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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太尉新传-第1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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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佖费力地转过头,见罗蒙已经蹑手蹑脚地退出了房间,还掩上了大门,这才勉强露出了一个微笑:“官家何必如此,我这病也就是一个拖字,迟早都是要去的。能够活着看到官家执政七年,我已经是心满意足了。只可惜,无法看到官家兵下灵州的那一天,也无法看到重定燕云的那一日……”
“八哥!”赵佶一把握住了赵佖的手,一口打断了他的话,“八哥这是哪里话,只要你能够撑着,哪会看不到这些盛景?你不是说过么,以后还要去一览塞外风光,怎得全都忘了?”
“官家,我等不到那一日了!”赵佖缓缓摇了摇头,突然露出了一丝微笑,“刚才,我梦到了父皇。他还是当年的模样,而母后他们也在,只可惜我没来得及和他们说话,就已经醒了过来。如今我就要去陪父皇了,我一定会告诉他,官家是个好皇帝!”说到这里,他勉强挪动了一下胳膊,竭力让自己的头抬起来,“官家,只有一件事,我只担心一件事!”
“八哥你说,朕一定听着!”赵佶强忍内心激荡的情绪,重重点了点头,“朕什么都依你!”
“先帝无嗣,父皇当年驾崩的时候留下的子嗣也不多,可如今官家已经有了多位皇子,将来,只怕这立嗣之争便会在朝廷上引发大波澜。”赵佖脸色愈发郑重,几乎是一字一句地说,“国有危难时则立储以贤德,国家承平时则立储以嫡长。倘若圣上认为京兆郡王有足够的德望,还请尽快立太子,以消旁人叵测之心!”
赵佶万万没想到赵佖会告诫这些,不由愣了。还不等他答应,赵佖的手却突然强烈颤动了起来,转眼又昏厥了过去。
“来人,来人!”赵佶顿时慌了手脚,立刻把一群医官又叫了进来。此时,他恨不得将赵佖摇醒,然后用最坚定的语调告诉他,他还春秋鼎盛,用不着那么早立太子,从而给别人竖立一个靶子!
大观元年正月十三,陈王赵佖薨。上大哀,辍朝五日,赠尚书令兼中书令、徐州牧、燕王,谥荣穆。
第三十一章 喜得巨舰可扬帆
冯家的那场婚事引来了众多人的围观,只是,婚礼的主角最终却引起了不少人的惊叹。原本以为是冯家三少爷迎娶明尊教那位圣母侍者,可是,最终拜堂的却是冯廷敬的一个远房侄儿。原本议论纷纷的人们到了这时便开始嘀咕冯廷敬的老谋深算了,只搭进去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便处理了这一次的疑难,怪不得人说姜还是老的辣。只不过,见明尊教上下没人说一个不字,旁人自然不好说什么。
之所以把主角换回来,这自然是燕青的主意,与其让这桩婚事日后成为把柄一件,还不如把那个冯家老三给撇清出去。当然,他不可能光明正大地用真面目出现在人前,横竖新郎官也要涂脂抹粉,他索性敷了一层厚厚的脂粉,反正没人能看出端倪。
冯廷敬自然是高兴从此便可以高枕无忧,而吴若华和罗昌却是如坐针毡。仅仅三日的功夫,他们手下的势力便被一点点剥离了出来,现在能够支使的不过是身边这两三个人,还不知道这些人是否变节。因此,在新婚之夜,他们尽管强装笑脸扮着新娘的娘家人,但心中却是苦透苦透。尤其是罗昌,当看到昔日徒弟冷淡的目光时,他顿时感到唯一一根救命稻草也没了。
“哈,这拜堂可真够累的!”
燕青从前只看过别人拜堂成亲,这头一次亲身经历顿时把他累得够呛。此时,他舒舒服服地在大床上舒展了身子,见一旁的方蓉娘依旧坐着不动,不由奇怪地问道:“你干吗还戴着那劳什子头巾,难道不嫌气闷么?”
方蓉娘一气之下把整块头巾都扯了下来,狠狠瞪了燕青一眼道:“你究竟是什么意思,你明明说不是冯家的亲戚,为什么还要办这场婚事?”
燕青一个打挺坐直了身子,见对方含娇带嗔异常可爱,不由伸手把人揽在了怀里。方蓉娘稍稍抗拒了一番,见拗不过他的力气,也就索性靠在他的肩膀上。
“婚事早就传了出去,所以不得不办,只不过借别人一个名义而已,有什么打紧的?”见方蓉娘依旧不说话,燕青不由把她的脸转了过来,“我知道你不希望不明不白,只不过如今依旧不是时候。那晚你师傅说的话,你应该都听到了,所谓的明尊教,不过是有心人手中的工具而已,难道你忍心让百姓再受欺骗么?”
想到那一晚罗昌低声下气的嘴脸,方蓉娘不由感到心中一根弦紧紧绷了一下。她猛地挣脱了燕青的怀抱,一字一句地问道:“你那晚大打官腔,威逼利诱无所不用其极。但是,你却一直没有告诉我,你究竟是什么人?”
燕青长长叹了一口气,心中着实为难得紧。他在外边厮混多年,扮相千变万化,人人都知道一个七公子,但是,却少有人知道他和官场有那么密切的联系。毕竟,道上的人虽然喜欢和官府拉关系,却不敢相信真正官面上的人,就是担心一朝辛辛苦苦挣下的家业被官府侵吞了去。他之所以娶了方蓉娘,一来是因为她确实有可爱之处,二来也是因为突然想尝尝成家的感觉。可如今既然有了方十八,他委实不用让一个女人在外抛头露面。
“到时我带你去见我兄嫂,你那时就明白了。”他最后还是决定暂时拖一拖,突然屈指一弹灭了灯火,这才坏笑道,“春宵苦短,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
“这个小七!”
高俅接到燕青送来的信,顿时有些哭笑不得。燕青的婚事一直是他的一大心病,毕竟,男儿没有出身,很难让京城的名门淑媛以身下嫁,当然,燕青这小子也看不上那些娇滴滴的大家闺秀。他也曾经想过让燕青自己找一个般配的,问题是,即使在大半个中原都转了一圈,这小子偏偏是片叶不沾身的主,从来没听说有什么绯闻,谁料这一次却真的准备把人带回来。
当然,那姑娘出身没有什么问题,只是这曾经沾惹过明尊教有些不好听而已,但这些都不打紧。问题是,京城不少官员都知道自己有一个义弟,当初高傑办婚事何等隆重,燕青却悄悄地把生米煮成了熟饭,若是别人问起来自己又怎么办?总而言之,他若是真的看上了人家姑娘,就该更仔细一些,如今偏偏撇下这些善后的事让自己头疼!
正踌躇间,他只听外面传来一个声音:“相爷!”
“什么事?”见是高升,他不由眉头一挑,须知他前日刚刚把高升派去了华亭,如今这么快就回来,显而易见是弟弟高傑那边有消息。
“海船……华亭那边造出来好大一艘海船!”
“是么?”高俅一把从高升手中拿过信件,匆匆一看便大笑了起来。果然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不,大半年的功夫,不仅有人献出了一份南洋海图,而且还造出了一艘巨大的海船。宋朝的航海贸易是中国最发达的,但是,中国历史上最出名的却是郑和下西洋,那宝船更是令时人为之惊叹。如今高傑在这信上说,新造的海船长三十五丈,阔十六丈,折算下来也相当惊人,也就是长百余米,宽近五十米的大船。若是再能配上各种战械,简直是海上的第一利器,若再配以精兵强将,何愁什么海盗,如果再有准确的海图,就是航到欧洲也足够了!
“好,三日后我就去看看这大宋第一海船!”
“相公,小人曾经在三少爷的引导下远远瞧过那海船一眼,端的是惊人得很。那气派,简直可以当天子官家出巡的龙船!”一句话说完,他顿时醒悟到自己的失言,这可是天大的僭越,哪能随便乱比!见高俅浑然不在意,他方才松了一口气,连忙把自己见到的情景又一一复述了一遍。
造了这样的海船,头一等是往南洋诸岛国,甚至是天竺等地进行贸易,第二等则是北上,争取能够以高丽或日本作为对辽乃至女真的桥头堡!高俅暗暗想着,嘴上却不再多说,打发了高升便匆匆找来了吴广元和金坚。两人看到了那信纸上的大略图样尺寸之后,同样是大吃一惊。
“海船居然可以造得那么大!”一辈子走南闯北见识不凡的吴广元忍不住发出了一阵惊叹,他几乎走遍中原,却还没有机会到海外走一遭,此次不知怎的竟动了心思,“要是等到这海船造好,我还想到海外转一转!”
“吴老的兴致还真好!”金坚却不由得从海船联系到了更多信息,如今大多数人的目光都仍旧集中在西夏和辽国两个和大宋接壤的国家,却没有注意到海外。但是,他却曾经看到过从市舶司送来的数据,这两年,仅仅是和日本贸易的收入,便远远超过和辽国西夏吐蕃三国的交易额,可以说,这样的一条海船不仅可以抵抗风浪,而且可以运送更多的货物,得到更多的金银,这无疑是对大宋最有利的。不仅如此,十艘乃至百艘这样的海船,便可以对高丽等国造成巨大的威胁,到时若是从海上发起攻击……
“成夫,在想什么呢?”高俅见金坚冲着那海船的略图呆呆地发愣,不由出声叫醒了他,“如今还只是纸上看看,你们不若和我一起去华亭看看,若是真的能用也倒罢了,否则岂不是白高兴一场?”
话虽如此,但是,等真正看到那艘海船的时候,随行的众人还是深深为之震撼。宋朝海商以泉州为第一,然而,经过一次又一次地增开市舶司,再加上朝廷扶持,江南淮扬沿海一带的海商也逐渐增加,连带着造船业的发展也越来越快。仅仅是华亭一地,三年间便增加了三家船场,总数达到了六家之多。起初,他们的船质量还及不上福建海船,但是等他们肢解了几艘泉州海船之后,立刻便做出了相应改进。如今这一艘可以说是天下第一的海船,便出自六家船场联手。
此时,见这位奉旨安抚江南的高相公心情极佳,六家船场的主人自然也是兴致高昂。他们很早便在琢磨着如何造出更大更好的海船,但只是在背地里暗暗使劲,希望能够有朝一日完全盖过福建的风头,却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因此,在得到高傑传达的消息之后,他们自然是全都贸足了劲,只用了半年功夫,那艘原本就造了一大半的船便出现在人们面前。
“乘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高俅情不自禁地吟起了这李白名句,想到了那数十艘数百艘巨舰远航的情景,那又该是何等壮观?
“这样一艘巨舰,造价却也是不菲!”尽管有心向二哥表功,但关键问题上,高傑却不敢马虎,“这木材都是特地运来的,这一艘船造出来,暂时是没法造第二艘了,再加上其余人工等开销,这六个船场一年也造不出几艘,造价高达数万贯!不过,这船大约能容纳六七百人,而开动则需要一百四五十人,称得上是海上巨无霸!若再安上我大宋特有的火器,足以在海上无往不利!”
高俅当然相信弟弟说的话,此时的技术已经达到了巅峰,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当下他便重重点头道:“待到试航成功之后,我会把这一情形禀报圣上,请圣上亲自嘉奖!到时,我便以两浙路江南东路经略安抚使的名义,代朝廷先订下四艘巨舰!”
第三十二章 游上海兄友弟恭
看过了巨舰,剩下来的自然就是兄弟两人独处的时间,旁人全都知机地退避了干净。高傑一面带兄长在华亭市舶司的码头上转,一面思考着该如何发问。
终于,趁一帮护卫都离得远远的,他便停住了步子,脸色凝重地问道:“二哥,你今天给他们许了那么大的愿,可我怎么从来就没有从朝廷得到消息?莫说是海图,朝廷下来的旨意中,从来就没有说要组建船队或是海军,可我这里早已开始起了头。我知道二哥你圣眷最好,然而,若事事都要避开政事堂,恐怕会引来御史弹劾。”
“三弟,你果然长进了。”高俅满意地看着这个亲弟弟,目光中流露出一股深深的赞许,“能够看到这些,而不是一心想着立功升迁,也不枉我把你调到这里来。没错,这都是朝廷尚未正式下文的勾当,但是,如今政事堂毕竟仍是赵正夫主持,你以为这些条陈报上去,他会有什么反应?若赵正夫还是以前那样和我一条心,这些功劳送给他也是无妨,奈何他如今一心想霸着相位,那么,我又何必去作这个吃力不讨好的人?”
官场历练几年,高傑早养就了一副玲珑剔透的心肝,此时往深处一想便立刻了然。他是蔡京的女婿,这是无论如何都遮盖不了的一点,既然如此,除了希望二哥能够重回中枢之外,他最希望的就是自己那岳丈大人能够重掌相印。至于赵挺之的起落,关他何事?
即便如此,他还是忍不住问道:“那么,这些事可曾得到了圣上的允准?”
“那是当然,否则岂不成了欺君?”高俅满心好笑地白了高傑一眼,施施然地举步前行,见高傑匆匆跟上,他这才道,“我朝向来是以政事堂决议天下事,是以只要政事堂人事不变,则天下政令不变,一旦那些宰相罢相而去,继任者往往会尽改前人之法,因此而造成朝令夕改,百姓无所适从。原本这是防止君王一意孤行,乃是善政,但如今宰相任期最长的不过三五年,短的甚至一年三换,长此以往,则朝政紊乱,所以一直以来,圣上都有乾纲独断的愿望。借助如今这些事,圣上正在往内收权。”
“啊!”高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层面上的事,不由感到脑际轰然巨震,“那都是祖宗的法度,圣上居然……”
见高傑说了半截便紧紧闭上了嘴,高俅便微微一笑道:“前时圣上曾经发给我叶少蕴奏对时的一番话,他也说,朝臣不应该以宰臣之意作为进退,而应以天子之意判断是非,就是因为这一条,他得了圣意,一跃而至宝文阁待制,由是便可以看出圣上的决心。”
“我明白了!”高傑这才想起他初掌华亭市舶司时,反对的声浪虽大,他却依旧岿然不动。以前还以为那是蔡京和高俅的鼎力支持,如今想来,那又何尝不是天子官家的圣心默运?“对了,二哥,你总不可能一直留在东南任职,倘若你一走,朝廷又派下来一个官员,到时岂不是令你的一切苦心白费?”
“厘定田亩已经初见成效,杭州辖区内的诸县已经差不多进行了三分之二,而其他各县也已经启动,断然不会出现当初厘定开封诸县田亩时的情况,相较改税法等章程,这才是真正的根本。”见高傑仍有疑惑,高俅便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有这个图册,将来做什么不行?只要地务司一旦设起来,但凡变更田契的都要官府认可,很多事情便可以列入监管之列。而厘定田亩的最大目的是为了减税,而这边减了,另一边则势必要增加,这差额从哪里来?三弟,你这市舶司,迟早有一天会变成会下金蛋的母鸡!”
尽管高俅比喻得粗俗,但高傑还是感到一阵兴奋。想当年泉州海商独霸海上,也使得泉州市舶司的税收傲视群雄,然而,随着朝廷在沿海各地逐个开设市舶司,更鼓励商人经营海上贸易,由是各地市舶司的收入都有相当大的发展,尤其是华亭这个刚开埠不过两年的新市舶司,其税收比杭州和明州两地不差多少,这也在他的政绩上写了闪亮的一笔。
“二哥,我就佩服你这一点,总是能够未雨绸缪!”高傑由衷地发了一句感慨后,这才想起了自己此行另一件重要的事。“二哥,如今这市舶司虽然号为华亭市舶司,但是,这个镇子与华亭县却相隔甚远,如今此地一天比一天繁荣,是否可以请朝廷将其升为县治?”
“嗯?”高俅却没有想到高傑会提出这个问题,一时愣住了,但是,他很快便想到了高傑的用意,不由哈哈大笑了起来。“好你个三弟,居然走起了我的后门!好,你带我到镇上转一圈,倘若能够让我满意,我代你上这个奏疏也没关系!”
高傑闻言大喜,正准备派人去请本地的镇长,高俅却摇了摇头,一力要求换上便服,又示意几个护卫也全都换了装,然后一群人方才安步当车地往镇上走去。如今虽不是出海的日子,但由于此地水路方便,镇上依旧商户云集,时不时可见身着华丽的商户,他们这一行人夹杂其中,竟是毫不起眼。
酒楼、饭庄、茶馆、赌坊、青楼……该有的一样不少,不该有的也同样齐全,看到这一幕,高俅忍不住露出了一丝苦笑。看来,不管哪个时代,只要有钱人云集的地方,则必然会带动这些产业。只不过,一眼望去,街头百姓的衣着都还算整齐,显而易见,这里的生活还算不错。
“他们都是本地人么?”高俅指着路上几个肤色偏黑的行人,随口问道。
“没错,镇上的本地人大约占了三分之一。”高傑连忙上前一步解释道,“这些都是渔民,自从在这渔村大兴土木之后,此地便年年大变样。一年前的时候,这条街还不过初现雏形,如今已经完全修好了。二哥,你可知道,这一整条街全都是连家出资建的,造价虽然不菲,但是,仅仅是把这些沿街商铺租出去的价钱,便让他们大捞了一笔!连家父子的脑袋是越来越好使了,如今只要提起他们来,那些商贾没有一个不感慨的,全都说他们攀上了一个最稳的靠山!”
“好啊,你这是变着法子奉承我不是?”高俅没好气地瞪了高傑一眼,但心中还是相当欢喜的。他当然不奢望在大宋朝发展什么沿海经济,但是,沿海有那么多优良的港口,浪费了岂不可惜?至于连家,不可不说,连建平实在是生了一个太好的儿子。
他信步走到一家商铺前,见里面挂的官样牌照,卖的赫然是一些日本刀具,脸色不由微微一变。一想到上次朝廷清理军器监时那些锈蚀不堪使用的武器,他就感到一阵心烦意乱,待到上前问了价钱后便默不作声地退了回来。
“二哥,若是喜欢不妨买下来,这都是官府允准的买卖,并不犯干例啊?”高傑对兄长的态度颇有些摸不着头脑,连忙上前劝道,“这日本刀我曾经买过,确实锋利无比,价格虽然不菲,但也算是物有所值。”
“我不是为了这个。”高俅轻轻摇了摇头,随后想到了赵佶迟迟未曾允准的条案,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当时王荆公变法的时候,曾经对军器监做了莫大的改革,那时候,分发到各路禁军手中的兵器,基本还能保持质量。如今……上次派人去查的时候,弓箭拉不开的有之,拉开之后不能射箭的有之,甚至一把刀砍一个木人都会卷刃,那盔甲更是有如纸糊的不堪一击!圣上当时雷霆大怒,几乎把军器监从上到下都免了,可如今,情况还是没有多大好转。”
高傑对于这些并没有多大认识,见兄长脸色不豫,便随口问道:“二哥就没有上书请求整改么?”
“我上过,只不过让圣上留中了,当时元长公还说我太过急功近利!”高俅一边说一边回头看了这家商户一眼,见那牌匾上清晰的官府纹章,更是心头感慨,“我那时说,虽然我朝对军器匠向来也有赏罚,但往往执行不力,以至于上下瞒骗,使得前线军械不堪使用。今后应委派一员干官时时访查,若有疏失,则按照军器上镌刻的记号,所有人连坐。结果几个朝臣都认为太严苛,最后不了了之。圣上是有意这么做的,只不过还在等时机。”
说到这里,他不由加重了语气道:“我并非是想所有武器都如这些日本刀一样锋锐,毕竟,那样的成本太高。我只希望前线将士再挥刀杀敌的时候,不用担心刀刃断折盔甲无用,只是,如今看来却依旧任重而道远!”
“那是政事堂相公的事,二哥,你既然想得那么多,还是先帮我上书吧!”
“好吧,我便上书试一试,你呀,一天到晚便给我揽事上身!”
第三十三章 元宵佳节团圆忙
“大哥!”
回到杭州安抚司,高俅一踏进书房,便看到燕青一脸笑意地迎了上来,顿时心中一喜。只不过,他还是板着脸上下打量了他一阵,然后才眨眨眼睛道:“比原先瘦了,你也得注意点身子,别淘得太虚了!”
“哈?”燕青夸张得长大了嘴巴,然后突然大笑了起来,“大哥,你什么时候会说这种笑话了?开什么玩笑,我这么结实的人,再来两个也没什么可担心的!”
“就知道你是这副德性!”高俅无奈地摇摇头,然后便在燕青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他说燕青瘦了倒也不是全然开玩笑,这小子好容易在京城闲了一段日子,养得稍微胖了些,结果又是河北又是江南这么一折腾,自然又恢复了老样。当然,他很难想象燕青大腹便便的模样。
“那边的事,你可是全都料理好了?”
“嗯,差不多了,只等上面来人接手了。”
“咦?”高俅闻言一愣,他倒没想到燕青居然会说这句话,不禁问道,“你怎么知道?”
“我当然不知道,只不过,大哥你这不是告诉我了么?”燕青嬉皮笑脸地翘起二郎腿,见高俅脸色不太好看,他便挤挤眼睛道,“朝廷有朝廷的法度,既然东南这边大哥暗地收拾了,那么自然该有人来摘果子。毕竟,大哥是朝廷官员,不可能老是这么暗地里折腾。至于我,江南不比西南那块地方,没几个好汉,我也没心情理会他们,换个人掌总也好!”
高俅最担心的就是燕青不肯放,如今听得这句话,他立刻放下了心:“你能够算到这些那就最好,明尊教毕竟是邪教,和佛道不能一并而论,圣上的意思是,暂时容忍信徒存在,然后便从根子上一点点摧毁这个信仰。但是,民众之间的互助却可以保留,大体就是这个意思。不过,这一次的人,大约是皇城司派下来。”
“皇城司?”燕青眉头一挑,本能地有些警惕,“皇城司不是很久没有动作了么,圣上怎么会突然又开始动用他们了?难道不怕朝廷百官群起而反对么?”
“这种事情,没有怕与不怕,只有做与不做。”高俅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显然并不担心,“我还没告诉你,奉命勾当皇城司的,是曲风。他只差一步便到了内侍极品,又没有太大的野心,这个地方给他领去是最好的。”
“呼,我还以为是哪个大佬,原来是他,还好还好!”燕青夸张地嘘了一口气,然后便懒洋洋地伸了一个懒腰,“我只管打地盘,谁来接手都不要紧,反正接下来的事也找不到什么乐子。就连河北那群盗匪大概也被苏大人清得差不多了,这天下一太平,我可就没事做了!”
高俅闻言气结:“你小子难道希望天下大乱才开心么?”
“那倒不是,只不过,治平之世不需要英雄,也不需要武夫,我发发牢骚总可以吧?”燕青做了一个鬼脸,然后方才正色道,“大哥想过没有,一旦朝廷真的拿下了西夏,继而挑动女真和辽国玉石俱焚,到那时我朝富有四海,一切又该何去何从?不说别的,那些曾经立下赫赫战功的武将,怕是全都要去退休了!”
“这一天还早呢!”话虽如此,但是,高俅也不禁心情沉重了下来。要知道,正是因为全天下的人都认为数国并立的情况会永远持续下去,战争和相持会永远存在,这一格局的打破才会让人们无所适从。毕竟,辽国的存在已经有两百年的历史,而即便是西夏,也已经存在了将近百年,谁能够断言大宋就一定能够取胜?
“早与不早,那就得大哥去考虑了,我这样的庸人自然无所谓!”燕青说着便起身走到高俅面前,俯下身子道,“大哥,怎么样,去看看我给你带回来的那个弟妹吧?”
不提还好,一提此事,高俅顿时感到气不打一处来:“你还敢说,如此婚姻大事,你居然就这么草草办了?回京之后,不管怎么说都得再办一次……”
“大哥!”燕青一口打断了高俅的话,脸色中带着一种难以名状的激动,“我知道你一直把我当作亲弟弟看待,但是,我毕竟不是高傑!我没有官身,蓉娘又不是什么名门大户出身,何必一定要办得像当初高傑成婚那样风光?即便那些应邀而来的官员嘴上不说,心底又会怎么想?会不会有人暗中再去查探我的底细?大哥,我的事没必要张扬,横竖木已成舟,只要你和大嫂她们能够认这个弟媳,那就什么都够了!”
僵持许久,高俅终于深深叹了一口气:“小七,这些年来你不计回报地帮了我这么多。我只是觉得,成婚乃是人之大事,一定要办得风风光光才行。更何况你姐姐当初唯一的要求就是让我照顾好你这个弟弟。这婚姻大事,无论如何也得让她知道。”
提起澄心,燕青也沉默了片刻,随后方才勉强开口说:“我已经让人去通知姐姐了,总而言之,到时带蓉娘去拜见姐姐也就是了。至于风光,不是我说,实在是不必了。大哥若是还想操办,不若就在元宵让家里人团聚一下,权当是补这喜酒好了吧!”
“这可是你自己答应的!”高俅哈哈大笑道,“我早就让伊容去准备了,就等你这句话。你的大好日子,我们错过了可不行!”
燕青这才知道自己上当,懊丧了好一会又觉得心中温暖,最后仍是忍不住白了高俅一眼,嘴里犹自嘟囔道:“这么大的官,居然还会设计这种把戏!”
由于前次英娘来信说已经怀有身孕,因此【“文】寒冬腊月【“人】上路自然【“书】有所不【“屋】便,再加上头几个月胎动太烈,所以原本打算接了赵鼎的母亲一起来杭州办婚事的事也就只能拖延了下来。念及妻子一人在京城过年,高俅几乎是三日一封家书,又嘱咐高太公和岳父宋泰好生照料,所以,这一年的春节算是人数最少的一次,就连高傑也因为公务忙碌无法从华亭赶来。
正月十五,高傑好容易忙里偷闲,带着妻子蔡蕊和两个儿子一同赶到了杭州,恰恰赶上了元宵节。这一次,尽管仍然缺了不少人,但圆桌旁还是挤得满满当当,热热闹闹。
京城中官宦人家过年,大抵是男人女眷两两分开,但是高家原本就人口不多,因此从高俅发迹开始,一家人从来都是不分男女一起过年。而蔡蕊嫁给高傑后便到了江南,此番还是头一次出席这样的家宴,眼见一群人其乐融融,心中也不由荡漾起了一股暖意。要知道,当年她未出阁时,一大家子女眷在酒席上相互争风的情形倒是不少,这样的气氛从来都没见过。
另一个头一次出席这种场合的则是方蓉娘。她和燕青先在杭州城外的一处别庄换了衣服,然后便坐着严严实实的马车进了安抚司大门。那个时候,她整个人就木了。而后拜见兄嫂的时候,她几乎都变成了木头人。任是她如何想象,都难以相信这个惫懒的家伙有这样深的背景。对于平头百姓来说,县令知府都是天大的官,更何况是一个经略相公?
因此,酒桌上的她最为局促,若不是旁边的伊容和白玲都是长袖善舞的,怕是她就要把头缩到桌底下了。直到发觉别人都没有一点架子,她这才好受了些。
蔡蕊一直都在暗地打量着和自己隔了一个座位的方蓉娘,也不时扫一眼正在那里和高傑斗嘴的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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