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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系侍女上位记-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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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该是主喜仆乐的大团圆结局,可太子不知道怎么想的,就是不跟着她安排她的剧情走,甚是超脱物外的追问了一句,“你的意思是,这信要是不经本殿下的手,便可以妥帖安放了?”
  新棠:“。。。。。。”
  太子看着那困扰他多日的信得了个“好”归宿,终是自在了,也不要新棠念书给他听了,施施然的拿起了书,翻到刚刚被打断的那一页,继续看了起来。
  熏笼上的衣服不宜熏太久,耽误了这一会儿的功夫早该换下一件了,新棠看了眼榻上躺得规整如画的太子,崩着脸回去继续薰衣服去了。
  过了一会儿,一道女声幽幽的响起,“既然殿下如此不喜榆叶梅,莫不如奴婢把这些沾了香气的衣服全换了让尚衣局重新给殿下做吧。”
  窗外的风夹杂着雨刮了进来,连带着把太子手上的书也翻了一页,太子拍了拍书页上的雨滴,头也不抬的说道,“此一时彼一时,这香气闻着倒也还合心意。若你心中愧疚,执意如此的话,不如给尚衣局告个假,你亲手做如何?”
  太子还是那个太子,惹不起。新棠决定闭嘴。
  连雨不知春去,一晴方觉夏深。
  这场连绵不断的雨终于结束的时候,天气也渐渐热了起来,三皇子一派和贵妃之间的明争暗斗也开始陷入胶着。
  这日应缓带了个人进了行安殿,这人不是旁人,正是之前一起去过崇园的阿贵。年关之后,阿贵便被太子逐出了承安宫,明面上是逐,实则是把他放到了掖庭,毕竟与他同住的人成了叛徒,他被太子驱逐是再自然不过的事。
  也经得起有心人的细查。
  掖庭鱼龙混杂,宫女太监东边出立马又被派到了西边,这些下人虽不起眼,可他们看到的、听到的消息有时候比费心打探来的还要真实许多。
  在掖庭当差不比在承安宫自在,阿贵肉眼可见的粗糙了许多,虽然还是那幅憨憨的样子,查精神看上去倒比之前还好。
  应缓站在他身后踢了踢他,“你这奴才发什么呆呢,还不赶紧给殿下回话。”
  阿贵不是在发呆,他是不小心看见了站在太子身侧的新棠,这一看就把他看得有些愣神。许久不见,她比之前更加好看了,跟太子站在一起,像一对璧人。
  新棠自然也发现了他在看她,友善的朝他笑笑,这一笑如同一石激起千层浪,把阿贵闹了个大红脸。
  他慌忙收回视线,哐当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结结巴巴道,“禀殿下,宜春宫的娘娘有身孕了,宫里人多嘴杂怕露了几声,奴才只好偷偷溜了出来。”
  宫妃有孕是喜事,太医诊出来的时候就会和建安帝报喜,何须这般遮掩,这消息听着像是捕风捉影,几人面上都未有波动。
  新棠想了想,问道,“这等隐秘之事,你是从何得知?我这般问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怕有人故意放出消息来扰乱视线,到时候中了圈套就为时已晚。”
  阿贵挠了挠头,面上浮现纠结之色,“回姑娘的话,是雪烛跟奴才讲的。”
  再听到这个名字,新棠竟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她和应缓对望一眼,不约而同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
  阿贵补充道,“奴才也是最近才在掖庭看到她的,当时她的馒头被被几个太监抢走正在喝井里的凉水,奴才刚好路过,便把自己的馒头给她了,后来她专门又找了奴才,却只是说了这个。”
  雪烛有这个结果,新棠一点都不意外,想是如是想,心里终究还是有些不忍,“那她现在可还在掖庭?”
  阿贵想了想道,“昨天掖庭又走了一批人,奴才现在也不敢确定。”
  太子之前一直没说话,这会儿见新棠失落,冷冷打断了她的神思,“若是她真值得你同情,便不会把现任主子的事情说出口,万事万物在这种人的眼中皆是过眼烟云,你又何须跟自己过不去。”
  应缓慌忙道,“殿下说的正是此理,新棠姑娘还得看开些。”转而又问阿贵,“好可还说了别的?”
  “她还说,贵妃娘娘把身边伺候的人全都换了,她些日子没出门了。”
  这个消息倒是更耐人寻味一些。
  应缓见两人没什么想问的了,使了个眼色,让阿贵出去了。
  贵妃怀不怀孕跟新棠一点关系都没有,她对建安帝后宫里的那点事也不感兴趣,她只是在想雪烛又会被分到哪个宫里当差。
  太子对他又多了一个异母弟弟这件事早习以为常,内心更是一点波动都没有,两人在上方各有各的思量,倒把站在下面应缓憋坏了。
  应缓是个话唠,平日里一有机会,便不遗余力的收集宫里的各方消息,他生怕太子不知道目前宫里的形势,小心翼翼的说了句,“殿下,奴才听说陛下最近都往宜春宫去,云水殿那边好一阵子没动静了。”
  太子不咸不淡的嗯了声,尾音拖的懒懒的,“所以?”
  应急脑子里已经上演了一出大戏,“奴才是觉得,姜还是老的辣,梨妃娘娘和贵妃娘娘争了这么一阵子,到头来还是贵妃娘娘更胜一筹。”
  梨妃和三皇子是一伙的。
  新棠把他的话串了串,说出了自己的猜测,“你是说,三皇子输给了赵贵妃?”
  应缓没亲眼见着,自然是不敢打包票,不过他把这两人的背景给新棠分析了一遍。
  三皇子虽得建安帝欢心,在用人上有些便利,可被他的母后刘皇后拖了后腿。刘皇后在后宫这么多年几乎就相当于一个透明人,除了初一十五这两日建安帝会去坤宁宫里坐坐给她留几分体面,其他时候根本当她不存在。
  可赵贵妃不一样,她在皇宫得宠多年,不经意的一个枕边风便能把三皇子好不容易布好的局吹得七零八落。
  新棠明白了,或许这才是三皇子找上梨妃的原因,后宫有人,确实事半功倍。
  “那陛下既然如此宠爱贵妃,为何不直接立二皇子为太子?”比较来比较去,似乎只有这样才最合理了吧。
  新棠想到哪说哪,一时间忘记自己身边还有个现任太子,虽说现任太子的位置岌岌可危是事实,可她这么说出来,着实有点伤人。
  应缓不敢说话了。
  太子不知道在想什么,望着前方的一处出神。
  新棠恨不得扇自己几巴掌,二皇子与黎家大小姐有着千丝万缕的过去,而她现在又顶着黎家小姐的微分,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怎么听都觉得不对味儿,像是要弃暗投明一样。
  可解释又显得太过苍白,新棠只能寄希望于太子不要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太子不知在想什么,目光沉沉的望着前方,像是要把对面的书架看穿一样,神色中又染上了许久之前的疏离淡漠。
  新棠有些慌,她急急走到太子前面,俯下身子低声道,“殿下,奴婢是无心之言,您别往心里去。”
  太子的手越过书桌,把她拉了起来,声音极淡不知是说给谁听,“小时候不知为何周氏一族为何会被父皇赶尽杀绝,长大之后渐渐明白这不过是帝王权术罢了,三皇弟自小得父皇偏宠,代价便是生他的母后常伴青灯,贵妃看似荣宠不衰,可二皇弟除了自由些,其他的又比本殿下强得了多少。”
  “这就是生在帝王家的命运。”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过渡章,交待些事情


第51章 
  或许正是因为看得透彻; 所以对这个世界的欢喜和对身边人的期待才会越来越淡漠; 只是这世上所有的事情有因便有果; 新棠看着空洞的太子; 不无憎恶的想; 建安帝迟早会亲口品尝一下自己种下的苦果。
  身为帝王,未曾为自己的了民做过什么丰功伟绩,在明君的道路上越走越远;身为人夫; 设计让自己的元配发妻成为刀下亡魂,无可申冤;身为人父; 却只拿骨肉亲情当玩弄权术的棋子,稚子何辜。
  新棠的心在动摇,她觉得自己变了; 她打心底里竟然开始期待这光怪陆离的朝代早日结束,可是结束了就真的能换来另一个王朝的新生吗?
  夏至蝉鸣。
  天气一天比一天热,宫里人来人往,随意的往那儿一站就是一身汗。
  常有言道,百姓爱长子; 皇帝喜幺儿。建安帝许是知道了自己马上又会有一个儿子,心情一高兴之下; 把守在承安宫外许多年的禁军给撤了。
  禁军里有许多人是从军营里选拔上来的; 自进了宫便在承安宫门外守着了,堂堂上战场杀过敌的刀刃却被这么大材小用,想来许多人心里都是不满的,只是不说罢了。
  只出人意料的是; 陪伴承安宫门近十载的禁军副将在受命离开的时候,悄无声息的冲着殿内磕了个头,紧接着便指挥着队伍排列齐整的从宫道上撤走了。
  这一走,连天都格外亮堂了许多。
  按理说太子解禁是好事,至少朝臣想结交储君的时候不必再三番五次的揣度建安帝的心意,看上头的眼色行事,可事实恰恰相反,承安宫依旧还是那个门可罗雀的承安宫。
  新棠数了数,及至目前,上门拜访过的,除了耿家和司徒家,便只剩临安王了。
  临安王左其,是南岐唯一一支异性王,新棠原以为此人要么是七窍玲珑心肝,要么是与世无争之派,要不怎么能在建安帝手上大放异彩,可真正见到的时候,却发现他是个再儒雅不过的中年美男子。
  身形清瘦却不弱,面目儒雅却不显得文气,更难得的是一双眼睛出奇的平和,仿佛里面可以包容万事万物而宠辱不惊。
  临安王虽常年驻守南边,可他却有个儿子在京中,是以他对京中的形势不说十分了解,也并不是两眼一摸黑,太子的境况他清楚,建安帝的性子除了已过世的周皇后也没有人比他更了解。
  他坐在太子下首,温声道,“殿下,臣还是那句话,只要您不行差踏错,这储君之位定是牢如磐石的。”
  太子和左虞交好,对临安王也尊称他一声王叔。
  他并未反驳临安王的话,只沉声叹了口气,“王叔,您可知我那三皇弟近日的动作?”
  临安王微一点头,“有所耳闻。”
  说起来这件事还和太子解禁有那么一点点关系。
  贵妃之所以怀了龙种还这么低调,不是怕遭人妒忌,而是因为她的胎像不稳。雪烛能知道贵妃怀了身孕,其他人自然也有办法能查到,身边的侍女换了一波又一波,最后终于揪出来了罪魁祸首,审问之下,那人竟是梨妃身边的大宫女。
  不管这个人到底是不是梨妃指使的,贵妃说她是,她就是。
  这件事闹得有点大,时隔多年来的这一胎,激起了建安帝已经快要被黄土埋葬的慈父之心,他一怒之下当着贵妃的面把梨妃打入了冷宫,太子解禁也成了他一怒之下的结果。
  梨妃被打入冷宫相当于折了三皇子一半臂膀,之前安排的事情都功亏一篑,且太子又被解了禁,他如何能甘心,消沉了几天之后,借由自己失宠竟当众在殿上撒起了泼,非要让建安帝答应他让他去军中历建功立业。
  三皇子是个阴险的伪装者,明面上不学无术又自小得建安帝欢心,这种事情他做起来毫无违和感,蒙在鼓里的大臣不觉得有异反倒十分支持,被他收买的人更是再支持没有了,这事就这么成了。
  身在权力中心的人都知道军队意味着什么,贵妃原以为自己赢了他,这个消息一传出来,生生呕的又见了红。
  事儿就是这么个事儿,太子看似在这场较量中是唯一没有损失的那个,实际上他这个解禁来得太晚了,对时势朝局来说没有任何作用,唯一的好处便是从囚徒变成了自由人。
  “王叔有所不知,我这个三皇弟,心思深沉又能屈能伸,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就算我正得己身,也难保会有不可控的意外。”
  临安王倒不这么认为,他慢慢道,“不义不昵,厚将崩。他的所作所为不合君臣大义,私不合兄弟亲情,失败是早晚的事。”
  说到意外,临安王倒忧心起来一件事,他浅浅的蹙了眉头,“殿下,臣虽耳清目明识小人,可有一事不明还望殿下解惑。”
  “王叔请讲。”
  临安王欲言又止,“早前关于殿下子嗣的传言可是误传?”
  那消息可以称得上是今年街头巷尾、茶余饭后最让人津津乐道的事了,皇家私事,百姓不议论个底朝天都是很给当权者面子了。
  而这也是承安宫冷冷清清的最重要的原因——无后的储君便如烂了根的繁花,开得再艳也不会有复生崛起的机会。
  新棠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没想到这个看似儒雅的临安王,说起话来竟这般直言无讳,再观太子,面色更是骤然一黑,冷不丁的一眼斜向了新棠,后者心虚的别开了眼,可她又很想听听太子会如何为自己正名,又悄悄竖起了耳朵。
  其实这种事要是放在后世,也算是一炮而红了。
  临安王的眼神浅淡又认真,太子默了默,而后道,“王叔放心,日后若是有了孩子,必定带着他去给王叔见礼。”
  话是对着临安王说的,眼睛却是看向新棠的。
  临安王一下子明白了,左右看了看,轻轻一笑,“如此,我也就放心了,今日天色已晚,臣先告辞,来日方长,殿下若是出宫可以去王府一叙。”
  送走了临安王,长叶对着空空如也的大门发呆,这般空旷又安静,还真是有些不习惯。
  新棠笑她,“我看你是习惯的很,脸上的肉都鼓起来了,可见“心宽体胖”这个词不是白来的,形容你再贴切不过了。”
  长叶一反常态的没和她计较,拉着她左看又看,心疼的摸了摸她越发尖的下巴,“新棠,你再瘦下去,这脸可就真的只有我手的一半大了。”
  许是苦夏,一天比一天热,新棠也一天比一天瘦,一双杏眼在不足巴掌大的小脸上显得分外的大,若不是看她精神还好,长叶都怀疑她是病得不轻。
  新棠倒是没觉得自己有什么变化,只是薄薄的宫装穿在身上,一天比一天能过风。小厨房的饭食常常都是怎么拎上来又怎么拎回去,太子看她在眼前不知疲倦的奔走,总觉着那腰细得仿佛一折就断。
  承安宫的冰全放在了太子的书房,太子甚至还单独命人弄了一张竹床放在殿内让她歇息,只是这宫里冰是有数的,那点凉气根本不足以抚慰在后世吹空调吹惯了的新棠。
  太子看着她蔫蔫的,心疼的直皱眉。
  如此过了几天,太子突然让长叶给新棠收拾衣物,趁着晚上没那么热,带着人出宫去了。
  太子去的不是别处,正是福临天下。
  董掌柜早已得了吩咐,一见着人便立马迎了上去,待看见太子怀里的女子时,先是讶异的打量了两眼,紧接着像是明白了什么,急忙上前为几人领路。
  一路上了二楼,董掌柜推开面前的房门,给后面的太子让出了一条路。
  房间一看便知是专为太子而设,布置的华贵又不失大气,最重要的是,一开门便迎面扑来一阵凉气,把外面的燥热都去了个七七八八。
  太子把人放在了床上,盖上了被子,吩咐长叶照看着,便出去了。
  新棠醒来的时候觉得全身都舒服,周遭好像都布满了冷气,舒服得她不想动弹。董掌柜这时刚好送饭上来,便和长叶在外间搭了几句话,原是临安王也在这酒楼里,现下正和太子在别处相谈。
  房间里很暗,这轻轻的几句话全入了新棠的耳朵,她掀开被子下地,不小心踩在了地上,触感也是凉凉的。
  她穿好鞋站起来走了几步适应了黑暗,才发现这个房间里除了她睡的这张床之外,其他地方放了好些个半人高的木桶,里面全是冒着冷气的冰块。
  除了太子,断不会有人为了她如此的大费周章,新棠坐在黑暗里摸了摸尖尖的下巴,神色温柔得自己都没发现,只可惜没人看见。
  外间的谈话还在继续,新棠摸索着出去,董掌柜见到她便没再往下说,新棠忙道,“别停,说说临安王吧。”
  太子这么些天又是吩咐他布置房间,又是大规模采买冰块的,想来就是为了这面前这个女子,董掌柜就没停,继续说了下去。
  左家和周家是世交,两大家族在临安王这一辈皆出了一个名动天下的人物,一个是玉面郎君左家小公子左其,一个是堪为世家贵女表率的周家周怀柔。
  这两人当时是皇子和公主们的伴读,所谓伴读不过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另一种诠释罢了。两人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和幼年的建安帝相识。
  建安帝这一生做过的唯一正确的事,便是结交了这个拿命护他的人。建安帝刚继位的时候,每天都活在害怕被人篡位的恐惧中,可实际上,老皇帝知他资质平庸又不得不维护正统的血肪,早已在去世前为他肃清了障碍。
  可四邻觊觎政权更跌的南岐,频频发动战乱,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左其义无返顾的身披战袍为他开疆拓土、击退四敌,成功稳固了他群狼环伺的君主之位。
  将军披甲归来,赢得了君主和臣民的爱戴,被新帝下旨封了临安王——南岐唯一一个异性王。这份荣耀至高无上,可只有左其自己知道,他浴血归来为的是不负圣恩,为的是给他心爱的人十里红妆,可他最想见的那个人却在同一天身披嫁衣嫁进了深不见底的后宫。
  从此以后,只有死别,没有生离。
  那个人,便是建安帝的元配、太子的生母,周皇后周怀柔。


第52章 
  星沉海底当窗见; 雨过河源隔座看; 这两句诗应该就是对当时的三个人的情境最完美的诠释。
  前尘恩怨早已封存在寥寥无踪迹的蹉跎岁月中; 任是有再多不甘与遗憾; 可少年心事与家国君臣相比; 便如同星辰与日月,怎可相提并论。
  这一段往事揭开了又一笔红尘旧事,也把最初的太子带到了新棠眼前。
  董掌柜逗留已久; 现下已经要告辞,新棠还沉浸在刚刚那段令人唏嘘的往事中不可自拔; 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催她求证一件事情,“那您可知道周皇后是如何去世的?”
  既是元配夫妻,又为建安帝生下了嫡长子; 不看僧面看佛面,即使建安帝忌惮周家,也万万不该对发妻下手啊。
  董掌柜已经到了门口,闻言又折了回来,悲叹了一声; “姑娘有所不知,周家势大且为外戚; 当今心里早有了疙瘩; 听我那婆娘说,那个时候已经开始疏远小姐了,可小姐已经有了身孕,无论如何也要拼着把殿下生了下来。”
  这相当于是在建安帝的心上添了一把火。
  “如您所说; 周家是世家大族,根深叶茂、德高望重,岂是随随便便就能在一夜之间被夷为平地的?”
  董掌柜笑了笑,那笑里尽显沧桑包含着数不尽的悲怆,他不欲再说下去,恭敬的答道,“往事不可再追,有姑娘在殿下身边陪着,老奴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姑娘先用饭吧,若是有什么需要只管让长叶来找老奴。”
  长叶把屋内的烛火点燃了,好不容易又出了宫,本该最是自在的她却显得格外的沉闷,新棠强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却见她失落的靠了过来,闷闷道,“我怎么觉得殿下虽是贵为太子,可比我这个孤儿还要可怜,新棠,你以后要对殿下好点儿。”
  新棠本来一肚子思绪被她这句话逗得哭笑不得,“我何时对殿下不好了。”
  本以为长叶就是福至心灵那么一说,却没想她一本正的掰着手指头说得煞有其事,“你认为的好不是殿下想要的那种好,可殿下对你的好却是别人求之不得的。”
  这都什么跟什么,新棠点了点她的故作高深的脑袋,笑她,“你能明白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长叶摇摇头,“不知道,但这是长秋说的,长秋一向不说假话的。”
  长秋与长叶不同,行事稳重大方,说话只说三分,她和新棠不经常碰面,但新棠却知道她一直在关注着行安殿,说起来长秋才是最适合承安宫大宫女的位置,可戏剧性的被她给抢先了。
  新棠没再和她聊下去,催着她把饭吃了,便让她回去歇着了。临走前,把自己的包袱从箱子里拖了出来交给她,嘱咐道,“晚上别锁门,我等殿下回来说几句话就回去。”
  长叶不解,“这就是你的房间啊,这里面的冰块是殿下好几天前让董掌柜在外面买的呢,应急那家伙也去了,夏日里冰不好买,听说还费了一番功夫。”
  太子体恤她,她感恩,但也万万不能鸠占鹊巢把人房间给抢了吧。
  “就你话多,身为奴婢怎好和主子同住一室,别忘记我刚刚的话了,记得留门。”
  长叶极快的反驳,“可你是殿下的侍妾啊,自然与我们不同。”
  新棠一哽,没好气道,“这侍妾怎么来的你那天不是亲眼所见,再胡说八道,小心我揍你。”
  好像是这么个道理,长叶被她说服了,拎着两个大包袱走了。
  福临天下另一处厢房里,太子正和临安王临窗对弈,太子执黑棋,临安王执白棋,眼下白棋已被黑棋团团围住,想要绝处逢生已是难上加难。
  临安王淡然一笑,颇感欣慰,“棋艺最考验谋略,殿下技艺精湛,臣输得心服口服,若是我那不孝子能有您一半,我也就放心了。”
  左虞是临安王独子,那才是真正的京城一霸,有他在京中无不鸡飞狗跳,去了南境驻守之后倒是收敛不少开始重新做人了,京中少了他造作,仿佛日子都失去了点滋味。
  太子知道临安王这是想儿子了,但南岐有国法,公候将相若有一方手握兵权在外,则家室必定留守京中,一是为了让在外的人心无旁骛,二是某种利益和权利相互制衡,好坏各半。
  男子不同于女子,没有那么温言软语,但简单的两句话或许便能抚平一段动荡的心绪。
  两人未再摆盘,太子亲手把棋子一颗颗的收回去,缓缓道,“他归京的日子不会太远了,王爷不必太过伤怀。”
  左虞手里现在兵权,太子这话得发人深思,果然,下一秒临安王便道,“殿下可是有了什么打算?”
  打算自然是有的,不过得让对手先狗急跳墙。
  太子双手合于膝上,平缓无波的目光看向烛光中心直至渐渐成了一圈光晕,他适时开口,“王爷可知李献淮为何想去军中,实是因为本殿下把他暗中养兵的银子斩得丁点不盛,军费本就是一比极大的开支,更别说养私兵,若是短时间内他没法弄到银子,到时候就有的看了。”
  豢养私兵等同于谋逆,临安王蹙起了眉头,“三殿下当真是不管不顾了。”
  三皇子和太子自出生起就注定了两人之间的不同,若是其中一人安于现状也是另一种生机,可偏偏这两人心中都有着平淡生活不足以安放的野心。
  临安王和三皇子母族刘家没什么交情,和太子这边的渊源却是纠缠了两代,这一世是无论如何都会护着太子的,他想看着太子登上皇位,不辜负他母后的临终期许,成为一个名垂千古的帝王。
  池月渐东上,照得室内一片清辉。
  新棠等人等得百无聊赖,便把董掌柜送来的西瓜用碟子装了放进了木桶里冰着,夏日蝉鸣聒噪叫得人反倒心里宁静了下来。
  她开了一扇小窗,拎了把椅子坐在窗口看月亮,太子便是这个时候携了满天星光回来的。


第53章 
  镜中貌; 月下影; 是佳人; 只是这佳人过分瘦削; 往窗边一坐只有小小的一团; 连窗户的影子都能完全把她掩盖住,这船瘦弱总让人忍不住把她搂在怀里紧紧的抱住。
  太子站在门口静静的望了片刻,转身轻声关了门。他慢慢走到新棠身后; 顺着她的角度去看窗外,一身靛蓝家常锦衣不但没有掩盖住他身上的贵气; 反倒添了几分平和。
  天地广大,太子除了漆黑无边的夜和脑中挥之不去的倩影,什么都没看出来; 倒是这吹进来的风,还带着丝丝的热气,也不知新棠在看什么看得这般专注。
  他微伏下身,侧脸瞧她好一会儿,“精神看着好了不少; 也不枉本殿下花的这大把银子。”
  新棠想事情想得投入,乍听得太子的声音响在耳边; 悚然一惊; 手撑着窗台,把脸扭了过来正在回话,唇角却和弯身凝视着她的太子轻轻一碰,迅速错开; 双唇轻碰的感觉,木木的,麻麻的,还有一点点温热。
  新棠下意识弯腰后仰想从侧边抽身站出来,奈何太子不由分说的欺进一步,一把捏住了她的下巴,把人按在窗边动弹不得。
  万家灯火藏了满眼,太子的眼中闪着光,极亮的看着她。新棠在里面看到了自己呆呆的样子,虽是小小的一只却是他眼中的唯一。
  长叶说,她应该对太子好一点,新棠觉得她说的不对。这世间的回报与得到不一定都是对等的,可一个人若是在另一个人心里生了根、发了芽,那个人必定是能感受到他对她的千般万般好,反之亦然。
  新棠的自我防线在一点点溃散,不知不觉的开始脱离以前那个不受拘束的灵魂,因为她的心落了地。而这一切,都是他一点点瓦解的,如何能说她对他不好呢?
  公子只应见画,此中我独知津,新棠不想挣扎,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眼前一片漆黑,嘴唇上想象之中的触感没有来,反倒是感觉下巴又被抬高了点,新棠转了转眼珠,有些尴尬的张开了眼睛,这一睁眼却见太子的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怜惜,她果断的移开了自己的脸,打算未来几天都不出门了。
  君子就君子吧,谁还不是淑女了,矜持就矜持!
  新棠转身欲走,太子眼疾手快一把把人抱进了怀里,拥着她靠在墙上,柔柔的低叹了一声,“瘦的本殿下都快看不见你的脸了,什么时候才能把你养回来,嗯?”
  这一声“嗯”,低低的,如早间的十里清风,吹得新棠腿软,站不稳。
  她乖巧的伏在他的胸膛上,合上眼睛,声音带着笑,“那是因为殿下的眼神不好了,奴婢刚来承安宫那会儿,可是比现在还瘦呢。”
  太子的拥着她的胳膊收紧了些,下巴抵在她的头顶,声音清冷又不失柔情,“恰恰相反,本殿下倒是觉得现在这双眼睛现在才是真正的好了,只认现在的你。”
  新棠见过太子筹谋时的机敏睿智,也见过他作为一宫之主的霸气强势,唯独没见过此刻的他,最深沉的嗓音说着最温柔的情话。
  如此良辰写意,是不该辜负,新棠抬起了手,正打算环上太子的腰,却又听见一句沉沉的感叹,“说起来,你倒是比我这个当主子的还娇贵,若是你能赶快好起来,也不枉本殿下想方设法为你忙碌一场。”
  谁娇贵了,谁娇贵了!算了,你是太子,你说娇贵就娇贵吧,新棠默默收回了手。
  而后又想了想,自己毕竟还是实打实的收了太子的好处,不懂得知恩图报的奴婢不是好奴婢,新棠从他已松的臂弯里滑了出来,退后一步站在了对面,笑眯眯提议道,“殿下,不如奴婢陪您出去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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