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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鼎大明-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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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姑娘不用多说了,我意已决。”韩煜站起身来,语气很是严肃,“时候不早了,苏姑娘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第十章 大战金州(6)
次日,韩煜放走了几个建奴俘虏,带着自己亲笔信笺和莽古尔泰的信物,让他们回到金州卫交给守将巴扎图。
巴扎图是一个有勇无谋的武夫,莽古尔泰出征的时候带走了金州卫大部分军官,以至于此时城中只有他一人坐镇。当他收到俘虏带回来的明军信笺和莽古尔泰信物后,顿时不知所措了起来。早先三贝勒在旅顺战败被俘,一些逃回来的残兵已经告知了他,只是出于三贝勒是私下出兵并且兵败的考虑,并没有敢及时上报给东京的国主努尔哈赤,仅仅是写了一封密信发给了身在复州的大贝勒代善。
大贝勒代善在权力争斗上手段虽然颇为极端,但是与五弟莽古尔泰的交情还是颇为要好的,对于莽古尔泰私下出兵被俘一事,自然而然不会袖手旁观。代善派人给巴扎图回了信,三贝勒只要还没遇害,他愿意先替其隐瞒一阵,并且在二十日以内亲自发兵五千前来金州卫商议解救莽古尔泰的事宜。
在看完俘虏带回来的明军信笺之后,巴扎图的神情有些复杂,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担忧。明军打胜仗俘敌两千的战斗可谓是近五年以来少有的情况,俘虏了敌人又提出用赎金交换更是有史以来头一次。不过他在询问过送信的俘虏后,才渐渐的释然起来,原来明军运粮船在海上触礁沉没,急需银两购买物资。
在金州卫行营里,巴扎图召集了仅剩下的三名参将,商议向明军交换三贝勒和两千俘虏。
“总兵大人,这事似乎太悬了点呀,”在看过明军来信后,参将费泰凝神说道,“按照明军的要求,我们得派人在金州卫北二十五里的卢湾村进行交易,万一明军使诈,别说俘虏要不会来,弄不好我金州卫仅剩的两千军都折了进去呀。”
“明军应该不会轻举妄动,被他们放回来的弟兄已经告知,明军在辽东半岛唯一的据点远在大虎咀,离我金州卫足足有百里之远,信中说要在七日内交易,料想这么短的时间他们也不可能在如此之远的地方设圈套,”巴扎图摸着自己邋遢的胡须,表情甚为严肃,“更何况明军断援足足半月了,他们现在可急于求得银两购买粮草呢。”
费泰仍然显得很慎重,道:“大人,末将以为,还是等大贝勒赶到再做定夺为妙。”
巴扎图听出了费泰的话是在指明自己不够能力坐镇金州卫,他也很明白自己胜在勇武,但是却在内心中非常不快。一个勇士,永远不能接受别人的轻视,更何况还是自己的部将。脾气暴躁的他,立刻大喝道:“费泰,你可要清楚一点,我们是三贝勒的人,求助大贝勒仅仅是希望他能增添金州卫的守御兵力,而不是将金州卫交给大贝勒!”
费泰汗颜不止,知道自己触怒了上司,只好缄默不语。
巴扎图顿了顿,觉得自己刚才有些过分,于是补充道:“大贝勒远在复州,需要不惊动国主调兵赶来绝非一朝一日就能办妥的,如今三贝勒私自出兵被擒,如果让国主知道了,我等必定也脱不了责罚。明军限时七天完成赎换,七天之后他们要是处死了三贝勒,那我等可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努尔哈赤晚年的暴戾是众人皆知的,无论是对汉人还是对满人,他都是以一种怀疑的态度保持警惕。三贝勒私自出兵战败,看上去似乎是兵家常事,但若传到国主耳里,会不会使其怀疑三贝勒目无主上,假日时日就敢造反了?就算念及父子之情,不会做以上考虑,可后金与明作战以来,还未尝有过大败,三贝勒这番破了先河,激怒了国主,会有何惩处可是令人不敢揣测的。
这时,一旁的另外一位参将珲康上前插进一句:“总兵大人,就算我等愿意跟明军交换,可这赎金似乎并是小数呀,七天之内如何能凑得齐全?”
巴扎图沉默了一会儿,正经道:“明军要求普通兵士三百两,各级军官皆递增三百两,而三贝勒单独要一万两。哎,这加起来数目确实不小,足足白银百万,我金州卫要在短短七天内凑齐这些银子还真是一个难题。”
众人都唏嘘起来,不知所措。
“没办法,救三贝勒爷要紧,城府库还有四十万两,贝勒爷府上再凑三十万两不成问题,其他被俘军官家属各自出一份,差不多也能到八九十万两的样子,”巴扎图细细的计算着,诸如此般用心的算数恐怕是他平生以来第一次了,“剩下的十多万,我们四人分摊一下,还不够数的话,把这一季的军饷垫一垫了。”
珲康之所以提出赎金不足的问题,事实上正是因为他很顾忌不足数的部分需要诸将来凑,然而巴扎图显然没有考虑到这一点,致使珲康在心中很是不满。只不过大势所趋,珲康不得不默忍了这口气,沉着脸色不发一言。
巴扎图对自己的安排很满意,他道:“很好,就这样决定了。珲康,你来负责统筹赎金,费泰马上安排人去明军那里传个口信,七日之后卢湾村交易,博图海和我明日先去卢湾村勘察环境,对于明军还是得提防点。”
两日后,北海卫,韩煜收到了巴扎图的回复,立刻开始部署计划的执行。他让黄得功找了三十多名精干的士兵剃掉头发,伪装成后金的鼠尾辫,然后将早已分批关押的建奴俘虏集合在一起,趁此时机将眼线混入了进去。为了让金州卫前来交接赎金的建奴放心,他不打算让大军在卢湾村设伏,但是却事先安排了黑山军的兵船带着黑山军八百本部外加一千明军火枪手北上前往金州卫海湾外待命,另外安排了孟宏远、黄得功和赵二虎三员大将领两千绿衣营轻装快骑,潜行绕到金州卫东南三十里外的海岸待命,并再三强调务必隐蔽行踪。
交代完毕,韩煜与王云、林忠亲率精兵步旅两千、轻骑一千,另外暗中藏了两座加农炮,押解着建奴俘虏向卢湾出发了。抢占金州的战斗必须速战速决,因为为了增添隐藏部队的机动性和隐蔽性,军粮物资的配发是极其有限的,一旦短时间内拿不下金州卫,北海卫军只能撤退。
第十章 大战金州(7)
五日后,卢湾村外的旷野。
巴扎图仅仅带了五十轻骑前来进行交赎,一来是因为金州卫本来驻兵不多,他必须保证城防的充实,二来更能让明军看出自己对于此次交赎的信重。当然,他不担心明军会欺负自己人少而临场变卦,凭借对这一带地形的熟悉与精湛的骑术,要想脱身返回金州卫那是轻而易举。
两帮人马各自站定,之间相隔不到百米,气氛显得异常紧促。韩煜将两千俘虏用绳索一线捆绑起来,延绵了数里之远,每个人的身后都站着一名手持大刀的北海卫军士,大刀斜挎在肩头,若遇惊变,手起刀落能在一刻不到的时间之内将他们全部斩杀。
巴扎图骑在高头大马上,表情严肃的看着对面的明军,吆喝道:“六十万两白银和十万两黄金全部在此,先让三贝勒爷出来一见。”在他的身后,十口大箱子摆放的整整齐齐,但是在箱子正中央还搁着三桶火油,俨然是以备不测。
韩煜策马上前一步,打量了巴扎图一样,然后道:“我先派人验明赎金数量之后,自然会让你见到你家主子的。”
巴扎图略略想了想,回道:“好,你们可别想耍花招。”
韩煜示意林忠上前去清点银两。林忠再确定完毕后,回过身点了点头。
“来人,把莽古尔泰带上来。”韩煜大喝了一声。
两名军士从俘虏群中押来了莽古尔泰,这些时日因为伙食的锐减,他壮硕的身体已经清瘦了不少。他看了一眼巴扎图,没有发一言,但是眼神中却露出一丝赞许,用银两来摆平这一件事无疑是眼前最迅速最简洁的方法,更何况金州卫的储银大部分是抢掠汉民所得,不足牵挂。
巴扎图在看到莽古尔泰安然之后,渐渐松了一口气,道:“先放了我家贝勒爷,一万两白银你们拿去,然后我们再商量剩下的交换。”
韩煜哈哈大笑了两声,豪迈的道:“不用这么麻烦了,我已经用铁钉将俘虏全部锁在了地上,待我取走了赎金后,你们上来自行为他们解锁,想必这样你们就不会有多余的时间来追击我军了。”
“好,但是不管怎么样,我一定得先要回三贝勒爷,等到三贝勒爷安然被送走后,这些赎金你们可以带走。”巴扎图坚持的说道。
韩煜犹豫了一下,道:“好,我大明天军岂会在乎尔等鞑奴一个小小贝勒,左右,把这厮给我放了。”
军士解开了莽古尔泰的绳索,狠狠的推了他一把。莽古尔泰回头看了韩煜一眼,冷冷的留下一句:“我们之间,还没完!”
韩煜正视着莽古尔泰,神色傲然,道:“我相信你的这句话,确实,我们之间还没完呢。”他在内心之中暗笑着,很快就会再让这厮吃到苦头。
莽古尔泰走回到巴扎图面前,微微的向他点了点头。巴扎图下马向三贝勒请了安,然后招呼数名亲随,扶着莽古尔泰上了早已备好的快马,火速的撤离了此地。看到三贝勒远去后,巴扎图回过身来,对着韩煜道:“你们可以派人来取银子了。”
韩煜派了五十名军士上前将价值百万两的金银全部抬了回来,然后信手一挥,带领大军撤退了。他心里稍微开心了一下,一百万就这样到手了,若是换兴华货行进行倒卖货物,恐怕需要足足一年半的时间才能赚到这么多。不过总而言之,事情才刚刚开始,他仍然得多几个心眼,期盼着打入俘虏之中的明军能够顺利完成今晚的任务。
巴扎图一边派人去解开俘虏的绳索,一边让斥候去追察明军动向,在确定明军确实是撤退了之后,心中的大石终于缓缓松懈了下来。他将接俘虏返回金州卫的任务交给了自己的属下,然后快马加鞭先一步赶了回去迎见三贝勒爷莽古尔泰去了。
莽古尔泰回到贝勒府,上上下下的部属、亲族纷纷赶来嘘寒问暖,然而他从始至终都是阴沉着脸色不发一言。他感到羞辱和不甘,历来无败战的后金国竟然在自己身上开了这第一例,若是传了出去,颜面必然荡然无存。他必须报仇雪恨,自己从明军据点返回,可是已经掌握了第一手敌人城防资料,就凭这一点一定要让明军血债血还。
正午之时,赎回的俘虏陆续回到了金州卫,得到了妥善安置。这两千人对于莽古尔泰来说仍然是生力军,只是经过连续半月营养不良的伙食,在短时间内恐怕还无法投入战斗。不过在从巴扎图的汇报中,他得知了自己的二哥大贝勒代善正在率兵赶来的途中。只要金州卫与大贝勒代善的大军会合,轻取明军据点指日可待。
莽古尔泰在忙完府上之事后,不及休整便来到了刚刚赎回的俘虏安置的地方,经过半个月的劳苦和羞辱,这些铁铮铮的战士士气大大跌落,是需要获得重新的安抚和鼓励的。可是就在他带着巴扎图等人抵达安置营大门前时,总兵官巴笃礼匆匆的跑了出来,正巧与其撞了个照面。
“巴笃礼,何事惊慌?”莽古尔泰有些不解的看着巴笃礼,问道。
“贝勒爷,末将有事禀报,”巴笃礼神色严谨,眼中带着几许慌张,仓促间甚至都忘记了行礼。
莽古尔泰一怔,双眼渐渐发寒,问:“什么事,说。”
巴笃礼立刻道:“末将刚才在城里看到一个女人!”
莽古尔泰嗤了一声,带着愠怒,道:“一个女人让你慌成这样,成何体统?”
“不是,贝勒爷,”巴笃礼显得有些急促起来,道,“这个女人,末将在明军据点里似乎见过。”
“什么?”莽古尔泰一惊,一股不好的预感瞬间涌上心头。他转过身对身后的巴扎图道,“快,带人与巴笃礼把那个女人给我带过来。”
“喳!”巴扎图领命,挥手招呼了十多名士兵跟着巴笃礼而去。
第十一章 怒火屠城(1)
韩煜率领的三千军马并没有完全撤退,在拿到银子后,他带领士兵佯装的向南走了十五里,然后吩咐百余骑兵护送着银子返回北海卫,接着在确定没有建奴斥候跟踪后,开始绕道向东,悄然的又折回到金州卫东南十里开外,开始就地隐匿起来。他派出十多名斥候前往金州卫前方探查消息,见到城楼有火,那便是内应信号。
夜已入深,北风呼啸,星幕在变化莫测的黑云后显得零散斑斑。
韩煜提着紧张亢奋的心境,在临时营帐中急切的等待着斥候回报。这时,王云和林忠二人用荷叶包裹着一块腌肉干和几个馒头走了进来,腌肉是马肉,半个月前旅顺口一战从被打死的马身上割下来的。
“怎么样,有消息没?”韩煜赶忙问道,但是在看到王云和林忠仅仅是来送食物的时候,脸色不由的露出了失望,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大人,现在才子时,时间还早,您先吃点东西吧,不然等下没力气操起家伙也不是个事呀。”王云将腌肉和馒头放在了韩煜面前的军案上,语气诚恳的道。
韩煜又叹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他发现自己越来越没自信,一种虚无的力量正在急速抽空起初澎湃的沸腾之心。他心不在焉的拿起了馒头咬了两口,最终焦躁的又丢了回去,沉默一时后,问道:“王云,林忠,你觉得咱们这次能成功吗?”
“大人,您就别患得患失了,大不了硬攻,咱三路大军六千人,火枪千余,火炮数座,还拿不下金州卫?”王云大大咧咧的安慰着韩煜。
“硬攻若是可行,我还会这么麻烦要去骗开城门吗?”韩煜摇了摇头,一副伤神的样子,“金州卫居高临下,两翼靠山,我六千军就算成功硬攻下来,也会元气大伤、损失惨重。金州卫离复州、辽阳不过百里,损兵损将我们该怎么应付接下来的战斗?”
营帐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气氛显得百无聊赖起来。
林忠思略片刻,似乎是想打破默然的境地,于是随意找到了一个话题,笑呵呵的道:“韩大人,小人敢问一下苏姑娘是否身有所许呢?”
“苏姑娘?你是说穆瑶吗?”韩煜诧异的看着林忠,“怎么,你看上她了?”
林忠不好意思的搔了搔头,笑道:“瞧大人您说的,小人一介匹夫怎么配得上苏姑娘,只是咱北海卫都是臭爷们,苏姑娘一朵鲜花独树一帜,还真是让人心痒痒。您还别说,十天前苏姑娘换上女装,那可真是绝美的胚子呀。”
苏穆瑶自从跟随韩煜以来,从来是身穿简装,以便在男人群中不招惹是非,怎么十天前会突然换上女装呢?
“哦,对了,在出发前我似乎没怎么见到穆瑶,你们有见到过吗?”韩煜问道。
“啊?”林忠脸色稍微有些疑惑,“十天前我见到苏姑娘换上女装,还拿着一个小包袱,向城门走去了,当时我还叫唤了她一声,可是她没理我。”
“拿着包袱出城?”韩煜越来越感到不妙。
林忠点了点头,说:“是的,小人亲眼所见。”
韩煜转向王云,问道:“我们这里有没有前几天守过城门的弟兄?”因为北海卫新建不久,固定排班守城的制度还没有完全落实,都是随机调动各营轮流守卫。
“有,老张哥的部属就是前几天轮班守城的。”王云想了想,答道。
韩煜连忙催到:“快,你马上去问一下老张,苏穆瑶离开北海卫后,在我们出发之前有回来吗?”
王云不敢怠慢,马上起身出了营帐。过了一段时间,他匆匆的赶了回来,脸上一片难色,道:“老张的确见过苏姑娘出城,但是一直就没回来过。”
“糟了!”韩煜想起了那晚与苏穆瑶的谈话,这个倔强的小姑娘为了得到自己的认可,一直想要做出一番惊动的事情来。他不禁有了一个可怕的念头,难道苏穆瑶已经混入了金州卫了?想到这里,他不由自主又脱口叫了两声,“这下糟了,这下糟了啊!”
“大人,怎么了?”王云和林忠齐齐惊惶不定。
“苏穆瑶,苏穆瑶现在在金州城内呀!”韩煜大叫了一声,犹豫一番后,最终下定决心,“马上派人通知孟宏远的绿衣营和黑山军,整顿装备,即刻前往金州卫!”
“韩大人,这内应还没给消息呢?”林忠小心的问了一句。
“等不了那么多了,穆瑶在城内越久就越危险,”韩煜懊恼的说着,他所指的危险显然不单单是苏穆瑶的人身安危,同时也是对整个偷袭金州卫计划的担忧。假设苏穆瑶失手被擒,建奴自然会猜出放回城内的俘虏中有细作,若斩杀了细作倒就罢了,顶多算是计划失败,但若建奴将计就计,制定了陷进骗了北海卫军,那可是要算战斗失败。
计划失败只不过是理论被推翻,战斗失败那可是得付出鲜血的代价。
韩煜不能再等下去了,宁可不要兵不血刃占去金州卫,也要求一个大局。
王云和林忠仍然不明白韩煜的意思,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还愣着干什么,马上整兵出发!”韩煜大喝了一声。
王云和林忠不敢再犹豫,匆匆的转身出了营帐,执行命令去了。二人刚走不久,帐外一名小将来报,说是前往探查金州卫的斥候返回了数人,等待汇报。韩煜立刻将斥候招了进来,听取了他们探听的情报。斥候带回了一个令人担忧的信息,金州卫南城墙亮起了一阵火光,但是很快又熄灭,城门也不见打开。
事实证明,诈取金州卫城门的计划已经破败。韩煜一脸阴沉,心中焦躁不已,连连的大喝了几声:“糊涂,糊涂,怎么偏偏要将军事行动当儿戏呢?”
他连连的叹息了几声,抓起了军案上的头盔戴了起来,然后快步冲出去了营帐。
第十一章 怒火屠城(2)
北海卫三路埋伏已久的军队很快接到了韩煜的命令,得知了金州卫内应任务失败,但是军事行动必须继续执行,改变原有计划准备采用强攻。一个时辰后,六千北海卫军分别从东、南、西三个方向围向了金州城。
只是黑山军在评估了这次夜晚攻坚战后,决定只做后援,不做先锋,并派人测量了舰队停靠的海湾与敌城的距离,确定了金州城尚且在船载十二磅榴弹炮的最远射程之内。可惜的是,金州城位于高处,即便榴弹炮能够射到这里,也仅仅只能擦到城墙矮脚处。腓特烈少将依然答应了北海卫军,在发动攻城的时候会提供榴弹炮支援,向东城墙连射十二炮,起码能够分散敌人注意力。
韩煜率三千本部在金州卫东南外与孟宏远的绿衣营会了面。孟宏远对于韩煜下达的围攻命令很是不解,即便内应计策被识破,以目前的情况理应选择撤退。
两人并肩骑在马上,神色各自凝重。
“苏穆瑶在城内。”韩煜仅仅只做了这一解释。
孟宏远一怔,讶然道:“怎么会这样?”
韩煜叹了一口气,语气愠怒的道:“我怎么知道这个女人在胡思乱想什么,我曾经强调过这次行动非同小可,决不能疏忽,可是她偏偏不听。”
孟宏远犹豫了一下,强忍着艰难的情绪,说:“可是,既便如此,韩大人你也不能因为苏姑娘还不顾将士们的安危呀。黑夜之中,敌城居高临下,我们这般强攻肯定会受到极大的损失,这可不是义气用事的时候呀。”
“我下令攻城,可不单单是为了苏穆瑶,”韩煜让自己的情绪沉静下来,缓缓的说道,“金州卫的建奴大军早在半个月前就被我等击毙大半,如今城中的守御力量锐减,守将怎会无动于衷?恐怕在就向复州、辽阳等地发书求援了。今日在与建奴做交赎的时候,对方仅仅只派了五十骑,说明建奴援军还没有抵达,若现在不攻击,我等撤回北海卫再做准备的期间,建奴援军指不定就赶到了,那时候要想再取,将会更加艰巨。”
他顿了顿,接着道:“金州对于我等来说是控制辽东南半岛的咽喉,而对于建奴来说却是扼制我北海卫军的关隘。这一仗,必须打。”
孟宏远听完韩煜的分析,赞佩的点了点头,决心道:“好,就跟建奴血拼到底!”
这时,金州卫的建奴已经洞察到城外的动静,全城顿时警惕起来,能拿动武器的士兵纷纷奔上城头。一时间,灯火四处,呼声遍地,一排热闹吵杂的景象。
莽古尔泰带领诸将登上城楼,俯瞰南面不远处集结完毕的明军,不由怒火重起,高声叫骂道:“尔等背信弃义的小人,竟然已取赎金,还在背地里做肮脏的勾当,羞也不羞!”
韩煜打马上前一步,嗤鼻冷哼一声,回应道:“建奴听好了,我答应用赎金换你狗命我做到了,两军交战,我可没答应给你休整的时间。”
莽古尔泰斥道:“哼,有本事光明正大在沙场上拼杀,你等小人,竟然趁交赎的时候安插内应,想赚我城门,太天真了。”他说完,向后挥了挥手,顿时一排刀斧手押着数十名人犯走上了城墙,正是明军伪装的细作。
韩煜心中凉了一片,沉默半晌后,对着莽古尔泰道:“建奴,你若敢伤我弟兄,城破之时定将尔等屠戮一空!”
“好大的空气,我倒是要看看你们能奈我何?”莽古尔泰冷冷的哼了一声,令道,“左右,给我将这限额奸细枭首城下。”
刀斧手将数十名明军内应推到墙垛前,齐齐举刀。手起刀落,鲜血四溅,几十颗头颅纷纷从城墙上跌落下来。
“你!”韩煜全身震动,一股悲伤的怒火袭遍全身。
“哼,几个士卒就让你这般动怒,想必这个女子更是会让你撕心裂肺了。”莽古尔泰看着韩煜的神态,表情甚是轻蔑。他再次招了招手,令刀斧手从城下绑缚上一位女子,正是苏穆瑶,“想必,这位相貌可人少女是韩将军的妻室,只可惜今日午时过后,她已经被我后金男儿轮番恩赐过了,哈哈哈哈。堂堂一个将军,让自己的妻子来做细作,真是懦夫之举!”
被建奴士兵架住的苏穆瑶衣不遮体,满身伤痕,全身微微的颤抖着,脸上血迹斑斑。她艰难的看着城下,眼中尽是屈辱和歉意。
韩煜怒火中起,全身沸腾不已,突然肩头箭伤爆裂,一阵眩晕涌上了头顶,险些坠下马来。一旁的孟宏远见状,赶紧策马上前,将韩煜扶住。
“建奴,”韩煜每一个字都充满了火药味,肩头的伤口血流如注,已经侵湿了甲胄一片,“今夜你们一个都休想活命!”
“好,我在这里等着你!”莽古尔泰得意洋洋的说着,令道,“将这个女子给推下城墙。”
刀斧手领民,仿佛提着小鸡一般,轻而易举的将苏穆瑶推到了城墙边,双手抓住她的脚,倒翻过来将整个人抛了下去。苏穆瑶的身躯宛如折翅的蝴蝶,荡然的从城墙划过一道弧线,坠落城下。
“啊——!”韩煜气血翻腾,怒不可遏,高声令道,“给我冲,第一破城者赏银一千两,每取建奴一首级者赏银一百两,取莽古尔泰任意一部位晋升三级,赏银一万两!”
若莽古尔泰斩杀三十多名明军细作是为了打击围城大军的士气,他确实做到了,原本兵不血刃的计划遭到流产,对满怀信心的士兵多多少少会是一种落空的感觉。但若莽古尔泰堕杀苏穆瑶是为了让围成大军进一步受打击,那他反倒是做错了。苏穆瑶做为北海卫唯一的女性,平日亲和美丽的形象深入人心,诸如林忠这类心怀爱慕之人比比皆是,莽古尔泰侮辱其又将其逼杀,极大的刺激了明军内心深处的血性。
第十一章 怒火屠城(3)
北海卫军开始发动进攻,尽管将士们一腔热血,但是面对居高临下的金州卫城仍然感到束手无措。火枪以下击上,威力大大消弱,而站在城头的建奴弓箭手,反而越战越勇。更严重的是,此次出战为了轻装隐蔽行踪,并没有携带很多攻城器械,往往几百人围在一座长梯前等待着向城墙攀爬,却直接被火油淋个正着。
形式对明军越来越不利,就在这时,停泊在渤海湾的黑山军舰队,在听到战斗打响后,最终开始了榴弹炮射击。连番十二枚的榴弹炮过后,十二磅榴弹炮的炮管都可以用来做烹饪了。巨大火球般的炮弹宛如流星坠落,划破夜空,沉重的砸在了金州卫东城墙下,飞溅起无数碎片,撼动了整座城区都为之颤抖不已。
虽然榴弹炮如预期所料,并没有对东城墙造成实质性的破坏,但巨大的声响让不善火器的建奴都感到惊恐不已,纷纷抽调兵力赶到了这里。榴弹炮在城墙下炸出了许多弹坑,城墙面也留下了不少大洞,满目疮痍,甚是可怖。
腓特烈少将和他的军官团在岸边的营地里,观察着远处的战事,脸色甚是难看。良久之后,他叹了一口气,对身旁的属下说道:“这是一场毫无意义的战斗,真是想不通,韩为什么还要坚持下去。”
胡安少校走上前一步,说:“将军,刚才听到明军士兵的谈话,似乎金州卫的敌人杀死了苏穆瑶小姐,所以让韩将军很愤怒。”
“苏小姐?哦,我的上帝,”腓特烈少将做为西方绅士,自然在平日与苏穆瑶有接触,他露出一片悲伤,叹了一口气,“建奴太残忍了,一位这么漂亮的女士都杀死,简直是不可饶恕呀。”
“将军,十二发榴弹炮已经发射完毕,我们下一步该做什么?”胡安少校请示的道。
腓特烈少将凝神向远方的金州卫看了去,盘算一番后,说道:“既然我们受雇于韩,韩坚持要战斗,我们如果就这样袖手旁观,传出去会有损名声的。更何况,我还指望着韩在辽东半岛给我们开设自由港口呢。”
“可是,黑山军仅仅只有八百五十名陆战队员,而且面对金州卫地处高位,火枪的威力会受到很大的限制呀。”胡安提醒道,自从跟随腓特烈少将从欧洲来到东亚,一路上他见到太多战友死去了。
腓特烈少将冗长的叹了一口气,道:“这个我知道,但是我决定在有些方面我们还是能为明军提供帮助的。榴弹炮轰炸过的城墙,一定会留下许多坑洞,再这些坑洞的基础上,也许我们可以尝试用火药为明军炸开一个缺口。”
胡安恍然的点了点头,道:“将军,这确实是一个好办法,我马上就去办。”
胡安少校带着两名爆破手前往东城墙与明军会合,他用自己生疏的汉语为明军介绍了一下自己的计划,并提出需要盾牌手的掩护。负责攻打东城墙的明军是与黑山军一同乘船从海上抵达的,在听完胡安的计划后,立刻组织了十名士兵只拿盾牌不拿武器,护送着黑山军爆破手冲上前。
冒着箭雨和火油,明军士兵奋力的举着大盾牌将两名爆破手护在下面,终于冲到了东城墙下方。沿着城墙寻找了一会儿,爆破手找到了一处极佳的弹洞,在明军士兵的掩护下,开始了爆破作业。爆破手将两个火药桶探入了弹洞中,测量了许多建筑结构位置后,确定了爆破点,然后点燃了引线。
两名爆破手赶紧退了出来,在弹洞两侧的墙壁卧倒躲避,却看到掩护着他们的明军士兵仍然举着盾牌一动不动,赶紧大喊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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