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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明-第1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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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大弟吃了一块羊肉后对钟老四低声道:“钟哥,咱们这么喝酒,一会要是军法官发现了,全都得挨罚。”

钟老四白他一眼,“能挨多少罚,你他娘的别像关帝庙那样,一边吃一边唠叨。”

关大弟缩缩脑袋,继续对付面前的酒肉,周少儿包着一口肉,对关大弟道:“你担心个屁,军法官问到了,你就说是钟老四叫你过来的,军令不可违抗,要罚就罚钟老四一个人。”

关大弟傻傻回道:“好!”

“好个屁。”钟老四一脚蹬在周少儿凳子上骂道:“老子好心还有错了,你都推老子一个人身上,是作兄弟的样子?”

周少儿继续骂道:“你每次要老子冲锋的时候,想过老子是你兄弟没有?每次都是不动就要军法处置。”

“那是打仗,不军法还打个球。”钟老四自己灌了一口酒,“不逼着你们打,后面死的人更多,你又不是不知道轻重。”

周少儿偏过头,“老子都知道,老子就是听不得你说话。”

钟老四正要骂,突然想起什么跑到门口,开门往北边看了一眼,那里挂着几具尸体,正是正蓝旗旗主莽古尔泰、固山额真托博辉和巴牙喇氂额真,他满意的大笑一声,然后关门回来。

刘跃看着钟老四有点无聊的道:“你每天要看多少次,不就几个鞑子尸首,以后打死皇太极你慢慢看去。”

钟老四嘿嘿一笑,“老子就是爱看,这次杀了莽古尔泰,你猜陈大人要奖励咱们多少银子?”

周少儿哼哼道:“孔闻诗来问要人头了,你给他得了,省得你老要去看。”

“老子能给他,咱登州镇打的,当然等王长福来了再说,岂能给文官去得功。”

周少儿呸了一口,“老子跟你说过,莽古尔泰不该杀,他是和皇太极唱反调的,形势分析会上讲过,你自己不认真听,打起来又不听老子的话,这次就该追着阿巴泰打,把镶黄旗那点人全灭掉。”

钟老四不满的道:“莽古尔泰那是大贝勒,老子就不信陈大人能不高兴。”

……

“钟老四……这个狗才!”王长福一掌拍在桌子上,把钟老四发来的急报一把揉了扔在地上。

宋闻贤从旁边走过来,捡起地上的纸团展开认真看了一遍,摇摇头道:“要是祝代春在倒马关,就不会出这种事,肯定会追打阿巴泰,然后去广昌打击正白旗的阿山。”

“谁说不是。”王长福气得满脸通红,“而且紧急战报上连军法官和训导官都没有署名,钟老四他就敢往登州发,要不是半道碰上咱们,军令司收到没得又要处罚他。打莽古尔泰这事,多次形势分析会上都讲过,同等条件下优先打皇太极的心腹,他钟老四就没一次认真听了,现在肯定还为杀了一个大贝勒得意呢。”

宋闻贤也叹口气,他是跟着王长福的勤王兵马一起出来的,帮助王长福打理与地方的关系,一路磨磨蹭蹭,现在还没有得到德州就收到钟老四这么一个不算捷报的捷报。

他接触到的后金情报很多,对辽东政局的了解远超过普通军官,从最近的消息看来,莽古尔泰对皇太极的掣肘十分显著,而且在辽东走私问题上一贯的做得最张狂,走私的份额占得很大,可以说算得上登州的助力,现在这一倒,后金政局必定会有一番变动。据情报局收集到的代善的性格分析,此人颇为圆滑,以前都是撺掇阿敏和莽古尔泰出头,现在阿敏和莽古尔泰一完蛋,代善打退堂鼓的可能非常大,皇太极一旦放开手脚整合八旗,那发挥出的作用远超过钟老四消灭的那点后金兵。

王长福脸都气红了,“算了,反正杀了也活不了,把战报截下,老子写一封非正式的急信给陈大人,然后以勤王军名义给军令司发文,恐怕还得给钟老四去一封军令,就怕那钟老四再冒失。”

宋闻贤看着皱巴巴的急信,突然笑道:“听说他还抓了两个向导,背后有张家口晋商的影子,钟老四既然冒失,就让他再冒失一下,正好他有个东事以来的斩将奇功,就算冒失了,朝廷又能把他怎样。”

第189章 能干

登州水城东侧校场外,陈新刚刚从文登视察回来,现在辽海开冻,代正刚被调回了登州,转任第三营营官,郑三虎调任第二营营官,第二营在辽南的兵马回归文登,陈新专程跑了一趟去安抚军队,帮助郑三虎接手。沿途又看了几个屯堡,检查了一番春耕的情况。

辽南已经开展热烈的建设,从金州到南关密布屯堡和工事,参加过旅顺战役的大批辅兵都获得了冷兵器武装,加上后金军刚刚完成宣大攻略,至少今年上半年他们没有实力发动辽南进攻,陈新甚至觉得他们几年之内都不敢再来辽南。

去年商社的收入增加到了两百三十万两,虽然大部分还需要用于扩大规模,但陈新俨然成了最富裕的军镇,加上去年打紫金梁抢了一笔,朝廷的军费也都按时到了,登州的费用已经超过关宁军,关宁军有三百多万的辽饷份额,不过他们跟陈新一样要截留近半在京师各部。

开春后登州的棉布潮水般涌向青州和济南府,靠着细密的质地和便宜一成的价格,迅速打垮了本地棉布,连山东巡抚徐从治都在济南开了一家棉布店,专门从四海商社购货来销售,陈新当然给了他低价。

登莱各地与棉布相关的产业也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很多是以屯堡的方式组织起来的,主要从事染色、运输、小船厂、织机制造这一类,由钱庄提供低息贷款,登莱的工商业正在棉纺和烟草两个大行业的带动下发展。

本地的三家船厂开始造沙船和渔船,这三家船厂都是由沿海屯堡联合办的,渔船卖得不错,货船却销量低下。

刘民有给出的政策,同样可以贷款,只要是屯户的人,都可以购买船只参与货物运输,刘民有需要解决棉纺业运输的难题,沿海的屯堡中有很多渔民,有些不愿意继续打渔的,又看上运输有利可图,来船厂订货的不少,但愿意贷款的还不多,基本都是各家各户凑钱。

加上春耕开始,登州庞大的民事系统都运转起来,过百万的屯民都在忙碌,整个登莱都苏醒过来。

陈新到了军门前想了想,给副官吩咐几句,然后又调头去了民政那边,一路上民事官员来来往往,显得十分忙碌。下属忙碌,领导就开心,陈新一路哼着小调到了刘民有的公事房。

进了屋子刘民有正在跟王带喜说船厂的事情,王带喜一看陈新来了,连忙起来告辞。

陈新笑道,“我又不是牛魔王,干嘛每次我一来你就要走。”

王带喜脸一红道:“我是怕陈大人你有要紧事,不敢耽搁您。”

“没啥事,我就是来看看民政有没有什么要我帮忙,还有就是问问春耕的情形,你们继续谈,我不着急。”

陈新把帽子取了挂在衣架上,果真自己去找杯子倒茶,王带喜只得又坐下。

刘民有看看陈新,然后对王带喜说道:“船厂的船只产量,要与棉厂的产量对应,但必须要赶上,钱庄这边给贷款,但是愿意借钱的人不多,那些屯户都对贷款有些惧怕,船只购买的数量还不多。所以我希望从财政司这边制定另外一个制度,叫做保险。”

“保险?”王带喜一脸茫然。

陈新听了不由支起身子,他也没听刘民有说过保险的事情。

“对,就是保险,海边的屯户不愿运输,也是怕海运风险大,一旦出事还要给商社赔钱,就是每艘船都缴纳一笔费用,若是其中有船出了问题,由保险费来赔偿,还可以给遇难的船员一笔抚恤,但只限于运送四海商社的货品,先暂时由财政司来办这个事情。”

王带喜眨眨眼睛,“那其他商家的船呢?”

“那咱们不管,只能保咱们屯户买的船,否则那些人万一骗保,咱们费的精力太多,你带人先制定一个章程出来。”

王带喜轻轻道:“明白了,那我先走了。”

王带喜站起来又跟陈新作了一个万福,径自出门去了。

陈新马上凑过来道:“是不是我来的不是时候?”

刘民有瞥他一眼,“有什么不是时候,我和她在公事房只谈公事。”

“那你们私下……”

刘民有赶紧打断道:“你不都知道了么,这事都是你当红娘,反正我也跟她说了,还要等上几年。”

陈新啧啧的叹道:“真是幸福,我咋就这么两个,都每个当官的给我送个女儿当妾。”

刘民有摇头笑道:“你有事就说,我这里忙得很。”

“保险是咋回事?”

“我想把海运的资源控制在自己手上,外边商家或许也有足够的船,但银子给人家赚了,而且一旦有事的时候,咱们需要运兵啥的,征调不了人家的,由咱们的屯户赚运输的钱,钱又在登莱用,得拉动多少GDP。所以我想让沿海合适地方的屯堡组织船务社,既帮商社运货,也可以接受外地客商的雇佣运货,这就是咱们潜在的海军。但眼下很多屯堡担心海运风险。”

陈新连连点头,“刘兄大才,这真是个好主意,不过我估摸着接受起来不会太快,但确实是好事,咱们的水师就这么个样子,对面建奴就根本没有,打他们不需要太专业的海军,就这些渔民开沙船运兵就挺好。”

刘民有抬头看陈新,“到底有啥事?”

“我上次说的,要扩建辽南第四营为辽南旅,扩建第五营为中原旅,跟你问问军费……”

刘民有打断道:“不是说了只够增加五千人,包括你的少年近卫军在内,随你怎么分配。其他的嘛,上半年你别想了,咱们的银子都用来收购棉花了,包括你去年打紫金梁抢的银子在内,只留了前面几个营今年的费用,下半年若是棉纺顺利,还需要扩大生产,到时我最多再给你五千人的份额。”

“那黄金也行。”

“黄金要发行七成含量的金币,除非你不要那三分的钱息。”

“这……”陈新抓抓脑袋,一万感觉有点少,不过暂时也只能这样,“那你还是先过来开会,今日正好说到扩军的事情。”

“嗯。”刘民有看看屋角的澳门自鸣钟,点点头道,“可以,但最多半个时辰。”

……

两人到了总兵府的中型会议室,里面已经乌烟瘴气,一群军官正在吞云吐雾,陈新的副官则等在门口。

“总兵大人到!”

屋子里面的军官里面齐刷刷的起立,椅子脚一阵乱响。

两人走到上首站好,那些军官一起敬礼,陈新回礼后挥手让众人坐下,这里有军令、兵务、军需、训导各司的司长或次长,今日是讨论两个旅级单位的兵额分配问题,所以朱国斌也特意从旅顺赶回,只留下刘破军在金州主持辽南大局。

陈新坐下就对董渔道:“刘大人说了,上半年有五千人的兵额,近卫营第四总已经占了一千人,剩下辽南旅和中原旅,这两边的费用不一样,按照兵额分法,你要把不同的费用报出来给刘大人听听,财政司那边好有个准备。”

董渔清清嗓子刚要开口,军令司的次长突然对陈新道:“刚刚有捷报到军令司,是第五营龙骑兵大胜,共斩杀后金旗主一名,固山额真两人,是大胜啊!”

会议室中顿时热闹起来,陈新哈哈一笑道:“好个钟老四,连旗主都有了,有捷报就拿出来大声念念,这里都是一级以上保密等级的人,都可以听听,你念。”

会议室里面众人都低声议论,等着那次长念捷报。

次长站起打开捷报大声读道:“近卫营营官、勤王战斗群主官王长福报总兵官陈大人,第五营龙骑兵千总部于二月初六日接军令司军令救援宣大,在第五营副营官钟财生带领下,经武安、真定、倒马关进入战场,于马头关大破后金镶黄旗兵马,阵斩镶黄旗固山额真达尔哈以下真夷三百二十三人,另给与镶黄旗阿巴泰部重创……”

会议室中立即传来吸气声,陈新满意的眯着眼连连点头,大声评论道:“这个钟老四打仗有一套,也很会选敌手,重点就是要打击皇太极的嫡系,这么说来,那斩杀的旗主是不是豪格?”

那次长激动的继续道:“随即龙骑兵千总部发现正蓝旗行踪,一路追击至茨沟营,时正蓝旗被千总张修身阻于竹帛口,我龙骑兵连续攻击,于竹帛口外尽灭正蓝旗主力……”

陈新一听到正蓝旗几个字,嘴巴就微微张开。

“阵斩正蓝旗旗主莽古尔泰……”

“咝……”陈新倒吸一口凉气,猛地站起来道:“你说阵斩谁?”

“莽古尔泰啊,大贝勒啊,大人。”

一屋子军官以为陈新惊讶是个大贝勒,都一起鼓掌,“第五营好样的,连大贝勒都杀了。”

“龙骑兵威武!”

“这个钟老四不错,在复州就挺会打的。”

刘民有看陈新还在呆呆站着,好奇的对他问道:“你不高兴?”

“高兴,高兴。”陈新一屁股坐下,有点不自在的微笑着道。

那次长声音发抖继续念着,“另阵斩和俘获正蓝旗固山额真托博辉以下真夷六百七十三人,既包衣七百余,两次作战共解救被掳百姓七千三百余,缴获……”

陈新满脸微笑轻轻点头,一副赞扬的表情,从牙缝中用蚊子般声音道:“狗日的钟老四真是能干。”

第190章

“你好像不太高兴?朱国斌刚刚占了复州,钟老四这里又杀了莽古尔泰,应该是高兴的事情才对。”下来之后,刘民有来到陈新公事房,有点好奇的问陈新。

陈新偏着头皱着眉,看完了手中的密信才抬头道,“也谈不上不高兴,毕竟是个大贝勒,对军心士气都有提升,也能打击后金军的信心,只是莽古尔泰此人一向与皇太极作对,现在少了这么一个人,皇太极的手脚就能放开,这中间,暂时还说不清楚利弊各为多少。”

刘民有笑道:“钟老四还不是你提拔的,那这次莽古尔泰的事情怎么善后?”

陈新扬了扬手上的信,“钟老四在消灭正蓝旗的时候,俘获了两个汉人向导,背后似乎有张家口商人的影子,宋闻贤打算顺着查查,这事儿不能就这样不理,他们卖东西我管不了,现在他们是卖国,既然龙骑兵都到了宣大,总要给他们点教训,没王法了他们。”

刘民有站起来道:“你不是说战兵不能干这种事。”

“这又不是抢劫,咱们是抓奸细。”陈新拍拍桌子,“张东最后发出的消息,是张家口有商人收购粮食准备卖给后金,这事朝廷不管,咱们不能干看着,我已经打算授权给王长福,让他在合适的时候传令给钟老四打击张家口商人。”

刘民有低头想想道:“你去宣府抓人,这合适么?”

陈新仰头躺在椅子上眯起眼睛,“钟老四这个冒失鬼,就让他去闯闯祸,他有奇功在身,朝廷奈何不了他。但这狗东西不能单独放在外边,等到仗打完了,还是调回登州来。”

刘民有有些好笑的道:“你要收拾他?人家可不是你那脑袋,军人在战场上岂能想那许多。”

陈新摇摇头,“这人和朱国斌一样,天生的军人,天赋还在朱国斌之上,不过脾气比朱国斌跳脱得多,据军法司传来的通报,钟老四在武安还要打训导官和军法官,两司正要对他进行处罚,他这属于屡教不改,性子还是要磨一磨,但又不能磨得太狠,否则灵气就没了。先去武学教几个月书,把龙骑兵和纯火枪部队的操典完善,然后……老子给他安排了一个最适合他的去处,那里也确实需要他这样一个军官。”

刘民有也没有问是什么职位,他有点出神的道:“这支龙骑兵很多都是去年才征召的,没想到这么快就成了强军,不知道那帮建奴现在是什么感觉。”

……

豪格立马于太行山西侧山口,面前是波涛一般起伏的群山,他的身后站着德格类、阿济格、阿巴泰、阿山、乌纳格等人,这个山口就是通往竹帛口的,豪格看着深深的峡谷有些发虚。

德格类有些低沉指着山口道:“那些明军最后都往这里走的,后来咱们堵了山口,有一股登州兵往代州逃了,竹帛口方向的登州兵狡诈非常,后来再也没出来过,他们留在山外人数不多,但山中到底有多少人……谁也不知道。”

豪格点点头,山口那边此时跑出一群哨马,都是正黄旗的精锐白甲,领头的正是最近表现优秀的鳌拜,他直奔豪格面前,下马对豪格大声道:“三贝勒的头被他们砍了,尸身还吊在竹帛口关城北城楼上,托博辉和达尔哈的也是。”

正蓝旗的人一阵躁动,纷纷鼓噪要一同去攻破竹帛口,抢回莽古尔泰的尸首,豪格心知肚明那是明军引诱后金兵的方法,就眼前这个峡谷地形,明军不用坚守竹帛口,就在前面峭壁之间架上两门炮,轮流打放起来,眼下这几千人根本攻不过去。

但就此调头的话,面子上需不好看,因为莽古尔泰的尸体还吊在那里,现在又被哨马看到,跟正蓝旗的人也不好交代。

另外钟老四的疑兵确实让东路军草木皆兵,阿巴泰和阿山从广昌飞快逃回了灵丘,与灵丘的阿济格和德格类合兵一处,全军都缩在了灵丘附近,派出的哨马在多处看到了登州骑兵。而阿巴泰在马头关只看到了步兵,正蓝旗逃回的零散甲兵也说只有步兵,现在他们按哨马的数量推断,登州兵至少五千以上,很可能就藏在山里。

等到豪格到来之后,东路军人心稍定,按豪格的要求派出有力人马往竹帛口方向哨探。

终于到了昨日,正白旗的白甲兵抓获一个登州哨马,逼问出了登州的兵力,他们这才举兵前来,但又不敢大举进山,豪格此时已经算拿出气魄,让镶黄旗白甲入山查探,小心翼翼走到了竹帛口,结果出乎他的意外,莽古尔泰居然还挂在竹帛口。

德格类大声道:“豪格贝勒,三贝勒战死也就罢了,如今还被那登州兵挂在城头侮辱,咱们一定要夺回来,把那些登州兵全部凌迟处死。”

正蓝旗的将官纷纷鼓噪,豪格挥手让他们停下,心中十分为难。觉得已经驱散了登州哨马,其主力龟缩竹帛口不出,后金军多少找回点面子。他不愿进山,一时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说服正蓝旗的人,便转眼看向七叔多罗贝勒阿巴泰。

阿巴泰此时耷拉着脑袋在后面,他在马头关自行逃了,害得达尔哈全军立即溃散,回到灵丘之后,部分逃回的达尔哈手下找到阿巴泰要火拼,正蓝旗的德格类等人也要认为阿巴泰造成后路崩溃,这才让莽古尔泰前后受敌,直接把阿巴泰的营地围困起来,若非登州的威胁还在眼前,恐怕早就把阿巴泰抓了,一直等到豪格到来才解围。

所以豪格想想,觉得让阿巴泰说话不合适,又转向十二叔阿济格。阿济格看到豪格的目光,知道豪格的意思,但他也没有什么急智,一时半会说不出什么。

旁边一个声音突然向鳌拜问道:“奴才斗胆问问,各位主子哨探时可看清楚了是三贝勒?”

豪格一看,是文馆笔帖式范文程,此人原本是个秀才,早在万历四十六年就投靠了奴儿哈赤,开始也很一般,后来慢慢展现了一些才干,皇太极即位之后,他先是书房秀才,后来书房改为文馆,他也就成了文馆官员,在大凌河之战时,他单独劝降了一个堠台,皇太极把上百的人口都奖励给了他,他正式成了后金奴隶主的一员,不过地位依然很低。

“是,看清了。”鳌拜没有看到豪格的暗示,大声的说道。

豪格冷冷问道:“眉眼都看清了?”

“这……没有,远远看到的,是三贝勒的铠甲。”

“必定是登州兵的诡计。”范文程低头想想措辞冷静的开口道,“各位主子试想,尼堪今次杀死了三贝勒,这是多大的功,他们定会急速把尸首运去明国京师庆功,这里剩下的不过是一副铠甲,随便找具尸首挂起来,故意让咱们的白甲远远看到,然后引咱们大军去抢夺,其伏兵再起,以重创我东路军。别以为哨马能进出,大军就能进出,这山中山高林密,随处躲个上万人都寻不到,咱们东路几千人一进去,万一被登州镇所围困,到时又有谁来解救。”

阿济格、阿山等人纷纷点头,正蓝旗的德格类等人面面相觑,范文程这一番话说得十分有道理,这么大的一件功劳,确实没有那个明国将领会这么二,还把莽古尔泰尸首留在前线,万一丢了就是丢了一件奇功。

豪格对范文程点头勉励,能用一番道理把正蓝旗各人说服,确实比强压好得多。

豪格不给德格类等人呵斥范文程的时间,马上对他们道:“范文程所说有理,我等在此几天,登州镇龟缩不出,必是要引我等入山,再效故伎堵截山口,我大金长于野战冲杀,这类峡谷之中难以施展,登州镇既然不敢出山,咱们亦不宜入山,先回军大同,围困大同城池,那明国皇帝焦急之下,必定调派登州军救援大同,届时我大军以逸待劳,一举聚歼登州与关宁兵马,为三贝勒报此血仇。”

……

乾清宫西暖阁,崇祯正在轻松的吃着小吃,下面的梁廷栋也分了一份点心。

“梁爱卿,听说那钟……钟……”

“钟财生。”

“对,听说是登州游击,官职也不算大,这可是怎样的猛将,竟然能阵斩作恶多年的莽古尔泰。”

梁廷栋恭敬的道:“回皇上话,老臣去查了兵部的文册,这钟财生是因复州之战夺渡口之功升任游击,却不是一般的游兵营,而是团练总兵刘民有正兵营下坐营游击,当时就曾打得莽古尔泰和多尔衮落荒而逃,这次正巧在河南剿寇,领兵的是登州副总兵加总兵衔祝代春,但当时兵部扎付未到,他不敢全军回援,只得单独命钟财生尽快回北直隶勤王,其部多为骑兵,急驱千里到了倒马关,这太行山中通道狭窄,莽古尔泰也算是恶贯满盈,建奴遭重创,我大明又得一猛将,老臣为皇上贺。”

崇祯满意的挥挥手道:“那钟财生该如何封赏?你跟朕说说会典的定制。”

这是崇祯少有的亲自过问封赏,梁廷栋想想会典后说道,“按祖制,军功以北虏为首,辽东女直次之,自建奴作乱,辽东女直军功居首,凡营兵斩一人升一级,凡把总领兵五百杀五人,则把总升一级,照此类推,钟财生是坐营游击,其所领兵数无定,只能按寻常游兵营千人照算,杀十人升一级,三级为限,其中实授两级,署职一级,但钟财生是个军籍,署职已经是山东都司府都指挥,按照成化十四年题准,都司实授不升,只升署职两级,应是左军都督府都督同知。不过钟财生又有这个斩杀大奴酋的奇功,老臣多番思量,部议实授钟财生为登州团练副总兵,加总兵衔领兵,署左军都督府都督同知,武散阶等待宣大战罢追加。”

崇祯点头微笑,“甚好,梁爱卿你不可薄待了这等忠勇之士,其实,此人如此勇武,兵部大可将之调入蓟镇或宣大,有他镇守关门,日后建奴岂敢轻易入边。”

梁廷栋一听崇祯想调人,立即知道崇祯心中是什么心思,登州镇猛将层出不穷,皇帝心中也有些嘀咕,希望把这些猛将分散到各地,进行一定的分化,但梁廷栋不知道陈新会有什么想法。

梁廷栋想想道:“皇上英明,此等猛将确实可震慑建奴,但莽古尔泰首级尚未查实……”

崇祯惊讶的问道:“朕早已命兵部和都察院协同兵备、巡抚查实,为何仍未查证?”

“井陉兵备副使孔闻诗去竹帛口看过,首级都是真的,俘获的甲兵也说确是莽古尔泰,但是……那钟财生,他说要用莽古尔泰尸首引诱建奴攻打竹帛口,以多杀建奴,这,言辞又颇为张狂,孔闻诗还被他骂了一顿,又一直不送首级去倒马关,直隶巡按、都察院的几名御史和兵科给事中亦不愿去竹帛口,是以正式的军功无法认定,反倒是弹劾钟财生的奏疏已经到了内阁。”

崇祯站起来走了两步,停下后对梁廷栋道:“这钟财生升迁之事,还是先等一等吧,待宣大战罢……再议。你再发部令,督促吴襄和尤世威尽速救援大同,还有登州来的王长福所部,让他们不必进京师了,走紫荆关和倒马关去救援大同。”

第191章 抓奸细

崇祯七年三月,后金军围困大同,八旗云集于大同周边。救援的明军互相间缺乏联系,也缺乏信任,齐齐止步于内长城,也包括钟老四的龙骑兵在内。

钟老四根本不上豪格的当,一直龟缩在竹帛口,等着后金军来攻,结果后金军自己跑了,钟老四也是疑神疑鬼,就算哨马说后金军已经往大同集结,他还是固守在竹帛口,慢慢往阜平运送难民和物资,豪格的媚眼都抛给了瞎子。

钟老四也收到一封王长福的长信,信中将钟老四骂得狗血淋头,但正式的表彰却写得天花乱坠,大大表扬了一番钟老四。钟老四守在竹帛口,和倒马关的那帮御史、给事中打口水仗,御史和直隶巡按都不给他核实战功,朝廷也就不给他封赏。

兵部督促解围的军令一道急如一道,大同的围必须要解,王长福告诉钟老四,后金军拖不起,很快就会撤军,所以钟老四也不着急。

吴襄耐不住兵部和监军的催促,派出前锋和后金军交战,一如既往的望风而逃,然后给兵部回了一封塘报,说后金军达十万之众。尤世威也同样派出一股前锋,在大同外围和后金军哨骑交战,他比吴襄厚道,派出的都是家丁,这一仗赢了,不过后金军马上派出援军,尤世威就缩了回去。南边来援的曹文诏所部刚刚到太原,同样疑神疑鬼,曹文诏见同来的王承恩和艾万年所部进度缓慢,也止步于宁武关。

到了三月初五日,皇太极没工夫再等明军来援,大军撤离大同,路上顺便围困了阳和。阳和是宣大总督驻地,但此时的宣大总督张宗衡和巡抚胡沾恩还在大同,阳和只有一个兵备道朱万年镇守。

大同城高池深,皇太极是知难而退,但他知道阳和兵马空虚,于是在城下张扬,让甲兵押着附近的百姓经过,引诱朱万年出击。

朱万年调不动阳和的人马,激愤之下最后带着自己的一百三十名家丁出战,被后金兵斩杀于东门外,成了后金此次入关的重要战果。

此时明军回援各部齐聚内长城各关口,大同脱困之后,张宗衡协调各部进军宣大,登州的勤王军主力经紫荆关到达灵丘,加上辅兵总人数高达七千余人,双方哨马互相试探,亦是互有畏惧,尤世威主动往浑源州方向运动,吴襄不敢独自行动,也往浑源州移动,到了三月八日尽数聚集于浑源州,摆出与后金军决战的姿态。

后金军斩杀朱万年之后,见登州镇没有冒然来攻,也不主动去攻击浑源州,曹文诏艾万年所部到达浑源州之后,明军各路人马在张宗衡指挥下向北缓缓前进,但张宗衡依然不敢决战,粮草供应也十分艰难,各路人马各有打算,王长福没敢独自冒进。

到了三月十二日,后金军破阳和口和虎峪口出关,并将朱万年尸首悬挂于虎峪口三天,张宗衡指挥大军留在大同,向朝廷奏报已经解大同之围,并声称正在追击后金军。

崇祯七年年初的入寇终于结束,后金军掳掠人口近十万,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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