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北宋小官人的幸福生活-第2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知道,否则这大热的天,回头监狱关一个,宅子里再倒下一个,苏家可就彻底乱了套了。

交代半天的赵大掌柜刚欲上车往和丰楼赶,却见身后自己专用的骡车跟小穗儿一起不见了,原来这小丫头决定自己去和丰楼求晏东家,虽然这是她既不愿意干的事情,但是为了公子爷,她已经顾不上许多了。

……

苏家少东家打了衙内公子被门留起来的消息迅速的便传开了,以至于正在庐州城南一家大宅子里做客的知府大人朱世庸尚未得报,手眼通天的商会大佬唐纪元已经得到了消息。

唐纪元先是一愣,转而哈哈大笑起来:“祸不单行啊,古谚何时会没有道理过,苏家小子被我烧了粮仓,终于淡定不下来了,转眼就跟衙内公子干上了,这不是失心疯了么?好好好,打得好,打得越重才好些呢。”

“这么一来,苏记倒台是一定的了,知府大人本来这几年就恼恨苏记不识抬举,每年咱们商会大把的钱财孝敬上去,可苏记一毛不拔,这下可算是栽到知府大人手上了,怕是不死也要脱层皮。”白面馒头一般肥胖白嫩的黄副会长呵呵直乐。

“这事闹的,没咱们什么事儿了。”刘副会长不无遗憾地道。

“老刘似乎很喜欢跟这苏家小子动心眼儿,知府大人代劳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唐纪元笑道。

“小诸葛是怕没敌手了,与人斗其乐无穷嘛,这下没乐子了;哈哈哈。”黄东家的胖脸笑的肥膘乱抖,宛如充满水的水囊咣咣作响。

……

庐州城南一间朴实无华的大宅院内气氛热烈,朱知府今日特意来拜访一位即将上任的官员,对于朱知府来说,官员之间的拜访和交往是超乎公事之上的大事;庐州城里杀人了放火了,对朱大人而言都是些不足为奇之事。

朱大人真实的想法是:一样米吃百样人,世间人形形色色各色人等都有,彼此间闹个矛盾,泄泻火气实不需大惊小怪;为官之道不在于关注这些鸡毛蒜皮之事,而在于上下疏通、平行交接、一篱三桩、互助成网。

所谓杀人放火之事年年有,但管辖内有祖籍庐州之人升任端州知府,倒不是件容易碰到的事;阎王小鬼都是鬼,每间庙门都要拜到位,这是朱知府的行为准则。

虽则跟这位新任殿中丞加端州知府包大人同为四品官员,且席间谈话常有鸡同鸭讲之感,两人也时时呛了话头,但朱知府还是勉力将话题扯的轻松圆滑,极力保持着一种亲近的姿态,扯着一些官场上流行的稗官野史,闲云轶事。

对面坐着的那名直愣愣的白净脸庞、面无表情的汉子,名叫包拯。

第75章 包大人

包拯的冷淡,并未打消朱世庸热情,朱世庸不是不想拂袖而走,但他知道这位四十一岁的包拯在庐州当地是位传奇人物,此君天圣年间便中了进士,论资格比自己老得多,现在多忍忍,以后没准就多一条出路。

另外包拯可不止是庐州的名人,他中进士后在家赋闲十年,不惜推辞不就建昌知县、和州税官等官职,原因很简单,父母在不远游,他给出的答案是要在家赡养父母。

这在推崇出仕入朝光宗耀祖的大宋是很少见的,包家老爷子倔强的要命,建昌县太远他不愿随包拯赴任也就罢了,仅仅一湖之隔的和州,老爷子也不愿去,结果包拯老老实实的在家赡养父母十年,一直到父母辞世。

有其父必有其子,包拯这十年下来之后,忽然不想去当官了,包家家底殷实,平日里关注民生,周济百姓的事情没少干,日子过的倒也逍遥自在;可是乡亲们不干了,包家亲眷直系旁系的倒也罢了,周围的乡亲们觉得好不容易才中个进士,如此荒废实在可惜,于是天天堵住包家闹,包拯的恩师和朝廷中自己同窗的故友们也纷纷来劝,包拯这才赴任天长知县一干就是三年整。

任期已满,小小天长被包拯治理的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包大人铁面无私,偏又智慧超群,断了不少难以解决的案子;官声清正之名传入朝廷,此番刚刚从京城吏部接受考授,并经人推举升任端州知府之任,顺路回庐州来,一来赴任时间还有月余,二来省亲一趟,会会亲朋故旧。

但是刚刚回家才半日,便被这位庐州知府朱大人得知,巴巴的赶来扯谈半日,包拯端了数次茶杯,此君视而不见,让包拯极为厌烦。

包拯不喜欢官场上这种相互结交拉交情的行为,在他看来,当官的应该体察民情上唔天意,只有将朝廷的恩典播撒万民,又能为民办些实事,才算是真正的尽到了职责,相互之间钻营结交互送高帽的行为完全是不必要的。

特别是这位庐州知府的到来,包拯对此人有所耳闻,此君攀上京城某位政要,竟然从一个小小八品县丞之职,数年间便被提拔为四品知府,虽则任上庐州没出什么大乱子,但在百姓们中间的官声并不好;包拯自然更加懒得跟他结交。

另一个让朱知府忍气吞声的是,他得知包拯这次还被授予了一个名为‘殿中丞’的虚衔,虽则只是个从五品的虚衔,外人看来远没后面端州知府这个名头响亮,显得有些多余;但深谙官场之道的朱世庸却很清楚这个虚衔的分量。

殿中丞职位在宋代是虚衔,本来是协助管理皇帝生活工作诸事,这里实际上表达出皇帝对包拯的一种信任和不设防的态度,有嘉勉为自己人的意思在里边。

“希仁兄,听说这次官家还授予您殿中丞之职,这可是莫大的荣光啊,皇上对希仁兄信任有加,今后还请多多照顾呀;咱们同属庐州一系,今后同气连枝相互配合些,朝中也好说些话。”朱世庸说的略含蓄,但在包拯听来却是赤裸裸的拉帮结党了,包拯毫不留情的驳斥道:“朱大人这是什么话,你我同沐皇恩浩荡,谈何地域之论,朝廷严令禁止结党啸聚,大人此言似乎有欠考虑吧。”

朱世庸碰了一鼻子灰,心中暗骂道:“装什么清高,谁不知道这次你能被举荐赴任端州便是晏大人的举荐,此时却来撇清。”

面上笑容不变道:“希仁兄教训的是,只是有些误会本府,我的意思是说,公为公私为私,公事上自然是互不相干,但好歹咱们是庐州乡里,私下里倒还是可以亲近的。”

包拯不喜欢他这种油滑的说话方式,皱着眉头不语,便在此时,一名小厮匆匆进入厅中回禀道:“门外来了一名知府衙门的师爷,声称有紧急要事回禀知府朱老爷。”

朱世庸忙起身道:“希仁兄,本府去看看是何事,居然寻到这里来了,扰了你我聚会的雅兴。”

包拯心道:可没扰了我的雅兴,来的正是时候。当下拱手道:“朱大人请便,官事要紧。”

朱世庸道:“怕是没什么大事,鸡毛蒜皮的小事他们也会大惊小怪;希仁兄稍候,本府去去就来。”一头说一头出了厅门往外走去。

不到一会,小厮来回禀包拯道:“朱大人已经乘轿回府衙,命小人来跟老爷说声,改日再来叨扰。”

包拯轻吁一口气,忽然觉得有些蹊跷,这位朱大人对府衙之事似乎不太关心,但为何来人禀报一声便急匆匆连告辞都来不及便往回赶呢?这是一种极其不礼貌的行为,前恭而后倨,看来其中必有原因。

“你去打听打听,看看城中是否发生了些大事,然后来回禀。”

“遵命。”那小厮转身出门去街面上打听,不到半个时辰便回转府中,将庐州城中这几日所发生的几件大事一一禀报。

包拯仔细听着小厮的回禀,他发现所有的事都归结到一个叫苏锦的商贾身上,前几日苏家粮仓起火被焚,接着苏家店铺失踪了一位伙计,而这个苏锦去府衙报案时又暴起伤人,这苏锦是何许人也,怎地倒霉倒成这幅模样。

种种的疑问,勾的包拯坐立不安,包拯自小便有个爱好,喜欢穷究事理,探查真相;也就是俗称多管闲事多吃屁的那种人,也正因为他的这种性格,成就了天长任内破众多谜案博得明察秋毫的美誉。

此刻这件事如此蹊跷,包拯便如老饕见到美食,色鬼看见美女一般欲罢不能了,更加让他关心的是,这位倒霉蛋苏锦打的人是刚刚离去的知府大人的独子,包拯倒想看看,这位朱大人是如何审讯这件案子的;自己被皇上授予殿中丞之衔,职责中也有刺探之意,虽不在自己赴任的端州辖内,但同为大宋疆域,何尝不可为之呢。

想到这里,包拯开始更衣乔装,他要亲自上街打探一番,这是他的习惯,一旦他决定涉入某案,必先亲自查探消息,绝不信他人之言。

庐州城中,两拨人正急匆匆的往府衙赶,一拨是李重和赵大掌柜,另一拨是得到消息的晏碧云;晏碧云怎么也没想到,苏锦居然在这个时候当街给知府衙内拍砖。

朱衙内的行为确实不端,但扯下苏锦的袍袖并不是殴打,充其量只是两人之间的拉扯不清;但拉扯不等于动手,闹到官府也不过是赔偿衣服钱款,最多加上个赔礼道歉。

但苏锦伤人的罪名就大的多了,幸而用的是砖头而非刀具,但即便如此也够苏锦喝一壶的。

“这不是往刀口上撞嘛。”晏碧云急的直跺脚,急匆匆的登上车便往县衙赶,人人都知道,不管何处的监狱都是鬼门关,进去之后会有一番苦头吃,苏锦那小体格,又是养尊处优的一位公子哥儿,这一下的可要吃不消了。

第76章 狱中行(上)

晏碧云一行来到衙门前的小广场,恰好遇见李重跟赵大掌柜两人带着个小厮急匆匆的往西边的监狱赶,晏碧云忙使小娴儿上前叫住二人。

“李公子,你怎么来了。”晏碧云上前行礼。

“哦,苏公子命这位赵大掌柜通知我的,可急死我了,这位小爷可真敢闹事。”

晏碧云心里有些郁闷,最危急时刻,苏锦想到的人居然是这位李重,而非她晏碧云,这让她心里颇不舒服,但此刻可不是计较这些事的时候,齐心协力捞人才是正经。

“李公子,你可有把握么?”晏碧云道。

“在下跟知府大人倒是有过几面之缘,我有官身在身,希望他能给个薄面吧,当街打人其实也算不得什么大事,主要是怕苏公子在里边吃暗亏,所以手脚需快点才是。”李重对官场的一些门道倒是比较清楚,毕竟做官之前朝廷都有专人给予讲解程序和一些关窍。

晏碧云点头道:“说起来确实不是大事,当街殴打他人不过是臀杖之刑,亦可花些钱财了事,只不过这次伤得是衙内公子,就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了……”

李重道:“能有什么后果,这么多双眼睛看着,知府还能枉法不成?”

晏碧云默然不语,李重把问题想得简单了,这件事若是知府大人能轻易地让苏锦脱身,那才叫一个奇怪;商会和知府衙门原本就是勾结一气,此次商会十成会借此机会推波助澜,知府大人也会藉此给商会一个交代。

“先别说了,先去府狱打点一番,以免苏公子受无妄之苦,过堂前可不能任由那些狱卒们胡闹。”李重道。

众人赶紧随着他往衙门西首的一大片府衙监狱处走去。

来到大牢门口,几名看守牢门的禁子正斜倚在通风阴凉的墙角闲聊,见有人来,一个个赶紧迎了上来。

大牢这等地方,等闲无人走近,但一旦来人,便是发财的机会到了,这些人只要看见有人来,便会一窝蜂的涌上来,所谓见财有份,犯人家属要办什么事情,不喂饱这帮蛀虫是不行的。

“来者何人?此处乃府衙大牢重地,闲杂人等速速退散。”一名狱卒装模作样的喝道。

赵大掌柜忙上前道:“几位军爷,我们是来探监的。”

“不许!”狱卒斩钉截铁地道。

“军爷给通融通融呗,大热天的都不容易,这一点茶资奉上,算是给诸位军爷消消暑。”赵大掌柜伸手奉上一贯大钱。

那狱卒一看出手如此阔绰,眼都绿了,忙那眼睛看着身后一名高大的狱卒,显然是征询他的意见。

“你等要进去看谁呀……这么多人进去可不行,这是违例之事,出了漏子我们兄弟都要担责任的。”那高大汉子缓步踱上前来,上下打量着李重和晏碧云一行。

“这位是咱们刘牢头,好好回话。”先前那狱卒喝道。

李重鼻子都快气歪了,一个小小的牢头便是这般做派,手下狱卒气势凌人,全然不念这位赵大掌柜是位长者,语气堪比呵斥三岁孩儿。

“原来是刘牢头,老朽失敬失敬,我等想进去探探上午送进来的苏家小官人……”赵大掌柜躬身答道。

“什么?”那牢头一愣:“你们要去见苏锦?当街殴打了衙内公子的那位苏锦?”

“正是……正是,我等是他府上之人,正是前来探监的。”赵大掌柜老老实实的道。

那牢头斜着眼睛将众人再打量一番,伸手将狱卒接过去的那一贯大钱抓过来往地上一扔,吐了口唾沫道:“请回吧,知府大人发过话,过堂之前,这位苏小官人谁也不能见。”说罢转身便走。

赵大掌柜措手不及,忙叫道:“哎哎,军爷,刘牢头,通融一二吧。”

那牢头头也不回的往里边走,一边吩咐周围狱卒将大门关上;正在此时就听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牢头大人请留步,您不想发财,也不用耽误这些狱卒军爷们发财吧?”

刘牢头眉头皱起,这声音定是那名紫衣蒙着面纱的女子所言,原本因为知府大人的吩咐已经错过这一贯钱的外快,此刻被这女子一激,登时火气上涌,转过身来便欲开骂。

转过身来的刘牢头没有机会开骂了,因为他的眼前已经没有什么女子,什么苏家人,他的眼前是一片片银白闪耀的光芒;耳边传来的是狱卒弟兄们齐刷刷的抽气之声,他也未能免俗,即便天气酷热,也跟着抽了口凉气。

那是一大盘白花花的银锭,而且是正宗十两一只的斧形官锭,足两足银决无参杂,盘中一溜排列着十只银锭,足足百两,按照市面价钱堪比铜钱一千贯。

十几名狱卒的眼睛全部盯着这一大盘银锭,眼睛自动忽略掉端着盘子的那名高个子使女脸上的鄙夷之色,他们不敢相信,有人居然出这么一大盘银锭,就为了进牢房去探监。

不仅是这些狱卒们傻眼,连李重、赵大掌柜、跟着来的小穗儿也都傻眼了,这位晏东家真是霸气,一出手便是百两白银,出手之阔绰,行动之坚决,脸上纹丝不动,连个眉头也没皱半下。

这帮小小的狱卒哪里见过这个市面,平日里赚些外快,几百文便足以让他们偷乐上好几天了,这些纹银他们当一辈子狱卒,捞一辈子油水,恐怕也攒不到这些钱。

眼见这些纹银在前,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难道这便要发财了么?幸福来得太突然啊!

刘牢头缓过神来,伸手背擦去唇角的流出物,故作正经的咳嗽一声,提醒周围的狱卒清醒过来,这才道:“你等这是干什么?本人和众兄弟领圣上俸禄,替朝廷把守这庐州大牢,规矩是朝廷定下来的,岂能……岂能枉私逾矩,放你等进去看人呢?”

晏碧云微微一笑上前几步道:“这位牢头大人想是欺奴家是女流之辈吧,奴家虽孤陋寡闻,但也知大宋刑统有明确条文,谁说犯人入监,家中人不能探望的?这恐怕是知府大人定下的规矩吧。”

刘牢头尴尬道:“即便如这位小娘子所言,知府大人之命谁敢违抗?没得丢了差使。”

晏碧云微微点头道:“既如此,便不教诸位军爷为难了,小娴儿,收起银子,咱们不探监也罢,省的教几位军爷丢了饭碗。”

说罢转身便走,那高个子婢女脆生生应了一声,将白花花的银子用红绸布盖上,转身跟着离开。

那牢头傻眼了,本想充点硬气,却不料这小娘子说走便走,眼见一场大外财即将失去,不由得暗骂自己死要脸活受罪,他已经感觉到周围狱卒们看着他的眼光宛如要吃人一般,这帮人一定在肚子里连自己的祖宗十八代都要骂遍了。

牢头当机立断,决定弥补自己的白痴举动,丢下可笑的脸面高声道:“小娘子留步!这事好商量。”

晏碧云停步转身道:“军爷有何见教?”

那牢头道:“小娘子忒也性急,本人话还未说完怎地拔脚便走,那个……念在几位一片诚意,唔……本人一向颇具同情心,这次便让诸位进去见一见那苏小官人,只是,此事还请诸位勿要外传,毕竟知府大人是下过严令的。”

晏碧云道:“军爷们自己不说出去便是最好,我等普通百姓,岂敢胡乱说话。”

牢头笑道:“那便最好,天知地知,就当你们从未来过。”

晏碧云微微一笑道:“牢头大人可切莫勉强,若是真有难处,犯不着让诸位丢了差使,那奴家等人可就于心不安了。”

牢头翻着白眼赔笑道:“不勉强,不勉强,与人方便自己方便嘛,哈哈,哈哈。”

晏碧云手一挥,小娴儿将银盘奉上,早有狱卒迫不及待的伸手来接,李重忽然伸手一拦道:“且慢,我等还有一事相求。”

眼见银子即将到手,众人心痒难搔,却不料这黑小子又来叨扰,真是好事多磨。

第77章 狱中行(下)

但这帮人是财神爷可不能得罪,刘牢头只得忍气吞声的道:“这位公子请讲。”

晏碧云也不知道李重要讲什么,但李重既然知道些官面上的内幕,必不会说错什么话。

只听李重道:“此事很容易办到,咱们这位苏小官人从小娇生贵养,身子骨可经不起折腾,此番乃是暂羁此处,不出三日必会搭救出去的,在下只是想请官爷们帮个忙,切莫弄些花头让苏小官人吃了苦头,一来他身子弱,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苏家京中有人为官,恐不肯善罢甘休,二来,诸位都是庐州本地人,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苏小官人只是小小斗殴事件,犯不着因此为难与他,诸位军爷以为我说的在理么?”

那牢头心道:“他身子弱?板砖轮人的时候怎么不说身子弱,你说是寻常斗殴事件,可是这殴的不是别人,是知府衙内公子,寻常也变得不寻常了。”

但这些话心里想想也就罢了,人家出手便是百两白银,这批钱自己这帮人每人可分得七八十贯巨款,足够全家一两年的花销了,即便是留作私房,逛青楼听小曲喝花酒也够过上几个月神仙日子的,此事瞒上不瞒下,便是看着这巨款的面子,也不会为难这苏小官人。

牢头毫不犹豫点头道:“这位公子说的在理,本来你不说咱们也不会对苏小官人无礼,在下虽是小小牢头,但是对人犯倒是极为照顾,不信诸位可以打听打听。”

李重点头道:“那便好,这里这许多人在场,可都听了您这话,希望牢头能言出必行,不至于闹得不可开交。”

李重的话虽不中听,但是却是戳中狱卒们的软肋,这帮家伙毫无人性,往往收了钱,该折磨的照样折磨,家属闹起来他们便来个矢口否认,普通百姓那他们也没办法。

李重这些事情听得多了,所以便长了个心眼,一来苏锦确实需要照顾,这位小爷若是受了委屈,指不定闹出什么大事来,二来这帮狱卒也需敲打敲打,教他们知道,苏家可是有内行之人,对他们的伎俩了如指掌,莫欺苏家无人。

牢头虽听着闹心,但白花花的银两面前,听几句窝心话倒也能忍耐下去,当下收了银两,放人进去。

一名狱卒带路,几人进了大门转过一道照壁,顿时如入樊笼。

高大的土坯墙圈起的一个大院子,院中杂草丛生,到处是碎石断木,臭水污物遍地皆是,蚊蝇嗡嗡,恶臭熏天。

晏碧云和小穗儿眼泪都要下来,特别是小穗儿,伺候公子爷五六年了,何曾让他住在这等地方过,这里蚊蝇乱飞,黄白之物遍地都是,这不是在糟践公子爷么?

众人默默无语,随着狱卒走向西北角的一溜石砌房屋,看样子足有二十多间,这些房里边全部相通,中间五尺宽的过道,过道两边便是原木栅栏隔起来的一间间逼仄的牢房。

西北角的这处是大牢的老监,乃是正常犯案判刑之人关押之所,此外紧邻老监还有几件比牲口棚还低矮的房舍,乍一看还以为是如厕,但其实是一处地牢;朝廷虽禁止监狱私设水牢刑室等折磨犯人的地方,但规定是规定,执行归执行,每个朝代都是如此,这两件事从来就没有无缝对接过。

苏锦被门留在老监的入口处的单间内,一进老监那道黑黝黝的门廊,眼尖的小穗儿一眼就看见正背对门口而坐的苏锦的背影,透过原木栅栏,可见苏锦光着半幅膀子坐在草席上,面朝墙壁不知在干什么,那情形,看着虽感觉凄惨,但也颇为好笑。

半幅衣袖被拽掉之后,又端坐在那里的形象活脱脱是个披着袈裟的和尚,若是剃个光头,那便像足了十成了。

“公子爷……”小穗儿眼泪奔涌而出,扑在栅栏上哭叫。

苏锦身子一震,转过身来,脸上惊喜交加道:“咦,这么快你们便来啦,我还当那知府老爷定会百般阻挠呢。”

领路的狱卒忙伸手做了个噤声的样子道:“莫谈此事,诸位声音小一点,说话快一点,有什么话赶紧说了出去,以免节外生枝;我去外边看看,一炷香时间必须全部出门。”说罢转身出去望风去了。

小穗儿又哭又笑,叽叽咯咯的将适才的情形说与苏锦听,苏锦在牢里朝李重和晏碧云深深鞠了一躬道:“多谢两位仗义搭救,这事也只能麻烦两位了。”

李重抱拳还礼,晏碧云亦万福回礼,李重道:“苏公子,这番你可是欠考虑了,怎地动手打人了呢。”

苏锦笑这晃晃膀子道:“衣服都快被那杂碎扒光了,我还不动手,当我是病猫啊。”

李重叹口气道:“确实不能忍,但这事也太出人意外了。”

苏锦道:“李兄教训的是,可知道知府大人准备如何处置与我呢?”

李重道:“这个尚未探听到,我等第一时间便来狱中探望,主要是怕大牢狱卒手下不规矩,怕你吃了暗亏。”

苏锦道:“倒是有人准备动我,可被人阻拦下来了,你看这里不是挺好么,天苍苍……不见,野茫茫……没有,风吹草底见牛羊……身上的虱子。你们光临寒舍,在下也没地方招待你们坐,哈哈,哈哈。”

晏碧云见他兀自说笑,眼泪都快下来了,嗔道:“你还开玩笑,可知多少人心急如焚,你放心,无论如何尽快搭救你出去。”

苏锦收起笑容道:“我是有些后悔,刚在我在这苦思半日,觉得有一件事不可不防。”

众人见他神色郑重,都静静等着他说话,苏锦看看眼前都是体己之人,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我苏记成衣铺伙计秦大郎已经失踪多日,此事没查明之前,苏记脱不了干系,我是怕有人会利用这次机会栽赃嫁祸于我,让我无法脱身,哎……都怪我考虑不周,现在局面被动了。”

李重对秦大郎之事一无所知,听得一头雾水,但晏碧云和赵掌柜却知道这件事,两人听到苏锦这话,心里顿时笼起一团乌云来;若是苏锦的担心成为事实的话,这次麻烦大了。

苏锦见几人表情凝重,笑道:“只是猜测而已,赵大掌柜回去跟张老掌柜还有那位刘大成将事情仔细理一理,做好防范,万一要是扯到这件事上也好有个防范。”

赵大掌柜答应一声,心头沉积的阴影还是难以消除,众人都知道,若是有人成心攀诬,哪是那么容易便能脱身的。

众人又商议一会,小穗儿一股脑将带来的被子、衣服、小凳子、甚至还有几本书全部从栅栏缝塞了进去,最后才吸吸鼻子道:“早知道这里这么臭,小婢该带盘熏香来熏熏。”

苏锦讶然道:“难道你是要我在这里常住么?”

小穗儿急道:“不是的,不是的。”

苏锦哈哈笑道:“小丫头挺细心的,跟你说笑呢,这些东西我都需要,明日你来时带些熏香来,这里确实有些臭味。”

晏碧云倒是佩服他此刻还有心情说笑,叫小娴儿将食盒递进去,轻叹道:“狱卒们虽已打点,但你言语之间稍微注意些,好汉不吃眼前亏,莫因一时意气,徒遭无妄之灾,大牢之中,牛鬼蛇神什么都有,一切小心在意。”

苏锦应了,躬身以谢。

李重亦上前道:“苏公子心放宽些,在下好歹也是官身,知府大人也要给几分薄面,马上在下便去衙门中见知府大人,定将苏公子完好无损的搭救出去。”

苏锦长鞠以礼,心中感激,自己总算是交了几个朋友,危急关头李重和晏碧云挺身而出,心中也颇为安慰了。

众人相互告别,小穗儿眼泪汪汪一步一回头,晏碧云青纱覆面,虽看不清表情,但小娴儿搀扶她转身之际,分明见到两颗珍珠滚落尘埃之中。

第78章 迷局

庐州南城外,沿着穿城而过的淝水河的两岸,郁郁葱葱的长满了柳林,夏日炎炎之际,河岸边变成了孩童们嬉戏玩水的所在。

离南城城门仅三里之遥的一弯碧水之中,此刻正有十几名孩童在打水嬉戏、摸鱼闹虾、无忧无虑的玩耍。

一名虎头虎脑的小童,一个猛子扎入水中,潜游到芦苇丛中躲藏起来,其余孩童待默数数十下之后纷纷四下里寻来,他们在玩得是抓水鬼的游戏。

不多一会,一名孩童发现了那虎头虎脑的孩童躲藏的踪迹,欢呼大叫着扑腾着水花游过来,口中高叫道:“在这里……在这里,我最厉害。”

众孩童闻讯赶来,激起水花一片;他们来到芦苇荡边,忽然发现那虎头虎脑的男孩正直愣愣的盯着什么东西看,仿佛傻了一般。

众孩童齐齐赶到,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登时如投石入鸟,惊得四下乱跑,芦苇荡中浮着一具已经膨胀腐败的人的尸体,恶臭味随风扩散,苍蝇围着尸体乱飞乱舞。

消息很快传开,有人赶紧去城中府衙报官,同时闻讯赶来的围观之人数以百计,人们纷纷议论猜测着这是什么人的尸体,是被人杀害,还是自己投河自尽。

衙役仵作纷纷赶到,一边勘验尸体,一面征询周围百姓,看看是否有人认识死者;人群中有一人道:“看此人身体样貌,倒似是城中苏记成衣铺的大师傅叫做秦大郎的,只不过面部浮肿了,实在不敢确定。”

经此人一提醒,有人恍然大悟道:“好像是秦大郎,上趟我去苏记定衣服,就是他给我量的尺寸,看他样子倒是个挺和气之人,怎地想不开投了河呢?”

既然有人认出此人的身份,衙役们赶忙记录在案,待回头去苏记查访一番,一头忙活一头道:“都别看了,死人有什么好看的,散了散了,一切有官府处理。”

人群中一名身材中等的头戴斗笠的汉子,站在边上一言不发,细细地看那仵作又是翻眼皮又是掰嘴巴忙个不休,直到衙役们来驱赶,这才带着身边的小厮离去。

秦大郎的尸体在失踪三天之后终于被发现,衙役们去苏记核实了秦大郎的身份之后方正式宣布确实投河的是苏记成衣铺大师傅秦大郎。

消息不胫而走,人们纷纷猜测着秦大郎究竟是怎么死的,认识他的人都不相信秦大郎会投河自尽,平日里此人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2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