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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武门-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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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霸又感叹,“不过他穿上女人的衣服,着实是好看的。”
花生汤听得有点疑惑,“有男人穿女人的衣服?谁这么变态?”
李元霸闷闷的放出一颗小型氢弹,“就是孔师父啊。”
花生汤愣了足足五秒钟,突然跳起二十五丈高,“是谁,是谁逼得孔师父这样狼狈,说出来,我要去收拾他。”
李元霸忍不住笑出来,“你怎么收拾人家?用你那口雪白的小牙牙咬死人家?哦哦,花生汤,你要记住,你虽然有豺狼的凶残本性,却没有豺狼的伶牙俐齿,所以说什么收拾别人,都是大白话。”
花生汤大怒,一把将手里的湿毛巾扔在李元霸脸上,“四公子,你是找不自在还是怎么的?”
李元霸斜眼看了花生汤一眼,撇了撇嘴,不发一言。
花生揪住他衣服,“说,孔师父现在什么地方?我已经好长时间没有见到他了,想到他现在饱受煎熬,被人羞辱,我就,我就。。。。”
“就怎样?”
“就心花怒放。”
李元霸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啊?!为什么?”
花生汤仰天大笑三声,志在满满的说道:“这还用嘛,孔师父落难了,我才有大显身手的机会,如果我可以使他脱离牢笼,又杀掉逼着他穿女人衣服羞辱他的歹人,他心里必定会对我另眼相看,我成为孔夫人也就是指日可待的事了。”
李元霸忍不住哈哈大笑出来,“你想做孔夫人?哈哈,哈哈,哈哈哈。”
花生汤倒竖起两条凶眉,“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态度?想找揍只管明说,花生姑娘今天有空,愿意无条件成全你。”
李元霸撇嘴,“你揍我?不是我吹嘘,我只需要用两根手指头,就能把你捏成肉饼干。”
花生汤心知他说的是实情,两眼一红,眼泪刷刷的流出来,“人家从小伺候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不记着我的好也就算了,处心积虑的要把人家捏成肉饼干,你还有良心么?”她用衣袖蒙着脸,打扫喉咙,呜呜号叫不已,仿佛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无处申诉。
李元霸有些慌手脚,他自小给花生汤欺负惯了,虽然也明知道其人狡诈,时常假哭骗财骗物骗衣服骗零花,也时常提醒自己要当心,不要中她的诡计,但世间的事,从来没个准儿,一物生来,必定有另外一物是专程克他的,花生汤就是这样的物,专程克李元霸,所以她那点小计谋用过多少次,李元霸都永远会上当,“真是的,我只是说说,又不是真的要动手。”
“那你告诉我孔师父在哪里?”
“东宫殿,她给大哥的僚佐徐靖捉去了。”
“关在什么地方?”
“朝阳殿的偏殿。”
花生汤拿下遮着脸的衣袖,转身昂首挺胸的准备要出门。
李元霸连忙拦住她,“你要去哪儿?”
花生汤握紧拳头,“救孔师父出来。”
李元霸眼珠儿都要掉出来了,“你一个人能行么?”
“谁说我是一个人?”
李元霸呆住了,吃吃问道:“你还有帮手?”
花生汤得意的大点其头,“当然。”
“谁啊?”
“就是我无所不能、无所不知、无所不懂的大木哥。”
李元霸听得皱眉,“大木哥?这又是什么鸟?”
第二品 干将莫邪 第二十章 习惯
花生汤不高兴了,“大木哥可不是鸟。”
“那他是谁?”
“嗯,是我的邻居,具体啥来头我是不晓得,只是听我娘说,我七舅老爷他三外甥女儿的婆婆的第四个小孩,是大木哥家的仆人。”
李元霸大是好奇,“花生汤,我记得你家在长安扶风附近,那地方偏僻的要死掉,没听说有什么大户人家啊。”
花生汤翻了个白眼,“我也没说大木哥他家在扶风啊,实际上他家是在相州。”
“那他跑去扶风干啥?”
“不知道,多半是和家里闹别扭,离家出走吧,他在扶风也没住几天就走了,”她想了想,“那也是好几年前的事了,后来就再没他消息,不过他真的是利害的,我亲眼看见他一拳打死二胖他们家那头水牛。”
李元霸撇嘴,“不过一点硬气功,有啥了不起,”说完他亮出坚实有力的胳膊,“我也可以。”
花生汤说道:“我知道,但关键是四公子你虎背熊腰膘肥体壮,能打死一头水牛,那是本分,大木哥清瘦得像一根柴火,一阵风就能把他吹倒,这样的人能打死一头牛,那才叫本事。”
李元霸无言以对,觉花生汤说的确实有道理,“哪天遇到这个人,我得向他请教请教。”
花生汤瞟了李元霸一眼,“放心,你这个愿望很快就会实现。”
“啥意思?”
花生汤正色说道:“因为大木哥昨天来找我了,托我引见他给你和二公子认识。”
李元霸顿时来了兴致,“他人在哪儿?”
“在东市的如意客栈,我现在就去找他来。”
花生汤蹬着绣花鞋,小脚翻飞、心急火燎的出了秦王府,直奔如意客栈,去找她的大木哥,没想到却扑了个空,大木哥人不在客栈。
花生汤大是失望,也不知道他是去了哪里,拿不定主意自己是在门口苦等还是先回府,正犹豫间,店小二领了个年轻秀美的女子,走到她跟前,“这就是徐尧先生住的房间。”
女子打量花生汤,颐指气使问道:“你是谁?守在这里做什么?”
花生汤虽然自幼卖到李家给李元霸做婢女,但李元霸十分谦让她,对她很是忍耐,使得她虽然生了个丫鬟的身子,却享受了小姐的福祉,所以一向是霸道惯了,最讨厌别人对她呼三喝四,尤其是女子,又尤其是年纪相当身姿秀美的女子,更加不能输人输阵,当下挺起小胸部,“你又是谁?跑来这里做什么?”
女子也不多废话,“叫徐尧出来。”
花生汤歪着头,“徐尧是谁?”
这个不能怪花生汤,她还真不知道大木哥的大名。
“少给我装蒜。”
花生汤想了想,说道:“我不知道你要找谁,但如果是这间房间的主人,那么你就要守规矩,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我先来这里,势必要排在你前边,等我的事做完了,才能轮到你。”
女子冷笑,沉吟了阵,含笑问花生汤,“你叫什么名字?”
“花生汤。”
“很好,”女子弯弯眉毛,露出甜蜜笑容,跟着她出手如闪电,握住花生汤的右臂,用力一折,就听见咔嚓一声脆响,花生汤右手臂已经被这看来甚是纤弱的女子生生折断,花生汤哎呀叫了一声,只觉剧痛钻心,眼前一黑,险些就要昏过去,又听到女子冷笑不已,“跟我讲规矩,你差太多了。”
花生汤大怒,一口恶气逆行攻心,使得她居然清醒过来,不过身子仍旧软软倒向女子,只是左手悄悄抽出藏在袖口暗袋里的圆月刀片,握在左手手心。
女子见着花生汤倒向自己,面上露出厌恶神情,不假思索想要将她拨开,就在她双手撑住花生汤双肩那阵,胸口空门大露,花生汤抓住这样机会,运气过臂,出其不意的将圆月刀片刺入女子左胸,刀片入体之后,她握住刀柄用力翻转,割断周围血管,然后抽出刀片,血泉喷射而出。
女子倒在地上,低头看见自己胸前刀片,双眼睁得老大,错愕不已,显然是不置信,“你。。。”
花生汤靠在门框上,大口大口的喘气,“我最恨别人不讲规矩还偷袭我。”
旁边那小二双腿打着哆嗦,发了半天神,突然失口尖叫:“杀人啦,有命案发生。”拔腿冲下楼。
小二才下楼,就有人上楼来,花生汤扫了一眼,顿时大喜,“大木哥你可回来了,我等你半天了,”想了想又问,“你的大名,是叫做徐尧?”
来的这个人,年级约有二十四五岁样子,长相果真如花生汤所形容的,身材瘦削得像一根柴火一样,满面的病容,颧骨高耸,穿着一件灰色长衣,浑身上下只有一双细长双眼略有神采,其他再普通不过。
“是,”他蹲在身,检查地上那女郎,探她的脉息,随即皱眉,“你杀了她。”
花生汤替自己申辩:“是她扭断我手臂在先。”
徐尧叹了口气,“但你也不该一出手就要人命吧?”
“没办法,我家四公子出手从来不留活口,我天天跟着他,习惯了,潜移默化。”
徐尧无奈,转口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你上次托我替你引见四公子和二公子,现在四公子答应见你,差我来带你去秦王府,另外,我也有事想求你帮忙。”
第二品 干将莫邪 第二一章 跟踪
徐尧笑道:“什么事?”
花生汤当下将自己喜欢孔慈、孔慈现在陷落在东宫殿、被迫装扮成女子,并要和一个叫做徐靖的变态成亲的事一五一十说出来,末了言辞恳切说道:“大木哥,你就帮帮忙吧,把人给我救出来,妹子一生的幸福,就在此一举了。”
徐尧不置可否的笑,“你一生的幸福是什么?”
花生汤羞答答的说道:“那还用说么,当然是嫁给孔师父。”
徐尧惊讶的瞪大了眼,“嫁给孔师父?”
花生汤大力点头,“是的。”
徐尧没再作声,脸颊微微抽搐,似是在极力隐忍,连着做了几个深呼吸,“真是害人不浅。”
“什么?”
“没什么,”徐尧面不改色笑道,“好,我答应帮你这个忙就是了,”他顿了顿,似笑非笑看着花生汤,“事实上,我今次之所以要你替我引见秦王府的两位公子,本身也就是为了救出孔师父。”
花生汤大喜过望,苹果一般的圆脸蛋红彤彤的,“大木哥,真是不知道要如何说出我此时的感激之情,日后我和孔师父生的小娃仔,送你一个做干儿。”到底是没有走过江湖的人,完全忘记问徐尧为什么要对孔慈施以援手。
徐尧面容再度抽搐,“好说。”跟着连忙转身,两只小肩膀抖动着行至走廊另外一头,打开窗户。
“你要去哪里?”
“不是你说要带我去秦王府?”
花生汤大眼转了转,“但是楼梯在这头哎。”
徐尧轻巧的笑,“你要是不担心下楼遇到捕快,尽管走楼梯。”说话间他撩起灰色衣角,翻身跃出窗户,姿势潇洒之极。
花生汤赶紧拖着半条残臂跟过去,好在徐尧住的是三楼,楼层不算太高,跳窗也还不是那么让人望而生畏的事。
徐尧站在窗口底下,抬头望着花生汤,笑容如三月的春风,看得花生汤莫名的呆住,只觉大木哥此时的面容,怎么看怎么顺眼,好像漫天的金光,悉数撒在他脸上了,此情此景,饶是她满心只有孔慈一人,小心肝也扑通扑通乱跳了数下,两只大花眼鼓鼓的冒桃花。
“赶紧跳下来,我接着你。”
花生汤小脸蛋烧得通红,小蹄儿和小爪子好像有自己意识,自动把着窗户,挪到窗户边上,然后奋不顾身跳下去,正落在徐尧摊开的双手上。
“哎呀我的天,”徐尧接住花生汤,“看不出你个儿小小的,居然长了一身贼膘,重得像个小秤砣,差一点就没接稳当,把你摔在地上了。”
花生汤气得一口气险些没上来,满腔绮思丽想登时飞到爪哇国,“有你这样说话的么?”
徐尧咕咕的笑,又送上一句甜言蜜语,“不过孔慈好像就喜欢长贼膘的人。”
花生汤当即化成一滩春水,抿嘴羞笑道:“是么?幸好我长了一身。”
徐尧面容再度抽搐,青白交替,看那样子,仿佛是内心承受了极大爆破情绪,但是又不能发作出来,只能极力隐忍,“我们走吧。”
花生汤正在九天云外胡思乱想,自己和孔师父生几个娃仔才算合适,“啊?去哪里?”
“秦王府啊。”
花生汤如梦方醒,“哦,对对,跟我走,往这边。”
两人一前一后,行出半条街,花生汤终于想好问题答案:爱生几个生几个。
问题解决之后,花生汤比较有心情关怀徐尧了,“大木哥,你以前认得孔师父不?”
徐尧笑道:“我如果不认得她,又怎么会亲自过长安来救她。”
“这么说起来你们关系匪浅?”
徐尧没作声,沉吟半晌,“没有,”他快速的开口,仿佛是想要赶在自己后悔之前,把问题一锤定音,“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花生汤哦了声,“孔师父家乡在哪里?他家里情况如何?”
徐尧却笑,“这些你留着将来自己问她吧,如果我都说给你听了,将来你们不就没有聊天的话题了?”四两拨千金的把问题绕开了。
花生汤想了想,“也对哦。”遂没再作声。
徐尧低着头,心不在焉想着自己的事,也没留意周围动静,一直走到秦王府门口,他无意之中回头,见到一条瘦小人影快速躲闪进旁边一家店铺,才反应过来自己是给人跟踪了,一时心念动了动,只装作是没看到,跟在花生汤背后,进了秦王府。
第二品 干将莫邪 第二二章 失落
每次上朝,李世民都觉得很累,这倒不是说他身体不好,吃不住站一整天议政的苦,他是心里疲累,满朝文武都是太子下属,自己跟前除了一个刘文静,再没有僚属,就算担了尚书令的名头,因为没有人可用,也变成了个虚衔,反观李建成一方,因为有众人拾柴,火焰自然是高,往往其人一点点小功绩,经由众人夸赞,立即就变成彪炳战绩。
今次也不例外,早朝时候,唐俭代替受伤的皇太子总结平定洛阳的经过,将太子夸赞成天底下一等一的将才,说他如何指挥若定,在受伤的情况下仍然坚决不退缩,用他英明果断的小身子,率领义军攻破洛阳城,平定反贼,论述这段经过唐俭大约花费了五千字左右,等到论及秦王李世民和卫王李元霸的功绩时,其人轻描淡写提了一句:“秦王坐镇中军大帐,指挥还算得力,卫王护卫皇太子攻城那阵,虽然有疏忽使得太子受伤,但好歹还是完成了任务,也算是立有功劳。”
李渊哦了声,看着半边身子包裹成粽子的李建成,满是怜惜的说道:“太子居功之伟,应当重重的赏赐,来人,将突厥国进奉的那两件战服青丝明光甲和绛丝硃犀甲拿来,赐给皇太子。”
李渊连眼角余光都没扫到李世民。
李世民站在旁边,指尖一阵一阵发冷,只觉自己在这偌大朝堂上的位置,还不如一粒微尘。
他心灰意冷,再也提不起兴趣自动请缨,出征远在洛仓的西魏瓦岗军。
出征瓦岗是李世民和刘文静在今天上朝之前商定的策略,洛阳一战,因为援军来的太快,使得秦王最终颗粒无收,不仅如此,还连带损折了一员得力助手孔慈,因此当务之急,是要尽快补充秦王府的谋士武官资源,而纵观尚存的十八路反王势力,西魏无疑是最强的,旗下战将如云,魏王李密甚至网罗了本朝的第三勇士裴元庆,而其他能点上名的文官,比如徐茂功、魏征,武将比如秦琼、雄阔海、谢映登等人,出身也都是前朝的官员,在地方上也都小有名望,文韬武略方面,也大多精通,这也在客观上提高了西魏军的人员素质水平,用刘文静的话来说,“攻下瓦岗之后,我们接受的不仅仅是一干战将,更有高素质的兵勇,有了这部资源,对于扭转当前的被动局面将可产生巨大效用。”
李世民当时也是这么认为的,两方因此约定,就在今天趁着早朝圣上听取洛阳捷报、心情愉悦之际,趁着太子受伤,不能出征之际,由李世民主动请缨,要求带兵攻打瓦岗,刘文静再自荐,统揽物资督运,圣上本身是个好大喜功的人,相信他一定会准奏。
刘文静站在李世民对面的文官序列当中,冷眼打量李世民,见他神色暗淡,笑容苍茫,心中也忍不住叹气,知道圣上今次明显的冷落,戳伤了他的自尊,这个时候贸然提议出征瓦岗,就算圣上准奏,李世民多半也没有干劲,真要把这任务争取到手了,反而是个负担。
他心念千转,忍不住扫了龙椅上的李渊一眼,眉峰微微蹙起,这年来圣上转变之大,只能有沧海桑田来形容,当然这不是在说他的性情,而是他对秦王的态度。
第二品 干将莫邪 第二三章 转变
早在圣上登基之前,不,确切的说是在进京之前,圣上还只是太原侯、唐国公的时候,他对秦王的态度,和现在相比,真是有天渊之别。
那时候秦王是圣上最倚重的左右臂,太原府境内,无论大事小事,只要秦王愿意插手,悉数都由他说了算,调遣太原屯骑的虎符,圣上手中永远只有一半,另外一半,一直是由秦王掌握,王府的幕僚和武官,常年出入济世救民,个个莫不以受到秦王赏识为殊荣,至于那位住在建功立业的嫡长子李建成,不折不扣就是只灰麻雀,毛色不好看,唱歌也不好听,又不能捉害虫,堪称是百无一用。
那一段时间是秦王最璀璨最耀眼的时间,几乎所有太原人都认为,唐王引退之后,唐国公这个位子,毫无疑问一定会越过嫡长子,直接交付到秦王手里。
李世民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在义军进京之后,当圣上对他的恩宠逐渐转淡,他才会百思不解,当然,仅仅是恩宠转薄也还算了,最为严峻是他还开始有意识的削弱秦王实力,扶持嫡长子李建成。
最明显的例子,就是去年中,派李建成出征兖州乱党祝山海。
彼时李世民远在洛阳搜索前隋皇的传国玉玺,隋皇杨侑还坐着帝位,圣上是摄政王,坐守正阳宫,统揽朝政,适逢祝山海造反,其人亲自点了两万精兵,连同彼时唐王府中隶属秦王的十三名文官,交由齐王李建成率领,出兵兖州,刘文静当时觉着十分惊讶,因这十三名文官是秦王最为精锐的僚佐,圣上圈走这十三人,秦王门下就没有文笔可用了,他遂私下将这件事报给了秦王,说圣上行事意图不明,问秦王是否需要自己拦截住十三人。
秦王反而觉得刘文静是在小题大做,战时征调借用人手,是经常的事,没有必要为此得罪圣上,示意刘文静少安毋躁。
这是秦王有生以来作出的第一次重大决策失误。
因为十三文官出征之后,就再也没回来,全部战死在兖州。
李世民初初得到这消息,惊得面无人色,那是他花了巨大心血网罗到的精锐,居然就这样糊里糊涂的葬送了,他急忙送了八百里快递给刘文静,要他无论如何查明原因。
很快刘文静回复他:按照齐王送回长安的战报所说的,祝山海在连着吃了几次败仗之后,决定铤而走险,在一个漆黑的夜晚,祝贼带着残存部队劫营,凑巧就劫到了十三文官居住的中军大营,十三人手无缚鸡之力,当场被全部刺死。
李世民看到这样回复,心痛得当场哭出来,而圣上对这件事的处理意见,则更是让他心凉:圣上对于李建成因为疏忽大意导致营盘被劫文官死难的事,只是薄责了几句,紧接着就征调了李元霸,带着两万人马,急急赶去兖州增援李建成。
刘文静在来信中这样写道:
这件事有两个重大的疑点:第一,根据齐王的汇报,祝山海部劫营,只杀死了十三文官,跟着就撤走了,为什么?第二,齐王并没有要求圣上派兵增援。犹记得当初秦王下扬州找玉玺,曾经请圣上选派卫王随同前往,圣上没有答应,说卫王是用来镇国的,不能轻易外派,现在,为着一个小小的祝山海,圣上大动干戈,行为举止着实是让人费解,更何况祝山海部总兵马不过一万五千人不到,也根本是不需要支援的,圣上这样举措,意义实在不同寻常。
李世民当时已经拿到玉玺,见到刘文静这样字句,貌似是在暗示一种让他觉得有些不安的局面似乎将要出现,他踌躇良久,问出了一个自己都觉得心惊的问题:我现已经拿到玉玺,你看要如何处理。
第二品 干将莫邪 第二四章 打压
刘文静的回复非常快,里边只有短短的两个字:莫如。。。
莫如什么,刘文静没有说明白,但是李世民已经看出来。
莫如自行拿了玉玺建国登基,封李渊做太上皇。。。
这想法李世民心里不是没有想过,但考虑再三之后,他还是带着玉玺回到长安,交给了圣上,甚至为了顾全圣上爱面子的心意,劳心劳力的带着孔慈逼迫萧氏写了禅让的诏书,把所有细节都处理得妥妥当当的。
刘文静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李世民踌躇良久,说道:“我还没有准备好,坐到那个位子上去。”
刘文静叹了口气,“秦王,你错过这次机会,将来必定要吃很多苦。”
李世民却笑,不无自信的说道:“放心,虽然十三谋士没有了,我门下还是有不少人支撑的,局面始终是在我控制当中。”
刘文静看着李世民飞扬的面容,心里叹气,没再说话。
不久圣上正式登基。
他登基之后办的第一件事,不是大赦天下,也不是赏赐功臣,是收回秦王的兵权,当然他进行的十分技巧。
该时恰好前隋旧臣卫文升在扶风作乱,李世民掌握京畿十二路游击和屯骑,扶风又在长安附近,因此他主动请命出征,但是圣上却不同意,借口说齐王出征祝山海,表现十分不佳,应该给他一个弥补的机会,要求秦王交出兵符,由齐王代替出征。
李世民心理不大舒服,但也没计较太多,就答应了。
结果李建成平定卫文升叛乱回京,李渊收回了他手中兵符,但是没有交还李世民,而是转给了兵部尚书于筠,李世民这时才开始意识到,风向转移了。
紧接着李渊立储,齐王名正言顺的坐正东宫位,李世民受孔慈的劝慰,知道自己实力尚嫌不足,因此也忍气吞声的接受这样局面,暗中积极攒取能量,希望日后能够翻为上宾。
但是他错了,如果说先前圣上的打压,还是不显山不露水的,那么立储之后,圣上的所作所为,则是明显的、处心积虑的打击。
他先是拿着几个小错误,将隶属于秦王党的几员大将比如殷开山、侯君集、刘世龙等人,全部贬责到西北戍边。
三人当中,殷开山和李家关系匪浅,他的母亲是千金公主的奶娘,圣上一向尊重她,其人听闻自家小孩要贬责去西北,连忙上朝求情,结果没想到的是,圣上据此责怪秦王治军不严,将秦王和殷开山各自杖责了四十板。
期间刘文静试图求情,圣上森冷说道:“你不用多说,朕就是要杀一儆百,使得有反骨的人知道,朕眼中容不得人忤逆。”
李世民挨了那四十板子,才领悟到刘文静是多么的有先见之明。
这件事到此还没有结束,朝臣们,包括李世民门下的僚佐,从圣上苛责李世民的态度中看出了苗头,明白圣上是存心要打压李世民,自己如果还不识实务改弦更张,最后必定也逃不过西北戍边的下场。
认清这层事实,一窝人霎时之间走的无影无踪,秦王府成了禁忌,如非必要,绝不轻易涉足,以示清白,而离开秦王之后又投向哪一王门下,也是个问题,此时圣上又适时的给出了暗示:太子新入东宫,对朝政还很生涩,十分需要能人的辅佐。
强大的资源容量在瞬息之间,全部涌入东宫殿。
因为有圣上的引导,皇太子李建成的势力终于是踩在李世民的身上,建立起来。
第二品 干将莫邪 第二五章 折辱
当天散朝,李渊在正阳宫举行了盛大的庆功宴,表彰太子平定洛阳的功绩。
席间皇太子李建成一雪多年来每次宴会必定排在最后一名发言的耻辱,由李渊钦点,头一个送上给天朝的祝福。
考虑到兄弟们阅读本文多半也是为了打发时间的缘故,在这里我就一一的复述皇太子那篇华丽拗口的祝酒辞了,只给出该祝酒辞的主要内容:今次能够平定叛乱,全仗李渊的福祇。
李建成做完长篇大论的祝酒辞,轮到李世民,这种场合对他来说,原本是司空见惯的,自年少至今,他已经讲过不下一百篇的祝酒辞,所以沮丧的年轻人虽然没有什么心情润色字句,即兴发表的辞赋,也还是十分动人的,“城彼朔方,周朝盛典;缮治河上,汉室宏规。。。”
这是以前秦王门下最有名的僚佐王嘉贞给他写的,名字叫做备诏赋,堪称是本朝最典雅的庆典文章,秦王以前只用过一次,就是在去年三月初,李渊生辰的时候,其人之所以选择在今天翻这道老皇历,大约也是存着想要唤起李渊的旧爱的意图。
他这想法是好的,但结果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他那篇有名的备诏赋他才只开了个头,就见李渊打了个哈欠,百无聊赖把玩旁边坐着的尹才人一双纤纤玉手,连睁眼都没瞧他一眼。
“秦王,够了,下去吧。”
李世民愣住了,他僵立在原处,手足无措,百思不解,满脸通红,毕竟是才只二十四岁的小娃仔,他经历的还少,从来没有被人这样当众的折辱过,所以心理寻思自己接下来应该怎么做,是含愤掉头离开,还是不声不响的坐回自己位子?
刘文静看得愤怒,终于忍不住站出来,欺负人也要有个限度吧。
“圣上,臣有一事不明,恳请圣上开导。”
李渊似笑非笑看着刘文静,“就知道你会站出来,说吧。”
刘文静忍怒说道:“臣想知道,秦王到底做错了什么事,使得圣上对他这样的百般挑剔,圣上如果不说出来,我等永远不会明白,自然也就没有办法改进,不仅如此,心里更会惶恐不安,这样对国家、对江山社稷,都没好处。”
李渊不置可否的笑,刘文静看来是忍到极处了,一开口就端出江山社稷,替他以下犯上的质问找来冠冕堂皇的借口,逼得自己必须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他心下有些愠怒,却又佩服刘文静的风骨,在如此艰难处境中,依然力挺李世民。
群臣都噤若寒蝉,悄没声儿的看好戏。心想刘文静这样公然的挑战圣上权威,完全和圣上的心意背道而驰,其初衷又更是为了臭鸡蛋李世民出头,分明就是自找死路,按照圣上一贯的做法,他今天估计是不要指望能够从庆功宴上存活下来了。
李建成心里却颇是遗憾,怎么这样机敏又忠诚的部属,自己没有网罗到呢?
“秦王做错了什么事,他心里应该很清楚才对的,不需要朕明言吧。”
李世民心下一沉,和刘文静互看了一眼,踌躇片刻,单膝跪在地上,“儿臣着实是不知道哪里做错,请父皇明示。”
李渊沉吟了阵,淡淡说道:“你错不在事,在心上,至于个中的内容,朕不方面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朕只给你一句劝告:朕给你的,你才能拿,朕不给你,你就不能拿,明白了么?”
李世民一颗心至此沉到谷底,额间冷汗森森,李渊这话说得虽然是含混,但意思却很明白,显然是在直指自己觊觎东宫太子位而言的,他脸色灰败,想起孔慈说过,长幼有序,只要李建成在世一天,就绝对不要指望圣上会主动立自己做东宫太子,那时候他还不服,现在看来,孔慈是对的,刘文静也是对的,在扬州的时候他就劝过自己,莫如自力为王,是自己没有听从他建议,如今落到今天地步,一切皆是咎由自取。
第二品 干将莫邪 第二六章 裴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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