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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生活记事-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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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身体可好些了么?腿脚感觉如何,走路的时候还会觉得疼吗?顾靖薇见她进来,冲她招了招手,看着她一步一步稳稳的走过去,脸上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她的宛瑶这几个月来的变化,她可是一点一点的看在眼里的。原先的软懦,自卑,甚至是心境上原本的沉若深潭,如今都在变化,变得开朗,自信起来。想来她已经重拾了对生活的希望。
这段时间她也在教着她和沈玉玲管家,高门大户的女子最需要学的从来不是琴棋书画那些风雅之物,会之则夫妻相处更添几分意趣,不会也不妨大事。相反,如何管好一个大家,如何御下,不被下边的人蒙骗,如何赏罚有度,让下面的人敬你畏你却又不得不好好为你办事,才是他们这些大家大户的女儿们首要该学会的东西。
这些通常往往都是母亲来教,宛瑶自幼失母,丁氏自然不会教育她这些,无非也就是她身边原先伺候的嬷嬷教一点,可是嬷嬷到底是下人,有些东西不在那个位置上,是怎么也不能明白的。虽然顾靖薇自幼失母,没有母亲来教育这些,可是柳曼彤的母亲可是真正的书香世家的闺阁千金,自幼就让她跟着学怎么管家。只可惜柳曼彤所学到了傅家却全无用武之地,傅老太太对权利的把持极其严,决计不会让新入门的媳妇来插手家事的。
至于沈玉玲,雁荷夫人虽然从前跟在云敏郡主身边伺候,眼界比一般的丫头要高,知道的也比一般丫头多,可到底还是个丫头出生,何况她生了沈玉玲之后,每日里只顾着避讳寄翠夫人,哪里还能想到要教会女儿如何管理好一个家,她手中没有这么大的权利,也没有这样的资源,如何教。
顾靖薇既然将沈玉玲也一并接到自己身边养,身为主母,教导好她,将来嫁出去之后,能得个贤惠的名声,也是她顾靖薇的功劳。
若说宛瑶的改变是她留心发现的,是心境上的,那么沈玉玲的改变就是明眼人都能一下看出来的,看她处事和言语,总算是有了几分侯府千金的模样了。
为了培养她们两个,顾靖薇把庄子就当成了一宅府邸,让她们两个商量着怎么管理,自己则在一边把关。两个孩子到是都做得很好。宛瑶总是润物无声般的将事情处理的圆滑得当,符合她原先在家中养成的性子,不轻易得罪人。
而沈玉玲则不然,是雷厉风行的处事风格,该赏该罚,都是明明白白,言谈之间已经有了威严之感,一看就让人知道她不是个容得下别人糊弄的角儿。昨儿更是连庄子外门打杂的几个下人都给发落了一番,可见其做事的利落,倒也符合她侯府千金的身份。
“多谢夫人体恤。”傅宛瑶将视线从大红的帖子上收回来,看向顾靖薇。平日里这个时候沈侯夫人一贯是在午休的,想来今天突然唤了人请她过来,也只有是为了她手中的请帖了。
“你父亲刚刚派人来送了帖子,你二妹的婚事提前到下个月中了,来人还说到时候希望能提前接你回去。”顾靖薇自她进门起就在观察她,自然没有忽略她眼角扫到自己手上的帖子,也就不拐弯抹角直言了。
毕竟二女出嫁,嫁的人家还是大女原先定下的夫家,若是大女不在,岂不是要被人议论,责怪傅家的人不知所谓,二女竟连姐姐的夫婿也抢,将来傅宛如要如何做人,所以宛瑶是必定要接回去的。不但要接回去,还要她大大方方的出现在喜宴上,让那些同来的闺阁千金和妇人们都看到她是心甘情愿的将亲事让给二姑娘的。
“二妹婚事提前了?”傅宛瑶先是一惊,随后便有些黯然,父亲,父亲他竟然防她到这般程度了么?知道沈候夫人疼惜她,怕她为自己出头,毕竟当初定亲的人是她而不是宛瑶,这是怕夫人会在今年的宫宴上在圣上皇后和百官面前提起这件事,让傅家颜面全无,这才急急忙忙的要将二妹的婚事提前到宫宴之前么?
“届时,你若是不……”顾靖薇见她神色黯然,不由得开口,管他是不是合理,傅家自己做出来的龌蹉事,却要让她的女儿来承受那些奚落,被人当成个笑话看,真是岂有此理。只是她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宛瑶打断了。
“届时我自然是要回去的,二妹成婚,做姐姐怎么也该出席的,不仅如此,我还要好好想想,该送上一份怎样的贺礼才是。一副百子千孙图,夫人觉得可好?”
傅宛瑶听出顾靖薇的意思,不过她如今已经看开了,即便闹大了又如何,不过是让自己难堪罢了,何不坦然一些,错的终归不是自己,心中有愧,应该神伤的人也不是自己,何必呢。何况她不甘心,又吵又闹又能改变什么呢,喜帖都已经发了出来,这桩婚事已经成定局了,她又何不站在高处看他们呢。德行有亏的是他们,理亏的也是他们,她不必再为了别人的过错来为难自己。
虽然她从小当作夫婿的那个人做了她的妹夫,幼时心中期盼的美好如今已经与她无缘,她心中多少有伤感和难过,她的孟哥哥已经再也不属于她了,记忆力那个温柔的少年今后已经成了她需要避忌的人,但是经历过这两年的骤变,如今浴火重生的她,还有什么是不能接受的呢。
她能有今天,腿脚能恢复如初,已经是上天对她的恩赐,她是应该要惜福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2 章
傅孟两家的婚事算是朝中年底宫宴之前剩下的一件大事了,虽然是提前了婚事,到底是一直在筹备了多时的,倒也并不显得仓促。只是让傅文彦有些不安的是大女儿的态度。
两天前,建安侯府派人将大女儿送了回来。来人说了,大姑娘给他们送回来了,沈候夫人还说,到年下了,各家都要忙着年节了,除了要准备自家年节;还要准备好宫中年节的物品,着实是不方便再留傅姑娘在家中,等到宫中大宴的时候,再跟大姑娘好好聊会子天,将她介绍给宗亲们的姑娘们认识认识。
至于傅二姑娘的酒宴,实在是不巧,那天是年前仅有的吉日,所以侯府二公子和二姑娘的入宗室的祭祀仪式也定在了那天,所以这喜酒就没办法来吃了,只能备上一份喜礼,以示恭贺了。
傅文彦不由得皱眉,建安侯夫妇不来吃喜宴就算了,还将庶子庶女入宗的仪式摆在同一天,这是表达对他的不满么?这样看来,他将婚事提前倒是没有错了。还有,在宫宴上再跟宛瑶好好聊天,这是逼着他要带着宛瑶一同去参加宫里的年宴?宛瑶她腿脚不便,怎么好在那么多人面前露面,就算是穿的特殊的鞋子,也是会被人看出来的,这不是要让朝中同僚都笑话他么。
罢了,势比人强,他还是先处理好眼前的事再说吧。
傅孟两家的喜宴很是热闹,毕竟是大学士家娶儿媳妇,娶的又是同朝为官的侍郎家的姑娘,上门吃酒的人自然是络绎不绝。好玩的是,同一天,建安侯府举行了沈玉轩和沈玉玲的入宗室的祭祀。
与傅孟两家的喜事不同,侯府的入宗仪式并未请人来观礼,不过即使是这样,侯府一大家子,还有顾家一大家子,这样下来,人数也是十分可观的。
沈玉轩兄妹两虽然都是一早就起来,但是祭祀却是分两部分完成的,沈玉轩起床之后,就让丫头伺候着梳洗,换上了锦袍锦靴,束了发冠,配上了禁步腰环。光是这一身着装,看着都要比平时矜贵几分。
梳洗完毕之后,用了早点,从今天起,他的份例就按照嫡子的份例计算了,从衣着吃食到月钱都有了不同幅度的增长。仅早膳就比往日多了两个小碟,一盅汤品。
与沈玉玲不同,他先是要去祠堂祭拜,跪在祖宗们的牌位前烧香祷告,再由宗族专门负责主持祭祀的族老念上一段祭文,向祖宗们禀告,从今天起,沈玉轩正式记入嫡系一脉,成为家中后嗣传承之一。
拜完了宗祠,再来拜父母,这一步倒是跟沈玉玲一同进行的。侯爷夫妇坐在侯府正堂主位,皆正装,等他们一个一个上前奉茶,等喝了他们敬的认亲茶之后,再由顾靖薇分别赠送给他们一件器物,这便算是完成了所有的仪式。从此之后他们就算是正式寄养在正院,有了嫡子嫡女的名分等,到了年节时分,进宫赴宴时也是有他们的座位了。
沈玉轩听着族老念那长长的祭文,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想着两个月前那个晚上,不由得捏紧了拳头。
那天夜里,他跟沈玉琪一起喝酒,喝得有些迷糊了,最后被引着差点半夜里闯了嫡母的院子,就算嫡母如今不在府里,也能给他冠上一个对嫡母有觊觎之心的罪名。等他惊觉的时候,居然发现他喝的酒里被人下了东西,幸好他虽然是喝得有七分醉,平时到底还算警觉,反应了过来,这才将发冠上的簪子拿了下来,生生朝自己腿上狠狠扎了下去,疼痛让他瞬间清醒,也看见了自己的丑态。
他知道他必须尽快离开,可以肯定的是,一会一定会有人带着父侯来这边,若是这幅样子被父侯看见了,莫说是立他为嫡子,就是侯府都不会允许他继续呆下去。等待他的只有被发配到家庙去的下场。
寄翠夫人素来有手段他是知道的,看雁荷夫人和玉玲平日里的生活就知道了。只是他没想到她竟连这样的龌蹉法子也能使出来。他就猜他们母子不会甘心呢,幸好他们兄弟从前很少一起喝酒,他的酒量深浅,沈玉琪并不清楚,这才能将七分醉装了个十分醉,让他以为有机可乘,暴露了他的歹毒的心思。
他如今已经走到这个份上了,自然也不能再向从前那样好被人拿捏,所以,他也狠狠的反击了回去。
寄翠夫人母子一向跋扈,但是在沈玉宸和沈玉容面前,却是很乖巧的。她其实很是清楚自己的身份,知道自己所仰仗的不过是父侯的宠爱,没有娘家没有势力,不过是仰仗着多年来侯府没有一个正经的当家主母罢了。所以她即使是用手段,也只能是一些小动作,并且只敢欺负他们这些庶子庶女,在嫡出的那两个面前,总归是伏低做小。
他不过是把喝酒时候,一个踉跄从沈玉琪身上拽下来的腰佩扔到了嫡母的门口,然后迅速的离开了而已。横竖嫡母不在院子里,影响不到她,反倒是沈玉琪,呵呵,第二天一早他就听说父侯将沈玉琪连夜派回宗族去办差了。
他虽然喝了很多酒,但是越往回走就越清明,整整一夜没有休息,就是在等着看府里是否有消息传出来,若是没有任何消息,就证明父侯并没有被带去正院,嫡母不在府里,父侯自然是歇在其它院子里,大半夜的若是没有有心人引导,又怎么会跑到嫡母的院子里去。自然也就不会发现那块被他刻意留下的腰佩。
若是那样,昨夜把他去嫡母的院子,兴许只是个误会,那他自然会找个时间去将那块腰佩收回来,免得无端让沈玉琪受过,只是终究还是可惜了,可惜了他的思虑和不忍。
幸好当初的一不小心,拽下了那块腰佩,倒是成了他反戈一击的利器。只是从那天以后开始,他在府中越发的小心了。越发的不敢轻易露出任何的马脚,因为等着他的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就会伸出的利刃。
今天他前往祠堂祭祀,经过寄翠夫人的院落时,远远的就看到寄翠夫人带着沈玉明站在门口,虽然她的脸上是一副的笑意融融,可是眼中那森森的寒意,却一点也没有掩饰,可见她对没能害到他,反而让自己儿子受了一番责难,是有多么恼怒。
当然,大约寄翠夫人也没有想到,他的反击会这么迅速这么狠,这毕竟与他原先一直隐忍低调的风格不符呢。呵呵,她怎么也不想想,原先他上面没有亲娘护着,既不是嫡又不是长,也没有母亲娘家可以维护他,又怎么敢在这侯府里,在他们母子面前张扬呢。
不过,幸好,从今以后,他身份不同了,地位也不同了,自然不必再畏惧寄翠夫人母子,只要防范他们在背地里的那些小动作就好了。相信这不是什么难事,再说,不是还有他那位颇有心计的嫡母么。
说到心计,他原先以为他那位嫡母,一个自幼无母,又是由辅国将军那样的莽夫教养出来的闺阁千金,能有多大的心计,不过是仗着身份家世,用的都是些粗暴手段罢了。
就像先前在山上那样,明明有更合适方式解决那次的冲突,但她偏偏不,跟长公主就那样对着杠上不说,竟然还拿茶碗砸周俊川的脑袋,实在是看不出她有任何心计,只会用蛮横的手段去硬碰硬罢了。
不过,自从他被默认为她的养子之后的这段时间里,他就不这么认为了。
光看她如何驾驭手下的奴才,如何提拔起雁荷夫人去跟寄翠夫人相互斗,如何教育玉玲如何管家,就知道她并非是个没有脑子的,相反,她其实是非常有自己心思的。
先前他还不太明白为什么她对傅宛瑶那么上心,她让顾三爷带着他去外头交际,多见见市面之后他就开始明白一些了。尤其是当他知道顾三爷派人去了南边,要接了傅宛瑶的外祖回京以后,就越发的明白了。
他父侯和辅国将军的联姻,本来就是当今圣上走的一步棋子。云敏郡主的娘家安平侯也是朝中少数掌握军权的大臣之一,两家联合之后,更是朝中不可撼动的一股势力,为了保持这股势力的完整,所以,建安侯府在云敏郡主过世之后,一直没有正经主母。圣上为了打破这种平衡,才将不能生育后代的辅国将军之女嫁了过来。取的不过是制衡之道罢了。
圣上是个什么心思,朝中的风向就是什么样,如今朝中清流一派,可是将顾家沈家放到铁板上烤,难怪嫡母会从傅宛瑶下手,虽然她亲爹不过是个侍郎,但是傅宛瑶的外祖,那可是当年礼部尚书,清流一派的头,别看着已经归隐乡邻多年,可如今清流一派里有多少做主的人是他当年的门生。如今顾家卖了这么大的人情给他,还怕他不在清流一派里为顾沈二家周全。
所以说,他这位嫡母,才是真正心思深的那一个呢。
作者有话要说: 补完,这几天被亲戚折腾惨了,看在我依旧这么努力的份上,麻烦表霸王了,吱一声吧~~~
☆、第 23 章
腊月二十九,大年夜前夕,宫中已经备好了宴席,朝中亲贵,三品以上的大臣将带上家眷一同入宫赴宴。当然,这里的家眷,自然是指正妻和嫡子嫡女,这些家眷之中,又以女眷有诰命封号为尊。若是你是相爷夫人,但是如果没有封号,在晚宴时排的座位,可能还比不上一个三品侍郎,但是有诰命封号的夫人。虽然这样的情况在朝中应该是极少数的。
沈家今年能入宫赴宴的人又多了两个,将沈玉轩和沈玉玲计入宗族的事,早在一个月之前就已经报到了宗人府,又得了皇上的御笔亲书之后,才定下的日子举行的入宗仪式。
侯府一家子都已经着装完毕,在大厅里等着时辰差不多就该上车架前往皇宫赴宴。临行之前,雁荷姨娘拉着沈玉玲的手,细细的叮嘱着,还要时不时注意顾靖薇的反应,怕自己说多了会引起她的不满,毕竟现在名义上,玉玲只能叫她姨娘,而要叫侯爷夫人为母亲的。
不过幸好,夫人的重心并不在她们母女身上,当初愿意给玉玲一个嫡女的身份,也不过是顺便的事情,更多的是为了让自己成为她手上的一把刀,与寄翠夫人搏斗的一把利刃。
而嫡子沈玉轩才是她关注的重点,因为那是她稳固自己地位,将来养老送终的保障。
顾靖薇坐在首位上,端着茶碗小口小口的抿着,看着雁荷姨娘小心叮嘱沈玉玲,神思却已经飘远了。不知道她的宛瑶今天会不会去宫宴,应该是会去的。她会穿什么去呢,头上戴的是什么钗环?
傅家那般不看重她,想来也不会给她准备什么特别好的东西,说不定就是将旧的钗环首饰等物件融了重新打过一番,把红色花蕊换成蓝色的。至于衣服,就更简单了,将去年的夹袄改成坎肩,袍子重新包一层边,加上几根带子,就成了没见穿过的衣裳了。
不过幸好,柳曼彤那一世虽然只是清贵家庭,陪嫁多是书画册子以及一些孤本,但是该有的体面还是有的,那些头面首饰都是留给宛瑶的,就是样式可能会旧了点,但是大多都是精品,倒也不妨事。先前送宛瑶回去的之前,她就有叮嘱过,让她年宴的时候穿着稍微隆重点,这样她带着去认识那些宗亲家的千金们,才不会显得太过素净。
琢磨了一下,顾靖薇招手将以冬唤了来,让她去将年前裁衣服时,绣娘缝制的那套鹅黄的裙衫以及同色的坎肩披风和绣鞋装进箱子里,还有配套的一对金丝掐的梅花,镶了两颗个头不大的红宝石,下面缀着极细的金丝制成的流苏的对钗也收拾进了钗盒,除此之外还又捡了一对臂钏,上面雕的也是梅花图案,再伴有祥云纹样,看着倒是显得精致又喜庆。到底是年节,又是宫宴,还是不宜太过素净了,不然那支东珠的钗子倒是很适合她的气质的。
傅家肯定没有人为她贴心准备备用更换的衣物,若是宴席上弄脏了,又没有可以替换的衣物,那她就只能退席了,这可是会让人嘲笑她没有见过世面,就连一套衣物都不知道要准备妥当。若是再糟糕一点,有人有心针对她的话,只怕还要治她一个大不敬的罪名,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顾靖薇不过是在未雨绸缪,却不料恰是这番安排,才解了傅宛瑶的为难。
傅家何止是将她的旧衣新改,让她穿着去宫宴,更是连一套像样的钗环首饰都没有替她准备,而她母亲原先为她留的嫁妆,早就在傅文彦为了去给儿子疏通关系的时候,取用了大半,留下的不过是些充门面的物件,就是充门面的东西,像样的打着宝石的钗环也大多都是些散件,不成套了。
宫宴之上,何曾见过谁家的千金不是成套的钗环首饰往身上穿戴的,莫说钗子发饰都是单的,就是一只耳环不对,也是要换掉整套的饰品的。
所以当她以那一身勉强才凑合出来,花色式样只有一些细微差别的首饰,出现在等候被宣召进宫的沈侯夫人的面前时,即便是她从前就已经了解了自己处境,她还是会忍不住觉得一阵难堪。更不要说是来自沈家二公子那不解诧异的眼神,简直就让她恨不得挖个地洞把自己埋进去。
莫说是顾靖薇,就连沈玉轩看到傅宛瑶的时候,都觉得有些吃惊,且不说那不成套的钗子,就连那坎肩,看着虽然款式是像今年京城流行的模样,但是那面料一看就知道不像是新的。
傅家究竟是要有多不知礼数才能办出这样的事来?堂堂宫宴,竟让自己家的嫡长女戴着不成套的头面首饰来就算了,竟还穿着旧衣?
许是自己惊讶的眼光太过明显,以至于傅家小姐只快速的看了他一眼便将头低了下去。
沈玉轩立刻就收回了视线,站到了父亲身边,等候传召入宴。
顾靖薇看到傅宛瑶那一身的装扮,脸色当时就黑了,却又不便多说什么,大庭广众之下去质问傅家,一来她没有那个身份资格,二来也只会让宛瑶更加的难堪罢了。
“妙梦,今天天气凉的很,你去将我的热□□送到傅家小姐那去,她身子弱,可经不得风,让她喝点热的暖暖。”顾靖薇按耐下心头的邪火,招来了妙梦,指了指放在车里,煨在炉子上的热□□,又不着痕迹的指了指放在旁边,装着备用衣服首饰的箱子,见妙梦了然的点了点头,取了□□过去,这才将视线收了回来。
她就纳闷了,明明还交代过宛瑶了,柳曼彤留给她那么多的钗环饰品,怎么不见宛瑶戴呢。莫非那小库的钥匙已经不在她手上了?而她又不好意思去找丁氏或者是她父亲开口要取?
不一会儿,就听见那边传来了异动,她扭头看去,果然就看到妙梦将一碗□□全洒在了宛瑶的裙边上,然后就看到妙梦唤了人过来将她原先准备好的衣物钗环拿了过去。
再看到傅宛瑶出来的时候,她已经换了全新的衣物,佩戴了全新的饰品,妙梦一向手巧,还贴心的为她挽了一个时下十分流行的发髻,画了一个漂亮的妆容,还细心的为她额间贴上了花钿,更是衬得她容貌清秀靓丽起来。
顾靖薇看过来的时候,正被傅宛瑶瞧见,便朝她微一俯身,行礼表示谢意。虽然不知道这身衣服是不是特地为她准备的,但至少目前来说是解了她的困境的。
这一身衣服看似款式简单,却不难看出其贵重,且不说料子如何,单是上面明暗两种绣花的祥云,就极其费时了,即便是一个娴熟的绣娘,也要绣上半个月呢。更不要说她的这对步摇了,沉甸甸的压在头上,就这分量也知道是足金打制的,何况上面还镶嵌了大红的宝石。
这样的一身衣裳,便是宫中的公主郡主们当作常服穿着,也是不跌身份的。
换了一身衣服的傅宛瑶明显能感觉到后母诧异的眼光,以及那夹在在其中的羡慕和嫉妒的神色,即便是她,也是没有穿着过这么华丽贵重的服饰的,更何况到现在为止,她尚且没有诰命的封号。那个封号是属于她的母亲傅柳氏的,哪怕丁氏已经抬了身份,也不过是继室,家中又不是显贵,父亲又怎么敢冒着被外祖门人排挤的危险,去为她请封。跟没出嫁的千金们不同,妇人们之中没有封号的她,在这样场合,别说是穿着华丽了,就连纯金打制的饰品和大红的宝石,都是不能佩戴的,只能佩戴银饰和绿宝石,来区别身份。
即便丁氏如今是官夫人,更是她的长辈,但到底是从前为妾,从妾侍抬上来的身份,注定一会宫宴的位置还是要排在她这个嫡女之后的。
同样是继室,若是在正室过世之后,被三媒六聘娶进门,跟那种由妾室抬了身份升到正室位置的相比,就是天生要高人一等。这也就是为什么沈侯夫人同样身为继室,却能获封为二品诰命,而丁氏却不能的原因。
不得不说大荆朝在嫡庶的区别对待,真是严格到了极致了。
这也就是为什么她们母女俩处心积虑的要抢了她的亲事,将傅宛如嫁入孟家的原因。如今她傅宛如已经是正经的大学士的儿媳,将来若是孟哥哥能继承父业出息了,再为她请封个诰命也不是难事,却可以让她从此摆脱庶出的地位,成为真正的上等人。
虽然大哥哥傅明远是嫡子,那可是父亲逼着母亲同意,才入了宗族的。但是二妹妹傅宛如却没有这样的好运气,即便是母亲过世了,她的母亲做了继室,也改变不了她庶出的身份。不过从今天开始,她总算是可以佩戴金饰了。
到了今时今日,她才真正的体会到了身为嫡出孩子的优越,即便是这里看宫门的侍卫太监,在对待她们的时候,所用的敬语和态度,也是不同的。
而清晰的让她意识到这一点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沈侯夫人,她仅仅是用了一身衣裳,就让她看清了自己的地位。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4 章
宫中大宴,尤其是年节这样的宴席,基本上是一家一桌,最靠近皇帝的,自然是亲王公主们,然后是个个大公,王侯,再往下就是朝廷大员,从一品到三品,当然他们就不可能再一家一桌了,基本上是两家三家一桌。
沈侯位高权重,自然是坐在靠前的,与之比邻的就是辅国将军一家。再往后是安平侯一家。也就是沈侯原配夫人云敏郡主的母家。
顾靖薇眼光一闪,心中一顿,这样的安排,不知道是宫里哪位的杰作?皇后?还是皇上?
往浅了说,是怕她顾靖薇嫁入侯府之后,会欺负原配留下的嫡子嫡女,所以安排了人家原配的母族在边上坐着,告诫她,人家孩子虽然没了娘,但是还有外祖一家子人在呢。
往深了说,这是要让掌了数万皇城禁军安平侯坐镇在这里,提醒建安侯府跟辅国将军府,不要因为两家已经结了亲家,就想坐大威胁到皇权么?
美目一转,就看到了顾老爹带着顾家老大老二小三跟着入了席,原本有些清冷的顾靖薇,眸中一亮,就连神色都柔和了几分。如今边疆安稳,人家敌国也是要过年的,难得她的三位兄长全部跑回了帝都过节。等到了初二,她必定要回去好好跟他们聚上一聚。
说来也真是不巧,她出嫁的时候,正是四月,南边天暖和的早,南疆那边粮草丰足,自然僭越之心也就蠢蠢欲动,虽然顾老爹回了京城为她送嫁,但是南疆那边不能离了人,大兄也就只能留下镇守,竟是没能参加她的婚礼,连口喜酒都没有吃上。等初二回娘家的时候,她必定要好好灌上大兄几杯。
记忆里,他们兄妹相处总是很开心,因为是一个娘胎里所出,又没有后母管束,家里男女七岁不同席这一点,竟是从来没有被他们放在心上,总是兄妹四个一起吃吃喝喝的。
他们最爱的便是灌大兄喝酒。他们兄妹四个,最像顾老爹的就是大兄,唯独这个喝酒,那真是不提也罢,一杯下肚脸上红,两杯下肚就眼发晕,再来个三杯,就开始说胡话。最好玩的是,大兄喝醉了以后不但说胡话,简直就是有问必答,就连他小时候几岁还尿裤子这种事,只要你问,他都能老老实实的给你说出来。
约摸是知道自己这毛病,大兄还让顾老爹好好训练过一阵,你现在若是问他那些私事,他能一件不漏的给你说出来,但是你若问的是军队里的事,他就开始胡扯了。
所以他们兄妹最爱的就是灌大兄喝酒,然后听他说酒话,就跟探秘一样,总能挖掘出许多好玩的事来,直到大兄酒困到不行,直接不省人事。然后是二兄,不过二兄比大兄强,他强的不是酒量,而是他若是喝多了就会发呆,管你问他什么,他都是一副沉默是金的样,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逼急了就开始背诗歌,而且情绪激动,用引亢高歌来形容真是一点都不差的。
至于顾小三,那是个人精,就没有见他喝醉过,他总是能躲酒,等将两个哥哥灌醉了以后,就很没义气的自己开溜,留下她叫人收拾残局,送已经醉的东倒西歪的大兄和二兄回屋去休息,到忙过了这些事之后,顾小三早就不知道溜到哪里快活去了。
说来也奇怪,他们兄妹里,除了顾小三不知深浅之外,竟是她的酒量最好,许是因为从小她不爱喝药,花老爹只好将药搓成丸子,让她用酒送服,旁的不说,竟是将她的酒量给练了出来。
顾靖薇眼珠子一转,就看到了跟前的沈侯爷,就是不知道她的这位夫君大人酒量如何?不然改天她也来试上一试,看看能不能将他灌醉了,引着他说说自己小时候的糗事,来逗逗乐子。
顾靖薇的视线实在是有些过于外放,沈君睿实在是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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