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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水浒传-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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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王太太死了。在她入院的第23天,与世长辞。
这个消息很突然,因为在我心里,早已经把一个月作为王太太生命的最后额度,我单方面的认为,不活够一个月,王太太是不可能死的,但看来,王太太生命的最后一周,是无法兑现了。
看的出来,王医生很悲伤。
王太太的死对她而言也许是一种幸福,截瘫的生活并不好过,也许躺在那里默默的等待死亡是一种更大的折磨;但这个时间点死,也是一种不幸。因为王太太死后的半个小时,本来应该三天后到的检查组,突然出现了。
也许有很多人不知道,太平间在很多医院已经不存在了。现在医院处理死者的方法,基本是开死亡证明,然后拉走、火化。当然了,如果说一切都按照通常的思路来的话,有一些事情就注定没人知道。
这里面出现了两个不“通常”的事。
第一百一十一节 名曰正义
在检查了蜡丸的完整性后,黄虎用左手蘸了一些右臂上伤口的血液,点在了蜡丸上,蜡丸上的蜡开始缓慢的融化。不得不佩服那些在脸谱岛上创造了渡鸦传信方法的人,他们把独特的药剂擦在了渡鸦的嘴喙上,在收信者用肉体祭祀渡鸦的时候,渡鸦便会把药剂捎带着与收信者的血液混合在一起,而只有这种混合液体,才能够打开蜡丸。
正是这种收取消息的隐蔽性,千百年来,使得孤悬海外的脸谱岛安全无比,即便是最近百年无面者大举入侵中原,无面者的名字和能力已经不是那种绝对一级的秘密,但脸谱岛,仍然不为人知。
看着蜡丸完全融化还得有一会,黄虎开始治疗手臂上的伤口。这种被渡鸦啄伤的伤口与普通伤口的医治方法是截然不同的,如果掌握的方法不对,伤口在几天后就会抑制不住的溃烂,最后整个人都会变为脓血。黄虎用左手费力的从腰上摘下酒壶,在伤口上洒了些许的海水。伤口上升起了肉眼可见的白气,而后,本来被鲜血浸透的伤口开始慢慢转黑,流血也随即停止了。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黄虎见伤口没有什么进一步的变化,这才松了一口气,从柜子里拿出金疮药,敷在伤口上,在外面缠了几圈白布,来回动了动,虽然疼痛异常,但这条胳膊不会落下什么残疾,相比印象当中的其他收信者,已经算是幸运了很多了。
此时,蜡丸已经完全的融化开来,融化的液体在桌上聚成了一滩,并没有散开。黄虎用指甲摘出了蜡丸中的纸条,并且把纸条展开,看了一眼。怪不得蜡丸觉得沉重,一般的传信蜡丸当中也就是一两句话,纸条也非常的小,而这颗蜡丸上,足有百十字,所用的纸条也就大了一些,无面者对于重量非常敏感,这自然逃不过黄虎那细密的心思。
黄虎在略微得意之后,开始细细阅读。
“情况突变,务必在下一次满月之日前,将潘金莲带至脸谱岛。”按理说一般的蜡丸到这里就结束了,黄虎也很纳闷,接下来的到底是什么内容,他抱着极大的兴致继续阅读。下面的文字比上面来的要小,字体也不一样,因此黄虎阅读起来有一些费力,他只得眯缝着眼睛,仔细观看:“卑微的无面者,吾乃千面神的化身千面者,此为吾手书之蜡丸。虽然任务的时间被缩短,但务必保证潘金莲为心甘情愿同你出海。如汝完成任务,则赐汝姓名;如汝失败,则万劫不复。”
黄虎看了片刻,然后把纸条放到桌上的那滩液体里,过了一盏茶的时间,那纸条“嘭”的一声燃着了。“嘎,嘎,嘎。”那渡鸦看到燃着的纸条,兴奋的跳了过来,用嘴喙啄了几下那火焰,扑扇了一下翅膀,从开着的窗户飞走了,那种拍打空气的声音渐渐的向东远去。
火焰又烧了一会,也缓缓的熄灭了。没有留下任何东西,桌子也没有丝毫的破损。黄虎知道,这种火焰会在渡鸦的嘴喙上留下独特的痕迹,这痕迹视为自己收到蜡丸并阅读的凭证,必须由渡鸦带回。这也视为,自己已经接受了从脸谱岛传来的命令,如果不完成的话,就会收到处罚。如果乌鸦没有按照脸谱岛上的传令者预定的时间底线回来的话,则视为收信者已经反水叛逃,脸谱岛对于渡鸦传信的准确率非常有信心,相对于会易容的无面者,他们也更相信,长着翅膀,能够飞过大海的渡鸦。
坦白来说,这些渡鸦出错的可能真的很小,但黄虎在心里还是向千面神祷告了一声,希望这食己肉饮己血的渡鸦,能够一路顺利。他可不想费尽心机完成了任务,最后缺被当做叛逃者击杀,那就真是太倒霉了。
现在不是担心这个的时候,黄虎把自己的思路拉了回来,将潘金莲带到脸谱岛上的任务,本来的时间底线是来年六月,现在改为了下一个满月之日,算一算也就是十二月十五之前,时间整整提前了半年,蜡丸上说情况突变,只是,到底是什么情况呢?
十二月十五,今年最后的一次满月,在脸谱岛上应该举行对千面神的盛大祭祀,在这个时候一般是不允许外人进入的,但千面者偏偏把时间定在这个时候,确实是让人这摸不透。另外这潘金莲到底是何许人也,千面者居然手书了蜡丸。另外这次的奖励也实在是很有诱惑力,居然是可以拥有名字,要知道在整个无面者阵营当中,有名字的凤毛麟角,无面者游走在不同的身份之间,有名字就代表可以在一个身份上停留下来,可以用这个停留的身份娶亲生子。黄虎认真的回忆了一下,现在所有活着的无面者,只有一个人是有名字的,包括这一代千面者,都是无名之辈,能够获得名字的话,在地位上,就已经超过了这一代千面者。在这种巨大的奖励面前,黄虎感觉自己在幻想的海洋当中居然有些许的窒息。
这样巨大的奖励,对应的也是巨大的惩罚,黄虎迫使自己不去想那些,把潘金莲带到脸谱岛上应该也不是什么非常难的事,只需要当她用完三个名字,仍然无力改变自己的处境,在那时候,以把她救下山作为筹码,这样的一个女人应该马上就会屈服吧。本来黄虎还担心,潘金莲在半天堡再待上几个月,也许就会被识破身份,那时候可能会比较麻烦。
从海边坐船到脸谱岛,大概需要七天。不,不,现在是冬季,海岸附近可能会有些地方结冰,航船应该多匀出两天时间,也就是九天,从半天堡到港口如果快马加鞭的话,需要两天,但是冰雪路难行,再加上要带个女人,行不了很快,这样的话,大概就要六天。港口上寻找合适的船只,采办出海的物资,需要一天。这样总共算下来,在路上需要花费十六天,不能把时间卡的这样死,容不得半天纰漏,还需要再匀出两天的预备时间,也就是说,看似充盈的一个月,要扣除属于路上的十八天。满月之日前到达,到达的时间最迟应该是十四日的晚上,这样的话,黄虎仔细的把时间的消耗又想了一遍,然后他得出一个让自己有些心惊的结论:如果要完成千面者的任务的话,他必须要在十一月二十六之前说服潘金莲,然后二十七日踏上前往脸谱岛的道路。
也就是说,属于黄虎的时间,只剩下了十天。
黄虎迅速的消除了因为时间过于紧张而给他带来的不安,毕竟潘金莲只剩下了一个名字权力,等她使用完,应该马上就会绝望了。他对自己前两次的杀人方式感觉到沾沾自喜,仅仅是用了暗杀术当中最为简单的药物而已。
邓白的狗吃了动物兴奋剂,这种药虽然属于无面者药物中的最底层,但效果惊人。给一直老鼠服用下去,它会有勇气冲着老虎咆哮,更别说邓白那两条凶猛的狗了,那两个畜生服用下去之后,估计就算是大海里的龙王出现在它俩面前也会被咬的满身伤口吧,何况仅仅是一个莽汉邓白。
至于新军统领,黄虎只不过是偷偷告诉他,半天堡的原有士兵对新军颇有微词,如果他能够站在木塔上,让全寨都看看他的雄姿,估计就能压服众人。那人本来就是个爱显摆的货色,听自己这么一说,马上就爬上木塔去招摇。殊不知黄虎早已经在他的饮水里下了至幻的药物,在平地上没什么感觉,但只要一走到高处,就会产生无穷无尽的幻觉,跌落高塔,也就成为理所应当的了。
好不容易执行一次“三个名字”,黄虎琢磨“第三个名字”如果情况允许的话,他会选择亲自动手,毕竟都用药物实在是太没意思了,而且拥有名字之后,再执行这种任务的机会恐怕就不多了,应该留一把沾血的匕首作为纪念。
武松
武松在坐在马背上已经看到了桂花楼,可他却没有继续向前,反而停了下来。一路上并没有看到如同武大所说的寻找血石的人群,他也不相信按照哥哥的性格会把血石半路扔掉,毫无疑问,那仅仅是一个可笑的托词。
但问题在于,现在自己去桂花楼干什么呢?如果桂花楼的武大真的是无面者假扮的话,以假乱真的外貌是自己无论如何也揭穿不了的,这不比马三假扮自己,毕竟两个武松肯定有一个是假的,这是每个人都知道的。但无面者如果敢于假扮武大的话,真的武大肯定不是简简单单能够找到的,这种揭穿的办法不可能实行。
还有,万一那个人真的是哥哥呢?虽然他行为无比反常,但并不排除,因为某种原因,而改变一些工作习惯。
反思刚才的行为,武松觉得自己有些太冲动了。看来海砂在心中的分量确实很重,只要涉及到海砂,二郎都难以把自己维持在冷静的范畴里。但武松也知道,大部分时候,保持冷静是能够活下去的最起码的准则。
会不会有另一种可能,就是哥哥把血石吃下去了?二郎突然想到这一点,血石这东西,应该不仅仅是死人能吃,齐四肯定算是死人,但海砂不能算是完全的死人,凤凰点明海砂可吃,也许,这玩意活人也能吃。
从凤凰的话语中可以判定,血石中含有极大的生者能量,哥哥服用血石之后,就好像食用了极大的补品一般,巨大的能量无法消耗,所以变得勤劳了起来。而我刚才先言明血石对于海砂的身体有巨大的作用,再向哥哥讨要,哥哥不好意思,只好撒了个谎。
如果这么想的话,那一切都通顺了。唉,不过要是真的是这样的话,那海砂的病也就没什么希望了,哥哥啊哥哥,你并不需要这枚让你变得无处宣泄的血石,可海砂是要靠它活命的啊。
这只是自己的猜测,先找凤凰验证了再说。二郎想到此处,拨转马头,往县衙而来。武松心急,阳谷县城又并不大,不一会就到了县衙门前,此时的县衙看上去有些冷清,连看门的官差都由两个变成了一个。
“都头,您来了。”那仅有的一个官差马上弯腰施礼,言语当中比平时又恭敬了许多。二郎明白,这些官差应该都听说了昨天晚上自己大战活尸的事,这种恭敬的根源是压倒性的力量。
这些官差的只会欺软怕硬,在绝对的力量之前,他们会舍弃所有的尊严。二郎相信,以后自己再有什么命令,这些人是绝对不敢不听的。
他决定,抖一抖这威风,来缓和一下自己焦急的情绪,毕竟这样去见凤凰,只会引来嘲笑吧。二郎把眼眉一立:“怎么门口就你自己,另外那个呢?今天是谁当班?”武松觉得自己说话的语气,够得上说书先生说的“不怒自威”。
“回禀都头,今天跟我一起当差的那位,真不是存心不出来站着,他今天早晨的时候刚咽气。衙门里现在人手不够,门面上的事,确实是有心无力了。”那官差垂手而立,低着头说话,好似在看自己的脚尖一般。
“咽气了?他是怎么死的?我怎么不知道?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不去告诉我?”武松感觉到愤怒无比,这帮官差就是欠管教,衙门里出了人命,自己居然浑然不知。看来有必要在官差当中杀一儆百。
“回都头的话。昨天跟您出城给齐四爷办阴婚的人,在昨天后半夜和今天早晨又陆续的回来了一些,中午的时候,还有三个嘴里有一口气,其他的都已经死了。县衙里的兄弟按照道路去寻找,又发现了几具尸体,把数字相加,同昨天出去的人数完全相同。都头昨天晚上大发神威,这事我们这些没出城的,都听那些镖师说了。知道您必然疲累无比,也确实不敢因为这件事去打扰您。”那官差突然抬起头,看着武松:“说句有些不太敬畏的话,您不懂医道,就是把您叫来了,那些兄弟也不会多活一时半刻。说句再大胆一些话,这些兄弟也都是因为您要给齐四也办阴婚才咽气的,我们也确实觉得,对于事情的始作俑者,也没有什么告之的必要。”说完了这句话,那官差又低下了头,继续看着自己的脚尖。
武松被噎的有一些说不出话,他想不到,如同墙头草般软弱的官差,居然对自己说出如此不敬的话。但他站在那里搜肝捣肠,居然找不到一星半点驳斥这个看门官差的言语。
一直以来,二郎都认为自己是正义的,直到刚刚也是如此。他手持千年之前的陨铁戒指,以学城的力量击败了无面者唤醒的活尸,战果不说彪炳史册吧,也应该如同那些耳熟能详的英雄那样,被编到戏文里在戏台上演,被编成话本供说书先生讲评。他觉得自己的行为,拯救了阳谷整个县城的百姓。但是,那些听从自己的命令,出城的官差,他们都死了。他们或许不是好人,或许曾经欺压过良善,甚至或许在自己没有来到阳谷前欺负过含辛茹苦卖烧饼的武大郎,但他们不应该死,至少不应该因为这种方式而死去!
他们实际上都是我杀死的,我的手上沾满了鲜血,这些血不光是恶人的,还有很多,来自于无辜者,真正的无辜者。二郎知道,很多官差都已经结婚,他们的孩子都还不大,自己亲手杀死了这些女人的丈夫,这些孩子的父亲。武松惊讶的发现,当他站在这个低着头的官差面前时,仿佛面前出现了一面镜子,而镜子里出现的并不是高高在上的,充盈着正义光辉的英雄,而是一个浑身散发着尸臭,手里把玩着无辜者骷髅的恶魔。这种只出现在幼年幻想中的东西,居然真的出现在那虚无的镜子里。
武松的失态只维持了一刹那。
任何正义都是有代价的,事情的源头并不在于我,而是李五和无面者,我是百姓的护卫者,我是阳谷的坚盾和利剑,如果没有我,阳谷的百姓会死伤无数。而成为官差,最本质的工作,就是守护一方的安全,这些殉难者,正是为了他们职业的最高目标而死去,至于他们的遗孀和孩子,我从桂花楼的账上给他们每人支一笔数额巨大的抚恤金就好了。对于他们的妻子和孩子来说,一笔数额巨大的银子,也许比无能的丈夫和软弱的父亲来的实惠的多吧,是的,我是正义、我是力量、我是拯救者和救赎者。
二郎没有再理会那低头不语的官差,而是抖了下身上的袍子,在冬日正午的阳光下,在若有若无的哭号声中,走进县衙。
第一百一十二节 耻辱
中午时分,应该是县衙人最多的时候,官差在午休,即便是外出公干的,如果没有什么宴请的话,一般也会回到衙门,来蹭这顿不要钱的饭,大家都是干这行的,所以占这便宜也不怕别人笑话。
但是今天,县衙的气氛非常肃杀,这让刚刚跟门口那个官差交锋过的武松感觉更加不舒服,他在前衙一个人都没看到。看起来看门的那个没有说假话,相比之下,整个县衙只有他在工作岗位上,既然前面没有,那就去后面吧。
二郎刚刚转到后衙就大吃一惊,后衙的空地上,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十多具尸体,能够看的出来,这些尸体只是经过草草的处理,在上面盖了块白布,以示这不是曝尸荒野,可能是县衙里一下子找不出这么多白布,很多尸体上所盖的布都不够长,膝盖以下的位置没有被盖住。
尸体露出的部分仍然穿着官服,武松认得这就是阳谷县衙官差的衣裳,这些人也就是昨天出城去给齐四办阴婚,遭到暗算而死去的人。
二郎站在那里没动,而是用手点指,挨个的数过去,地上总共有十五具尸体。武松刚刚数完,从旁边的房子里,前后出来了六个官差,每两个人抬着一具尸体,他们把新抬出的三具尸体整整齐齐的码放在了那十六具遗体的旁边。
武松的心里一凉。县衙算上武松总共有三十二名官差,二郎清清楚楚的记得,昨天自己公布要去给齐四办阴婚的时候,有十三人以各种理由没有跟随出县城,也就是说,除了自己和那十三个没有出城的,县衙里所有的官差都躺在这里了。只不过,昨天这个时候他们是活人,现在他们死了。
虽然有心理准备,但是亲眼看到这一切的二郎,仍然感觉到受到了莫大的冲击。
“都头您来了。”那抬着尸体的官差慌忙站起来,谦卑而恭敬。
“嗯,来了。这十九名兄弟都走了?”武松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话语在细微的颤抖。
“是,都头,他们中毒太深,又不知道是什么毒,县城里的郎中都不知道该如何医治。这三个人回来的时候,还知道渴要喝水呢,结果没一会,就都不行了。算算人数,昨天出城的都躺在这里了。”虽然这个官差同看门的那个讲述的是一样的事,但他的语气中并没有什么愤怒,也没有任何哀伤,就好像在说着完全与自己不想干的事,仿佛这些数字只是自己的女人嘱咐着该买多少布料,并不如武松听来的那样字字鲜血。
“你对这事怎么看?”武松直接把心中所想问了出来。
“都头我不明白,您说的是什么事?”也不知道是有意装傻,还是真没有听懂,那官差眯缝着眼睛,抬起脑袋,看着武松。
“我是说,一天之内,县衙的官差折损了一多半,你对这事怎么看?”武松知道这些官差都是滚刀肉,事情已经发生了,没有必要绕弯子,不能给这些滚刀肉们留下什么可以逃避问题的空间。
“没啥看法啊。我们兄弟吃的是皇粮,维护的是地方治安,说句不敬的话,现在本来就不是什么太平市道,各地流寇四起,当官差的那一天就应该会想到这个职业存在这送掉性命的可能,他们死了,我活着,那只能说我祖上烧香积德,他们上辈子可能干了什么缺德的事。可不光是我这么看,活着的兄弟们也都是这么看的,哥几个,是吧?”那官差把头一扭,问向身旁的五个人。
“是啊,我们也都是这看法。”那五个人纷纷附和着,对待同自己公事的人,都一样的冷血。
“现在县衙人手不够,算上我就剩下十四个,你们说怎么办好?”武松一直在思考这件事,毕竟县衙的日常工作也不少。死者已矣,活着的人却不能不理,出去征兵的时候,总得有十多个人随行,那就代表着自己一去征兵,县衙也就只剩下凤凰自己了。
“都头啊,您好生糊涂啊。唉,罪过罪过,小人这张贱嘴。”那官差用手轻轻的抽了一下脸颊,然后继续说:“都头您是大智若愚,一下子没想到,那小人就给您提个醒。咱大宋朝最不缺的就是人了,可着阳谷,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活人有的是。尤其是到县衙来当差,这是光宗耀祖的好事啊。您别看在县城了征兵征不着,那是因为富贵人家的公子都不想当兵。可是当官差不一样啊,手里多少也有点权力,也是可以帮衬着家里把各种生意买卖做的更好啊,这些富贵人家的公子能参加科举的很少,当县衙的官差也就是唯一的接触权力的机会。虽然说稍微有点危险吧,但是这世上哪有一点危险也没有的事呢?其实换一拨官差,对您也是好事。”那官差满面赔笑,说到这里故意一停。
二郎知道,他是邀功,想让自己追问下去,武松想想,总共就剩这么十多个人,大家还是和睦相处比较好,虽然不是十分喜欢这人说话的口吻,但还是问了一声:“对我也是好事,此话怎讲?”
“您手里捏着这些富贵人家的公子,他们敢不停您的话吗?控制住了这些人,就是控制住了阳谷县。以后都头您在县衙里跺一脚,阳谷县城也要颤三颤。就说今年征兵这事吧,您让他们的儿子当官差,就等于把他们也带上了船。可以明告诉他们,如果征兵的额度完成不了,那他们的儿子都要被杀头。我敢肯定,您都不用出城,十日之内,这数肯定就够了。可不光是征兵,收税啊,征粮啊,征民夫啊,有他们在,都是事半功倍。换一拨人,就能一劳永逸,说句实在话,都头,对于阳谷县衙来说,这次不是死人死多了,而是死少了,毕竟现在就能空出十八个名额,不能够囊括所有的这种人,要是再多死几个,您这都头就跟阳谷的皇帝差不多喽。”这官差巧舌如簧,说了如此长的一段话,没有任何停顿。
武松把眼眉一立:“休要说这种大不敬的话,我看不如把你抓起来,多空出一个名额。”
“这……”那官差似乎还想辩驳什么,但仅仅是一瞬间,就顺从的低下了头:“都头说的对,这都是小人的胡思乱想,您神勇盖世,必然有更加高明的主意,小人知罪。”
武松没有理会他,而是径直的走过这六个人,仿佛他们不存在一样。穿过县衙的空地后,武松走向凤凰的住所。
凤凰的住所也就是县令眠学士的住所,是一间套间,里面是卧室外面是会客室。武松没有敲门,而是一把将门推开。凤凰正坐在椅子上喝茶,那茶的味道好像极好,凤凰嘴里含着这口茶并不下咽,而是摇头晃脑的品鉴着。
武松推门的声音明显让凤凰一愣,他急忙忙的咽下这口茶水,把茶碗放到了桌子上,然后清了下嗓子,慢慢的说:“武松啊,我以为你今天不能来了呢。海砂的病有了起色,你怎么也得多陪陪啊,你俩这结婚有名无实,也不知道我老人家什么时候能抱上你俩的孩子,哈哈哈。”
凤凰怎么知道海砂的身体好了很多,难道他知道陨铁戒指?武松的心一紧,随后才想明白,凤凰应该是以为海砂已经服用了血石,才会问这样的问题,如此说来,应该说海砂的身体没什么变化,这样才能和问活人能否服用血石这件事对上号。二郎就此打定注意。
“我就是为了海砂的事来找你的。”武松坐在了凤凰旁边。
“怎么?来感谢我的?武松啊,虽然我老人家不要你什么礼物,可你这推门就近,也确实太不礼貌了吧,这也不像个感谢的样子啊。”凤凰拿起茶碗,又喝了一口,极其享受的闭上了眼睛。
“海砂的身体并没有好转,血石丢了。”武松平静的说出这句话,然后双眼紧盯着凤凰的脸。
凤凰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面部猛然间抽搐了一下,然后剧烈的咳嗽了起来,看来是这口没有咽下的茶水,抢到了他。
“什么?丢了?那东西可是至宝,我可告诉你武松,海砂就指着这块血石活过来呢,你说弄丢就给弄丢了,她可是你媳妇,你愿意你媳妇永远像个死人似的那样躺着?”凤凰很激动,说话的同时,情不自禁的站起身来。
“不是我弄丢的,我不是跟你说过吗,那块石头被我哥哥收去了,今天中午我带着海砂去跟他要,他告诉我给弄丢了。”在关于血石的部分,武松并没有任何隐瞒,他也希望能够获得凤凰的指导意见。
“那你还来找我,赶紧打发人手去找啊,那么明显的东西,肯定能找到。不行的话就挨家挨户的找,总之,掘地三尺也必须要找找到。”凤凰越说越激动,他的吐沫有星星点点喷到了二郎脸上。
“你别激动,我的话还没说完。我哥哥虽然那么说,但是我不相信。我哥哥这人我是了解的,表面上一付糙汉的模样,但心里实际上很细致,这种形状古怪又是他自己收起来的东西,万万不会轻易弄丢。另外我今天去他那,发现他的行为有些奇怪。今天我过来也主要是想问问你,活人能不能服用血石,我哥哥的反常,会不会跟这个有关系?”武松问出了自己心里的问题。
“活人服用血石?”凤凰重新又回到了座位上,用力的挠了挠头:“活人倒不是不能吃那玩意,我也曾经听别的凤凰说过这个问题。可那毕竟是属于死者世界的东西,本来就是活人,再吃那个,这不是瞎折腾吗?”凤凰焦急的语气消失了,取而代之是一丝恼怒。
“那活人吃了之后,会怎么样?”武松需要用具体的症状,来判断武大是否服用了血石。
“活人吃了之后,会精力过剩,不知道应该如何宣泄,会有一些你说的反常行为,比如很懒惰的人突然变得很勤快啊什么什么的,另外可能在一段时间内都难以入睡,毕竟那东西几乎能把海砂一下子变成活人,身怀这么大力量的活人,又怎么能轻易睡得着呢?”凤凰叹了一口气,重新又抓起茶碗,喝了一口,但是这次并没有闭眼品鉴。
“咕咚”一下的吞咽声清晰无比,仿佛轻锤击打鼓面绷紧的响鼓。
武大的症状完全符合凤凰的叙述,武松长叹了一声,心中既喜且悲。喜的是桂花楼的武大并不是无面者假扮,他的反常行为都是正常的,自己一颗记挂哥哥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悲的是,心中那一点点能够寻找到血石的侥幸也随之破灭,海砂的病到底该怎么办呢?
“不过这仅仅是最开始的症状。”凤凰把茶水咽下去之后接着说。
“最开始的症状?”武松这才反应过来为什么凤凰直接就咽下了那口茶水,原来是后面还有话啊。“那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情况呢?”
“据说,这可只是据说啊,我没亲眼看见过,那些老家伙说话也不一定是真的。据说服用过血石的活人,慢慢的身上会有一些属于死者的气息,然后会产生一连串的影响,比如这个心思会变得果决啊,四肢会变得有力啊,另外能够听到一部分来自死者世界的声音,也就是灵魂的言语。这种能力有个称呼,哦对,叫沟通之力,那些老家伙是这么说的的没错。”凤凰说话的同时,脸上的表情痛苦非常,看起来再极其用力的进行着回忆。
沟通之力?那岂不是跟陨铁戒指差不多的存在?武松不自觉的咬紧了牙,血石中含有沟通之力,这沟通之力应该来自于齐四,也就是说,唤醒齐四的那个人,有着跟陨铁戒指相似的能力。等等,陨铁戒指总共有两枚,唤醒齐四的人很可能是另一个持戒者,另一枚陨铁戒指是无面者的至宝,也就是说,无面者的高层,就在阳谷附近!
武松一直认为,无面者唤醒齐四,用的是一种别的秘术,现在听凤凰讲述血石的功效,才恍然大悟,对方也许正在暗处窥视着他,等待着机会,夺取戒指。齐四之后,一定还会有别的攻势,自己面对的挑战,将比齐四更大。
“其实武大要不是你的哥哥就好了。”凤凰嘬了下牙花,说出了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不是我哥哥怎么就好了呢?”武松并不明白凤凰言语当中的含义是什么。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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