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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武门-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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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姥姥一挥手,“当然不是,”她沉吟了阵,慢慢说道,“在目前这种情况下,要救出小慈,只有一个办法可想。”
景和精神大振,“什么办法?”
熊姥姥深吸口气,“去相州大营,找徐尧。”
景和愣了愣,“相州大营?那是我们的死对头。”
熊姥姥笑道:“是,你如果怕死,就不要去,我自己去。”
景和摇头,“我不怕死,我是怕找不到人,万一徐尧不在相州大营,我们扑个空怎么办?”
熊姥姥说道:“顾不上那么多了,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
景和想了想,“也是,确实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可想了。”
熊姥姥又说道:“我先安置你休息一会儿,天亮之后,我们先去登封那里,将小慈被徐靖俘虏的消息告诉他,嘱咐他传扬出去,登封那里是医馆,人多眼杂,消息传得快,如果运气好的话,可能都不要我们赶到相州大营,徐尧就收到风声了,”她叹了口气,“我虽然不知道这个小孩当年究竟为什么要背叛徐家堡,但我肯定他对小慈的一番心意是不会做假的,所以一定不会坐视不管。”
景和似懂非懂,说道:“姥姥,那个徐尧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他是不是很厉害,连主子爷那样精明的人,都被他骗倒?”
熊姥姥苦笑,“我不知道他厉害不厉害,我只知道,他是我所见过最表里不一的人,也是最懂得伪装的人。”
两人没有再多说,景和喝完豆浆,就睡下了。
转眼天光大亮,熊姥姥收拾了简单行李,带着景和赶去徐登封的医馆,找到登封,将孔慈被徐靖俘虏的事简述了一遍,央请他把这消息传扬出去。
徐登封听完熊姥姥叙述,不置可否的笑,“我知道了,姥姥你收拾这样小包袱,是准备要出远门?”
熊姥姥说道:“是。”
徐登封笑道:“这样看来,你是赶不上要喝孔慈的喜酒了?”
熊姥姥惊得眼珠险些凸出来,“你说什么?谁的喜酒?”
徐登封笑出来,一字字说道:“孔慈的喜酒。”
第二品 干将莫邪 第十五章 婚期
熊姥姥眼珠当场暴凸出,吃吃问道:“小慈的喜酒?他要和谁成亲?”
徐登封露出看好戏的神色,乐不可支说道:“最有趣就在这里,和徐靖,那个我一直以为对他恨之入骨的男人。”
熊姥姥吞了吞口水,“你骗人的吧,徐靖怎么可能会和小慈成亲?”
徐登封笑道:“我骗你做什么,这是徐靖亲口告诉我的,就在昨天夜间,他带着昏迷的孔慈,来我的医馆抓药,我就问了他一句,打算怎么处置孔慈,我当时也是好心,想着如果他要处决孔慈的话,看在昔日的情分上,我会说两句话恳请他放了孔慈,没想到他却告诉我,要和孔慈成亲。”
景和跳起二十五丈高,“怎么可能?!”
“不仅如此,他还付给我一百两金子,要我将这消息,尽可能快尽可能广的传扬出去,最好能让徐家堡所有幸存的人都来参加他的婚礼,当然,也希望相州大营的密探足够快腿,来得及赶在婚礼之前,把消息送给徐尧知道,他可是很期望徐尧来参加他的婚礼呢。”
熊姥姥满是皱纹的老脸抽成了一团面疙瘩,“我的个神,真他奶奶的,这叫什么事啊。”
景和说道:“姥姥,既然是这样,我们还要不要去相州大营呢?”
熊姥姥想了想,问徐登封,“徐靖要和小慈成亲的消息,你告诉多少人了?”
徐登封悠然的笑,眯着眼说道:“你进门之前,难道没有留意我在医馆门口悬挂的那幅画么?”
熊姥姥摇头,“急三火四的进来,没太留意。”
景和三步两步跑到医馆门外,不大功夫卷了一幅画进门,摊开给熊姥姥看,熊姥姥扫了一眼,脸上变了颜色。
那是一幅普通的泼墨山水画,画中大江奔腾如怒,在大江的东岸,有一艘乌篷敞口船,船头放着一束紫石英,色黄如金,耀眼似炎夏的阳光,旁边坐着一名年轻人,眉目依稀就是徐靖的模样,手中持一把锋利匕首,面色漠漠如寒冬,正在掐折紫石英。
景和看得糊涂,忍不住问熊姥姥,“姥姥,这是什么意思?”
熊姥姥看得苦笑,“登封,你这一手,可真是朝着人心口下刀。”
徐登封露出一个泼皮无赖的笑容,“没有办法,谁让徐尧总也不出现呢,只得下重手了。”
景和听得着急,急得拉住熊姥姥衣襟,“姥姥你快说,到底是什么意思?”
熊姥姥苦笑,“景和,你跟小慈的时间还短,他多半还来不及把自己小时候的事告诉你,”她轻声叹息,“紫云英是小慈最喜欢的花,记得他小的时候,徐尧经常惹得她生气,每次只要掐一把紫云英拿去给他,他就会原谅他。”
景和恍然,“登封这画也即是在暗示,主子爷已经落在徐靖手里,正在受他折辱。”
“不错。”
熊姥姥想了想,又问道:“登封,徐靖有没有说他和小慈的婚期定在什么时候?”
徐登封悠然笑道:“说是要等太子殿下平定洛阳叛军,班师回朝时操办,到时候请太子殿下亲自主婚,”他咕咕笑出来,“不知道秦王从洛阳回来,发现自己最得力的心腹谋臣,已经成了太子僚佐的拙荆,到时候会是怎样的神情,”他乐滋滋的搓了搓手,“真是一件值得人期待的事啊。”
熊姥姥虽然满腹愁思,给徐登封这样表情也是逗得喷笑出来,无奈骂道:“你就是唯恐天下不乱。”
徐登封嘻嘻的笑,“没有办法,自从徐家堡破亡之后,已经很久没有新鲜事发生了,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送上门,我不趁机闹一闹,怎么对得起自己?”转口想起一件事,“姥姥,你身上伤口好些了没?嘱咐你昨天来上药,怎么不见你来。”
熊姥姥不耐说道:“已经七七八八的了,不要再上药,你那药草味道古怪又难闻,我不喜欢。”
徐登封嘟了嘟嘴,“药草哪里有香的,你不能因为它味道难闻就歧视它。”说完伸手来探熊姥姥后背,“让我看看你的伤口复原情况如何。”
熊姥姥连忙闪到一边,“都说好得七七八八了,我还有事,不跟你玩了,改天再来看你。”说完带着景和一溜烟跑出医馆。
徐登封看得失笑,见熊姥姥腿脚利落,身形也十分稳当,猜知她伤口估计是没有大碍了,遂也放心,没再追出去,就手倒在旁边的太师椅子上,慢不吞吞的再度审视那幅泼墨山水,眯着眼细看,忍不住由衷又热情的称赞了自己一句:“我真是个天才,”又轻声冷笑,“徐尧,我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
第二品 干将莫邪 第十六章 密函
三月初四,唐俭带着大队人马,风尘仆仆赶到洛阳城外,增援李建成和李世民,两人见着唐俭,都是一惊,只不过李建成是惊喜,李世民是惊讶。
简单寒暄过后,李建成即提议次日攻打洛阳城,李世民沉吟着没作声。
李元霸听得面有喜色,“好啊好啊,交给我交给我,终于有仗打了。”偷眼见李世民面沉似水,顿时噤声,没敢再讲。
李建成笑道:“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天一早,由四弟打前锋,我带腾甲部队扶云梯攻城,二弟负责坐镇中军指挥。”
李世民皱眉说道:“大哥,你是东宫太子,不方便冒险的,还是让我攻城妥当些。”
李建成不置可否的笑,淡淡说道:“不用。”
李元霸眨巴眨巴大花眼睛,突然笑出来,“我知道了,大哥是怕二哥抢了他的头功,所以争着攻城,对不对?”
李世民听得面色一沉,“四弟,不可胡言乱语。”
李建成却笑,“随你怎么想。”
午夜十分,新月如刀,寒光闪烁,刘文静的密函从长安千里送到李世民大帐。
刘文静在密函中写道:皇太子的僚佐徐靖,不知道用了什么方式,凑足了人马和粮草,交给唐俭带过洛阳,孔慈为了阻止唐俭,在他行出洛阳时候,私下带人尾随狙击,但是失手被擒,由徐靖囚禁在东宫殿的某处,徐靖更放出风声,称说是要迎娶孔慈,一等皇太子平定洛阳回长安,即会请他出面,赐成两人的婚姻,对此孔慈没有任何回应,事实上,自从那天夜间他出城之后,就再没有任何消息,我私下派了好几路人马,试图潜入东宫殿,搜索其人,但人甫自进入东宫殿,即失去联络,怀疑是被除掉了。
在密函的末尾,刘文静推断道:照现在情形看来,洛阳一局,因为孔慈下落不明,似乎是注定要输给皇太子的了,请秦王殿下审时度势,顺应时局,暂不要露出锋芒。
这话的意思,也即是在暗示李世民,放弃网罗之前圈定的洛阳十八文官武将。
李世民没作声,沉吟片刻,烧毁密函,随即差跟前的亲兵卫,悄悄请了李元霸来,将内容简要复述给他听。李元霸吃惊得瞪大了眼,“二哥的意思,师父是女子?”
李世民满脑子想着要放弃洛阳资源的事,倒忘记这一点了,听李元霸提起,也是有些吃惊,“貌似是这样的了,”他想了想,“不过也说不好,毕竟刘文静只是说,徐靖声称要迎娶孔师父,但孔师父并没有回应。”
李元霸心头大石这才落下,“是了,师父怎么可能是女子,徐靖变态,喜欢男人。”话是这么说,却又满心不是滋味的莫名失落,顿了顿,忍不住又开口,“不过,说起来,师父的长相,确实是稍显阴柔,另外,他还从来不让人碰他身体,说他是女人,也是有些痕迹,他要是女人。。。。”
李世民似笑非笑,“又如何?”
李元霸突然涨红了脸,没吱声。
李世民看得发笑,眼中波光闪动,左右权衡,虽然放弃洛阳资源是必然的了,但也决计不能让李建成轻易拣了便宜,他沉吟片刻,笑着说道:“四弟,你想不想知道,孔师父到底是不是个女人?”
李元霸两眼放光,“想。”
李世民笑道:“那就赶紧回长安,找他出来问个究竟。”
李元霸愁眉苦脸说道:“我倒是想,可是洛阳城不破,我们都没得走啊。”
李世民含笑说道:“所以要尽快破了洛阳城,明天攻城你务必要尽全力,破城之后,首先要做的一件事,就是直奔洛阳王府,将那里云集的所有文官武将悉数都屠宰了。”
李元霸愣住了,“可是之前二哥不是告诉我,城里的文官武将,一个也不能打死么?怎么现在又要全部屠宰?”
李世民笑容不改,“之前是打算将这些人收来我自己用,但是现在时间不够,只得将他们都屠宰了,省得落在别人手里。”
李元霸哦了声。
李世民又说道:“总之一句话,这些人留着,就是祸害,非杀不可,杀了之后,我们就可以回长安了,”他似笑非笑看着李元霸,“难道你不想早些见到孔师父?”
李元霸听得精神一振,点头说道:“我知道了。”
李世民略感安心,却又恻然,就在明天,洛阳城将会因为自己这一番话血流成河。
第二品 干将莫邪 第十七章 花匠
三月初五的早晨,李家兄弟开始攻打洛阳城,战场喊杀震天,一方为了能够早日班师奋力强攻,一方为了最后的生机拼死守城,结局是两方的死伤都十分惨重,混战之中李建成甚至被城头的流矢射中了肩膀,痛得几乎昏死,李元霸见到这情景,气怒攻心之下,一锤砸塌了洛阳半边城门,随后唐军如潮水一般,涌进洛阳城。
杀气腾腾的李元霸牢记着李世民的吩咐,一路打马直奔洛阳王府,李建成因为受伤的缘故,没有跟着他,由唐俭护送着,先到前隋皇杨广在洛阳的行宫江都宫休息,等他获知李元霸在洛阳王府大开杀戒的消息,一路飞奔赶到王府的时候,整个王府已经血流成河,除了几个躲在咔角的仆役下人,其他人无一生还。
李建成颇是愤怒,才打算要申斥他几句,但是看到李元霸懵懂不知情状的小脸蛋,眨巴眨巴如小鹿般无辜的大花眼,心肠一软,叹了口气,“四弟,是我的错,忘记交代你,以后行军打仗,破城之后,切切不可屠城。”
李元霸点头,“我知道了。”又急忙催促李建成,“二哥,是不是该写捷报回长安了?”
李建成轻笑,轻轻抚摸受伤的肩头,颇是有些得色,“我这就写。”
李元霸喜得眯眯笑。
唐军轻取洛阳的捷报送到长安的当天,东宫殿又死了一个人。
彼时孔慈正在书房抄经,屋子里点着檀香,窗明几净,一尘不染,四周静悄悄的,孔慈抄完一卷,小丫鬟新铺上纸面,他定气凝神,饱蘸墨汁,才要下笔,突然就听到一声惨叫,声音虽然不大,但格外凄厉,孔慈心中一惊,指尖轻颤,笔端的墨汁滴了一滴在雪白纸面上。
徐靖推门进来,笑着说道:“这张纸面可浪费了。”
孔慈没作声,将狼毫笔搁置在砚台上,抬头审视徐靖,他身上衣衫整齐,笑容如春风,但是黑缎子绸布鞋上,却沾有几滴新鲜的血迹,另外袖口有个新开的口子,看样子是给刀刃划破的。
孔慈叹了口气,“今天死的又是谁?”
徐靖笑容不改,取走脏污的纸面,重新铺上一张,轻描淡写说道:“一个花匠。”
“是谁派来的?”
徐靖说道:“不知道,他身上没有标记,辨别不出身份。”
孔慈皱眉,“你辨别不出他的身份,做什么杀他?”
“他在外边修剪花枝,但是探头探脑的向书房张望,样子十分可疑。”
孔慈有些生气,“人家张望几下也有罪?徐靖,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不可理喻的?千万可别说是为了我的缘故,我人微福薄,担当不起这样的待遇。”
徐靖却笑,细细打量孔慈,“你怕什么?”
孔慈叹了口气,觉得和这样的人理论,真是多余,所以没有再开口。
徐靖沉吟了阵,也觉着有些无趣,只得解释道:“我杀他不仅仅因为他张望,还因为他转身时候,腰间闪出一线光亮,显然是藏了刀刃在身上。”他翻开手心,将手中一柄短小轻薄的圆月刀片放在书桌上。
孔慈怔了怔,拿起刀片审视片刻,面上神色如寒霜,“这是自他身上搜出来的?”
“对,”徐靖察言观色,试探问到:“你见过这刀片?”
孔慈没作声,良久说道:“见过,不仅如此,很早以前,有人还曾经送过一片这样的刀片给我,用来削果皮。”
徐靖大是惊奇,“送你圆月刀片削果皮?”
孔慈点头。
“为什么?”
孔慈出了会神,“因为我是左撇子,当时营里发的许多刀器都不合我用,每每令我受伤,因此就有人送了我这样的圆月刀片,我当时不肯收,那人就笑嘻嘻说,”他微微露出笑容,“这是专门给我削果皮用的,因为他不喜欢吃带果皮的果子。”
徐靖酸溜溜说道:“是徐尧吧?”
“是,”孔慈叹了口气,眉宇之间却有些笑意,“我那时候也真是单纯,居然就这么相信他,收了刀片,现在想起来,觉得自己真笨死。”
徐靖冷笑,“不是你笨死,是徐尧了解你,将你攥在手心里,”他看了孔慈一眼,有些不是滋味说道,“我们一样同窗七年,我居然不知道你是左撇子。”
孔慈却笑,收起刀片轻轻抚摸,“可能是我隐藏的好。”
“但是徐靖却发现了。”
孔慈笑道:“他比较滑头,又死皮赖脸的,天天跟在我旁边,难免给他看出破绽,”他不欲再就这问题多做讨论,遂转移话题,“这样看起来,死的这名花匠,多半是和徐尧有关的了。”
徐靖冷笑,“他到底还是忍不住了。”
第二品 干将莫邪 第十七章 折伞
三月十二,李家兄弟班师还朝。
早上醒来,徐登封不急着开医馆,反而将新近收的徒弟咸肉粽叫到跟前,“你去东宫殿附近转悠看看,发现有异常情况,立即回来禀告我。”
咸肉粽今年十岁,是个傻里傻气的乡下小子,徐登封挑选徒弟一向都是眼高于顶的,之所以肯勉强纳留这小子,主要是看在他父母的面子上,咸肉粽的父母,曾经在徐登封落难的时候,给过他一碗饭吃。
“师父,啥叫做有异常情况?”
这话也把徐登封问到了,他想了想,“算了吧,我自己去转悠。”
咸肉粽十分伤心,感到自己茂盛的自尊心受到了巨大伤害,“师父,你是在嫌弃我蠢笨是么?”
徐登封陪着笑脸说道:“没有没有,主要是师父突然想要出去走动,所以就不劳烦你了。”
咸肉粽心里稍微好过些,又问道:“可是如果师父不在医馆,我们就不能开门做生意了。”
徐登封懒洋洋的笑,“歇息一两天,也没什么大碍的吧,病人不会跑掉的。”
“那倒也是,”咸肉粽挺起骄傲的小胸脯,“全东市还找不出比师父医术更好的医师呢。”
打定主意,徐登封跳下床,三下两下穿好衣服,胡乱洗了把脸,看时辰差不多是该上朝了,遂打算出门,看能否碰到李建成,他听说其人被流矢射伤,很想去目击下,看看他伤情如何。
“咸肉粽,你在医馆好生看着,有病人敲门要求看病,就说师父出门了,下午才回来,让他们下午再来。”
咸肉粽哦了声,殷勤伺候徐登封出门,见着外边天气不大好,阴沉沉的,又跑回去拿了把油纸伞,“师父带着伞,谨防下雨。”
徐登封摇头,“我懒得,那么长一把伞,拿在手里,多占地方。”
咸肉粽却笑,“不的,一点都不占地方,师父你看,”就见他将油纸伞三折两折,转眼之间,一把三尺长的伞,缩得只有巴掌大一些,塞在袖子里边,刚刚好,“这伞叫做折叠纸伞,一点也不占地方,师父你带着,下雨时候也有个遮掩。”
徐登封看得眼珠险些凸出来,口中呜呜叫道:“我的个神,这真是太神奇了,咸肉粽,这折叠伞是你发明的?”
咸肉粽挠了挠头,傻笑了阵,“不是,是大木哥发明的。”
“大木哥又是谁?”
“就是我以前在乡下,住在我家附近的一个哥哥,他的手可巧了,会做各种各样的有趣物件,比如说,会飞的小刀,会跳舞的木偶人,还有能折叠的纸伞,能够移动的房子,还有还有,最最神奇的,他可以用肚子说话呢。”
徐登封听得心惊,用肚子说话,这分明是腹语术,在他的印象中,整个中原,只有两个人懂得这门武术,一个孔慈和徐尧在储卫营共同的师父苏婆达,其人早在十一年前,徐家堡破亡时候已经战死;另外一个人,就是背着叛徒名头、下落不明、生死不知的徐尧。
腹语术是来自西域天竺国的古怪武术,人修炼的好,可以通过腹肌的振动发声,但这门武术需要强健的腹肌,因此孔慈虽然是苏婆达最得意的弟子,但他并没有把腹语术传给他,只教给了徐尧。
“这位大木哥,是什么时候搬到你家附近的?”
“好像是四年前样子。”
“他现在还在么?”
“不在了。”
“知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知道啊,他来长安了。”
徐登封沉吟了阵,试探问道:“你怎么知道他来长安了?”
咸肉粽憨厚的笑,“他昨天夜间来探望我,顺便送我这把油纸伞,另外还给我三个肉饼子,好吃极了。”
“他有没有说今次来长安,是为了什么?”
咸肉粽说道:“我问过他,他说是找人。”
“找谁?”
咸肉粽摇头,“那个我就没问了。”
徐登封沉吟了阵,又问道:“你的大木哥有没有说,他在哪里歇脚?”
咸肉粽点头,“有的,说是在西郊的藏春园附近。”
徐登封皱眉,“藏春园?”
藏春园是徐家堡最后一任主事老爷徐楷生前在长安自建的一处园子,徐楷死后,这处园子被前隋皇广圈为度假别墅,李渊建唐之后,这处园子又转划给秦王李世民,算是秦王物业。
“是的啊,”咸肉粽看看天,热心提点徐登封,“师父你看,天边流云四散,乌漆漆的,三五个时辰之内,肯定会下雨,你确信不要带伞走么?”
徐登封不置可否的笑,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带上也好。”
遂拿了雨伞,漫步吞吞去到东宫殿附近,正好碰见出门上朝的皇太子李建成,坐在金漆轿子里边,身上包裹着半边纱布,造型之夸张,落在不知情人眼里,还以为他半边身子都给人砍折了。
徐登封站在旁边,等软轿走过,施施然行至东宫殿门口,对住门口的守卫露出一个八颗牙齿的标准笑容,“烦请你代为通报,就说有故人徐登封,要求见太子僚佐徐靖大人。”
第二品 干将莫邪 第十八章 等待
不大功夫,门卫出来,请了徐登封入内,他在花厅等了半刻钟功夫,徐靖施施然出来,笑着说道:“我正在想,要差人给你送喜帖,你就自己摸上门来了,这样也好,省了我一番功夫。”
徐登封笑道:“看大人春风满面的,就知道婚期将近,不知道是安排在什么时候?”
“这个月二十。”
“这么快?”
徐靖笑道:“不算快吧,我简直恨不得今天就娶了孔慈过门,省得夜长梦多。”
徐登封露出有趣笑容,“你也怕夜长梦多?是不是得到什么风声了?”
徐靖没作声,利眼扫射徐登封,“我得到什么风声姑且不论,你今天来,不会是得到什么风声了吧?”
“聪明,是。”
徐靖问道:“什么风声?”目光若有若无扫了大门口一眼,沉吟了阵,“不会是和徐尧有关吧?”
徐登封只是笑,慢不吞吞翻出袖子里边藏着的折叠纸伞,摆在桌子上。
徐靖微微皱眉,“这是什么东西?”
他话音才落,大门就应声打开,孔慈走了进来,目光眨也不眨的盯着那纸伞,她穿着水红色的布衣长裙,如流水一般的头发,用一根金簪松松的挽着,耳边悬着两只晶莹透亮的大明珠,雪白的脸颊一丝血色也无,漆黑如墨的双瞳,隐隐闪现光华。
徐登封不怎么正经的吹了声口哨,“孔慈,我得说,你穿上女人的衣服,比穿男人的衣服,顺眼一百倍不止。”
孔慈勉强一笑,压抑不住内心激越心情,迫不及待问到:“他人呢?”
徐靖皱眉,忍不住搭了一句,“谁?”
徐登封撇了撇嘴,扫了徐靖一眼,没吱声。
孔慈沉不住气,又问道:“登封,他人呢?”
徐登封目光转向别处,“我不知道。”
徐靖此时终于看出些苗头来,一张瘦削脸庞拉得老长,“徐登封,敢情你今天是特意来找我晦气的?”
“我没有,”徐登封似笑非笑,“我只不过是因为得了这把能够折叠的奇异雨伞,觉得很有趣,就想送来给你做结婚贺礼,你可别随便猜测我的用心。”
徐靖沉吟了阵,“这纸伞是从哪里得来的?”
“我徒弟咸肉粽给我的。”
孔慈大是失望,“原来不是他做的。”
徐登封存心挑起争端,笑着问道:“不是谁做的?”
孔慈没作声,良久叹了口气,坐在旁边软椅上,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出神。
徐靖满心不是滋味,一把抓住孔慈纤细手腕,将她自软椅上粗鲁拽起身,“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以为这伞是谁做的,你在等谁?”
孔慈却笑,那笑容落在徐靖眼里,只觉说不出的阴冷,“我在等谁,你应该很清楚才对的,”她叹了口气,“徐靖,你该不会以为,我没有答应秦王的要求回秦王府,是因为我决心要嫁给你做妻子,所以要和秦王脱离关系了吧,假如你是这么想的,那我只能说,你愚蠢。”
平乱大军回长安的当天夜间,秦王连衣衫都没来得及替换,即带着李元霸到东宫殿拜访徐靖,直截了当要求他交出孔慈。徐靖也不含糊,当即叫孔慈出来,由孔慈亲口向秦王承认,徐靖没有拘谨她,她留在东宫殿,是心甘情愿的,并且也将按照徐靖的安排,和他成婚。
那天她穿着女装,清楚记得两相打照面的时候,李元霸和李世民是多么的惊诧,李元霸指着她,十根手指抖成一团,半天没说出一句话,因为不敢相信眼前所见,连打了自己三个双风贯耳,使得一张圆润的黑脸蛋,肿胀如猪头,及至听到她要和徐靖成婚,更是几乎哭出来。
徐靖怒道:“难道不是?”
徐登封怜悯看着徐靖,“当然不是,徐靖,孔慈这样做,是想要逼迫徐尧现身,”想想又补充一句,“假如他还活着的话。”
徐靖面无血色,说不清心中是失落还是痛苦,惨然笑道:“原来是这样,你拿自己一生名节和幸福做赌注,这样孤注一掷,值得么?假如届时他不出现,没有变数发生,我会让你变成名副其实的妻子。”
孔慈却笑,轻描淡写说道:“那样的事不会发生。”
徐靖反问:“你这么肯定?”
孔慈点头,“设若婚礼时候徐尧没有出现,那么洞房之前,我会自尽,”她寂寥的叹息,“我等了十一年,早就已经厌倦,这是我给他的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他坚持不肯出现,那么,我不等了。”
徐靖气极反笑,很想要说两句歹毒的话打击孔慈一番,但不知道是为什么,只觉满心的酸楚,仿佛要溢出来,到最后竟然一个字都想不出。
徐登封看够了热闹,终于好心点题,笑嘻嘻对孔慈说道:“可怜的人,你不用自尽,徐尧来长安了。”
第二品 干将莫邪 第十九章 帮手
我们力大无穷单纯可爱的卫王殿下李元霸,一路失魂落魄的从东宫殿回秦王府,是三天前的事,这三天他也不练锤,也不练兵,也不洗澡,也不换衣,哦哦,这就有点过分了,当然我是说笑的,主要是为了夸张的说明下灾情的严重性,也就是孔慈是名女子对李家小孩造成的爆炸式冲击。
实际的情况是这样的,卫王小可爱回到秦王府的当天夜间,鼓着圆溜溜的大花眼一夜无眠,次日早晨,花生汤端着清水来请他老人家洗漱,赫然见到他脸上两个漆黑光亮的熊猫眼,觉着十分惊奇,就问:“四公子,你怎么了,”仔细打量他的小脸蛋一阵,“从来没有见到你露出这样一幅思想者的神态,如果不是因为我从小认得你,几乎以为你开始怀疑人生了。”
李元霸懒得搭理花生汤的挑衅,长长叹了口气,“花生汤,你没有看错,我确实是在思考并怀疑人生。”
花生汤惊得笑出来,“不是吧,来来来,花生姑娘我本着舍己为人的思想,为了国家栋梁的茁壮成长,愿意施舍为数不多的五秒钟时间给你,听你一诉衷肠,说吧,是什么重大事件刺激到你老人家脆弱的小心肝了?”
李元霸摊倒在宽大的卧榻上,“我真是没有想到。”
花生汤应了声,“太阳居然会从东边出来?嗯,是的,按照我们四公子的逻辑,太阳明明应该从西边出来的,”走到李元霸跟前,“起身,擦脸。”
李元霸懒洋洋的坐起身,由着花生汤粗鲁的给他擦脸蛋,“怎么可能呢,可是又是我亲眼所见。”
“是啊,我也觉得纳闷,怎么太阳就不从西边出来,非要从东边出来呢,而且这么多年来从来不改变。”
李元霸又感叹,“不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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