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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唐-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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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也变得冷淡了些许。

杨国忠这种人,你越是畏惧谄媚和唯唯诺诺,他就越加不拿你当回事儿。

“好,很好。”杨国忠目光如刀,冷笑着,怒视着张瑄,如果目光能杀人,张瑄也不知道在杨国忠目光死掉多少次了。

杨三姐心里着急,霍然起身向张瑄招了招手,“瑄哥儿,这不是小事,不要过早做决定,回去好好想一想,想好了再说。”

“三哥息怒,张瑄年纪幼小不通款曲,且不必跟他一般见识。让他再思量思量,改日——奴家一定让他过府来向三哥当面赔罪。”杨三姐儿此刻也顾不上外露他内心里对于张瑄的那点说不出口的别样情愫了,柔言软语向杨国忠“说合”着。

杨国忠冷哼了一声,鼻孔朝天。

杨三姐回头瞪了张瑄一眼,“还不退下?”

张瑄淡然一笑,也没再坚持,转身离去。裴徽犹豫了一下,也起身跟了上去。

望着张瑄飘然而去的英挺背影,心里幽幽一叹:你这个小冤家,杨国忠权势冲天,你竟敢当面驳他的面子,真是不知道死活了。你今日拒绝拜入杨国忠门下,今后要出仕为官,怕是比登天还难。

……

……

杨三姐轻叹一声道,“三哥,这张瑄终归是少年成名,有些士子的酸腐毛病,也是可以理解的。你贵为大唐宰辅,何必要跟一个少年一般见识?”

“话说回来了,如果这张瑄真的跟那些人一样在你面前唯唯诺诺拍马溜须,你还能喜欢?三哥看中的不正是他的才学和风骨吗?……三哥要是能收张瑄为门生,大大有助于三哥的清誉。”

“三哥,给奴家一个面子,让奴家去劝劝他。少年心性,不懂事,终归还是需要敲打的。”

杨国忠长出了一口气,突然笑了,“某给三姐儿一个面子倒也无妨,某大唐相辅,怎能跟一个小厮一般见识?罢了,三姐儿去好好开导开导他,这匹小烈马,本相还就不信了,就驾驭不了他?”

见杨国忠应允下来,杨三姐儿松了一口气,欢喜着向杨国忠施礼道,“三哥大人有大量,奴家谢谢三哥了。”

杨国忠嘴角浮起一抹玩味的笑容来,紧紧地盯着杨三姐,轻轻笑着,“三姐儿对这小厮真是仁至义尽了……不过,三姐儿对他有心,他可有意否?”

杨三姐心头一跳,面红耳赤地无言地垂下头去,心情慢慢变得极其复杂和落寞。

第一卷长安风云 第075章杨三姐进府(到)

第075章杨三姐进府(第三更到)

杨三姐也匆匆离开杨府,在府门外会合了自己儿子裴徽,上了车就问了几句张瑄的态度。

裴徽轻轻一叹,“娘亲,先生傲骨铮铮,又颇有个性,怕是很难转弯向杨相低头了。以徽儿看来,他一方面是有自知之明,另一方面则似乎是不屑与杨国忠为伍……”

杨三姐脸色一变,无语地叹了口气。

这是她最担心的事情。她对张瑄很了解,这个小厮看上去文质彬彬温文儒雅,行事圆润而内敛,其实颇有几分烈性和傲骨——要不然,也不会胆大包天当众痛斥奸佞误国了。

李林甫是奸臣,但杨国忠又何尝是什么清官?专权误国,怕是要比李林甫更严重。既然张瑄看不起李林甫一党,对于杨国忠之流也必瞧不上眼。否则的话,杨国忠之前邀请他过府饮宴,张瑄断然不会拒绝。

如果张瑄铁了心不肯与杨国忠同流合污,恐怕……她的劝说也是无济于事的。

想到这里,杨三姐不由有些心惊肉跳起来——如果张瑄得罪了杨国忠,他将来的前途几乎是一片黑暗。

作为杨家嫡系,杨三姐太了解杨国忠的为人了,李林甫或许还能顾忌几分相爷的风度和面子,但杨国忠活脱脱就是一个流氓出身的小人,睚眦必报,说不准会以什么恶劣的手段来对付张瑄及张家。

“徽儿,你且回府,娘亲去一趟张家。”杨三姐缓缓闭上了眼睛。

……

……

杨三姐觉得无论如何,自己都要尝试一下,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让自己牵肠挂肚的小郎君这么义无反顾地往火坑里跳。

张瑄刚回府,杨三姐就来了。

听到下人的禀报,张府等人不敢怠慢,柳氏、张焕亲自带人打开中门迎了出来。

杨三姐虽是一介女流,但却是荣耀高人一等的虢国夫人,在这长安城里,其权势不比任何一个公主皇子差多少。虢国夫人来访,对于此刻的张家来说,绝对是贵客中的贵客。

“见过虢国夫人。夫人过府,张家不胜荣幸。”柳氏主动向杨三姐见礼,杨三姐却不着痕迹地笑吟吟地退避到了一侧,没有承受柳氏这一礼。

“柳夫人,说起来,咱们也算是一家人。张瑄是我家徽儿的先生……呵呵。”杨三姐笑了笑,转头望着向自己大礼参拜的张焕,倒是生受了这一礼。

她可以说是张焕的救命恩人,如果没有她进宫向皇帝和贵妃求情,张焕怕早就成为冤死的刀下之鬼了。

“张焕拜谢夫人,夫人的营救之恩,张焕没齿难忘……”

杨三姐微微一笑,摆了摆手,“不必多礼。奴家不过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罢了。汝要感谢,便去感谢你家三弟吧——对了,柳夫人,奴家有些要事要与瑄哥儿谈一谈,还请夫人将他唤来。”

柳氏一怔,旋即笑着向随身的侍女扬扬手吩咐道,“速速去后院找三公子过来,就说虢国夫人来访——夫人,请进客厅用茶。”

张瑄刚刚回到自己的小院,在如烟如玉两个小丫头的服饰下脱下了“板板整整”的外衣,穿着内衣趺坐在案前刚品了一口茶,就听说虢国夫人来了,就无奈地起身来再次更衣。

虢国夫人为什么来,他心知肚明。情急之下,当着杨国忠的面,虢国夫人的关切和爱护之情溢于言表,再无任何掩饰,张瑄心头其实还是有几分感动的。

穿戴整齐,张瑄脚步轻盈飘然进厅。

因为虢国夫人要求要跟张瑄单独谈事儿,所以柳氏和张焕在礼节性的奉茶结束之后,就告辞而去,厅里只留下杨三姐和她的两个侍女。

见张瑄进厅,杨三姐挥挥手,示意两个侍女退下。

“夫人。”张瑄拱了拱手,见无外人,他也没有故作姿态,径自坐在了杨三姐的身旁。

杨三姐怔怔地望着他,目光柔和而复杂,还有几分闪烁。

“我来干什么,大概你也很清楚。张瑄,杨国忠如今权势正盛,得罪了杨国忠将来你再想出仕为官怕是很难了。”

“奴家知道你肯定是不屑与杨国忠为伍。但人生在世不如意者十之八九,不能完全由着自家的性子来,该识时务的时候还是要识时务。”

“杨国忠不比李林甫……李林甫毕竟是皇族出身顾忌面子,不会向你下手,但杨国忠出身市井,什么事情、什么手段都能使得出来……奴家担心你啊——要是跟杨国忠拧着干,肯定是要吃大亏的。”

张瑄笑吟吟地默然听着杨三姐的劝说,没有出言反驳,但是也没有“从谏如流”的表示。

他无法跟杨三姐解释,又感于三姐儿的真诚爱护,不忍用些没有营养的话来敷衍她,只好保持沉默。

见自己说了半天,张瑄总是一副“云淡风轻”不以为意的样子,杨三姐不由恼火地瞪了张瑄一眼,嗔道,“奴家的话你倒是听进去没有?奴家可是为了你好,要是旁人,奴家才懒得费这番口舌。”

“夫人的关爱情分,张瑄铭记在心。只是有些事情,张瑄无法向夫人明言,还请夫人原谅。”张瑄叹息道,却是有意回避着杨三姐那微微变得火热的目光。

*****************************************

杨国忠碍于自己这个至高权相的面子,被张瑄“谢绝”拜入门下的消息并没有传出杨府去。在面子上,张瑄仍然是跟杨家人走得极近,关系密切。对于张瑄来说,这倒是一个不错的挡箭牌。

这个消息虽然没有在外界传开,但玉真公主还是得到了消息。

玉真观。

玉真慢条斯理地端起晶莹如玉的玉质茶盏,慢慢小啜了一口江南进贡来的新茶,侧首笑道,“颖儿,还别说,这清茶却是别有一番味道,芳香清淡,爽口宜人。本宫不想张瑄的才学鹤立鸡群,这喝茶上也是与众不同。”

张瑄喝不惯时下这种添加了很多佐料的浓茶香茶,只饮清茶。他的这种癖好被崔颖得知,私底下尝试了一下,觉得不错,就又推荐给了玉真公主。

玉真回头来见崔颖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不由笑道,“你这丫头,嘴上不说,其实心里是牵挂着人家吧?”

崔颖俏脸一红,欲言又止。

第一卷长安风云 第076章杨国忠的时代

第076章杨国忠的时代(第一更求票)

玉真摇了摇头,淡然轻笑,“按说张瑄这小厮也真是胆大包天。之前当众辱骂李林甫,今番又不惜得罪杨国忠。大唐两任宰辅,他都不放在眼里——本宫有时候都觉得诧异,他倒是哪来的这么大的雄心豹子胆?”

崔颖柳眉儿轻轻一挑,忧心忡忡地道,“娘亲,颖儿觉得他并非那种浅薄冲动之人。李林甫的事儿且不说,这一次他谢绝杨国忠的好意,无非是不愿意拜入杨国忠门下,不屑与杨国忠之流为伍吧。只是他这样得罪杨国忠,怕是……”

“不屑与杨国忠为伍……”玉真沉吟了一下,点头道,“以张瑄的心性来说,这倒是有可能的。可不论如何,这杨国忠可比李林甫更流氓更难缠,惹上了他,张瑄日后可是要有苦头吃了。”

“他不肯拜入杨国忠门下,堵住了这一条路,日后还怎么出仕为官?只要有杨国忠在朝一日,他就再无机会哟。”

“罢了,颖儿,你且不必担心。这一次,本宫出面吧。相信那杨国忠还不至于不给本宫这点薄面。”

玉真笑吟吟地望着崔颖,“本宫亲自出面,连同崔张两家,尽快为汝和张瑄定下婚期……然后公诸于众,算是为他造造势。”

“不过,成婚之后,颖儿啊,汝可是要多劝劝这小厮,凡事还是莫要太固执己见了……有傲骨固然令人可喜,但傲骨太甚却也行不通。”

崔颖心下欢喜,霞飞双颊,慢慢垂下头去轻轻道,“烦劳娘亲做主。”

……

……

玉真公主亲自出面协调崔张两家,为张瑄和崔颖商定了婚期——天宝十二载春三月三日。并在接下来举行的玉真观例行宴会上,正式宣布了这个消息。同时还宣布,张瑄与崔颖大婚之时,皇帝或者贵妃娘娘会亲自到场为二人主婚。

如果说之前玉真公主收崔颖为义女,隐隐成为站在张瑄身后的靠山之一,可这一次,她一手操办了张瑄和崔颖的婚期议定与对外宣布,无疑就是从幕后真正走向了前台。

崔颖是她的义女,张瑄便是她的干女婿。

这在长安城里可是掀起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风波”。玉真公主李持盈可不是普通的公主,是当今皇帝李隆基的亲妹妹,向来跟皇帝感情甚笃,恩宠无比,不是李隆基那些出嫁或者尚未出嫁的女儿所能比的。

当然,玉真公主这番主要是做给杨国忠看的。

杨国忠见玉真流露出明显庇护张瑄的姿态,心头恼火,却也是无可奈何。

不过,在他看来,只要他杨国忠还在朝为相一天,张瑄断然无机会再出仕为官,日后整治张瑄的机会还多着。

一来,在他的暗中压制下,朝臣中无论是谁荐举张瑄为官,都不会顺利得到通过;二来,作为春闱的主持者和操纵者,张瑄想要通过科举晋身的希望其实也已经被抹杀。

从张瑄那里讨了一个“没趣”,杨国忠就把火气都撒到了李林甫一党身上。

他出身市井,非常光棍,一旦扯去了假面具,行事便变得非常嚣张和直接。不耐烦之下,他再也不去找什么客观理由,给李林甫扣什么“谋逆”的罪名,直接上书痛斥李林甫祸国殃民其罪当诛。

杨国忠权势当头,他的态度牵动着很多朝臣和天下藩镇官员的态度。一时间,群臣上表、地方官和各道兵马藩镇将领也纷纷上表,历数李林甫祸国殃民的十宗罪……群情鼎沸,直指死去不多时的李林甫。

还不仅是李林甫受到参奏,李林甫昔日的一干心腹也直接纳入了杨国忠雷霆手段打击铲除的大名单。

一连半月,几乎每日间都有李林甫一党官员被罢免贬嫡甚至是以莫须有的罪名打入大狱,比如大理寺卿徐峤,这个昔日的李林甫心腹,被杨国忠第一个拉下马。

一场强烈无比的政治风波席卷整个大唐朝廷,中央权力洗牌拉开序幕,长安城里人心惶惶、文武朝臣人人自危。

李隆基为了安定人心,同时也是为了安抚杨国忠,不得不下旨削除李林甫的谥号封赠,剥除冠带锦袍,籍没李家家产,罢免李林甫的儿子女婿官职,以庶民礼草草下葬。

同时,李家后嗣(李林甫有子二十五人、女二十五人),李林甫的儿子们——如将作监李岫,司储郎中李崿,太常少卿李屿等;女婿鸿胪少卿张博济,户部员外郎郑平,右补阙杜位,谏议大夫齐宣,京兆府户曹元捴……流放原籍的流放原籍,罢官为民的罢官为民,狼狈离开长安。

李林甫死后不足半年,显赫数十年的李家就落了一个人死家灭的悲惨下场。

由此,对于大唐朝廷来说——李林甫时代正式宣告结束,杨国忠时代到来。

杨国忠权势冲天,一时到达了顶峰。在长安城里,杨家势力无人再敢招惹,哪怕是皇族中人,见了杨家人出行,都要暗暗退避三舍。

杨国忠本性轻率急躁,说话强词夺理,没有风度。如今权势正盛,更是把国家政务看作是自家的事情,裁断大事,果敢不疑。在朝廷上生起气来,挽袖挥拳,一付流氓打架的气势,对公卿大臣文武官员颐指气使,朝廷中无人不怕。

杨国忠以这种市井流氓的姿态和方式,在最短的时间里稳固住了自己的权力,树立起了自己的权威,让张瑄都有些无语。

所谓“狗有狗道猫有猫道”,杨国忠没有李林甫的心机权谋,却是有属于他自己的特殊手段。只要皇帝不插手,这个政治流氓的角色他还是会义无反顾地扮演下去。

……

……

十月中旬,长安城里突然下了一场滂沱大雨。这场大雨过后,气温就开始下降,寒风凛冽席卷过全城,似乎昭示着即将到来的天宝十一载的这个冬天是一个酷寒之冬。

冬天到来之前,阿布思父子终于还是抵京向皇帝请罪。皇帝下诏赦免阿布思,赐其一座宅院命其在长安养老,而任命其子阿斯那为中郎将、河西兵马使,率部驻扎凉州外围一线,受河西节度使哥舒翰节制。

杨国忠虽然不满,但皇帝的威慑下,他也不好再从中阻挠。

这显然是要让阿布思留在京城当人质了。不过,对于阿布思父子来说,这已经算是最好的结果了。虽然阿布思之后终生不得离开长安城半步,但后半生的荣华富贵却是保住了。而且,其万余部曲和数万族人仍然交给了他的儿子阿斯那统率,皇帝没有夺去阿氏的兵权,这是阿布思父子最为感激涕零的事情。

当然,最大的赢家不是阿布思,而是阿布思的儿子阿斯那。

这些日子,张瑄很少出门,除了偶尔与裴徽相聚之外,几乎不参加任何长安上流社会的公共活动,那些权贵饮宴上鲜能看见张瑄的身影。

直到玉真公主为阿布思父子举行“压惊宴”,张瑄才受邀出席。

第一卷长安风云 第077章杨勋

第077章杨勋(第二更求票)

阿不思一家化险为夷,保住了家族的荣华富贵,阿不思父子尤其是阿斯那对于从中“斡旋”的玉真公主等人自然是感激不尽。

阿不思再次备下一份厚礼,亲自暗暗登门感谢高力士,高力士自然是乐于笑纳。

酬谢完高力士,便又去拜访玉真公主。阿不思父子知道玉真公主不喜金银财帛、当然也不缺这些东西,就讨她的欢心,精挑细选了十个能歌善舞姿容妖娆的胡女送到了玉真观。

玉真公主大喜,旋即设宴为阿不思父子压惊。

别看只是一场不大不小的宴会,但对于阿不思父子来说,意义重大。他们再次归唐,面临着巨大的压力,还有安禄山这头猛虎虎视眈眈,暂时的危险是渡过了,可长远来看,也是危机重重。

可玉真公主出面为阿不思父子设宴,这意味着就公开表示阿不思父子由她来“罩”着,安禄山再怎么嚣张强势,也不得不顾忌三分。

虽然是带有私人性质的宴会,但玉真公主的势力和名头摆在这里,所以受邀或者主动来的宾客并不少。哪怕是杨国忠,因为收到玉真公主的请柬,也派了自己的长子杨勋过来挡面子。

而杨国忠的态度,直接影响到了很多朝臣。包括左相陈希烈在内,都有模有样地唯杨国忠马首是瞻,派出来自己的后代作为代表出席。

红日当头,天气清朗,雨后的长安城气温不高不低清爽宜人。

阿不思父子按照玉真公主的暗示,站在场外迎接来赴宴的贵客。此时,阿斯那见一个身材中等年约二十多岁的华服青年昂首挺胸大步走了过来,身后前呼后拥着一群权贵子弟,便轻轻扯了扯父亲阿不思的衣襟,低低道,“阿父,这人便是杨国忠的长子杨勋,身后那几个,某认得一个,是左相陈希烈的孙子陈和。”

阿不思心神一凛,不敢怠慢,赶紧满脸堆笑地迎了过来,主动拱手为礼,“阿不思见过杨公子,诸位公子。”

按说以阿不思的资历和身份地位,不必如此跟一群权贵子弟这么客气,可惜他现在虎落平阳,要想在长安站住脚,必须要姿态放低一些。

作为杨国忠之子,杨勋的心气之高毋庸待言。不过,因为读书的缘故,比起乃父来,杨勋倒是多了几分文雅和沉稳。

他固然骄矜却并不浅薄,大庭广众之下,也不好太过失礼,倒是微笑着向阿不思还了一礼,朗声道,“阿将军不必多礼,杨勋不敢当。”

杨勋回头向站在他身后亦步亦趋的陈和笑了笑,“鹏远,咱们进去吧,先去给玉真殿下请安去。”

陈和面色恭谨,拱手应是。

如今陈希烈已经迫于情势再次沦为杨国忠操纵的傀儡,陈家上下自然对杨家马首是瞻。而陈和,则无奈地沦为了杨勋的跟班。

这一群权贵子弟在杨勋的带领下进场向玉真公主请安,归坐,多数都坐在了杨勋身后,形成了一个夺人眼球的“权二代”阵营。

玉真公主向趺坐在自己身侧默然不语、神色幽静的崔颖扫了一眼,轻轻道,“婴儿,子瞻怎么还未到?”

崔颖刚要说什么,突然眼角的余光发现,一袭青衫的张瑄正在一个女道士的引领下飘然而入,不由喜道,“娘亲,子瞻来了。”

张瑄飘然走了进来,神色从容。他其实已经非常厌倦时下这种隔三差五就要弄一次的歌舞饮宴,但是没法,这便是这个时代的典型特征,最普遍也是最主流的社交场合,他只能慢慢适应。

张瑄的到来,吸引了很多宾客的眼球,尤其是一些权贵家的夫人和小姐们,更是目光热烈地汇聚在张瑄身上,纷纷交头接耳地对张瑄进行品头论足。有些,甚至欢声笑语,远远地向张瑄扬手打着招呼。

张瑄名门出身才名远播,又得皇帝看重,兼之人才英挺,才貌双全,已经成为很多长安未婚女子心目中的白马王子。与杨勋这种权贵子弟相比,张瑄其实更具有“吸引力”。

见张瑄进场竟然搞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杨勋坐在那里虽然没有说什么,但却微微皱了皱眉,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

纵然张瑄此刻是杨国忠的门生,风头也不能超过自己这个杨相长公子,更何况张瑄不识抬举、枉费其父一番提携、注定是一场悲剧——这么一个空有虚名的白衣士子,他又凭什么这么得意?这是杨勋此刻的真实心态。

杨勋不善的目光投射过来,张瑄很快就察觉到了。但他只是瞥了杨勋一眼,淡然无动于衷。

杨勋回头扫了陈和一眼。

陈和先是一怔,旋即就明白了杨勋的意图。立即起身向张瑄招了招手,“张瑄,杨公子在此。”

陈和的意思很明显了,你张瑄不是依仗着杨家的势力嚣张嘛,现在杨国忠的长公子在这里,你这还不乖乖过来请安问好?

张瑄脚步一滞,回头淡然望着陈和,哦了一声,随意向杨勋拱了拱手,却不发一言,继续向玉真公主的主位行去。

杨勋没有料到张瑄竟敢如此不给他面子,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忍不住低低冷哼了一声。

张瑄走过去向玉真见礼,玉真犹豫了一下,正想让人给张瑄调换一下坐席,却见张瑄已经坐了过去。

因为同为年轻一辈,所以张瑄的坐席也安置在这一边,紧挨着杨勋和陈和。

……

……

饮宴还是那番套路。先是玉真做一番冠冕堂皇的开场白,阿不思父子发表“感言”致谢道场宾客,然后歌舞乐起,靡靡之音充斥于全场之中。

张瑄淡然趺坐,自斟自饮,很少与周遭的权贵子弟搭腔说话,偶尔与裴徽笑着谈谈心。

陈和一直冷视着张瑄这边,他心里其实颇有些诧异:这张瑄明明是依仗杨家权势起家的人,最近又有杨国忠亲自向皇帝举荐为官,但他对杨勋的态度又何以如此淡漠;而反过来说,杨勋对他似乎也并不怎么买账。

杨勋心里一直憋着一股火。一来是因为张瑄之前不识抬举拒绝投入杨国忠门下,别人不知杨家人“甘苦自知”;二来是今日张瑄没有对他逢迎一二,态度甚是倨傲。

但这股火,却不知道该怎么发泄出来。

就在这个时候,杨勋见阿不思的儿子被皇帝刚册封为中郎将、河西兵马使的阿斯那笑吟吟地举着酒盏走过来,竟然向张瑄拱手见礼,“子瞻老弟,承蒙捧场,感激不尽。”

第一卷长安风云 第078章真性情真风骨

第078章真性情真风骨(第三更求收藏推荐)

张瑄笑着起身还礼道,“阿斯那将军,你我在长安重逢,乃是喜事。当痛饮三杯!”

阿斯那粗犷地朗声笑着,“然也。当与公子痛饮三杯!”

两人站在那里相饮,引来不少关注和疑惑的目光,不知道阿斯那这个胡人怎么又跟张瑄扯到了一起。

“子瞻老弟的提点救命之恩,阿斯那终生难忘……他日若是有用得着某家之处,阿斯那万死不辞!”阿斯那再次躬身为礼,“吾等来日方长,容某家徐徐报之。”

阿斯那转身离去,张瑄望着阿斯那的背影,也笑着准备归坐。突然见杨勋那阴狠地目光投射过来,脸上的笑意也瞬间敛去。

陈和在一旁见两人似乎要“摩擦”出些许火花来,不由心头一动,当即竟向裴徽啧啧笑道,“裴公子,令师如今春风得意马蹄疾,在这长安城里,这风头年轻一辈中恐怕是无人能及了……”

裴徽皱了皱眉,知道陈和心怀叵测有意挑起杨勋和张瑄的矛盾,就没理他,只是淡然一笑,然后就扭过头去。

张瑄也听见了这话,心里冷笑着,却是神色不变地径自举杯遥遥与对面不远处的王维致意,然后举杯一饮而尽。

他的这番淡然姿态,直接诱发点燃了杨勋心底那一丝渐渐膨胀起来的心火,他重重地放下酒杯,回头扫了裴徽一眼皱眉道,“裴徽,汝好歹也是杨家子弟,要多顾及一下杨家的颜面,不要整日里跟在人家背后被人当猴耍才是……这等攀龙附凤的无耻之徒,言过其实,某劝汝还是远离一些的好!”

杨勋虽然没有题名道姓,也没有直接冲张瑄来,但傻子都能听明白,他这“数落”嘲讽的就是张瑄。裴徽脸色一变,有心反驳,但他嘴拙脸皮又薄,一时间虽也激动得满脸涨红,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来。

张瑄慢慢放下手里的酒盏,回头来望着主动挑衅的杨勋,眸中闪过一丝鄙夷和冷漠。

杨国忠固然如今气焰冲天,很少有人敢招惹,但张瑄却不怎么拿他当回事。如果要说这大唐朝野上下有真正不把杨国忠和杨家人放在心上的人,必是张瑄。

杨国忠的权势再大,但维系的时间也不长,前前后后不过是短短两三年的时间,安史之乱爆发不久,杨国忠也就走向了穷途末路。

不要说有皇帝的暗示在前,张瑄知道自己的仕途已成定局;而纵然是没有皇帝的暗示,他也断然不会在一些原则性的问题上向杨国忠妥协。至于向杨家讨好献媚当奴才,那绝对是更加不可能了。得罪杨国忠又能如何,大不了等上几年待安史之乱过后再出仕为官,反正自己还年轻。

一念及此,张瑄神色平静语气平淡地向裴徽微微一笑,“裴徽,有些话不必放在心上。男子汉大丈夫,人生在世只要站得直做得正,又何惧那些流言蜚语?”

“至于说攀龙附凤之徒,这长安城里还真是有不少……李家得势跟李家,杨家得势追杨家,明明是奴才却偏偏装得清高,且看某些人趋炎附势的嘴脸,真是白瞎了父母所赐的这幅面皮。”

张瑄话语锋利,不屑一顾的目光从陈和身上扫过,陈和陡然涨红了脸,嘴角轻轻抽搐起来。

“其实这年头,投机钻营攀龙附凤也是一种本事……不过,得势之后还是要多想想,今日之荣华富贵、今日之锦衣玉食,究竟是从何而来,亦要衡量一下自家到底是有几斤几两,该装的还是要装,不要太过得意忘形暴露了市井流氓的本性……”

张瑄轻描淡写地说着,倒是把一旁的裴徽说了一阵汗颜。

张瑄把“攀龙附凤之徒”又抛回来还给了杨勋,语含机锋,嘲弄的是杨国忠投机钻营的从政“履历”,虽明知张瑄嘲弄针对的是杨勋,但也为杨家人的裴徽听着也是“与有羞焉”。

张瑄夹枪带棒的话语就像是一把利剑一样戳到了杨勋的痛处,杨国忠出身不好且是指望裙带关系起的家,一直都是朝野间的笑料,杨国忠自己或许感觉不出什么,但自命不凡读了几年书的、自诩为贵族出身的杨勋,最忌讳和最敏感的就是这个“出身问题”。

杨勋恼羞成怒地握着酒杯,怒视着张瑄压低声音斥道,“无知孺子,汝嚣张个什么劲头?既然汝不识抬举,那么,杨府的大门就不再给你敞开,某家倒是要看看,汝这所谓的长安第一才子,将来会不会郁郁终生、至死也换不来一个体面的出身?”

“不要以为与崔家结了亲,攀上了玉真殿下的高枝儿,就可以嚣张得意了。只要家父在朝一日,汝就没有出仕为官的一日,你们张家更不要再想出头之事!”

杨勋的声音并不大,但陈和等围拢在他身边的青年士子却都听得清清楚楚。陈和心头大喜,心道:闹了半天,原来这张瑄已经跟杨国忠闹翻……原来如此!既然这张瑄没有杨国忠撑腰,他又算个鸟啊?

想到这里,陈和顿时冷笑着举杯向杨勋邀饮道,“大公子,何必跟这种小人一般见识,争这嘴头上的一时短长。待来日……且看他还怎么嚣张!”

周遭几个权贵子弟也纷纷附和。

裴徽有些担心地望着张瑄,张瑄突然探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淡然笑道,“稍安勿躁。裴徽,吾辈士子,纵然做不到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也起码该保持几分真性情,几分读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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