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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水浒传-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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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武松不以为然。“到我这来吃饭,这荤腥自然是为你而杀,已算不得是三净肉了。”

“都头,那厨房的牲畜,绝不会因为我的到来与否而改变命运,刀下亡魂结局是早已写下的。”

邓元觉不怒不喜,宛如庙堂里泥塑的佛胎。这让武松看去很似动容,而宝光如来的话中也有所指,颇有禅意。

(其实除中国佛教因梁武帝的缘故而一直吃素外,其他国家都没有实行素食。佛教经论戒律之中,世尊已经说得很清楚,佛弟子持“不杀生”戒,慈悯一切众生,但是在饮食方面开了“三净肉”。三净肉是不见杀、不闻杀、不为我杀,这就是平常斋主们所供养的。如果住在深山修行,佛还再加两种:一是“鸟残”,即鸟兽吃剩下来的动物肉;一是“自死”,自己死的。如果算上这两种,那就是“五净肉”了。)

武松思量了半晌:“大和尚,你这次来我这是有什么事呢?”

“都头快人快语,想必不说出这事来,也不会让我好好的吃顿饭。不蛮都头说,我这次来是准备帮你一把的。”邓元觉说话很是神秘。

“帮我?那我太高兴了。大师,我最近最发愁的就是征兵征不够,莫非是寺院里的和尚觉得出家守戒律不过瘾,想要上战场杀人热热手?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十分欢迎。只是战场上怕是没有‘三净肉’。”武松不屑的说,他一直觉得邓元觉是一个喜欢故弄玄虚的人,只有如同张天师那样有大神通的人才真正有能力帮助自己,不过他也想听听邓元觉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这次见到都头,看你的起色比上次好了很多。但一走一停却没有那次的龙行虎步,想来已是不方便催动虎魄的力量,这样有的时候怕是会很麻烦。”

“你看的倒很准,算你说的对,然后呢?”武松对这种循循善诱很不买账。

“然后我就给都头送来了一件利器。”邓元觉说着从包袱里拿出了一本书递给武松。

武松拿在手里仔细观看,发现这书并没有封面。他很小心的用指甲翻开了一页书,那用手指蘸唾沫翻信而惨死的官差让武松在处理类似事情的时候都格外的小心。翻了几页之后,发现是极为平常的书,上面只是记录了一些人的生平,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拳谱刀谱。

“这是什么?”武松问道。

“这书名叫《史记》,乃是汉代史官司马迁所做。当然了,都头对文史没什么兴趣这我也是知道的,不过这本书确实不是平常货色,还是希望都头在闲来无事的时候多读一读,想必会有一些意想不到的功效。”邓元觉摇头晃脑。

武松气得鼻子都要歪了,先前那么多铺垫,只是送了一本在一般的书店里都有卖的《史记》,武二虽然是读书不多,但这本书还是听过的。他能记住这本书的主要是因为司马迁是个太监,不过话又说话来,在武二的脑海里始终认为,一个太监是写不出什么好东西的。看来邓元觉这次来就是打算骗顿饭。不过能多结交一个人总是好的,莫说就一顿,他就是天天来吃,对于桂花楼来讲也是九牛一毛,何必生气呢。

武松想到这里,把书往怀里一揣:“那我就谢谢大和尚了,我一定用心研读。大和尚想吃点什么,我让伙计上菜,保证‘三净’。”

“阿弥陀佛,和尚还有事,饭就不吃了。”说着话,邓元觉站起身来,也不理武松,拎着禅杖走出雅间。

第七十节 白色阎罗

潘七

潘七没想到自己会这么犹豫,在刚刚得到三个名字的许诺时,她仿佛有了全盘的计划,但真要杀第一个人的时候,这种感觉就消失了。并不是她善良,而是她想得到的太多。潘七在通铺上辗转反侧,直到天明,她沉浸在自己的布局中,欣喜和焦虑的无法入睡。

早晨开工的时候,伙夫头邓白突然出现在了伙房,这不是个好兆头。如果没什么事,大清早邓白是不会来伙房的,而对于众伙夫来说,很难有什么好事落在他们头上。

邓白环视着众人,慢慢的说:“昨天半天堡晚上,半天堡的大统领向我传达了一个命令,咱们伙房的全体人员要在明天下午统一洗澡,洗洗干净。总寨来的人马到大统领那告了一状,说咱们这太脏,做出的东西难以下咽。你们去洗澡的同时,伙房也会彻底打扫。”邓白说完这个,转身就走了。

潘七有点迷惑,于是她拉了一下身旁的毛蛋:“统一洗澡是什么意思?”

“这你就不知道了,咱们伙房一年有两次统一洗澡,这可是好事,冬天里能洗个热水澡。”毛蛋的脸上不太常见的出现了笑容。

“那能不能不参加?”潘七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不能,邓白的眼睛不揉沙子,不参加的话一定会被他抓到,后果不堪设想。这种统一洗澡的另一个目的是为了搜查伙夫身上有没有什么财产,即便是不洗也必须要脱光衣服到里面走走样子,不过这一年两次的机会,傻子才会错过。”毛蛋说完了话,就已经开始工作,如同平时一样。

这种活动对于潘七来说是大大的不妙,变体衣能够改变外观的前提是外面必须还有一件外衣,如果一起洗澡的话,性别的秘密就暴露无疑。怎么才能躲过去呢,这个问题还是要问毛蛋。

“毛蛋,我被抓上山的时候,身上有几处很严重的伤口,没康复之前不能拆开包扎,一沾水估计我就完了。那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不参加这次洗澡,比如我暂时离开伙房几天什么的?”潘七试探的问。

“那这个就算你倒霉了。暂时离开伙房这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即便是你离开伙房,洗澡的事也必须要参加,这没有商量的余地。你想不参加的话,除非得到邓白的同意,我在这这么长时间,也算了解邓白,他是不会同意这种事的,除非你杀了他。”

毛蛋回答的时候,看也不看。不过这正合潘七的心意,越少人知道她的计划越好。

“你说,如果邓白死了会怎么样?”潘七再次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毛蛋听了潘七的问题,居然停下了手里的活儿,认真的想了想:“如果邓白死了,那半天堡的统领会派一个新的伙夫头来,但是厨房里的事挺复杂,这个也不是一般人能干明白的,山寨上会慌乱几天吧。”

潘七没有继续问,而是开始干自己的活。从昨天独眼人和邓白斗嘴的过程来看,邓白是二龙山以前某位大寨主的心腹,而之前的大寨主被其他人所杀死,邓白能活到今天是为了安抚原本就存在于二龙山的人,如果邓白身死,会引起很多二龙山的震荡,这山寨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

本来我还有些犹豫,但是洗澡的事让我必须要做决定了。第一个名字就是你,邓白。潘七做好了决定。

剩下的事,就是等独眼人的到来了。

这也是潘七所担心的事情,独眼人并非每天都来。洗澡虽然是在明天下午,但是如果拖到明天的话,事情会有更多的变数,今天无论如何也必须联系上黄虎,把名字送出去,也给黄虎留下充足的杀人时间。

早饭的时候,独眼人没有来。新军来的只是几个喽啰模样的兵丁,一句话也不说的把吃食搬走,就如同其他人一样。

午饭的时候,独眼人还没有来,尽管潘七坐在地上做了无数的祷告,但最后等来的还是普通的兵丁。她甚至想拉住个兵丁,告诉他,你们有个独眼头目,他的烧饼我已经做好了,他怎么还不来取。

但是她不能这么说,这是一个秘密。一旦说出来,黄虎感觉对自己不利,就有可能随时的去掉三个名字的约定,那潘七将失去所有的依仗。

她咬着牙熬着中午的一分一秒,等到吃食被取尽的时候,嘴唇已经被咬破,咸腥的味道充斥着口腔。

潘七知道独眼人今天不会出现了。半天堡的晚饭并不是由各个队伍来取,因为晚上的时间比较宽松,所以各个队伍都是轮流到统一的食堂去用餐,来取食品的只有食堂的兵丁。

不能再等了,不能把事情拖到明天,一旦独眼人明天还不出现,那还在蓝图里的计划就会被彻底的抹杀,今天必须联系到独眼人,他不出现,我就主动去找。潘七清楚的认识到了形式,前一刻她还觉得能够操纵每个人的生死,后一刻才惊讶的发现,自己实际上几乎没有选择。

而且去寻找独眼人必须要在天黑前,对于不熟悉地形的潘七来说,寻找新军的驻地将成为不可能完成的任务,那么,就只能是在下午进行。然而下午是整个伙房一天当中最为忙碌的时刻,晚餐的取用量为三餐之首,伙夫连频繁的如厕都是要挨拳头的,要想一个更智慧的办法。

“毛蛋,我下午想要溜出去一趟,怎么才能做到。”潘七想了一圈,觉得自己对于半天堡的各种规则确实是不了解,与其苦思,不如就问毛蛋。虽然说有一些冒险,但毛蛋是绝对不会去举报自己,因为这对毛蛋毫无好处,这个人没有的事是不会做的。

“你要溜出去干什么?”毛蛋对于这个话题很敏感,甚至停下了手头的工作。

“明天要洗澡的话,我身上的伤口必须要换药然后重新包扎,我跟山寨上的大夫有些渊源,溜出去就是去找他们。”这些话完全是潘七胡编的,她说话的同时紧紧的盯着毛蛋的脸。因为潘七并不知道这半天堡的大夫在哪,甚至不知道半天堡有没有大夫,不过从表情来看,潘七应该也不知道。

“如果你下午溜出去,那所有的活都得我自己干。咱们每天的工作量你是知道的。让我对你溜出去的事闭嘴,是一个价格,如果让我帮助你是另一个价格。”毛蛋的爽快大大的超乎了潘七的意料,而且从语气当中来看,毛蛋似乎很有把握。

潘七没有说话,而是干起了手中的活儿。只是用眼角的余光看着毛蛋,毛蛋看潘七没什么反应,有些失望的继续工作。潘七确定周围没有人看自己之后,从怀里掏出了折叠好的金箔,轻轻的在案板上打开,她谨慎把案板上的面团作为伪装,然后用案板上的面刀,切下了一块。这金箔被打的极薄,因此做切割的时候并不费力。切割完毕后,潘七迅速的把剩下的金字揣到怀里,将手中切下来的部分,团成一个小块,大概能有一两。

潘七拿着金字,走到了潘七的身旁,轻轻的放在了他的案板上:“这些,帮忙。”然后迅速的退回了自己的位置。

毛蛋仿佛没有听到潘七说话,只是自顾自的干活,用一个极为隐秘的动作拿住了金字,然后揣在怀里。“事成之后,我还要这么多。”声音很轻,潘七非常用力的才能辨认出来。

“太贵了吧,这是我所有的积蓄。”绝对不能给毛蛋一个自己很有钱的印象,那会招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我是拿命做赌注帮你做这件事,我知道你还有钱。”毛蛋有恃无恐。

“一言为定。”潘七没有选择。不过她一样知道,在半天堡上能花钱的地方极少,毛蛋有命拿这钱,未必有命花。作为掌握着三个名字的阎罗,自己可以比他活得更长。

“需要我怎么做。”潘七看毛蛋并没有进步的动作,只好进行追问。

“不需要,一会混乱的时候你只管走就行了,记着,半个时辰之内回来,只能坚持这么长时间。”毛蛋解释着说。

潘七对毛蛋会怎么做感到很好奇,除非是一发炮弹命中伙房,除此之外,没有什么混乱可以达到让自己溜出去半个小时。

毛蛋从烤炉里拿出了一根木柴看了看,微微点了下头,仍旧把木柴放了回去,只是位置放的很容易抓取。难道他是想用这跟别人打架来制造混乱?不,这绝不可能。毛蛋身手一般,打不过别人,而且这种程度的斗殴离制造混乱还有很远的距离。潘七不住的揣测着,同时紧盯着毛蛋的行动。

毛蛋又找来了一些当柴禾的木头,同时从点火的油纸上撕了一大块下来,用这块油纸包裹住了木头。然后打开旁边的面缸。

那面缸里都是细粮白面,是半天堡的头目才能享用的粮食,当然潘七和毛蛋也经常取用一些来改善伙食。潘七知道,那面缸里如今只剩下了少半缸面,只有在全部吃完的时候,才会有专人送来,细粮在半天堡极其金贵,是不可能频繁来送的。

毛蛋抓起一根没有燃烧的长木,伸进了面缸,拼命的搅和。潘七看到白面已经从缸口扑散出来,心中直叫可惜,这散落在空气中的白面差不多就可以做一个烧饼了。毛蛋搅合了一会,把头探到缸口看了一眼,又是点了点头。

而后他抓起用油纸包的柴木,扔进了面缸。又是一些面粉随着空气飘散了出来,对于潘七来说,就又是一个烧饼白白的损失了。她不清楚毛蛋是要干什么,这样把木柴扔进去,面粉被污染,如果追查下来,恐怕毛蛋和她都是难辞其咎,会遭到重罚。不过看毛蛋的样子,他一定有自己的计划。

毛蛋深吸了一口气,拿出了那根准备好的燃着的柴禾,丢进了面缸,然后把缸盖猛的盖上。做完这一切,毛蛋飞一样的离开了面缸附近,拉着潘七,躲到了白案后面。

“一爆炸,你就跑!”毛蛋的声音很急促。仿佛印证着毛蛋所说的话一般,爆炸声在“跑”字说出之后,铺天盖地而来。

这声爆炸闷声闷气,空气中弥漫着焦糊的味道和四处弥散的面粉。潘七跟毛蛋面对面,但几乎看不清他的脸。是时候逃跑了,毛蛋说半个时辰,看起来这面粉要半个时辰才能散尽,我得抓紧时间。潘七一边想着,一边按照记忆中的位置,走到了一扇窗前,破窗逃跑。

从门逃跑太危险,而且潘七也听到了其他人砸窗的声音。

(我是括号君,在这里仍然有必要做一个解释。毛蛋所用的实际上是一个物理和化学的协同现象,叫做粉尘爆炸。这种爆炸比较猛烈,在多家面粉厂中曾经出现过粉尘爆炸的事故。现已发现以下七类物质的粉尘具有爆炸性:金属,如镁粉、铝粉;煤炭;粮食,如小麦、淀粉;饲料,如血粉、鱼粉;农副产品,如棉花、烟草;林产品,如纸粉、木粉;合成材料,如塑料、染料。

当然,在宋代是不可能有粉尘爆炸的理论研究和预防机制的,但是不排除某些劳动者在长期的劳动当中所积累出了一定的经验,从而能够合理的运用。在本作当中,毛蛋就是这样的人。)

潘七翻出窗户来,一路狂奔,一边跑一边喊:“快来啊,伙房闹鬼爆炸了,快来人啊。”她想的很清楚,自己跑到新军的营地时间远远不够,这种从来没见过的爆炸,如果不是亲眼看到是怎么弄出来的,潘七也会认为是鬼怪之作,所以她就打定主意这么喊,应该能引起独眼人的注意,来和自己接头。

只有这一个机会,不能失败。

“伙房闹鬼爆炸了,快来帮忙。”潘七继续喊着,朝着新军驻扎的方向狂奔。潘七知道,自己的身上一定如同手上一样,都沾满了面粉,如此的扮相也最能说明问题,所以她不避讳那些哨兵,相反冲他们喊的最为猛烈。

很多军士不明所以,都围上来问:“你这是怎么了?”

“各位军爷,我是伙房里的厨子,刚才伙房突然就爆炸了,到处都是白面。这一定是鬼怪作祟,各位军爷快点救我们啊。”潘七尽量让声音听起来歇斯底里。

“你快点带我们去。”那些军士话语比较凝重,各操兵刃,挡在了潘七的身前,让她回去。

不,不能回去,回去一切就白费了。

“军爷,那边有鬼,小人不敢回去。”潘七哀求着。

“有什么鬼,我看那邓白就是头鬼!”潘七听得声音熟悉,甩脸观看,说话的人正是独眼人。他迈着方步,朝这边走来。

成功了,黄虎知道伙房出事可能有其他缘故,来接应我了。潘七异常兴奋,但是她不能表现出来。她奋力跑了几步,跪在了独眼人的腿边,抱着他的大腿:“军爷,我知道您是百夫长,伙房闹鬼了,您一定要为我们斩妖除魔。”

“做烧饼的厨子?”独眼人看着潘七:“我看这伙房里应该有三头鬼,不知道你要先杀哪个?”

这是在问我名字,询问的方法好直白,毫不掩饰。看来此人是有恃无恐。

“小人不知道什么三头鬼几头鬼的,大人快帮我们剑斩妖魔。否则今天晚饭的工作完成不了,邓白大人一定会扒了我们的皮!”潘七把邓白两个字咬的很重,作为一句话当中唯一存在的名字,她确信对方能够领会这个意思。

“好极,我明白了,你先行回去,我随后就去。只不过下次不要这么乱跑,太危险了。要是哪个弓箭手手指一抖,我也就吃不上好吃的烧饼了。”独眼人淡淡一笑,冲着潘七摆了摆手,示意让她回去。

潘七明白独眼人所要传达的信息,这是在告诉她,以后不要再采用这样的联络方式。的确,如果不是突如其来的洗澡危机,潘七也不会这么冒失。既然独眼人让自己回去,就代表信息接收无误,潘七连忙站起身来,往伙房跑,她一定要赶在形式恢复稳定之前,回到伙房。

等到潘七跑回来的时候,她发现众伙夫都在门外的空地上,每个人的身上都是一身白面,粗一看都分不出来谁是谁,潘七隐藏自己的身形,偷偷的加入了人群,仿佛她并没有离开过,她跟其他人一样开始咒骂这该死的爆炸。

突然一只手,拍到了潘七的肩头。

“你跑的真么快,可不像身上有什么伤口。”潘七一回头,说话的人正是毛蛋。

毛蛋一样浑身都是白面,耳朵上受了伤,血一滴滴的留下来,把肩膀上的白面染成了红色。

“半天堡的大夫医术通神,伤口已经完全康复,你看不出是正常的。”潘七随口说着话搪塞,她知道,毛蛋并不在乎她溜出去是干什么。

第七十一节 裂缝

面缸爆炸对于身为白案厨子的潘七和毛蛋来说,自然是难辞其咎的。不过这种爆炸方式也的确不能让人说出什么,一番调查之后,面粉也随时散去,众厨子纷纷返回伙房,可能是因为潘七的一嗓子“闹鬼”,使得相信这是鬼怪作祟的人越来越多。

因为耽误了一个多时辰的时间,晚饭的时间推后了一些。食堂来取食品的人一改往日的沉默,而是怨声载道。邓白也出现在伙房压阵,看来是怕有人闹事,他的脸上阴云密布,像是想要撕碎眼前的一切。

潘七心里做着自己的盘算,她在这个时候对黄虎能否杀掉邓白产生了质疑,毕竟独眼人跟邓白的冲突是以独眼人的惨败而告终,尊严扫地,如果独眼人真有那般本事,为什么不当场羞辱邓白呢,反正他新军头领的身份也是有恃无恐。

晚上邓白的出现更是加深了这一切,距离自己告诉独眼人第一个名字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时辰,而独眼人还没有什么动作。糟了,我并没有说希望让邓白马上就死,一旦到了明天中午邓白还继续活着,那自己就惨了。潘七心里暗骂自己,对于规则思考了多遍,自认为聪明的传达了信息,但却忽略了对于事件的限度,现在再去找独眼人,告诉他具体的要求,已经是不可能的了,这种混乱已经不可能再次制造。

潘七在忐忑中忍耐着这个夜晚,期间她想了无数的逃跑计划,包括把所有的钱都给毛蛋,让他带着自己跑,但这样就等于孤注一掷的把所有的鸡蛋都装在一个篮子里,潘七自认为还没有到这个绝境。她找了个机会,又从金箔上裁切下来了大概一两,团成小块。虽然毛蛋不张口要,她肯定不会给,但指望着毛蛋能做这种慈善事业,那是不现实的。理智不断的压制着恐惧,潘七战战兢兢,直至天明。

邓白早晨没有来招呼众伙夫起床,但这不能说明什么问题,伙夫头不是个很勤快的人,即便是来招呼起床的时候,等到众人都起来之后,大多数时候他也是回去睡觉。潘七心里面有着期盼,她不敢确定,怕自己失望。

直到早饭的时间过了,准备中饭的工作开始,邓白还没有出现,这就不正常了。众伙夫也开始议论,一开始是小声,随着时间的推移议论的声音渐渐大了起来,嗡嗡的,如同这厨房里在冬天还涌入了一堆苍蝇。

潘七需要一个证实,必须要亲眼看到邓白死了,才能心安。不过还好,很快她就看到了。

临近中午的时候,伙房外面传来了狗叫的声音,这声音大家都熟悉,是邓白养的两条黄狗,个别时候他也会带到伙房来,据说有厨子不听话的时候,邓白会让他的两条狗活活的忤逆者。

然而今天的狗叫的声音很不一样,比往常要显得狂野的多。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不止潘七自己,众伙夫好像都蠢蠢欲动,终于,仿佛商量好的一样,大家停下了手中的活,从伙房门口鱼贯而出。潘七和毛蛋自然也跟在其中。

狗叫的声音离伙房并不远,众人转过了一个储藏东西的仓库,就到达了现场。那两条黄狗正在一边狂吠,一边撕咬着一具尸体,那尸体显然死的不太久,还有血液汩汩的流出,而黄狗的舌头吧嗒吧嗒的舔着鲜血,煞是吓人。

第一眼看到尸体,潘七就认了出来。被狗撕咬着尸体的,正是狗的主人,伙房的伙夫头——邓白。无论是衣着身形,还是那张被啃得已经有些走形的脸,都证明着这一点,不会错的。

“那不是邓白吗?怎么让自己的狗咬死了。”认出尸身姓名的人远远不止潘七一人。

“他这狗跟他一样,生性暴戾。你看邓白手里还拿着鞭子,想来是他又打骂这两个畜生,结果把这两个凶恶的狗东西惹毛了,反倒是咬死了主人。”厨子里已经有人试图还原场景。

的确,这是很合理的解释。恶犬反咬主人的事也不是非常罕见,只是潘七想不到,邓白如此神勇,竟然敌不过两条黄狗,死于狗嘴之下,倒是给这人的一生添上了颇为荒诞的结局。

另外,那两条狗仿佛感觉不到围观的众人,它们只是撕咬着邓白,但对其他人看也不看一眼。

大家围观了片刻,怕惹祸上身,有人开始返回伙房。这个时候已经有其他的喽啰发现了邓白的尸身,于是开始驱赶剩下的伙夫,潘七确定了邓白的死讯,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洗澡的事暂时是不用担心了,于是隐藏在人群当中,随着大家一起,返回了伙房。

“是你干的吧?”毛蛋突然没头没尾的来了一句。

此时潘七刚刚在自己的案板前站定,这句捅破真相的话,让她猝不及防。

“你凭什么这么说?”潘七盯着毛蛋。

“凭你昨天问我,邓白死了会怎么样。凭你昨天下午不明不白的离开。潘七,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做的,可我感觉这一切肯定跟你有关系。”毛蛋的眼神毫不退让。

“那你想怎么样?”潘七等待着毛蛋的摊牌。

“把昨天答应给我的事成之后的钱给我。”毛蛋舔舔嘴唇:“然后,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

潘七从怀里掏出昨天切好的金字,给了毛蛋。“关于邓白是怎么死的,我想,跟昨天的爆炸一样,是鬼魂作祟吧。”

毛蛋结果金字,微微的耸了下肩膀,没有继续发问,而是揣在怀里,开始忙活午饭。潘七知道,毛蛋越来越危险了,他离自己太近了,做事情很难绕开他,如果不把他发展成盟友的话,就只能把他干掉。

怎么办?再用一个名字?不,我舍不得。

中午的时候,独眼人出现在了伙房。“听说邓白死了啊,被自己的狗咬死了。嗯,得罪我的都是这种下场,哈哈哈。”独眼人的咆哮旁若无人。

这正是他的高明之处,他越这么说,别人只会越认为此事跟他无关。不过话说回来,潘七知道事情就是他做的,但抓破脑袋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如何完成。

独眼人踱步到了白案面前:“哎,那个做烧饼的,给我捡两个。”同时,伸出了两根手指。

潘七明白,他的意思是,邓白已经被杀掉,还剩下两个名字。

两个名字,我可得算计好了。潘七把烧饼包好,扔给了独眼人。

武松

武松这两天就准备去周边的村镇征兵,但凡有一点别的办法,他也不会去征那些靠种地为生的家庭中的青壮年劳力,现在确实是一点办法也没了,日期临近,即便是自己抗命征兵,拼个免职下狱,那朝廷也自然会任命新的征兵负责人,对于阳谷地面上的百姓来说,结局会更糟。

但在动身之前,武松决定必须彻底的解决关于齐四的事。那么就一定要知道,王婆,看见的那个东西是不是齐四的尸身。想搞清楚这个,其实很简单,只要把齐四的坟给挖开也就是了。

事情虽然简单,但却有点不道义。刨坟掘墓是丧良心的事,即便是县衙的手下对此也看的极重,很多事情没办法跟他们说,让他们无理由的去挖前辈的份,确实有点说不过去。另外也得注意社会影响,武松已经听到了一些,关于自己专权弄权的说法,他知道,他正在成为自己在清河时所咒骂的那种“狗官”,因此这个刨坟掘墓的说法就更为重要了。

怎么办呢?搞这种文字游戏不是武松的专长,现在尴尬的就是他并没有可以商量的人。安道满已经死了、哥哥所能给出的意见有限、凤凰根本不懂人间的规矩,这事情他也不想告诉海砂,会为身体不好的她平添很多的烦恼,那么刨除这些人,答案似乎变得没有选择的余地,唯一的人选就是王婆。

王婆本身就是齐四事件的目击者,她如果不处理,就可以用“造谣”的帽子来逼其就范。王婆在阳谷混迹多年,对于各种民间说法、社会习惯、市井掌故如观掌纹,只要她能合作,那就是最好的人选。

不能回家去找王婆,那样的话王婆会感觉有所依靠,把她叫到县衙来,这老婆子肯定特别怕见官,我往这一坐,估计她就吓得跪下了。对,就这么办。武二打定了主意。

“你们几个,去我家,把王婆找来。记着啊,在你们嫂子面前态度好些,但如果你们嫂子没看到的话,态度就凶恶一点,总之,尽量吓唬吓唬她,把她带来。”武松做着命令。

那几个官差点了点头,面目带笑,说声“都头稍后”,转身就出去了。武松知道,这些人最擅长的就是恐吓百姓,派他们去吓唬王婆,那肯定是手到擒来。

过了不到半个时辰,那几个官差就把王婆拎到了他的眼前。武二一看就知道,王婆被吓得不轻,眼神已经有些迷离,不知道自己的手下到底说了些什么。

“哦,姑姑啊,坐。”武松口中说话,但并没有抬头,而是装着在写公文,只是用余光观察着王婆。

“都头大人,老婆子不敢坐。不知哪里得罪了都头,还请都头法外开恩啊。”王婆并没有起来,而是跪下,不住的叩头,武松听到磕头的声音,都替她感觉到疼痛。

“嗯,你不必磕头,我有话问你。”武松把手头的公文往旁边一扔:“你们几个都出去吧,我跟我姑姑有几句话说。”

那几个官差自是马上退出了房间,武松等了片刻,等到他们走远,然后说:“王婆,那日你跟我说,看到了齐四的尸身还阳,浑身都是血的在我家门口不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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