈!”

出了正房,高俅便想起那日见赵鼎母亲的情景。这是一位四十余岁的妇人,看上去慈眉善目,但眉宇间却流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坚毅,人也比那些寻常养尊处优的官宦贵妇老一些,足可见当年吃了不少苦头。不过,在言谈间,高俅还是感到这位高蘅未来的婆婆很好相处,心里也放下了心。高蘅不是高嘉,乖巧不说又很懂人情,断然不会在婆媳关系上栽了跟斗。

“儿孙自有儿孙福!”

不知怎的,他突然念叨起了这句话,不由哑然失笑。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间,自己已经在这里过了十四年,再过十年,便是自己的儿女也要娶妻嫁人了!

婚礼的那一日,自然是热闹非凡,只不过这一次焦点不在高府,而在刚刚整修得焕然一新的赵府。为了这座在东京城中位置还不错的宅院,一下子就用出去六万五千贯钱,再加上杂七杂八的费用,总共达到了十万贯。因此尽管涌入了不少客人,仍旧并不显得拥挤。

由于是小一辈的婚事,因此来贺的也大多是小一辈,但是,朝廷大臣依旧不少。京城官员的眼睛最尖,谁可能得用,谁可能拔擢,谁可能降职,谁可能见罪,所有的一切都瞒不过他们的眼睛。因此,对于一年连窜数级的赵鼎,所有人都认为,此时此刻套套交情不是什么坏事。

和赵鼎同年得中进士的人来的最多,这些人大多都还在那些不起眼的位置上厮混,得意的终究只是少数,而由于上书密奏言事而得以归京的状元蔡薿,无疑是混得还算体面的一个——尽管他自己仍然对赵鼎的境遇羡慕不已,但是,他已经四十出头了,家中早有妻室,不可能奢望还有哪个高官肯把女儿嫁给他了。他如今授起居舍人,算是已经在御前挂上了号,自然不再和那些进士搅和在一起,只是游走在一群朝官中间,力图混一个脸熟。

看到这热热闹闹的场面,高俅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当日高傑大婚的情景,可惜的是,那时前来道贺的陈王赵佖,这一次却是不可能再来了!

“伯章!”

听到这声,高俅不由有些诧异。来的朝臣虽多,但几乎都是三品以下的官员,而那些重臣则大多是让小辈代为出席。这种时候,有谁够资格直呼他的字?转头看到眼前人,他不由吓了一跳,这不是当朝首相蔡京还会有谁?

“元长公!”

“怎么,伯章难不成以为我会不来?”蔡京今日一身便袍,兼且刚刚一路走来悄无声息,因此竟是没有引起多少轰动。“我让攸儿先来了,旁人自然不会想到我要来,不想连你也如此吃惊。”

“这不是小一辈的婚事么?我哪里防得到元长公你来?”一瞬间的惊诧过后,高俅便笑道,“我虽然各处都送了请柬,便连阮大猷他们都只是让子侄辈道贺,元长公你这一来自然不同凡响。对了,我听说明年你有位公子也要娶妻?”

“不过是为了给他收收心而已,不值一提!”蔡京无所谓地摆摆手,一脸的不以为意,“除了攸儿还算有一些出息,我那剩下几个都是逆子,不求上进不说,成天在外给我惹事生非,我只希望他们能在娶妻之后收收心罢了!到时候随便操办一下子也就完了。”

高俅却心知肚明,这所谓的随便操办,大约也不会逊于他今日嫁侄女的盛况,毕竟,蔡京的官位摆在那里,谁人敢不去趋奉?

“不管怎样,到时我可第一个要去喝喜酒的!”他见有人注意到了这里的境况,不由出声取笑道,“那些人已经看到元长公你来了,要不要到里边去避一避?”

既然已经让蔡攸先来,蔡京当然不想在这种地方被人纠缠住,点点头便随高俅来到了后堂,见这里宽敞透亮不说,又没有几个人,突然就笑了:“想当初高傑和我家蕊儿成亲的时候,我们一群人也都是躲在了后面避风头,想不到时至今日还是如此!唉,时过境迁,如今却是不可能有第二个陈王了!”

高俅倒没想到蔡京也会提起这个,脸上微微色变,最后便低声问道:“元长公可是想到了冲静仙师的事?”

蔡京深深叹了一口气:“前几日宣德楼上,孟后虽然没有出现,但是,百官中议论的人已经不少,便是因为圣上将孟后迁出瑶华宫,安置在圣瑞宫中的缘故。圣瑞宫乃是当年钦成皇后的居处,无论规制还是宫室都远胜于皇后宫,圣上如此措置,怎能不让臣下有别的看法?伯章,你我相交已久,我的心思也不想瞒你,当日废孟后乃是为了国策,如今倘若孟后复立,对于你我都没有任何好处。”

蔡京如此赤裸裸地道出心中看法,高俅自然不好虚言搪塞。想当初,他就是为了让曾布争取主动,因而让其主动上书请废孟后,论起来,他比蔡京还罪魁祸首。不管史书上对于这位后来的隆佑太后如何赞誉有加,他却不敢奢望对方不会对这多年前被废的经历耿耿于怀。毕竟,每个人心中总有一口盛气在的。

“圣上那里……应该不会轻易复立。”他沉吟良久,终于含糊地道出一句话,“复立是大事,只要百官不肯奉诏,圣上也不会专断独行,只是,这孟后那里,却应该设法弥补一些。先前由于孟后被废,似乎也影响到了其家人,倘若从这些方面弥补也是行得通的。圣上要的不过是一位尊长,至于名号上,不妨把这步伐再拖一拖。”

听高俅这么说,蔡京也知道断然不可能完全阻止这件事,心中不免有些不舒服。毕竟,孟后代表的是宣仁高太后为代表的旧党势力,如今旧党未曾被赶尽杀绝也就算了,再让旧党因为这个缘故而团结起来,那他这个宰相就不用当了。

两人正想再深入谈谈,外头门帘一掀,一个人影突然闪了进来。两边打了照面之后,齐齐都是一愣——原因很简单,他们实在是太熟悉了。

“圣上!”

蔡京和高俅齐声低呼,脸上全都是一片骇然。外头什么人都有,这天子官家突然闯了来,居然没人认出,这也太荒谬了!

“原来二位卿家都在这里!”

过了二十五岁生日,赵佶却仍旧是大事上成熟稳重,小事上随意不羁,此时见蔡京和高俅双双行礼,便摆了摆手道:“今日朕是混在几个士子中间进来的,避开了那些朝官,自然不会有人认出朕来。倒是刚才伯章那个随从一眼就看到了朕,所以便介绍了这个去处,谁知已经被你们俩占了。外头那么热闹,你们俩却躲在这里说悄悄话,实在是悠闲得紧!”

高俅的脸上除了苦笑还是苦笑,宋时君臣不像后世那样际野分明,赵佶更是创下了“君臣同乐”次数最多的纪录,但是,这并不代表着天子可以随随便便地跑到一个臣子的婚宴上来,尤其是赵鼎这样位分的臣子。

和蔡京对视了一眼,他着实不知该说什么是好,恰在此时,外头传来了一声清清楚楚的呼喝:“开宴喽——”

第二十章 贺婚事天子降恩

由于赵佶的到来,蔡京和高俅反倒不好出去了。只是蔡京倒还罢了,高俅却算是本次女方的尊长,该当坐首席的,要是不露面怎么也不成体统。因此,在为难了一阵子之后,他立刻叫来了一个仆役,低声吩咐了几句便将人打发了出去。

这番措置完毕,他才转身问道:“圣上,外头可还有此番伴驾而来的臣子?”

赵佶的回答却是轻描淡写:“王恩太忙了,天宁节这么多天,他都是尽心竭力,所以今早朕放了他三日的假,让他暂时把事情交给副指挥使。殿前司怎么说还有其他人在,用不着他一人担当所有。朕今日只是带了几个贴身班直,人都在外面守着。”

高俅闻言苦笑,只得对蔡京道:“我已经吩咐他们去再备一席,就放在这里面,只能让元长公你陪着圣上了。待会我再去外面找几个人过来,到时再请新郎官来拜见。圣上,外面人多嘴杂,您还是别出去好,免得明日御史弹劾不断!”

赵佶自知这一时兴起会带来无穷麻烦,当下便点了点头,见高俅告罪退下之后,他却低声对蔡京问道:“元长今日怎么也来了?”

蔡京心中暗自苦笑,赵佶是一时兴起,他又何尝不是一时兴起?只是,这两拨人偏偏撞在了一块,不得不说是天大的巧合。思来想去,他索性一摊手答道:“圣上是怎么来的,臣也是怎么来的!”

“哈哈哈!”赵佶不由大笑,笑过之后却看到门口进来几个人影,定睛一看登时大乐。原来,阮大猷何执中等人居然全来了,一干人看到赵佶和蔡京在里头,全都是呆若木鸡。

高俅硬是把几个打眼十分的人请到了里间,这才回去坐了首席。高太公这些日子身体不佳,因此这好日子却是不能来,他便理所当然地成了娘家的头一号人物,当然,仅仅是官职,他也压得住场面。倒是底下几个眼尖的宾客暗自奇怪,刚刚似乎还看到蔡京和几个政事堂宰臣,怎么眨眼之间就全都不见了?

不过,热热闹闹的酒筵很快冲淡了人们心中的疑问,赵鼎这个新郎倌自然免不了一席席地执壶敬酒。待到了首席之后,他恭恭敬敬地满斟了一杯,然后双手呈了上去,口中叫了一声:“二叔!”

听到这一声,高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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