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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武门-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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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得叹气,觉其真是个典型的二百五,“没人暗算你,”我顿了顿,“就算有人暗算你,那人也走了。”

小弟连忙问道:“你看清楚那人没有?”

我懒得跟他废话,“没有,我推开窗户那阵,你已经睡在地上,四边空无一人。”

小弟半信半疑,“你有没有蒙受损失?”目光瞄我全身上下。

我啼笑皆非,“没有,”打了个哈欠,“已经下半夜,你回房睡觉吧,我一个弱女子,逃不掉的。”

小弟解释道:“我不是担心你逃走,大哥交代过,不准睡觉,要时刻提高警惕,谨防歹人劫持你。”

我眯眯的笑,“放心,有你这样的英武少年在,就算果真有歹人来袭,见到你的丰姿,已经望风而逃,哪里还敢靠近。”

小弟给我捧得有些飘飘然,就耍了一套拳法套路,“这倒是,我这套伏虎降龙拳法,凶猛彪悍,寻常小毛贼碰到我手上,那就是一个字:死。”

我不住点头,连连称赞,“是的是的,简直出手如闪电,完全是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心里腹诽不已,伏虎降龙?伏猪降狗还差不多。

小弟高兴之极,耍完拳法,一边擦汗一边问我:“姐姐为什么还不睡?”

我笑着说道:“本来已经睡了,刚刚听到外边有动静,所以起身看个究竟,”我轻描淡写说道,“结果发现原来是你困得倒在地上。”

小弟干笑,“特别重申,我是给人暗算的。”

我笑着说道:“好了,我不跟你多说,睡觉去了。”遂关上窗户,躺回卧榻,对着天边明月怔怔出神,猜测孔慈今次的来意,设想出千万种可能性,又一一推翻,辗转之间,不得要领,到最后索性放弃,一翻身睡着了。

天明十分,翟让和赵行枢回客栈,两人面色都疲惫不堪,但精神却十分亢奋,翟让额头上有两道红印子,微微破皮,想必是在寝宫磕头时候用力过猛造成的,胸前一块巨大突起,看那形状估计应该是玉玺。

我强忍住心中笑意,问翟让:“是否是找到玉玺了?”

翟让点头,自衣内掏出一方明黄丝帕包裹的锦盒,小心翼翼打开,里边盛放的,正是我放在寝宫正梁上的正品传国玉玺,翟让对住欣赏了一阵,吩咐赵行枢,“行枢,即刻着手准备行李物品,最迟今天夜间,我们要离开扬州城,赶回瓦岗。”

赵行枢却不怎么放心,“大哥,这玉玺不会也是假的吧?”

我忍不住笑出来,“哪有那么多假货。”

赵行枢尴尬的笑,“实在是因为你太狡猾,让人不能相信。”

我干笑,那句谚语怎么说的?一朝做贼,一世是贼。

翟让说道:“时间紧迫,只能相信它是真的了,退一万步说,”他扫了我一眼,“就算不是真的,只要田氏在我们手里,不愁找不到正品。”

赵行枢略感心安。

这天傍晚,经由赵行枢的安排,我们乔装打扮,从扬州西门出发,乘快船顺河南下,赵行枢许给船工的银子估计相当丰厚,一干人做事无比卖力,半个时辰不到,大船就行出了扬州地界,彼时暮色四起,我从船舱钻出来,透后厚厚的面纱,遥望丹阳宫,似乎见到了十六岁时候的自己,站在丹阳宫观星楼,眼巴巴的望着圣上北归的龙舟,消失在天水相连之处,因为说不出口的伤心和绝望,黯然泪下。

扬州,带给我快乐和哀愁的扬州,这一去但愿不是永别。

七月十二,快船行至昌洛郡,翟让上岸补充了足够的清水和食粮之后,改走洛水,接着西行,七月十四,抵达洛州,在那里翟让放出第一只信鸽。

洛州原来也叫豫州,河南郡,州内有洛交、洛川、三川、伏陆、鄜城、洛仓六个大郡,我们登陆的地点,是在三川郡的郑水码头,上岸之后,翟让放出第二只信鸽。

当天晚上,我们宿在三川,第二天继续上路,沿着郑水东行,约是在傍晚到达洛仓,跟着换成马匹,又走了整整一个通宵,终于在七月十六的早晨,到达瓦岗山,因为事先传过消息,上山之后,我们受到了瓦岗人民热情洋溢的接待,西魏国主李密也亲自出迎,估计是看在玉玺的份上。

这时我已经累得睁不开眼,不过还是强打起精神,询问李密,“我弟弟妹妹呢?让他们出来见我。”

李密好脾气问道:“你指的是田武和田碧桃两员小将。”

我点头。

李密尴尬的笑,“不巧的很,两人在昨天给隋军大将裴元庆俘虏了。”

我听得险些昏过去,“怎么会这样?”

恰好在这个时候,山下传来隆隆的鸣炮声,“那是什么声音?”

李密面色十分难看,“点炮出兵的声音。”

果然,很快就有传令兵一路飞奔的跑上山,“启禀主公,隋军武牢关先锋裴元庆宣战。”

李密干咳了声,“传令下去,先挂两天免战牌。”

我心念千转,想着田武和碧桃陷落在裴元庆手里,多耽搁一天就多吃一天苦,当下脱口说道:“等等,”我定了定神,“不用挂免战牌,我有办法对付裴元庆。”

翟让和赵行枢互看一眼,那神情仿佛是惊讶,又仿佛是惊喜。

李密扬起眉毛,“什么办法?”

第一品 劈棺惊梦 第三六章 出战

我打起精神,“在我说出办法之前,你需得先回答我两个问题。”

“什么问题?”

我舔了舔干燥迸裂的嘴唇,“第一个问题,隋军武牢关大营当中,有没有女眷?”

李密微蹙双眉,“我不清楚,没想到要调查这问题。”

这时后排队列一名身形彪悍、样子十分丑陋的黑脸大汉搭了一句,“我知道,有。”

我温言说道:“你到前边来回话。”

大汉分开人群,走到我跟前,他肩上扛着两只宣花板斧,锋利刀刃在脑后闪烁寒光,看得人心惊。

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程咬金。”

“你扛斧子的姿势非常另类。”

程咬金眯眯的笑,两只小小眼睛顿时找不到了,“姑娘,我扛斧子的姿势再另类,都比不上我斧子的招法另类,”他得意洋洋的笑,“我的斧子招法虽然只有四招,但招招致命,都是精华中的精华。”

我忍不住笑道:“是么,有机会一定要见识下,”又问道,“你怎么知道隋军大营有女眷?”

程咬金一张黑脸腾的通红,他轻咳了一声,呐呐说道:“七天前的晚上,我睡不着,半夜爬起来,去后山的金谷溪洗澡,结果发现有两名女子比我先到,正在戏水,我当时以为是寨子里边亲眷,为免双方尴尬,就打算悄没声息回营,装作自己没来过,但就在这个时候,其中一名女子说道,小姐,你快着点,洗完咱赶紧回武牢关,这里可是西魏地盘,要是给巡逻的兵勇发现,咱们也不要活了,我因此判断,两名女子应当是隋军武牢关大营里边的人。”

我问道:“你有没有看清楚那位小姐长相?”

程咬金脸更红,“光线不大好,没看清楚,”他扭捏了阵,声音轻得像蚊子叫,“不过可以肯定是个大美人。”

我笑出来,“你想不想再见到这个大美人?”

程咬金干笑,咕哝了一句,“你这问题,相当于是在问黑熊,喜不喜欢吃玉米棒子,又相当于问黄鼠狼,要不要来只肥母鸡。”

我忍不住笑出来,“放心,这只肥母鸡很快就会落到你肚里,”又转口问李密,“第二个问题,武牢关大营的监军是谁?”

李密笑道:“这个我知道,是唐王李渊的家臣李怀静,据说很得李渊喜欢,”接着他话锋一转,“你两个问题都已经获得答案,现在是否该说出你对付裴元庆的办法了?”

我出了会神,说道:“裴元庆是本朝顶尖的武将,要想力克他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因此唯一的办法,只有智取。”

“怎么智取?”

我踌躇了阵,说道:“这个你不用管,我现在去武牢关大营,最多三天,要么是裴元庆人头,要么是他本人,总会带一样上山。”当然还有田武和碧瑶两个死小孩。

众人都十分惊讶,李密不置可否,翟让皱眉,赵行枢左右观望,程咬金笑出声,“这姑娘好猛。”也不知道是在赞扬我还是奚落我。

翟让沉吟了阵,委婉说道:“田氏,我知道你担忧弟弟妹妹安全,但是除非你有万全的把握,最好不要轻易冒险,”他墨黑眼珠注视我,“你有万全的把握么?”

我摇头,“没有。”

“那就不要去。”

我却笑,“翟让,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不过古语说过,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用丝帕扎紧头发,对李密说道,“先生,烦请你帮忙,送我去武牢关大营。”

李密露出兴味笑容,“怎么个送法?”

“很简单,你点五十名兵勇,护送我下山迎战裴元庆,我自然不是他对手,三招两式之后,顺理成章被他俘虏,带回武牢关。”

李密笑道:“这方法不错,可是万一他不俘虏你,当场把你打死怎么办?”

我面不改色说道:“那是我运气不好,我自认倒霉。”不过这件事发生的几率很小。

李密露出有趣笑容,沉吟了阵,“翟让传给我的消息,只约略提到你姓田,但没说你的名字。”

“我叫田碧瑶。”

“好,田碧瑶,我给你五十个兵勇,三天之后,裴元庆的人头或者他本人,你拿一样来献给我,”他又问我,“你打算选用什么兵器出战裴元庆?”

我想了想,对程咬金说道:“你这两把斧头,好似比其他斧头都要小,我很想试试看是否顺手。”

程咬金慷慨倒转斧柄,“你喜欢就拿去,”他伸手挠头,又补充一句,“我的另类斧子招,要不也顺便传给你?”

我笑着说道:“好啊。”

两个人一边说一边下山,走到山脚的时候,李密安排的五十名兵勇恰好追上来,为首的旗牌官还兼做马童,牵了匹枣花马,看样子是给我准备的。

因为战事不利,西魏的势力范围缩水的十分严重,隋军已经把主战场的锋线推进到瓦岗山脚,站在我们当前所在的方位,甚至能听到隋军战马嘶鸣声,而就是我们下山这小半柱香的功夫,隋军先锋营已经迅速摆好阵势,人数方面估计至少有两三百人之多,在布阵上采用了传统格局,步骑在前,骠骑在后,正当中一面大旗迎风招展,上边一个硕大裴字,大旗下边,立着一名年纪约有十五六岁的少年,粉团团的脸杀气腾腾,胯下白马四蹄如雪,高大神骏,少年背后插有一支黄旗,写着正印先锋官裴字样,猜知其人应当就是裴元庆了。

我深吸口气,翻身上马,小步前行,五十名兵勇在后边掠阵,没有跟上来。

我走到战场中央,只觉对方阵营铁甲森森,盾牌林立,自己背后连三两只小猫都没有,多少有些胆怯,却听见程咬金在我背后说道:“田姑娘你别害怕,你照我教给你的招数,一砍一个准。”原来他悄没声息的跟了上来。

我胆气大壮,掂了掂手里的斧头,鼓足勇气指着裴元庆说道:“你出来。”

话一说出口,对面隋军兵勇就哈哈大笑,“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娘。”

有名大汉提高声量说道:“西魏的男人是不是都死光了,怎么派个娘们出战?”

我笑着说道:“对付你这样酒囊饭袋,由我一个娘们出马就够了。”

大汉气得笑出来,提了一支亮银枪,打马奔到我跟前,斜着眼上下打量我,“你叫什么名字?”

“田碧瑶,你叫什么名字?”

大汉百无聊赖打了个哈欠,傲慢说道:“田碧瑶?没听说过,无名小卒,本将军是洛州都将事王湝,唐王亲封的荡寇将军。”

我冷淡说道:“王湝?没听说过,无名小卒,放马过来吧,姑娘一斧头砍死你,省得浪费粮食。”

王湝有些怒,“好大的口气,我最见不得女人猖狂。”他露出凶相,手中亮银枪耍了个枪花,向我面门刺过来。

我摈住呼吸,等王湝长枪刺到眉心正前方三分处,身子左倾,躲开他枪尖,抡起左手的宣花板斧横劈他颈项,这是程咬金教的第一招:对方来袭,不躲不闪,等他招式用老,用斧头横劈他颈项,这一式叫做点。

这样不循常规的打法,攻得王湝措手不及,他想回身自救,但是已经晚了,宣花板斧夹着风声,顷刻之间,已经将他头颅砍飞,他硕大身形在马背上晃了晃,栽倒在地上,鲜血从颈口汩汩流出,很快染红地面。

给王湝掠阵的兵勇给这样变故惊呆了,甚至忘记上来抢回王湝尸身。

程咬金大喜,高呼一声,“旗开得胜!”又表扬我,“动作够快,下手够狠,有潜力。”

我干笑了一声,“程咬金,你教的法子果然有效。” 这是我第一次杀人,那种感受很古怪,有些惊恐,但又有莫名刺激感。

掠阵兵勇终于反应过来,手忙脚乱上前抢回王湝尸身,我用鲜血淋漓的板斧,指着裴元庆,“你出来。”

隋军大营一阵骚动,又出来一人,样子看起来约有三十岁上下,一把络腮胡子,用的同样是一杆亮银枪,“你是什么人,从哪里学来这样诡异的斧子招数?”

“奴婢贱名叫做田碧瑶,”我悠然笑道,“请问阁下尊姓大名?”

来人说道:“我是洛州督护王修则,”他看着地上鲜血,“你刚刚屠宰的王湝,是我弟弟。”

我略有些内疚,“对不起。”

王修则说道:“两军交战,生死是很平常的事,不过,他既然是我弟弟,我势必是有义务替他报仇。”

我笑道:“王修则,你不是我的对手,趁我还没有改变主意,赶紧回去藏起来,我要见挑战的是你们先锋官裴元庆。”

王修则冷笑,“要挑战先锋官,先过我这一关。”

我装模做样叹气,“我不想杀你,如果你兄弟两人都死在我手上,我会良心不安的。”心中却很明白,王修则是一定要死的,要想引出裴元庆,照现在情形判断,除了王修则以外,我至少还得再挑死一两人才有可能,程咬金总共教了我四招,不晓得够不够用。

王修则冷笑,“还不知道是谁死呢。”手中亮银枪如长蛇出洞刺向我,我等他长枪刺到我面前,一把抓住枪头,王修则没料到我这样大胆,他手腕翻动,想要撤回枪头,但是我拒不松手,由得他带着我扑向他坐骑,王修则露出笑容,“女子不该和男子比力气。”

我也露出笑容,“男子不该和女子比心机。”说话间我右手利斧如闪电一般挥出,但砍的并不是他的颈项,而是他坐骑的颈项,只听见噗嗤一声响,王修则坐骑马头被齐齐斩落,马身立了两秒钟功夫,轰然倒在地上,王修则双足都扣在马蹬里,根本来不及解开,半天身子因此压在马尸底下,动弹不得,他又是吃惊又是愤怒说道,“你怎么能砍我马头?!”

我笑出来,“本朝哪条律法规定,两军交战,不能砍对方马头的?”

王修则哑口无言。

我洋洋自得,砍马头这办法,是程咬金教的第二招,他给这招起名叫做抹,其人发明抹的理论支撑点如下:“马上战将,坐骑相当于是他两条腿,砍断马头,就等于打残了他两条腿,这时候我们要再料理他,就容易的多了。”

程咬金撒腿跑过来,抽出腰间的短刀,将王修则刺死,得意喊道:“得胜!”

因为连胜两局,后方给我掠阵的兵勇士气大盛,齐声喊道:“得胜!”更有人一路飞奔上山,向李密等人报告好消息。

我骑在枣花马上,围住王修则尸身打转,对裴元庆说道:“你出来。”

但是裴元庆立在大旗底下,纹风不动,不仅如此,有一名偏将模样的男子拨马到他跟前,仿佛是想要请令出战,也被他打回去,他看着我出神,显然是在思考对策。

程咬金眼珠转了转,爬到旁边一块巨石上,长声吆吆的开始骂阵:“裴家小鬼,你是不是吓破胆了,不敢出来应战,你要是吓破胆了,只管说一声,我们决不为难你,立刻就放你一条生路,让你回家躲到娘亲怀里哭,哀悼自己不幸的青春,”他荒腔走调唱道,“娘亲啊,儿命苦,真命苦,人家的儿郎娶娇娘,你家的儿郎上战场。”

他话音才落,裴元庆就如怒狮一样,提着两只通体漆黑的流星锤,疾驰而来,看那架势仿佛恨不得将程咬金撕成碎片。

程咬金得意的笑,屁颠屁颠跑到我跟前,“年轻人,就是沉不住气。”

我淡淡说道:“不是他沉不住气,是你说到他的痛处了。”

程咬金大是好奇问道:“什么痛处?”

我说道:“裴元庆的母亲在他五岁时候已经过世,而且是他失手打死的,因此他最恨别人说起他母亲。”

程咬金怜悯说道:“可怜的娃儿,那他岂非自幼就缺少女性关爱?”

“不,他有一个姐姐,无比疼爱他,为了照顾他,那姐姐年过二十五,仍然没有嫁人,据说他们姐弟俩感情非常要好,裴元庆很依赖这姐姐,一刻也离不得,就连出征也带着她,而凑巧的是,”我懒洋洋的笑,看着像一阵风一样卷到我面前的裴元庆,“我恰好知道点点事情,跟他这姐姐有关。”

第一品 劈棺惊梦 第三七章 被俘

裴元庆撒马狂奔到我和程咬金跟前,年轻英俊的脸杀气腾腾,两眼冒着火光,简直要烧起来,程咬金眨巴眨巴性感的小眼睛,见着苗头不对,自动自发躲到了枣花马的屁股后边。

裴元庆冷笑,骂程咬金,“躲在女人背后的丑脸猴子。”

程咬金嬉皮笑脸说道:“离了女人就寸步难行的裴家小鬼。”

裴元庆气得面色铁青,反手自背后摘下短弓,对着程咬金就是一箭,正中他胸口,程咬金哇哇叫,揪住枣花马的尾巴,“救命啊,杀人啦,噢,噢,我被射中了,”他倒在地上,状甚痛苦的呐喊,“裴家小鬼射穿了我的小心肝。”

裴元庆十分得意,正要仰天大笑,程咬金又从地上跳起来,“哈哈,那是不可能的,我没事,”剥开胸前衣服,原来里边还有一层护身的铠甲。

我忍俊不禁,这个活宝。

裴元庆气得雪白面容变成猪肝色,看那样子心跳不会低于四百五,他扔了短弓,挥动流星锤,朝程咬金的大脑袋砸去,程咬金滋溜钻到枣花马肚子底下,堪堪躲过那一锤,但是枣花马就没那么幸运,它被铁锤扫到了,那是两百多斤的大铁锤,不要说是一匹母马,就是一棵树也捱不住,所以枣花马半边身子塌陷,倒在地上,哀哀的叫了几声,就咽下最后一口气,去天上唱歌了。

程咬金反应非常迅速,枣花马一塌架子,他立即夺了我手上一柄板斧,就地一滚,窜到裴元庆坐骑跟前,劈断了它两条前腿,雪白的骏马长声嘶鸣,跪倒在地上,裴元庆从马身上摔下来,跌了个嘴啃青泥。

程咬金哈哈大笑,伸手把我从枣花马身子底下拉出来,“田姑娘你没受伤吧?”

我摇头,“没有,程咬金,你反应真是敏捷。”

程咬金洋洋自得说道:“那还用说,你要知道,俺老程投奔瓦岗之前,在老家卖了四年多的私盐,跟官家的盐铁史交手一百次不止,要是反应不够敏捷,早就给官家砍头一千次了。”

我笑着问道:“你以前是卖私盐的?”

程咬金晃动大脑袋,自豪的说道:“是的,你可别看不起这个行当,卖私盐,那是具有高技术含量的危险工种,一般的人能够坚持从业一年以上,就非常了不起了,像我这样坚持了四年之久的,举国上下,简直找不出第二个,”他感慨道,“四年的私盐生涯,对我个人成长产生了深刻的影响,在这个过程当中,我学会了诸多本事,比如:望风而逃、见缝插针、趁火打劫、顺手牵羊、敌进我退敌退我进、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等。”

我忍不住笑出来,“后来为什么又不卖了?”

程咬金干笑,沮丧说道:“官家捉住了我。。。。”

我大笑。

两个人状似是在闲扯,其实半点也没有放松,都目不转睛看着裴元庆,严阵以待。

但是裴元庆却似乎完全忘记我们两人的存在,他跪在自己坐骑旁边,心痛得几乎要哭出来,因为没有伤到要害,坐骑没有立即断气,它微微抽搐着,一双温润的大眼不住流泪,乞求的看着裴元庆,意思十分明白,是要求个解脱。

裴元庆却总也不忍出手。

程咬金看不下去了,“简直是虐待。”他自腰间抽出短刀,俯身过去,一刀割断了马儿的咽喉。

马儿轻轻嘶鸣一声,终于停止挣扎,裴元庆难过之极,眼泪大滴大滴滚落在马头上。

我心中恻然,十五六岁的少年郎,经历的人世风霜还少,慢慢的他就会明白,很多时候,只要不用牺牲自己的亲人,什么都是可以舍弃的。

看到裴元庆的热泪,程咬金想必是有些不忍,于是从身上摸出一张又黑又臭的方巾,递给裴元庆,诚恳说道:“不知道会有这样情形发生,所以没有预先给你准备手帕,这是我的洗脸毛巾兼擦脚布,你要是不嫌弃,就凑合着先用吧。”

裴元庆愣了愣,跟着暴跳起五丈高,“丑脸猴子我跟你拼了。”

他扑倒程咬金,狠狠揍他小腹一拳,程咬金也不甘示弱,招呼裴元庆眼眶一拳,裴元庆疼得龇牙咧嘴,伸手去卡程咬金脖子,程咬金却逮着这个空档,用力挥出一拳,把裴元庆揍倒,自己翻身压在他身上,可是紧接着裴元庆一肘子撞在程咬金左边肋骨,程咬金倒抽一口冷气,又被裴元庆掀翻在地上,两个人就这样在黄沙地上滚来滚去,你一拳我一拳,打得不亦乐乎。

最后程咬金不敌裴元庆,被他三拳打昏,当然裴元庆也没讨到好处,他脸上被程咬金打得青一块紫一块,战袍也撕裂好几片,皱巴巴的挂在身上,配上粉团团的娃娃脸,活脱脱就是刚刚结束巷战的不良少年。

这不良少年拣起地上的流星锤,对我说道:“我不管你是谁,你今天屠宰我两名大将,必须要拿命来抵还,”他顿了顿,接着说道,“刚刚我料理丑脸猴子那阵,你没有趁乱偷袭我,我十分感谢,作为报答,我允许你选择自尽。”

我干笑,其实不是没想过趁乱偷袭他,主要是没找到机会,“我不想自尽。”

裴元庆不耐说道:“你要是想让我一锤砸死你,我也愿意成全。”

我说道:“我也不想让你砸死我。”

裴元庆说道:“由不得你,自尽或者被我砸死,你总得选一样。”

我叹了口气,无可奈何说道:“那好吧,我自尽就是了,不过临死之前,我有一句话,想请你帮忙带给一个人,这个人的名字,叫做裴翠云。”

裴翠云,那是裴元庆姐姐的名字。

裴元庆狐疑看着我,“你认识我姐姐?”

我闲闲笑道:“我知道她。”

裴元庆沉吟了阵,“你有什么话要带给她。”

我说道:“你替我告诉她,就说她熬不了多久了,有些事差不多该安排了。”

裴元庆听得脸上变色,“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心里暗笑,细细擦拭板斧锋刃上的鲜血,“她心里明白,你想知道,只管去问她。”

裴元庆脸上阴晴不定,我察言观色,又撩拨了一句,“顺便问一句,翠云小姐近两年来身体是否是异乎寻常的虚弱,人憔悴不堪,精神也是时好时坏?”

裴元庆焦躁说道:“是,我很想请大夫诊治,但她始终不肯。”

我若有若无的笑,“可怜的小姐,可惜我马上就要自尽,帮不上你了。”我磨磨蹭蹭将板斧横到肩膀上,貌似准备一斧头砍断我的小脖子。。。。

这时裴元庆大喝一声,“慢着。”

我暗自咕咕笑,状甚不解的鼓着一双大花眼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先锋官大人终于被我的美貌打动,决定不杀我,让我回瓦岗了?”

裴元庆气得笑出来,“你想的美!”

我干笑不已。

裴元庆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田碧瑶。”

“好,田碧瑶,我现在正式宣布,你被我俘虏了,对此你有没有意见?”他晃动手中流星锤,“没有意见你就老老实实跟我回武牢关,要是有意见,就跟我手上的流星锤反映,它会让你被俘得心服口服。”

我谄媚的笑,“先锋官大人,不用反映了,小人对于被俘一事,完全没有意见,事实上,小人仰慕先锋官大人的丰姿很久了,今次能够被先锋官大人亲自俘虏,真是感到无上的荣幸和骄傲。”只差对住其人摇尾巴。

裴元庆瞪了我一眼,对住隋军掠阵的兵勇比了个手势,立即就有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推着两辆囚车过来,一辆自然是给我的,另外一辆,则装了昏迷中的程咬金。

裴元庆深吸口气,喊道:“得胜!”

隋军先锋营立即擂起得胜鼓,简直响声震天,听得我郁闷之极,相比之下,我连胜两局那阵,西魏兵勇的得胜呼声,基本等于蚊子叫。

随后裴元庆收兵,带着我和程咬金撤回隋军在武牢关的基地。

路上程咬金清醒过来,不抱希望的问道:“田姑娘,我们被俘了?”

“是的。”

程咬金沮丧说道:“真倒霉。”

第一品 劈棺惊梦 第三八章 沟通

抵达武牢关,我和程咬金先是被带到官署,关在阴暗潮湿的地牢里,一个时辰后,裴元庆又提走我,带到官署后堂家眷住所一间幽静院落,进入内室,扔在坚硬地板上,“说,关于我姐姐的病情,你都知道些什么?”

我笑着说道:“是否你刚刚去问过翠云小姐,她什么也没告诉你?”

裴元庆焦躁说道:“对。”

我笑道:“这就是了,她是不可能告诉你任何事的。”

“为什么?”

我踌躇了阵,说道:“因为这是她和圣上之间的约定。”

裴元庆惊讶说道:“她和长安那个小毛娃儿能有什么约定?”

我说道:“不是和那位圣上,是和扬州丹阳宫那位。”

裴元庆哦了声,“他们之间有什么约定?”

我沉吟了阵,说道:“你还记不记得,两年前,也就是大业十二年,高阳人甄翟兒在析州起兵反叛,圣上派了西平郡王潘长文担任行军主帅,镇殿将军宇文成都担任正印先锋,你担任副印先锋,带着七万人马,赶去平乱。”

裴元庆点头,“记得,当时我们将七万人马分成两部,一部三万,由西平郡王和我率领,走析州西向位,准备翻越析州的屏障缑氏山,从背后偷袭甄翟兒,一部四万,由宇文成都率领,走析州东向位,从正面攻击,这计划原本是好的,但是没有想到的是,西面部队在翻越缑氏山的过程中,遭到甄翟兒伏击,三万人马全军覆没,郡王也是当场身死,”他疑惑看着我,“这和姐姐与圣上之间的约定有什么关系?”

我说道:“你想必是不知道西平郡王潘长文的来历,”我斟酌片刻,“西平郡王潘长文是圣上年少时候的伴读,两个人有十分深厚的情谊,他被甄翟兒伏击的消息传回长安,圣上痛惜不已,认为潘长文之所以会死,是因为你保护不周的缘故,因此立意要赐死你给潘长文殉葬,他让当时的尚书仆射副令陆彦师草拟圣旨,陆彦师恰好是你父亲裴仁基的门生,知道你家族只得这么一个小孩承继香火,于是悄悄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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